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網絡媒介技術的迅猛發(fā)展,青年亞文化群體獲得了更多的傳播話語權,與主流文化呈現(xiàn)出既抵抗又合作的狀態(tài)。打破“二次元”文化壁壘,實現(xiàn)與主流文化合作發(fā)展,是青年亞文化得以持續(xù)發(fā)展的重要途徑。2019年12月31日晚,嗶哩嗶哩彈幕網(簡稱B站)和新華網聯(lián)合舉辦的“2019最美的夜”跨年晚會打破了文化圈層壁壘,將主流文化元素與青年亞文化元素融合編排,在眾多跨年晚會“流量大戰(zhàn)”中脫穎而出。本文以嗶哩嗶哩彈幕網 “2019最美的夜”跨年晚會為例,結合符號互動論中共通的意義空間理論探討B(tài)站跨年晚會實現(xiàn)青年亞文化“出圈”的方式,并為青年亞文化“出圈”提出路徑設想。
關鍵詞:共通的意義空間;青年亞文化;出圈
一、共通的意義空間理論與青年亞文化“出圈”現(xiàn)象
(一)共通的意義空間理論概況
共通的意義空間理論是符號互動論中的重要概念。符號互動論是由芝加哥學派代表人物赫伯特·布魯默總結提出。根據(jù)布魯默的符號互動論,我們在信息的傳播過程中,傳播者和受傳者之間需要通過符號這一中介進行意義交換。
意義的交換有一個前提,即交換的雙方必須要有共通的意義空間。共通的意義空間有兩層含義:一是在傳播中所使用的語言、文字等符號含義的共通的理解;二是大體一致或接近的生活經驗和文化背景。由于社會生活的多樣性,每個社會成員的意義空間是不可能完全相同的,但意義的交換或互動只能通過共通的部分來進行。[1]
如圖1所示,A代表傳播者,即青年亞文化群體;B代表受傳者,即傳統(tǒng)主流文化群體。A和B的重合部分AB代表青年亞文化群體和主流文化群體的共通的意義空間。B站“2019最美的夜”跨年晚會可視為一種傳播活動,傳播者B站是青年亞文化群體的聚集地,代表了青年亞文化群體的符號系統(tǒng);受傳者是主流文化群體。只有擴大傳播者和受傳者之間共通的意義空間AB,才能加深青年亞文化和主流文化之間的溝通理解,進而打破文化圈層壁壘,實現(xiàn)青年亞文化“出圈”。
(二)青年亞文化“出圈”現(xiàn)象
青年亞文化是指主要由年輕群體創(chuàng)造的,與主流文化既抵抗又合作的一種社會文化形態(tài)。青年亞文化的發(fā)展并非獨立存在,其發(fā)展受到主流文化深刻影響,在與主流文化的抵抗與合作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化風格,并反過來影響了主流文化的發(fā)展形態(tài)。
在傳統(tǒng)的主流社會語境中,青年亞文化群體被視為非主流和邊緣化的弱勢群體。但隨著新媒體技術的突飛猛進,網絡的低門檻、跨時空、大容量等特點改變了主流文化統(tǒng)治話語體系的格局?!?0后”、“00后”為代表的青年亞文化群體作為一種新興的話語力量,借助網絡技術賦權,通過在新媒體平臺上創(chuàng)作、傳播、共享亞文化內容,推動了話語體系格局的變化。一方面處于社會邊緣的青年亞文化群體建構起了亞文化話語體系,與主流話語相對抗,給傳統(tǒng)主流文化帶來了挑戰(zhàn);另一方面優(yōu)秀的青年亞文化擁有前沿的創(chuàng)造能力,能夠引領社會思潮,給主流文化帶來了發(fā)展機遇。[2]
因此,青年亞文化必須打破“二次元”文化壁壘,實現(xiàn)亞文化“出圈”,這既能給青年亞文化注入旺盛的生命力,也能讓主流文化得到創(chuàng)新進步。
從理論方面看,青年亞文化與主流文化之間的關系并不是根本的對抗關系,兩者都代表了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了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3]一些進步的青年亞文化可以與主流文化融合發(fā)展,形成兩者相互促進的狀態(tài);另一些落后的青年亞文化可以在社會主流文化的引導下克服其狹隘性,向主流文化吸取養(yǎng)分改造充實自己,回歸先進文化的梯隊。
從現(xiàn)實方面看,隨著“80后”、“90后”等曾經的青年亞文化群體社會地位提升,他們在傳播體系中逐漸獲得了更多話語權,青年亞文化的自我邊緣化和自我隔離的壁壘必定會“土崩瓦解”。
二、B站跨年晚會的“出圈”方式
(一)大數(shù)據(jù)輔助符號篩選,助力亞文化“出圈”
由于青年亞文化群體與主流文化群體在經驗和文化背景方面存在差別,傳播者的意義在傳遞過程中并不總是能夠得到正確傳達。作為互聯(lián)網時代一種新型的信息采集和處理技術,海量的數(shù)據(jù)在大數(shù)據(jù)技術的處理下,能夠挖掘出隱藏在數(shù)據(jù)背后的規(guī)律,以彌補兩個文化群體之間在經驗和文化背景方面的差別。B站在跨年晚會的節(jié)目策劃中以大數(shù)據(jù)技術為支撐,根據(jù)其app平臺上的視頻播放量篩選出青年亞文化群體和主流文化群體都能夠順利解碼的節(jié)目符號進行編碼,這樣能夠保證雙方的意義有較高的吻合度。
B站2019年“最美的夜”跨年晚會節(jié)目選擇基于嗶哩嗶哩彈幕網APP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大量的用戶興趣數(shù)據(jù)被采集并描繪出了目標受眾的用戶畫像,篩選出了2019年度網民最受歡迎的up主和視頻元素到晚會中。如作為本次跨年晚會的主持人,央視“段子手”朱廣權在B站擁有較高的人氣,其在新聞播報時說的“地球不爆炸,我們不放假;宇宙不重啟,我們不休息”等臺詞被B站網友進行文本重構,制作成青年亞文化群體喜愛的鬼畜視頻,播放量超過千萬。歌手吳亦凡是2019年B站的熱點人物,其《大碗寬面》MV動畫版在B站app上播放量超過1170萬,彈幕量達到16.8萬,全站日排行最高第一名。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閱兵式上演奏的《鋼鐵洪流進行曲》作為紅色主流文化,在B站app上的播放量超過480萬,深受青年亞文化群體的喜愛。以大數(shù)據(jù)作為節(jié)目篩選的依據(jù),能夠最大程度契合觀眾的興趣點。
(二)共通符號系統(tǒng)和文化背景,尋找共情點
這場跨年晚會中,將青年亞文化符號與主流文化符號進行混搭,融合創(chuàng)作,通過共通視覺符號、共通聲音符號、共通文化背景,構建了不同群體的集體文化記憶,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由個人愛好所高筑的文化壁壘,從而為實現(xiàn)兩個文化圈層的符號互動鋪設了前提。
1.共通視覺符號
視覺符號在完成意義交換過程中起到主要作用。在本次跨年晚會中大量使用了不同文化圈層共通的實物符號、虛擬符號和人物符號等視覺符號來建構意義,給觀眾傳達象征性意義的同時也擴大了青年亞文化群體和主流文化群體之間共通的意義空間。
首先,在晚會的第三章“星繁”,交響樂團頭戴魔法帽演奏《哈利·波特》系列電影主題曲《海德威變奏曲》,觀眾欣賞主流音樂符號的同時也沉浸在由實物符號魔法帽建構的魔法世界里。其次,虛擬偶像洛天依和國樂大師方錦龍打破了“二次元”壁壘,演唱的中國江蘇民歌《茉莉花》驚艷全場。虛擬偶像洛天依是以全息投影技術為支撐的虛擬女歌手,是“二次元”文化的代表。國樂大師方錦龍精通中國民族樂器琵琶,被譽為 “國樂四大天王”之一。以全息投影技術創(chuàng)造出的虛擬“二次元”偶像符號混搭中國民族音樂符號讓青年亞文化群體和主流文化群體都沉浸在虛擬現(xiàn)實的視覺享受中。最后,人物符號也是重要的視覺符號之一,能夠通過人物的服飾、造型、動作等符號建構起更加豐富的意義。在青年亞文化中流行“抖肩舞”和衛(wèi)視跨年晚會選擇《野狼Disco》的時候,B站跨年晚會邀請了中國的“迪斯科女皇”張薔演唱《Lets Disco》。爆炸頭、喇叭褲、大紅唇、大耳環(huán)的人物造型和復古的迪斯科舞蹈再現(xiàn)了80年代的音樂舞蹈風格,不同文化圈層的觀眾都沉寂在迪斯科舞蹈的狂歡中。
2.共通聲音符號
不同于衛(wèi)視跨年晚會的節(jié)目編排和B站往年的“拜年祭”,這場跨年晚會以音樂為載體串聯(lián)全場。總導演宮鵬在編排音樂曲目時打破“二次元”音樂的壁壘,將主流文化中的交響樂與各類亞文化音樂符號融合,呈現(xiàn)出魔幻巨制、中日漫游、網絡流行和古韻國風四種類型,實現(xiàn)了“雅俗共賞”。
在跨年晚會的第三章“星繁”,鋼琴表演藝術家理查德·克萊德曼與交響樂團聯(lián)合演奏了《哈利·波特》系列電影主題曲《海德威變奏曲》,喚起了青年亞文化群體對于《哈利·波特》系列電影中霍格沃茨四學院之一格蘭芬多的集體記憶。理查德·克萊德曼是著名的鋼琴表演藝術家,其經典曲目《夢中的婚禮》、《秋日私語》等被中國各文化圈層的聽眾熟知,對當代中國音樂的影響巨大。以主流文化中的鋼琴曲為載體演奏《哈利·波特》系列電影主題曲,有效擴大了主流文化與青年亞文化在聲音符號上共通的意義空間。
3.共通文化背景
擴展共通的意義空間不僅需要對傳播中所使用的語言、文字等符號含義的共通的理解,更需要大體一致的生活經驗和文化背景。在晚會中選唱的軍迷漫畫《那年那兔那些事》的主題曲《不愿回頭》《驕傲的少年》引發(fā)了觀眾的情感共鳴,觀眾在觀看節(jié)目的同時,也在彈幕中留言“廣東兔”“河南兔”“安徽兔”等,打破了地域文化和年齡的差異。晚會中選唱的歌曲《一朵蓮花》引發(fā)了觀眾在彈幕上的積極互動,作為2019年的動畫電影《哪吒》,“哪吒”這一人物符號源自中國古代神話故事,其“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精神品質是主流文化群體和青年亞文化群體所共有的。除此之外,虛擬偶像“洛天依”演唱中國江蘇民歌《茉莉花》、功夫熊貓等中國傳統(tǒng)文化元素也是主流文化群體和青年亞文化群體所共通的。
(三)彈幕符號互動,實現(xiàn)亞文化“出圈”
彈幕,是指在播放視頻時直接出現(xiàn)在視頻屏幕上的動態(tài)評論。彈幕這種依托網絡技術的特殊互動方式,能夠突破時空限制,讓不同階層不同地域的觀眾在彈幕這個場域下實現(xiàn)狂歡。[4]作為移動互聯(lián)網時代新型的“公共領域”,彈幕給觀眾提供了一個能夠實時反饋互動的平臺,讓觀眾在一輪一輪的話題討論中進行意義交換,增大了不同文化圈層觀眾共通的意義空間。
青年亞文化群體通過一系列的符號編碼,建構起了自己的亞文化語言體系,以奪回被主流文化占據(jù)的話語空間。但是在這次B站跨年晚會的彈幕刷屏中,B站網友建構起了美食文化、愛國熱情、青春回憶等主流文化群體與青年亞文化群體能夠共同狂歡的符號話題,喚起了不同文化圈層間的情感共鳴。
1.各地美食互動,飲食文化喚起鄉(xiāng)愁共鳴
符號學家羅蘭·巴特認為食物不僅是一種語言,更是意指豐富的符號,由表示成分“能指”和被表示成分“所指”組合而成。[5]中國各地有豐富的特產美食,不僅能夠用以果腹,更代表了不同地域的文化習俗,寄托了游子濃濃的思鄉(xiāng)之情。歌手吳亦凡在演唱《大碗寬面》的同時,觀眾也在彈幕上積極互動,寫出“淮南牛肉面、武漢熱干面、南京鴨血粉絲湯”等自己家鄉(xiāng)的特色美食以寄托鄉(xiāng)愁。
2.中國紅刷屏,顏色符號點燃愛國熱情
顏色是最直觀的視覺符號,不同的顏色符號代表了不同的意義。紅色在中國代表的是喜慶的顏色,進一步指向了“正義、勇敢、愛國”等特殊的含義。[6]電視劇《亮劍》中楚云飛的飾演者張光北與軍星愛樂合唱團登臺演唱《中國軍魂》時,彈幕整齊劃一地出現(xiàn)中國紅,這是青年亞文化群體對愛國主義的特殊表達,紛紛留言“騎兵連,進攻!”、“狹路相逢勇者勝”、“獨立團騎兵連沖啊”等彈幕。彈幕的互動突破了青年亞文化群體的限制,建構了宏大的敘事,成功引起了青年亞文化群體和主流文化群體對愛國情懷的共鳴。
3.集體祈愿,勵志歌曲勾勒青春回憶
本次B站跨年晚會主打感情牌,召喚起不同文化群體對青春的集體回憶。法國社會科學家莫里斯·哈布瓦赫在《論集體記憶》中提出,“記憶不僅來自個人,而且更來自于集體”。歌手五月天演唱《倔強》,主流文化群體在彈幕上集體回憶青春時光并許愿工作順利,青年群體許愿能夠考上理想大學。不同文化圈層的觀眾在勵志歌曲的感召下沖破了文化壁壘,團結在了青春夢想這個共通的意義空間中。
三、青年亞文化“出圈”路徑探索
以共通的意義空間為理論框架,借鑒B站跨年晚會中青年亞文化“出圈”方式,本文探索出了青年亞文化“出圈”的四大路徑,包括塑造人物符號,設計共通的IP形象;共通文化背景,建構宏大敘事;破除渠道藩籬,遠離“圈地自萌”;加強彈幕互動,縮小圈層代溝等四個方面措施。
(一)塑造人物符號,設計共通的IP形象
人物符號是視覺符號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可通過人物事跡、人物形象等符號建構起豐富的意義。在B站跨年晚會中出現(xiàn)的“鋼琴王子”理查德·克萊德曼、“迪斯科女皇”張薔、“虛擬偶像”洛天依等人物符號對于彌合青年亞文化和主流文化之間的文化差異,打破青年亞文化壁壘起到重要作用。
首先,主流媒體可通過評選和宣傳青年亞文化中符合主流文化意義的人物符號,以擴大青年亞文化在主流文化中的認可度。如報道抗擊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期間,主流媒體大量報道了“90后”、“00后”青年醫(yī)務人員、志愿者馳援一線的事跡,展示了青年亞文化群體積極健康的面貌,贏得了主流社會的廣泛認可。
其次,設計出青年亞文化和主流文化共通的IP形象對于青年亞文化實現(xiàn)“出圈”也有重要意義。第一,IP形象設計要有獨特辨識度。通過顏色符號、線條符號的組合,建構起風格獨特的IP形象。第二,IP故事設計可從主流文化、人性特點中汲取營養(yǎng)。第三,IP定位要立足雙向驅動,既要滿足主流文化群體的“理性”需求,也要滿足青年亞文化群體的“趣味”需求。2015年引進至國內的動畫作品《小豬佩奇》爆紅,不但深受亞文化群體喜歡,也廣受主流文化群體熱捧。小豬佩奇這一IP形象之所以能夠受到兩個文化圈層的共同追捧是因為它既滿足了家長的“家庭教育”意義,也給孩子帶來了“趣味”的價值。
(二)共通文化背景,建構宏大敘事
共通的意義空間理論在第二層含義中指出意義交換雙方要有大體一致或接近的生活經驗和文化背景。雖然很多青年亞文化群體通過亞文化符號體系建構自我主義,將自己限定在自由的“二次元”空間之中并與主流文化相對抗,但是在B站跨年晚會中,由軍星愛樂合唱團演唱的紅色主旋律“種花組曲”卻點燃了兩個文化圈層的愛國熱情,吳亦凡演唱的《大碗寬面》勾起了兩個文化圈層濃濃鄉(xiāng)愁,五月天演唱的《倔強》更喚起了兩個文化圈層的青春理想。由此可見,在愛國、鄉(xiāng)愁、青春這些共通的宏大敘事之下,青年亞文化群體更容易突破“小我”的局限性,實現(xiàn)與主流文化的融合。例如,2019年香港“反修例”動亂期間,青年亞文化群體“飯圈女孩”就自發(fā)“翻墻”到外網以網絡輿論攻勢抵制香港暴徒、力挺香港警察,這一行動也得到了央視等官方媒體的點名表揚。
因此,主流文化在打破與青年亞文化之間的壁壘時,應更多地借助家國情懷、青春記憶等基于共通的生活經驗和文化背景的內容,建構交流融通的空間,實現(xiàn)情感的共鳴??箵粜滦凸跔畈《痉窝滓咔槠陂g,一張來自全國各地的“美食們”守在隔離病房窗外為病床上的武漢熱干面加油鼓勁的漫畫走紅網絡,這幅漫畫正是基于對美食文化共通的理解而被主流文化群體和青年亞文化群體紛紛轉發(fā)點贊。
(三)破除渠道藩籬,遠離“圈地自萌”
青年亞文化群體往往沉迷于自我的小圈子內“圈地自萌”,自娛自樂。“圈地自萌”現(xiàn)象造成了過渡娛樂化、內容低俗化、信息繭房等負面弊端。[7]青年亞文化群體中使用的文字符號“火星文”和網絡流行語“藍瘦香菇”等語言符號以一種與主流文化對抗的視角一度成為阻礙兩個文化圈層之間意義交換的壁壘。青年亞文化群體固步自封于由個性化推薦技術編織成的信息繭房里,而忽視了對社會問題系統(tǒng)性的思考,過渡娛樂化、商業(yè)化的內容也讓青年亞文化群體沉陷于娛樂至死和消費主義的泥潭。在與各大衛(wèi)視爭奪跨年晚會流量時,B站選擇了與新華網攜手合作,打破了傳播渠道的藩籬,吸引了大量主流文化群體觀看跨年晚會直播,獲得更高的節(jié)目播放量。
打破青年亞文化群體的信息繭房,為意義的交換提供條件是實現(xiàn)兩者融合發(fā)展的重要對策。例如,在國內抗擊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期間,嗶哩嗶哩彈幕網和央視新聞合作,打破了渠道壁壘,在B站平臺設立“抗擊疫情”專欄,實時關注全國“戰(zhàn)疫”動態(tài)。央視新聞以長鏡頭直播的方式實時全方位“云監(jiān)工”武漢雷神山和火神山醫(yī)院建設情況,在線觀看人數(shù)突破千萬級別,為青年亞文化群體實時關注抗擊疫情動態(tài)提供了渠道。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主流媒體將B站作為重要的輿論宣傳陣地。截止目前,包括央視新聞、環(huán)球時報和中國青年報等主流媒體都已入駐。主流媒體以意見領袖的身份在B站平臺積極引導正確的輿論,拓寬了不同文化圈層之間互動的渠道,讓青年亞文化群體了解了更多主流文化內容,為兩者融合發(fā)展奠定了基礎。
(四)加強彈幕互動,縮小圈層代溝
代際之間缺乏有效的溝通與理解是青年亞文化與主流文化之間存在文化壁壘的主要原因。對于主流媒體或者傳播青年亞文化的網絡平臺而言,加強群體互動首先要設置和引導主流文化與青年亞文化有共通意義空間的互動話題,在這次跨年晚會的彈幕刷屏中,B站網友以彈幕作為符號介質進行意義交換,建構起了美食文化、愛國熱情、青春回憶等話題,實現(xiàn)了多次傳播的裂變,喚起了情感的共鳴。青年亞文化群體和主流文化群體在一輪一輪的話題討論過程中縮小了文化圈層的代溝,促進了兩個文化圈層群體之間的融合發(fā)展。
其次,完善彈幕互動機制,加強彈幕互動的監(jiān)管。彈幕互動既能有效增強節(jié)目與觀眾互動,讓節(jié)目制作方在互動中得到及時的受眾反饋;又能增強青年亞文化群體和主流文化群體觀眾之間的溝通,實現(xiàn)兩個文化圈層之間的情感共鳴。但是彈幕這一亞文化在發(fā)展過程中出現(xiàn)了諸多問題。第一,劇透彈幕會提前泄露關鍵情節(jié),極大的傷害了作品的懸念設置。第二,由于受到“沉默的螺旋”效應和從眾心理影響,彈幕互動往往會被同一文化群體的觀點帶節(jié)奏刷屏,而另一個文化群體的聲音被淹沒在彈幕的刷屏之中,越來越失去了發(fā)聲的勇氣。第三,與內容無關的彈幕會分散用戶觀看視頻的注意力,使彈幕內容反客為主。所以,彈幕互動不僅需要自律,更要對彈幕互動的內容實時監(jiān)管,保證主流文化群體和青年亞文化群體都能理性互動。
四、結語
嗶哩嗶哩彈幕網的跨年晚會以青年亞文化的符號體系建構主流文化意義,不僅贏得了青年亞文化群體的青睞,更獲得了主流文化群體的廣泛關注,是主流文化與青年亞文化融合發(fā)展的一次有益嘗試。事實上,主流文化與青年亞文化并不存在根本性的矛盾和對立。青年亞文化和主流文化都是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促進兩個文化圈層融合發(fā)展,不僅能夠實現(xiàn)兩者取長補短,打破“二次元”文化壁壘,也能夠促使主流文化獲得改革創(chuàng)新,增強文化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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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loring the path of youth subculture “out of the circle” under the common meaning space
——Take the Bilibili New Year Party as an example
Mao jun
Television School, 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
Abstract: 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network media technology, young subcultural groups have gained more discourse power to communicate with the mainstream culture, showing both resistance and cooperation. Breaking the "two-dimensional" cultural barrier and achieving cooperative development with mainstream culture is an important way for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youth subculture. On the evening of December 31, 2019, the "2019 Most Beautiful Night" New Year's Eve Party jointly organized by Bili Bili Bar (referred to as Station B) and Xinhuanet broke the barriers of the cultural circle and integrated mainstream cultural elements with youth subculture The fusion of elements is arranged in many "New Year's Eve" "Traffic Wars". This article takes the Bilibili Barnet "2019 Most Beautiful Night" New Year's Eve as an example, and discusses the way to realize the "out of the circle" of youth subcultures at Station B in conjunction with the space theory of meaning common to the symbolic interaction theory. Youth subcultures "out of the circle" put forward path ideas.
Keywords: common meaning space, youth subculture, circle out
作者簡介:毛俊(1994--),男,漢,安徽省天長市,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國際新聞與傳播,單位:中國傳媒大學電視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