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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等到你

2019-09-10 07:22大西瓜皮
飛言情B 2019年10期
關鍵詞:安全員思思

大西瓜皮

內容簡介:

陳嘉月曾經認真又小心地喜歡過一個人,卻被冰冷地拒絕。時隔幾年,她與他重逢,他搖身一變成了她的貼身安全員,而她卻已經不敢再靠近他。

01.

陳嘉月從別墅二樓練舞室下來時,就看見客廳里站著十來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個個面容冷硬,素質極佳。

坐在沙發(fā)上的白藍看見她,抬手招呼了下,笑道:“嘉月,他是安保公司的負責人,你們認識一下。”

聞言,站在白藍身旁的男子側臉望過來,陳嘉月這才看清他的臉,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對方沖她微微頷首,氣質與外形俊朗絕佳,聲音低沉而悅耳:“陳小姐,你好?!?/p>

是陳讓,他就站在她幾步之外。而陳嘉月幾乎控制不住雜亂的心跳,震驚中又帶著幾分委屈,幾乎下一秒就要落荒而逃。

白藍沒看出異樣,只有陳讓捕捉到她細微的后退,目光一沉,轉而直接抬步朝她走來,在她跟前站定,同時擋住了白藍的視線。

他開口道:“我是此次出行中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員,請多指教?!?/p>

頓了頓,他放低了音量,低啞地補充了一句:“別再想逃走,嘉月?!?/p>

02.

陳嘉月的老師白藍是國內著名的舞蹈家,其所在的舞蹈團隊在舞壇上也有很高的知名度。五月底的時候,舞團在國外有一場公演。

這場公演時間長達一個月,為了安全起見,團隊聘請了私人安保公司的人。

但陳嘉月怎么都沒有想到,在出發(fā)的前一天,她會見到陳讓,并且他還成了自己的貼身安全員,負責隨身保護自己。

她對陳讓的感情太復雜了,她曾經熱烈坦誠地喜歡這個人,但后來被他冷漠拒絕的時候也吃過不少苦頭。

陳嘉月知道自己不夠優(yōu)秀,也不夠好……大學的時候,陳讓雖然恣意桀驁、離經叛道,但喜歡他的人依舊數(shù)不勝數(shù),更何況現(xiàn)在他明顯穩(wěn)重了不少,自己和他的差距只會更大。

年少的時候,不該那么忘我地喜歡一個人,以至于五年過去,她還是念念不忘。

坐在候機大廳里的陳嘉月有些難過,垂著眸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她身旁的思思碰了碰她,笑嘻嘻地道:“在想什么呢?我們斜前方的那個人看你好久了,你的魅力真大?!?/p>

陳嘉月抬頭的時候,剛好迎上思思口中那個人的視線,對方一愣,還沒有什么表示,她就收回了目光,看向思思,聲音輕輕:“應該是我長得像他的朋友吧?!?/p>

她仿佛對自己姣好漂亮的容貌毫不自知。

不是第一天認識她的思思哽住了話,又一次對陳嘉月感到無比好奇。是什么造就了她這副性子?。棵髅髯銐騼?yōu)秀、耀眼,卻這么不自信。

是受過什么打擊嗎?

思思沒問,然后就看見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的、穿著迷彩褲、踩著軍靴的陳讓,他高大帥氣,是那種一旦笑起,挑唇低眸間都能輕易勾人的禍害。

思思認得他,在陳讓還沒有走近的時候,跟陳嘉月嘀咕了一句:“你的安全員過來了……嘖,長得這么帥出道都綽綽有余,當安全員好虧啊?!?/p>

陳嘉月看過去一眼,蹙起了眉,隨后借口去洗手間,和陳讓剛好錯開。

她不是那種心志堅定的人,也怕自己在陳讓面前忍不了情緒,或哭或鬧都太難看,索性離遠一點兒。

陳讓看到她離開的背影,驀地停下了腳步,神色莫測。

03.

從下飛機到住進酒店,陳嘉月都沒有再碰見過陳讓,直到她彩排前,換完服裝從后臺出來后才再一次碰見了他。

因為后臺禁止吸煙,陳讓就咬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垂著眸,頗有點兒以往恣意張揚的模樣。

陳嘉月看了一眼周圍,沒有其他人,她開始有些慌,打算快步走出后臺。陳讓突然開口道:“你躲什么?”

陳嘉月腳步一頓,不得已看向他。他的煙已經收了起來,身高腿長,幾步就走到了她跟前擋住了去路。他的語調懶懶散散:“我是洪水猛獸嗎?”

大學的時候,陳嘉月就覺得他的壓迫感極甚,現(xiàn)在更是。她心一橫,狠心道:“是,你離我遠一點兒?!?/p>

陳讓大概也沒想到陳嘉月會有這么直接的時候,他低頭,手撐在她身后的服裝支架上,笑了笑:“如果我是洪水猛獸,你覺得自己逃得過嗎?”

陳嘉月立馬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大學期間,每年一次的長短跑體測,就算有他陪她一起跑,她也沒有一次是及格的。

半晌過去,在陳讓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很小聲地說道:“跑得掉的?!?/p>

陳讓愣了一下,就見一直不敢正視他的陳嘉月抬頭看著自己,很認真也很堅定地說道:“陳讓,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你是我的安全員而煩你。從你說我哪里都不好,所以不可能會喜歡我時起,我就決定不去打擾你了?!?/p>

停頓了下,陳嘉月補充道:“我從不食言的?!?/p>

陳讓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他看著她的表情,求證般地問了一句:“你覺得自己不夠好?”

重提當年被陳讓拒絕的舊事,陳嘉月感覺有些難堪,但還是皺著眉點了點頭。

陳讓看了她一會兒,最后發(fā)現(xiàn)她很有可能是真的這么認為的,無可奈何地解釋道:“我說的話不是真的,以為你明白我那時候的意思……你很好,沒有人比得上你?!?/p>

回想起她鼓起勇氣跟陳讓告白,說自己可以幫助他的時候,對方冷著臉拒絕她的模樣,陳嘉月只覺得心情沉重,只把他現(xiàn)在所說的話當作是安慰。

他大概也是覺得自己當年太過分了,所以現(xiàn)在在想辦法彌補??伤呀洸恍枰?。

“你不用說違心的話。”

這時候剛好有人在后臺休息室外叫陳嘉月的名字,陳讓沒來得及解釋,她就走了,連頭都沒有回。

而他能怎么辦?

大學的時候拒絕她,是因為她是家境優(yōu)渥的小公主,純真又良善,而他是身負巨債的窮小子,甚至在大學期間不得不曠課去打工,給別人當保鏢、去打地下拳賽……他怎么敢拖累她,就算喜歡也不敢說出來。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那時候隨便想的拒絕她的借口,會被她當了真,并且深信不疑這么久。

04.

大學的時候,陳讓就很張揚,他喜歡獨來獨往,陳嘉月雖然和他同班,但也只在開學報到那天見了他一面。那時候是她第一次要獨自去學校報到,結果卻走錯了路,一個人拉著行李孤零零地站在離學校還有半條街的街口。

陳讓是本地人,看見她在街口徘徊了半個小時,最后沒有辦法,只好帶她去了學校。后來再碰見,是在元旦,滿城熱鬧。

而陳嘉月從小到大都沒有什么朋友,室友也都各自有約。她就去了教學樓,想找一間空教室一個人待著,結果每間教室都有人,于是她轉而上了天臺,又一次遇見了陳讓。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雖然第一次見面,陳讓帶她去找宿舍樓、找報到點時沉默冷淡,但她見到他后還是很高興。

她“嗒嗒嗒”地走上前跟他說謝謝,又問他:“你是請假了嗎?這段時間上課都沒怎么看見你?!?/p>

打工剛結束在教學樓天臺吹風的陳讓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沒聽別人說我不學無術,是個刺兒頭?”

陳嘉月不善言辭,愣了下,干巴巴卻又很認真地否認道:“我覺得你很好啊。”

陳讓沒再說話。

而那一天,他們安安靜靜地看了一場又一場的新年煙花,火光劃過,半邊的天亮如白晝,最后下起了薄薄的雪。

一開始,陳嘉月沒有注意到,還是陳讓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不耐煩地扔在她頭上的時候,她才看見了薄薄的飄絮。

“室外很冷,別看了?!?/p>

他仿佛脾氣很壞,對這個主動靠近自己的女孩沒有半點兒的耐心,恣意又桀驁,可陳嘉月就是在那一瞬間心跳突然快了一瞬。

從小她就得不到父母的陪伴,又因為哥哥對她的過分保護,導致從小到大從沒有同學敢靠近她,她一直認為,是自己不夠優(yōu)秀,才不值得別人的喜歡。

在那一年之前,除了親人沒有別人跟她說過新年快樂,只有陳讓。

陳嘉月從小練舞,父母忙于工作,而她的老師白藍雖然對她很照顧,但更多的時候他是個嚴師,而陳讓是她枯燥無味的生活里難得的光。

對方比她活得炙熱恣意,鮮衣怒馬,是她羨慕又渴望成為的那類人。

后來關系加深,源于她在校外租的練舞室離他打工的地方不遠,一個月下來,兩人也碰見過兩三次。有一次,陳嘉月偷偷跟著他去了地下拳場,看他手臂上留下瘀傷、看他拳賽獲勝,強烈的心酸感忽然就這么涌上了心頭。

而臺上接過這次拳賽獎金的陳讓一轉頭,就看見了觀眾席上的她。地下拳擊場燈光時明時暗,陳讓在亮光的一瞬間看到了她微微紅著的眼眶,像是一簇柔軟的花。

他們兩個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陳讓不止一次地想,陳嘉月這樣的人不應該出現(xiàn)在他身邊,可在看見她紅了眼眶的時候,他還是皺緊了眉頭。

她的眼睛很好看,不應該哭,更不值得為了他這樣的人而心疼。

她是前途光明的富家千金,而他是身負巨債的窮小子,本就不該有交集……至少在現(xiàn)在不該有。

于是在最后,陳嘉月向他告白的時候,陳讓選擇了拒絕。

他冷眉冷眼地對她說道:“我不喜歡你的長相,不好看,所以我不可能會喜歡你?!?/p>

可他并不知道,陳嘉月從小就不夠自信,尤其是在被自己喜歡的人說自己不夠好后,她更沒有自信了。

她大概不值得其他人的喜歡。

她的父母更愛她的哥哥,而她的哥哥也有自己的事業(yè),到頭來她還是一個人。

新年快樂,也就只有那一年她是快樂的。

05.

這次國外公演的節(jié)目安排里有一支陳嘉月的獨舞,國風色彩濃重。這天她彩排結束,臺下的工作人員紛紛鼓掌,她有些不好意思,鞠了下躬就很快離開了。

公演地點離酒店不算太遠,現(xiàn)在時間還早,她打算步行回去,只不過走到一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國外治安不比國內,準確來說,陳嘉月已經連續(xù)一周都感覺有人在跟著自己。先前她都沒有細想,以為那可能是安保公司的人,或恰巧有人順路罷了。

直到今天她刻意繞了幾次路,身后那兩個人還是不遠不近地跟著,而且她看見了對方的模樣,看穿著打扮……像是流民。

對方見陳嘉月發(fā)現(xiàn)了他們,更是快步朝她逼近,只不過追到一半時,他們突然停了下來,對視了一眼,然后轉頭匆匆離開了。

陳嘉月正狐疑的時候,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不怕被追上?”

被追上能有什么辦法,跑又跑不過……陳嘉月抿抿唇,抬頭就看見陳讓將車停在馬路邊,但她沒說話。

其實不怕的原因是她知道他就在不遠處。

也是在這天,陳嘉月想起那時候在地下拳場,她被不懷好意的人糾纏住時,陳讓也是保護過她的。

回想起這些,陳嘉月覺得自己前幾天的表現(xiàn)有點兒小氣,陳讓不喜歡她,但也是把她當作朋友的吧。

陳嘉月盡可能地讓自己釋懷,在回酒店的路上,問了他一句:“從事安保的工作,不會很辛苦嗎?”

“剛開始的時候是有點兒。”得時刻保持高度警惕,受傷也難以避免。

陳嘉月有些不能理解。

雖然陳讓在大學期間經常不來上課,但她后來知道,對方是當年省內的理科狀元,聰明如他,沒有必要從事這么危險的工作。

車停在紅燈前,陳嘉月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而陳讓毫不隱瞞地解釋道:“那段時間我很缺錢,就這么干了下來?!?/p>

陳嘉月揪緊了衣擺。

她告白的時候,說了可以幫助他,其實是有點兒傷他自尊的吧?

沒等她再度開口,陳讓就出聲道:“那時候我什么都沒有,你和我在一起會很辛苦?!?/p>

陳嘉月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呆了一下。

一路無話,直到回到酒店。在房間門口告別時,陳讓輕輕扣住她的后頸,將她帶向自己,很輕地在她唇邊碰了碰。

“不用懷疑我的喜歡,也別不自信。”

“你跟我告白的時候,我高興得要瘋了,也難過得要瘋了。”

最后的最后,陳嘉月的眼睛被陳讓蒙住,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同時覺得心跳亂得異常。

他說:“可是,我什么都給不了你?!?/p>

徒有愛意又有什么用?他只能選擇獨自努力,然后在自己的最高處見她。

等到合適的時候再遇見她,為此,陳讓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代價。

06.

分開五年,陳嘉月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很了解陳讓。

他無疑是驕傲的,可某一天,她才突然意識到他曾經的那些隱晦的愛意。

在自己跑完一千米后,他又來陪她體測;當她在地下拳擊場遇到危險時,他毫不后退,把她牢牢護在身后;他難得來學校上課,遇到前來告白的女生,他拒絕后笑著看了她一眼;她在舞蹈室練舞到深夜,而他等到深夜送她回宿舍。

以及很早的時候,學校的野貓?zhí)稍谒_邊撒嬌,而他隨口說了一句:“貓也喜歡你??!”

……

陳嘉月懵懵懂懂,在五年后的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了那么一點兒。

這些天她很忙,在酒店以及舞劇院間兩頭跑,有時候還要去當?shù)氐奈璧笇W校。陳讓一直在身邊陪著她,幾乎是寸步不離。

這天,陳嘉月剛剛結束一場舞蹈演出,實在太累,下臺后原本想在休息室休息一會兒的,沒想到迷迷糊糊地趴在化妝臺上睡著了,再醒來時已經在回酒店的車上,身上還蓋著一件男士西裝外套。

車內點著她熟悉的安神熏香。

車輛停在紅燈前,而陳讓接了一個電話,必要時也僅“嗯”一聲作為回復,除此之外再沒有出聲。

陳嘉月也不好打擾他,把身上的西裝外套仔仔細細地折疊起來,打算放進后座中控臺里,結果在打開儲物盒時,里面掉出了一些票根。

而儲物盒里還有更多這樣的票根,地點不同,時間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這些都是舞蹈演出的入場前排票,并且無一例外地……每一場表演名單里都有她。

從她畢業(yè)后的首場演出開始,直到現(xiàn)在,她的每一場演出的票根無一落下地出現(xiàn)在了這個小小的儲物盒里。

陳讓還在接聽電話,并沒有注意到后排的動靜。

陳嘉月愣了一下,隨后默默地收拾好那些票根,又輕輕地合上了儲物盒。她抱著那件西裝外套,一時間沒有出聲,直到陳讓結束通話,注意到她醒了。

陳讓問道:“醒了?回酒店前要不要先吃點兒東西?”

陳嘉月眨了眨眼,猶豫了下,點了點頭。她有很多想問的話,可到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口。

她的喜歡,抑或是陳讓的隱忍。

在餐廳里,服務生路過陳嘉月身邊時,餐盤突然傾斜,熱湯險些潑到陳嘉月身上。還沒等陳嘉月反應過來,陳讓已經迅速側過身替她擋住。

他的西服外套留在了車內,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腰間一側的皮膚瞬間紅了起來。在醫(yī)院處理燙傷時,白襯衫從腰間往上掀,陳嘉月看見了他腰間往上直至隱沒進襯衫下的無數(shù)道傷痕,猙獰而陳舊。

陳嘉月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在他處理完傷口出來后,她低低地說了一句:“為什么要幫我擋?你不用這樣照顧我的?!?/p>

陳讓垂眸看了她一眼,揚唇笑了,毫不在意的模樣,說:“因為我是你的安全員,我有責任保護你,我也想保護你。”

陳嘉月只覺得心臟又酸又疼,發(fā)脹而難過。

他們錯過了許多年,而最讓人難過的是,他們又不得不錯過。

不僅如此,幾天后陳嘉月才通過另一位安全員知道,陳讓是安保公司的最高負責人,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自負責過安全活動了,更別說擔任誰的安全員,貼身保護。

陳嘉月最開始以為,他們只是恰巧遇見,沒想過其中還有什么隱情。

那位安全員還說了:“聽說老大剛出任務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從高架橋上摔了下來……能挺過來也是奇跡啊。”

對方表情凝重,陳嘉月只感覺心里一驚,剛想問,陳讓就走了過來,對她說:“白藍在找你?!?/p>

她沒來得及問更多,只能跟著陳讓先離開,一路上她都心神不寧。到了舞劇院辦公室前,她也沒有進去,而是停下來看著陳讓,欲言又止。

“想問我從高架橋上摔下來的那件事?”

陳嘉月沒想到他來的時候聽到了那些,點了點頭。

“別聽他胡說,傷不重。”他語調漫不經心,一貫的輕松姿態(tài)。但陳嘉月心里存疑,問:“真的不重嗎?”

“嗯……想想你,就挺過來了?!彼p描淡寫,抬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轉移了這個話題,“去找白藍吧,她等你很久了。”

可明明等人最久的是他才對。

陳嘉月站在辦公室門外,沒有動作,只感覺胸腔悶得慌。良久,她上前小心翼翼地勾住他的指尖,問他:“今晚……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

陳讓看著她,沒有說話。

談什么呢?過去五年再難熬,他也已經過來了。

一步兩步,他終于在自己的最高處見到了她。

酒店有個獨立花園,種著朱麗葉玫瑰,漸變的金紅色純凈而漂亮。在花園這一片猶如黃昏的顏色中,陳嘉月在跳舞,是那支三天后要在公演時跳的舞。

在月色與星光朦朧間,她是絕色。

陳讓不懂,她究竟是經歷過什么,才會這么沒有信心,也不清楚她的家庭是如何教出這樣一個女孩的,柔軟純真、不諳世事。

這支舞蹈叫《限定》,五年前,陳嘉月在大學練舞室里跳過一遍它的雛形,剛好被路過的陳讓無意中看見。

五年前的事太遠,在一旁靜靜看著的陳讓從來沒有想過,原來真的有人能一眼把他帶回十八歲。

那時候,他還是個一窮二白的渾小子,連心動都不敢表現(xiàn)出來,把所有心意都瞞下,痛苦到極點的時候,也只能跟自己說——

來日方長。

他一定要得到最愛的那個人。

07.

舞蹈結束的時候,陳嘉月在原地站了很久。

月光太淺,陳讓一時沒有發(fā)現(xiàn),走到她跟前才看見了她的眼淚。她沒發(fā)出一點兒聲音,滿臉卻都是淚痕。

陳讓心驚了一瞬,單手捧著她的臉,一點兒一點兒地幫她擦去眼淚??伤娇拊絻?,怎么擦都擦不掉那些濕潤的痕跡。

他的心又軟又痛,像是浸泡在一汪酸水里,脹得他難受。

“我錯了,嘉月不哭好不好?”

明明與他無關、明明他沒有做錯什么,可只要對方是她,他總會不分青紅皂白、是非對錯地將錯誤認下。

陳嘉月很難受,她搖了搖頭,抓緊了他的袖口,聲音哽咽:“我是喜歡你的,我那時候就很喜歡你了……我知道我不優(yōu)秀,還很平庸,但被拒絕的時候還是很難過……”

她的臉頰濕漉漉的,眼尾通紅,不敢哭出聲音。而陳讓低下身把她抱進懷里,繃緊了臉,想道歉也想哄她,可到最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這么喜歡一個人,可還是讓她難過了。

陳讓聽見她問自己:“以后你還會拒絕我嗎?”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嘉月感覺到側頸一片冰涼的時候,陳讓聲音沙啞地回答道:“再也不會了?!?/p>

有些事經歷過一次,他已經痛苦不堪,不想再經歷了。

當月亮從云層遮掩后探出,所有愛意仿佛都無所遁形。

陳讓低頭吻了吻她濕漉漉的眼尾,再一次承諾道:“有生之年,我不會再拒絕你?!?/p>

而這時候的陳嘉月也以為,她和陳讓之間應該不會再有波瀾了,只可惜事與愿違。

陳嘉月的最后一場表演,是在公演結束的前一天。那天舞臺上的她,穿著鑲有銀色亮片的長裙,赤著雪足,舉手投足間美而靈動。

《限定》這支舞浪漫又繾綣,愛意是限定的,喜歡的人也是限定的。

下臺后,陳嘉月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后臺入口處等她的陳讓,撲進他懷里后,她才發(fā)現(xiàn)他身后的閑置桌上放了一大捧雛菊。

雛菊的花語有暗戀和純真的意思,而這次表演她的長裙上也有雛菊刺繡。

她踮腳飛快地親了親陳讓的下巴,莞爾道:“謝謝?!痹谀且荒?,陳讓跟她說新年快樂的時候,她就想這么說了。

陳讓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輕笑。

思思剛好抱著服裝從后臺出來,看見他們如此親昵,下意識地吹了聲口哨:“動作這么快啊?”

陳嘉月有些窘迫地紅了臉,還好思思沒有多問,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對了,老師讓我跟你說一聲,公演結束后,舞團在曼斯底街安排了一次義演,嘉月你參加嗎?”

曼斯底街是當?shù)氐呢毭駞^(qū),這次義演籌得的資金最后也會用于這條街的建設。

陳嘉月剛好有空,也就答應了下來。

08.

義演開始前,陳嘉月和陳讓在當?shù)毓淞藘商臁O惹耙驗楣莸脑?,陳嘉月大部分的時間在練舞或者彩排,還沒有參觀過當?shù)氐木包c。

當?shù)刈钪氖且粋€博物館,最近正和中國國家博物館交換珍寶做展覽。陳嘉月停在中國的一件展品前,那是一整套的鳳冠霞帔,色調已經有些暗沉了,可還是精致又漂亮。

陳讓問她:“喜歡嗎?”

陳嘉月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后意識到不對勁兒,抬頭迎上他帶笑的目光,聽他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盡早結婚,就可以穿了?!?/p>

陳嘉月的心猛地一竄,紅著耳根沒有說話,走到另一邊,也沒有再看什么,眼神飄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突然想起大學時的那場籃球賽——

那時候是六月份,學校組織了一場院系間的籃球賽,獎金豐厚,陳讓參加了。彼時她是學生會的干部,負責這次比賽的部分工作。

預賽在體育館內舉行,而當天天氣濕熱,下起了大雨。陳嘉月抱著一大堆文件在教學樓和體育館兩邊跑,到了地點后衣服濕了一大片。她在體育館還有事情,來不及回宿舍換衣服,在體育館門口糾結地看著大雨時,陳讓抱著籃球出現(xiàn)在她跟前。

他身形挺拔,眉目出眾,有那么一點兒少年恣意的囂張。

這時候他們還不太熟,只是見過幾面,但他看見她濕漉漉的像只小松鼠時,還是忍不住停下來,鬼使神差地問了句:“我有干凈的球服,你要不要穿?”

那時候的陳嘉月穿了他的球服,而現(xiàn)在,球服的主人就站在她身邊。

陳嘉月回身仰頭看著他,出人意料地問了一句:“你為什么會喜歡我???”

陳讓愣了愣,隨后揚唇笑了下,說道:“一眼萬年?!?/p>

她與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她內斂安靜,而他張揚恣意?;蛟S就是因為完全不同,所以這樣的吸引才致命。

有一見鐘情,也有冥冥中的注定。

而這些,陳讓先前都是不信的。

博物館里燈光明亮,陳讓在一個高高的展品后和她接了吻,短短幾秒,卻又溫柔繾綣。

他還說:“就算不是第一眼,后面我遇見你,也遲早會喜歡上。”

如果是冥冥注定,那他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09.

義演當天,陳嘉月和幾個工作人員先到了曼斯底街,陳讓陪在她身邊。

曼斯底街住著不少貧民,陳嘉月也沒想到,在這里,她竟然會遇見先前跟蹤過她的那兩個流民。他們站在人群里,頻頻往她這個方向看來,蠢蠢欲動,但又忌憚著些什么。

陳讓讓她別怕。

正準備上臺的陳嘉月剛想點頭,就驚慌地發(fā)現(xiàn)腳下的地面微微有些晃動,不止如此,周圍的建筑物也跟著搖晃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尖叫起來,陳嘉月也喊了一聲:“陳讓!”

“是地震?!毕啾戎拢愖尷潇o得多,他拉著陳嘉月就要往外跑,但是余光看見那些流民朝這個方向圍了上來。

建筑物還在晃動,人群推擠,陳嘉月慌亂無措的時候陳讓推了她一把,讓她往另一個方向跑,別回頭。

“乖一點兒?!?/p>

這是地震到來前,陳讓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她跑出一段距離,然后回了頭——

一群流民包圍住了陳讓,而周圍的建筑物終于也紛紛倒下,激起一片灰塵。

……

思思因為臨時有事遲到了,趕到曼斯底街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大片廢墟和岌岌可危的建筑物。

這場地震級數(shù)并不大,但因為曼斯底這里本身是貧民區(qū),大多數(shù)建筑年久失修,地面稍微一個晃動就支撐不住了。

思思很容易找到了陳嘉月,她跪在一片廢墟上,和一些人徒手挖著磚頭水泥。她的手上都是挖那些碎石時劃出的傷口,思思嚇了一跳,制止她:“嘉月!你的手流血了!”

地震已經過去,所有人都投身救援中,但沒有人比陳嘉月的心情更難過。

她才和陳讓重逢不到兩個月,才剛和他在一起……如果因為天災人禍而分開,她恐怕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陳嘉月不管不顧地繼續(xù)挖著,思思沒辦法,上前就要把她硬拉起來??僧斔辞尻惣卧履菑埬槙r,動作一僵,愣在原地。

她和陳嘉月認識很久了,她舞跳得很好,脾氣也很好,但更多的是她從不示弱,練舞的時候再苦再累都沒有哭過,更別說能見到她情緒崩潰的模樣——

可她現(xiàn)在淚流滿面,渾身都在發(fā)抖。

“嘉月……陳嘉月!”

思思用力地搖晃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滿臉是淚地看著她。思思咬了咬牙,試探地問了一句:“在這下面的,不會是你的安全員吧?”

陳嘉月張了張唇,卻說不出話。

然而思思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又說道:“哎,不對啊,你的安全員不是在那里嗎?”

與此同時,陳嘉月身后不遠處傳來一聲:“嘉月!”

她猛地起身轉過了頭——

一個人快步上前抱住了她,他雖然身上帶著傷,有著微微的血氣,但懷抱無比溫暖。

“你沒事就好……”

她抬著濕漉漉的眼睛看他,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眼前只是她的幻覺,哽咽著說:“我以為、我以為……”

陳讓笑了一下,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頂,低聲道:“別怕,沒事了,別怕?!?/p>

在漫天霞光的落日下,有雛菊花在廢墟間開得溫柔又美麗。陳讓拉過她的手,指尖濕熱糾纏,最后牢牢扣在了一起。

夏天還會再來,而他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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