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紅花,杜國海,林懷滿
(云南師范大學商學院 法學院,云南 昆明 650106)
中國與老撾是山水相鄰的友好鄰邦,兩國人民自古以來和睦相處,兩國邊境線長505 km,老撾上寮的豐沙里、瑯南塔和烏多姆賽等三個省份與中國接壤[1]。中老邊民自古以來就有互市、通婚的習俗。隨著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qū)戰(zhàn)略的深入實施,云南與接壤的東盟國家間交往日益頻繁,云南邊境村寨的跨國婚姻也大量涌現,由此引發(fā)眾多的現實性和潛在性問題,這對云南和諧社會的建設和邊境地區(qū)的穩(wěn)定發(fā)展不容忽視。筆者長期關注云南邊境村寨的跨國婚姻問題,2018年就邊境村寨跨國婚姻問題到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勐臘縣勐滿鎮(zhèn)大廣村委會進行實地調查。大廣村地處勐滿鎮(zhèn)東邊,距縣城56 km,南鄰老撾,全村國土面積17.48 km2,該村轄河圖、紅星、壩臘等10個村民小組,該村的主要產業(yè)為橡膠。共有農戶673戶,3 095人,其中男性1 484人,女性1 611人。該村小學生就讀大廣小學,中學生就讀勐滿中學。此次調查采用調查問卷對基本數據進行采集,通過調查員直接對外國配偶、中國公民、跨國婚姻家庭子女和村集體負責人調查,結果見表1。本次調查共發(fā)出問卷46份,收回有效問卷44份,回收率達95.7%。本文主要對大廣村的44戶中老跨國婚姻家庭進行研究和分析。
表1 勐臘縣勐滿鎮(zhèn)大廣村中老跨國婚姻配偶基本情況 單位:人
大廣村中老跨國婚姻多為跨境同一民族內部通婚,不同民族跨國通婚的是少數。中國和老撾在歷史上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清晰的邊界線,隨著中老邊界的劃定,歷史上同一民族成為了跨境民族??缇趁褡逶从谕幻褡澹赜蛳噙B,語言相通,有著共同的文化、共同的風俗習慣、共同的宗教信仰、共同的族群意識[2],具有血濃于水的親情與強烈的民族認同。自古以來同一民族的同胞之間就有通婚習俗,并不會因為國籍不同、地域不同、國家政策限制而阻斷他們之間的往來[3]。在筆者調查的44戶中老跨國婚姻家庭中,中國人哈尼族44人,老撾人哈尼族36人,愛伲族8人,同族通婚的36對,占81.8%,異族通婚8對,占18.2%。從對中國公民和外國配偶的調查來看,雙方目前的婚姻關系比較穩(wěn)定,相互容易適應,認為中國與老撾兩國的文化、生活習慣、風俗沒有差異。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社會穩(wěn)定,經濟發(fā)展迅速,醫(yī)療教育體系完善,老撾嫁入云南邊境地區(qū)的人數逐年增多,云南省出境通婚者少。云南省跨境民族地區(qū)經濟發(fā)展使得境外適齡女青年傾向于邊民通婚,呈現女性入境通婚為主的一邊倒態(tài)勢。在大廣村中老跨國通婚44戶家庭中,都是老撾籍邊民到中國安家,以女性為主。老撾籍邊民所占比例高的原因,一方面是云南省邊境地區(qū)村民的生活水平迅速提高,境外少數民族地區(qū)生活條件艱苦,經濟發(fā)展水平低,且婦女的社會地位低下,邊境地區(qū)的老撾籍婦女希望能到嫁入中國,尋求穩(wěn)定的社會生活環(huán)境;另一方面,跟內地相比,云南邊境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相對落后,大部分邊境村寨女青年通過上學、打工等形式遠嫁內地,男女比例失調,出現大量未婚男性,且娶外國新娘花費一般比娶國內新娘低,一些貧困的邊民家庭選擇娶境外新娘。調查顯示,大廣村入境通婚者有44人,其中女性40人,占90.9%,老撾男性入贅4人,占9.1%。從年齡結構來看,中國配偶平均年齡為42歲,最大年齡54歲,最小年齡23歲;老撾籍配偶平均年齡為35歲,最大年齡50歲,最小年齡19歲。
由于中老邊境地區(qū)的經濟相對落后,其教育水平也較為落后,所以在大廣村中老邊境跨國通婚的成員整體文化層次都普遍較低。從調查對象來看,老撾籍配偶文化水平較低,文化程度均在小學以下,文盲占63.6%,小學占36.4%;云南邊境村民有小學文化程度的占81.8%,具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占18.2%,具有高中、中專及大學文化程度的為零。他們從事的主要工作為割膠,其中有8人身體狀況“較差”,這給嫁入的老撾籍配偶融入中國社會和未來子女的教育帶來一定的困難。在中老邊境跨國通婚中,通婚對象云南、老撾村民都屬于相對弱勢的群體,這種“弱弱結合”的家庭,并不能從根本上改變他們傳統(tǒng)的角色[4]。
表2 勐臘縣勐滿鎮(zhèn)大廣村中老跨國婚姻的締結情況 單位:人
云南邊境村寨跨國婚姻一般是通過自由戀愛或者是親戚朋友介紹締結的。在對老撾籍配偶進行“婚姻締結方式”的調查中,自由戀愛的28人,占63.6%,親友介紹的16人,占36.4%;在同意結婚的理由中,“相愛”的20人,占45.5%,“中國配偶好,孝順父母”的8人,占18.2%,“中國環(huán)境好,經濟收入高”的8人,占18.2%,“親友介紹”的4人,占9.1%,“家庭困難”的4人,占9.1%。在對中國公民進行調查中,“相愛”的20人,占45.5%,“在中國找不到合適的”16人,占36.4%,“老撾配偶做事勤快,孝順父母”的占8人,占18.1%??梢?,村民認為中老邊境村民跨國結婚多是自由戀愛的結果。因自然環(huán)境、社會條件、婦女地位等因素,不論是“相愛”還是其他方式結合婚姻,老撾女子一旦與大廣村村民通婚形成事實婚姻后,老撾籍配偶基本都能定居下來,一般不會逃回老撾。雙方對目前的婚姻關系狀態(tài)比較滿意,滿意的理由有:家庭和諧、子女孝順、鄰里關系友好、中國生活水平比老撾好等。
按照我國《婚姻法》第6條的規(guī)定:男性的結婚年齡不得早于22周歲,女性結婚年齡不得早于20周歲。為充分尊重少數民族的風俗習慣,《婚姻法》賦予民族自治區(qū)可根據實際情況對法定婚齡作變通規(guī)定。有些民族自治州、自治縣,以男20周歲,女18周歲作為本民族地區(qū)的最低結婚年齡。在所調查的大廣村中老跨國婚姻中,不少老撾籍配偶結婚時尚不足18周歲。從結婚年齡來看,中方配偶結婚時平均年齡為29.3歲,最大年齡46歲,最小年齡21歲;老撾籍配偶結婚時平均年齡為21.7歲,最大年齡30歲,最小年齡17歲,主要是中國境內的中青年男子與老撾的青年婦女通婚。結婚時中方配偶44人全部為“初婚”,初婚率為100%;老撾籍配偶20人為“初婚”,24人為“再婚”,初婚率占45.5%。從結婚時間來看,20世紀80年代結婚的占9.1%,20世紀90年代結婚的占36.3%,21世紀前十年結婚的占27.3%,21世紀后十年結婚的占27.3%,20世紀80、90年代的中老跨國婚姻少于2000年以后的,也就是云南邊境村寨的中老跨國婚姻逐漸增多,這些入境的老撾邊民都幾乎有了子女。
中國、老撾邊境村民跨國結婚在當地是長期存在的現象,但大多沒有辦理結婚登記,只按照當地風俗辦理了結婚儀式,屬于非法婚姻。大多數普通村民對這種婚姻形式表現出寬容和認同;只有極少數村民認為這些外來人侵占了當地的資源,損害了他們的利益。在勐臘縣勐滿鎮(zhèn)大廣村44對被調查的邊境村寨跨國婚姻中,舉辦婚禮的有28對,占63.6%,未舉辦婚禮的16對,占36.4%;有32對依法辦理了結婚登記,未辦理的12對,非法婚姻占27.3%;非法婚姻家庭子女有16人。未辦理結婚登記的原因主要是:一是結婚對象沒有中國戶口,是非法入境者,不敢、也不能到民政部門去辦理結婚登記;二是跨國婚姻辦理婚姻登記成本相對較高,一般家庭難以承擔。民政部發(fā)布的《中國邊民與毗鄰國邊民婚姻登記辦法》規(guī)定辦理結婚登記的毗鄰國邊民應當出具以下兩項證明材料:(1)能夠證明本人邊民身份的有效證件;(2)經所在國公證機構或者經使(領)館認證的本人無配偶的證明,或者由毗鄰國邊境地區(qū)與中國鄉(xiāng)(鎮(zhèn))人民政府同級的政府出具的本人無配偶證明[5]。這些證明材料,對于中方來講很方便出具,但由于老撾的復雜情況,加之開具證明往返的交通成本較高,有相當一部分邊民仍然提供不了身份證明、無配偶的證明材料。邊境村民收入不高,辦理結婚登記的手續(xù)費、交通費等對經濟窘迫的邊境村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大多數邊境村民有辦證的愿望,但是沒有辦證的能力。三是傳統(tǒng)的婚姻習俗制約了邊境地區(qū)跨國婚姻的結婚登記。由于中老邊境地區(qū)遠離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雙方邊民的文化程度較低、法律意識淡薄,國家法律的實施在這些地方難以達到預期效果,他們的結婚模式受傳統(tǒng)民族習俗的影響,更加愿意按本民族的婚俗進行,當地村民也認可這種按照傳統(tǒng)風俗舉行的婚姻,有的甚至同居了十多年仍然未辦理結婚登記。
由于嫁入中國的老撾新娘沒有中國國籍,許多社會活動和勞動生產無法參與,經濟和社交不獨立,只能依賴其配偶,這導致她們在社會和家庭中的地位較低[6]。調查顯示,這些嫁入中國的老撾婦女的社會交往結構比較單一,他們的活動范圍僅限于配偶、鄰居、配偶的親戚、本村同國人,平時交往最多的也是臨近的同是老撾來的婦女。她們在本村大多與其他家庭有血緣關系,因此在本村活動很少受歧視。但是,她們在中國不具有合法身份,是屬于喪失權利的群體,在村選舉、社會保障等政治和社會活動中,沒有最起碼的資格條件,所以她們參與社會公共事務管理的積極性不高。
表3 老撾籍配偶參加政治、社會活動的情況 單位:人
由于云南邊境村寨跨國婚姻缺乏必要的婚姻登記,嫁入中國的老撾婦女難以取得中國國籍、戶籍,使他們成為“生活在中國的無國籍女人”,“老撾也回不去,中國也不方便隨意走動,就連去縣城都很麻煩。”他們生活在中國,是中國丈夫的妻子和中國孩子的母親,長期定居在中國,渴望成為中國公民。據調查,未加入中國國籍的32名老撾籍配偶都有加入中國國籍的強烈愿望,主要原因為“行事方便”“享受相關優(yōu)惠”“為子女的利益”“中國條件優(yōu)惠”等。但由于其政治身份的缺失,普遍存在政治知識缺乏、政治興趣低,由此使子女對其國族身份產生質疑。長期生活在邊境一線的跨境民族有自己的道德規(guī)范,法律意識淡薄,對走私、出境入境、居留、跨國婚姻普遍接受。
未進行登記的跨國婚姻家庭,其子女可依據《國籍法》第4條“父母雙方或一方為中國公民,本人出生在中國”取得中國國籍,老撾籍配偶則不能取得中國國籍,其權益得不到有效的保障。第一,大多跨國婚姻家庭由于嫁入的老撾籍配偶不能取得中國國籍和沒有取得當地的戶籍,不能分田分地和外出務工,務工率低,生存技能不高,家庭成員只能依靠有限的土地保障其基本生活,使得原本貧困的家庭更加無法擺脫貧窮。調查顯示,跨國婚姻家庭主要收入以割膠為主,8名老撾籍配偶有外出1~2次打工經歷,時間為2~3個月,36人沒有外出打工的經歷,原因為“在家做家務”“家里忙”“沒有合法的身份”。第二,由于邊境村寨跨國婚姻中的老撾籍配偶在中國境內缺乏合法的身份,無法享受國家、當地政府給予的各種優(yōu)惠政策和福利,無法享受在就業(yè)、醫(yī)療衛(wèi)生等方面的優(yōu)惠扶持政策,可能成為“戶無可登,地無可耕,醫(yī)無所保,老無可養(yǎng)”的困難人群。據調查,12人參加了中國針對農村居民的社會保障,參保率為27.3%;32人未參加,原因為“沒有戶口”“相關政策不允許”;僅有4人享受過生育保險、農業(yè)保險。
中老邊境跨國結婚的村民大多住在邊遠山區(qū),居住比較分散,邊境沿線幾乎沒有天然屏障,邊界的劃分難以阻斷邊民的交往,交通不便,信息閉塞,難以管理。由于嫁入中國的老撾婦女沒有中國國籍和戶籍,流動性很大,給相關部門的執(zhí)法和監(jiān)管部門造成了管理上的困難:她們多數沒有通過正常手續(xù)直接到男方家共同生產生活,既不能輕易驅趕這些已入境的老撾新娘,也無法為他們進行合法登記和落戶,從而成為“黑人黑戶”。大廣村的跨國婚姻44名老撾籍配偶中,已加入中國國籍的12人,未加入中國國籍的32人,其中只有8人辦理了居留手續(xù),辦證率只有25%,未辦理居留證的原因中“沒有作用”的8人,“政策不允許”的8人,“沒有戶口”的4人,“來不及辦理”的4人。婚后出入中國辦理出入境手續(xù)的8人,不辦理出入境手續(xù)的36人,未辦理手續(xù)者高達81.82%,嚴重影響了出境入境管理的正常秩序。
老撾邊境村民未持任何有效入境證件非法潛入中國境內,不但擾亂了邊境地區(qū)出入境管理秩序,而且嚴重侵害了我國主權[7]。以趕集、走親戚、換工、打工、參加傳統(tǒng)儀式活動等為代表的多種跨國流動日趨頻繁,有的以訪親為名非法出入境,甚至從事犯罪活動,給兩國邊境地區(qū)社會治安造成不同程度的負面影響。此外,由于沒有合法的身份,這些跨國結婚的老撾婦女喪失了回家探親的機會,人身自由受到極大限制。滯留在云南邊境村寨的老撾籍婦女普遍結婚生子,不具有合法的身份,可能被視為“三非人員”(非法入境、非法居留、非法務工)遣返回原國籍國;她們本身不愿意回去,中國邊民對清理遣返工作不理解、不支持,老撾方對我國遣送出境的邊民管理力度不夠,形成了“遣返—回流—再遣返—再回流”的現象。
按照我國《戶籍管理條例》有關規(guī)定,凡是無戶口者在中國境內不能享受入學教育、政策優(yōu)惠、社會保障、就業(yè)以及其他法律權利[8]。云南邊境村寨跨國婚姻家庭所生育子女就可能成為一個生長在中國境內的特殊群體。據調查,大廣村中老跨國婚姻家庭幾乎都生育了子女,共生育子女72人,其中兒子24人,女兒48人,平均每個跨國婚姻家庭生育子女 1.64人,具體情況詳見表4。在大廣村跨國婚姻家庭的子女中,基礎教育沒有得到很好的保障,調查對象中有12名孩子連初中沒有畢業(yè)就輟學了,其主要原因是家庭經濟困難,無法支付學習的費用。子女總體受教育程度低,知識、技能掌握能力弱,缺乏社會競爭力。這些邊境跨國婚姻家庭子女具有跨文化、跨國度的特點,在基礎教育及職業(yè)教育方面應充分發(fā)揮少數民族特色和掌握本國、老撾技能文化的獨特優(yōu)勢。
表4 勐臘縣勐滿鎮(zhèn)大廣村中老跨國婚姻家庭子女的基本情況 單位:人
云南邊境村寨跨國婚姻中子女在身份認同方面普遍認同自己屬于中國,對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豪”,對自己今后選擇配偶的國籍傾向為“中國人”,普遍認同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擁護中國共產黨的領導。80%的子女對政治感興趣,原因為“經常聽老師講”“熱愛祖國”“學習時事政治”,但參與民主實踐教育的機會不多,只有40%的子女參加了民主選舉。同時,由于生活在邊境地區(qū),母親是老撾人,不是一名完整的中國人,家庭也不完全屬于中國,許多親戚都在鄰國老撾境內,他們很容易受到老撾政治、文化的沖擊,他們潛意識中有自己的道德行為規(guī)范文化。地處邊境地區(qū)的中老跨國婚姻家庭子女,對走私、非法居留、非法出入境、跨國婚姻等違法犯罪現象的看法,其行為規(guī)范是民族化還是國家化,存在著一些迷茫。
云南邊境村寨與老撾的跨國婚姻日益增多,由于跨國婚姻的結婚登記手續(xù)繁、操作難、成本高,加之鄰國管理存在諸多不規(guī)范的地方,導致云南邊境村寨村民難以按照我國法律辦理結婚登記和入籍、落戶等手續(xù),由此給跨國婚姻中村民的生產生活和相關部門的監(jiān)管帶來一定難度,影響了云南邊境地區(qū)的穩(wěn)定和和諧邊疆的構建。從維護云南邊疆社會穩(wěn)定和保障婦女兒童的合法權益等方面考慮,建議從法律層面上采取措施有條件的承認和規(guī)范云南邊境的跨國婚姻,逐步解決老撾嫁入女性的婚姻合法化和身份合法化,落實邊境村民的待遇,從根本上解決因貧困帶來的非法跨國婚姻問題,促進云南邊疆多民族地區(qū)社會和諧發(fā)展。
加強中國與老撾對跨境民族婚姻方面的協商,實現國家間法律法規(guī)的對接,消除國家之間的法律沖突,締結中老邊境跨國婚姻和入籍落戶等雙邊協議。云南邊境村寨與老撾的跨國婚姻、入籍等事宜按照中國與老撾締結的雙邊條約規(guī)定的條件和程序來辦理。
若中老雙方無法達成雙邊協議或協定,根據國際私法確定沖突規(guī)范的連接點來適用法律。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第21和22條規(guī)定:云南邊境地區(qū)中老邊民結婚的條件應適用當事人共同經常居所地法律、婚姻締結地法律;結婚的手續(xù),符合婚姻締結地法律、一方當事人經常居所地法律或者國籍國法律的,均為有效。由此可以看出,結合實際情況,不論是結婚條件還是結婚手續(xù),中老邊境地區(qū)邊民的結婚主要指向適用中國法律。從平等互利和保護弱方當事人合法權益原則出發(fā),中國應在邊境跨國婚姻、入籍落戶等方面給予邊民寬松的政策。
中老邊境地區(qū)都屬于民族自治地方,民族自治地方可在立法權限范圍內結合當地實際情況制定一些規(guī)范邊境跨國婚姻的地方性法律文件,如建立邊境跨國婚姻的登記備案制,簡化結婚締結手續(xù),允許邊境跨國婚姻非婚生子女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法》第4條確定的“血統(tǒng)主義兼出生地主義”入籍、落戶。同時,解決老撾籍婦女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法》第7條的規(guī)定因“中國人的近親屬”而申請獲得中國國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