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周榮新 云南省麗江邊屯文化研究會
只要生態(tài)美,不愁城里人不來——不要說幾百年前的祖先種樹、護(hù)樹時沒有先知先覺,就是2010年前在樹蔭空地上種菜的農(nóng)民,也絕對料不到他們銀杏村的旅游會像金黃的樹葉一樣火爆!
偶然或是必然,距騰沖城西北30多公里的銀杏村,每年11月中下旬的美景被人發(fā)現(xiàn)后,旺季多被自駕車擠爆。
人們發(fā)現(xiàn),天空被銀枝金葉遮掩,只空隙處透著幾許藍(lán)天,是那么蓬勃靈動、生機(jī)盎然;地面被金葉覆蓋,如一地的金片金箔,真想躺上去,掬起來捧個滿懷。那客棧、農(nóng)家樂呢,沿一條主道分叉數(shù)條巷道,或相連,但大多數(shù)分散,散布在樹蔭下,瓦楞上披金戴銀,小院里更是黃燦燦一地……于是,都有手機(jī)或相機(jī)的城里人,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如走進(jìn)世外桃源,似抵達(dá)了伊甸園,那個自拍、他拍的興奮、喜氣洋洋如同真的撿到金子,滿面紅光、一身輕松似沐浴著春風(fēng)春光!
也確實,你在哪里見過,銀杏村一萬畝方圓的大地上,密集或散布著三萬多株的銀杏樹,且多是枝繁葉茂、樹干遒勁的蒼天大樹?!130多戶、500余人的村子,屋在樹下,人在樹叢,有雞鳴而不相見,有犬吠僅是遙遙相傳,風(fēng)景如畫,空氣如洗,能來這里吃住一天一宿,豈不是世外高人遠(yuǎn)離紅塵?
何況,吃的是白果燉雞的特色——白果就是自家樹上結(jié)的銀杏果,雞是自家糧食飼養(yǎng)的土雞。
何況,住的是古色古香的木樓。
何況,這兒的人聰敏卻保持了淳樸……
栽下銀杏樹,不愁城里人不來。在這兒,每家每戶都有幾棵大樹,古樹成蔭,都保護(hù)、護(hù)理得極好,因為每一棵樹,幾乎都成了“搖錢樹”,既是你家和他家門前院中的獨特景觀,更是招徠客人的門牌酒旗。
那天臨近中午,我們在廣場通往東面的巷道里,遇到了一位身背竹籃的干瘦半老農(nóng)婦,告訴我們:“去我家!去我家!我家的菜做得最好,原來是在路邊開飯館的!我家的風(fēng)景也最美,去過的人都說,‘驚艷’呢!”
我們奇異于農(nóng)婦口中的詞“驚艷”,對她的誠意也表懷疑,擔(dān)心她不過是拉客的,就有意無意耽擱,拍巷中樹下的美景。老婦也不急,不催。待十二時過了,走不遠(yuǎn)到她家,深巷盡頭一樹聳天立地的獨株銀杏,飛揚蓬勃著綠中泛黃的樹葉、銀色的枝干,如一把巨傘遮陰著敞開的院落,樹下是一地的金黃,我們六對遠(yuǎn)道而來的夫婦,的確被“驚艷”了,在她家那個拍呀,拍出了最滿意、得意的夫妻照、合影照、獨影照,也吃上了最可口、可心的午餐,就在樹枝快要覆地的樹蔭下!
下午離開銀杏村時,見停車場滿滿當(dāng)當(dāng)駐滿了轎車、小客車,尚還有多少車輛排隊等候,被十多位工作人員分流兩邊放入——他們都是慕名而來送金子銀子的——門票25元,吃住也自然心甘情愿花錢。而村口廣場外,新種的銀杏樹已兩三米高,密匝成林,正金黃得泛白。此地1700多米的海拔,樹葉正在經(jīng)霜,綠葉經(jīng)霜才是金黃的美。而欣賞美是要長途奔波且須付費的。俗話說,“一招鮮,吃遍天”,一片片金黃的杏葉,恰是銀杏村鄉(xiāng)村振興的希望所在。
北國只有“白山黑水”兩種色彩之時,誰敢想象你的櫻紅絢爛一山又一坡?南方的萬卉千花悄然躲避霜劍寒刃之際,又有誰指望,還有一棵棵、一株株大樹小枝,高舉一蓬蓬無葉花紅!
啊,無量山那么高大的山,南北縱橫盤旋的214國道貫通,豈止十八彎,密密麻麻的喬木灌木覆蓋遮映,都成了國家級的“靈寶山”森林公園,幸好你不爭綠、不爭高,你獨紅,粉紅、淺紅,站在密林外未被萬綠淹沒。
也要感謝你身下的一片片茶園呢,沒有它們的矮,哪能托舉你的高?沒有它們的綠,怎么襯托你的紅?沒有它們一垅垅、一溝溝有序排列的直線、弧線,咋會營造你的人文天地,甚至削減你在空間的局部雜亂無序?——君不見,冬櫻花在云南多州市并不少見,可是,麗江市區(qū)一條街道的行道樹已成氣候、大理城東郊一山岡的紅燦,怎么就沒有你的好模好樣?那正是茶樹茶園對你的陪襯、打扮與美化?。《?,對茶樹澆水、施肥時,你得益,儲備了過冬的能量;因為茶樹人為的矮小,才讓你得天獨厚:陽光,最先最多照臨你;雨露,也是最先最多撫愛你。
雖然樹與樹之間相隔遙遠(yuǎn),你感謝人的“不斬之恩”,也是知恩必報的:近些年,多少人聞訊而來、賞美而歸,帶動了南澗縣城及山區(qū)群眾的旅游增收?你的“櫻名”,大有蓋過“南澗跳菜之鄉(xiāng)”的美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