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福民
摘 要:社公信仰是贛粵閩邊區(qū)客家村落最普遍、最重要的民間信仰之一??图掖迕袼幍纳鷳B(tài)環(huán)境與所從事的生計方式決定了社公的職能,社公廟的設置建構了客家村落的生態(tài)核心區(qū),社公祭祀儀式中貫穿了豐富的生態(tài)教育,社公信仰的生態(tài)意識傳承有助于客家美麗鄉(xiāng)村建設。
關鍵詞:客家村落;社公信仰;生態(tài)民俗
中圖分類號:B9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621X(2017)02-0109-05
一、客家村落社公的職掌
在贛粵閩邊區(qū),居住著一個漢民族的獨特支系,人稱“客家人”。他們操幾乎相同的口音,遵守著祖先的古訓:“寧賣祖宗田,不忘祖宗言。”客家人的族譜以及他們的口頭傳說,幾乎無一例外地記載著他們是在中古時期從中原南遷而來??图胰说倪w徙歷經贛南、閩西,然后再遷到粵東乃至粵西、桂東、四川、臺灣以及海外。然而,客家人主要分布在贛粵閩三邊境域相連的廣大山區(qū),這一地區(qū)是客家人長期以來集中居住的范圍最大、容納人口最多、地位最重要、客家文化特色最為鮮明的地區(qū),人稱“客家大本營”。
客家人聚居的贛粵閩邊區(qū),幾乎皆為山區(qū),山多田少。歷史記載:“虔于江南地最曠,大山長谷,荒翳險阻?!雹?①《西江志》(康熙)卷四。 贛南的自然條件以“七山一水一分田,還有一分是道亭”為基本特征。與贛南相比,閩西的自然環(huán)境更為偏僻,交通更為險阻,“地處西南徼,崇崗復嶺,深溪窈谷。山聯脈于章貢,水趨赴于潮陽。千山騰陵余五百里,然后融結為臥龍山;四水淵匯幾數百折,然后環(huán)繞而流丁”。② ②《臨汀志》“山川”。 粵東是“無平原廣陌,其田多在山谷間,高原恒苦旱,下者恒苦澇”,“凡膏腴之地,先為土著占據,故客家所居地多澇瘠”。③ ③《嘉應州志》(光緒)卷七。 由此可見,歷史中的贛粵閩邊區(qū),耕地少且貧瘠,旱澇災害頻發(fā),交通運輸不便,人們的生存環(huán)境并不優(yōu)越。
在這一區(qū)域的客家村落,村民有多元信仰的傳統(tǒng),除了信奉佛、道、巫和祖先神之外,還有各種自然信仰,而社公信仰是客家村民最普遍、最重要的信仰之一?!吧绻敝R娪诠糯娙说墓P下,如元代戴表元《社日城南》詩曰:“社日年年雨,江花處處春?!彼未懹斡小皫c霏微社公雨”等詩句。在客家村民的生活中,社公又叫社官、土地伯公或福主。
客家社公信仰是中國社神信仰的一部分,但具有鮮明的地域特點,蘊含了豐富的地方性知識??图疑绻叛龅男纬?,一方面是客家民眾與當地自然環(huán)境長期相互作用的結果,蘊含了豐富的生態(tài)智慧;另一方面也與客家民眾所從事的生計方式有關。傳統(tǒng)時代的客家人以耕讀傳家,輔之以伐木、撐木排、挑擔賣力、做手藝、做生意等營生,經常遭遇的問題是旱澇、疾疫、生產安全、房族斗爭等。因而,社公職掌主要表現為幫客家村民解決鄉(xiāng)運與災變、爭訟與械斗,以及保稼穡、護出行等等。
不僅如此,在客家村民心目中,舉凡自己的生老病死、婚喪節(jié)慶、衣食住行、科舉功名等等,都在社公的“管轄”范圍之內。比如,有新生兒出世,則由父母抱到社公廟前祈求平安,并包回香灰,供奉家中,直至孩子長大成人;有老人去世,家屬要到社公廟前“乞土”,取回土后將之置于棺木前插香燭之用;小孩患了疑難病癥或經常夜哭,大人除了帶小孩上醫(yī)院治療之外,也不忘到社公廟前問個究竟;哪家孩子到了高考升學或談婚論嫁時期,家長會到社公廟前祈求順遂,如此等等。但凡村民在生活中遇到惶惑或麻煩,都會求助于社公。在客家村落中,與其他神明相比,社公有著與村民更為密切的關系。
在客家村落,流傳“老虎進村都得敬社公”的俗語,意思是說,社公是村民最重要的保護神,無論是外部的人員,還是神秘的鬼祟,進入村子都要征得社公的同意。因而,社公具有“鎮(zhèn)村戶”“把村口”的職責,客家村落有關社公鎮(zhèn)妖除魔的傳說也就特別豐富。
在漫長的歷史中,客家村民不論是遇到天災,還是碰到人禍,之所以能度過難關,一定程度上與他們對于社公的執(zhí)著信仰有關,是社公信仰給予了他們緩解精神壓力的心理療治契機[1]。可以說,客家村落社公的職掌,是客家人生存環(huán)境與生活心理的一種折射。
二、社公廟的設置與客家村落生態(tài)核心區(qū)的建構
在贛粵閩邊區(qū),幾乎每個客家村落都有水口。所謂“水口”,是指村落溪流流出村子的地方。水口在客家村落中具有獨特而重要的意義。由于在客家人的風水觀念中,水象征著財富和運氣,所以對水流的入口處要求不嚴,不管何種方式、何種渠道,有來源即可,而對于水流出口處的要求就不同了,水口把得緊不緊關系到全村的財富和運氣。
客家村落的水口除了有溪流經過外,一般有石板橋或石拱橋。不少村落的水口還有茶亭。水口位置往往長滿花草樹木,郁郁蔥蔥,意境優(yōu)美,是村民休憩、小孩嬉戲的好地方。特別是在酷熱的夏天,由于水口位置綠樹成蔭,涼風習習,所以村民在趕集或勞作回家時,都樂意在此歇腳納涼。無疑,水口是客家村落中景致最美的地方。
作為與客家村民關系最為密切的社公廟,其位置多設于村落的水口。社公廟一般不高大,一米多高,一米多寬,一米多長。少數的廟內有神像,大多數的廟內并沒神像。社公廟設于水口位置,不僅具有“鎮(zhèn)村戶”“把村口”的風水文化象征意義,而且具有切實的生態(tài)保護功能,并建構了客家村落的生態(tài)核心區(qū)。
水口附近的花草樹木與山石鳥禽,因為社公廟的設立而被賦予了神性,村民因此而小心翼翼地善待著它們。特別是社公廟周圍的大樹或古樹,人們稱之為“社公樹”而敬奉三分。被稱為社公樹的,多為適合南方生長的楓樹、榕樹、樟樹或荷樹等。這些樹要么歷史久遠,要么形態(tài)奇特,要么樹形高大,這就為嵌入相關的社公傳說提供了可能。
長期以來,客家村民主要以柴草燒火做飯,用木材建房作梁,而村民在砍柴伐木時總會舍近求遠,遠離社公廟所在的位置,并對社公廟周圍的花草樹木懷有深深的敬畏,不論個人如何需要、愿望如何迫切,絕不會去砍伐,即便有樹枝掉落,村民也不會拾撿。久而久之,這些花草樹木便成為村落生態(tài)保護的重要資源,社公廟也成為一個村落的重要標志。
當然,并非所有的社公廟都設于村落水口,也有的設在村中的田畝之間或村尾的山腳之下。如有地方志所述:“山區(qū)田段分散,農民常在每坑末段認一大樹、石壁或挖一地堂作社稷。”① ①《上杭縣志》,福建人民出版社, 1993年,第30頁。
但一般情況下,社公廟的周圍都有古樹或大樹。這些儼然成了社公化身的樹木,有效地防風固沙、涵養(yǎng)水源和調節(jié)氣候,成為客家村落彌足珍貴的生態(tài)景觀。可以說,客家村落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是以社公廟為核心建構的。
三、社公信仰影響下的客家生態(tài)教育
在社公信仰的影響下,客家村民形成了種種極富地方特色的生態(tài)民俗和生態(tài)教育,這些生態(tài)民俗和生態(tài)教育滲透在村民日常生產和生活的各個方面。其中,在環(huán)境保護方面,村民對社公廟附近的樹木、花草、河流皆懷有敬畏之心,即不可砍伐社公廟附近的樹木,不可采摘周圍的花草,不可往附近的河流傾倒垃圾;在野生動物保護方面,對社公廟一帶出現的稀有動物,如蛇、蟾蜍、壁虎等,村民往往會視為神異之物而倍加呵護,不得捕捉社公樹上的鳥禽;在生產建設方面,引水開渠、建橋修路,事先要“稟告”社公,到社公廟前祭祀,以求得社公的“同意”;在日常的建房動土、修墓建墳之前,也要祈求社公護佑,以求工程平安順遂。特別是,不少客家村落還有栽樹造林以報答社公的習俗,比如在贛南興國縣的鼎龍村和茶嶺村,有每年農歷三月上旬到社公廟的后山栽樹祈福的習俗。筆者在田野調查中發(fā)現,如今這兩個村子的社公廟后山所栽之樹已蔚為壯觀,被村民稱為“社公林”。應該說,客家村民的這些習俗,對客家村落的生態(tài)保護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不僅如此,客家村民在社公信仰的影響下,還形成了一套具有地方特色的生態(tài)教育。這些生態(tài)教育的內容極為豐富,最常見的是,不可在社公廟前或社公樹下做不恭敬的動作,不可在此大小便,不準在此談情說愛,特別是不準砍伐和毀壞“社公樹”,否則,將會受到懲罰,輕者會肚子疼,重者會喪失性命。在這種規(guī)訓之下,客家村落的孩子對社公廟周圍的花草樹木都懷有敬畏之心,都會小心翼翼地善待它們。
除了日常的生態(tài)教育,更為重要的是儀式情境中的生態(tài)教育。作為客家村落最主要的保護神,社公得到客家村民的高度崇拜與頻繁祭祀,也由此形成了一系列的祭祀儀式,其祭祀儀式中貫穿了豐富的生態(tài)教育。
對社公的祭祀分為一般歲時節(jié)日祭祀和社日祭祀。一般歲時節(jié)日祭祀主要在春節(jié)、清明、端午之日。在這些時日,客家村民會帶著孩子到社公廟前祭祀,祈求平安,祭祀完畢后,會告誡孩子不要在社公廟的周圍或山上玩火,不要砍伐附近的花草樹木,也不要捕獵這里的鳥禽,等等。就是在這種叮囑中,客家孩子習得了許多生態(tài)保護的知識和禁忌。
當然,對社公最隆重的祭祀是在社日??图掖迓涞纳缛辗执荷绾颓锷纭4荷缍嘣谵r歷的二月初二,秋社多在農歷八月初二。關于客家社日的由來,有學者推測,春社是從古代關于選擇“社日”的規(guī)定變通而來,而秋社是根據農事安排,從農時節(jié)令而來[2]。在春社這天,客家村民會帶上祭品到社公廟前祭祀,感謝社公對村民的呵護,特別是感謝在它的庇護之下才有的風調雨順。在客家村民看來,春社這一天是自然萬物生長的關鍵日子,因而,村民這一天一般是不上山砍柴的。在贛南興國縣的鼎龍村還有“藏刀”的習俗,即在春社這一天,村民要把砍柴的柴刀藏起來,以免社公“看見”。村民以這種方式踐行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古訓。
相對于春社,八月初二的秋社更為莊重。這是客家村民要向社公充分表達敬意的日子,因而很多村落會有社戲的表演。由于這是在天氣干燥易發(fā)火災的季節(jié),所以就有更為深刻的生態(tài)教育。筆者曾對贛南興國縣茶園村的秋社活動作過田野調查,調查發(fā)現,村里有一位專門負責生態(tài)保護和森林防火的老人,他是一位熱心公益的村民。在八月初二秋社這天,他要到村里每家每戶去宣傳防火知識,并告誡村民要愛護村子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倘若這一年有村民因掃墓或生產失火燒山,這位老人會代表全體村民督促這戶人家去社公廟前燒香謝罪,并對這戶人家作出懲罰,輕者罰米一擔,重者罰請一出大戲。因而,這個村子的社戲資金有些年份來自大家集資,而有些年份則來自對失火者的罰款。社戲在秋社當晚演,戲臺搭在社公廟前的一塊空地上,所演戲種為采茶戲或木偶戲。社戲開始前,這位老人有一段開場白,主要是就這次失火的教訓作出分析,希望其他村民引以為戒。近些年,由于戲班越來越難以請到,對失火燒山的村民懲罰的方式改為罰款放映一場電影,放映地點改為在村小的操場上。同樣,在放映電影之前,這位老人仍然會告誡村民要小心用火,共同維護好村里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無獨有偶,在贛縣田村的田野調查中也有相同的發(fā)現,即對于失火燒山的村民,對其懲罰的方式也是首先要到社公廟前燒香謝罪,然后再罰款請戲班唱戲,其他村民在看戲的過程中深刻地體會到失火燒山破壞生態(tài)的代價??梢哉f,客家村落社日里進行的生態(tài)教育,是極具特色的鄉(xiāng)土教育和文化傳承方式。
客家村落的生態(tài)教育,還以社公傳說的講述方式進行。客家村落幾乎每個孩子都聽過家人或村里人講述的社公傳說。這些社公傳說的內容涉及社公名稱的由來、社公廟位置的選定、社公神性的靈驗等。這些承載了客家村民生存體驗和歷史記憶的社公傳說,常常為村民自豪地講述。筆者在贛南寧都縣東龍村調查時,村民講述了這樣一則社公傳說:
水口位置的社公樹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清代以前這村子人口不多,村里?;妓禐暮?,村民麻煩不斷。在清末民初的一個晚上,狂風大作,雷電交加,大雨傾盆,社公樹被雷電劈成兩半。第二天,村民見此情景,連忙用木樁將劈開的社公樹合攏、固定,并在樹上纏上紅布“安撫”社公。社公為了答謝村民,全力保護村民。自此,村里風調雨順,人口也多了起來。
在這一傳說中,社公被村民塑造成知恩圖報的神靈,而社公樹上仍有的被劈開的痕跡則為這一傳說的講述提供了因由。
社公傳說的題材類型包括尋物傳說、治病傳說、助考傳說、助產傳說等,而生態(tài)禁忌和生態(tài)保護的傳說最為豐富,影響也最為深遠??图掖迓涞纳绻珎髡f積淀了客家村民豐富的生態(tài)保護知識,嵌入了客家村民對物候的觀察和對自然的體悟,表現了對村落生態(tài)的終極關懷,為村民日常的生產和生活設定了種種禁忌,也以其神奇的色彩增強了社公的神圣性,并漸次成為客家村民精神的一種寄托和支柱。
四、社會變遷中社公信仰的生態(tài)意識傳承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一方水土孕育一方生態(tài),一方水土形成一套民俗生活。
客家村落的社公信仰體現了客家人與自然之間密切的精神關聯,反映了客家村民敬畏自然、順應自然和愛護自然的觀念與取向。長期以來,社公信仰深深地影響著客家村民的思想觀念和生活方式,促使客家村民愛護著村里的山水樹木和花鳥禽獸,從而使得很多客家村落山青水秀,生態(tài)良好。
然而,隨著社會的變遷,不少客家村落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正日益被破壞和改變。在當前的新農村建設和城鎮(zhèn)化進程中,許多客家村落的風貌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傳統(tǒng)風貌不復存在,而變得越來越“現代化”。與此同時,也出現了一些問題,比如一些村落的古樹遭到砍伐,河流遭到污染,水土流失嚴重,生活垃圾隨處傾倒,鄉(xiāng)村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日益遭到破壞,原本美麗的鄉(xiāng)村正漸行漸遠地離我們而去。更為核心的問題是,村民的生態(tài)禁忌消除,生態(tài)倫理逐漸缺失。一些村民為了建住房、建養(yǎng)殖場或建工廠不惜破壞植被和水土。另外,外界資本對村落生態(tài)的影響也日益明顯,一些采砂、采石或采礦的企業(yè)深入到村子,極大地破壞了村落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有些村落的生態(tài)環(huán)境被破壞的狀況已到了觸目驚心的程度。
現實的生態(tài)危機表面上是自然環(huán)境的惡化,實質上是人的道德危機和文化危機。因而,對其危機的扭轉,根本出路在于對人們生態(tài)倫理和生態(tài)觀念的重建。面對客家鄉(xiāng)村日益加重的生態(tài)危機,亟需引導客家村民(特別是年輕的村民)主動傳承社公信仰中的生態(tài)意識,重建對大自然的敬畏之心,實現客家村民與自然的和諧相處,促進客家鄉(xiāng)村的可持續(xù)發(fā)展。
特別是在當前的新農村建設和城鎮(zhèn)化進程中,應以包容性的發(fā)展觀對待客家鄉(xiāng)村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和人文環(huán)境,不以同一的模式規(guī)劃和建設客家村落,也不以城鎮(zhèn)的模式改造客家村落,而是盡可能彰顯每一個村落的風格和魅力。正如有學者所指出的:“新農村建設運動不僅需要保護古村鎮(zhèn)及其‘文化景觀,某種程度上,還需觀照到古村鎮(zhèn)里民俗文化的傳承,這是因為民俗文化不僅是古村鎮(zhèn)民眾的生活方式,它同時也能夠在特定條件下成為古村鎮(zhèn)乃至地方發(fā)展的源泉和基礎?!盵3]在具體的管理和引導中,首先要為村民留存社公信仰的空間和場所,保護好以社公廟為中心的生態(tài)核心區(qū),保留村落的本真風貌;其次要充分利用好社公信仰儀式中的生態(tài)教育,特別是在社日活動中融入更多的生態(tài)教育內容與形式,讓村民在公共生活中得到更深刻的生態(tài)教育;再就是闡釋社公信仰中的生態(tài)意識和生態(tài)觀念,鼓勵和倡導村民在日常生活中遵循生態(tài)保護的禁忌和習俗,讓村民更為自覺地善待村落的生態(tài)。
社公信仰中的生態(tài)意識與當代生態(tài)文明理念的契合,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民間信仰的當代價值與正面意義。實際上,客家村落社公信仰空間的留存,以及社公信仰生態(tài)意識的傳承,不僅有助于客家村民社區(qū)記憶的保存、文化認同和文化自信的增強,而且有助于客家村落文化生態(tài)和自然生態(tài)的保護和延續(xù)。
五、結 語
不可否認,當代中國的鄉(xiāng)村,村落的形態(tài)和風貌正發(fā)生急劇的變遷,村民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觀念也發(fā)生著深刻的變化。在這種社會背景下,以研究民眾日常生產、生活習俗與模式為學科傳統(tǒng)的民俗學科,有責任對現代社會民眾的生活方式以及民俗文化的現代變遷予以高度的關注,發(fā)掘地域社會中民俗文化特有的生態(tài)情懷,以及其中早已涵蘊卻被長期忽視的生態(tài)意義。同樣,在未來的客家學研究中,需要將客家區(qū)域的生態(tài)系統(tǒng)和民俗系統(tǒng)視為有機統(tǒng)一體,既研究生態(tài)系統(tǒng)在民俗文化發(fā)展中的作用,也研究民俗文化對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反作用,更為關注人——民俗文化——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動態(tài)關系和雙向影響,更自覺地在傳統(tǒng)客家民間信仰的研究中,發(fā)現當代生態(tài)文明建設的民間智慧,為當代中國美麗鄉(xiāng)村建設提供文化資源和思想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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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興祿]
Ecological Folklore Study on “Shegong” in Hakka Villages
ZHONG Fu min
(School of Fine Arts, Gannan Normal University, Ganzhou, Jiangxi, 341000, China)
Abstract:
Shegong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and popular folk beliefs of Hakka villages in the border of Jiangxi, Guangdong, and Fujian.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of the Hakka villagers and in the way of livelihood determines Shegongs functions, and the setting of Shegong temple constructs ecological core areas of Hakka village, there is rich ecological education in the worship ceremony, the heritage of its ecological consciousness contributes to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beautiful Hakka countryside.
Key words: Hakka village; Shegong; ecological fo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