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迪江
(廣西科技大學,柳州 545006)
提 要:經過多年的發(fā)展,生態(tài)翻譯學在國內外得到學者們越來越多的重視,它是話語實踐中的一次創(chuàng)新嘗試。本文通過對當代生態(tài)翻譯學中“譯者中心”思想的合理解讀,使它的客觀意旨得到詮釋:賦予譯者獨特的位置、建構辨證互補的翻譯觀及回歸“以人為本”的翻譯理念。本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出“譯者中心”思想的合理性和有效性,拓展翻譯研究的視野。
經過15年的發(fā)展歷程之后,生態(tài)翻譯學得到國內外諸多學者的高度評價,在國內翻譯界產生重大影響,逐漸顯示出理性與成熟的趨勢(陳圣白 2017:6)。近年來,“譯者中心”作為當代生態(tài)翻譯學領域中的一個重要思想得到廣泛的關注與討論。由于“譯者中心”明確地拒斥“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長期以來側重“文”而忽視“人”的研究方法,所以給傳統(tǒng)翻譯研究的可接受性帶來較大的挑戰(zhàn),被堅持反“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的翻譯學者所接受。“譯者中心”堅持的理念是與“原文中心”“譯文中心”實現(xiàn)和諧共存,使“原文—譯者—譯文”構成一個3 者合一、辯證互補的共同體。但同時,“譯者中心”思想也成為很多學者對生態(tài)翻譯學進行質疑與批評的焦點之一。我們認為,系統(tǒng)地闡釋“譯者中心”的基本內涵與客觀意旨對于加強“譯者中心”思想、回應它所面臨的質疑與批評及確立與鞏固“譯者中心”在翻譯研究中的地位均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方法論價值。
當生態(tài)翻譯學對“原文/譯文中心”理念做出根本意義上的批判或揚棄時,“譯者中心”的思想便登上翻譯研究的歷史舞臺,它試圖重新定位當代翻譯研究的走向和基點,并使自身成為一種影響翻譯研究發(fā)展的特定人文途徑。在生態(tài)翻譯學的視域中,“譯者中心”的取向是“翻譯過程”“翻譯操作”,或者是“譯者的選擇性適應和適應性選擇”活動(胡庚申 2013:208)?!白g者中心”在本質上要求翻譯要“回歸譯者”,充分發(fā)揮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的主導作用與中心地位;而“回歸譯者”的意旨就是要改變長期以來翻譯研究只見“文”不見“人”的偏頗,為譯者在翻譯活動中找到真正的“家園”。
“譯者中心”的基本內涵是由“譯者主導”“譯者責任”與“譯者發(fā)展”構成的一個3 者合一、辯證互補的思想體系?!白g者中心”在翻譯層面上指譯者主導:主要是彰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的主導作用,即譯者的“選擇性適應”與“適應性選擇”等翻譯活動中的一切翻譯行為都由譯者判斷和決定;“譯者中心”在翻譯倫理層面上是譯者責任:主要指譯者有責任協(xié)調各方關系、踐行生態(tài)理念、保持生態(tài)平衡與維護生態(tài)和諧;“譯者中心”在價值論層面上指譯者發(fā)展:一方面,譯者要適應與構建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另一方面,譯者要改變自身的翻譯生存境遇,提升翻譯能力,從而獲得選擇的自由以確保在翻譯活動中的中心地位。以此為基礎,生態(tài)翻譯學通過“譯者中心”確立譯者在翻譯中的主導作用、責任意識與主體發(fā)展,從而使翻譯研究回歸譯者與尊重譯者。
“譯者中心”是總結“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經驗教訓后的一種改進,是對只見“文”不見“人”偏頗譯論的一種修正;同時,“譯者中心”相對于“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是一種“解構”與“平衡”(胡庚申 2013:214-217)。這使“譯者中心”以其鮮明的觀點和回歸譯者的姿態(tài)而具有獨特的影響力,但同時也受到一些質疑與批評。一種質疑是將“譯者中心”等同于“人類中心主義”,認為“譯者中心”陷入“人類中心主義”的價值取向,無法尊重翻譯群落其他成員的正當地位;另一種質疑宣稱,須要解構“譯者中心”才能建構生態(tài)翻譯學,認為“譯者中心”違背生態(tài)倫理價值,無法賦予原文、譯文、翻譯群落其他成員平等的內在價值。對此,我們將通過闡明“譯者中心”所蘊含的客觀意旨來回應質疑。
“譯者中心”的根本宗旨是消解傳統(tǒng)翻譯研究因圍繞原文與譯文取向而存在的只見“文”不見“人”的偏頗,確立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的主導作用與中心地位,同時捍衛(wèi)“譯者中心”在當代翻譯研究中的地位。綜觀生態(tài)翻譯學的思想本文認為,“譯者中心”的客觀意旨是賦予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獨特的位置、建構辨證互補的翻譯觀及回歸“以人為本”的翻譯理念,試圖與原文中心、譯文中心構成一個3 元合一的和諧共同體。
在“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所構成的二元結構里,譯者被追求“信、達、雅”的原文和譯文所遮蔽,因此不可避免地存在以“文”治“人”的偏頗,使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無法找到自己的恰當位置而淪為“仆人”,譯者只好戴著“枷鎖”跳舞?!白g者中心”意識到“原文中心”“譯文中心”偏重于“文”而忽視“人”的局限性,把對翻譯本質的追尋置于譯者的翻譯活動實踐中,強調只有在譯者的參與下,原文與譯文才能搭起溝通的橋梁,實現(xiàn)翻譯研究的突破與超越。
譯者的中心地位由自身獨特的主體性與能動性決定,它是溝通“譯前”“譯中”與“譯后”之間的樞紐,負責平衡原文與譯文之間的隔離狀態(tài),維持原文生態(tài)與譯文生態(tài)的和諧統(tǒng)一;譯者的主導作用在于“譯者對以原文為典型要件的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適應和以譯者為典型要件的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對譯文的選擇” (同上:232)。這樣,原文—譯者—譯文的內在關系就猶如“語義三角”一樣擁有更大的穩(wěn)定性、和諧性與平衡性,它們既各自獨立,擁有屬于自己的特殊身份,同時又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共同促進“譯前”“譯中”“譯后”之間的和諧統(tǒng)一與翻譯活動的生態(tài)平衡。如果沒有原文,翻譯將失去存在的根源;如果沒有譯文,譯者就不可能存在,也無法找到翻譯存在的家園;如果沒有譯者,整個翻譯將失去意義,原文與譯文之間將沒有積極參與和推動翻譯實踐活動的主體。由此看來,原文與譯文是譯者存在的根本,這種存在讓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充分展現(xiàn)自己的能動性與創(chuàng)造性。作為一種獨特的存在,譯者不僅被翻譯活動賦予具有主導作用的翻譯能力,將譯前、譯中、譯后內在地聯(lián)系起來并建構一種穩(wěn)定的翻譯生態(tài)系統(tǒng),而且還被賦予協(xié)調翻譯群落其他成員的關系、履行生態(tài)理念、保持生態(tài)平衡與維護生態(tài)和諧的特殊使命。
“譯者中心”并不是使3 者簡化為任何的一種或兩種,而是承認原文、譯文在翻譯過程中擁有各自的適當位置,同時賦予譯者在翻譯活動中一種特殊的地位:譯者是翻譯群落中的一名成員,地位與群落中其他成員的并不完全相等。在此,譯者有兩個層面的內涵:首先,譯者是擁有改變自身的生存境遇與提升自己的翻譯能力的人,是翻譯群落的代表;其次,譯者與原文、譯文處于對立統(tǒng)一的關系中:譯者既是能動的、創(chuàng)造性的人,又是受動的、受限制的人。這就是說,一方面,在翻譯活動中,譯者按照自己的目的和需要改變翻譯的生存境遇,建構和諧平衡的原文與譯文生態(tài),實現(xiàn)自己的“譯有所為”,這是譯者的能動性表現(xiàn);另一方面,作為翻譯過程中的主體,譯者又受限于自己所處的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既要適應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又要改造與重構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盡量保持原文生態(tài)與譯文生態(tài)的協(xié)調與平衡。作為原文、譯文的積極參與者與主要推動力,譯者主導翻譯過程中的翻譯行為,承擔維護原文生態(tài)與譯文生態(tài)之間和諧平衡的責任?;趯ψg者獨特位置的解讀我們發(fā)現(xiàn),“譯者中心”不屬于“人類中心主義”的范疇,它指向非“人類中心主義”,譯者與原文、譯文一起組成翻譯活動的和諧共同體。這既有效地回應關于“生態(tài)意識下的譯者不應作為‘中心’,而應成為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中的普通成員,和環(huán)境中的其他成員進行平等對話”的觀點,也有力地回應關于“譯者中心會陷入人類中心主義的價值取向,與生態(tài)倫理相?!钡挠^點。可以說,以“人類中心主義”的倫理價值或生態(tài)意識來質疑“譯者中心”所賦予譯者的獨特位置,進而消解“譯者中心”的客觀意旨的想法不會奏效。在這個意義上,基于“人類中心主義”而引出的關于“譯者中心”相悖于生態(tài)倫理的批評很難成為結論性的判定,同時也無法深刻地揭示“譯者中心”的客觀意旨。
面對原文中心、譯文中心在翻譯研究中存在的局限與困境,生態(tài)翻譯學另辟蹊徑,尋求介于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之間的一種中間戰(zhàn)略——“譯者中心”。就翻譯的存在狀況而言,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是處于對立的、二分的狀態(tài),從而使翻譯研究陷入一種兩難境地:兩者無法從對方的中心論中剝離開來,以澄明各自的認識論。為了消解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二分對立的狀態(tài)與兩難境地,一方面須要有獨特的融合能力,使兩者在翻譯研究趨向上均有一個相互關聯(lián)的整體性;另一方面須要有特別的牽引能力,使兩者在翻譯研究中消解彼此之間的隔離狀態(tài)而共存和互補,這個有融合能力與牽引能力的就是有能動性與主體性的譯者。當“譯者中心”思想提出時,譯者是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之間的牽引者與融合者,消解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之間的對立狀態(tài),形成揚長克短與揚長補短的態(tài)勢,從而具有辨證互補的整體發(fā)展趨向,實現(xiàn)譯者中心與原文中心、譯文中心的融合與貫通?!白g者中心”與“原文中心”“譯文中心”之間的“3 元結構”猶如一個具有凝聚力的團隊,各司其責,又以譯者為軸心形成一股力,共同實現(xiàn)翻譯生態(tài)的和諧平衡,克服西方傳統(tǒng)翻譯理論的二元結構或二元對立的缺陷而得到整體上的辨證互補。換言之,“譯者中心”所要消解的不是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各自走向的內在特性,而是它們彼此之間的分離狀態(tài);“譯者中心”的客觀意旨不僅求解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之間的關系問題,而且要從理論與實踐上消解譯者與原文、譯文之間的對立狀態(tài),消解譯者中心、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之間的分離格局,追求翻譯的多元互補性與辨證統(tǒng)一性,建構一個3 元合一、辨證互補的和諧共同體。簡言之,“譯者中心”第二個層面的客觀意旨是建構一個辨證互補的翻譯觀,既能讓譯者中心、原文中心、譯文中心各自擁有存在的地位和功能,又能給3 者的發(fā)展提供共生共存的平臺。
基于辨證互補的翻譯觀,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在譯者中心的介入下,通過譯者的主導作用破除譯者與原文、譯者與譯文、原文與譯文之間的隔閡,從而在理論和實踐上達到彼此之間的和諧統(tǒng)一與生態(tài)平衡。換言之,“譯者中心”既是對傳統(tǒng)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二分狀態(tài)的消解和超越,又是對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兩極狀態(tài)的解構與平衡,是生態(tài)翻譯學視域中一個辨證互補的翻譯觀。從這個意義上說,“譯者中心”并沒有陷入原文中心、譯文中心存在的偏頗,這有效地回應“既然意識到原文中心或譯文中心存在偏頗,為什么就沒有意識到強調譯者中心也會存在偏頗?”的觀點(王宏 2011:10)。進一步說,“譯者中心”首先要消除譯者在翻譯實踐與生存方式中的主(譯者)客(原文或譯文)二元對立。在原文中心或譯文中心的理念下,譯者因為唯“文”是瞻而在翻譯過程中喪失自己存在的家園,喪失自己應該擁有的主導作用與中心地位。其次,“譯者中心”的核心是原文—譯者—譯文建構而成的“3 元互補”的辨證觀,它通過對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的反思,將譯者與原文、譯文統(tǒng)一起來??梢哉f,“譯者中心”是基于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研究的不足而提出的富有超越性的翻譯理念,它反對簡單地將譯者與原文、譯文對立起來,而是將譯者看成與原文、譯文相互作用、相互依賴、相互制約的辨證統(tǒng)一體??梢?,翻譯活動是譯者的主導作用與原文生態(tài)和譯文生態(tài)和諧統(tǒng)一的動態(tài)生成過程。
長期以來,傳統(tǒng)翻譯研究圍繞“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不斷地追問翻譯之“本”,它避開譯者和譯者的翻譯生態(tài),與能改變翻譯生存境遇并有創(chuàng)造性的譯者格格不入。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既不滿足于淪為翻譯的“仆人”,也不滿足于既定的翻譯生存境遇,他須要不斷地適應與建構理想的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以追尋翻譯之“本”。“譯者中心”第三個層面的客觀意旨是回歸“以人為本”的翻譯理念,回歸翻譯的人文關懷精神,回歸譯者的真正“家園”?;貧w“以人為本”的翻譯理念,對于“譯者中心”思想來說就是要從根本上突破傳統(tǒng)翻譯理論“主客二分”的認識論困境,使原文、譯文不再與譯者處于對立的狀態(tài),譯者成為原文與譯文的看護人與守望者。
從本體論上看,“以人為本”的翻譯理念是把對翻譯本質的追問回歸到譯者及其翻譯實踐中。因此,譯者是本體論意義上的翻譯之“本”,是棲居于翻譯存在之中的主體,是居住于翻譯活動中的主體,最終在翻譯存在與翻譯活動中成為翻譯生態(tài)的守護者與看家者。翻譯實踐是譯者的實踐,沒有譯者就無所謂翻譯實踐;離開譯者的實踐,翻譯生態(tài)難以實現(xiàn)和諧平衡。翻譯存在是譯者的存在,沒有譯者也就沒有翻譯存在;如忽視譯者的存在,翻譯生態(tài)的圖景便難以擺脫片面性與單一性(羅迪江 盛潔 2017)。對于翻譯實踐,譯者是翻譯之本;而對于譯者,翻譯活動是本。翻譯活動是譯者的翻譯實踐,譯者是翻譯實踐的主體,“作為人類最為復雜的活動之一,翻譯活動涉及理解、記憶、決策、推理、問題解決、思維、表達和創(chuàng)造性等要素。這些要素是屬于智力范疇的認知能力,毋庸置疑,譯者這些認知能力的強弱與翻譯質量有緊密的關聯(lián)”(謝柯 張曉2017:99)。沒有具有能動性與創(chuàng)造性的主體/譯者,也就不會有上乘的翻譯作品。在翻譯領域,“譯者中心”思想是一次創(chuàng)造性的突破:它不僅對傳統(tǒng)翻譯研究中的“原文中心”與“譯文中心”進行內在性的關聯(lián)并與它們構成一個“3 元合一”的和諧共同體,第一次真正置譯者于“本”的地位,而且把對譯者的理解建立在動態(tài)的翻譯實踐基礎上?!白g者中心”置譯者于“本”的客觀意旨有效地回應了關于“生態(tài)翻譯學視域下‘以人為本’強調人人平等,強調翻譯應關注翻譯活動實施過程中所有的人”的觀點(張其海 2016:83)。
從價值論看,“譯者中心”要求譯者內在性的發(fā)展,而譯者發(fā)展是“譯者中心”思想的主要內容之一。換言之,“譯者中心”的落腳點與歸宿必須是譯者的發(fā)展,以此來提升譯者的翻譯能力。胡庚申指出,譯者要生存、要發(fā)展就要把翻譯做好,做好翻譯的基礎是譯者的翻譯能力,即成功的翻譯取決于譯者的能力,而譯者的能力有賴于譯者的發(fā)展,譯者的發(fā)展又建基于譯者的生存(胡庚申 2013:211)。在這個意義上,譯者能力的提升總是處于不斷的發(fā)展中,而“譯者中心”本質上就是不斷地在翻譯實踐中推動譯者的發(fā)展,確定譯者的主導作用與中心地位。譯者只有不斷地探索才能改變自身的翻譯生存境遇,才能建構適應自身的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才能提升自己的翻譯能力與責任意識,才能挖掘自身的潛能,最終走向譯者的全面發(fā)展之路??梢哉f,“譯者中心”思想有更豐富的內涵,在更深廣的維度上保障譯者的生存與發(fā)展,規(guī)范譯者的責任意識,建構譯者中心地位與主導作用的譯者之所以為譯者的“家園”(羅迪江胡庚申2017)。
總而言之,“譯者中心”回歸“以人為本”的翻譯理念是一種回歸人文關懷的思想傾向或方法論趨向,它的回歸既把譯者置于翻譯之“本”,又能增強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的能動性與創(chuàng)造性,一方面促使譯者的自身發(fā)展,另一方面又改變譯者的翻譯生存境遇,提升譯者的翻譯能力,從而得到成功的翻譯。將譯者置于翻譯之“本”體現(xiàn)出“譯者中心”既是人本論思想的不斷演化與拓展,也是對譯者主體性思想的超越??梢哉f,“譯者中心”回歸“以人為本”的翻譯理念既是“譯者中心”內蘊的客觀意旨,也是“譯者中心”發(fā)展趨向的內在要求。
綜上所述,第一,“譯者中心”思想是多層次的,是“譯者主導”“譯者責任”與“譯者發(fā)展”的統(tǒng)一體。第二,“譯者中心”的客觀意旨是賦予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獨特的位置,建構辨證互補的翻譯觀,回歸“以人為本”的翻譯理念;第三,批評者對“譯者中心”的解讀是表面的、不深刻的,并沒有切入到“譯者中心”的客觀意旨與核心內容,誤解“以人為本”之“本”的內涵,從而把“譯者中心”與“人類中心主義”“生態(tài)倫理”等概念混為一談。當然,由于這些質疑是建立在生態(tài)翻譯學原創(chuàng)性的基礎上,目的是促進生態(tài)翻譯學的發(fā)展,使“譯者中心”思想更加完善,因此它們也能從反面彰顯“譯者中心”的原創(chuàng)性與影響力。第四,生態(tài)翻譯學的“譯者中心”理念在質疑與批評中得到堅實的辯護與捍衛(wèi),因此它并沒有受到實質性的挑戰(zhàn),其思想體系是合理的,是成立的。可以說,“譯者中心”在很大程度上打破“原文中心”或“譯文中心”固執(zhí)于原文或譯文的迷思,同時也彌補傳統(tǒng)翻譯研究認識論與方法論的不足,將譯者置于翻譯過程中的首要位置,與“原文中心”“譯文中心”構成一個3 者互補、辨證統(tǒng)一的和諧共同體,從而使翻譯研究向前邁進一大步,最終成為當代翻譯理論發(fā)展的重要推動力。
“生態(tài)譯學的理論構建實際上是中國譯學話語實踐中的一次創(chuàng)新嘗試。對生態(tài)譯學話語進行批判性研究不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出生態(tài)譯學知識體系現(xiàn)階段的合理性、有效性和局限性,從而有利于其理論話語體系構建實踐的深化,而且同時還能為中國當代譯學話語乃至人文社科學術話語的整體構建提供方法上的思考?!保▌櫇晌合蚯?2017: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