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妍
我征服了一切,卻站在墓群中間。
年輕的男人踩死了一只蟲子。
年輕的男人腳踏著一條蛇。
年經(jīng)的男人昂首挺胸,在漸黑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所向披靡。
鴿子被開搶打死,雞喂了膨化劑扔在油鍋里,熊被一刀割下頭,狐貍甩死,輕巧披在身上。
高樓大廈棟棟矗立,冰冷的籠子和鏈條將掙扎的牛和豬運走屠殺,令人心驚膽戰(zhàn)。年輕的男人仍然毫無停留,高高興興,一往無前。
他越走越高。
他身后無處不壓在動物的尸體上。
男人踏上世界的最高點——許多的電子廢料堆成的高塔,得意地坐上王座,給自己帶上王冠,舒舒服服地哼起了小調(diào)。
嘿你在干什么?
我氣得想進去揪下那男人的耳朵。
一只飛船飛過,下來兩個模樣不同的家伙,啪的一聲,男人被拍成了小圓餅,正如他當年對動物們干的那些事,巨大的“ welcome”在男人身上刺眼得可笑。
舒服。
又有哪里不怎么舒服。
北極熊在即將融化的冰面上孤獨徘徊,洞螈無措地在被污染的水里掙扎,一張張鮮活的面孔被人們判斷為瀕危,奔走相告,然后成為極危,最終孤獨擠進滅絕行列。
它們明明是無辜的,我們自己的錯,居然要讓動物們先來承擔。
也許令人后怕的還不僅僅是動物們的處境。
有人賣皮草嗎?有,狐貂大衣又暖和又柔軟,買的人不計其數(shù),賣的人賺的金缽滿盆。有人捕鯨嗎?有,鯨魚渾身上下都是寶,肉可飽食,骨可入藥,須可成弦,脂可制油,好東西不要白不要。那有人制造海洋垃圾嗎?還是有,這么多垃圾,不往海里扔還能扔哪,反正那么大的海,就算真有什么污染,也總能撐過我們這一輩子的吧。
發(fā)現(xiàn)了嗎?那個男人做的每件事,我們都在做重復(fù)而不所知,且性質(zhì)更嚴重,更不負責任,做得更惡心。他都不得善終,何況我們呢?
自然是我們的母親,偶爾也可以是朋友,但絕不至于淪落為奴隸。
少用點電水紙媒,別驚擾深山野獸,獵奇的心思也收一收,能不破壞的生態(tài)盡量不破壞人和動物很和平的呆在一塊,互不侵犯,也算是尊重自然了。
大樹倒下是災(zāi)難的開始不是謠言。
不怕念起,但怕覺遲。
遠方一聲干凈的長嘯越過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