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藝
前不久,我從一位寫詩的朋友那里,聽到了“圓滿”。
她說,“其實我認(rèn)為,《青莓》有著自身的圓滿?!蔽艺娴暮芟矚g這個詞。“圓滿”意味著通向靈性、合一。
回憶起寫《青莓》的那段時光,充滿一種青澀的水果味。尚未成熟的果子,小小的,酸酸的,掛在四月的枝頭,全身露水。
那時我住在自己的小屋里,最后一學(xué)年。春天的清晨走進(jìn)教室,能聽見火車的聲音。夜晚的窗臺邊,風(fēng)搖搖晃晃,抬頭,月亮很遠(yuǎn)又很近。其實,這些事物一直如此美好,只不過從前的我沒有察覺。
察覺以后,我寫出了《青莓》。
那個叫青莓的女孩,是一個人內(nèi)心柔軟以后的樣子。她穿過春天的走廊,胳膊向左擺,向右搖,清朗的眉眼里,住著一只會寫詩的尖牙小怪物。
詩是閃閃發(fā)光的靈魂。我很慶幸,我有過一段澄澈的光陰,這段光陰讓詩句透明,連憂傷都變成一顆流星。
流星中住著溫柔的詩人蘭波,住著憂郁而熱情的梵高,住著天真的顧城先生。他們都是天使。而那個叫青莓的女孩,是通靈者。她有一面會魔法的鏡子,她照著鏡子,寫出了《天使》。
那些澄澈的日子,每一處都是詩。夜晚靜悄悄地走過,花在凌晨開過。貓在清晨的沙發(fā)上玩毛線團(tuán)。太陽照常升起,而我,我依舊是那個犯了錯誤,低頭絞著手指的雀斑女孩。
如今我聽著連綿不絕的雨聲,寫這些文字,冬季漫長而渾濁。
我期待春天,期待再次成為青莓。期待一列火車,慢悠悠地,駛過一個灑滿露水的青澀清晨,那是圓滿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