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 濤

具有三百六十多個劇種的中國戲曲，正如謝·奧布拉茲卓夫所說：“……在許多個世紀以來的發(fā)展道路上，絲毫也沒有受到過歐洲戲劇文化的影響。中國傳統(tǒng)戲劇的獨特形式是在幾百年來不能間斷的，獨特的發(fā)展過程中形成的”［1］。20世紀30年代，梅蘭芳大師赴東歐、北美的訪問演出，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可以說開啟了東西方戲劇真正的交流與學習。這由此贏得了喬治·肯諾德、梅耶荷德、布萊希特等戲劇家對中國戲曲的贊嘆。在美國，梅蘭芳的表演受到了美國人民的熱愛，被贊頌為“以一種令人迷惑而撩人的方式使之臻于完美的古老而正規(guī)的藝術”［2］，從此，在世界范圍開啟了研究中國戲曲美學之門，并且很快成為世界戲劇研究的“熱點”之一。

改革開放以來，一方面，相當多的中國戲劇家致力于從中國戲曲藝術中汲取營養(yǎng)，話劇創(chuàng)作呈現(xiàn)出多姿多彩的趨勢；另一方面，中國戲曲的革故鼎新，在許多有識之士的努力下，創(chuàng)作和研究也出現(xiàn)了較為可喜的進展。如果說，中國戲曲猶如一件蒙上歲月塵埃的稀世“珍寶”，那么，在今天，這件“珍寶”正以其歷久彌新的特質日益綻放出獨特的光彩。

戲曲藝術要重現(xiàn)價值并永續(xù)發(fā)展，離不開社會各界的共同努力，除了政府、藝術家、研究者及欣賞者的不懈推動，戲曲教育單位更是戲曲藝術傳承最重要的支撐。作為從事藝術教育的高校，浙江藝術職業(yè)學院（以下簡稱浙藝）一直為中國戲曲的傳承與發(fā)展做著力所能及的探索與實踐，力圖推動形成符合當代戲曲藝術人才培養(yǎng)規(guī)律，適應戲曲發(fā)展需要的新型教育模式，為中國戲曲傳承與發(fā)展提供有力的人才支撐。

本文試以浙藝全新編排的夢幻版昆曲《牡丹亭》為例，闡述我們在戲曲經典現(xiàn)代傳承上的些許探索。

一、選擇經典，展現(xiàn)傳統(tǒng)戲曲藝術的現(xiàn)代魅力

《牡丹亭》擁有豐富的演出版本，基本每個昆劇團都有各自的演出版本。2004年，白先勇先生聯(lián)合兩岸三地藝術家攜手推出了青春版《牡丹亭》，引起了巨大反響。2016年，為紀念湯顯祖逝世400周年，又出現(xiàn)了典藏版、天香版、廳堂版、大都版、大師版、大師傳承版等各種新的演出版本。面對如此眾多的演出版本，浙藝為迎接第24屆BeSeTo（中韓日）戲劇節(jié)，推出了夢幻版《牡丹亭》。此版本以“夢幻版”為標示，緊緊圍繞《牡丹亭》原著中對情與美的真摯追求，在“夢”的內涵上做出新的挖掘與強化。夢幻版《牡丹亭》在傳統(tǒng)內涵上做了力所能及的現(xiàn)代開掘，希望能使古老典雅的昆曲《牡丹亭》在新的時代煥發(fā)出更加動人的現(xiàn)代魅力。

《牡丹亭》最重要的兩個關鍵詞：情與美，是這部經典幾百年來傳承不已的魅力所在。歷代對《牡丹亭》的舞臺演繹，無不圍繞這兩個關鍵詞展開，對情與美的融合做著不懈探尋。在情的追求上，《牡丹亭》至情至性，書寫了杜麗娘因情而死，為情而生，與柳夢梅超越生死的動人真情。杜麗娘是“有情人”的典型，正如湯顯祖在《牡丹亭記》題詞中說的：“天下女子有情寧有如杜麗娘者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3］。這種真情的書寫與表達，是人類精神世界永恒的追求。在美的追求上，《牡丹亭》無論人物塑造、唱詞唱腔，處處求美，舞臺呈現(xiàn)更體現(xiàn)對美的極致追求，昆曲演繹尤稱經典。正如李澤厚先生在《美的歷程》一書中所說的：“這是一種經過高度提煉的美的精華。千錘百煉的唱腔設計，一舉手一投足的舞蹈化的程式動作，雕塑性的亮相，象征性、示意性的環(huán)境布置，異常簡潔明了的情節(jié)交代，高度選擇的戲劇沖突（經常是能激起巨大心理反響的倫理沖突），使內容和形式交融無間，而特別突出了積淀了內容要求的形式美。這已不是簡單的均衡對稱、變化統(tǒng)一的外在形式美，而是在其中與內容意義交織在一起?！保?］

夢幻版《牡丹亭》從文本到舞臺，著重強化的就是對情與美的發(fā)掘以及“夢”的呈現(xiàn)。湯顯祖關于生死至情的題詞，成為婉轉動情的主題曲貫穿全劇，真切渲染著《牡丹亭》情的主旨。在結構上，夢幻版《牡丹亭》緊緊圍繞生死之情，大膽取舍，將舞臺呈現(xiàn)濃縮為六出（時長100分鐘），著重挖掘湯顯祖原著對夢與現(xiàn)實的感慨和喟嘆：“夢中之情，何必非真”?！赌档ねぁ返镊攘υ谟谇榕c美，而情與美的奇妙則源于一個“夢”字。夢中之愛，亦奇亦真，這種極度浪漫主義的夢境似乎有著“莊生夢蝶”般的哲學思辨。湯顯祖《牡丹亭》的“夢”所營造的浪漫主義也一直延續(xù)著對古老中國文化的觀照，同時也深深地影響著后世的作品。夢幻版《牡丹亭》抓住了“夢”的浪漫，不求對原著經典的完整呈現(xiàn)，但求對經典進行有效的“導讀”。全劇六出戲都以“夢”命名，以“夢”為題旨，分為《驚夢》《尋夢》《離夢》《追夢》《幽夢》和《圓夢》六出，將原著中對生死之情的渲染，轉化成對夢與現(xiàn)實的思考，在突出原著浪漫“夢幻感”的同時，涂抹出頗具現(xiàn)代意義的美學色彩。

二、點亮經典，完成古典與現(xiàn)代的審美對接

“老戲新演”，作為傳統(tǒng)戲曲現(xiàn)代表達的方式之一，重點在于賦予經典新的形式來點亮經典，完成古典與現(xiàn)代的審美對接。昆曲《牡丹亭》是極具古典魅力的經典作品，當下的“新演”既不能因襲照搬更不能“離經叛道”。正如汪世瑜導演所強調的，此劇之“新”，就是要結合現(xiàn)代生活，利用現(xiàn)代舞臺的表現(xiàn)手段進行形式上的新打造，賦予經典更多的現(xiàn)代性審美視點，在審美上完成古典與現(xiàn)代的對接。為此，浙藝夢幻版《牡丹亭》做了如下幾個方面的嘗試。

首先，花神舞臺形象的全新呈現(xiàn)。這一舞臺形象的打造，是這一版《牡丹亭》的亮點和最重要的突破點之一?；ㄉ?，既是《牡丹亭》中的群體性藝術形象，同時也是作為象征著春天、春色、春情和自然萬物生機盎然的一種美好的意象符號，在歷來的舞臺演出中都有其獨特的展示和體現(xiàn)。夢幻版《牡丹亭》則是以花神作為貫串全劇的一個視覺點，她們既是神，更是一群夢幻般穿梭于現(xiàn)實與虛幻之間的春之精靈、美之精靈，并由此在舞臺上營造出虛虛實實、詩意交匯的情境。她們把一對有情人的相思相悅，演化成讓人憧憬、令人向往的絕美夢幻勝境，演繹出這段生死不休的愛情故事。譬如花神的舞蹈體態(tài)和步法變化，就有別于傳統(tǒng)戲曲的程式表演，使其更具夢幻的夸張與變形，更接近于“神”的意味。我們意圖使全劇在表現(xiàn)層次上，形成既植根于傳統(tǒng)，又有創(chuàng)新突破的新形式。

對于花神形象的設計與呈現(xiàn)，擯棄圖解式的形象構建，大膽吸收、借鑒和融合中國的古典審美元素，特別是吸收和運用中國畫中的大寫意風格，在渲染詩意方面進行突出性創(chuàng)造?；ㄉ竦姆b與造型，立足人體自然的線條之美，時尚絢麗，仙逸夢幻；大寫意牡丹在人體上的直接繪制，頭飾、服裝的集中配合，營造出熱烈奔放的氣勢，與杜麗娘服裝造型的古典秀麗、溫婉雅致，形成了強烈對比。以抽象的筆觸繪制具象，以詩化的寫意傳達寫實，在含蓄蘊藉中凸顯熱烈與奔放，這樣的對比與觀照成為該版《牡丹亭》服裝視覺呈現(xiàn)的主要藝術理念。

花神除了服飾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其舞蹈語匯中對云帚的運用，也是點亮經典形式的一個新突破。云帚是戲曲道具表演藝術中的重要手段，常為隱士、僧道、神仙等使用。而在該版《牡丹亭》中，云帚則成為眾花神一個重要的表演手段，通過“抱、背、繞、舉、?！钡纫幌盗袘蚯浦愠淌絼幼?，將花神的舞蹈自然地融入劇情之中。這樣既點出花神的特殊身份，又極大地發(fā)揮了道具內沿性的情感內涵和外沿性的舞蹈視覺之美，仙姿逸然，夢幻動人。精靈般美麗的花神，不再僅僅是傳統(tǒng)版本中的“龍?zhí)住?，而是成為男女主人公愛情的牽引者、守護者和見證者，在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深化作品主題的同時，也為全劇營造出如詩如畫如夢般的浪漫氛圍和意境。

其次，通過“人景”搭建的舞臺意象，強化全劇的詩意氛圍。用人來搭建柳樹與梅樹的形象，使之融入作品的整體意境，以他們的形態(tài)與動作，與兩位主人公同氣相求，同聲相應，形成巧妙而靈動的呼應。人鬼真情的浪漫書寫，“天人合一”的具象化審美意境，無疑大大強化了舞臺的夢幻感，增強了全劇的浪漫色彩。與此同時，花神、梅樹、柳樹等又成為了重要的舞臺布景，虛實交錯，相生相變。同樣，劇中黑白無常對高蹺的運用，古典團扇畫的背景設計等舞臺設置，作為傳統(tǒng)文化元素與劇情的融合，也都成為夢幻版《牡丹亭》現(xiàn)代舞臺審美創(chuàng)新的重要呈現(xiàn)。

當下對古典藝術的審美創(chuàng)新，是立足于現(xiàn)代生活的審美創(chuàng)新，更要基于現(xiàn)代觀眾的欣賞特點，是要能被他們接受的審美創(chuàng)新。如此看來，夢幻版《牡丹亭》將原汁原味的昆曲演繹置身于充滿時代氣息的舞臺，賦予其新的形式，打造了適應現(xiàn)代人欣賞趣味的審美節(jié)奏與意境。這些看起來只是“點亮”經典在形式上的體現(xiàn)，實質卻是現(xiàn)代審美精神照亮傳統(tǒng)藝術的必然環(huán)節(jié)，當然也是繼承和創(chuàng)新經典的必然選擇。保持和展現(xiàn)經典藝術作品的生命力，需要不斷將新的時代精神與現(xiàn)代審美理想熔鑄其中，最終靠現(xiàn)代欣賞來完成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對接，這就是夢幻版的《牡丹亭》的創(chuàng)新追求，也是面對經典傳承時的切身體會。

三、傳承傳播經典，培育更年輕的演員與觀眾

演員是舞臺藝術的演出者，觀眾則是舞臺演出的接受者，兩者都是舞臺藝術傳承的關鍵所在。中國戲曲藝術的經典傳承關鍵在人，重要的就是創(chuàng)造新活力，即傳承上培育年輕的戲曲接班人，傳播上培養(yǎng)年輕的戲曲觀眾。

《牡丹亭》中的主角杜麗娘，十六歲的青春妙齡，在與丫鬟春香游園之后，自然春光觸發(fā)了她的情懷，喚醒了她的青春意識。一定意義上可以說《牡丹亭》寫的就是青春之美，青春之情。這樣動人的青春美和少女情深深影響了《紅樓夢》，小說寫林黛玉聽到 【山桃紅】“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時，會“不覺心痛神馳，眼中落淚”，就是因為青春的感懷穿越時空，青春的情思有了交織與共鳴?！赌档ねぁ分械牧鴫裘芬彩且晃粍偠鲱^的青年才俊。因此，夢幻版《牡丹亭》的兩位主演選擇了浙藝昆劇班“代字輩”學生，他們正值青春年少，飾演杜麗娘的吳心怡十六歲，恰與湯顯祖原劇中杜麗娘的年齡吻合，飾演柳夢梅的王恒濤十九歲，也正青春煥發(fā)。少年的青春，天然之美，正如杜麗娘在《游園》一場中所唱的：“一生兒愛好是天然”。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他們本身就是青春與美的化身，在舞臺上一演繹，青春的自然之美無需刻意描摹便四處流溢。因此，導演汪世瑜深有感慨：這是一個少年版《牡丹亭》的夢幻呈現(xiàn)。此外，從演員到伴奏都是在讀的青年學生。激發(fā)青年對藝術傳承的熱情與創(chuàng)造力，是我們在戲曲后備人才培養(yǎng)上一直秉持的理念。

在昆曲表演的教育與傳承上，我們首先重視原汁原味的基礎教學，一板一眼，一步一個腳印地扎實學習，打好基礎，同時也十分注重激發(fā)演員的個性與創(chuàng)造力。兩位充滿青春朝氣的主演在校學戲期間，已通過昆曲《牡丹亭》中經典折子戲的學習，打下了昆曲經典傳承的基礎。這樣，在新版《牡丹亭》的創(chuàng)新打造中，便不拘泥傳統(tǒng)，放手鼓勵青年演員根據(jù)對作品和人物的理解，自由想象，靈活創(chuàng)作，盡量激發(fā)他們的創(chuàng)造能力。這也符合我校前輩、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蓋叫天先生在戲曲傳承教育上提出的“練死了、演活了”的要旨。

年輕人天生具有極具靈性的創(chuàng)造力，只要不強制他們機械地模仿照搬，他們很快就會領悟傳承與創(chuàng)新的關系，新的藝術創(chuàng)造力就能源源不斷地涌現(xiàn)，傳承中的新創(chuàng)造就如順水推舟般的自然。例如《尋夢》一場的設置，不僅僅是杜麗娘獨自的“尋夢”，而是她和夢中情人柳夢梅在同一舞臺不同時空的“雙尋夢”。這樣的開掘，不但以強化的夢幻浪漫感激活經典的生命，更賦予了作品濃厚的現(xiàn)代氣息，從而使經典以新的藝術魅力，簡潔鮮明地呈現(xiàn)于當代戲曲舞臺。“雙尋夢”的設置，突出了柳夢梅在這段浪漫愛情中對真愛的執(zhí)著追尋，不畏艱難，戰(zhàn)勝重重“挫折”。同時這也使得昆曲巾生行當?shù)谋硌菟囆g魅力得以淋漓盡致的發(fā)揮，更深化了人物真情的表達。

在傳播上，這版《牡丹亭》觀眾定位主要是青年觀眾，更多的是想借助戲曲的經典，讓青年演員為青年觀眾演繹一個浪漫而經典的青春故事。戲曲經典走進校園、走近青年，由青年學生演繹青春，讓青春的學生了解戲曲，熱愛戲曲，這樣，中國戲曲的傳承才會有希望?；蛟S，這正是第24屆BeSeTo（中韓日）戲劇節(jié)，首次由高校承辦的一個原因。

夢幻版《牡丹亭》的傳承與傳播，以青春為中心，以青春演繹青春，以青春吸引青春，以青春打動青春。青春的個性與特色，使得這一版的傳承與傳播，始終充滿青春的朝氣和活力。青春，是傳統(tǒng)戲曲經典傳承與創(chuàng)新的不竭動力，也是傳統(tǒng)戲曲經典保持生命的重要源泉。

結 語

戲曲需要尋求更具現(xiàn)代品質的發(fā)展道路，需要更好地適應新的時代和新的觀眾。但是，戲曲藝術無論怎樣推陳出新，“萬變不離其宗”，其內涵不能變，其美學特征不能變，其藝術本體性不能變，在不斷創(chuàng)新的同時更應守住中國戲曲藝術的“根”。

歌舞性、虛擬性、程式化等，是中國戲曲在表現(xiàn)形式上重要的藝術特性。傳承中國戲曲藝術經典時，必須學習和把握好這些特性，忽略甚至背棄這些特性，不僅會失去藝術的光彩，連戲曲藝術本身也將不復存在。昆曲《牡丹亭》用和諧優(yōu)美的歌與舞的手段，詩意地演繹著一段浪漫的真情故事，形式上載歌載舞，內容上至情至性?！队螆@》一場中，杜麗娘與春香在一方空曠的舞臺上，有聲有色地演繹出滿臺的春色，唱出了春意，舞出了春境，詩意滿滿，韻味無窮。而戲曲藝術虛擬性和程式化表演的完美呈現(xiàn)，使觀眾通過想象在空曠的舞臺上看到了“姹紫嫣紅開遍”，牡丹、荼蘼花、芍藥等競相呈現(xiàn)。夢幻版《牡丹亭》進一步突出戲曲的歌舞性特色，經典片段除了嚴謹規(guī)矩地再現(xiàn)，也融入了一些新的歌舞身段。例如，在《尋夢》一場中增加了柳夢梅的一段“傘舞”，戲曲的程式化動作配合傳統(tǒng)鑼鼓節(jié)奏，完成了與杜麗娘“尋夢”的呼應，構建了“雙尋夢”的浪漫夢境。又如花神、柳樹、梅樹、判官、小鬼的歌舞手段，都將戲曲表演之美絕妙地呈現(xiàn)于舞臺，令人印象深刻。

總之，堅守中國戲曲藝術的本體性，是其現(xiàn)代化發(fā)展的最重要原則。“在今天這種新形勢下，戲曲不但要吸引新觀眾，接受新事物，而且要面向世界，吸引全世界的觀眾，接受全世界的新事物，并能成為全世界都有可能利用的一種戲劇形式。”［5］傳統(tǒng)戲曲藝術屬于全人類，經典傳承與現(xiàn)代創(chuàng)新還需要我們不懈探索和共同的努力。我們希望古老優(yōu)美的昆曲，能在當下的舞臺上煥發(fā)青春與活力，并以其永恒的藝術魅力走向未來，永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