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偉 劉楚群
在中小學基礎教育階段,語文教材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它既是教育教學目標的載體,又是課堂教學過程的主要依據(jù)。由于我國語文教材很長時間以來都是文選型的,選文的優(yōu)劣也就直接影響著教材整體的質量。古代小說作為我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教材選文中的地位應該得到充分的重視。然而,實際上在初中語文教材中,古代小說的數(shù)量與其他體裁的文學作品相比,常常顯得微不足道,古代小說的獨特功能也得不到充分發(fā)揮。人民教育出版社(以下簡稱“人教社”)自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成立以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一直是研究、編寫和出版全國中小學教材的唯一機構。至今為止,人教社已經編寫出版了十一套初中語文教材,而它的每一次變革都是對時代發(fā)展的呼應,是對教育改革中新理念、新方法的詮釋。從它的歷程中,我們可以看到語文教材從粗疏無序到完備規(guī)范的曲折發(fā)展過程,這些寶貴的歷史經驗,值得認真的回顧和總結。有鑒于此,筆者根據(jù)古代小說選文在教材中的變動情況,選擇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由人教社出版的20版初中語文教材作為研究對象,對這些教材中的古代小說進行統(tǒng)計分析,并嘗試探討各個時期不同教材中古代小說選文增刪變化的規(guī)律。另外,通過考察教材中一些經典選文助讀系統(tǒng)和練習系統(tǒng)的變化,我們可以看出不同時代、不同形勢下,語文教材對古代小說選文有著不同的解讀導向。通過描述它的發(fā)展軌跡,以把握其選編思路,總結其選編經驗,期望能夠有益于今后對這類作品的編選。
一、古代小說的界定
“古代小說”的定義至今仍未形成一個明確的論斷。如果以小說的語言特點來區(qū)別,那么可以粗分為文言和白話兩種類別。白話小說的范圍比較好確定,對它的界定一般沒有很大的爭議。比較復雜的是文言小說,由于古代作品大多都是用文言寫成的,而古人對于“小說”的理解不僅與現(xiàn)在不同,而且在它自身的發(fā)展歷程中也是一個不斷變化的概念,這就給厘清古代小說的范圍增加了難度。
目前關于古代小說的界定大致存在三種做法,一種是偏向以中國傳統(tǒng)目錄學的小說觀念來看待,但這樣會將許多含有虛構性的文言小說排除在外,同時又把大批與今天的“小說”含義相差極大、內容駁雜的筆記、雜錄等視為文言小說;第二種方法是嚴格地以西方的小說概念標準來衡量,那么唐傳奇之前的很多優(yōu)秀文言作品都將被排除在小說之外。因此,目前大多數(shù)文言小說匯編叢書采取的都是第三種折中的辦法,即一方面尊重古人的觀念,同時也采納今人對小說的定義,如《中國古代小說百科全書》和《中國文言小說總目提要》都是以兼顧古今,調和折中作為輯錄的原則。具體操作時則強調“前寬后嚴”,對唐宋以前的文言作品持較寬的標準,對明清時期的作品就以接近現(xiàn)代小說概念的標準來擇取。本文主要采用第三種方法來界定教材中的古代小說,在遵循現(xiàn)代小說概念——“小說是一種用散文形式寫成的敘事性虛構作品?!盵1]的同時,又考慮到一些歷久成規(guī)的說法,如魯迅先生提出的志人小說與志怪小說,雖然有學者認為這類小說的作者是秉著實錄精神來寫的,并不是真正文學意義的小說。[2]但由于它們很早就被認為是古代小說的雛形,所以本文也把這類作品歸入古代小說。
在判定教材中的選文是否為古代文言小說時,不僅要看選文的來源出處,還必須考慮這篇選文是否符合上面所提出界定原則。比如《口技》和《核舟記》是兩篇在初中語文教材中入選次數(shù)較多的文言文,它們出自于清代張潮的文言小說《虞初新志》,但這兩篇文章并不是敘事性的作品,也沒有虛構的成份,更符合說明性散文的性質。因此,本文不把這樣的作品視為古代小說。又如出自《聊齋志異》中的《山市》篇,全文以描寫山市的景象變幻為主,沒有故事情節(jié),也應該視為文言散文。還有一種譯自外國作品的文言小說,如1983版分編型教材《閱讀》第三冊選自林紓小說《黑奴吁天錄》中的《買奴》篇,雖然也是文言形式的小說,但是由于這部小說是根據(jù)美國作家斯托夫人的小說《湯姆叔叔的小屋》翻譯改編而成,不屬于中國古代小說的范圍,所以這類小說也不作統(tǒng)計。
二、古代小說選文比重的演變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近七十年來,人教社中學語文教材的建設也在不斷摸索中逐漸發(fā)展起來。為了探究古代小說選文在不同版本教材中的變化情況,首先必須對它的選編情況做一個定量分析,以便得到直觀可信的結果,具體包括占教材所有選文的比重和占古代作品選文的比重。
1.古代小說占所有選文比重的演變
在這20版初中語文教材中,古代小說選文的數(shù)量和比例統(tǒng)計:
從圖中可以看出,新中國成立以來人教社初中語文教材中古代小說選文的變化具有以下幾個特征:
(1)選文比重整體偏低??傮w來看,在不同歷史時期的教材中,古代小說選文的數(shù)量和比重都比較少,所統(tǒng)計的20版教材總共有3805篇選文,但古代小說只有147篇,平均每版只有7.35篇,總體平均比例為3.86%。如果從單冊課本來看,20版教材共有118冊課本,平均每冊選文總量為32.25篇,而每冊古代小說的數(shù)量為1.25篇。也就是說每冊課本的古代小說大概只有1篇左右,可見其所占的比重微乎其微。
(2)選文比重年度分布不均衡。由比例折線圖可知,歷版教材中古代小說所占的比例并不均衡,占比最高的1956版為6.22%,最低的1952版為1.82%,相差4.4%,差值超過了總體平均比例的水平。相應地其比例的變化也不平穩(wěn),從圖中可以明顯看出,改革開放之前和之后的選文比例有很大差異,前期的十幾年中選文比例波動較大,起伏較多;而改革開放后的比例則比較穩(wěn)定,高低轉折的次數(shù)不多。粗略地看,其選文比例大致經歷了四起三落,1950年到1956年是一起,比例由2%左右上升到了6.22%,上升幅度最大;1958年到1961年是二起,從2.22%上升到了5%以上;1963年到1987年是三起,從3.09%上升到了5.22%;1993年到2013年是四起,從2.71%上升到了4.31%,上升幅度較小。而1956年到1958年是一落,比例由6.22%降到2.22%,減少了4%,降幅最大;1961年到1963年是二落,從5%以上降到了2.42%;1987年到1993年是三落,從5.22%降到2.71%。
(3)比例上升周期長,下降周期短。從選文的比例波動中,還能發(fā)現(xiàn)一個明顯的特點,即比例的上升態(tài)勢持續(xù)期間都較長,要經過多版教材的更替才能達到一個峰值;而下降的態(tài)勢都很急劇,往往是呈現(xiàn)斷崖式的下跌,由前一版的高峰水平陡然降到后一版的谷底。正因為比例上升周期比較長,所以一般后期修訂版的比例都要高于初版的,如1958年第三套教材的比例為2.22%,而1959年修訂版為4.35%,1960年修訂版為4.57%;2001年第十套教材的比例為3.29%,2013年修訂版為4.31%。而三次比例下跌都發(fā)生在教材改動較大,從前一套教材向后一套教材轉變的過程中,如1956年第二套和1958年第三套,1987年第八套和1993年第九套,前者的比例都要遠高于后者。
2.古代小說占古代作品比重的演變
古代小說是古代文學作品中的一類,而古代作品除了小說之外,還包括散文、詩詞和戲劇等體裁。通過把教材中古代小說的數(shù)量和比例與其他體裁的古代作品相比,可以看出它在古代作品選文中的地位如何。對20版初中語文教材中的古代作品進行統(tǒng)計,由于在所有的教材中只有1961年北師大編的教材有兩篇古代戲劇作品,為方便統(tǒng)計,這里把它們分為古代散文、古代小說和詩詞曲賦三類,戲劇作品不單獨列出。
從下圖的統(tǒng)計情況來看,各版教材中古代小說選文與其他體裁的古代作品相比有以下特點:
(1)選文占比偏低。歷版教材中的古代作品平均選文篇數(shù)為56.55,而文言散文就幾乎占了半壁江山,平均每版篇數(shù)為27.25,平均比例高達48.19%;其次是詩詞曲賦,平均每版篇數(shù)為21.95,擁有接近四成的比例;而古代小說的選文最少,平均每版占比只有13%。折線圖也顯示,除了1950、1952和1958三版特殊時期的教材外,從1961版教材開始,古代小說選文在教材中的數(shù)量和比例都一直低于散文和詩詞曲賦。從縱向來看,古代小說占古代作品選文的比例差異較大,最高的是1950版和1952版,因為這兩版教材沒有選入文言文和古代詩詞,所以小說占比達到100%;而最低的是2000年三年制修訂教材,占比只有6.72%。
(2)選文比重呈現(xiàn)減少的趨勢。李良品先生在《中國語文教材發(fā)展史》中,把1950年到2000年期間的語文教材演進劃分為三個階段:即傳統(tǒng)基礎上的改進(1950-1976)、曲折經歷后的反思(1977-1989)和深化改革中的發(fā)展(1990-2000)。按照這種教材發(fā)展階段的劃分方法以及古代小說比例的折線圖來看,其變化情況大致也可以劃分為三個階段,并且階段間呈現(xiàn)出遞減的態(tài)勢。第一階段從1950版到1963版,這是選文比例起伏最大的階段,也是平均比例最高的階段,9版教材中小說占古代作品的平均比例達到37.71%;第二階段從1978版到1987版,選文比例的變化幅度在9%-18%之間,比前一階段要穩(wěn)定,6版教材的平均比例為13.83%;第三階段從1993版到2013版,這個階段的小說占比要明顯低于前面兩個階段,除了2013版之外,其他四版教材中的比例都沒有超過10%,平均比例只有8.83%。
3.古代小說選文演變的原因分析
上述兩方面比重變化的特點除了受政治形勢、教育論爭和教學大綱(課程標準)等因素的影響之外,還與古代小說自身在文學史上的發(fā)展及其選編的操作難度等因素有關。由于教學大綱或課程標準的制定也反映著意識形態(tài)、社會輿論的要求,所以它對教材選文的影響不是單獨作用的,而是與后面兩個因素有著緊密聯(lián)系。
(1)社會政治因素的影響。一般而言,學校的教學內容和教育目的都要受到社會政治因素的制約。按照知識社會學的觀點,教科書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作社會支配階層價值觀念的載體,履行著“意識形態(tài)守護職能”。[3]自語文單獨設科以來,教材選文可以說就一直都或明或暗地受到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以《紅樓夢》這部小說為例,解放后的初中語文教材一度沒有從中選入任何篇目。直到1956年文學、漢語分科時,當時的教學大綱規(guī)定“培養(yǎng)學生的愛國主義感情,應該使他們充分了解祖國的過去;因此,初級中學學生學習文學,應該讀一些優(yōu)秀的古典文學作品”。因而,1956版的初中《文學》教材也從古典名著《紅樓夢》中選入了《劉姥姥一進榮國府》這篇課文。但兩年時間不到,由于政治形勢的變化,這套教材也受到了激烈的批判,有些人認為像《劉姥姥一進榮國府》這樣的選文是在污蔑勞動人民,學生讀了這樣的作品,不但對他們樹立共產主義人生觀毫無幫助,相反,還在部分學生中間產生了向往剝削階級享樂生活的嚴重偏差。[4]這使得《紅樓夢》的選文以后很長一段時間內在中學課本中都不見蹤影。一直到60年代中期,毛澤東在談到《紅樓夢》時說“什么人都不注意《紅樓夢》的第四回(葫蘆僧亂判葫蘆案),那是個總綱……《紅樓夢》寫四大家族,階級斗爭激烈”。[5]之后可以看到,在所統(tǒng)計的20版教材中,從1978版到1993版,《葫蘆僧亂判葫蘆案》這篇課文連續(xù)八次被選入初中語文課本。又如1958年語文分科試驗被迫停止之后,在當時強調教育要為政治服務,教育要與生產勞動相結合的前提下,人教社緊急重新編制了一套綜合型語文教材,這套教材在課文總量和古代小說數(shù)量上都出現(xiàn)了大幅削減。而到了60年代初,國家政策有了新的調整,教育事業(yè)也得到了短暫的恢復和發(fā)展。1961年人教社和北師大分別新編了一套教材,這兩版教材中的古代小說數(shù)量有所增加,所占比重都超過了5%。這些選文的變化充分體現(xiàn)了政治因素對語文教材的影響力。
(2)語文教育論爭的影響。語文教材的編制除了受政治因素影響外,還與社會上一些教育專家、學者對語文教育的關注和討論有著密切的關聯(lián)。例如1959年《文匯報》發(fā)表了探討語文教學目的和任務的文章,從而掀起了一場關于語文教育中“文”“道”關系的論爭。兩年之后,在對這場論爭的總結社論中提出“語文,歸根結底是一種工具”,“語文教學的目的任務應當是使學生正確、熟練地掌握與運用祖國的語言文字,培養(yǎng)與提高學生的閱讀和表達能力”。從這里可以清晰地看出語文教育開始向工具化轉變的跡象,這種轉變集中體現(xiàn)在1963年的教學大綱之中,新的大綱規(guī)定“中學語文教學的目的,是教學生能夠正確理解和運用祖國的語言文字,使他們具有現(xiàn)代語文的閱讀能力和寫作能力,具有初步閱讀文言文的能力”。并明確要求“不要把語文課講成政治課,也不要把語文課講成文學課”。這也使得1963版教材的工具性特色比較突出,對選文的語言文字規(guī)范性要求很高。而古代小說本身具有較強的文學性,其中的長篇小說又存在大量的方言、俗語,文白夾雜的現(xiàn)象也很常見,語言規(guī)范性較差;再加上這套教材只編寫了前四冊,選文總量不多,所以選入的古代小說僅占教材的2.42%。
另一個影響較大的論爭是1997年由《北京文學》發(fā)起的,此后各界人士對新時期以來的語文教育和教材提出了許多意見。批評的焦點集中在語文“工具論”上,認為這種“工具論”在注入了西方科學主義和實用主義的內涵后,與應試教育相結合,形成了一種極端“功利主義”的教育,忽視了語文教育的人文價值。之后在2001年頒布的新課程標準實驗稿中,特別提出“語文是最重要的交際工具,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tǒng)一,是語文課程的基本特點。語文課應致力于學生語文素養(yǎng)的形成與發(fā)展”。2011年的課程標準也再次強調了語文對繼承傳統(tǒng)文化和提高學生綜合素養(yǎng)等方面的作用??梢?,語文學科的人文性越來越受重視,對其內涵和目標的認識也在向文化、素養(yǎng)的方向轉變。因此,新出版的教材選文在注重與時代生活聯(lián)系的同時也兼顧了作品的經典性,而古代小說作為傳統(tǒng)文化的最佳載體,對它的重視程度也在隨之升高,從2000年修訂版到2013年修訂版,小說選文在教材中的所占比例逐漸增加。
(3)各種文學體裁發(fā)展不均衡。在中國文學史上,詩歌和散文是最先發(fā)展起來的文體,如詩歌最早就有《詩經》《楚辭》,散文則有先秦諸子散文以及《左傳》《國語》等歷史散文。這兩種文體不僅興起時間早,而且與小說相比,它們無論在作品數(shù)量,內容廣度,還是綿延時間上都要占優(yōu)勢。古代小說文體的成熟則要晚得多,魏晉時期志人、志怪小說的出現(xiàn),使古代小說初具規(guī)模,直到唐代傳奇小說的出現(xiàn),才意味著文言小說的基本成熟。白話小說出現(xiàn)的時間則更晚,早期的白話小說以宋元話本為主。但無論是志人、志怪小說,還是唐傳奇、宋平話,都不是它們產生時代的主流文學樣式,與詩文的地位有著天壤之別。直到明清時期,古代小說的發(fā)展才真正迎來了高峰,產生了許多在文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藝術杰作,徹底打破了正統(tǒng)詩文長期壟斷文壇的局面。因此,古代作品中各種文學體裁發(fā)展的不均衡,是造成教材中小說選文偏少的原因之一。
(4)傳統(tǒng)文學觀念的影響。在漫長的封建社會中,小說一直被古代文人所輕視,被認為是虛無荒誕、難登大雅之堂的作品,從而被排除在正統(tǒng)文學之外。對古代讀書人來說,文章的好壞往往決定了他的名聲和地位。曹丕曾把文章視為“經國之大業(yè),不朽之盛事”,杜甫也說“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而詩歌在古代也同樣受到重視,孔子說“不學詩,無以言”,認為不讀詩經就不能與人正確地交談應對??梢娫娢脑诠湃诵哪恐幸恢闭紦?jù)著重要的地位。另一方面,由于科舉考試重視詩賦、文章,也對這兩種文體的創(chuàng)作繁榮起到了促進作用;而小說,大多時候卻被視作消遣娛樂的作品。這種對小說輕視甚至蔑視的態(tài)度,也導致古代小說的創(chuàng)作成就,在總體上與詩歌、散文相比有著較大差距。因此,語文教材在選取古代作品時,也就自然更傾向于散文和詩歌了。
(5)節(jié)選難度的限制。在節(jié)選難度方面,相比詩詞和散文的短小適中,古代小說尤其是白話小說大多篇幅較長,如1956版《文學》教材第一冊中的《岳飛槍挑小梁王》,選文總長約有2.4萬字,一篇課文就占了26頁紙的版面,像這樣長篇巨幅的作品在綜合型教材中是無法想象的。這就使得教材編者在節(jié)選小說時需要考慮多方面的因素,節(jié)選的部分既要反映原著的精華,又要能夠獨立成篇。如果節(jié)選不當,有時反而會顯得不倫不類。另外,長篇古代小說中存在許多性格復雜多樣的“圓形人物”,他們大都隨著情節(jié)的發(fā)展而呈現(xiàn)出不同的特點,而教材中節(jié)選的部分往往是圍繞某一具體事情展開,只能展現(xiàn)這些性格特征的某個片面。再加上教學課時的限制,教師往往也只是簡略地介紹下原小說的情節(jié)梗概和故事的來由。這些都會影響到學生對小說人物形象的完整把握,也不利于激發(fā)他們閱讀小說原著的興趣。因此,教材編者有時為了降低操作難度,對古代小說往往采取沿襲舊文或回避不選的態(tài)度。這從所統(tǒng)計的147篇古代小說選文中也可以看出一二,在這么多選文中實際上只有47篇不同的作品,其中出現(xiàn)過5次及以上的篇目有10篇,而這10篇選文在20版教材中總共出現(xiàn)了86次,占古代小說選文出現(xiàn)總次數(shù)的58.5%。而僅出現(xiàn)過一次的選文只有15篇,其余的32篇選文都出現(xiàn)過2次以上,可見選文重復入選的機率較大。
總之,初中語文教材的編制與政治形勢、社會討論、課程標準和選文自身特點等多重因素都存在聯(lián)系。正是這些因素的影響,導致教材選文的變化呈現(xiàn)出紛繁復雜的特點,這從古代小說選文比例的起伏波折中也可見一斑。這些變化充分說明了幾十年來初中語文教材建設在不斷探索中艱難地前進,走過了一條崎嶇曲折的道路。
三、選文解讀導向的演變
語文教材一般由范文系統(tǒng)、知識系統(tǒng)、助讀系統(tǒng)和練習系統(tǒng)四部分組成,在文選型教材中,范文系統(tǒng)和知識系統(tǒng)是課堂教學的主要部分,但課程內容并不等于選文或知識本身,要確定教學內容和目標還必須借助于助讀系統(tǒng)和練習系統(tǒng),因為它們直接體現(xiàn)了教材編者的思想和意圖?!敖滩淖罱K落實為‘理想的讀者對該詩文‘權威的解釋,在我國語文教材中,表現(xiàn)為注釋、助讀(導讀或提示、旁批或點評文字),尤其是課后練習題的指令”。[6]也就是說,助讀系統(tǒng)和練習系統(tǒng)是教材編者對教師與學生理解課文的一種提示和導向。但隨著社會發(fā)展和時代變化,教材對選文的解讀導向也會出現(xiàn)差異。《范進中舉》是節(jié)選自清代長篇小說《儒林外史》中的一個經典片段,它在所統(tǒng)計的20版教材中共出現(xiàn)了16次,是所有古代小說中入選次數(shù)最多的一篇。下面將以它為主,兼及部分其他小說,分析它們在不同版本教材中的閱讀提示、標題注釋和習題設置等助讀、練習系統(tǒng),以此揭示古代小說選文在初中語文教材中解讀導向的變化。
1.早期“文以載道”的解讀導向
“文以載道”是古代一種文學創(chuàng)作主張,最早由唐代韓愈、柳宗元等人在“古文運動”中提出。它強調文學的社會功用,主張文章要傳達一定的思想和道理,古代所說的“道”多是指儒家義理或封建道德。在50年代至60年代初,“道”的作用被過分強調,含義也轉變?yōu)閲业闹髁魉枷?,教材中的部分選文成為一種宣傳意識形態(tài)的工具。
從古代小說選文的助讀系統(tǒng)來看,其解讀傾向集中于強烈批判舊社會或贊美勞動人民,如:1956年《文學》教材中《范進中舉》的標題注釋為“《儒林外史》是一部著名的諷刺小說,揭露科舉制度的罪惡和士大夫階層的丑態(tài)”。1952版教材選文《林教頭風雪山神廟》中的課后提示有“這篇節(jié)選的一段只是陷害林沖的事實的一部分,可是就這一部分,已經可以表現(xiàn)出官僚惡霸是怎樣殘暴了”“林沖遇見李小二一段,充滿了溫暖的情誼,正和他在官府里所受的冷酷虐待構成鮮明的對照”。
從這一時期的練習系統(tǒng)來看,習題設置的重點在于引發(fā)學生思考古代小說的批判主旨。例如,1956年《文學》教材中《范進中舉》的課后習題是這樣設計的:
一、《儒林外史》是一部什么書?“范進中舉”這一段反映怎樣的社會現(xiàn)實?
二、范進中舉以前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他中舉以后,生活有了怎樣的變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變化?
三、作品怎樣描寫范進的發(fā)瘋?這段描寫諷刺什么?
四、詳細敘述胡屠戶說的話和他的動作。根據(jù)他的這些話和動作,說明:(一)胡屠戶對范進的態(tài)度前后有什么不同;(二)胡屠戶是個怎樣的人。
在這些習題中,第一題探究課文的背景知識和社會現(xiàn)實,其實是為了讓學生更好地理解選文主旨,明白“吳敬梓所生活的時代,正是中國封建社會行將沒落和崩潰的時代”。[7]第二題和第四題要求弄清楚范進中舉后生活發(fā)生的變化以及胡屠戶前后態(tài)度的改變,則是引發(fā)學生去思考科舉制度對舊社會讀書人命運的影響以及對整個社會風氣的荼毒。第三題第二問關于范進發(fā)瘋的諷刺對象問題,也是為了揭示封建科舉制度對讀書人精神摧殘的罪惡,這些問題歸根結底都與課文的主題思想有關。至于像第三題第一問這類與藝術技巧有關的題目,只是作為點綴和輔助而已。
可以看出,這種助讀和練習系統(tǒng)對古代小說選文解讀的重點在于對封建時代的批判,并通過練習題進一步引發(fā)學生深入思索作品所表達的思想主旨,防止學生囿于個人的情感和觀點去理解。從教材注釋和提示的用語來看,其運用了如“罪惡”“殘暴”“丑態(tài)”“官僚惡霸”“冷酷虐待”等感情色彩非常強烈的詞語來闡釋作品的主題,使批判的力度顯得更加犀利深刻。而對于像《林教頭風雪山神廟》中李小二這樣的底層民眾,則使用了“溫暖的情誼”這類美好溫馨的詞語,來形容反抗英雄與勞動人民之間的關系。這種帶有階級性的文本解讀,傳達給學生的是一種鮮明的政治愛憎情感。
2.大變革時期“文道統(tǒng)一”的解讀導向
1959年6月開始,《文匯報》等報刊展開了一場“關于語文教學目的任務”的文道之爭,討論的最終結果是文道統(tǒng)一、文道結合,強調語文知識教學和思想政治教育同等重要。隨后在1963年《全日制中學語文教學大綱(草案)》中便開宗明義地指出“語文是學好各門知識和從事各種工作的基本工具”,表現(xiàn)出對語文工具性的重新認識。但1964年之后的形勢變化,使得1963版教材編寫工作半途而廢,文革時期的語文教育則完全走上了意識形態(tài)至上的道路。文革之后的十幾年內,語文教育領域的撥亂反正工作繼承了60年代初期“文道統(tǒng)一”的思想,并有所發(fā)展。這一時期盡管依然把思想政治教育作為語文的重要任務,但同時也認為必須通過讀寫訓練才能提高學生的思想覺悟。
從這一時期教材中古代小說的助讀和練習系統(tǒng)來看,它的解讀導向主要有以下兩個特點:
(1)依然注重思想政治教育。如1978年版《語文》教材第五冊中的《范進中舉》的標題注釋中為“《儒林外史》是清代一部章回體的長篇諷刺小說。它以揭露科舉制度的罪惡為中心,描寫了這個制度下形形色色的人物,反映了日趨崩潰的封建社會的腐敗現(xiàn)象”,這里點明了小說原著的性質和主旨,仍舊把揭露科舉罪惡和批判封建社會作為解讀的正確方向。這樣的解讀依然沿襲了“文以載道”時期的思路,反映出思想政治教育在語文教育中的牢固地位。
(2)加強了“雙基”訓練。這一時期的教材與上一個時期相比,最大的差異就是在強調思想教育的同時,增加了基礎知識和基本技能的訓練。如1963版教材第四冊《馮婉貞》的課后練習題:
一、下邊的話同現(xiàn)代語的說法在結構上有什么不同?
1.年十九 2.無益吾事 3.何異以孤羊投群狼 4.彼不我恩也
二、用現(xiàn)代語改寫這篇課文第四段的一部分(從“攻一時”起,到“眾皆感奮”止)
第一題是考察語法結構,第二題是把文言文轉換成現(xiàn)代漢語??梢?,兩題都重在訓練學生的語言能力。再如1982版分編型教材《閱讀》第五冊中《范進中舉》的“課后練習”有二大題,一道題是注音組詞,一道題是詞語的替換現(xiàn)象,強調知識訓練的傾向十分明顯。
這種“文道統(tǒng)一”只能算是一種形式上的統(tǒng)一,是“文”和“道”的相加而不是融合,其解讀導向的實質仍然是按照“主題思想——寫作特點”的模式來設計的。它的本意是想挽救過去語文教育失誤造成學生語文能力低下的局面,解決語文教育中長期存在的盲目性和無序性問題。但發(fā)展到后期,又出現(xiàn)了片面追求知識系統(tǒng)性和能力序列化的問題,語文的工具性進一步增強。
3.新世紀以學生為中心的解讀導向
90年代末,開始了一場關于語文教育人文性的大討論,各界人士對語文教育中那些陳舊的內容、破碎的肢解以及標準化的答案提出了深刻的批評,“我們素來沒有尊重學生的傳統(tǒng),只知有讓學生聽話和學習的義務,而不知學生有對自己學習的教材,及其一系列的教育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并通過一定程序而被采納的權力”。[8]新世紀的語文教育要求以學生為主體,重視通過語文教育培養(yǎng)學生的道德修養(yǎng)、審美情趣和創(chuàng)新精神,使他們形成健全的人格和良好的個性。這種以學生為主體,提倡作品多元闡釋,加強語文與學生生活相聯(lián)系的教育取向也反映在教材中,如在2001版課標實驗教科書中的《范進中舉》一文,其部分助讀、練習系統(tǒng)如下:
閱讀提示:這是發(fā)生在科舉時代的故事。主人公范進從二十歲開始應考,年年進考場,直到五十四歲才中秀才,緊接著中了舉人。這一突如其來的命運變化,引出一幕幕令人啼笑皆非的悲喜劇。
標題注釋:節(jié)選自《儒林外史》第三回,題目是編者加的。《儒林外史》是我國清代一部長篇諷刺小說,主要描寫封建社會后期知識分子及官紳的活動和精神面貌。
研討與練習:
一、范進中舉,喜極而瘋,是喜劇,還是悲???結合課文的具體描寫,談談你的看法。
二、范進中舉前后,胡屠戶、眾鄉(xiāng)鄰及張鄉(xiāng)紳對他的態(tài)度各有什么變化?這種變化反映了當時怎樣的眾生相?
三、諷刺是本文突出的藝術特征。閱讀中把你認為好笑的地方標記出來,想一想笑的背后隱含著什么。
由此可見,這一時期的解讀導向在字里行間,一改之前突出反封建、批科舉、砭世俗的面貌,提示和注釋中簡短客觀地交代了故事發(fā)生的時代,主人公多年考試的經歷和結果,還有選文的出處和原著的內容概述。雖然這里也提到了“封建社會”,但用語較之前那種感情強烈、愛憎分明的語調, 顯得更加平和理性。
從習題設置來看,以往課后習題中涉及作品主題的分析時,注重的是強化編者的觀點,引導學生對作品主旨形成共性的理解。如1982版《閱讀》教材中《范進中舉》的習題一“這篇課文揭露了封建科舉制度的罪惡。熱中功名的范進知道自己中舉竟歡喜得瘋了,這說明了什么”,習題的前半部分已經表明了教材編者對選文的理解,后半部分設問的重點僅僅是引導學生論證前述觀點的正確性而已。與之相反,2001版的習題則力圖營造一種寬松的氛圍,習題明顯給學生提供了自由選擇的余地,使用了“談談你的看法”“你認為好笑的地方”這些語句,鼓勵學生從不同視角形成自己的個性化理解。應當說,這種解讀導向是比較合理的,它支持學生用自己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感受,有助于培養(yǎng)學生的主體精神,同時也使文道關系真正融為一體。
四、關于古代小說選文選編的建議
通過上述對古代小說選文在教材中的編選情況,包括數(shù)量、比重和解讀導向的變化分析,可以看出,這些變化既反應出選文存在的問題,如數(shù)量過少、范圍太窄、過于注重意識形態(tài);同時也顯現(xiàn)出一些合理的趨勢,如強調選文的經典性,逐漸剔除一些不合時宜的作品,還有從工具性向人文性與工具性相結合的角度轉變等等。這里基于借鑒歷史,展望未來的角度,對教材中古代小說的選編提出以下建議:
1.落實“文質兼美”,增加選文數(shù)量
自60年代初,葉圣陶先生提出教材選文要做到“文質兼美”以后,它就成為語文教材一直堅持的選文標準。但從教材的實際編選來看,這一標準并沒有真正徹底地落實。尤其是在早期大力提倡“政治標準第一,藝術標準第二”的時代,重“質”輕“文”的標準對古代小說進入語文教材也造成了很大影響。由于過分強調古代小說的社會功能,那些精彩紛呈的作品對學生而言就變成了一種沉重的負擔。另外,古代小說選文的數(shù)量和比重也有待提高。從前面的分析可知,古代小說選文在初中語文教材中的比例一直都比較低,但作為流傳下來的文學經典,它們大多都是經過作家長時間打磨出來的精品,有著高超的藝術技巧和深遂的文化內涵。因此,教材中適當增加一些優(yōu)秀的古代小說作品,不管是對增強學生的道德修養(yǎng)、思維能力,還是提升閱讀寫作能力都會有很大的幫助。
2.考慮學生興趣,擴大選文來源
“語文課怎樣才算成功?一定要延伸到課外閱讀,讓學生養(yǎng)成讀書的生活方式。如果只是精讀精講,反復操練,沒有激發(fā)閱讀興趣,也沒有較多的閱讀量和閱讀面,學生的語文素養(yǎng)包括寫作能力是不可能提升的?!盵9]因此,要讓學生在學習了課本中的小說選文之后,還能有興趣去閱讀整本小說,就必須考慮學生的閱讀期待。而從這些教材來看,在這方面還有值得改進的地方,比如《聊齋志異》這部以幻筆著稱的小說,在由人教社編寫的教材中,選入次數(shù)最多的卻是一篇平淡無奇類似于普通記敘文的《狼》,共出現(xiàn)過十次。也許教材僅僅是從學習文言知識的角度來考慮,或者是固守所謂“不語怪、力、亂、神”的古板觀念,從而屏蔽了許多有趣味的文章,但這樣并不利于培養(yǎng)學生對語文的興趣。其實《聊齋志異》中有許多想象瑰麗、充滿童真趣味的短篇作品,如《鴝鵒》篇寫了一只八哥能“應對便捷”,巧舌如簧,幫主人賺取路費的故事;《鴻》篇寫一只雄鴻為了救出自己的伴侶,而銜來黃金送給獵人。像這些想象豐富奇特、構思精彩絕妙、充滿魔幻色彩的作品,既能吸引學生的閱讀興趣,又能夠激發(fā)學生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
其次,應該擴大古代小說選文的來源。在所統(tǒng)計的20版教材中,共有10版選編了志人、志怪小說,2版選編了唐傳奇,1版選編了宋元平話,唯獨明清小說在所有版次中都沒有漏選。從小說選文篇目上看,47篇不同小說選文中有30篇是明清小說,這里可以明顯地看出教材編者對明清小說的重視。從選文的典范性來說,明清小說無疑是中國古典小說藝術成就的高峰,但并不能說在這之前就沒有好的作品誕生,像唐傳奇中的《柳毅傳》《虬髯客傳》,志怪小說《宋定伯捉鬼》,宋元平話《錯斬崔寧》等作品都曾入選過中學語文教材。如唐傳奇的作者多為當時第一流的士大夫,包括元稹、白行簡、裴铏等人,他們不僅對語言的運用比后世一些平民小說家要更為出色,而且這些上層文人也絕非出于謀生的目的而寫作,這就使得他們的才情和天性可以更加自由地在小說創(chuàng)作中得到發(fā)揮。而且唐朝文人那種浪漫奔放、豪邁灑脫的風格,也不是后世那些念四書五經長大的文人士子可比的。尤其是自明朝開始的八股取士,不僅使許多屢試不中的讀書人倍受煎熬,也對他們的文學創(chuàng)作造成了一定影響。“由于他們日夕揣摩八股文,八股文的技法和思維也不可避免地影響其古文寫作”“可以說,八股文對于文學創(chuàng)作的影響,基本上是消極的”。[10]
王國維說“一代有一代之文學”,每個時代的文學作品都有著它獨特的語言風格、思想文化和審美趣味。因此,初中語文教材在選擇古代小說篇目時,應適當放寬視野,使各個時期的優(yōu)秀作品都能有所體現(xiàn),讓學生體會到不同時代作品的差異。
3.重視助讀練習系統(tǒng),導向多元解讀
過去對古代小說選文的解讀多集中在對封建社會的批判和譴責之上,而忽視了作品中作者對社會和他人的關懷,對世俗人生的感悟等方面。要真正做到“多元解讀”就應該尊重學生的主體地位。孟子說“以意逆志,是為得之”,就是指讀者應聯(lián)系自己的生活經歷、情感來思考文章的旨趣。也正因為讀者的生活體驗、閱讀趣味、文學素養(yǎng)和心理需要的不同,才會使不同的讀者在閱讀同一部作品時產生不同的理解。2011年的新課標指出“在理解課文的基礎上,提倡多角度、有創(chuàng)意的閱讀”。因此,古代小說選文的助讀系統(tǒng)和練習系統(tǒng),尤其是助讀系統(tǒng)中的閱讀提示要轉變思想政治的解讀導向,避免用公共化、模式化的解讀來代替豐富多彩的個性化解讀,以培養(yǎng)學生探究性閱讀和創(chuàng)造性閱讀的能力。練習題的設置也應改變那種主題思想加寫作特點的舊模式,減少標準化習題,增加開放式題型;允許學生聯(lián)系自身實踐,對教材選文進行開放、自由的聯(lián)想和想象,陶冶情操、涵養(yǎng)心智、提升境界,真正實現(xiàn)文學教育的功能,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
無論是語文教材的編寫還是研究工作,都是一項長期而又艱巨的任務。通過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人教社20版初中語文教材古代小說選文的梳理,可以看出每一版教材都受到時代特征的影響。古代小說在教材中的編選也在不斷發(fā)生變化,這些變化與當時的政治環(huán)境、教育政策、社會討論和課程標準等方面都有一定的聯(lián)系。隨著部編本初中語文教材的全面普及,我們相信只要把握好這些因素對選文變化的影響,堅持從語文學科的科學性質出發(fā),從尊重學生和傳承文化的角度出發(fā),選擇那些既有教育意義又有文學魅力的古代小說,就能讓學生通過對這些作品的學習,了解祖國文學的光榮傳統(tǒng),認識自己的生存狀態(tài),滿足自己的精神需求,豐富自己的審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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