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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李大釗的兒童教育思想

2019-01-20 04:28:12常進軍
唐山學院學報 2019年5期
關鍵詞:李大釗兒童生活

常進軍

(濱州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山東 濱州 256603)

李大釗十分關注兒童的生存發(fā)展和教育狀況,重視對兒童實行早期教育。雖然他沒有專文論及兒童教育,但從其著述里,從他對子女的教育上,也不難理解其兒童教育思想的真諦和意義。

一、關注兒童生存發(fā)展和教育狀況

兒童的生存發(fā)展和教育狀況,對于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前途命運至關重要。雖然李大釗對此有著諸多關注與思考,但是他較為全面深入地論及這一問題則是緣于他1924年的蘇聯(lián)之行。短暫的訪蘇之旅使李大釗對蘇聯(lián)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尤其是目睹了在新制度下蘇聯(lián)少年兒童的快樂生活和良好教育狀況,它與舊制度下中國孩子的悲慘命運形成了鮮明對照,更激發(fā)了他推翻舊制度建設新社會的豪情與責任。

(一)蘇聯(lián)兒童的快樂生活和良好教育

1924年6月中旬,李大釗率中共代表團赴莫斯科參加共產(chǎn)國際第五次代表大會,會后留在莫斯科擔任中國共產(chǎn)黨駐共產(chǎn)國際的代表。在蘇聯(lián)五個多月的時間里,李大釗曾赴多地參觀訪問,目睹了蘇聯(lián)人民和平幸福的生活,切身感受到了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在蘇期間,李大釗還特別調研了蘇聯(lián)少年兒童的生活和教育狀況。

1924年夏天,李大釗曾到莫斯科近郊馬拉霍英卡參觀訪問。此地原為莫斯科貴族及資產(chǎn)階級避暑之地,有多處別邸建于叢林之間,十月革命勝利后皆被政府沒收,當時多為工人及兒童避暑之用。在那里,李大釗得以了解蘇聯(lián)童子軍少年團的生活??吹剿麄冇柧氂兴?、組織有力、氣度非凡,李大釗十分激動,他說:“這一班小孩子,都是在革命的風土中開起來的鮮紅的花,其精神氣度完全與舊社會里產(chǎn)生的人劃一新時代?!盵1]17李大釗堅信,這些孩子身上蘊含著強大的力量,他們不但能沖破舊家庭的束縛,而且是人類解放與世界和平的有生力量。他斷言:“這些小孩的小手,不但可以打破他們的舊家庭,實在可以打破全世界束縛人類的一切鎖鏈?!盵1]18

1924年9月初,李大釗還參觀了列寧格勒(舊名圣彼得堡)近郊一兒童村。此地原為皇家村,俄國沙皇的夏宮就位于此,其附近則遍布俄國貴族的休閑之地,當然當時已被收歸國有,成為蘇聯(lián)兒童和少年生活與學習的處所,而且考察期間,熱情的女管理員向李大釗介紹了孩子們的生活和學習狀況。李大釗殷切期望中國人民“努力于改造世界的運動”,蘇聯(lián)人民堅定地支持和幫助中國人民的革命運動,并積極“在那里為我們訓育后備軍”[1]19。

(二)中國兒童的悲慘命運

在新制度新社會里蘇聯(lián)兒童健康快樂地成長,并受到良好的教育,李大釗一方面為之振奮并備受鼓舞,另一方面更感到救國救民責任之重大。在那樣的時刻,懷有憂國憂民之心的李大釗怎能不想到中國兒童的悲慘命運呢?他充滿悲情地說:“吾儕身在蘇俄,目睹工人兒童的幸福,娛樂,教育,不禁想起這一班淪于黑暗生活中的十七萬多的幼年群眾?!盵1]27生活在黑暗的舊中國的兒童們不僅受保守落后家庭的束縛,更遭受剝削階級和剝削制度的壓制與摧殘。與蘇聯(lián)兒童的幸福、快樂相比較,中國“小朋友們的生活狀況,是如何的悲慘,如何的痛苦”[1]27。

在蘇聯(lián)期間,李大釗撰寫了《上海的童工問題》一文,以上海童工為個案,對舊中國兒童悲慘的生活狀況作了介紹和評論,對給他們身體上和精神上造成嚴重摧殘的剝削制度予以嚴正聲討。

在舊中國,兒童非但不能幸??鞓返厣?,就連最起碼的生存權和發(fā)展權都被剝奪,更談不上接受良好的教育了。為生活所迫,有些兒童還不得不淪為童工,生活極其悲慘。在上海“童工被傭于家內(nèi)鋪店、小工廠、家庭工業(yè)、洗衣房、并建筑業(yè)及大工廠等。女童工間有淪落而為娼為婢者。……很多的不過六歲的童工,在大工廠里作工,十二小時內(nèi),僅給他們一小時的工夫去吃飯”[1]24-25。童工們工作時間長、工作環(huán)境差、勞動強度大、勞動報酬低,這些對他們的身心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正如李大釗所言:“中國鄉(xiāng)下兒童的身體尚好,至于都市兒童的身體,都在西方各國的準位以下,含有結核性的病癥,流行極多,而以上海為尤甚。上海工人在身體上精神上都受極重的損傷,而以童工為尤烈,這都是長時間工作疲勞過度之所致?!盵1]24

(三)只有推翻舊社會才能使中國兒童獲新生

少年兒童正處于身心成長的關鍵時期,他們理應在幸福的家庭健康快樂地生活,也應該得到社會的關愛,但在軍閥混戰(zhàn)、盜匪猖獗、民不聊生的舊制度下,這些無疑皆化為泡影。對兒童們的悲慘遭遇,李大釗極為同情,他說:“那些兒童們的衣食住,均極慘苦,而不得一錢。作了工廠主和包工者的小奴隸,聽他們的剝削而不自知,真可憐啊!”[1]25如何使兒童們擺脫悲苦的生活、凄慘的命運?如何使兒童們的合法利益受到保護?當然不能指望剝削者的仁慈,更不能寄希望于北京政府的“仁政”,而必須進行徹底的革命,推翻封建軍閥的統(tǒng)治,推翻帝國主義的壓迫。為此,李大釗呼吁:“為擁護這十七萬三千二百七十二人的利益和免除他們的損害,非賴上海的勞工團體的本身不同;為幫助他們智能的發(fā)育,娛養(yǎng)的得宜,非賴上海的獻身于無產(chǎn)同胞的青年團體不可。”[1]26-27

二、重視對兒童進行早期教育

兒童時期是人腦生成、發(fā)育和性格形成的關鍵期,早期教育不僅能很好地開發(fā)孩子的智力潛能,而且能使其性格得到最優(yōu)化的培養(yǎng),從而為孩子以后的成長打下良好的基礎。

李大釗一直對兒童早期教育有所關注與研究。1923年他旅居上海時,從一家日本書店購得日本著名心理學家、教育學家木村久一撰寫的《早期教育與天才》一書,因“讀之頗有趣味”,故寫信將其介紹給好友吳弱男(1)吳弱男(1886-1973),安徽廬江人,中國國民黨第一位女黨員,著名愛國人士章士釗夫人。1901年赴日本東京,在青山女子學院攻讀英語。1905年加入同盟會,任孫中山英文秘書。1927年4月李大釗被捕,她設法積極營救,后又籌款3000元,贍養(yǎng)遺屬,她是中國婦女運動先驅者之一。建國后任上海市政協(xié)委員、文史館員。。信中不僅表達了自己對兒童早期教育的關注,而且對作者有關兒童教育優(yōu)越性的觀點也深表贊同。

(一)對兒童進行早期教育有助于智力開發(fā)

李大釗認為,對兒童進行早期教育能最大限度開發(fā)他們的智力,為日后成長成才打下基礎,使他們?nèi)蘸笥小胺浅5某删汀?。他在信中簡述了書中幾個早教成才的案例,其一是美國心理學名家Boris Sidis博士的兒子Willian James Sidis,從一歲半時,便受教育,三歲時能以本國語自由寫讀,六歲入小學,八歲入中學,十一歲入哈佛大學,成績極佳,尤其擅長高等數(shù)學;其二是達芙茲大學神學教授Berle博士的兒子Adolf Berle,十三歲半即入大學,僅用三年就完成大學學業(yè);其三是一個名叫諾爾巴特·維納的少年,十歲入達芙茲大學,十四歲卒業(yè),繼又入哈佛大學大學院,年僅十八歲,已得哲學博士學位。對此,李大釗強調說:“這幾個少年,都不是偶然特出的神童;都是教育的結果。”“他們的將來,實在有望?!盵2]214-215

(二)對兒童進行早期教育對國家發(fā)展和民族進步意義重大

李大釗指出,對兒童進行早期教育不僅有利于兒童自身的成長,更重要的是能極大地促進國家和民族的進步。

為什么古希臘在雅典極盛時代,全國人口不過五十萬,卻“人才輩出,燦如列星”?李大釗認為,“早教育實為其要因”[2]216。對兒童進行早期教育是希臘人的習慣,正是通過這種做法,希臘人培養(yǎng)出了大批聞名于世的優(yōu)秀人才。

(三)對兒童進行早期教育有益于身體健康

有人認為,對兒童進行早期教育會危害他們的身體健康。對這種自古至今不少人持有的觀念,李大釗并不認同。他轉述了書中列舉的幾個早教長壽的例子加以佐證:大物理學家湯母遜,十歲入哥拉斯科大學;經(jīng)濟學者、政治學者、倫理學者和哲學者穆勒,自三歲時即習希臘語,十八歲能自由讀希臘書,從八歲起,學臘丁語,十六歲時,他的論文已出現(xiàn)于新聞雜志;德國著名詩人Goethe,八歲即能以德語、法語、意語、臘丁語及希臘語讀書作文。這都是早教育造就出來的人才,他們不僅成就非凡,而且身心健康。湯母遜享年八十三歲,穆勒六十七歲,Goethe亦八十三歲[2]216。因此,李大釗堅信“早教育并無害于健康”[2]216。

(四)對兒童進行早期教育必須方法得當

兒童早期教育是助力兒童成長成才的全面教育,不能僅注重對他們智力的開發(fā),更應關注其健全人格、身心和諧、情感養(yǎng)成、精神塑造等。所以說,兒童早期教育的成功,有賴于個人、家庭和社會的共同努力。為此,行之有效的經(jīng)驗和方法要互相借鑒、及時總結和推廣。

李大釗不但希望把國外對兒童進行早期教育的經(jīng)驗和方法“一一介紹之于國人”,而且更希望吳弱男“把自己的家庭中的教育經(jīng)驗寫出來”與人們共享[2]217。

三、李大釗兒童教育思想的主要特點

李大釗認為,重視兒童教育不能只注重其知識信息的積累和技能的掌握,而是大力倡導要尊重兒童的天性,注重對兒童良好道德品質的培養(yǎng),引導他們確立正確的價值觀。

(一)教育要尊重兒童的天性

天性是自然對人的發(fā)展的規(guī)定性,是人身上的自然屬性。童年是人生最自然的時期,是天性保存得最完全的時期。對兒童的教育就是要發(fā)現(xiàn)和發(fā)展其天性,以更好地促進其學習能力的提高和健全人格的養(yǎng)成,并引導其健康快樂成長。

1.學玩相互結合、相互促進

游玩是兒童的天性之一,兒童玩耍的過程就是其初步感知和適應生活,并獲得生活技能的過程。傳統(tǒng)的教育觀念認為,小孩子“游玩無用廢時”,他們“應該把有用的時間作有用的事”[3]72。李大釗認為,人們必須改變這種舊有的教育觀念,還孩子們一個快樂幸福的童年。他認為,小孩子玩耍絕不是在浪費時間,而是“增益的生活的準備”,“是自然的訓練的表現(xiàn),是自然的學校的一部分,是第一級的課程”[3]72-73。因此,李大釗強調,“游玩應與教育一樣重視”[3]73。他舉例說,“一個小貓?zhí)嶙∫粭l絲,便龍驤虎躍的玩耍起來,全是為將來捕鼠生活的預備。小貓依此以發(fā)展他的爪與眼機,借此可以訓練他,使他能夠在短促的時間獲得食物。小羊的游玩,亦是預備他的芻食的生活。一個男孩子總是喜歡玩些建筑,創(chuàng)造獲得的動作。一個女孩子總是喜歡玩那抱弄小兒的事,作母性的準備”[3]72。可見,李大釗并沒有把孩子們的玩耍視作單純的休閑娛樂活動,而是同他們生活的訓練以及未來的發(fā)展緊密相連,由此揭示了兒童玩耍的本質及意義。

在對子女的教育上,李大釗很好地踐行著讀書和玩耍相互結合、相互促進的理念。據(jù)李星華回憶,父親經(jīng)常給子女們談論自己小時候讀書學習的經(jīng)歷和體會,由此教導他們學習的時候認真地學,學累了腦子用疲倦了就要痛快地玩,“不要一天到晚地坐在那里念死書”,他的結論是“要玩就得玩?zhèn)€痛快;要學就得學個踏實”[4]27。

2.保持好奇心,豐富想象力

想象力也是兒童的天性之一,它是指人在頭腦中創(chuàng)造一個念頭或思想畫面的能力。在對孩子們的教育中,李大釗不只是關注他們知識和生活經(jīng)驗的積累,更注重保持和發(fā)展他們的好奇心,培養(yǎng)他們豐富的想象力。

李星華回憶說:“父親愿意把我們培養(yǎng)成遇山不愁、逢海不懼的人。他常說:要經(jīng)常叫孩子們到深山野林里跑跑;有機會或者坐上小船,象魯賓遜那樣不怕風險,在海心里漂流漫游,那也是很有興趣的事。這樣做,既能鍛煉孩子們的膽量,還能使孩子們胸襟開闊,培養(yǎng)孩子們豐富的想象力?!盵4]176為此,在日常生活中,李大釗總是設法給孩子們提供接近自然、鍛煉膽量和意志的機會。比如,在1919年暑假期間,李大釗一家人從北京回故鄉(xiāng)河北樂亭時就進行了一次有趣而驚險的水上旅行。那一次,他們從北京乘坐火車到達灤州車站后,沒有走陸路,而是乘坐帆船沿灤河順流而下到達樂亭。途中,孩子們在船上盡情地嬉戲,欣賞灤河兩岸的美麗風光,聽父親講有趣的故事,真可謂其樂無窮。

(二)注重培養(yǎng)兒童良好的道德品質

良好的道德品質不僅是社會對個人的期望和要求,也是個體自身健康成長的內(nèi)在需求。兒童時期養(yǎng)成良好道德品質不僅會使其自身終生受益,而且也有益于國家和社會的發(fā)展。

1.良好道德品質的培養(yǎng)要從兒童抓起

李大釗在幼年即遭不幸,在他未出生時父親李任榮就因病去世,母親周氏在他不滿兩歲時也撒手人寰,是年逾六旬的大祖父李如珍將他撫養(yǎng)成人。雖然李如珍年事已高,但他并沒有放松對李大釗的教育,特別是“怎樣做人”的教育,“他教育李大釗從小就懂得應怎樣做人,懂得‘做人之道’”[5]77。這對李大釗的成長及其教育思想的形成發(fā)展皆有深遠的影響。

李大釗一生道德情操高尚,令后人景仰。他主張人的全面發(fā)展,認為良好的道德品質在其中起著關鍵作用,并指出良好道德品質的培養(yǎng)必須從兒童抓起。同時,李大釗強調,對兒童的教育“不宜加以壓制”,而應當“循循善誘”[3]8。也就是說,對兒童良好道德品質的培養(yǎng)應與實際生活相結合,讓孩子們從生活中感悟到真實的道德情感、形成正確的道德認知,而并非強制地向他們灌輸抽象的道德內(nèi)容。

李大釗認為,音樂不僅能陶冶人,而且還能振奮精神和鼓舞人心。所以,他時常在歌唱中對孩子們進行愛國主義教育,鼓勵他們樹立遠大理想和堅定信念。據(jù)李星華回憶,她和哥哥葆華在孔德學校求學期間,父親經(jīng)常聽他們唱歌、教他們唱歌,并且借此給他們講一些革命的道理,使他們易于理解和接受。比如,李大釗教子女們唱《國際歌》和《少年先鋒隊歌》,并且給他們講解歌詞的意思。李星華回憶說:給她印象最深的一句是,“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痹倬褪?,“是誰創(chuàng)造了人類世界?是我們勞動群眾。一切歸勞動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蟲!”[4]144聽了父親對歌詞的講解,以及父親常給他們講起的故鄉(xiāng)的一位大伯常年累月勞動而不得飽暖的故事,使他們對廣大勞苦大眾有了深深的同情,對那些不勞而獲、剝削別人勞動果實的寄生蟲產(chǎn)生了憎惡之情。

2.培養(yǎng)兒童熱愛勞動的傳統(tǒng)美德至關重要

熱愛勞動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注重對孩子的勞動教育,從小培養(yǎng)孩子熱愛勞動的好習慣,對他們健康快樂成長和良好品質的養(yǎng)成至關重要。李大釗出生于農(nóng)家,之后雖然走出農(nóng)村生活在城市,但勤勞質樸的習性伴隨其終生。他認為,“勞動乃愉快的非痛苦的,自由的非強迫的”[3]75。李大釗時常告誡子女要從小養(yǎng)成熱愛勞動的好習慣,他說:“孩子們應當從小養(yǎng)成吃苦的習慣,免得長大了什么也不會做?!盵4]149因此,他經(jīng)常尋找機會讓孩子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使他們體會到勞動的艱辛,并由此而更加熱愛勞動、尊重勞動、尊敬勞動者。

比如,李大釗很喜歡跟孩子們一塊兒下軍棋,但他從來沒有買過棋子和棋盤,而是和孩子們一起自己動手做。他們找來紅色和綠色的硬殼紙,取來漿糊和剪刀,從如何做棋子、畫棋盤,到擺陣勢、走棋子,李大釗都耐心地教給孩子們。他對孩子們說:“用自己做的棋子來下棋,是非常有趣的事!”[4]159-160這樣,孩子們不僅鍛煉了動手能力,還體會到了勞動的快樂。

再比如,在寒冷冬天下大雪時,李大釗非但沒有讓孩子們待在溫暖的房間里,還鼓動他們到院子里去玩雪、打雪仗。他說:“讓他們到外面去跑吧。讓孩子們在雪地里跑跑,對他們的身體是很大的鍛煉!”[4]147地上的雪越來越厚,李大釗就跟孩子們一塊兒清掃積雪、堆雪人,忙得真是不亦樂乎。李星華回憶說:“哥哥拿著掃把掃雪,父親端著簸箕撮雪,有時他也幫著哥哥掃。我跟在父親后面,也幫著撮雪。我們掃著雪,父親不住嘴地講著:‘將來誰也不能當寄生蟲,誰要是不勞動,就沒有飯吃!’”[4]147-149那一次,李大釗還給孩子們講了“勞工神圣”的道理,講了勞動人們當家做主在蘇聯(lián)真正變成了現(xiàn)實。這樣,李大釗不是用簡單的說教,而是在親身實踐中讓孩子們體驗勞動的快樂和勞動人民的偉大。

(三)注重開闊兒童視野

讀書能開闊視野、啟迪智慧、陶冶情操、提升能力。李大釗特別注重兒童的讀書教育,兒童通過讀書擴大了知識面,鍛煉了思維能力,也懂得了更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李大釗經(jīng)常教育孩子們不要當蛀書蟲,他認為鉆到書堆里念死書的人,長久下去,會變成一個蛀書蟲。他強調,要稱得起一個頂呱呱的好學生,應當具備各方面的知識。他說,考第一名的學生,往往抵不上考第二三名的學生能力強。因為考第一名的學生里面有些人思路一點也不開闊,除了死啃書本以外,對世界上其他事情都不關心。他告誡孩子們,“不要光在課本上兜圈子,你們也應該學著看一點課外讀物,把眼光放遠大一些。開擴開擴視野才好”[4]166。

為此,李大釗指導孩子們看各種各樣的讀物,既有中國古代詩詞,如北朝民歌《木蘭辭》、漢樂府詩《孔雀東南飛》、唐代杜甫的《石壕吏》和自居易的《賣炭翁》《琵琶行》等;也有近代小說,如《太平天國演義》《義和團演義》和《清宮演義》等,還有時尚新作,如《東方文庫》(2)《東方文庫》是為紀念《東方雜志》二十周年于1923年出版的一套刊物,王云五主編,共計82種100冊。內(nèi)容涉及教育、自然科學、文學、哲學、社會科學、經(jīng)濟學、法學、史地、戲劇、藝術等方面。和《吶喊》等。讀過這些課外讀物,再加上李大釗的講解指導,孩子們不僅“眼界和知識面逐漸擴大”,而且懂得了不少革命道理,更增加了對廣大貧苦民眾的同情。

兒童是國家的未來,是民族的希望。李大釗培養(yǎng)以實現(xiàn)國家獨立、人民解放的后備力量為目標,以培養(yǎng)人的全面發(fā)展為價值取向,提出了豐富的兒童教育理論并付諸實踐,對于今天的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仍具有重要意義,是一份寶貴遺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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