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 鶴

(隆回縣文物管理局, 湖南 隆回 422200)

魏源是清末杰出的啟蒙思想家、政治家、文學家，也是中國維新改良思想先驅(qū)者和愛國主義者。他早年迷戀陸王心學，后隨今文學派，一生著述宏富；中年游幕于賀長齡、陶澍、裕謙等官署，參與東南漕務、鹽政、河工等三大政的改革；晚年為官，歷任東臺、興化縣令和高郵知州等職。其著述、改革、從政均不乏經(jīng)世致用、變革圖強的思想，并且其身體力行，落于實踐。魏源思想中有關廉政的內(nèi)容占有重要的地位，成為中華民族傳統(tǒng)廉政文化的寶貴遺產(chǎn)，至今仍有借鑒意義。

一、魏源廉政思想的內(nèi)涵

中國傳統(tǒng)廉政思想集中表現(xiàn)為八個基本理念，即民本、德治、任賢、治吏、明法、勤政、節(jié)用、教化。魏源在民本、治吏、任賢、節(jié)用等方面有著自己的一些主張和舉措，主要體現(xiàn)為以下四個方面：

(一)“便民”“富民”的民本觀

首先，魏源將“便民”作為評價政治清明與否的標準?！皩Ｖ饔诒忝裾撸癖愣鴩嗬?，專主于利國者，民不便而利歸中飽，國乃愈貧”[1]382，魏源將“民”的利益與國家利益放到同等重要的地位，是其廉政思想的基礎和發(fā)端。他認為，只要對民眾有益的事，“小更革則小效，大更革則大效”。所以，他把“利民”提高到實現(xiàn)治國理政目標的高度：“履不必同，期于適足；治不必同，期于利民?！盵1]382此外，為了實現(xiàn)君明臣賢的理想境界，魏源提出了以天下為“一身”、庶民為“鼻息”比喻的“鼻息論”，罕見地把庶民擺到了與君主并列的地位，要求統(tǒng)治者和執(zhí)政者應當廣泛聽取庶民聲音，這實際上也是對儒家傳統(tǒng)思想的繼承和發(fā)展。

其次，魏源提出了“富民”主張。“土無富戶則國貧，土無中戶則國危，到下戶流亡而國非其國矣”[2]，這正是魏源“藏富于民”的傳統(tǒng)思想的體現(xiàn)。基于這個觀點，魏源繼承了先驅(qū)反對重農(nóng)抑商的“重本抑末”思想，特別是他接觸西洋史，得知英國“庶民務貿(mào)易”“貿(mào)易者遍海內(nèi)”事實后，在自己的著作中多次強調(diào)“末”在“轉(zhuǎn)販四方”、促進物資交流的作用，并提出“末富”的富民說，突出了商業(yè)經(jīng)濟的優(yōu)勢和生命力。同時，魏源認為，富民政策也是對剝削者與當政者的一種限制，奉勸他們對農(nóng)民減負，多予少取，并形象地比喻道：“善賦民者，譬植柳手，薪其枝葉而培其本根；不善賦民者，譬則剪韭手，日剪一畦，不罄不止?！盵2]這也從側(cè)面映證了民富才能國強的道理。

再次，魏源提倡加強民間監(jiān)察監(jiān)督作用。“古無諫諍之官，人人皆諫官也”，“自后世立諫官，而人之無言責者始不得盡其言”[3]78，這是魏源回顧中國監(jiān)察制度史，認為官方監(jiān)察力量是有限的、有缺陷而得出的結(jié)論。在他看來，諫官“不選天下英才”，以致“不足動人主之信”，所起作用太小。因此，他建議應繼承古代一些優(yōu)良做法，廣開言路，聽取“瞽史、百工、庶人、芻蕘”意見，便會“明目達聰”，進而“世昌”。同時，他又把接受民眾監(jiān)督比作接受陽光：“受光于隙見一床，受光于牖見室央，受光于庭戶見一堂，受光于天下照四方?！盵3]79監(jiān)督面越廣，接受光的照射面就越大。這實際上就是強調(diào)了民間監(jiān)察監(jiān)督的力量和影響。

(二)“利商”“易簡”的治吏觀

一方面，魏源把“利商”作為整頓官僚政治的首要任務。在他看來，通過發(fā)展商品經(jīng)濟，建立自由競爭機制，取消政府行政干預，以商人的自由貿(mào)易競爭代替官府壟斷，以解決政府壟斷下的低效率和由此造成的財政財稅流失，于“吏治、民風、國計一舉三善”[4]427，其結(jié)果必然是“吏治日益盛”的良好政治風氣的形成。出于這種“去行政化、照市場規(guī)律辦事”的認識，魏源提出了“官告竭，非商不為功也”的漕運改革思想，認為雇傭商船，就可以裁撤與漕運有關的官僚機構(gòu)。票鹽法實行，則是對煩難的綱鹽制下“官為鹽蠹”現(xiàn)象的掃蕩。其認為黃河改道第一大利在于“裁冗員大半”。所有這些，都是以“利商”為手段而達到整肅吏治的目標，其立足點都在于改革腐敗的封建官僚政治體制。

另一方面，魏源把“簡易”作為斷除腐敗之途的重要手段。出于對清朝律例雜陳現(xiàn)實的極為不滿，他提出“弊必出于煩難，而防弊必出于簡易”，“繁重而弊愈滋甚，易簡而弊無從生，是易簡之中嚴密存焉”[4]441。這就是說，在改革的具體實施中，“精減機構(gòu)、簡政放權(quán)”是唯一正確的途徑，魏源之所以反復要求“易簡”，不僅是考慮到普通民眾的接受程度，更重要的原因是中間環(huán)節(jié)越多，從中謀取私利的中飽之人就越多。因此，以“易簡”為原則制定改革措施，撤銷不必要的中間環(huán)節(jié)和不必要的官僚機構(gòu)，盡可能減少封建政權(quán)對漕、鹽、河、礦等部門的干預，既可節(jié)省政府的財政支出，減輕人民的負擔，同時也堵住了貪污腐敗中飽私囊之路。

(三)“崇儉”“禁奢”的節(jié)用觀

主要散見于魏源的著作論述中。其一，在《老子本義》第五十七章，魏源把老子的“慈、儉、不敢為天下先”的“三寶”與儒家的“仁、義、禮”相提并論。進而他指出，孔子“禮治”弊極，將“復返其初”，包括“節(jié)儉”的老子道德主張，“三寶”就會得到重視和提倡，其修身治國的價值也會更加彰顯。在《老子本義》六十二章，魏源闡釋了執(zhí)政者應當“禁奢”的理由，物質(zhì)資料的消費在于維持生命的基本需要，超出這個基本需要，就違背消費的本意。如果執(zhí)政者追逐物質(zhì)上的奢侈，上行下效，勢必造成物質(zhì)資料“不足之勢”，而導致社會和政治的不安定。

其二，在《治篇》中，魏源論道：“儉，美德也；禁奢崇儉，美政也?！边M而他又指出，“上好紫則下皆女服，上好劍則士皆曼胡，此俗之以貴移者乎！及其既成，雖賢者下之，不免顛倒于眾習。群尚儉則恥奢，群尚奢則恥儉矣”。[2]這些都表明魏源的崇儉禁奢觀，他將崇儉稱為美德，將執(zhí)政者禁奢崇儉稱為美政，并要求執(zhí)政者應帶頭崇儉恥奢，做好表率，營造崇儉恥奢的良好社會風尚。同時，也表達了魏源反對執(zhí)政者奢侈的另一層原因，就是擔心執(zhí)政者驕奢淫逸，必然要加重賦稅，并導致搜刮和橫征暴斂。

(四)“重情”“實用”的選賢觀

在選拔考察人才方面，魏源主張德才兼?zhèn)?。他認為，“專以才取人，必致取利口；專以德取人，必致取鄉(xiāng)愿”[3]72。他進一步強調(diào)：“身無道德，雖吐辭為經(jīng)，不可以信世；主無道德，雖襲法古制，不足以動民?！盵3]8至于“德”與“才”二者誰更重要的問題，魏源提出才生于情的“才情說”，他認為，才與情比較，“情”是第一位的，強調(diào)愛國愛民之情是人才必備的情感基礎和首要條件?！安派谇?，未有無情而有才者也”，“無情于民物而能才濟民物，自古至今未之有也。小人于國、于群、于民，皆漠然無情，故其心思智力不以濟物而專以傷物”[2]。在魏源看來，世上沒有無情而有才的人，對國家人民無動于衷、冷漠無情的人，其才智對社會現(xiàn)實有害無益；只有對人民有熱情，當人民有難的時候“匍匐救之”的人，才有可能發(fā)揮其智慧，成為真正的濟世之才。

與此同時，魏源強調(diào)“才在乎實用”的觀點。他批評道：“后世之養(yǎng)人用人也不然。其造之試之也，專以無益之畫餅，無用之雕蟲，不識兵、農(nóng)、禮、樂、工、虞、士、師為何事。”[3]43進而他強調(diào)，“才”體現(xiàn)在能否用世上，體現(xiàn)在能否實用上，如果“操刀而不割，擁楫而不度”[3]43，那么，“操刀”“擁楫”之人，就不能算有才學。只有能實用、能有益于事的人，才算某一方面具有真才實學的人。循此思想，魏源主張用人者應“取人之長，辟人之短”，并根據(jù)其特長“量能而授之職”，比如“能造西洋戰(zhàn)艦、火輪舟、火箭、水雷、奇器者，為科甲出身”，“水師將官必由船廠、火器局出身，否則由舵工、水手、炮手出身”[3]280。這樣，“必有奇材絕技”出于世。

二、魏源廉政思想產(chǎn)生的時代背景

魏源生活在嘉慶、道光年代，“康乾盛世”剛剛過去，各種社會矛盾紛至沓來。一是土地兼并惡性發(fā)展，農(nóng)民失去土地，被迫外出逃亡，給社會帶來了不安定因素。二是封建官僚腐敗不堪，貴族、百官、大地主、大商人奢糜之風盛行。三是社會動蕩變亂四起，湘黔苗民、閩浙海盜、白蓮教、天理教及捻軍相繼動亂……同時，18世紀的西方世界，特別是英國資產(chǎn)階級，急需向外部世界尋找商品市場和廉價原料產(chǎn)地，他們瞄準了中國，加緊了對華鴉片走私，并用武力打開了中國關閉的大門。清朝政府陷入內(nèi)憂外患、岌岌可危的境地，正如道光年間的黃爵滋所言：“邪教可慮也，會匪可慮也，災黎可憫也，歲荒可懼也，兵弁多無用也，海洋多莫測也。外之鮮愛民之官，而內(nèi)鮮敬事之吏也?！盵5]3-4嘉慶、道光年間社會的急劇變化，使居于“四民之首”的士大夫們漸漸覺醒，認為不能像乾嘉學人那樣沉湎于古代文化的典籍梳理，而應該把學術(shù)研究與解決社會問題結(jié)合起來，更多地去思考國家前途和命運，魏源就是其中的優(yōu)秀代表。他和同時代領風氣之先的人士所形成的經(jīng)世派的主張，無不直指現(xiàn)實政治的衰朽本質(zhì)，開啟了近代中國政治改革和政風陶冶的時代征程，成為嘉道時期學術(shù)風氣由空疏陳腐向經(jīng)世致用轉(zhuǎn)變的積極推動者，魏源廉政思想由此產(chǎn)生。

魏源先祖素有勤廉之風，其曾祖魏大公以孝順母親和好周濟貧困著稱，時常穿幾層衣褲外出，遇到衣不蔽體的人，便脫下送給別人，自己只?？张?。有一年邵陽大旱，農(nóng)民因交不起官府錢糧而人心惶惶，魏大公見此慷慨解囊為本鄉(xiāng)農(nóng)民交納了全部錢糧，縣令贈“邵邑醇良”匾額贊其德行。魏源祖父孝立公也樂善好施，每逢鄉(xiāng)里有類似修橋補路的善舉，他都要捐款資助，曾修萬石谷倉聞名，并傳言資助過安化陶澍求學。魏源父親邦魯更是名清正廉明、關心民眾疾苦的循吏。任職惠澤時，遭遇大水，捐賑施藥施粥，在粥廠與饑民同吃同住達數(shù)月之久。曾主管被視為“肥缺”的蘇州錢局五年，做到弊絕風清，毫無所染，深得上級知府額騰伊和江蘇布政使林則除、賀長齡及巡撫陶澍的尊敬。同時，魏源生長在湖南，又在濂溪書院、岳麓書院讀書，接受過湖湘文化的培育，很早就有了經(jīng)世志向，留心經(jīng)濟之學，為他后來形成的以經(jīng)濟手段來整肅政治腐敗為主的廉政思想打下基礎。后來，魏源長期在江蘇當幕僚和為官，并參與籌河、籌漕、籌鹽改革，其有關的諸政改革論述和經(jīng)世思想，主要是在這期間形成的，加之嘉道年間在江蘇任職的官員多是經(jīng)世學風的倡導者和實踐者，這些都潛移默化地影響著魏源。

三、魏源的廉政實踐

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已52歲的魏源補行殿試，中乙已恩科三甲九十三名，“賜同進士出身”，以知州分發(fā)江蘇敘用，踏上其廉政愛民的政治實踐之路。

動身之初，他就對手握朝中大權(quán)的武英大學士穆彰阿的招攬敬而遠之，拒絕一條重用升官的捷徑；又對摯友鄧顯鶴深為其未留翰林院的惋惜不以為然，坦言自己愿到地方為百姓做點實事的想法。正如同科進士、直隸任丘人邊浴禮《送魏默深源出都》詩贊“浮沉郎署君不屑”“高名恥受達官薦”和“生平著述高等身，此行名實且相賓”[6]33，這也是魏源正直人格的寫照和務實為官的志向體現(xiàn)。

在東臺縣令任上，魏源主動拜訪當?shù)赜忻氖考潱瑧娃k一些聚眾鬧事的奸猾惡棍；發(fā)動民眾修浚淤泥河道和港口，清除水患；重視人才的發(fā)現(xiàn)和推薦，曾舉薦對水利造詣較深的堰人馮道立，對蘇北里下河地區(qū)水患進行治理。在減少課賦方面更是備受百姓崇敬，他為不搜刮百姓，還自己墊賠前任漕賦缺額，不但東臺任上沒有賺下俸祿，反而貼上老本，以致家庭經(jīng)濟更加困窘。次年他致信好友胡林翼訴說了當時的困境：“弟半載東臺，只因漕務受前任之累，賠墊四千金……其尤急者，全家數(shù)十口，指日懸罄，而先櫬至今留滯東臺，未能奉移，其窘為生平所未嘗?！盵6]33窘迫得連先人棺木都沒錢遷移的程度，信中還請胡林翼為其族兄魏顯達找一個教書的館職，好使整個家庭多些薪水收入。

魏源在興化縣令任上，他為抗洪保田，以“初生之犢”勇氣敢于越級犯上，夜奔府衙，擊鼓求援，懇求推遲啟壩。后又與民眾夜以繼日的冒雨筑堤，多次被巨浪翻起，仍奮不顧身堅守第一線，以至56歲的自己幾天下來雙目“赤腫如桃”。這一年，興化及下游7個縣的水稻，由于魏源與河官力爭，并率領兵民奮力搶護而喜獲豐收，老百姓高興得把它叫做“魏公稻”，同時合議制一塊“淮揚保障”的大匾，懸掛在縣署正中，借以稱贊魏源的恩德。咸豐《興化縣志》記：“七州縣人民頌魏者，謂有拯饑拯弱之功?！焙髞?，魏源又組織培筑運河西堤，變水害為水利，進一步保障了興化等七縣人民的生產(chǎn)和生活?！杜d化縣續(xù)志》贊其“牛刀初試，砥柱中流?；磽P保障，千載寡儔”。

在高郵，魏源雖受黃疸病的折磨，卻仍做了不少利民便民之事，如將古跡文游臺改建為書院，挑筑湖心島以為湖船避風之用，砍掉奎樓附近的槐樹以規(guī)勸常在樹下嬉戲、不思進取的學子等。除此之外，魏源講究訟獄處理及時，以免長時間連累全家，反對濫用私刑與虐待囚犯，以致他在任時牢獄皆深檐敞牖，煖室涼棚，給醫(yī)施藥，囚逸且安，無殃折者。“湖邊無處看山色，但愛千家?guī)в旮钡脑娋洌从吵鏊麑r(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關心；“不暇鶯花與酒旗，半忙吏牘半忙詩”[4]835的景象，折射出他在繁忙的公務之余筆耕不輟的勤奮精神；“何事終年最系情，睛多望雨雨祈晴”“誰道登臨宜作賦，難忘憂樂是專城”[7]68體現(xiàn)了他作為州縣官的責任和擔當；“晴多望雨，雨多祈晴”，終年盼望農(nóng)業(yè)豐收，這就是魏源做官時最關心的事情。在魏源心目中，地方官不應只是登樓飲酒作賦，更重要的是要有顆“不憂一家寒，所憂四海饑”[1]596的心去關注民生。

縱觀魏源八年州官生涯，雖兩度離職，但在他所任的職位上，均能真心為民，實心辦事，并且清廉自守，生活極其儉樸、拮據(jù)，連母親病逝棺柩都沒錢運回，曾在困難時期靠辭退部分差吏、變賣家中小細軟和首飾來維持生活。魏源終身兩處私產(chǎn)住宅，還是其為人幕僚時購置，其中南京“小卷阿”舊居因資金緊張，柱子用直徑16厘米細的木頭、墻體用殘磚所砌，而楊州“絜園”舊居，則是其為帶頭響應鹽政改革，與人合伙做票鹽生意賺錢所置。魏源晚年寄居杭州西湖東園僧舍，去世時，僅其侄子一人在場并尊他所愿，就近簡辦薄葬，為其清正廉潔的一生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四、魏源廉政思想及其實踐的影響

時至今日，魏源作為“開眼看世界”的知識分子，被載入歷史教科書。魏源作為杰出的思想家和政治家，其一些治國理念和關于人才的觀點，被習近平同志在國內(nèi)外的重要演講中多次引用。魏源作為廣大群眾樂于稱道的“清官”，他出生地的故居，被命名為省級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和市縣黨政機關及省直單位的黨員干部黨性和廉政建設基地。他生活、居住過的南京和揚州舊居，也被列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和廉政建設教育基地。他的為官地東臺，將他列入清代九十余名知縣中為政清廉而又才識超群者，在縣博物館設專欄紀念。興化官署衙門里，仍保留老百姓送他的匾額及他自己撰寫的勤廉自勉對聯(lián)。高郵將他作為當?shù)貧v史上的十大廉政官員的典范，在法治文化公園為他塑像，供后人瞻仰。魏源那銳意進取的改革思想，積極靈活的與時俱變觀念，在國家危難之際作為知識分子的深沉愛國情操，愿以一己之力為國家圖富強的責任擔當，以及他求實致用、不務虛名的勤懇精神和清廉自守、勤勞治政的廉政思想和實踐，仍激勵和警醒著后人，且值得當今為官者學習借鑒并發(fā)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