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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動了我的生活

2018-02-16 11:46林大發(fā)
文學港 2018年12期
關鍵詞:男同事上海

林大發(fā)

阿笑從上?;貋砗笳椅液染?,于是這個周末的夜晚,我們兩個剛過二十五的老女人,在她剛買的不足三十平的小單間內(nèi),喝得酩酊大醉。

喝醉了的阿笑鼻涕眼淚胡亂擼,邊擼還邊拿暈了妝的花臉使勁蹭百萬,對了,百萬是她養(yǎng)的貓。

我很有眼力見地離阿笑遠了點,生怕她一個獸性大發(fā)拿臉來蹭我,我拿起茶幾上的雞爪繼續(xù)啃:“所以老王移情別戀,并且現(xiàn)在喜當了爹?”

阿笑將臉從百萬身上拔了出來,一雙紅通通的眼睛配上一頭凌亂披散的烏黑長發(fā),在這個夜晚顯得有些嚇人。

“他要結(jié)婚了,可是新娘不是我,他騙了我,這個賤人!!”阿笑咬牙切齒地從嘴巴里擠出這幾個字來。

我趕緊喝了口啤酒壓了壓驚:“說吧,婚禮那天是去上海砸場子還是劫新郎?算妹妹我一個?!?/p>

阿笑拿眼睛幽幽地瞥了我一眼,一口啤酒悶了下去,半晌又幽幽地開口道:“可是他當初說,娶我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出息,大概他自己也沒想到,娶一個有上海戶口的女人,這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出息吧。”

阿笑說完便自顧自地躺在屋內(nèi)的單人床上睡著了,我拿熱毛巾幫她擦臉,然后我就看到淚珠從她閉著的眼睛里一顆顆地漫溢出來,我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屋內(nèi)彌漫著一股悲傷的醚,大概是酒精揮發(fā)的作用吧,我發(fā)現(xiàn)自己鼻腔有些酸澀。

我知道,阿笑和老王的當初,早已一去不復返了。

我和阿笑既是同鄉(xiāng)又是大學室友,老王是阿笑朋友的朋友,因為有點才華會寫點詩,在我們那個私立大專也算是風云人物。

所以他倆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我就不同意,你想呀,文青不可怕,男文青才可怕,尤其還是老王這種長得人模狗樣的男文青,隨便吟幾句詩作幾句詞就能把一干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哄得團團轉(zhuǎn),像阿笑這種傻白甜,還不被他吃得死死的!

可他倆還算爭氣,從大一到大三整整三年愣是沒分開,一畢了業(yè),我勸阿笑和我一起回老家小城,阿笑卻打定主意要跟著老王一起去魔都闖闖。

阿笑用老王忽悠她的話企圖忽悠我:“上海是個追夢的城市,反正還年輕,說不定還真能賺到大錢呢?!?/p>

我生無可戀地白了阿笑一眼:“呸,還賺大錢呢,說大話還差不多,你倆就去吧,我只愿明日頭條的新聞不是‘某年輕情侶因在魔都入不敷出而雙雙殉情自殺?!?/p>

然后我就收拾包裹回到了沿海老家,而阿笑則努力說服了頗有微詞的父母,一意孤行地跟著老王去了上海。

他倆剛到上海的第一件事,面臨的就是一個老大難問題——租房。

便宜寬敞點的金山區(qū)崇明區(qū)離市區(qū)太遠,貴的環(huán)境好的靜安區(qū)普陀區(qū)又租不起,老王好不容易在網(wǎng)上刷到一間價格合適又滿意的單間,在趕去看房子的路上,房東打來電話,不好意思,房子在五分鐘前剛租出去了,老王氣憤地問房東為何出爾反而。房東解釋說,因為人家愿意每個月多出三百,租房本就是為了賺錢,自然是價高者得。

最后是阿笑托了父母在上海的遠房親戚才在徐匯區(qū)租到了一間還算可以的房子,小單間,附帶個獨立的衛(wèi)生間,說是衛(wèi)生間,不過就是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裝了塊塑料板,把馬桶和水龍頭隔開罷了,但價格不算太貴,看房子的時候老王撇了撇嘴,但還是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當天晚上,老王和阿笑就從單價八十五一天的小旅館搬進了月租一千八的小單間。

解決了房子后,工作問題就迫在眉睫了。

老王大學學的是室內(nèi)設計,上海的房源很稀缺,但工作機會卻俯拾皆是,在某招聘網(wǎng)站上隨便投個簡歷,一天都能接到幾十個面試邀請。

在老王入職某裝修公司的當天,阿笑也在一家運營公司做起了銷售。

兩人在第一天工作結(jié)束后一起去超市買了電磁爐和鍋碗瓢盆,老王剁排骨,阿笑燉美味的菌菇湯,最后又炒了個碧綠的小青菜配上兩罐菠蘿啤就當是拉開了在上海同居生活的帷幕。

老王對阿笑說:“老婆,我不會讓你一直受委屈的,你信我,將來我一定能在上海買房,等那時候,我就在房產(chǎn)證上寫我倆的名字好不好?”

阿笑一邊往嘴里塞排骨一邊“嗯嗯啊啊”地胡亂應著,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有些濕濕的。

老王做設計很忙,常常下了班回到家還要繼續(xù)趕設計圖,阿笑也沒有輕松到哪里去,晚上打電話推銷到九十點匆匆趕地鐵回家才是常態(tài),可她一回到家,總能看到桌子上放著老王特地為她買來的甜牛奶,一口幼滑沁甜的牛奶下肚,一天的委屈和疲憊立刻消散如煙,只記著這一抹甜在心頭。

老王發(fā)了第一個月工資后特地去阿笑公司門口接她下班,那天晚上老王本想請阿笑在寶龍廣場吃一頓日本料理,可阿笑一看那菜單就急急忙忙地拉著老王走了。

小區(qū)樓下的沙縣店里,阿笑要了兩份炒米粉和兩碗排骨湯。

阿笑邊喝一口湯邊滿足地咂摸嘴道:“真鮮啊,那個日本料理里的三文魚哪有這一口排骨湯來得鮮啊!老王,我一點都不喜歡吃三文魚,我就愛喝排骨湯配炒米粉?!?/p>

可老王知道,阿笑是在看到菜單后面那一個個不菲的數(shù)字才故意這樣說的,他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全部夾給阿笑:“好吃你就多吃點,哥今天有錢,管飽。”

第二天,老王拿出工資的一半買了一個銀戒指和一只小奶貓,他單膝下跪,將戒指緊緊地扣到阿笑的中指上,鄭重地承諾道:“老婆,今天委屈你先戴銀的,等我以后有錢了,一定給你換個鉆的,要亮瞎別人眼的那種鉆,老婆,娶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出息,你等我。”

阿笑抱著貓邊點頭邊眼淚刷刷就流下來了,他們給貓取名叫“百萬”,像馬云爸爸說的那樣,今年先定一個小目標,在上海先賺他個一百萬再說。

老王在設計公司連實習期都沒挨過去就辭職不干了,因為上司拖欠了他基本工資和設計圖的外快提成,想著自己連日來的辛苦皆付諸流水,老王一怒之下就“炒”了老板。

可回到家之后,老王便后悔了,在上海這座城市,時間真的就等于金錢,光不吃不喝待在家,每天六十塊的房租就沒法躲避,何況人不得吃喝拉撒買菜交水電費啊!

在老王找到第二份工作之前,第二個月的房租和水電費,是阿笑付的。

老王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保險公司賣保險,他興奮地對阿笑說:“設計一張圖才賺幾個錢,可賣一份保險提成就能拿一兩千,嘿等我這次賺到錢了,就帶你去買幾套漂亮的衣服。”

阿笑嬌嗔地睨了他一眼:“買啥買呀!衣服我夠穿,浪費這錢還不如攢起來做首付呢!”

老王一把抱起在地上打滾的百萬,摸著它的毛笑道:“兒子,你媽說得對,咱們一家三口,馬上就能在上海扎根嘍!”

然而現(xiàn)實總是打人臉,縱使老王發(fā)揮了他“校園才子”巧舌如簧的功力,縱使他每天縱橫全上海地鐵線去拜訪十來個客戶,縱使每個大小應酬他都是敬客戶敬得最多的那一個,可到了月底他還是沒拉來一個單子,看著卡里剛打進來的一千五百塊基本工資,老王體內(nèi)的那股勁,好像忽然全部都蒸發(fā)掉了。

而最糟糕的是,那天半夜老王腸胃炎發(fā)作,阿笑慌里慌張想送老王去醫(yī)院,老王卻為了省錢硬忍著不肯起來,阿笑拗不過老王,只好跑到樓下找24小時不打烊藥店。

等回到家伺候老王喝下中藥沖劑后,阿笑躺在老王身旁,忽然哭了。

老王側(cè)過身抱著阿笑,輕拍她的背,半哄半愧疚道:“老婆對不起,讓你受苦了?!?/p>

阿笑的眼淚流得更快了,她知道老王的腸胃功能紊亂是因為應酬時幫老板擋了太多酒,她也知道老王不是不努力只是運氣似乎還差那么一點兒,她緊緊地回抱住老王,心疼說道:“咱明天就把保險公司的工作辭了好嗎?”

老王從保險公司辭職后,便索性在家當起了“全職主夫”,買菜燒飯搞衛(wèi)生,順便還能陪陪百萬。

彼時阿笑的公司正急需新鮮血液,作為每天最晚下班的員工之一,阿笑直接被上司內(nèi)推為小組經(jīng)理,雖然每天的業(yè)務量更大了,但工資提成也隨之增加。

阿笑工作的勁頭更大了,而與之相反的老王卻日益懶散,阿笑本以為老王因受工作的打擊一時頹靡,等過段日子后,便會重新振作起來。

可她低估了老王從“校園名人”到“社會敗類”所帶給他心理落差的力量,老王不僅沒有如阿笑所愿那般振作起來,且還一反常態(tài)地迷上了游戲,他在游戲的世界里打打殺殺,像是能主宰世界的王。

阿笑與老王之間的齟齬隨著他游戲等級的增加而愈發(fā)頻繁,每當這齟齬即將升級為戰(zhàn)爭時,老王便又一副內(nèi)疚和頹廢結(jié)合成的軟弱模樣:“老婆我知道是我無能是我沒用,你再等等我,等我找到合適的錢多的活,我肯定去做,老婆你相信我!”

文藝青年老王總是懂得如何準確地在進退之間拿捏分寸,每次他這么一說,阿笑一股子生氣勁便煙消云散,甚至還會化為心疼。

但這事畢竟是一個埋著的地雷,隨時有爆炸的可能,地雷爆炸的那一天,是一個暴雨天。

那天中午上海罕見地下起了大暴雨,阿笑早上出門沒帶雨傘,下午就早早地打電話給老王讓他下班來接,老王邊在游戲里廝殺邊“嗯嗯好好”地應著。

下班時有公司男同事熱情表示可以順路送阿笑回家,阿笑婉言謝拒后便給老王打電話,電話卻一直沒有接通。

從傍晚五點半到夜里七點,阿笑一共給老王打了二十一個電話,發(fā)了四十五條微信,均未收到任何回應。

雨愈下愈烈,阿笑瞥一眼至今未有任何反應的手機,咬咬牙就沖進了雨幕里。

等渾身濕透的阿笑提著一顆心打開了家門,看到的卻是安然無恙的老王戴著耳機正在電腦前殊死搏殺。

阿笑轉(zhuǎn)身就出門拉掉了自己房間的電閘,老王罵罵咧咧地跑出來卻看到阿笑,愣了三秒后忽然一拍腦袋:“哎呦老婆你看我這記性,都忘了下班得去接你,你怎么回來的?快進來沖個澡不然得感冒了?!闭f著就要去拉阿笑。

阿笑站在原地巋然不動,幾乎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了一句話,她說:“老王,我受夠了!”

阿笑和老王自那天起便開始了長達半個月的冷戰(zhàn),那不長不短的十五天時間里,同在一個屋檐下的兩人卻做到了幾乎零交集的相處模式。

阿笑離家上班時老王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等她下班到家后老王早在電腦前殺紅了眼,別說舉案齊眉,連眼神交流都需要時機。

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到老王找到新工作后才宣告結(jié)束,老王在一家私人旅行定制公司做起了文案策劃。他上班的第一天,阿笑破天荒地早起去樓下買來了他最愛吃的蟹黃包和咸豆?jié){,于是在這個彌漫著人間煙火味的早晨,一種久違的溫情淡淡地縈繞在兩人身上。

阿笑在銷售公司做得風生水起,老王也在新公司變得愈發(fā)忙碌,常常是阿笑在床上躺下了之后老王才醉醺醺地摸索著鑰匙開了門。

阿笑問老王:“你一個做文案的哪來那么多應酬?”

老王的臉因了酒精的作用而紅通通的,他眼神略微躲閃:“公司人手不夠,只好把我也拉上了唄?!闭f完又打了一個很響的酒嗝。

阿笑只好重新起床為他沖了杯蜜糖水,老王咕嚕咕嚕喝的時候,阿笑在一旁看得心疼。

沒過多久,阿笑就察覺到了老王的不對勁。

她先是在老王身上嗅到了女人的香水味,那種魅惑的味道聞過一次就再也忘不了,緊接著便直接在老王換下的襯衫上發(fā)現(xiàn)了一根黃色卷發(fā),而阿笑的頭發(fā)從未燙染。

阿笑將這根黃卷發(fā)小心翼翼地拿白紙包了起來放進了抽屜,好幾次她都想拿著它質(zhì)問老王,可到最后關頭又把話給咽了下去,感情就像是一塊玻璃,稍有不慎,就會碎得一干二凈,哪怕只是一點小小的裂縫。

直到有天晚上,阿笑抱著百萬在小區(qū)樓下玩耍,才得以證實了內(nèi)心那些不堪的猜想。

那是一個微胖且毫無任何氣質(zhì)可言的同齡女孩,紅色的寶馬MINI副駕駛坐著的那個男人十個小時前曾溫柔地和阿笑道過早安,此刻卻摟著駕駛座上的胖女孩正吻得難舍難分。

這一幕真的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阿笑倒反而有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好像一開始就知道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因為心里有了底,所以不至于歇斯底里。

老王與胖女孩吻別后下了車,紅色MINI瀟灑掉頭隨即揚長而去,在沉寂的暮色里,阿笑從公園角落里緩緩走了出來。

幽暗的路燈光照在老王蒼白如紙的臉上,阿笑在他面前站住,冷靜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老王看著阿笑沒作聲,他剛想上前,阿笑就像看見什么惡心的東西似的連忙退后幾步。

老王說:“老婆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心里不好受?!?/p>

阿笑冷笑:“那我和別的男的在你面前接吻你就好受?”

老王一個箭步上前猛地抱住阿笑,阿笑拼命掙脫未果,懷里的百萬倒“喵喵”叫了幾聲乘機跑了。

阿笑擠出一只手給了老王一個耳光,然后趁他發(fā)愣的當口,猛地掙脫開去尋百萬。

那天夜里老王在路口找到阿笑時,面前蹲著的女子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小貓,好像這是她唯一的珍寶。

阿笑冷眼看著老王,冷靜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老王在她面前蹲下,一雙黯淡的眼睛垂下來,然后他說:“對不起?!?/p>

他話音剛落,阿笑的眼淚便一顆顆地砸了下來,滴到百萬純白的毛發(fā)上,百萬“喵喵”地直叫。

阿笑連夜就從出租房搬了出去,來幫她搬行李的是上次暴雨天喊她一起回家的男同事。

阿笑東西不多,兩只28寸行李箱就是她在上海的所有家當,阿笑抱起百萬要走的時候,一直冷眼旁觀的老王終于出手攔下了她:“什么都可以拿走,百萬得留下,我是它爸爸?!?/p>

阿笑反問:“一個背叛了它和它媽媽的爸爸?”

老王的氣勢被這句話削弱了一大半,他放低了姿態(tài)輕聲懇求道:“不走行不行?”

阿笑看著他,忽然諷刺地笑了,她問他:“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老王原本懸在半空的手垂了下來,阿笑對一直禮貌等候在門口的男同事抱歉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咱們走吧?!?/p>

男同事利索地接過阿笑的兩只箱子大步往前走,阿笑亦步亦趨地抱著百萬跟在他后面,阿笑的眼淚淌了一臉,可她沒有再回頭。

男同事效率極高地在某小區(qū)幫阿笑找了一個小單間,寬敞明亮價格不貴,唯一的缺點是離公司有點遠,彼時阿笑已經(jīng)從小組經(jīng)理做到了銷售部副經(jīng)理,獨自一人在上海負擔房租已不成問題。

失戀后的阿笑將自己的所有時間和精力都給了工作,企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的阿笑好像和以前沒什么兩樣,還是那么拼命賺錢,那么努力地在上海生存下去,那個在她心里待了整整三年的男人,好像已經(jīng)被快節(jié)奏的生活落在了過往回憶里。

直到有天下午阿笑因生理痛提前請假回家,然后她就看到百萬四仰八叉地趴在筆記本電腦上呼呼大睡,以前很多個白日里,老王在電腦前打游戲時百萬就會趴在他腿上睡覺,等他一局結(jié)束起身上廁所回來,就會看到百萬趴在電腦的鍵盤上爪子亂舞,而游戲屏幕上早已是一片慘不忍睹,阿笑下班回家時,老王總會忍俊不禁地將這件事說給她聽,而阿笑總會高興地摸摸百萬的頭夸它干得好。

過往的記憶從她刻意塵封的記憶匣子里噴薄而出,與老王分手以后,阿笑第一次放縱自己失聲痛哭。

那天晚上阿笑打車去了老王住所,她在心里想了無數(shù)次兩人見面時的場景和臺詞,可當她在曾經(jīng)的家門口看到鞋柜上擺著的那兩雙情侶拖鞋時,忽然覺得自己很傻。

鞋柜旁放著一袋還沒來得及扔掉的垃圾,阿笑將自己中指上的銀戒指摘下扔進了垃圾袋里。

自從阿笑搬進新小區(qū)后,男同事每天早上都會等在阿笑小區(qū)樓下想送她上班,可阿笑總用各種理由搪塞拒絕。

男同事沒有氣餒,依舊每天風雨無阻地準時出現(xiàn)在她家樓下。

終于在一個月后的某個早晨,阿笑坐上了男同事的奧迪A6,接受了他的愛慕和追求。

男同事對她很好,是那種無微不至的貼心暖男,只是在某個彼此擁抱的瞬間,阿笑的心里還是會冷不丁地抽搐一下,略微疼痛。

日子如平靜死水,阿笑工作健身逗百萬談戀愛,內(nèi)心已經(jīng)修煉得波瀾不驚。

直到半年后的某個周六,阿笑意外地接到了老王的一個電話,約她第二天一起吃中飯。

那天晚上阿笑失眠到凌晨才硬逼著自己勉強睡了幾個鐘頭,一覺睡醒后又急忙起床敷面膜化妝噴香水挑選衣服,等阿笑到了店里時,老王等候已久。

是一年前老王發(fā)了第一筆工資帶阿笑來的那家日料店,那時因為想省錢不舍得吃的這頓飯,沒想到時隔一年才能再次實現(xiàn),對面坐著的人沒有變,只是彼此的身份和心境早已截然不同了。

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三秒,然后都默契地笑了,最后是老王先開口:“在上海過得好嗎?”

阿笑“噗嗤”一聲笑了:“那么老套的問題。”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挺好的,你呢,你們……你們還好嗎?”

老王忽然正了正臉色,略微躊躇了一下便開了口:“我們倆打算結(jié)婚了,她……她前不久懷孕了?!?/p>

一定是面前這盤三文魚上蘸的芥末太多了,不然阿笑怎么感覺鼻子酸酸的呢!她慌里慌張地猛灌了一口檸檬水,繼而才能笑著祝福道:“那挺好的,沒想到你都要當爸爸了,老王,我恭喜你!”說完又拿起了水杯:“來,以水代酒,我敬你一杯?!?/p>

老王如釋重負地拿起酒杯與阿笑碰了碰,左手手腕上的勞力士手表晃了阿笑的眼。

“你呢,處對象了嗎?”老王將話題轉(zhuǎn)到阿笑身上。

“處了啊,他對我挺好的,是上海本地人,有房有車,如果發(fā)展得好,也許我們也快了呢。哎對了,你倆婚紗照拍了嗎?給我看看唄,以后也許我結(jié)婚時還能做個參考。”阿笑故意調(diào)侃道。

老王爽快地從手機里翻出照片遞給阿笑,語氣里有即將為人父母的驕傲:“知道懷孕之后她就非吵著要去拍婚紗照,你看看,穿那么緊的裙子,也不怕勒著肚子里的寶寶?!?/p>

照片上穿著潔白婚紗的微胖女子左手攬著老王,右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幸福和滿足,就連中指上那顆大得能亮瞎人眼的鉆戒,都奪不去她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柔和光芒。

阿笑將手機遞給老王,大抵后來又說了幾句祝福的話便草草地結(jié)束了這頓飯,兩人在樓下等車分別的時候,阿笑終究還是沒忍住:“你愛她嗎?”

那一瞬老王的眼睛里好像有亮晶晶的東西閃過,但最后他也只是笑了笑。

阿笑等的車來了,她與老王道別后,似乎聽見老王在她背后說了句什么,但上海太嘈雜,很快就被吹散在了風里。

所以她沒聽見老王說的是——我最愛你。

那天和老王碰過面之后,阿笑坐車路過東方明珠塔,她隔著玻璃車窗靜靜地端詳上海這座地標性建筑,真漂亮啊,可那一刻阿笑心里卻忽然很想家,上海這座城市那么大,可是卻唯獨沒有她的家?

阿笑離開上海的那天,男朋友去車站送她,在即將進站的時候,男朋友忽然拉住她,眼睛里有隱忍的情緒翻涌:“真的不打算再回來了嗎?”

阿笑胸口悶悶的,連帶著聲音也悶悶的,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嗯?!?/p>

然后男朋友默默地拿起她的行李,一言不發(fā)地將阿笑送上了車。

上車后阿笑給男友發(fā)短信:“對不起?!?/p>

男朋友的短信很快就回了過來,他說:“沒關系,我等你。”

阿笑回到小城后,約我到她新買的小居所喝酒,喝醉了的阿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對我說:“老娘在上海辛苦攢下的血汗錢,換來這二十平的小單間,這交易不虧!”

——“老王這個賤人,三年青春還抵不過上海兩套房子,不是他甩了老娘,是老娘不要他!”

——“不就是勾搭上老板的侄女嗎,這么個胖女人,他也親得下嘴!”

——“他窮的時候,還不是我賺錢養(yǎng)著他,現(xiàn)在他泡上富婆了,還要奉子成婚做上海人了,哈哈上海人好啊,誰不想做上海人啊!”

——“一顆精子換兩套房子,這交易值啊!橫豎都不虧??!我要是個男的,我也愿意?。 ?/p>

她東倒西歪地緊緊拉住我的袖子:“你不是自由撰稿人嗎,我和老王這多好的素材啊,快,快寫個故事出來給我瞅瞅?!?/p>

說完便將臉埋進了百萬純白的毛發(fā)里使勁地蹭,我很有眼力見兒地離她遠了點。

那天晚上阿笑發(fā)泄完后,第二天就跟個沒事人似的開始投簡歷找工作,憑著曾經(jīng)在上海積累下的工作經(jīng)驗,阿笑在小城某公司一進去就坐上了銷售經(jīng)理的位置。

阿笑在小城便過上了一種相對安穩(wěn)平靜的生活,只是她的手機里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個來自上海的電話打進來。

直到那一天我把她和老王在上海的故事寫出來帶給她看,她看完結(jié)局后搖了搖頭:“不行,這結(jié)局要改,不然人家以為我就吊死在老王這一棵樹上了,那我多沒面子??!”

我問:“怎么改?”

阿笑正在整理手上的衣物,我估摸著她這次又要去哪里出差,結(jié)果她朝我笑了笑,牛頭不對馬嘴地來了句:“老娘又要殺回大上海了!”

我大惑不解,連忙追問:“為啥?”

阿笑笑容加深,故作玄虛高深莫測地說道:“因為,因為愛情?。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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