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婷 周景春

摘 要 農村法律服務在維護農民權益，進行法制宣傳，保障農村地區(qū)穩(wěn)定與發(fā)展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在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關鍵時期再次成為當下研究的熱點議題。研究農村法律服務的內涵，辨析近似概念，分析特征，探索新時期農村法律服務的重大意義，對構建農村法律服務體系，具有研究作用。

關鍵詞 農村 法律服務 基層

基金項目：本文為甘肅省2016年度社科規(guī)劃項目課題《甘肅省農村法律服務現(xiàn)狀調查與法律服務體系構建研究》（立項編號：YB117）的階段性成果，課題組成員：周景春、歐秀芳、張勰、馬愛萍、安一丹。

作者簡介：梁婷，甘肅中醫(yī)藥大學講師，研究方向：法學理論；周景春，蘭州文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人力資源管理。

中圖分類號：D601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01.196

十九大報告明確要求：“從現(xiàn)在到二〇二〇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期，必須始終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中之重”。司法部為順應新時代農村居民對法律服務的新期待、新要求也于2017年12月25日對《基層法律服務所管理辦法》和《基層法律服務工作者管理辦法》進行修訂，這是自這兩個《辦法》于2000年公布后的首次修訂。隨著這一系列政策、法規(guī)的出臺，農村法律服務體系的建設與研究又再次回到公眾視野，成為了理論界和實務界關注和研究的熱點議題。農村法律服務體系的建立健全對于維持農村穩(wěn)定，維護農民法律權益，服務農民增收具有重要的保障作用。而對農村法律服務內涵進行研究，明確其概念、類型、特征和意義，對于農村法律服務體系的建設和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

一、農村法律服務概念辨析

目前，學者們在研究此類主題時，常用的概念有“基層法律服務”、“農村公共法律服務” 、“農村法律服務”等概念。這些概念經常被相互指代。對于這些相似概念的定位和辨析是研究的基礎步驟。

1.基層法律服務。北京大學傅郁林在《中國基層法律服務狀況考察報告》一文中從“基層”和“法律服務”兩個概念上解讀基層法律服務。認為“基層”是以中國行政和司法建制為標準的，是包括縣級層次上的縣（市、區(qū)）在內的區(qū)域；而 “法律服務”的內容包括“代理訴訟、辦理非訟法律事務、調解糾紛、協(xié)助辦理公證和見證、解答法律咨詢，以及幫助書寫法律文書等”； 學者羅克良認為：“基層法律服務是指鄉(xiāng)鎮(zhèn)法律服務所的基層法律服務工作者為本行政區(qū)域內的基層機關、企業(yè)事業(yè)單位和公民提供法律服務，以及協(xié)助司法助理員進行法制宣傳和社會治安綜合治理活動”。 傅郁林將“基層”和“法律服務”的分別予以解釋目的是為明確“基層”和“法律服務”各自的內涵，而在她的《農村基層法律服務研究》一書中也是針對基層法律服務所展開的調查研究。所以，基層法律服務作為一種法律制度，在我國是一個有著特定對象和內涵的概念，如羅克良所述，它特指基層法律服務所面向社會提供的與律師業(yè)務性質相同的一種法律服務。

2.農村公共法律服務。學者陳朝兵把“農村公共法律服務”界定為“建立在一定社會共識基礎上，由政府主導，社會參與提供與農村社會經濟發(fā)展水平和階段相適應的，旨在保障農民群眾及農村各類組織基本權利與合法權益、實現(xiàn)農村社會公平正義與穩(wěn)定和諧的意向農村公共服務”。 他強調了政府的主導性和公共法律服務的公益性特性。

3.農村法律服務。在農村法律服務這個概念的界定上，以學者張立平的觀點最具代表性。他指出：“所謂農村法律服務，也就是指司法組織和法律工作者針對農村地區(qū)和涉農主體， 為預防和解決糾紛、維護一定主體的合法權益及滿足其他一定法律事務需求所進行的法律工作和活動” 。這種概念視角側重于農村法律服務的地域性特征和對象性特征。具體而言，他強調了農村法律服務的主體是設置在農村或雖然設置在中小城市，但由于與農村接近，其服務的主要目標依然是為農村當事人的機構。而農村法律服務的對象為農村居民或涉農主體。

通過以上觀點的對比分析，我們可以認識到，“農村法律服務”、“基層法律服務”、“農村公共法律服務”這三個概念之間都有著不同的內涵和外延。本文認為農村法律服務包含農村公共法律服務和基層法律服務。根據新修訂的《基層法律服務所管理辦法》，將基層法律服務所的組織形式規(guī)定為事業(yè)體制和普通合伙制兩種形式，事業(yè)體制性質的基層法律服務所依然體現(xiàn)公益性特征，屬于農村公共法律服務范疇。而以合伙制為組織形式的基層法律服務所則具備了一定的農村私人法律服務的屬性。

二、農村法律服務的類型

根據安東尼·B·阿特金森在《公共經濟學》一書中的觀點：“人們需要的產品和服務可以分為這樣三種類型，一是公共產品；二是私人產品；三是介于公共和私人之間的混合產品?！逼渲校肮伯a品”體現(xiàn)公益性特性，是由政府提供；“私人產品”是基于個人“消費”需要的產品或服務，人們可以通過支付對價的方式在市場獲得；而混合產品或服務則是由政府、社會及市場共同提供。 農村法律服務同樣存在公共法律服務、私人法律服務和混合型法律服務三種類型的劃分。

農村公共法律服務的供給主體主要有基層法律服務所、仲裁機構、公證機構、人民調解組織、法律援助機構等特定司法組織和從事這些法律服務的法律工作者，除此之外還包括一些提供具有農村公益性特性法律服務的市場和社會力量。 農村公共法律服務的供給方式包括三種：一是由政府根據法律體系的總體設計，基于公平、正義的價值理念，面向農村設置機構，提供經費。二是基于農村居民的需要，而政府無法在農村地區(qū)設置常設機構進行法律服務，通過向市場和社會力量購買服務，供給給農村居民或涉農主體。比如，政府付給公益律師一定費用，由他們?yōu)闈M足條件的農村居民提供法律服務。三是由其他主體提供的公益性服務；農村私人法律服務的提供者主要是律師，以及一些活躍在鄉(xiāng)村，具備一些法律知識和能力，代理部分法律事務的法律服務工作者。此類法律服務具有市場的競爭性、排他性、私人性和營利性；而混合型法律服務相對于農村私人法律服務而言，不完全具備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比如，以合伙制為主要組織形式的基層法律服務所提供的法律服務。

三、農村法律服務的特征

我國是一個法制統(tǒng)一的國家，農村和城市雖然在生產生活方式、經濟發(fā)展水平上有很大差別，呈二元結構狀態(tài)，但我國法律服務體系是城鄉(xiāng)統(tǒng)一的。農村法律服務體系是法律服務體系的一個子系統(tǒng)。實如學者張立平所言“農村并無自身獨立的法律服務體系，農村法律服務也就是我國法律服務體系在農村地區(qū)和其他有關涉農法律服務方面的延伸”。 即農村法律服務與城市法律服務在機構設置、服務內容上并無不同，只是服務對象、服務地域、服務內容上有所區(qū)別?？傮w而言，表現(xiàn)在以下幾點：

其一，提供法律服務的主體具有涉農性。目前能夠提供農村法律服務的主體包括基層法律服務所、人民調解委員會、仲裁機構、公證機構、律師事務所。其中，基層法律服務所、人民調解委員會是設置在農村地區(qū)為農村居民提供法律服務的主要機構。其他幾類機構即使設置在縣級以上區(qū)域，但只要與農村接近，或其服務的主要目標為農村當事人的機構，依然為具有涉農性質的法律主體。

其二，法律服務的對象具有涉農性。即需要法律服務的對象主要是生活在農村區(qū)域范圍內的，從事農業(yè)種植、養(yǎng)殖、生產經營等活動的農民、農村干部、農民工及與上述人群發(fā)生法律關系的組織和自然人。

其三，法律服務內容具有涉農性。隨著農村居民生產生活方式的變化，法律服務的范圍也開始發(fā)生很大的變化，從傳統(tǒng)的農地糾紛、家庭糾紛、損害賠償糾紛開始涉及到股份合同糾紛、生產經營糾紛等。但農村法律服務始終是圍繞農村居民和涉農主體展開的與農村居民和涉農主體的生產、生活相關的內容。

四、農村法律服務的研究意義

（一）加強農村法律服務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助力

農業(yè)、農村、農民問題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根本性問題，十九大報告提出：“從現(xiàn)在到二〇二〇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期，必須始終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中之重。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yè)融合發(fā)展，支持和鼓勵農民就業(yè)創(chuàng)業(yè)，拓寬增收渠道。加強農村基層基礎工作，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的鄉(xiāng)村治理體系。”而在城鄉(xiāng)一體化進程中，一二三產業(yè)融合發(fā)展，農民創(chuàng)新創(chuàng)業(yè)，使農村經濟關系呈現(xiàn)出復雜化、市場化、多元化的特征。加強農村法律服務建設有利于幫助農民應對新時期農村經濟形勢下的法律風險，促進經濟發(fā)展，盡快脫貧致富。

（二）提高農村法律服務建設是推進農村“三變”改革的有效途徑

農村“三變”改革是促進和盤活農村存量資產，提高農民財產增值效益的有效方式，對于推動農村、農業(yè)、農民參與社會活動的市場化和現(xiàn)代化具有重要作用，同時可以促進體制機制創(chuàng)新，促進現(xiàn)代工商業(yè)、服務業(yè)與農業(yè)深度融合。然而，在實現(xiàn)“三變”改革中到涉及到多種復雜的法律關系，如土地的確權登記、簽訂土地承包經營權入股合同、制定入股企業(yè)章程、工商登記等等。這些體現(xiàn)時代特征的法律服務需求反映了農村法律服務的滯后性，迫切呼吁農村法律服務體系的發(fā)展與創(chuàng)新。需進一步統(tǒng)籌規(guī)劃，激勵專業(yè)法律人才服務農村，促進農村法律體系和城市法律體系實現(xiàn)系統(tǒng)接軌。

（三）健全農村法律服務體系是推進法治建設進程的應有之意

我國是一個法制統(tǒng)一的國家，在機構設置上農村與城市并無不同，但城市法律服務的各個方面已日趨完備，法律知識在互聯(lián)網時代便利、迅速的傳播也進一步直接或間接地提升了市民的法律意識。依法管理、依法服務的觀念日趨深入人心。相對而言，法治建設在農村的發(fā)展程度仍很薄弱。由于法律專業(yè)人才的缺乏、“厭訴”心理和“熟人社會”等因素，導致許多矛盾都無法通過法律途徑解決。農村不能獲得有效的法律服務，就不可能真正建設法治社會 。因此，必須重視法治思維的指導和法治方式的運用，加快農業(yè)、農村法律服務的建設。健全的農村法律服務體系對于促進法律資源向農村地區(qū)傾斜，彌補農村法治建設欠賬具有重要的意義。

注釋：

傅郁林.農村基層法律服務研究.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

羅克良.淺議加強農村法制建設.廣西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06（4）.

陳朝兵.農村公共法律服務：內涵、特征與分類框架.學習與實踐.2015（4）.

張立平.我國農村法律服務及其體系建構.湘潭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7（2）.

[英]安東尼·B·阿特金森、[美]約瑟夫·E·斯蒂格利茨.公共經濟學.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601-605頁.

張立平.我國農村法律服務的歷史與轉型.中國法制出版社.2006年版.

馬敏.建設法治農村做好法律服務是關鍵.華興時報.2017-02-16（003）.

羊發(fā)研.積極構建農村公共法律服務體系.人民日報.2015-08-06（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