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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第三王朝貢物中心的檔案管理研析

2019-10-14 02:17晁雪婷董曉博
古代文明 2019年4期
關鍵詞:檔案管理

晁雪婷 董曉博

提 ?要:烏爾第三王朝貢物中心作為中央直屬的行政管理機構(gòu),其檔案管理和保存能力幾乎代表了當時所能達到的最高水準。本文通過對貢物中心出土的檔案管理類文獻梳理分析,并結(jié)合前人對貢物中心機構(gòu)研究的大量成果,認為貢物中心很可能存在一個專門的檔案部門,這個檔案部門隨著檔案管理水平的不斷提高,演化出相對成熟的檔案管理制度。這不僅對研究烏爾第三王朝整體檔案管理制度提供了幫助,也為深化對這一時期的政治經(jīng)濟研究提供了新的線索。

關鍵詞:烏爾第三王朝;貢物中心;檔案管理;蘇美爾文明

DOI: 10.16758/j.cnki.1004-9371.2019.04.001

烏爾第三王朝(約公元前2112—2004年)是首個由蘇美爾人建立的統(tǒng)一的中央集權制國家,歷經(jīng)烏爾那姆(Ur-Nammu)、舒勒吉(?ulgi)、阿馬爾辛(Amar-Sin)、舒辛(?u-Sin)、伊比辛(Ibbi-Sin)五王,在第二任王統(tǒng)治時期臻于鼎盛。根據(jù)亞述學研究網(wǎng)站BDTNS及CDLI收錄統(tǒng)計,1目前烏爾第三王朝出土的檔案類泥板超過9萬塊,如此大量的檔案文獻能夠保存至今,既得益于當?shù)匾椎靡妆4娴臅鴮懖牧?,也離不開當時的檔案保存意識與管理方法。2舒勒吉在其統(tǒng)治時期建立了王室貢物調(diào)撥中心(é-Puziri?-Daga,以下簡稱“貢物中心”),負責接管全國進貢的各類物資并進行再分配,自此大量記錄貢物調(diào)撥的檔案文獻開始涌現(xiàn),直至伊比辛二年貢物中心關閉。作為直屬于國王的行政管理機構(gòu),貢物中心的檔案管理是由中央政府主導的官方行為,相較于地方檔案的管理更為規(guī)范與完善。由于盜挖猖獗,考古現(xiàn)場多被破壞,加之缺乏直接的文獻記載,所以烏爾第三王朝貢物中心的檔案管理的研究面臨很大困難。有鑒于此,本文擬從貢物中心出土的檔案管理類文獻及可能存在的檔案管理官員的相關文獻入手,結(jié)合貢物中心整體管理運行模式的研究,為該問題的推進做出些許貢獻。

一、貢物中心檔案管理的相關研究

亞述學界對貢物中心的研究始于20世紀初,早在1910年便有貢物中心檔案文獻被集成出版,1此后貢物中心的泥板文書陸續(xù)在世界各地發(fā)表,經(jīng)過兩次世界大戰(zhàn)的洗禮,國際亞述學逐步走向科學研究的道路,穩(wěn)定的國際局勢使得文獻資料的互通成為可能。1961年,瓊斯(Tom B. Jones)與斯奈德(John W. Snyder)攜手出版了對烏爾第三王朝貢物中心里程碑式的研究著作《烏爾第三王朝蘇美爾經(jīng)濟文獻》(Sumerian Economic Texts from the Third Ur Dynasty),書中不僅梳理了貢物中心的核心組織機構(gòu),還有對作為“國使和看門人”(sukkal ì-du8)的那冉伊里(即下文要論述的檔案官員之一)的分析,奠定了之后烏爾第三王朝經(jīng)濟研究,特別是貢物中心研究的框架。2而后,雖有學者在各種著作中零散提及貢物中心,但直到1989年日本學者前田徹(Tohru Maeda)的文章發(fā)表,學界對貢物中心機構(gòu)的認識才向前推進了一大步。3文中通過整理分析貢入類(mu-tum2)文獻,不僅梳理出不少貢物中心的內(nèi)部機構(gòu),還根據(jù)文獻中“土地”(a-?a3)一詞推測貢物中心附近有眾多包含附屬機構(gòu)的衛(wèi)星城鎮(zhèn),而在諸如烏爾(Ur)、烏魯克(Uruk)等主要城市中可能也存在附屬或分支機構(gòu)。4雖然他的文章僅分析了一類檔案文獻,難以對貢物中心的整體進行更加有效的研究,但其對貢物中心附屬機構(gòu)的推測引起了學界對貢物中心管理運行和機構(gòu)性質(zhì)的不同思考,筆者將在后文討論貢物中心機構(gòu)性質(zhì)時詳述。3年后,西格瑞斯特(Marcel Sigrist)在其學術專著《德萊海姆》(Drehem,貢物中心遺址在今伊拉克的地區(qū)名稱)中,通過對已發(fā)表大部分檔案文獻和研究的整體梳理,確定了貢物中心及其附屬機構(gòu)的基本組織框架。他主要依托檔案文獻分析存在的部門,卻忽視了最顯而易見的部分,即如此大量完整的檔案文獻在盜挖的情況下問世,很可能表明在貢物中心存在著一個專門負責檔案管理的機構(gòu)。遺憾的是,西格瑞斯特雖在書中注意到檔案管理類文獻封泥和標簽的作用,卻未能展開討論。而且,他對那冉伊里的地位作用的認識并沒有突破1961年以來的研究。5前田徹在1994年對貢物中心總督主祭期(bala-ensi2)文獻的研究中,首次提出了檔案管理官員及機構(gòu)的術語。通過對相同類型檔案文獻的分析得出那冉伊里、巴巴提、沙臘坎和盧旮勒伊提達是同一機構(gòu)的官員,其中那冉伊里與巴巴提是主管官員并且是前后任,而沙臘坎和盧旮勒伊提達是兩人的下屬,甚至還推測盧旮勒伊提達的繼任者為那維爾伊里,并根據(jù)巴巴提的印章中含有檔案員的頭銜推測那冉伊里也應承擔了相應的職責。6然而,前田徹的研究仍舊是建立在對單一類型文獻即總督主祭期檔案的分析上,雖然他提出了

檔案管理官員及機構(gòu)的概念,但是并未明確其所使用的檔案管理類文獻的作用,也未對管理流程等方面進行細節(jié)研究。

需要說明的是,在早期翻譯原始泥板的過程中,學者已經(jīng)注意到檔案管理類文獻的存在。1914年,凱澤(Clarence E. Keiser)將公元前3千紀的此類文獻分為4類:繩結(jié)封泥、泥板標簽、檔案箱標簽和動物標簽,奠定了該類文獻的基礎分類標準。1圖索帕羅盧(Christina Tsouparopoulou)于2008年在其博士論文中整理了貢物中心的檔案管理類文獻,大致梳理出檔案的復寫、傳遞、密封、保存等環(huán)節(jié),但其中心論點在于論證貢物中心本身即為檔案管理機構(gòu),對相關文獻的分析側(cè)重器型與內(nèi)容、功能、部門的聯(lián)系,忽視了對文獻內(nèi)容本身的挖掘,對檔案管理官員的分析更是一筆帶過。22017年,圖索帕羅盧又撰文詳細論述了貢物中心的檔案管理,將流程明確為臨時存放、密封與拆封保存三步,推測每一步的時間周期,并補充了檔案袋(箱)的容量及燒過的封泥隨檔案一起保存等細節(jié)。3其表述看似論據(jù)充分,但存在以下問題:1、對兩種主要文獻的分類標準含混不清,導致一些原始文獻的錯分與遺漏。因此本文在討論時,以中空球體或多面體的外形及印章作為繩結(jié)封泥的劃定標準,避免了與檔案箱標簽產(chǎn)生混淆;2、把主要精力放在討論繩結(jié)封泥的器型上,一些結(jié)論含有很大的主觀臆測與牽強附會成分,如對封泥形狀與功能關聯(lián)性的解釋、由術語“?-tum”推斷檔案分類流程等過于草率,與之不符的原始文獻俯拾皆是;3、忽視了前田徹所定義的檔案管理官員及機構(gòu)的內(nèi)容,并未全面分析檔案管理類文獻呈現(xiàn)的管理內(nèi)容。由此可見,學界對貢物中心檔案管理方式的研究仍處于起步階段。自2002年起,吳宇虹教授主持的《烏爾第三王朝貢物調(diào)撥中心檔案重建項目》(Archives of Animal Center of Ur-III Dynasty in Drehem Project)開始對貢物中心的檔案文獻進行整理翻譯,時至今日已基本完成對貢物中心重要官員的檔案重建,并完成了50余篇中外期刊論文和碩博學位論文的寫作,正是有了這樣的研究基礎,本文才得以從更宏觀的視角把握貢物中心檔案管理方式流程及組織架構(gòu)。

二、貢物中心的檔案管理流程

貢物中心正式建立于舒勒吉38年,在此之前,它的前身“雛形司”已于舒勒吉26年開始處理檔案事務?!半r形司”期間檔案文獻的出現(xiàn)及增長,得益于舒勒吉統(tǒng)治中期推行的一系列改革,尤其是記賬方式及檔案管理的革新,而直到貢物中心建立,大批量檔案管理才逐漸步入正軌,此時很可能成立了一個檔案管理部門。4貢物中心各部門、附屬及分支機構(gòu)的檔案在書寫完成后,先自行保管,可能

置于容器或木架上,或直接放置在地上。1日結(jié)檔案在每月底進行賬目匯總,積累到一定程度后,移送至檔案管理部門集中處理。檔案傳送的具體過程無法獲知,可能是裝在皮革袋子(ku?dug3-gan)或蘆葦籃子(gipisan/ gi?pisan)中運送,牧人的單個檔案可能會加封套保護。除此之外,“復本檔案”(gaba ri)的存在,意味著檔案在交運之前可能會在原部門備份留檔。2

檔案到達檔案管理部門后,由檔案管理官員核驗并匯總密封,這一過程有檔案袋繩結(jié)封泥進行佐證。3貢物中心出土的繩結(jié)封泥有球體與多面體(三面或六面體)兩種,無明顯時間先后,為交叉使用,不同的形狀似乎暗含特殊的用意。封泥的形狀與文件類型、加蓋印章的責任官員有關,抑或與檔案的來源地有關,還需要逐一進行考察,具體詳見下表:4

通過上表的比對可知:1,兩種形狀的封泥在各個部門、各種文件類型都有使用,但就目前發(fā)表的文獻來看,死牲類檔案似乎更傾向于使用多面體封泥;2,封泥的形狀與責任官員個人偏好無關。因此,之前圖索帕羅盧提出的多面體封泥為貢物中心各部門使用,送至檔案部門核驗后改用球體封泥;球體封泥幾乎都與貢物中心主管部門相關等觀點并不成立。5

封泥上寫有賬目匯總并加蓋印章,印章多在封泥表面多次滾壓一周,防止賬目匯總被篡改,并賦予封泥權威性。6封泥內(nèi)容對應檔案袋內(nèi)泥板的文件類型(包括支出類、接收類、死牲類與其他),其所

對應的每種文件類型都有繁簡不同的書寫方式,且內(nèi)容越詳細的封泥件數(shù)越多,揭示出泥板檔案密封時的層次性。也就是說,先將不同類型的泥板按月或年整合,裝入檔案袋內(nèi)密封,在封泥上寫明賬目詳情、文件類型及調(diào)撥官員。這種檔案袋積累到一定程度后,再以官員為單位進行二次整合,密封入更大的檔案袋,封泥上注明文件類型及調(diào)撥官員。這種層層密封在支出類封泥中體現(xiàn)的最為明顯,加之支出類封泥數(shù)量最多,甚至出現(xiàn)了僅以“支出”二字來標明檔案袋內(nèi)容。與此相對應,檔案袋也應具有不同容量及規(guī)格。蘇美爾語詞典對皮革袋子的釋義中提到“用于運送小泥板在內(nèi)的貴重物品,容量為1—3升”,1另有一塊貢物中心的泥板檔案(P104270)記載“一個5升的皮革袋子,從尹塔埃亞處,杜旮[接收]了,舒辛一年一月,杜旮蓋章”,因此皮革袋子的容量保守估計為1—5升。2據(jù)日本學者前川和也(Kazuya Maekawa)推測,容量1升的皮革袋子大概可裝10塊小泥板,3那么檔案袋的容量保守估計在10—50塊小泥板之間。

目前發(fā)現(xiàn)的封泥上記載的封存期限最多為64個月(P212281),一般積累到1年,4分層密封后的檔案需要移交至貢物中心總管處裝箱保存,這一過程沒有直接的文獻記載,但可從以下檔案箱標簽上有關檔案袋的描述中得知:

目前搜集到的貢物中心出土的檔案箱封泥有54件,一般為矩形,左側(cè)有一或兩個非貫穿孔,便于穿繩懸掛在木制或蘆葦編成的籃子外(gipisan/ gi?pisan),大都有專門格式性術語,如“泥板箱……放置了”(pisan dub-ba...ì-gál)。6標簽上不加蓋印章,從內(nèi)容來看,表述簡練,根據(jù)重復出現(xiàn)的關鍵詞,可分為:手頭資產(chǎn)與支出類(sag-níg-gur11-ra ù zi-ga)21件、賬目類(包括賬目結(jié)余與歸還欠款)15件、收據(jù)

類(ki?ìb,楔文原意為印章、加蓋印章的泥板或封泥,意譯為收據(jù),即接收憑證)14件、牛羊牲統(tǒng)計類4件及其他類別3件。其中,前兩類從本質(zhì)上講都是經(jīng)濟往來賬目,但前者是短期內(nèi)的賬目匯總,可能還會有新的內(nèi)容加入,后者則是已經(jīng)清訖的賬目?!笆論?jù)類”略有不同。前兩類檔案箱內(nèi)儲存的是賬目泥板,標簽上標注某個或某類官員,是經(jīng)濟活動的主體;而掛有“收據(jù)類”標簽的檔案箱內(nèi)儲存的不一定是記錄貢物調(diào)撥的賬目泥板,還有可能是裝有泥板的檔案袋,標注的官員并非直接參與經(jīng)濟往來,而是負責管理檔案。

檔案袋有不同規(guī)格,檔案箱同樣有大小之分,小檔案箱會放進大檔案箱保存(見上表P127308)。一塊出土于烏爾的泥板(P137182)提到了檔案箱的高度為1腕尺(ku?),即約50厘米,而貢物中心泥板檔案的長約40—50毫米,寬約30—40毫米,厚約20毫米,因此保守估計,一個長寬高均為50厘米的檔案箱大約能裝300—500塊泥板檔案。目前發(fā)現(xiàn)的標簽上記錄的存檔周期從幾個月到幾年不等,最多長達16年(P134766)。值得注意的是,三則時間跨度超過10年的標簽(P134765,P134766,P125774),分別保管了舒勒吉26年至38年、舒勒吉26年1月至41年12月、舒勒吉27年至38年的檔案,反映出貢物中心建立后,對其前身“雛形司”檔案的妥善保管及檔案交接工作的順利完成。

最后,不得不提的是出現(xiàn)在球體封泥及部分標簽上出現(xiàn)的術語“?-tum”。傳統(tǒng)觀點認為“?-tum”即阿卡德語bītum(房子),出現(xiàn)在檔案管理類文獻中時,引申為“泥板房子,保存泥板的一種特殊內(nèi)層容器”,即帶有此字樣的檔案袋,裝入帶有此字樣的更大檔案袋或檔案箱中。1從封泥反映的檔案分層密封的流程來看,內(nèi)外層檔案袋完全可以通過封泥上詳略不同的匯總文字體現(xiàn),“?-tum”的出現(xiàn)顯得沒有必要;加之帶有“?-tum”的封泥與標簽從內(nèi)容上看并沒有關聯(lián),更遑論內(nèi)外層的關系。最近有學者給出新的解釋,“?-tum”可能是貢物中心設立在重要地區(qū)的某種附屬機構(gòu),附屬機構(gòu)檔案最終要送至貢物中心封存保管,似乎更為合理。2

通過上文對兩類檔案管理文獻的整理分析可知,封泥與標簽分別對應檔案管理中的核驗密封與歸檔保存兩個步驟。貢物中心各部門(包括附屬及分支機構(gòu))的檔案除自行以月、年為單位進行賬目匯總外,積累到一定程度后需運送至檔案管理部門集中處理。檔案部門收到檔案后,先進行核驗,然后將特定時段內(nèi)的檔案裝入檔案袋封存。密封后的檔案袋需按照官員或文件類型進行2到3次整合,一般在積累到1年之后,送至貢物中心總管處裝箱存放。從檔案管理的主要步驟,不難看出烏爾第三王朝對檔案保管的重視,及貢物中心運作的有序高效,而這與檔案管理官員所做的工作密不可分。

三、貢物中心的檔案管理官員

傳統(tǒng)觀點認為,貢物中心是貢物調(diào)撥的實際發(fā)生地,且是全部貢牲的飼養(yǎng)及育肥場所。3但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越來越多的證據(jù)表明貢物中心應該是一個行政管理機構(gòu),檔案重建出的各級官員可能均為行政人員。1根據(jù)考古資料顯示,貢物中心主要由北、中、南三個遺址丘組成,占地超過25公頃,無明顯生活區(qū)痕跡,也沒有大型神廟或王宮等建筑輪廓,而更可能是由很多行政部門組成的復合建筑群。布切拉蒂(G. Buccellati)在實地走訪遺址丘后,發(fā)現(xiàn)盜洞主要集中在北部丘的東北部,據(jù)此推測此處可能為檔案的集中存放地,即檔案部門所在。2由上文分析可知,檔案的管理包括核查、密封與保存,與這些步驟相關的核查書吏、檔案員(?a13-dub-ba)及中心總管都應納入檔案管理官員范疇。3

核查書吏制度出現(xiàn)較晚,始于阿馬爾辛8年4月,初期很不規(guī)范,沒有固定人員,直到阿馬爾辛9年1月,書吏階層成為核查賬目的主體,以“經(jīng)由”(gir3)官員身份出現(xiàn)在檔案中并加蓋印章。核查書吏分為普通核查書吏與審計官(?a3-tam),前者地位較低但承擔了大部分工作,為了防止舞弊,核查書吏的任期通常較短且不連續(xù)。4雖然核查書吏一般出現(xiàn)在貢牲有明確用途的支出文件或死牲文件中,但是根據(jù)一些其他類型檔案有總數(shù)記錯后更改的痕跡,推測其他類型文件應該也是需要核查的,只是可能為部門自查,所以沒有出現(xiàn)第三方核查書吏的信息。制度化的核查工作是在各部門進行,還是移送檔案部門后執(zhí)行,無從得知,但賬目核對可能貫穿從檔案書寫完成到最終歸檔的各個階段。

核查無誤后的檔案在檔案部門暫時封存,封泥上加蓋的印章提供了密封者,即檔案員的信息。印章是確定官員身份的重要工具,多數(shù)印文帶有印章持有者的姓名和頭銜、其父(或上司)的姓名和頭銜,5頻繁出現(xiàn)在封泥上的印章屬于4名官員:那冉伊里(Naram-ili)、沙臘坎(?ara-kam)、盧旮勒伊提達(Lugal-iti-da)和巴巴提(Ba-ba-ti),另有17名出現(xiàn)次數(shù)較少的官員,共加蓋封泥24件。這兩類官員的不同之處在于,前4人只負責密封檔案,與檔案所載內(nèi)容無關;而后17人密封的是自己參與調(diào)撥的檔案。鑒于此,前4人可能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檔案員,而后一類則可能是所涉官員在將本部門檔案送至檔案部門前自行密封,即非檔案部門官員代行檔案員之責。對于第二種情況,僅將出現(xiàn)3次以上的官員整理如下:

上表中的烏爾尼旮爾(Ur-nigar)為死牲官員,對死牲的管理是貢牲調(diào)撥的最終環(huán)節(jié),且死牲部門很可能與其他部門不在一處,與貢物中心有一定距離。7因此,死牲部門負責人自行封檢檔案的情況出現(xiàn)的較多。此外,貢物中心的兩任總管那薩(Nasa)與阿巴薩旮(Abba-sag-ga)也封檢過為王貢牲類檔案,且與烏爾尼旮爾不同的是,二者是互相封檢對方檔案(以P272560、P107253為例)。“為王貢牲”是供奉給國王的最高級別牲畜,由貢物中心總管親自接收、互相封檢,很可能是起到互相監(jiān)督的作用。

在4名真正意義上的檔案員中,盧旮勒伊提達承擔了大部分工作,加蓋的封泥最多(32件),其次是那冉伊里(19件)。除盧旮勒伊提達頭銜為書吏外,其他三者均有其他更為顯赫的身份。那冉伊里是“雛形司”的主要責任人,直至舒勒吉44年才逐漸卸任。前田徹推測其印章中的頭銜“國使和看門人”分別對應其運送官身份及看管檔案庫的職責。1他還與王室有姻親關系,其子舒卡卜塔(?u-Kabta)迎娶公主美伊什塔蘭(Me-I?taran)后,被派駐旮爾沙那(?ar?ana)擔任該地的最高長官。2沙臘坎還有一重顯要身份是吉爾蘇(?irsu)總督,3巴巴提是王后阿比新提(Abi-simti)的兄弟,印章頭銜多達6個,其中包括檔案員與審計官。因此,沙臘坎與巴巴提可能只是名義上的檔案員,偶爾視察檔案部門工作,很少參與日常的檔案管理;而檔案部門兩任實際負責人分為那冉伊里與盧旮勒伊提達,即舒勒吉26年到貢物中心建立初期,由“雛形司”負責人那冉伊里兼理檔案事務,之后檔案部門成立,由中級官員盧旮勒伊提達接管。另外,一則貢物中心出土的泥板(P342011)記錄了盧旮勒伊提達支出一頭普通級別的牛給御膳房廚師烏爾巴巴(Ur-Baba),很可能是供檔案部門的官員們食用。4因此,檔案部門可能還有很多匿名檔案員甚至學徒,具體負責檔案交接、賬目匯總、封泥書寫、檔案袋傳送等細致且繁瑣的工作,然后交由負責人審核蓋章。綜上,檔案部門的建立及官員構(gòu)成可大致還原如下:

檔案部門正式建立后,兩名地位更高的名義檔案員的加入,使檔案官員構(gòu)成變?yōu)槿壗Y(jié)構(gòu),同時檔案部門獲得了清點地方賬目的權限。兩則巴巴提、沙臘坎、盧旮勒伊提達三名檔案員同時出現(xiàn)的檔案,揭示了檔案部門聯(lián)動發(fā)起的兩次大規(guī)模物資清點活動。一則(P113794)是阿馬爾辛6年6月,清點圖馬勒(Tummal)地區(qū)阿馬爾辛1年到6年的存糧,借調(diào)給軍隊;另一則檔案(P125968)是阿馬爾辛6年12月,清點尼普爾(Nipur)地區(qū)阿馬爾辛1年到6年的存糧,借調(diào)給軍隊。一年之內(nèi)抽調(diào)兩次存糧用作軍糧,是為阿馬爾辛6年、7年發(fā)動的兩次大規(guī)模對外征戰(zhàn)做準備,在清點賬目過程中,盧旮勒伊提達負責實際核查,然后交由沙臘坎,匯總后呈遞給巴巴提。

鑒于盧旮勒伊提達為中級官員,其負責的檔案部門總體地位應該在總管部門之下,可能與其他下屬部門地位相當。若將檔案部門納入貢物中心的整體組織結(jié)構(gòu)中考察,可大致還原出檔案在各部門間的流轉(zhuǎn)、檔案管理官員與各部門官員間的配合及檔案管理的流程。

四、小 ?結(jié)

長期以來,亞述學界對烏爾第三王朝歷史的研究主要依據(jù)的是檔案文獻。大量的檔案能夠完整有序地保存至今,離不開當時的保存意識和管理方法,尤以貢物中心的檔案管理具有代表性。檔案管理無法從檔案內(nèi)容中獲取有效信息,而只能從實際操作留下的繩結(jié)封泥與檔案箱標簽著手分析,二者特殊的器型及其上書寫的賬目匯總文字,揭示出它們所對應的檔案密封與保存環(huán)節(jié),而封泥上加蓋的責任官員印章為重建檔案員乃至可能存在的檔案部門提供了線索。

檔案管理緊隨檔案的書寫而產(chǎn)生,自舒勒吉26年“雛形司”檔案出現(xiàn),“雛形司”負責人那冉伊里同時主導檔案管理。隨著貢物中心正式建立,檔案數(shù)量與多樣性與日俱增,無法在各部門長期存放,一個獨立的檔案部門應運而生。在清點并交接“雛形司”檔案后,那冉伊里逐漸將檔案部門交由盧旮勒伊提達之手,與此同時,地位更高的官員巴巴提與沙臘坎成為名義上的檔案員,不涉日常事務,偶爾監(jiān)查檔案部門工作,并在必要時統(tǒng)領檔案部門進行跨地區(qū)賬目審計。雖然檔案部門獨立于其他部門之外,但在對各部門遞送檔案進行的賬目核查、分類匯總、密封暫存并最終歸檔的過程中,保證了貢物中心經(jīng)濟活動的有序高效、有據(jù)可查,從而為重要軍事及宗教祭祀活動奠定了穩(wěn)定的經(jīng)濟基礎。伊比辛2年后烏爾第三王朝走向衰落,貢物中心關閉,各部門被裁撤,檔案員盧旮勒伊提達被派駐伊瑞薩格瑞格(Iri-sagrig)任督糧官(P412460)。雖然貢物中心徹底消失于歷史長河之中,但就地封存的檔案并沒有隨之消散,依舊默默訴說著烏爾第三王朝曾經(jīng)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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