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武陵山主峰梵凈山位于貴州印江、江口、松桃三縣交界,是烏江水系和沅江水系的分水嶺,覆蓋貴州、重慶、四川、湖北、湖南和桂北地區(qū)。通過考古發(fā)掘和發(fā)現(xiàn),所有生命的生存和進化過程,都可以在這一地區(qū)找到重要證據(jù)和最具代表性的化石標本,由此認為梵凈—武陵地區(qū)是“世界古生物的搖籃”,“世界最早的生物基因庫”,是“人類起源的搖籃”和中華文明的最早發(fā)祥地。
關鍵詞:武陵地區(qū);考古發(fā)掘;文明發(fā)祥地
中圖分類號:K883/88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5099(2018)01-0121-11
Abstract:Located in the Boundary area of Yinjiang,Jiangkou and Songtao,Guizhou province,F(xiàn)anjing Mount, the major peak of Wuling Mount, is the watershed between Wujiang and Yuanjiang river systems, covering parts of Guizhou province, Chongqing province, Sichuan province ,Hubei province ,Hunan province and north of Guangxi province. Significant evidence and representative fossils of the existence and evolution of life were discovered by excavation in this area,thus Fanjing——Wuling Area is regarded as the cradle of ancient creatures, the earliest gene pool in the world, the origin of human beings, and the birthplace of the Chinese civilization.
Key words:Wuling Area; Excavation; birthplace of civilization
一、人類起源的搖籃
梵凈山位于貴州印江、江口、松桃三縣交界,是武陵山脈的主峰,是烏江水系和沅江水系的分水嶺,其最高峰鳳皇山海跋2570米,次高峰金頂海跋2473米,以梵凈山為主峰的武陵山脈亙綿蜿蜒于貴州、重慶、四川、湖北、湖南和桂北地區(qū),這里是世界最早的生物基因庫和地球生物與人類起源的搖籃,是中華文明最早的發(fā)祥地。在方圍幾百公里的梵凈山腹地及其緊鄰地區(qū)不僅發(fā)現(xiàn)有從元古代19億年至5.7億年前,到古生代(距今5.7億至2.3億年前),到中生代(距今2.3億至6 700萬年前)至新生代第三紀、第四紀地質時期(距今6700萬年至200萬年前)的數(shù)十種多門類、多種屬的古生物化石群(其中包括距今6億年前即寒武紀以前就已開始出現(xiàn)的10個門類,72個屬,110余個種的“凱里動物群”及2億余年前三疊紀中期的“貴州龍”動物群化石);而且還發(fā)現(xiàn)有距今250萬年至一萬年以前極其豐富的古人類化石和古人類文化遺存。①
以梵凈山為主峰的武陵山脈,是中華大地在14億至10億年以前的元古代從海面抬升起的“古陸”高地。地質和古生物地理學家們考證:梵凈武陵地區(qū)的地質基礎形成于距今24億至5.7億年前的元古代之“震旦紀”前期。在漫長的地質年代中,它經歷數(shù)度顯著的地質構造運動、地殼變動和冰川進退的“洗禮”,形成了千恣百態(tài)、蜿蜒起伏、重巒疊嶂的山岳冰川地貌,江河湖泊星羅棋布,山地平川、流云飛瀑交映生輝的天然景觀。加之它位于北緯26°—34°之間,恰好處在亞熱帶季風濕潤區(qū),氣候溫暖濕潤,雨量充沛,光能充足,四季分明,冬無嚴寒,夏無酷暑,具有人類和動植物生存繁衍的極其優(yōu)越的地理生態(tài)環(huán)境。從而使這里成了古老的陸生高等動植物起源、繁衍和進一步分化、發(fā)展的樂土,成了世界最早的生物基因庫和地球生物與人類起源的搖籃。[1]
近幾十年來,古生物地理學家們在梵凈山腹地及其緊鄰地區(qū)以及貴州清水江和湖南沅水流經的武陵及其五溪地區(qū),不僅先后發(fā)現(xiàn)了十數(shù)億年以前的生物化石群和幾百萬年以前的古人類化石以及幾十萬年到一萬年以前的千百個古人類文化遺址;而且還發(fā)現(xiàn)了門類和種屬繁多的百萬年、千萬年乃至十數(shù)億年以前的珍稀動植物活化石。如在黔東的甕安和江口縣發(fā)現(xiàn)了元古代中期至震旦紀(距今12億至5.7億年前)以底棲多細胞藻類和大型帶刺疑源類為主,包含有絲狀、球狀藻類、后生動物休眠卵、胚胎及動物硬體的多門類生物化石群和以宏觀藻類、細菌、疑源類為代表的20多個屬種,絕大多數(shù)為真核生物的微體化石。不久前中國科學院南京地質古生物研究所的朱茂炎研究團隊還在甕安古生物群中發(fā)現(xiàn)了一枚保存完好的6億年以前的原始海綿動物化石(取名為“貴州始杯海綿”),這是迄今為止全球發(fā)現(xiàn)的最早、最可信的原始動物實體化石。殷宗軍認為貴州始杯海綿化石的發(fā)現(xiàn)將海綿動物的化石紀錄“向寒武紀之前(即始于5.7億年前的古生代)推進了6千萬年”。
此外,地質古生物學家們還在劍河、臺江發(fā)現(xiàn)了古生代早、中寒武紀(距今5.2億至5.12億年前)的節(jié)肢動物和水母等12個大門類120多個屬動植物化石群,如三葉蟲、微網蟲、奇蝦蟲、有孔蟲、放射蟲、介形蟲、珊瑚、海膽、海百合、盤水母、拉氏螺和海綿等等;在思南縣英武溪、龍馬溪和石阡縣雷家屯香樹園等處,發(fā)現(xiàn)了古生代奧陶紀、志畄紀四期(即5.12億至4.17億年前)的鸚鵡石燕、始石燕等,我國迄今最低層位的石燕貝族、腕足動物化石;在印江發(fā)現(xiàn)了奧陶紀、志畄紀時期的斯蘭貝、小軛螺貝、北塔貝、肋房貝等;在石阡、印江、思南、凱里等縣市發(fā)現(xiàn)了志畄紀地質時期的孔筆石;在三都等縣發(fā)現(xiàn)了古生代泥盆紀地質時期陸生的裸蕨類植物;在施秉縣發(fā)現(xiàn)了新生代新近紀(即238萬至181萬年前的新生代)的短齒獸、腹足類(含口蓋)、介形類和輪藻、孢粉等生物化石;在清水江下游的沅江流域和渝東酉水上游的黔江縣山陽嶺,發(fā)現(xiàn)了中生代三迭紀、侏羅紀和白堊紀等地質年代(即2億至1億年前)的大量恐龍化石。
錢逸敏:《恐龍的世界》,春風文藝出版社,1995。
以上發(fā)現(xiàn)生動地說明梵凈武陵地區(qū)是“古生物化石的天然博物館”,古地質生物學家們在此找到了“地球早期生命產生演化的重要證據(jù)”。
被列為國家自然保護區(qū)和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人與生物圈”保護區(qū)網成員的梵凈山及其四周腹地,生長棲息著距今7 000萬至200萬年以前的第三紀(古生代)、第四紀(中生代)地質年代甚至更為久遠的元古代的古老動植物。在植物中有不少是世界上最稀有的第三紀(古生代)地質年代的古熱植物區(qū)系的孑遺或更加古老(即元古代)的成份,如珙桐、銀杏、鵝掌楸、金錢槭等等。在裸子植物中,如梵凈山冷杉、鐵杉、南方紅豆杉等則是三紀地質年代或更早的白堊紀乃至是三迭紀地質年代的植物孑遺(如銀杏、蘇鐵等)。在動物中,有不少是第三紀、第四紀地質年代或更早的二迭紀、三迭紀的古老珍稀動物,如被譽為“世界獨生子”唯我國梵凈山所特有的黔金絲猴和白頸長尾雉、云豹、蘇門羚(第四紀1.81萬年以前)林麝、毛冠鹿、熊猴和大鯢(二迭紀)、胡髭蛙(三迭紀)等等。因而梵凈武陵山區(qū)被譽為“世界生物基因庫”和“世界古生物的搖籃”。
在梵凈山方圓幾百公里的沿河、印江、江口、德江、思南等地,古生物學家們還發(fā)現(xiàn)了數(shù)十種始于新生代6 700萬年以前的第三紀、第四紀地質年代或早于新生代和中生代三迭紀、侏羅紀、白堊紀(2.3億至7億年前)和更早的古生代(2.3億至5.7億年前)寒武紀之前的元古代后期的生物活化石,如珙桐(中國鴿子花樹)、油杉、三冷杉、杜仲、銀杏、八角楓、大鯢(2.09億至2.05億年前)、胡髭蛙、甲魚、杜仲、蛇蓮、帶蕨(泥盆紀)、裸蕨、八蛟蟲、山龜(0.65億至0.23億年前)和名貴中藥植物天蔴、杜仲、厚樸、黃蓮、獨活等植物410種以及具有各種用途的資源植物11 000多種,如草本藥用植物珠子參、雪里見、蛇蓮、朱砂眼、高烏頭、貴州八角蓮等等。
參見史繼忠:《誘人的伊甸園:貴州史前文化》,貴州教育出版社,1998年;買國慶:《梵凈山科考記》,《文明》,2004年第6期。
梵凈武陵地區(qū)不僅野生動植物資源豐富,而且種屬繁多,從低等菌藻類到高等被子植物,從兩棲類、爬行類到脊椎類哺乳動物,幾乎涵蓋了生物學分類的所有門類。且其動植物區(qū)系古老,保存了世界少有的亞熱帶原生生態(tài)系統(tǒng)和大量的古生代、中生代(7 000萬至200萬年前)甚至更早地質年代(如元古代)的古老珍稀動植物的孑遺群落。因而被譽為“地球和人類之寶”,是世界著名的自然“生物王國”“地球生物與人類起源的搖籃”。
源于梵凈山麓的潕水、酉水、朗溪、辰水、清水江、沅江流經的“五溪”地區(qū)以及涎水、涪陵江等注入的長江三峽和以洞庭湖為中心的荊楚、黔中的廣大武陵地區(qū),是遠古人類生存、繁衍的最佳勝地。自上世紀六十年代以來我國考古工作者先后相繼在“古沅水流域”的湖北鄂西建始縣龍骨洞發(fā)現(xiàn)了250萬年至200萬年前的“建始人”;在重慶巫山縣廟宇鎮(zhèn)龍坪村龍骨坡發(fā)現(xiàn)了206萬年前的“巫山人”化石。英國古人類學家B.Wood和A.Turner指出“巫山龍骨坡人類化石有兩個重要意義,它不僅表明人類在亞洲出現(xiàn)的時代很早,同時也意味著這是一種可能比直立人更加原始而迄今只發(fā)現(xiàn)于非洲的,與匠人(homo至ergaster)類似的人(Bernard,TurneT,1955)”。劉俊男《長江中游地區(qū)文明進程研究》一書指出:“‘巫山人化石是中國境內迄今發(fā)現(xiàn)最早的人類化石之一”,它“同湖北建始(人化石)等一起,填補了中國早期人類化石的空白”?!皩τ谘芯咳祟惖钠鹪础哂袠O其重要的科學價值”。250萬年至206萬年前的“建始人”和“巫山人”化石的發(fā)現(xiàn),為古人類學家關于人類最早起源于亞洲的學說提供了信實可靠的證據(jù)。
此外,我國考古工作者還在鄂西清江流域的鄖縣梅舖龍骨洞發(fā)現(xiàn)了100萬年前的“鄖縣人”化石;在鄖西縣神霧嶺白龍洞發(fā)現(xiàn)了80萬年前的“鄖西人”化石;在鄖縣曲遠河口發(fā)現(xiàn)了90萬年至80萬年前與梅舖龍骨洞屬于同一直立型的“鄖縣人”化石;在湖北鄂西長陽縣西南的下鐘家灣村和古封村發(fā)現(xiàn)了20萬年前的“長陽人”和“古封村人”化石;在三峽的奉節(jié)縣發(fā)現(xiàn)了14萬年前的“奉節(jié)人”化石;在武漢市漢陽區(qū)紗帽山附近發(fā)現(xiàn)了晚期智人即“漢陽人”的顱骨化石。在武陵山脈南端的廣西白色地區(qū),發(fā)現(xiàn)了78萬年前的“白色人”化石;在重慶、湖北、廣西等轄的武陵山地區(qū),發(fā)現(xiàn)了5萬年至1萬年前的“河梁人”“老鷹崖人”“樟腦洞人”“寶積巖人”“白蓮洞人”“柳江人”等古人類化石;在瀕臨黔中武陵的貴州也發(fā)現(xiàn)了五六十萬年前的黔西“觀音洞人”,24萬年上下的“水城人”,5萬至20萬年前的“桐梓人”“水城人”盤縣“大洞人”和1萬至5萬年前的“興義人”、普定“穿洞人”、桐梓“馬鞍山”、六枝“桃花洞人”、“白巖腳人”安龍“觀音洞人”、“福洞人”、長順“青龍洞人”的生活遺存并出土了數(shù)量可觀的在國內“獨領風騷數(shù)萬年”的骨、角器。2016年還在貴州平埧縣馬場鎮(zhèn)牛坡洞發(fā)現(xiàn)了15 000年至12 000年前的古人類文化遺存和墓葬以及陶片、石器、骨器等生活和生產用具。從250萬年至206萬年以前的建始人、巫山人到100萬年至70萬年前的鄖縣人、鄖西人、百色人;到20萬年前的長陽人、古封村人;到14萬年前的奉節(jié)人及往后的漢陽人,再到5萬年至1萬年前的河梁人、老鷹崖人、樟腦洞人、寶積巖人、白蓮洞人、柳江人等等。他們不僅是中國境內迄今發(fā)現(xiàn)最早且年代延續(xù)不斷的古人類化石(在那漫長的歲月中,這里既沒有因嚴寒氣候而出現(xiàn)人類演化的斷層,也沒有外來文化的滲透);它不僅填補了中國最早人類化石的空白;而且以其齊全的直立人、早期智人和晚期智人(即現(xiàn)代人)三個階段的人類化石,清晰地揭示了人類起源和發(fā)展、進化的漫長科學歷程。
二、中華文明的最早發(fā)祥地
以湖南常德為中心的荊楚、黔中等武陵地區(qū),位于地球的黃道帶附近,地理生態(tài)環(huán)境十分優(yōu)越、食物鏈非常豐富,為人類生存、繁衍及其文明發(fā)展進程提供了得天獨厚的條件。近幾十年來,我國考古工作者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50萬年至1萬年以前的千百個古人類文化遺址,如津市虎爪山(50萬年)、新晃大橋頭(35萬年)、靖州二礫石、澧縣雞公檔(25萬年)、株州市三門鎮(zhèn)燕子村(20萬年)、石門王家山(15萬年)、奉節(jié)云霧鄉(xiāng)興隆洞(14萬年)、長陽伴峽洞(13萬年)、會同壇子墻(10萬年)、石門燕兒洞(5萬年)、沅陵丑溪口(3萬年)、辰溪仙人灣(2萬年)、枝城九道河、江陵雞公山、澧縣烏鴉山、臨澧官亭鄉(xiāng)竹馬村、瀏陽蘆塘村、長沙市區(qū)五一路、南郊高橋、東郊張公嶺、保靖龍馬嘴、瀘溪上堡、洪江倒水灣以及貴州沿河縣和平鎮(zhèn)、松桃縣虎渡口、天柱縣白市鎮(zhèn)、江東鎮(zhèn)、遠口鎮(zhèn)和錦屏縣茅坪鎮(zhèn)(5萬年至1萬年)、廣西廟巖、柳州大龍灣(2萬2千年)等古人類文化遺址。[2]據(jù)統(tǒng)計近20年來所發(fā)現(xiàn)的30萬年至1萬年以前的舊石器遺址,僅湖南懷化市境內的12個縣市就有113處,常德地區(qū)有50多處,湘西土家族自治州有85處。1987年以來,湖南各地發(fā)現(xiàn)史前文化遺址1 000多處,其中舊石器時代文化遺址有23處,時間下限距今l萬年左右,最遠的是150萬年。[3]
據(jù)《文物考古工作十年》(1979—1989)一書的不完全統(tǒng)計:僅1979至1989這十年之中,考古發(fā)現(xiàn)距今5萬年至1萬年的舊石器時代晚期遺址“四川省(含重慶市)有5處,貴州省有10余處,云南省有10多處,西藏有3處,湖北省4處,江西省2處,安徽省12處,江蘇省3處,而湖南省則多達60處。這就是說全國在1979年至1989年這十年中所發(fā)現(xiàn)的距今5萬年至1萬年以前的100多處舊石器時代晚期遺址中,近80%都分布在武陵地區(qū)。劉俊男《長江中游地區(qū)之明進程研究》云:“20世紀60年代以來,考古工作者先后在湖北的西部、東部和西北部發(fā)現(xiàn)的舊石器時代遺址達200處以上?!薄霸诤舷?、資、沅、澧四水流域共發(fā)現(xiàn)的舊石器遺址也已逾200處……時代可從中更新世早期延續(xù)至晚更新世晚期?!睆?0萬年至1萬年以前的古人類文化遺址中出土了大量的打磨和雕刻石器以及蚌刀、蚌掛飾和骨針、骨刀、骨鏟、骨耒耜、骨鏃等骨、蚌器與木棒、木鏟、木耒耜及夾砂陶、泥質陶等人工燒制陶器以及竹麻編織物等等。在重慶奉節(jié)縣云霧鄉(xiāng)興隆洞所發(fā)現(xiàn)的14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遺址,出土了鳥形石雕、石哨和刻有花紋的劍齒象牙雕;在湖南道縣玉蟾巖遺址出土了兩萬一千年至一萬四千年以前的人工栽培稻遺存和原始陶器與原始編織物;在臨澧縣官亭鄉(xiāng)竹馬村遺址還發(fā)現(xiàn)了距今一萬八千年前的最完整的高臺式木房建筑;在貴州黔東的錦屏縣陽溪村舊石器遺址、松桃縣虎渡口舊石器晚期遺址、天柱縣清水江下游的江東鎮(zhèn)遺址和遠口鎮(zhèn)坡腳遺址出土了距今5萬年至1萬年間的大量石器和陶器殘片。在天柱縣八千年上下的坡腳和學堂背遺址還發(fā)現(xiàn)了近萬件石制器和印有繩紋、弦紋、獸面紋、鳥紋或鏤孔的夾砂陶、泥質陶、白陶殘片和平底罐、釡、缽、圈足器以及與7800年前的高廟遺址同出一轍,繪有太陽神鳥(鳳凰)和獠牙神獸圖案的白陶罐。
何介鈞:《長江中游地區(qū)新石器時代文化》,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年;王紅光:《貴州考古的新發(fā)現(xiàn)和新認識》,《考古》,2006年第8期。
此外,在荊楚、黔中的武陵地區(qū)還普通發(fā)現(xiàn)了距今一萬年左右到夏朝四千余年前的相當密集,其年代相續(xù)不斷的彭頭山、城背溪文化(距今11 600至7 800年)、高廟、皀市下層文化(距今7 800至6 800年)、湯家崗、城頭山文化(距今6 800至6 300年)、大溪文化(距今6 300至5 300年)、屈家?guī)X文化(距今5 500至4 800年)以及石家河文化(距今5 000至300年)與后石家河文化(距今4 300至4 200年)的數(shù)百個文化遺址及其居民聚落、窖穴、灰坑、房屋、城池、濠溝、祭壇、神殿、王宮、陶器燒制等手工業(yè)工場、紅陶杯生產基地、玉石作坊、墓葬區(qū)、豬牛雞鴨等家畜家禽遺骸、稻田、水塘、灌渠、稻作遺存和磨光石器、象牙雕刻、玉器、骨制器、陶器、銅鐵器等生產和生活用具以及文字、八卦與船櫓等水上交通工具。11 600年至7 600年以前的彭頭山、城背溪文化之澧陽平原及洞庭湖周邊的十幾個古文化遺址,如彭頭山和八十檔,發(fā)現(xiàn)了大型居民聚落、古城堡遺址、壕溝、墓葬和文字刻劃符號與普遍的稻作遺存,出土了大批打制石器、磨制石器以及骨器、木器和以夾炭陶為主,夾砂陶次之的手制陶器。在八十檔遺址,還發(fā)現(xiàn)了筑有圍墻,圍墻外開有溝渠的大型聚落居址,其中兩座房屋的布局、造型和建筑風格為后世所繼承并一直影響到明清兩代的故宮建造;還出土了九件編織,其技藝與今天的編織物毫無區(qū)別的蘆席和穿孔的綠松石串珠及石塑頭像等玉石加工品及豬牛等家畜遺骸、人造稻田、水溝、水坑等人工灌溉系統(tǒng)和數(shù)以萬計,形態(tài)完好無損的栽培稻谷、米粒和蓮藕、菱角等糧食遺存。
在高廟文化遺址發(fā)現(xiàn)了略呈八字形的雙闕式宮殿和排架式的立柱房屋建筑、大型祭壇、祭祀坑和地位顯赫的隨葬品玉璜、玉玦、玉斧和帶扉牙的玉鉞等精美絕倫的玉制品、象牙雕刻以及巧奪天工與現(xiàn)代同類竹質制品毫無差別的竹席等生活用品;出土了各種石器、骨針、骨錐、骨簪、刻紋骨牌飾和牙錐、象牙雕飾以及穿孔的蚌器等等,還出土了器壁厚薄均勻、器形規(guī)整精美、顏色斑駁、繪有繩紋、鳥紋以及獠牙獸面紋、太陽紋和八角星圖等各式白陶器物、文字符號和繪制在白陶器物上的平底木板風帆船。1977年在湖南石門皀市下層和澧水中下游、沅江下游洞庭湖區(qū)的澧縣、臨澧縣等地發(fā)現(xiàn)了20余處聚落居址、墓葬和我國最早的燒制陶屋,出土的石器和陶器,器物規(guī)整,胎壁較薄,以夾砂紅陶、紅褐陶為大宗,高圈足鏤孔盤則是皂市下層文化的標志性器物之一。
6 800年至6 300年前的湯家崗、城頭山文化,以湖南洞庭湖地區(qū)的安鄉(xiāng)湯家崗和澧縣城頭山為代表,包括安鄉(xiāng)劃城崗、華容劉卜臺、南縣新湖、澧縣丁家崗、湖北秭歸栁林溪、朝天嘴、宜昌孫家河、金子山等文化遺址。此處發(fā)現(xiàn)了居民聚落、古城和房屋建筑遺存、祭祀區(qū)、祭壇、神殿(王宮)、墓葬區(qū)及其隨葬的泥朔狗與藝術神器;出土了許多泥質醬褐色黑皮陶、白衣紅陶和夾細砂白陶的圈足碗、圈足盤和釜、罐等器物,陶器上裝飾著寓意詭譎、形容浮雕的幾何圖案,是該文化最為突出的時代景觀。在澧縣的城頭山遺址,發(fā)現(xiàn)了一座時間長達1 000余年,周圍筑有城墻和城壕的古城,城墻高4.8米;城壕寬35米至50米,深2.5米,且與堰塘和自然河流銜接,可以行船,城墻上設有整齊的防護欄柵和防備森嚴的警察崗哨,古城總面積達22萬平方米,城內面積逾9萬平方米,四座城門東西南北相對應。城中心區(qū)有祭祀場、神殿、大型祭壇、祭政殿(王宮)和三個圓形祭臺,城東為祭祀區(qū),東北為住宅區(qū),西北為墓葬區(qū),城西為手工業(yè)工場,城南為農耕區(qū)……在古城遺址還發(fā)現(xiàn)了專門燒制建筑材料的陶窯,發(fā)現(xiàn)了世界最早的陶磚和用燒磚鋪成的厚10厘米至15厘米,通往神殿的道路以及用燒磚為地基的神殿和用紅燒土顆粒鋪成的大廣場;發(fā)現(xiàn)了工藝很高的榫鉚結構的木器、凳子和玉鐲、玉環(huán)、玉璜、玉玦等玉飾品以及木質的船槳、船艄和3米多長的船櫓等水上交通工具,還發(fā)現(xiàn)了罕見的用黃褐泥土壘筑成田埂的人造稻田和水溝水塘、水坑、蓄水池等人工灌溉設施。
6 300年至5 300年前的大溪文化,主要分布于重慶巫山的大溪及三峽地區(qū),東至漢水,南至湖南湘中、湘東,北至湖北荊州北部,在大溪文化遺址發(fā)現(xiàn)了城址、居址、墓葬、陶窯、木結構的房屋建筑和稻田等等,出土了各式各樣經過精細磨制的石質生產工具和豬牛羊狗等家畜遺骸及稻作遺存。在宜昌楊家灣關廟山類型遺址和油子嶺類型的遺址,發(fā)現(xiàn)了70多種不同的刻劃符號和成組的刻劃符號,即早期文字。在陰湘城的城壕里還發(fā)現(xiàn)了三件漆器:一件是以紅漆為底色,再用黑漆畫葉脈形的木笄;一件是髹紅漆的竹箭;另一件是屬于石家?guī)X文化早期的鉞柄,制作十分考究,柄之兩側以褐漆為底,髹以幾何花紋,花紋的凸出部分髹以黑漆,手握處前后髹以紅漆,非常精美。
張緒球:《長江中游新石器時代文化概論》,湖北科學技術出版社,1992年;
何介鈞:《試論大溪文化》,湖北省博物館,1980年。5 500年至4 800年前的屈家?guī)X文化主要分布在以江漢平原為中心的湖北省境內和湖南沅水中上游及其洞庭湖周邊的近千處文化遺址,發(fā)現(xiàn)有城址、居址、墓葬、手工業(yè)作坊等。出土了制作工藝水平十分高超的各種石器、玉器、骨器、髹漆、木器和輪制陶器。輪制簿胎黑陶、硃繪陶、籃紋彩陶和精致陶紡輪是屈家?guī)X文化最著特色的陶器手工業(yè),特別是陶胎薄、制作精細、色彩鮮艷,薄似蛋殼的彩陶杯和高柄杯,是屈家?guī)X文化最具特色的藝術珍品。
石家河古城是我國史前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的最大古城,城區(qū)面積達120萬平方米,城內面積逾8萬平方米,中心古城四周筑有城墻和城壕,城墻底寬50米,頂寬8米至10米,墻高5米至6米。由民工分層堆土夯筑而成(夯土量近80萬立方米),城壕寬35米至50米,古城有我國史前規(guī)模巨大的紅陶杯生產基地,有專門生產動物陶塑的手工工藝工場,在三房灣東臺約100平方米的手工作坊里出土紅陶杯總數(shù)上百萬件。在鄧家灣遺址發(fā)現(xiàn)的陶塑小動物和人偶也以萬計,遺址中還發(fā)現(xiàn)了早期的金屬品長形薄片刀一件。在羅家柏嶺發(fā)現(xiàn)有做工考究的玉器作坊,出土了玉石半成品500余件,玉器成品40余件,還發(fā)現(xiàn)有專門的陶塑品、陶紡輪及其他物品的專門生產場所。此外還發(fā)現(xiàn)了石灰及水泥質樣的建筑材料和刻在陶器上的40多種文字符號以及銅渣、銅礦石和銅器殘片。古城遺址還出土了精工細作的石器、玉器、蚌器、骨器、陶器、玉制品和最高級別的大型筒形器“陶祖”、玉神人和玉琮、玉圭、玉龍、玉鳳、玉虎、玉鷹、玉獸面、玉牙璋等同祭祀禮儀有關的器物。在應城門板灣西城遺址發(fā)現(xiàn)了一座5000年前的土坯建筑,面積為83平方米,這是我國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的最高、最好的土坯建筑遺存。
湖北省博物館:《天門石家河考古報告》文物出版社,2011年。在“堯七十六年(即公元前2243年),司空(禹)伐曹、魏之戎”(《竹書紀年》)以前,我國的政治、經濟、文化、軍事中心在梵凈武陵山脈所屬的南楚、黔中地區(qū)。“禹攻曹魏、屈、驁、有扈,以行其教”(《呂氏春秋·召類》)之后,我國的政治、經濟、文化、軍事中心才開始北移。國家政治、經濟、文化和軍事中心北移之后,以梵凈武陵山脈為中心的荊楚黔中地區(qū),根據(jù)其地理、自然和人才與科技、文化等優(yōu)勢,延續(xù)和發(fā)展著已有的燦爛文明。如1990年至1992年發(fā)現(xiàn)的湖北棗陽雕龍牌遺址、四川廣漢三星堆遺址、武漢盤龍城遺址和湖南寧鄉(xiāng)炭河里古城遺址及近來在江西新干縣發(fā)現(xiàn)的大洋洲遺址等等。
三、中華古帝故里
梵凈武陵地區(qū)不僅是世界最早的生物基因庫和地球生物與人類起源的搖籃,而且還是中華人文之祖燧人氏、伏羲太暤、女媧、炎帝神農、戰(zhàn)神蚩尤、黃帝軒轅、少暤青陽、顓頊高陽、帝嚳高辛、火正重黎和吳回、水師共工、刑天、夸父以及堯、舜、禹的生息地和最早的故國家園。據(jù)四五千年前的禹益之書《山海經》籍記載:在長江中游的三峽地區(qū)、鄂西的清江流域、重慶的巴涪水及其黔江、酉水流域;貴州的烏江中下游及清水江流域;湖南的澧水、沅水、資水、湘水流域,即以常德為中心的黔中武陵地區(qū),從幾十萬年前起,除前面說到的千百個文化遺址外,幾千年來一直是中華人文之祖及其先輩們的世代生息之地。一萬八千年前“上觀辰心”“察時令”“鉆木取火”“范金合土為釜、甑、甌、瓿”,“作結繩之政,為日中之市”,“觀乎天道”“始制干支”的燧人氏其生活地域“南垂”(《鴻史·帝王統(tǒng)紀》);炎帝神農之前的“有巢氏”“伏羲氏”“盤瓠氏”、炎帝神農及神農之后的“祝融氏”“共工氏”“夸父氏”等都生活棲息在“五溪流域及其周邊地區(qū)”。經查閱歷史典籍得知:八九千年前伏羲太皞之母華胥氏的娘家“華胥之國”(《路史·后紀》)、伏羲之妻女媧的娘家“狙尾氏國”即后來的“且蘭國”(《楚帛書·乙編》《華陽國志》)、伏羲太皞之裔的“巴國”(《山海經·海內經》);七千年以前炎帝神農氏所建的以長沙為中心的“厲(連)山國”(《衡湘稽古》)、炎帝之孫“靈恝”所建的“互(氐)人國”(《海內南經》);六千年以前黃帝軒轅氏時的“軒轅之國”(《大荒南經》)、黃帝之妻嫘祖娘家之“西陵氏國”(《海外西經》)、黃帝子裔所建的“司彘之國”“禺中之國”(《海內經》)“列襄之國”“青丘之國”“中容之國”“司幽之國”(《大荒東經》)“白民之國”(《海外西經》)“北狄之國”(《大荒西經》)“叔歜國”“儋耳國”(《大荒北經》),帝俊之后的“黑齒之國”“困民之國”“夏州之國”“蓋余之國”“三身之國” “季釐國”“伯慮國”“離耳國”“雕題國”“北胸國”(《海內南經》)“共工國”“淑士國”和顓頊之子的“季禺國”(《大荒西經》);五千年前堯舜時期的“蒍(媯)國”(《大荒東經》)、堯舜之后的“臷民之國”“羽民國”“季禺之國”(《大荒南經》)“歡兜(丹朱)之國”“三苗國”亦即“苗民國”(《海外南經》)以及“巫咸國”(《海外西經》)“鹽長之國”(《海內經》);禹之后的“貫胸國”(《海外南經》)“毛民國”“儋耳之國”(《大荒北經》)以及夏商周時期的楚國、虁子國、巴國、蜀國、且蘭國、牂牁國、夜郎國……均在武陵地區(qū)。如《路史》《漢書·百官公卿表》和《帝王世紀》等所云:先于炎帝神農“凡十五代”的華胥國之“帝女游于華胥之淵,感蛇而孕”,生“鱗身”而“有龍瑞,以龍紀官,號曰龍師”的伏羲于“成紀”的“成紀”(懷化洪江之辰水之畔的高廟)和“華胥之淵”(亦即“震”“雷澤”,今西洞庭湖);《楚帛書·乙編》所云“伏羲出自震,居于睢水,乃娶狙尾氏之子女媧”的“震”(西洞庭湖)和“睢水”(懷化洪水辰水);《漢唐地理書抄》所云“庖犧(即伏羲)生乎陳”(即伏羲“元年癸酉”“代燧人氏而王”)的“陳”,神農育乎楚”的“陳”和“楚”(即南楚黔中,今懷化洪江高廟);《通鑒外紀》等所云伏羲之妻“狙尾氏之子女媧居于睢水”,“元年辛未”繼伏羲氏而王的“睢水”(懷化洪江辰水之畔高廟);《山海經》《春秋緯元命苞》和《路史》所云“少典妃安登游華陽,有神龍首感于常羊生炎帝于烈(連)山之石室”的“華陽”“常羊”和“連山”(今懷化會同縣連山鄉(xiāng));《晉書·伏滔傳》和《世說新語》所云“神農生于黔中”的“黔中”;《海內經》所云炎帝之妻“聽訞生炎居,炎居生節(jié)并,節(jié)并生戲器,戲器生祝融,祝融降處江水生共工,共工生術器,術器首方顛,亦處江水”的“江水”(即沅水支流辰水);《文選·高唐賦》注引《襄陽耆舊傳》所云“炎帝少女曰瑤姬,未行而卒,葬于巫山之陽”的“巫山”(今湖南懷化城步縣的大巫山);《衡湘稽古》和《南岳志》所云“炎帝厲(連)山氏,以長沙為厲(連)山國”,“都長沙凡七世”的“長沙”;《帝王世紀》和《后漢書·郡國志》所云炎帝神農“初都于陳,又都于魯(通“淥”,長沙市東南郊淥水),位在南方。一百二十年辛已而崩,葬長沙”“茶陵之南,茶鄉(xiāng)之尾,傳八世至榆罔而亡”的“陳”(即“成紀”,今懷化洪江高廟)“魯(通“淥”)”“長沙”和“茶陵”;《龍魚河圖》和《路史·蚩尤傳》所云蚩尤“出自洋水,……造立兵杖刀戟大弩,威振天下”和“蚩尤產亂,出洋水,登九淖,以伐空桑,(而)逐帝(榆罔)”的“洋水”(即江水)“九淖”和“空?!保ń裣嫖鼾埳骄硟龋弧洞蠡谋苯洝匪啤埃S)帝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蓄水……遂殺蚩尤”的“冀州之野”(翼宿南楚分野?!妒酚洝ぬ旃贂贰痘茨献印ぬ煳挠枴吩疲骸耙磔F,楚也?!睆埡狻短煜筚x》:“爰周軫翼,厥土惟荊?!保?;《越絕書》所云“蚩尤伐炎帝榆罔于穴?!钡摹把ㄉ!保囱ㄐ?,其地在湖南安化的梅山地區(qū)?!渡胶=浿猩浇洝罚骸靶苌剑醒ㄑ?,熊之穴,恒出神人。”);《逸周書》所云:“阪泉蚩尤氏,用兵無已,誅戰(zhàn)不休”的“阪泉”(即今湖南益陽桃江之板溪,古屬蚩尤故里大梅山地區(qū));《竹書紀年》《帝王世紀》和《路史》所云“黃帝生于壽丘”的“壽丘”(今湖南岳陽之君山);《玉函山房軼書.河圖稽命征》所云“黃帝生于青丘”的“青丘”;青丘即壽丘《攸縣志》:“軫右轄星入翼宿,軫左轄星與東南青邱仍入軫宿,是右屬長沙星西北,左屬長沙星東南?!薄伴L沙府及其攸縣等地乃青丘之分野。”《淮南子·本經訓》高誘注:“青丘之星在軫七度,青丘國與黑齒國均在南楚?!薄洞蟠鞫Y·帝系》所云“黃帝居軒轅之丘,娶西陵氏之子是謂之嫘祖氏,產青陽及昌意。青陽降居汦水,昌意降居若水”的“軒轅之丘”“汦水”和“若水”(陽國勝《華夏共連山》云:青水和若水是沅水的兩條支流?!堵肥贰洝吩疲骸拔髁陣诮窠陌碴戦g?!奔唇窈辩娤槭?。);《史記·封禪書》和《莊子·天運》所云“黃帝采首山之銅,鑄鼎于荊山之下?!薄皬埾坛刂畼酚诙赐ブ啊钡摹笆咨健薄扒G山”和“洞庭之野”;《湖南風物志》所云“君山,上有軒轅臺,傳為黃帝鑄鼎的地方”的“君山”(今湖南岳陽市境內);《海內經》和《抱樸子》所云“南海之內有九丘……陶唐之丘(軒轅之丘)……神人之丘……大皞爰過,黃帝所為(“過”“為”乃居處之意)?!秉S帝“(于洞庭之濱)從廣成子受自然之經”的“南海”“洞庭”和“陶唐之丘(軒轅之丘。南海即今之洞庭湖。
《海內經》云:“伯慮國、離耳國、雕題國、北胸國,皆在郁水南。郁水出湘陰南海?!贝恕跋骊幠虾!奔唇裰赐ァ!妒霎愔尽吩弧澳虾V杏熊庌@丘?!薄妒酚洝の宓郾炯o》所云黃帝“南至于江,登熊湘”的“江(資江)”和“熊湘”山(即今湖南益陽的羞山,亦名修山);《史記·封禪書》和《南岳記》所云“黃帝登熊耳山以望江漢。”登南岳“受戒于衡山金簡峰”的“熊耳山”“江、漢”和“衡山金簡峰”;《冠篇》所云“黃帝鴻初為南岳之官”的“南岳”;《歷代帝王年表》所云黃帝“都于有熊”的“有熊”(蚩尤故里大梅山所屬的今湖南寧鄉(xiāng)炭河里遺址);《中山經》《河圖》所云“蒼頡為(代黃)帝南巡狩,登陽虛之山,臨于玄扈洛納,靈龜負書,丹甲青文以授之”的“陽虛之山”(今懷化境內)和“洛汭”(懷化會同洛水鎮(zhèn));《衡湘稽古》所云“雷(嫘)祖從帝南游,死于衡山,遂葬之。今岣嶁有雷祖峰,上有雷祖之墓,謂之先蠶冢。其峰下曰西陵路”的“衡山”“岣嶁峰”和“西陵路”;《歷代帝王年表》和《湖廣通志》所云“黃帝軒轅氏……在位百年崩于荊山之陽(南),葬橋山?!薄败庌@氏陵在湘陰縣鼎湖”的“荊山”“橋山”和“湘陰”“鼎湖”;《帝王世紀》和《湖南通志》所云“長沙下雋羅有黃陵亭”,“湘陰有黃陵”的“長沙”“下雋、羅”和“湘陰”;《中山經》所云嫘祖采桑于“豐山”和“宣山……其上有桑……名曰帝女之?!钡摹柏S山”和“宣山”(今屬湖南常德五溪地區(qū));《大戴禮·五帝德》所云“黃帝……與赤帝(蚩尤)戰(zhàn)于版泉之野,三戰(zhàn)然后得行其志”的“版泉”(蚩尤故里大梅山所屬的今湖南桃江板溪);《大荒南經》和《歸藏·啟筮》所云“應龍?zhí)幠蠘O,殺蚩尤與夸父”,“蚩尤所棄其桎梏,是謂楓木……在宋山”及“黃帝殺之(蚩尤)于青丘”的“宋山”(今湘西境內)和“青丘”(今湖南長沙地區(qū));《宋書·符瑞志》和《海外西經》所云“刑天與(黃)帝至此爭神,帝斷其首,葬之”于“常羊之山”的“常羊山”(今湖南懷化會同縣境內);《中山經》《朝野僉載》和《漢唐地理書抄》所云“夸父與日競走”“(辰溪)東有三山……夸父在此煮飯。”“沅陵縣(亦)有夸父山”,“零陵縣上古有夸父?!钡摹翱涓干健迸c“夸父冡”;今本《竹書紀年》所云“顓頊代少昊而立,即位居濮”的“濮”(今湖南湘西沅陵);《山海經》所云“帝顓頊葬于陽,九嬪葬于陰”的“附魚之山”(湖北漢水之畔);《路史·前紀》所云“祝融氏(重黎)以火施化……(死后)葬衡山之陽,是以祝融峰”之“衡山”和“祝融峰”;《大荒西經》所云:“龍山……有三澤水,名三淖,昆吾之所食也”的“龍山”及其“三澤水”(在今湖南湘西之龍山縣);清華簡《楚居》所云“季連初降于畏(媯)山,氐(抵)于穴熊,前出于喬山”的“媯山”(地屬今湖南寧鄉(xiāng))、“穴熊”(地屬湖南安化大梅山)和“喬山”(地屬湖南湘陰);《淮南子·天文訓》所云“昔共工與顓頊(應為帝嚳)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的“不周山”(即《山海經》所云的“江浮之山”,今謂浮丘山,在今湖南桃江縣境內);《竹書紀年》所云堯帝之母慶都“足履翼宿……生堯于丹陵……(堯)元年丙子即帝位,居翼”的“丹陵”(地屬湖南攸縣)和“翼”(翼宿分野,今之南楚地區(qū));《淮南子·本經訓》和《江源記》所云“堯乃使羿誅鑿齒于壽華之野.……繳大風于青丘之澤……斷修蛇于洞庭”。“羿屠巴蛇于洞庭,其骨若陵,曰巴陵也”的“壽華”“青丘”(今長沙)“洞庭”和“巴陵”;《莊子·盜跖》所云“堯帝之子丹朱與南蠻旋舉叛旗,堯乃戰(zhàn)于丹水之浦”即《漢學堂叢書·六韜》“堯與有苗戰(zhàn)于丹水之浦”的“丹水”(在湖南株州市境內);《尚書·堯典》和《史記·五帝本紀》所云“帝(堯)降二女于溈汭,賓于虞舜”和“舜居于溈汭,堯納二女于舜”的“溈、汭”(今湖南寧鄉(xiāng)境內的大媯山);《竹書紀年》所云“堯之女后育,葬于渭水”的渭水(《清史方典紀要》云:“瀏水在攸縣南……過縣西曰渭水”);《大荒南經》和《墨子·節(jié)葬》所云“帝堯、帝嚳、帝舜葬于岳山?!焙汀皥蚪毯醢说?,道死葬于蛩山之陰”的“岳山”和“蛩山”(今常德武陵地區(qū)):《孟子》所云“舜生諸馮,遷于負夏,卒于鳴條”的“馮” “負夏”和“鳴條”(即九疑蒼梧之地,《水經注》云:馮水、馮岡、馮乘縣在湖南零陵附近。即今之江華苗族彝族自治縣?!柏撓摹敝概R近夏水,湘鄂交界的幕阜山(《竹書紀年》云:“鳴條,有蒼梧之山”);《史記·五帝本紀》所云舜早年“耕于厲山,漁于雷澤,陶于河濱,作什器于壽丘”的“厲山”“雷澤”(今洞庭湖)和“壽丘”(岳陽君山);《拾遺記》所云舜時“有丹丘之國獻瑪璃甕”于朝,舜“遷寶甕于衡山(之寶露壇)……(后)又遷寶甕于零陵……舜崩甕淪于地下。至秦始皇通汨羅之流為水溪逕,從長沙至零陵,掘地得赤玉甕”的“衡山”“零陵”“汨羅”和“長沙”;《尚書·舜典》所云舜“放歡兜于崇山,竄三苗于三?!钡摹俺缟健焙汀叭!保ń裣嫖骶硟龋?;《太平寰宇記》《荊州記》、明萬歷《慈利縣志》和清代《直隸澧州志》《永定鄉(xiāng)土志》所等云“《書》曰:(舜)放歡兜于崇山”,“崇山在澧州南七十里?!薄埃g兜)死后,遂葬于山上?!钡摹俺缟健焙汀板⒅荨?;《太平御覽》引《尚書·逸》所云“堯子不肖,舜使居丹淵,為諸侯,故號丹朱”的“丹淵”(今湖南株洲市境內);《尚書·大傳》所云“舜禪夏禹于洞庭,張樂于洞庭之野”的“洞庭”;《中山經》所云“洞庭之山……帝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淵,澧沅之風,交瀟湘之浦……出入必以飄風暴雨”的“洞庭山”“江淵”“澧沅”和“瀟湘”;《尚書·舜典》和《帝王世紀》所云“舜……南方巡狩,死于蒼梧之野而葬焉?!薄八丛嵊谏n梧九嶷之阻,是為零陵,謂之紀市”的“芲梧之野”“九嶷之阻”和“零陵”;《路史·后紀》所云“舜以瓦罐葬于紀,是為鳴條(《竹書紀年》云“鳴條,有芲梧之山”。)的“鳴條”和“紀”(即“翼宿”南楚之分野);《海內南經》所云“蒼梧之山,帝舜葬于陽,帝丹朱葬于陰”的“蒼梧山”;《史記·夏本紀》所云舜“巡狩,行視鯀之治水無狀,乃殛鯀于羽山以死”的“羽山”(《山海經》載羽山舊屬“南楚”“黔中”,即今湘西南溆浦一帶);《漢書·武帝紀》顏師古注引《淮南子》所云“禹治鴻水,通軒轅山,化為熊”的“軒轅山”和《大荒南經》所云“禹攻云雨”的“云雨山”(即今長江三峽的巫山);《吳越越秋》所云“禹三十未娶,行到涂山……禹因娶涂山(氏),謂之女嬌”的“涂山”(袁軻《山海經校注》云:涂山即“巫山”,“巫山”“云雨山”亦即“《山海經·大荒西經》所說之靈山也?!保?;《尚書·禹貢》所云禹“導黑水至三危,入于南海”的“黑水”(《黔陽縣志》“沅水古稱黑水”)、“三危”和“南?!保滴酢肚柨h志》:“沅水古稱黑水”;洞庭湖古稱南海,則“三危”必在今湘西張家界一帶明矣?。妒酚洝は谋炯o》所云“禹辭辟舜之子商均于陽城……十年帝禹東巡狩,至于會稽而崩”的“陽城”和“會稽”(《海內經》:“會稽山在大楚南”,《南山經》曰:“會稽山在成山東五百里。”即今雪峰山之一段。福建霞浦縣樟坑畬族村《汝南藍氏宗譜》云:“會稽山七弦洞,即長沙武陵?!薄对u皇卷牒》曰:會稽山七賢洞“在溆浦龍?zhí)丁!保?;《海內南經》所云“夏啟之臣,孟涂”“司神于巴”的“丹山”和《路史·后紀》所云“丹山之西,即孟涂之所埋也,丹山乃今巫山”……
上述所有與伏羲、女媧、炎帝神農、蚩尤、黃帝軒轅及其后裔活動有關的山、川風物和方國,均在以梵凈山為主峰的武陵山脈及其周邊地區(qū)。而《山海經·南山經》中從“南次二經之首”至“南次十二經”中的“柜山”“羽山”“成山”“會稽之山”“歷山(連山)”“陽虛之山”“夸父之山”“姑媱之山”“巫山”“荊山”“景山”“驕山(橋山)”“大堯之山”“靈山”“龍山”“衡山”“琴鼓之山”“熊山”“宣山”“豐山”“翼望之山”“熊湘山”“洞庭之山(君山)”“扁遇(魚)之山”“堯山”“江浮之山(今浮丘山)”“陽帝之山”等等亦均在洞庭湖以西的南楚黔中地區(qū)。
另從歷史典籍“女媧氏作于元年辛未。”(《通鑒外紀》)從伏羲氏太暤到炎帝神農“凡十五代”(《史記·補三皇本紀》)和炎帝神農生于辛已,于甲子年創(chuàng)制“上元太初歷”即“天元甲子歷”(《漢書·歷律志》),“在位一百二十年辛已而崩,葬長沙”(《路史·后紀》);再從炎帝“神農至榆罔”“凡八代”共“四百八十六年”(《通鑒外紀》);黃帝軒轅氏“迎日推策考定星歷,建五行,起消息,正閏余”(《史記·歷書》)繼“上元太初歷”之后于“閼逢攝提格仲冬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調制“天正甲寅歷”(《漢書·歷年志》),“在位百年而崩,年百一十一歲”(《史記·集解》);自神農至黃帝“中間凡隔八帝五百余年”,實為525年(《史記·索隱》《春秋命歷序》)。黃帝崩,其子“青陽代之,是為少昊”,“少昊在位八十四年而崩”(《帝王世紀》);少昊崩“顓頊乃代少昊而立”(《竹書紀年》),顓頊“在位78年,年98”,“歲在鶉火而崩”(《史記·集解》);顓頊高陽去世后,青陽少昊之孫“高辛立,是為帝嚳”(《史記·五帝本紀》)。帝嚳“三十五登位,在位七十年,年百五歲”(《史記·五帝本紀》)。而從帝嚳去世到唐堯“和(統(tǒng)一)萬國”,中間相隔“千有百歲”(《楚帛書》)。其“堯以甲申歲生,甲辰即帝位,甲午征舜,甲寅舜代行天子事,辛已崩,年百一十八,在位九十八年”(《史記·集解》)和“堯立七十得舜,二十年而老,令舜攝行天子之政……辟位二十八年而崩”(《史記·五帝本紀》)及“舜以堯之二十一年甲子生,三十一年甲午征用,七十九年壬午即真,百歲癸卯崩”(《史記·集解》)等等歷元、歷點記載之推算,并以公元前5800年的洪江高廟文化遺址和公元前4 400至前4 200年河南濮陽西水坡45號(帝嚳高辛時的昆吾)墓等出土文物之年代為印證,可精確得知:(1)“天皇”燧人氏公元前15098年居“南垂”(今湘西沅水支流、舞水流域及重慶黔東烏江中下游和渝東巴涪水地區(qū))“上觀辰心”,“察時令而出火”。(2)太皞伏羲公元前5800年以前,生于“成(雎水,今洪江高廟)”,公元前5868年“癸酉”“代燧人氏繼天而王”,“都于成紀”(洪江高廟)。(3)世界的第一位女王女媧于公元前5810年(“元年辛未”)繼伏羲之位于“成紀”(洪江高廟)。(4)炎帝神農公元前5080年辛已生于“黔中”會同“連山之石室”,公元前5037年甲子創(chuàng)“天元甲子歷”,公元前4960年辛已崩于“長沙”,葬于“茶陵之南,茶鄉(xiāng)之尾”,“初都于成,后徙魯(長沙市東南郊淥水之濱)”。(5)黃帝軒轅氏公元前4666年生于“壽丘”(亦即青丘,今岳陽之君山);公元前4594年征滅榆罔;公元前4567年甲寅調制“天正甲寅歷”;公元前4555年卒于“荊山之陽“,葬“橋山“(湘陰鼎湖);“初都于成,后徙魯(長江東南郊淥水之濱)”,“都于有熊”(寧鄉(xiāng)炭河里)。(6)少昊青陽公元前4555年至公元前4471年繼黃帝而立“在位八十四年”,都于云陽(今長沙市郊)。(7)顓頊高陽生于公元前4491年,公元前4471年“代少昊而立”“在位七十八年”,公元前4393年“歲在鶉火而崩?!薄岸加阱А保ê铣街葶淞暌粠В?。(8)帝嚳高辛生于公元前4428年,公元前4393年“三十五”登位,“在位七十年”卒于公元前4323年,“都于亳”(亳同濮。前期為沅陵一帶,后期遷河南濮陽)。(9)晚于帝嚳高辛“千有百年”的帝堯公元前2317年甲申生于“丹陵”(今攸縣皇圖嶺),公元前2200年卒于“北教八狄”的歸途,葬于澧州之“崇山”,“都于平陽”(今湖南株洲市境內)。(10)帝舜公元前2277年甲子生于“馮”(今湖南江華);公元前2178年癸卯卒于“蒼梧之野”(亦即“鳴條”)葬“九嶷山”。(11)夏禹公元前2257年生于三峽巴渝之地,公元前2166年己未卒于“大楚之南”,葬“會稽山”(今武陵山脈所屬的湖南溆浦龍?zhí)叮?。“伯禹定荊州”(《路史·后紀八》),距今4 700至4 000余年間面積達120萬平方米的石家河城遺址,是帝舜“遷(都)于負夏”(《孟子》)之“夏”都的所在地。公元前2165年“帝禹東巡狩,至于會稽而崩”,享年92歲?!叭曛畣十叄孀尩塾碇訂??!保ā妒酚洝は谋炯o》)“堯七十六年”(公元前2124年)“禹攻曹魏”(《竹書紀年》)將山西晉陽并入堯的統(tǒng)治版圖后,公元前2162年夏啟廢除禪讓,開啟“家天下”的統(tǒng)治時便將都城從“石家河”遷到了山西的晉陽?!吨駮o年》云:“帝(啟)即繼位于夏邑(晉陽),大饗諸侯于鈞臺?!惫?152年戊辰夏啟去世,葬于“璇臺”。《藝文類聚》云:“《歸藏》曰:‘昔者夏后啟葬享神于晉之墟,作為璇臺于水之陽。”即陶寺中期文化遺址中出土的22號大墓。
四、中華物質與精神文明的首創(chuàng)之區(qū)
梵凈武陵是我國稻作農耕、房屋、城池建筑、白陶、龍鳳、桑蠶紡織、冶金、文字、八卦、易學和巫儺等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的最早起源地。稻作農耕是文明進步的重要物質基礎,是人類由游蕩走向定居生活最牢固的“鎖鏈”,是人類進化史上的里程碑,人類進入“新石器”時代的一場偉大革命;而陶器燒制和房屋城池建筑則是定居生活的必備條件和文明進步不可或缺的重要特征。近幾十年來,考古專家在武陵黔中的道縣玉蟾巖遺址,發(fā)現(xiàn)了2.1萬年至1.4萬年前的水稻種植、陶器燒制和原始編織物。在澧縣彭頭山和夢溪八十檔遺址,發(fā)現(xiàn)了1.1萬年至9千年前的大規(guī)模村落遺址、壕溝、墓葬公地和繪有繩紋、刻劃紋等的各式陶罐、陶缽、陶盤、陶杯、陶碟和小口扁壺及文字刻劃符號……發(fā)現(xiàn)了世界最早的人造稻田和大面積的人工栽培水稻遺存與數(shù)以萬計的稻谷、米粒、絲麻織品和豬、牛等家畜遺?。辉谂R澧官亭鄉(xiāng)竹馬村發(fā)現(xiàn)了一萬八千年前世界最早的高臺式木建構房屋。
在懷化洪江發(fā)現(xiàn)了7 800年至6 400年前的高廟遺址,出土了晶瑩剔透、精美絕倫的各種玉器、陶器、象牙雕刻和竹席等精致的手工編織物;發(fā)現(xiàn)了略呈八字形的“雙闕”式宮殿和二排或三排的樓房建筑、大型祭壇、窖穴和顯糸王者的高規(guī)格夫妻合葬墓。遺址中還出土了我國最早的白陶器物和用朱紅色或黑色礦物顏料描繪在白陶器物上的“八角星圖”(連山八卦)、太陽神鳥(鳳凰)、獠牙神獸圖案和平底木板風帆船及文字符號。6 000年前的城頭山古城是一座城市設施齊備,功能完善(城市周圍有自然河流與人工溝渠銜接的護城河,高高的城墻上設有精巧的防衛(wèi)設施、四座城門內的街道有很完善的管道排水系統(tǒng)),城區(qū)面積達22萬平方米,城垣內面積達9萬平方米的大型城市。城址中發(fā)現(xiàn)了大型祭壇;寓意詭譎、形同浮雕圖案的藝術神器、精美的玉制品和白陶,彩陶器物以及刀、鋤、斧、鏟、耒耜等木、石、骨制乃至金屬的勞動工具和船櫓、木槳等水上交通工具,還發(fā)現(xiàn)了人造稻田、水塘、灌渠等近乎現(xiàn)代農村的農業(yè)基礎設施。在湖南和湖北兩省交界的天門、荊州、公安、澧縣、應城等地發(fā)現(xiàn)了5 300年至4 300年間的石家河古城和后石家河古城及其周邊的10余座衛(wèi)星城。出現(xiàn)了相當規(guī)模的玉器作坊、紅陶杯生產基地和陶器、陶紡輪等的專門生產工場。出土了大量精美的玉器,如玉虎、玉龍、玉鳳、玉鳥、玉蟬等動物玉鈰制品與玉神人、玉牙璋等玉禮器和數(shù)以萬計的陶杯、陶缸、陶鬲、陶鬶、陶鼎、淘罐、陶鐳缽等器物以及銅器和石灰、水泥質樣的建筑材料。在中心城址,還發(fā)現(xiàn)了大型祭壇、石鉞和大型筒形祭祀器“陶祖”,在肖家屋基出土了刻有太陽神鳥(鳳凰)、獠牙神獸、八角星圖和文字符號的套缸與“玉神人”。
7 800年至6 400年前的洪江高廟是伏羲太皔“仰則觀象于天……畫八卦……造書契……以龍紀官”(《史記·補三皇本紀》)的中國第一王都;6 000年前的城頭山古城是共工子裔退至湘西武陵重振家園所建的中國第二個史前大都市[4];5 300年前的石家河古城和4 300年前的后石家河古城亦是共工后裔和堯舜禹所建的中國第三個史前大都市。伏羲公元前5800年前于洪江高廟發(fā)明了伏羲八卦。之后,公元前5080年辛己生于黔中連山之石室的炎帝神農在其故里設臺,上觀天文,下察地理,創(chuàng)制了“連山易”并于公元前5037年(甲子)始創(chuàng)了“天元甲子歷”(《漢書·歷律志》)。400余年后的黃帝又于公元前4567年甲寅調制了《天正甲寅歷》和藏于龜腹的《歸藏易》,開啟了天文歷法和科學之母——中華易學之濫觴。
同天文歷法緊密相連的是文字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尙書·序》云:“伏羲之王天下,始畫八卦,造書契,以代結繩之政。由是文藉生焉?!薄渡袝ば颉愤€說“伏羲、神農、黃帝之書,謂之三墳,言大道也。少昊、顓頊、高辛、唐虞之書,謂之五典?!笨脊虐l(fā)現(xiàn)證實:早在八千年的伏羲之前,我國的象形文字就已出現(xiàn)了九千年前的澧縣彭頭山遺址就出現(xiàn)了文字刻畫符號;在七八千年前的高廟遺址和7 100年至6 900年前長沙南郊湘江東岸的女淥國遺址均發(fā)現(xiàn)了文字刻劃符號(女“淥”國遺址寫在白陶器物上的文字符號為:“我們在江邊聚居,人丁興旺,禾苗茂盛,是太陽使萬物生長,是神鳥口銜谷物撒播大地,樹神給我們居住的房屋、花果。為了記住神的恩典,我們把這一切記在彩陶罐上。”);在5 300年前石家河古城的陶器上還發(fā)現(xiàn)了40余種圖像文字。7 800年前的高廟遺址出土的太陽神鳥和獠牙神獸;6 000多年前的澧縣城頭山古城出土的寓意詭譎、形同浮雕圖案的藝術神器;2010年在澧縣優(yōu)周崗遺址6 000年前的木雕儺面具;5 300年前石家河古城出土的太陽神鳥、獠牙神獸及其套缸“陶祖”象征物和“玉神人”以及《山海經》“大荒之中有靈(巫)山、巫咸、巫即、巫肦、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十巫,從此升降”“東方句芒,鳥身人面,乘兩龍”“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兩龍”等記載和至今仍廣泛流行于湘西、黔東、渝東等地民間的儺壇戲、毛古斯、撮太吉、踏禹步等儺技表演和巫鬼信仰與鬼神崇拜,說明梵凈武陵地區(qū)是中國巫儺文化的最早發(fā)源地。
遠古之時長江三峽一帶的“西陵氏國”有“豐山”和“宣山……其上有桑……名曰帝女?!保ā吨猩浇洝罚?。西陵氏之女,黃帝之妻嫘祖在此采桑養(yǎng)蠶,從而開創(chuàng)了中國的絲帛紡織業(yè)。考古發(fā)現(xiàn):梵凈武陵地區(qū)蠶絲紡織業(yè)早在嫘祖之前就己出現(xiàn)了。2.1萬年至1.4萬年前的道縣玉蟾巖和九千年前的澧縣彭頭山遺址就出土了絲麻編織品;七千多年前的炎帝神農就已“興農桑之業(yè)……治其絲麻,以為布帛”(《皇王大紀》《路史》)同桑蠶養(yǎng)植和絲紡技術一樣,早在六千五百年以前的黃帝和蚩尤時期,武陵地區(qū)就出現(xiàn)了銅鐵冶煉和冷兵器制造?!妒印吩疲骸霸煲闭?,蚩尤也?!彬坑纫愿鸨R、雍狐之金“制之,以為劍、鎧、矛、戟”和“笍戈”(《管子·地數(shù)》《世本·作篇》)。與蚩尤同時期的黃帝軒轅氏亦曾“采(洞庭)首山之銅,鑄三鼎于荊山之陰?!保ā锻ㄨb外經》)近年來,考古工作者在石門皀市、桃源漆家河、寧鄉(xiāng)月山鋪和炭河里以及益陽石湖、汨羅獅子山、湘潭花石鎮(zhèn)、湘鄉(xiāng)新垇、長沙識字嶺、楊家山等地,發(fā)現(xiàn)并出土了夏商以前的熔銅爐、銅塊、坩堝;商代的青銅提梁卣、父子簋、皿天金方彝、四方羊尊和人面方尊、虎食人卣、象紋大銅鐃、獸面紋提梁卣、獸面紋大銅瓿以及商至周代的龍紋青銅鼎、青銅編鐘、鐵鼎、鐵鋤、鐵鏟、鐵削刀和銅首鐵劍、碳鋼寶劍等等。尤其是寧鄉(xiāng)炭河里“大禾”遺址出土的四羊方尊、人面四方鼎,其造型之獨特、紋鈰之精美、體形之碩大更為世之所罕見。這足以證明:梵凈武陵及其周邊地區(qū)是我國冶金術、冷兵器等銅鐵文化的最早發(fā)源地。[5]
“成教化,助人倫,窮神變……發(fā)乎天然”的音樂、舞蹈、詩歌與繪畫、雕刻等文化藝術,早在九千年前的梵凈武陵地區(qū)就已發(fā)端了。史載早于伏羲約八代的葛天氏就創(chuàng)作了“八士捉折捉足,摻尾叩角,治之以八闋”的《廣樂》(池本理《鴻史·帝王統(tǒng)統(tǒng)》)同伏羲時代描寫圍山打獵所流行的《彈歌》都是遠古時代人們生活和生產勞動的藝術再現(xiàn)?!胺耸献髑佟保ā渡胶=洝罚吧褶r氏作瑟”(《世本》)黃帝命伶?zhèn)愒炻蓞巍薄懊鼧s猨鑄十二鐘,協(xié)十二月;筩容成作軍樂凱歌?!薄埃┢绮鞴拇电t角靈鞞以揚德建武?!保ǔ乇纠怼而櫴贰さ弁踅y(tǒng)紀》)葛天氏、伏羲氏、神農氏、黃帝軒轅氏及其后人少昊氏、顓頊氏……帶頭創(chuàng)作了《八闋》《扶犁》《云門》《咸池》《五莖》《六英》《大卷》《九淵》等音樂歌舞。7 800年至6 400年前的高廟遺址出土的繪制在白陶器物上的太陽神鳥(鳳凰)、獠牙神獸和頭上刻有“狙尾王”三字的石塑女神像;6 200年前的澧縣城頭山等遺址出土的木雕儺面具;5 300年至3 900年前的石家河遺址出土的玉龍、玉虎、玉鳳、玉鷹、玉蟬等玉雕藝術和玉神人;1959年寧鄉(xiāng)炭河里和桃源漆家河等商代遺址出土的象紋大鐃、四方羊尊、人面方尊和皿天金方尊,均是中華古帝的代的藝術杰作。[6]
炎黃時代我國的繪畫和雕塑藝術就己進入宮廷?!墩摵鈆訂鬼》載“黃帝門戶畫神荼,郁壘與虎?!眻蛩磿r代“廟堂壁畫”和雕塑業(yè)已盛行?!渡胶=洝ずM饽辖洝吩疲骸暗疑?,帝堯葬于陽,帝嚳葬于陰,爰有熊羆、文虎、蜼豹、離朱(鳳凰)”等雕塑。近年在道縣鬼崽嶺(距舜帝陵35公里處)發(fā)現(xiàn)了制作于四五千年前的數(shù)量巨大,工藝獨特、內函豐富,堪稱世界一大奇跡的巨大石象群和供奉在白象廟的白象公即舜帝之弟的塑像。從古至今生活在“峰巒突兀,巖壑幽邃”“山深水曲,林茂土肥”“萬物有靈”巫風盛行的荊楚黔中的苗族、瑤族、侗族、水族、布依族、壯族、彝族等少數(shù)民族,千百年來一直受巫風和巫教活動的影響與燻陶,產生了“與生俱來”能歌善舞的特性。反映生活、傳承歷史、謳歌勞動、謳歌真善美、表達理想、追求幸福、氣勢雄渾、旋律悠揚、節(jié)奏起伏的苗族飛歌和粗獷奔放、動人魂魄的反排木鼓舞和婉如清泉閃光,特具抒情旋律、沁人心脾,侗族大歌以及古樸而富有濃厚原始韻味的彝族“撮太吉”與瑤族的猴鼓舞、打獵舞;布依族的銅鼓刷把舞、獅子舞;水族的角斗舞;土家族的甩手舞以及與彝族“撮太吉”同出一轍的“毛斯古”等等,都是梵凈武陵及其五溪地區(qū),由原始巫教活動演化、嬗變而來的文化與藝術產物,是武陵山脈中永放異彩的璀燦明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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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冷水江市政協(xié)文史學習委員會.梅山雙學位蚩尤文化研究[M].冷水江文史委員會,2004.
[4]韋章炳.永書文化與中華斷代文明[M].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12.
[5]北京科技大學冶金與材料研究所.中國冶金史論文集[M].北京:科技出版社,2006.
[6]傅聚良.盤龍城、新干和寧鄉(xiāng):商代荊楚青銅文化的三個階段[J].中原文物,2004(2):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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