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保學(xué)
社區(qū)門前的水泥路與106國道相交而就,熙熙嚷嚷川流不息的車流人流,使社區(qū)門前顯得十分喧鬧,路邊兩棵亭亭玉立的參天白楊,在微風(fēng)中不知疲倦地舞動著腰肢,發(fā)出“嘩嘩”的響聲。樹下有一片空閑地,二十多年來一位修鞋老人,無論春夏秋冬都會在樹下支起一把大傘、擺上幾個小凳、搖動著修鞋機為社區(qū)的居民修鞋。
社區(qū)的居民都認(rèn)識這位修鞋老人,大家只是知道他姓趙,人們都親切地喊他趙師傅。趙師傅六十有余,清瘦白皙的臉頰上掛著一副老花鏡,說話時柔聲細(xì)語像個老太太,衣著雖不時尚,但卻干干凈凈,給人們一種慈祥、可親、樸素的感覺。
趙師傅的修鞋技藝在整個縣城是無與倫比的,他既能用傳統(tǒng)的手工工藝補鞋,也會用快速的機器補鞋,還會使用現(xiàn)代的化學(xué)制劑修鞋。他補過的鞋,只有在別處破損,不會在補過的地方再壞,趙師傅的修鞋生意十分興隆,他不但鞋修得好,還從沒因為修鞋的價格和客戶發(fā)生過糾紛,鞋修好后,你愿意給多少就給多少,不給錢也能走人。有些行人走累了,坐在攤前的小凳上休息一會,他總會端出茶壺給你沖上一杯熱茶,讓你解渴??傊?,趙師傅手中的活計不斷,攤前小凳上人群不散,只要你高興他就高興,他每天臉上總是掛著微笑,樂呵呵的。
初夏的一天中午,正陽縣的一位貨車司機在潢川草湖路口,不幸將一位老太太撞死,失魂落魄的司機走到趙師傅小攤前,突然倒地,大汗淋漓嘴唇發(fā)紫,不省人事。趙師傅迅速將這位司機背進(jìn)附近的診所,掏出補鞋收入的零錢,為這位素不相識的司機輸液。這位闖了大禍身無分文的漢子蘇醒后,看著站在身邊的趙師傅,激動地只會流淚……
在趙師傅攤位不遠(yuǎn)處有一位下崗的大嫂,擺了個縫紉攤,一天,這位大嫂正在專心致致地為別人縫補衣服,突然跑來一位大漢抱住大嫂,一把將這位大嫂的外褲撕開欲行不軌,在這位大嫂驚恐的呼救聲中,路上的行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不知所措,只見趙師傅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死死抱住這位男子,任憑這位男子怎樣撕打,趙師傅就是沒有松手,直到110警察趕來,將這位男子控制住,趙師傅才回到鞋攤繼續(xù)為客戶修鞋。雖然事后經(jīng)確認(rèn),這位男子患有精神病,但趙師傅的行為,卻在社區(qū)居民的心中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趙師傅的人緣特好,社區(qū)里的居民路過他的攤前總是要和他打個招呼,老者愿和他聊天,幼童愿和他嬉戲……
前日,這位普通的修鞋匠慘遭厄運:中午收攤回家時,被一輛急駛而過的汽車撞倒,肇事車輛卻逃之夭夭。
趙師傅辭世后,社區(qū)的居民們才知道他家很貧窮,一個女兒剛出嫁,一個兒子在讀大學(xué)。全家居住的三間瓦房殘垣斷壁,家中無錢將趙師傅下葬。善良的社區(qū)居民們你家100元,他家200元,很快湊夠了安葬費。
出殯那天,送葬的人出奇得多,大都是趙師傅生前熟悉的社區(qū)居民。
走在社區(qū)門前的大路上,再也看不見那把熟悉的大傘,心中好難過好難過……
趙師傅您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