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
對祖先的思念,我不放夢里
不掛嘴邊。我把它
種在墳頭,長成蔥蔥郁郁的柴草
千里之外,我們荷鋤拿鐮
手提鞭炮祭品趕來——
柴草即刻矮了下去,重新回到土層
就像什么都不曾發(fā)生
我們點香燭燒紙錢灑酒水
再行三次躬,放一串鞭炮,漸行漸遠(yuǎn)
那些柴草和著思念
又一寸寸破土、瘋長……
那年,食指與中指之間
被一陣五雷轟頂?shù)穆曧戠U空之后
還有什么
可以把秋風(fēng)和塵囂夾住
忽明忽暗,不是血液的性格
青煙飄渺,更不是我的慷慨之詞
都說青煙鋪就的路通往天堂
——我只把腳鐐,深鎖人間
面對一紙素箋,我多像一個
虔誠的工匠。把青磚黛瓦砌入時光
使一首詩的內(nèi)核得以修復(fù)
——不偏不倚,吐故納新
(選自《星火》2017年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