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克錦
39名越南偷渡者不幸命喪于輸往英國的集裝箱,讓人們再次看到偷渡之路的艱辛和風險。但偷渡卻不會因此消失。
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偷渡?至今沒有一個確切的數(shù)字。畢竟偷渡是個隱蔽的行動,各國對其定義和政策也往往有差異。不過有研究者認為,全世界每年大約有3000萬非法移民,“其中相當一部分,或多或少都會用上偷渡手段”。
為了能夠達到“彼岸”,有大小伙子蜷縮在行李箱內企圖蒙混過關,有大男人藏身汽車的后備箱內,也有人冒著生命危險藏在汽車的引擎蓋里,還有“勇敢者”藏身飛機起落架內,真可謂異想天開。
當然,這些富有創(chuàng)意的手段,多是個人的冒險行為,算不上偷渡的主流。全球大部分的偷渡,都是由一些專門做這個“生意”的團伙經(jīng)營。在那些復雜的偷渡路線上,“蛇頭”網(wǎng)絡是分段的,而每段之間又有合作。
從全球看,絕大部分偷渡者最后的目的地是北美和西歐、北歐,因此也發(fā)展出一些比較“熱門”的偷渡線路:拉丁美洲的大量非法移民,經(jīng)墨西哥偷渡到美國;非洲多國非法移民,經(jīng)北非的埃及或利比亞橫渡地中海偷渡至南歐;中東的偷渡者,則從土耳其、希臘或阿爾巴尼亞“悄悄”入歐;還有經(jīng)俄羅斯、波羅的海三國長途跋涉到西歐的路線。此外,東北亞、東南亞也是偷渡團伙比較活躍的區(qū)域。
在美墨邊境,偷渡團伙有比較固定和成熟的路線。他們一般會摸清海關和檢查站的即時情況,了解邊境巡邏規(guī)律,當然也動用賄賂手段,然后多數(shù)用貨車偷運的辦法將非法移民送過邊境。帶隊徒步穿越荒漠,或者經(jīng)過專門的地道越境,也是比較常見的;而用偷渡船在夜間靠攏加州或得州的海岸,成功率并不高。
組織偷渡者會根據(jù)線路和成功率,收取不同的費用。一般每人都會支付一兩萬美元。聯(lián)合國的一份報告曾估計,美墨邊境每年的偷渡市場額高達約70億美元。而在歐洲國家里,英國作為最終目的地的偷渡費用是最高的。這次集裝箱死亡案中的越南女子范氏,則交了3萬英鎊從家鄉(xiāng)偷渡到歐洲。
偷渡之路上,“人蛇”們往往要面臨非常惡劣的條件:有的擠在惡臭的船艙,有的跋涉在高溫的沙漠,有的躲藏在容易窒息或凍僵的冷藏室。一名藏身貨柜車偷渡到英國的阿富汗人曾對媒體說,他們在裝了西紅柿的貨柜車內無法動彈,極度缺氧,感覺“在移動的墳墓中”。而由于大量非洲人偷渡船在地中海沉沒,這片美麗的海域還被稱為“偷渡者的墳墓”。
盡管風險高企,但偷渡成功者仍如過江之鯽,這鼓舞了后來者。冒著生命危險的偷渡客中,大部分是社會底層的民眾。比如,在倫敦東部的集裝箱中被發(fā)現(xiàn)凍死的多名偷渡者,來自越南北部河靜省的干祿縣。當?shù)亟?jīng)濟依賴漁業(yè),但2016年的一次化學品泄漏導致長達200公里的海岸線污染。自那以后,當?shù)貙ν庖泼窦ぴ?,很多人外出尋找工作?/p>
如何解決偷渡問題,讓悲劇不再發(fā)生?有研究者指出,只要國家之間存在發(fā)展不平衡,而發(fā)達地區(qū)無意接納大量貧窮的外來者,那么這個問題基本就無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