清晨,江南在槳聲里醒來。水擁吻著岸堤,昨夜的柔情還沒有褪去。垂柳照著鏡子開始描眉,那一叢叢野薔薇,早已涂紅了唇。
趴在窗口喊你。而你,還沉醉在昨夜的夢里,不愿醒來。
薄霧,濕了頭發(fā)。白墻青磚黑瓦,裸露著身子。
煙雨,扯下含羞的面紗,赤著腳,走在微涼的石板路上。
小草從磚縫里鉆出來,在夾縫中生存,只為參與這個春天。
明媚而憂傷的五月,打馬從窗口經(jīng)過。穿過紫荊,穿過木棉,穿過小橋流水,穿過炊煙。
誰家的少年,依水而立,在隔岸的陽光里喊你小名。
你站在紫荊樹下,抿嘴不語。每一片心形的葉子都在說,愛你。
斟一杯青梅酒,與黃昏對飲。時光微醺,在一顆紫藤花下,一坐便是一個夏天。
古老的放映機旁,真想和你看一場露天電影,沾著夜色,清點星星和月光。
門口的燈盞次第亮起,引每一個迷路的少年,回家。
秋天的葉子
風里有沙沙的雨聲,伴著秋天的路燈,迷離著眼。
偶有橙色的葉子,旋轉而下,卻又被風打散開去。讓我握不住淋濕的飛鳥,撲棱著翅膀,扇動我凌亂的心事。
南方的秋和北方的秋,哪個更深呢?
那信箋里的尤物,終會有一只青鳥銜來。等等吧。再等等吧。那美麗的情懷,可以風干成一枚精致的書簽。
碎了一地的,豈止是那凋零的花瓣。
那曲曲折折蜿蜒的小徑,我爬上高樓也望不到盡頭。是不是需要一陣東北風,葉子才能找到歸路。葉的離開,真的是樹的不挽留么?
還是不得不放手。如果化作春泥能更護花,那么成全一個春天又何妨呢。
比翼鳥,終于銜來了連理枝。黃色的信封上,兩只親密停歇的小鳥,欣喜地訴說著這一路的耳聞目睹。黑色的郵戳,只輕輕一敲,便在彼此身上留下了終身的印記。
我小心地取出那枚風干的枝葉,把她夾在??吹囊槐緯?,合上時能聞見初相遇時的芬芳。那種芬芳,讓我想起便生出溫暖。
這個冬天,我靠記憶取暖。
作者簡介:陳莫,女,80后,湖南邵東人,曾任老師、記者、人力資源經(jīng)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