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珩
在我家房屋的角落里,躺著一塊極普通的大石頭,既沒有太湖石、靈壁石新奇的外表,也沒有雨花石、紫金石斑斕的顏色,更沒有壽山石、田黃石、雞血石的雍容華貴,簡直沒有任何優(yōu)點和特長。從我懂事起,它就在家中待著,除冬季與酸菜為伴外,其他時間就默默無聞地躺在角落里。每當它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之中時,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想知道:這塊石頭在大山中待了多少年,看了多少次草木榮枯,觀了多少回滄海桑田?
此石來我家原有一段典故。據(jù)媽媽回憶說,她與爸爸相識不久,姥爺突發(fā)奇想要自己漬酸菜,便從市場弄來一口小水缸,但卻缺少“壓菜石”。媽媽靈機一動,給正在出差的爸爸的“傳呼機”上留言,讓他尋覓一塊石頭。爸爸雖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利用周末上山仔細尋找,最終這塊丑石“雀屏中選”。工作結(jié)束返程時,同事們對父親抱著一塊石頭深感詫異,后來傳為多年的“美談”。此石果然不負眾望,大小重量正合適,也間接促成父母的美滿姻緣。
后屢次搬家,水缸早已不知去向,但此石仍不離不棄跟著我家。媽媽幾次要扔掉它,爸爸都投了反對票,堅持認為“天生此石必有用”,媽媽只好放棄她的建議。此后,果然如爸爸所說,普通的石頭也有不平凡的用途,炎熱的夏天,我的腳在上面取過涼;饞嘴的時候,我在上面砸過堅果;高處取物的時候,我用它當過墊腳石……
初三暑假,我捧讀《賈平凹散文集》時,對其中的一篇《丑石》感慨良多,他的丑石“不能去做墻,做臺階,不能去雕刻,捶布?!钡诳茖W家眼中,他是完美的隕石,是神秘的天外來客, “它補過天,在天上發(fā)過熱,閃過光……” 我家的石頭,不正是如此嗎?境遇無論順逆,始終保持自己本色不變。
米開朗基羅說,他每次都用目光穿透頑石,直到窺測到一個完整的形象,才動手雕琢,把石頭里面的雕像呈現(xiàn)給世人。如果只看中外表,就會導(dǎo)致“有眼不識荊山玉”,我堅信就是一塊頑石,在萬里長城上也有其位置。大千世界,蕓蕓眾生,無論多么“愚笨無用”的人,只要能堅持奉獻,也同樣是社會有用之人。
山高萬丈,由石子筑成;海深千尺,系雨滴匯聚;偉大事業(yè),靠眾志成城。在未來的人生旅途,自己也不妨做一塊“普通頑石”。無論在哪里,只要不改變自己的品性,默默奉獻,就是好石頭。無欲則剛。
目前,此石已登堂入室,置于爸爸書房案頭,時常提醒我實在做人,踏實學習、做事。
(作者系吉林省實驗中學高二20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