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宣
啟功在輔仁大學美術(shù)系教授國畫時,王靜芝經(jīng)人介紹,拜啟功學畫。啟功只比王靜芝大四歲,對他虛心學習很是賞識,盡心指導,把自己的詩、書、畫技藝傾囊相授。
一次,啟功給王靜芝看一幅董其昌繪畫真跡。王靜芝十分喜愛,啟功就讓他帶回家去臨摹。王靜芝在臨摹中,不小心將墨點濺在綾子邊上,他非常懊悔,無心再畫,立即卷起畫軸,冒著大雨去找啟功。
啟功聽了王靜芝的敘述后,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寬慰王靜芝說:“臟一點沒關(guān)系,這幅畫本來我想買的,正在考慮,現(xiàn)在把它留下就是了?!?/p>
“可是先生,這幅畫太珍貴了,就是您買下,價值也大不如前?!蓖蹯o芝心中仍是惴惴不安。
“物再貴,豈如人?”啟功笑著說,“如果沒有你這樣意趣相投的摯友,我就是有再多的名貴字畫,那還不是故紙堆里一個孤獨的
老頭兒?”
啟功的幽默與寬容,讓王靜芝原本沉重的心情輕松不少,也頓生對啟功的感佩之情。
王靜芝從輔仁大學畢業(yè)后,去了重慶,后來又輾轉(zhuǎn)去臺灣定居,在臺灣輔仁大學任教,雖然與啟功相隔兩岸,但從未中斷聯(lián)系。第一個多方奔走邀請啟功去臺灣講學的,就是王靜芝。
物貴在于錢,人貴在于心。兩顆相知相契的心靈,足以讓世間最昂貴的珍玩也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