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廣思 鐘和麗

設計是人類的一項基本活動，結合了理性分析和感性的創(chuàng)造性思維。長期以來，在設計類專業(yè)的研究生培養(yǎng)中，即使有現(xiàn)成的學位論文撰寫規(guī)范，但由于缺少公認的研究范式，大多數(shù)教師和學生對于學位論文的研究方法和內(nèi)容結構依然感到困惑。在風景園林學中，風景園林規(guī)劃與設計是一個主導性的學科領域和專業(yè)方向[1-2]，其博士和碩士的培養(yǎng)面臨著同樣的問題。一方面，由于學位論文研究的成果需要遵循科學研究的“嚴謹性”標準和要求，導致了“以史論代理論”的研究現(xiàn)象非常普遍，風景園林設計領域內(nèi)博士論文的選題大部分都集中在史論研究方向[3]。另一方面，有研究表明，1996—2008年完成的風景園林學科的碩士論文雖然在數(shù)量上理論與實踐并重，但在內(nèi)容上理論與實踐的“相關性”較弱[4-5]。也就是說，如何以“設計師”的身份和角度進行碩士和博士階段的學術研究是設計類學生遇到的普遍難題，而這個難題源于教師和學生對于設計專業(yè)研究方法論的困惑。

人們對設計與研究相互關系的認識是逐步深入的。從“設計方法運動”時期的“第一代設計方法”，到設計作為“棘手問題”（wicked problem）的重新認識，尋找并解決問題的“第二代設計方法”[6]，再到以“設計研究”（Design Research）為主體的“第三代設計方法”，設計學科完成了從知識實踐到原理再到研究的范式轉換（paradigm shift）[7]。

因此，筆者基于設計研究的相關理論和探索，討論風景園林設計方向的研究生如何確定學位論文的研究主題和研究問題、如何“通過設計之研究”（Research through Design）以及如何呈現(xiàn)研究成果？筆者希望通過這些探究，適當減少教師和學生研究與寫作的困惑，完善“設計技能和方法課程訓練—設計問題研究與論文寫作—設計實踐”的風景園林設計人才培養(yǎng)模式[8]。同時，該研究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解決風景園林設計實踐成果向設計理論轉化的困難[9]5。

1 設計研究與通過設計之研究

20世紀60年代以來，為了揭示“設計”的內(nèi)在性質(zhì)，來自不同領域的學者從哲學、社會學、人類學、心理學、教育理論等不同方向開展了以“設計”為研究對象的研究工作，形成了豐碩的成果，并逐漸產(chǎn)生了一門相對獨立的研究領域，即“設計研究”。21世紀以來，設計研究方法在德語地區(qū)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重要，在荷蘭、斯堪的納維亞和英國等地區(qū)已經(jīng)較早地被融入學術規(guī)范當中[10]25。

克里斯托弗·弗瑞林（Christopher Frayling）在1993年最初提出了“藝術和設計研究”包括3種研究方向[11]。這個學術觀點被廣泛討論，發(fā)展為“設計研究”的3種形式[10]26：1）關于設計之研究（Research into/on/about Design，簡稱RaD），是用科學的方法研究“設計”這個對象是什么和具有什么規(guī)律等，總結出一些關于設計的本質(zhì)特性；2）為了設計之研究（Research for Design，簡稱RfD），是在設計實踐中研究客戶、研究需求、研究條件、研究案例以及支撐設計的相關內(nèi)容；3）通過設計之研究（Research through/by/as Design，又稱“通過設計做研究”，簡稱RtD），是通過“設計”這種介質(zhì)，運用設計思維進行特定的探索，設計是“科學研究”的工具。

正是對于設計學領域的科學研究質(zhì)量的普遍關注，人們對“通過設計之研究”的探索尤為感興趣。由于景觀是一個動態(tài)、高度復雜的較大尺度的自然和社會文化系統(tǒng)，Sanda Lenzholzer等將“通過設計之研究”更準確地定義為“通過設計過程之研究”（Research through Designing），即在“設計過程”中進行研究，并基于Creswell知識觀框架對風景園林的通過設計之研究進行分類，包括后實證主義的通過設計之研究、建構主義的通過設計之研究、變革主義的通過設計之研究以及實用主義的通過設計之研究4類[12]121。在近年國內(nèi)風景園林學科的期刊論文中，通過設計之研究文章在數(shù)量上大幅少于關于設計之研究與為了設計之研究文章[13]55。這是因為，通過做設計研究的難點是在于研究方法，即如何依據(jù)理性和嚴謹?shù)某绦蛞栽O計的語言達到傳統(tǒng)科學研究的標準。朱育帆和郭湧主張風景園林設計領域的學術研究應依托設計經(jīng)驗與設計能力，對設計過程進行反思，以增強研究的“相關性”，從而為風景園林學研究方法論的探索拓展“設計介質(zhì)論”的研究進路[9]5。

為了進一步推動設計研究的理論發(fā)展，自2009年始，清華大學建筑學院景觀學系和柏林工業(yè)大學環(huán)境規(guī)劃建筑學院組建了“設計師式研究”專題聯(lián)合研究團隊，甚至設定了由若干個設問組成的論文成果的統(tǒng)一框架[9]9。但是，在風景園林學科設計方向的學位論文研究程序與論文結構上，目前依然存在著一些尚未解決的問題。例如，中國研究生的開題報告和學位論文具有相對規(guī)范的格式。如果以上設計研究的理論和成果沒有與這些規(guī)范對接，導師和學生依然無從下手，而目前尚未看到針對上述問題的研究成果或經(jīng)驗公布。而國外有些高校的風景園林專業(yè)已經(jīng)形成了體現(xiàn)設計研究理論和方法的學位論文教學、寫作和評審的傳統(tǒng)，例如荷蘭代爾夫特理工大學[14]117。因此，如果對在設計研究理論與方法指導下已完成的學位論文進行研究分析，就有可能總結出可供參考的學位論文研究與撰寫框架。

2 通過設計之研究的學位論文分析

筆者基于2種“通過設計之研究”的設計研究思維路線：1）德國柏林工業(yè)大學于根·瓦丁格爾（Jürgen Weidinger）教授的設計研究思維路線（簡稱“路線一”，圖1）[15]76；2）以朱育帆教授的實踐研究項目—上海辰山植物園礦坑花園為代表的設計研究思維路線（簡稱“路線二”，圖2）。前者以設計問題為起點，依據(jù)設計師的設計專長，在普遍原則的基礎上提出針對設計問題的設計原則，通過若干設計項目對設計原則進行驗證，最終得出具有一定普適性的結論，同時反饋于原有的設計原則，以優(yōu)化未來的設計項目；而后者以設計項目為起點，在項目設計過程中定義設計問題，并不斷優(yōu)化和分解設計問題，同樣依據(jù)設計師的設計專長提出設計原則，通過若干設計方案進行設計原則的驗證，最終同樣得出具有一定普適性的結論，反饋于設計原則。2種路線的主要區(qū)別在于研究起點的不同，而在研究過程的其他環(huán)節(jié)是類似的，也就是在設計的過程中產(chǎn)生新的設計知識并即時反饋設計過程中進行應用和檢驗，最終不僅形成設計成果而且也總結和積累了設計知識[15]77。

1 以設計問題為起點的設計研究路線[15]76Design research roadmap starting from design question[15]76

2 以設計項目為起點的設計研究路線Design research roadmap starting from design project

鑒于朱育帆教授團隊較早開展了設計研究的國際交流、理論探討和實踐研究，基于上述2種路線，對中國知網(wǎng)上以朱育帆教授作為第一導師并且完成時間為2010—2017年的24篇碩士論文和1篇博士論文進行分析。在研究程序方面，題目為《北京市周邊非正規(guī)垃圾填埋場景觀改造設計研究》（2012）的博士論文完全符合“路線一”（表1），而另外有14篇碩士論文①基本符合2種研究路線，其他碩士論文屬于愛迪生范式的“純應用研究”論文，即追求實踐中問題的解決，而非探尋某一領域中某一現(xiàn)象的一般認識的論文[16]。這些碩博士論文大多具有“發(fā)現(xiàn)設計問題—提出設計策略或原則—設計方案驗證—歸納總結”等步驟，即具有“設計科研”的4部分內(nèi)容與過程：設計問題研究、設計策略研究、設計既是研究、設計結果研究[17]12。

表1 《北京市周邊非正規(guī)垃圾填埋場景觀改造設計研究》分析Tab. 1 Analysis of “Designerly Research into the Landscape Conversion of Irregular Landfills Surrounding Beijing City”

在此基礎上，筆者對這14篇碩士學位論文進行研究程序的匹配度評價，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論文存在4點問題：1）在設計問題部分，通常能夠提出較為概括的設計研究問題，但缺乏進一步分解問題的過程；2）在設計策略研究部分，設計原則、策略或假設不夠明確，理論研究或案例研究的成果與設計原則、策略之間的聯(lián)系較弱；3）在設計既是研究部分中，設計方案對于設計策略的驗證缺少說服力，單一的設計方案無法全面驗證設計策略；4）設計結果研究部分總結與反思深度不足等。造成以上現(xiàn)象的原因是多樣的，例如在設計方案中缺少對方案的分析和評價，缺少對未建成的設計方案的評價體系研究，以及學位論文研究時間和研究條件的限制等。

這些碩博士學位論文呈現(xiàn)形式在學位論文格式要求下，基本具有清晰的結構—包含研究背景、目的、意義、方法和框架的緒論，國內(nèi)外研究現(xiàn)狀的文獻綜述，案例研究，設計原則、策略或手法的總結歸納，具體設計項目現(xiàn)狀分析，設計方案，總結與反思，參考文獻，致謝與附表等。

另外，筆者分析了較早把設計研究方法融入學術規(guī)范的荷蘭代爾夫特理工大學建筑與建成環(huán)境學院城市系（Urbanism）[14]118的風景園林設計方向的碩士和博士論文。首先，筆者于2018年請該學院的一位教師推薦一些“研究和設計一體化”的學位論文，共獲得了5篇（完成時間為2014—2017年）；這些論文可以在學校網(wǎng)站（https://repository.tudelft.nl/）下載。其后，筆者對這些論文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其中4篇符合設計研究的2條路線。在研究主題上，符合路線的4篇論文各不相同，分別關于洪水防御、農(nóng)業(yè)景觀、GIS技術與景觀以及水敏城市與景觀基礎設施，都屬于城市演變與可持續(xù)發(fā)展議題，這與作為低地國家的荷蘭城市與景觀發(fā)展的歷史緊密相連[14]120。

在研究程序上，都遵循了“通過設計之研究”的設計研究路線。其中，1篇碩士論文和2篇博士論文②遵循“路線一”。碩士論文“Farming Guangming：Integrating Agricultural Landscape and New Town Development for the‘Green City' Guangming in Shenzhen”（2014年）遵循“路線二”，作為“規(guī)劃復雜城市”設計課程（Complex Cities Studio）的成果[14]120，該論文嚴格遵守設計研究的工作路徑，以設計項目作為研究起點，定義“農(nóng)業(yè)景觀在城鎮(zhèn)發(fā)展中的潛力與整合設計手法探索”設計問題，通過文獻研究總結設計策略，并將策略與方案結合，通過完整的設計評估驗證策略，形成以系統(tǒng)的新城鎮(zhèn)發(fā)展與農(nóng)業(yè)景觀整合為成果的設計知識，文章同樣有著完善的設計研究過程。

在成果呈現(xiàn)上，這4篇論文都有著規(guī)范的論文結構，以緒論（introduction）引入設計問題，包括但不限于設計動機（motivation）、設計目的（project aim）、研究背景（background）、定義設計問題（scientific problem/problem definition）、方法論（methodology）、相關概念說明（relevance）、研究框架（research outline/theoretical framework），然后闡釋設計問題，進行翔實的理論研究和案例研究（case study），再提出設計策略，然后介紹和分析若干設計方案（planning and design/intervention），最后進行成果的總結（conclusion）和反思（reflection）。筆者以碩士論文“A River Rediscovered：Building with Nature as Flood Defense in the City in the North San Francisco Bay”為例，對研究框架進行總結（圖3）。

3 “A River Rediscovered:Building with Nature as Flood Defense in Urban Systems”的研究框架[18]Research framework of “A River Rediscovered:Building with Nature as Flood Defense in Urban Systems”[18]

盡管上述學位論文都部分符合前述的設計研究路線，但仍然存在許多不同之處，尤其體現(xiàn)在研究程序上。代爾夫特理工大學的學位論文更多以設計問題為研究切入點，定義和闡釋明確的設計問題，并且將主要設計問題分解為若干子問題，通過廣泛和翔實的理論研究提出理論假設，然后通過若干個設計實踐系統(tǒng)地定性定量分析驗證理論假設，最后通過總結與反思為設計者與讀者提供設計知識的補充和思考，有利于對更多研究方向的探索。清華大學的學位論文更多從設計項目切入，通過項目的現(xiàn)狀分析，定義設計問題，但在這個過程中，設計問題常常無法被清晰地提出或僅作為設計項目的特定問題被研究，即是為了設計之研究。

顯然，設計問題的不清晰會導致理論假設難以提出，所以論文中提出的設計策略或原則通常較為籠統(tǒng)，對設計方案的指導性較弱，進而導致設計實踐難以驗證理論假設。同時，囿于研究時間和研究條件，大多數(shù)設計方案研究并未建成落地，僅依靠語言文字、圖紙、計算機模型和實體模型無法模擬實際中的眾多因素，例如使用者的心理感受、植物生長狀況、動物遷徙狀況等，并且缺乏對設計方案的系統(tǒng)評價，導致設計方案對于理論假設的驗證缺乏說服力，變成“一次性”的設計，難以指導設計者后續(xù)的設計項目。大多數(shù)論文對總結與反思部分重視不足，只是在設計方案之后一筆帶過，難以啟發(fā)設計者或讀者的拓展思考。

教育體系差異可能是產(chǎn)生上述現(xiàn)象的原因。德國風景園林專業(yè)碩士教育以理論教學和設計教學相結合的研討課（seminar）為主導，多以真實項目驅(qū)動，綜合研究、討論、現(xiàn)場和案例教學等多種模式，培養(yǎng)學生自主創(chuàng)新的能力[19]；這樣通過設計過程獲得創(chuàng)新知識的要求同樣體現(xiàn)在博士生的培養(yǎng)模式中[20]57。代爾夫特理工大學碩士教學組織與學位論文指導圍繞持續(xù)一年以上的設計課程（studio）進行，其教學形式與科研結合緊密[14]120。而中國的高校研究生培養(yǎng)體系還是以傳統(tǒng)“導師制”為主體[21]，研究生的選題大多源于導師工程實踐中的實際設計項目；雖然清華大學從2005年開始將設計課程納入碩士教學體系[22]，但是由于選題較具體、周期較短等原因，設計課程成果更多以書籍出版的形式呈現(xiàn)，進一步研究以作為學位論文發(fā)表的數(shù)量較少。

3 風景園林設計學位論文寫作框架

本文中探討的設計包括了廣義設計和狹義設計。廣義設計，指通常的“規(guī)劃”，是用于投資準備或建立規(guī)劃原則，為未來的設計方案設立條件，如用于城市設計和風景規(guī)劃的土地規(guī)劃，首要工作包括分析、組織、協(xié)調(diào)和總體的規(guī)劃概念提出；狹義設計，也就是“空間設計”，是指以具體而精確的方式對開放空間與建筑及其相互關系的設計，設計通常是反復、深入和優(yōu)化的[20]57-58。根據(jù)前述的研究，筆者認為風景園林設計方向的學位論文選題應關注風景園林學科研究與實踐前沿，針對特定的問題開展創(chuàng)造性研究，是對有效解決實際問題開展的設計理念、技術原理、設計方法和可行性論證和表達。換言之，選題應體現(xiàn)時代特色，如國家公園與自然保護地、棕地修復、景觀績效、綠地與公共健康、韌性景觀、智慧景觀等新興研究方向，研究內(nèi)容應當對解決實際問題有指導和借鑒意義。需要注意，工程設計與設計研究的對象和內(nèi)容并不完全等同，因而不同尺度設計項目雖然在涉及的設計策略和具體運用的設計方法等方面具有較大差異，但針對不同尺度的設計問題的研究都應具有下文所提到的相同的研究程序。

在研究程序上，風景園林設計方向的研究生可以運用“通過設計之研究”的框架開展研究。1）將設計問題作為設計研究的開端，分解出具體的設計子問題，便于研究者理清思路。2）根據(jù)自身的設計專長結合理論研究和案例研究的成果，提出清晰可行的理論假設，例如設計原則、策略、模式或手法。3）以1～2個設計方案驗證理論假設。在驗證理論假設的過程中，可以運用“試驗設計”的重要途徑—預景方法[17]13。研究者應當重視設計方案的分析和評價，盡可能模擬方案建成效果。虛擬使用后評價分為定性描述和定量分析2部分，定量分析的數(shù)據(jù)包括通過建造電腦模型和實體模型所獲取的方案建成后的信息，包括交通路線、光照與陰影、排水效率等；定性描述的部分包括使用者心理、植物生長狀況等。當設計者盡可能分析和模擬了設計方案建成效果，并進行系統(tǒng)性評價之后，才能最大限度驗證理論假設的合理性，進行證實或證偽分析。4）最后對設計過程和設計結果進行深度反思和總結。一方面，可以運用Sanda Lenzholzer等[12]120提出的4類風景園林的“通過設計之研究”研究框架對設計過程和結果進行系統(tǒng)性的自我評估；另一方面，研究生還可以針對“設計過程”開展研究，即不是對現(xiàn)有的設計產(chǎn)物進行研究，而是將特定問題內(nèi)嵌于設計項目之中，建立設計模型，通過相關研究因素或參數(shù)的調(diào)整，檢驗假設，輸出設計原則或策略等新知識作為研究成果，并形成一個反饋調(diào)節(jié)的研究系統(tǒng)?？傊?，就設計研究的方法論而言，設計研究范式應該擺脫僵化的科學方法論，逐漸將設計本身作為一項研究活動以探求知識，并可以依據(jù)不同的知識觀采用相應的研究模式[13]55。

同時，風景園林設計的學位論文應該體現(xiàn)“通過設計之研究”的各個環(huán)節(jié)，展示清晰的論文結構。1）撰寫緒論，包括研究動機、研究背景、研究目標、研究方法、相關概念說明、研究框架等，并且需要通過對研究背景歸納或演繹或溯因推理出具體的研究問題，并逐一分解說明。2）對研究主題和問題進行理論綜述、解釋和案例研究，并且提出研究假設，包括設計原則和策略等。3）展示設計方案，包括現(xiàn)狀分析、設計過程、設計分析等，運用各種設計媒介進行方案表達。4）總結與反思，即總結設計方案驗證了研究假設的具體方面，得出的具體設計知識，分析不足或思考等。

總之，筆者基于“通過設計之研究”的理論視野，對2個學校的部分風景園林設計的學位論文進行分析。希望在論文研究主題、研究程序和論文結構等方面總結出相關經(jīng)驗，為風景園林設計研究生的學位論文寫作提供有益的參考和指導（表2），解決風景園林設計研究生培養(yǎng)過程中關于“項目類”還是“研究類”選題的困惑和關于進行設計研究方法探索的瓶頸；推動既滿足設計思維和設計行為獨有的內(nèi)在特點，又滿足學術研究標準的風景園林研究方法論體系的發(fā)展。由于風景園林設計領域?qū)拸V，基于“通過設計之研究”的理論還在發(fā)展之中，學位論文寫作框架還可以進一步細化，比如形成實證主義、建構主義、變革主義、實用主義4種知識生產(chǎn)視角下相應的風景園林設計論文的研究模式和內(nèi)容結構[12]121。此外，由于博士與碩士的學位論文的深度要求不同，筆者所提出的學位論文研究框架在具體的博士或碩士研究與寫作中，也可能還會有一些差異。

表2 風景園林設計學位論文框架Tab. 2 The framework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dissertation

致謝(Acknowledgements)：

荷蘭代爾夫特理工大學建筑與建成環(huán)境學院城市系曲蕾助理教授為本研究推薦了該系“研究和設計一體化”的學位論文，特此致謝。

注釋(Notes)：

① 這些碩士學位論文是《基于“景觀共情”概念的城市更新與空間改造》（2017）、《首鋼工業(yè)成就展示公園景觀設計》（2017）、《陜西省洛南縣縣河景觀改造與復興研究》（2016）、《基于鳥類保護的曹妃北湖濕地公園景觀規(guī)劃設計》（2015）、《南京安品園舍外部空間規(guī)劃設計》（2015）、《首鋼北區(qū)一號、二號高爐片區(qū)開放空間景觀設計》（2015）、《基于雨洪管理的“青島小鎮(zhèn)”淺山區(qū)沖溝公共綠地景觀設計》（2014）、《河北省平山縣古中山陵園景觀規(guī)劃設計》（2013）、《江西贛州中央蘇區(qū)革命烈士陵園景觀規(guī)劃設計》（2013）、《南京市康厚養(yǎng)老社區(qū)景觀設計》（2013）、《天津東麗湖節(jié)約型住區(qū)環(huán)境設計》（2012）、《現(xiàn)代林卡設計研究—以玉樹新寨嘉那林卡為例》（2012）、《漢江國家濕地公園過渡區(qū)適應性研究》（2011）、《基于空間整合的運河古鎮(zhèn)改造模式研究—以山東微山為例》（2010）。

② 碩士學位論文是“A River Rediscovered:Building with Nature as Flood Defense in Urban Systems”（2017）， 博士學位論文是“GIS-Based Landscape Design Research:Stourhead Landscape Garden as a Case Study”（2015）和“Performative Nature-Urban Landscape Infrastructure Design in Water Sensitive Cities”（2015）。

圖表來源(Sources of Figures and Tables)：

圖1引自參考文獻[15]，圖2根據(jù)參考文獻[15]的文字描述繪制，圖3根據(jù)參考文獻[18]的內(nèi)容繪制，表格均由作者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