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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的都是幸運

2018-01-26 02:20斯那央初
壹讀 2018年2期
關(guān)鍵詞:阿紫流浪漢樣子

斯那央初

人們常說,趁著年輕一定要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像與戀人相約去乞力馬扎羅,感受造物主的偉大;或是駕一葉扁舟,像蘇東坡一般與友人縱情于赤壁之下;又或是卯足了勁,創(chuàng)業(yè)拼打下一片屬于自己的帝國。諸如此類的不勝枚舉,但每一件聽起來都有美好的樣子,讓人心生向往。

這幾日閑賦在家,看著家里的花草隨著穿堂風(fēng)一搖一擺的樣子,不知怎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遠(yuǎn)離塵世的淡然?!敖Y(jié)廬在人間,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yuǎn)地自偏?!苯柽@幾句詩來表明我此時的心境大概是再好不過了。其實這生活就像一彎湖水,而我們所經(jīng)歷的種種好比不同程度的風(fēng)。當(dāng)大風(fēng)來襲它便波濤洶涌,當(dāng)微風(fēng)緩至它便輕泛陣陣漣漪,無風(fēng)時它便是一片波瀾不驚的銅鏡。而這塵世中人們最習(xí)慣的,大概就是抱怨吧,抱怨生活的不如意。昨天為了學(xué)業(yè)的繁重而抱怨,今天為了上司的責(zé)罵而抱怨,明天為了老伴不洗腳而抱怨。似乎我們可以抱怨的事情太多,或者說幾乎每件事我們都可以發(fā)點牢騷。但是恰如俗語所說,“人無完人,金無足赤”,美玉尚且有瑕疵,何況他人他物呢。若是我們用善意去擁抱這世界,很多東西就會變得不一樣。譬如雙休日里鄰居家打麻將惹得你心煩意亂想要開門咆哮一番時,要是想到在你生病時鄰居曾噓寒問暖,或許搓麻將的聲音便不會那么扎耳;又如建設(shè)公路雖然挖了個底朝天,在施工期間讓有車一族束手束腳,但若念及完工后的它必然為這個城市注入新鮮的血液,讓出行更便捷,那么煩惱的情緒也會淡下來。

人的一生好比一本書,別人翻閱起來不過個把小時的光景,自己卻過了一輩子。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看到過一段話,很是喜歡?!拔覀冞@一生,如果平平安安直到老去,已然是大幸,錯過了飛著飛著就看不見的航班,躲過了突然就失控狂奔的車輛,避開了凌晨因為地震崩塌的城市。如果這一切你都僥幸沒有遇到,接下來的日子里,請使勁活著,想做的事要抓緊做,沒說出口的話要記得說。別讓自己留有遺憾,”這世界是美的,我們何其有幸來到這世上,來感受這美麗。

所以,親愛的朋友,當(dāng)你下次覺得自己正在遭受苦難而抱怨的時候,請記住,這些,都是生活饋贈給你的禮物,我們擁有的,都是幸運。

東巴文化傳承基地 白沙細(xì)樂傳承基地 勒巴舞的傳承基地

喜歡你

纏綿柔糯的女聲淡淡地從耳機里傳來,穿過晚霞,飄過煙囪,在忽明忽暗的光線里勾勒出一幅美好的面孔。你有著硬朗的臉部線條,而我卻看不出你是悲是喜。

你,多么動人的一個字眼。在這世間再也找不到比你名字更動人的話語。未知的你,像是一朵飄蕩在天邊的游云。你熱愛這片土地,縱情放歌于山水之間,你不喜歡煙草的味道,因為我不喜歡。池塘邊朦朧的月亮最愛看你斜靠在醉柳上的樣子。瀟灑得讓人移不開眼。晚風(fēng)輕輕拂過,搖落一世風(fēng)華。在城市邊緣,藏著你賽車時的心跳,他們看不到你眉眼里那股與生俱來的桀驁,以為你是隨波逐流的一員。只有我知道,你血液里流淌的是與生俱來的躁動。但你卻又風(fēng)度翩翩。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你有著讓人心醉的聲音,魔力不亞于海妖塞壬。破舊的老戲臺上,常見你舞動水袖,低眉轉(zhuǎn)眼,模糊地拼湊出古老的從前。你生性悲憫蒼生,每當(dāng)你看見人們因戰(zhàn)亂而流離失所,聽見飽受疾病的人發(fā)出痛苦的呻吟,你就會落淚。你咆哮著跑過荒野,你痛恨自己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就像沉沒的戰(zhàn)船冰冷地躺在漆黑無邊的絕望里。而你不是懦夫,掙扎過后,你會用雙手擦拭難者家屬的眼淚,跑遍山野去找風(fēng)之神,讓他吹拂去這些可憐人的愁容。走過布滿荊棘的沙丘,渴求太陽之神以柔光溫暖他們的胸膛。

四季里,春天最愛你笑的樣子。每當(dāng)你嘴角上彎,就會有蝴蝶飛舞于這塵世的繁華。在西湖斷橋旁,你放眼眺望著西湖的靜寂,斜風(fēng)細(xì)雨里你眼中慢慢勾勒出許仙與白娘子的愛情。你不喜與人攀談,舉手投足間都是疏離的氣息,只有說起你愛的人民時你才會眉飛色舞。因為你的心里有一片藍(lán)天,所以你無所畏懼。未知的你,在路上,在田間,在清澈的溪邊,在鄉(xiāng)間小路上,在高聳入云的雪山下,在春華秋實的美景里,在清風(fēng)與明月里,在東晉名士向往的桃花源里,在莊公不愿醒來的化蝶夢里。

一只老狗

那雙眸子里,藏了太多故事。風(fēng)霜輪寰,歲月將它的身軀變得遲鈍緩慢。它無奈,它無奈這副身軀的笨重,它悲郁,悲郁它晚年風(fēng)雨凋零,無家可歸。

一只老狗,在龍?zhí)逗哪緲蚺蕴芍?,它的毛發(fā)臟亂不堪,打結(jié)的狗毛一團團的將它糾纏起來,讓它顯得愈發(fā)年老丑陋。久久未曾沐浴的它,身上散發(fā)出一陣陣惡臭。成群結(jié)隊的蒼蠅整日盤旋于它的頭頂。嗡嗡的振翅聲沖打著它的耳膜,令它心煩不已。它的眼角耷拉得很低,布滿溝壑的臉一如久旱未雨的黃土高原。血絲掛在眼眶里,像是隨時會離開它的主人。它的犬齒缺了一大半,我猜也許是少年時候曾與其他狗惡斗時造成的。

大多數(shù)我見它的時候,它都是一動不動地橫在地上。雙眼緊閉表情痛苦。它也許曾經(jīng)有過一個溫暖的小窩,一個遮風(fēng)避雨的家,甚至是一個對它寵愛有加的主人。我從它的體格推測它年少時應(yīng)該是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腳步穩(wěn)健,可為主人看家護院??扇缃竦乃袆舆t緩,面容丑陋。張愛玲說過,再美的玫瑰花,時間久了,也會變成墻上的蚊子血。也許它的主人曾喜愛它,它的子女曾愛戴它。但歲月腐蝕了它的面容和軀體,面目變得令人厭惡。它的主人不再喜愛它,將它棄之如同敝履;它的子女不再愛戴它,厭惡它的疲倦。

那些日夜相伴的情誼被它的主人拋諸腦后,大概,人們都是喜新厭舊的吧。可老狗忘不了啊,因為那些時光對它而言,如同沙漠里的綠洲,是它唯一的盼頭。它愛它的主人,愛它的子女,即使疾病纏身,老眼昏花,主人的樣子,子女的音容笑貌依然鐫刻在它深深的腦海里?;蛟S它一連數(shù)日不肯挪窩,就是在等待。等待它的主人和子女,帶它回家。

起風(fēng)了,那只老狗還在等待。

聽雨

我在聽雨。

雨降落在陽光棚上的聲音是急促而密集的,有種黑白電視沒有頻道播出時屏幕一片雪花發(fā)出的沙啞聲音,把人們拉到很遠(yuǎn)的過去,驚嘆時光的飛逝。雨墜落在湖面上的聲音是纏綿的,若是你不屏住呼吸側(cè)耳聆聽,便不能捕獲到這小家伙的歌聲。像是黃鶯在枝頭婉轉(zhuǎn)啼鳴,又像是木梳撫過三千青絲時唱的歌曲。坐在湖心亭中感受這雨聲,一不小心就進入了禪的境地之中,遠(yuǎn)離塵世的喧囂。雨砸落在鐵盆里的聲音最為洪亮,緊鑼密鼓的咚咚聲倒是別具一格,一改柔弱的面貌。硬氣的樣子讓人聯(lián)想到共工怒撞不周山的場景。

孟浩然曾提筆寫到“夜來風(fēng)雨聲,花落知多少?!倍鸥s道“好雨知時節(jié),當(dāng)春乃發(fā)生?!笨梢娞幱诓煌车兀瑢τ谟甑母星橐泊笙嗤?。于我而言,雨是一位嬌俏的小姑娘。她天真爛漫,時常躲在萬花叢中微笑;她活潑可愛,喜歡在草地打滾,在清晨化作點點露珠;她又多愁善感,匍匐在撐著油紙傘的丁香姑娘身旁不愿離去。在雨巷里低聲哭泣。我愛雨的五彩斑斕,愛它在陽光下神采奕奕的樣子;我愛雨的乖巧可人,愛它掛在松枝上搖搖欲墜的樣子;我愛雨的性感動人,愛它的回眸一笑百媚生。雨停了,可我還在聽雨。

又見安和橋

修長的雙手,圓潤透明的指甲,干凈爽朗的笑容。我第一次見你,你就是這個樣子。讓人心生好感,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你坐在咖啡屋的窗邊,側(cè)著頭望著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思索著什么。我在你的背影里,看到了孤獨。這是一種背井離鄉(xiāng)的人才有的苦楚。你看起來似乎放蕩不羈,言語里都是一種市儈的味道??刹恢罏槭裁?,每次我看到你這樣,總會覺得你像一座孤島。熱鬧里的孤寂,狂歡里的落寞,也許只有你一個人清楚。

民謠歌曲里,你唱安和橋最是動聽。干凈的聲線劃破了歌曲里的苦澀,傳達(dá)的只有美好的思念。但我感覺你好像有著太多的無奈,就像一匹失去獠牙的狼,不能回到狼群,也不甘心與狗為伍。

生活將你打磨得圓滑,有時見客人對你指手畫腳,也不見你半分怒容。只是那眼睛里,多了幾分自嘲之意。若是生活像極了沒了味道的口香糖,嚼起來怎么會開心呢。但是彈著吉它的你是那么的快樂,臉上的笑容飛到了天上。眼角彎彎,說不出的好看。你唱民謠,從來都沒有苦大仇深,有的只是淡淡的歲月靜好。讓每個聽歌的人都不自覺地跟著你輕聲哼唱。你背包上的折痕,你眼角對年華飛逝的傷感似有若無,你藏在煙圈背后的滄桑倦容,都在訴說你的故事。一曲安和橋,在你的彈唱下被賦予了新的意義,繞梁三日。

“讓我再看你一遍,從南到北……”整個城市傾倒在你的歌聲里。

寒冷

這是一個寒冷的冬天。

街道上的人們不約而同地裹緊了大衣,步履維艱地走在雪地里。路人們臉上的表情麻木而呆板,低著頭機械地走著,幾乎見不到寒暄的場景。整條123大街顯得熱鬧又寂靜。一個流浪漢歪扭的靠在顫抖的路燈上,他吞吐著渾濁的空氣,眼神迷茫而空洞,直愣愣的看著眼前不屬于他的都市繁華。每個經(jīng)過他的行人臉上不是露出鄙夷的表情,就是加快步伐唯恐避之不及,把他生生囚禁在了看不見的牢籠里,只有馬路對面的櫥窗里的布偶對他微笑。當(dāng)他看著布偶出神的時候,商店里的店員發(fā)現(xiàn)了流浪漢的眼神,暴怒般地將布偶拿進了店里流浪漢看不見的地方,并向他啐了口痰。冬風(fēng)吹得更緊了,流浪漢冷打了個哆嗦。

他轉(zhuǎn)移了目光,驚喜地發(fā)現(xiàn)了林市長。他認(rèn)得他,前幾天他曾在幸福廣場的大屏幕上看過林市長的演講。林市長在演講中宣稱,他熱愛人民,倡導(dǎo)人人平等,渴求“鰥寡孤獨者皆有所養(yǎng)”的大同社會。流浪漢當(dāng)時覺得這個人,是能夠給別人帶來溫暖的人。而今天,他竟然在這個寒冷的街道上遇見了他。流浪漢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奔向他的“溫暖”,他眼里含著幸福的淚光,飽滿的情緒沖撞著他的血管?!傲质虚L你好,”流浪漢拍了拍林市長的肩膀,“我見過你,在幸福廣場的大屏幕上,你說過……”林市長一言不發(fā),只是睨眼看著他,掏出一張雪白的紙巾小心翼翼地擦著流浪漢剛才觸碰過的肩膀?!袄疃阏?guī)讉€人把這個流浪漢關(guān)到拘留室里,這幾天省長要來,看見了不好,影響市貌。”林市長波瀾不驚地向李二說道。流浪漢不可思議地望著面前林市長扭曲的面孔,一種前所未有的寒冷殘忍地撕扯著他?!肮?,謝謝市長,你果然是給人送溫暖的人,我去了拘留室就不用受冷風(fēng)吹了。”流浪漢譏諷的聲音回蕩在街道上。

寒風(fēng)吹得路上的行人臉色更加慘白,這個冬天,123大街籠罩在一層看不見的砭骨的寒冷里。

從未見你寂寞

“鹽裹聘貍奴,??磻蜃?。時時醉薄荷,夜夜占氍毹。鼠穴功方列,魚餐賞豈無。任當(dāng)立名字,喚作小於菟?!?/p>

一個人的家里,倘若養(yǎng)了貓,那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貓,它時而慵懶,時而靈動,是天上掉下來的寶貝。去年春節(jié)末端,母親突然很想要一只肥嘟嘟的貓咪,夜夜思之。于是一家人便去了花鳥市場,誰知逛遍了整個市場也未見母親理想中的肥貓,卻是有一只瘦小花俏的貓咪在市場一隅,于是便將它買了回來,在昆明養(yǎng)了幾個月后領(lǐng)回了家鄉(xiāng)。每每我見它之時,它總是精力充沛,一會抓只蜘蛛,一會打下花枝,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企圖發(fā)現(xiàn)什么新玩意兒。有次我見它叼只小蟲在嘴里,且那小蟲的雙爪還在揮舞,我不由得驚呼一聲。它卻毫不在意。,那可憐的小蟲丟了又叼,叼了又丟,樂此不疲。我深感無奈,只得將它抱入懷中,將那小蟲放了。它不滿地看著我,抱怨地叫個不停。驚魂甫定的小蟲屁顛屁顛地跑回了花壇。我看看貓咪,再看看小蟲,不由得開懷大笑,一時間,陽光燦爛,突然覺得,歲月靜好。

小貓的毛色是花的,因此媽媽便喚它花妞。我覺得這名字甚是接地氣,便也隨了媽媽的口叫它花妞?;ㄦな峭ㄈ诵缘?。前些日子不知為何,老鼠接二連三的來家中拜訪,甚至在青天白日都招搖過市,大有稱霸天下之意。母親便對著花妞說:“你可要大發(fā)神威才行,不然你的貓糧也要被這些個老鼠吃了?!蔽以谝慌匀炭〔唤?,心想,一只貓怎么會聽得懂人的話呢。但事實證明,花妞是一只與眾不同的貓。次日早晨,當(dāng)我睡眼惺忪地打開臥室門時,晃眼看到了門前有一根黑色細(xì)狀的不明物體,像拖把的“黑頭發(fā)”。俯身一看,原來是老鼠的尾巴,差點嚇得我魂飛魄散。片刻后我恍然大悟,花妞這是在向我邀功呢!于是我又開懷大笑,覺得生命里遇見它真好。

花妞是家里唯一的貓,平時母親怕它貪玩不會回家,所以鮮少讓它出門。它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自己在玩耍。但我從未見過它有半分落寞的樣子。家里的一切都是它的玩具,而它最鐘愛的是乒乓球。每次它將小貓爪抓上球見球彈跳起來之后,總會兩耳豎起,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它還會輕功,時常見它飛檐走壁。一會兒爬到柜子頂上,一會兒鉆到窗簾底下,真是拿它沒辦法。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有次我將一件心愛的毛衣放在沙發(fā)上忘記了去收,這只頑童竟將毛衣鉤扯了個亂七八糟。我本想發(fā)怒,但它不斷蹭著我的腳,一聲又一聲軟綿綿地叫著,我心下一軟,便將它擁入懷中,毛衣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陸放翁一生頗偏愛于貓,留給世人三首《贈貓》,想來也是因為這小家伙實在是惹人喜愛的緣故吧。

因著這小家伙,平淡無奇的日子里竟多出了幾分色彩。

我喜愛這小貓。

阿紫

一棵枯老的葡萄藤靜寂地纏繞在院子里架起的鐵絲網(wǎng)上,它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地吞吐著空氣,渾濁的眸子似有一絲光亮,讓人心生敬畏。

阿紫是我家的葡萄藤,在記憶中,它初來的時候比八歲的我還矮,一米不到的樣子,瘦小的身軀上卻掛滿了碩大的葡萄,想來這也許便是母親一眼在市場中選中它來到我家的原因。那時的我滿心歡喜,想著今后天天都有了自家的葡萄吃??砂⒆舷耦^倔驢。像是成與我作對般,在第二年時未曾結(jié)果,害得我空歡喜一場。每至閑暇時,我便搬張小板凳好奇地看著這小家伙一天天生長,而阿紫亦是一天天不著痕跡地將根深深扎入花壇的泥土中。它像是養(yǎng)精蓄銳,厚積薄發(fā)的戰(zhàn)士。在下一年的秋天,當(dāng)我被頭頂?shù)淖仙强丈钌钫鸷硶r,我仿佛聽到了阿紫的輕笑。她婀娜卻不失英氣的身姿,像極了書中所寫的穆桂英。不驕不躁,懂得扎好根基打好基礎(chǔ),不忙與百花爭艷,全神貫注于養(yǎng)分的汲取,讓自己一出場便驚艷四座,搖落這滿眼的青蔥?,F(xiàn)在想來,阿紫的心性真是難得。

春去秋來,燕飛雁歸,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十個年頭悄然逝去。阿紫的腰身不再婀娜,臃腫而彎曲的的腰身控訴著歲月的無情。它好像變得很笨,它的葉子不再像以前般奪人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沒有精神的綠,讓人看后徒生傷悲。我明白,這是因為它身限于空間有限的花壇之中,十年已過,它的根再往下也只能觸碰到破碎的水泥和頑石,無法再汲取更多的養(yǎng)分。它,被困住了。我心疼它的日益蒼老,卻又無能為力,只能看著它一天一天衰老下去。一日,父親趁我不在,大刀闊斧地將阿紫的藤蔓給砍了,只留下它的根,上面有著觸目驚心的傷痕。我回家后見到阿紫這般光景,心如火焚,只覺得眼睛酸得很。阿紫陪我長大,它是一棵葡萄藤,更是我的摯友。多少個歲月里,我搬張板凳坐在阿紫旁邊,向它吐露我的心事。而今,我看著它殘留于世的斷根,雙眼不自覺地變得朦朧。自此,我便不再來看阿紫,它的樣子,令我難過。三個月后,我終是忍不住去了后院,院角的青蔥不知怎地冒了出來,生機勃勃的樣子讓人移不開眼。我大喜過望,幾個箭步?jīng)_到阿紫的旁邊,驚訝地發(fā)現(xiàn),阿紫重生了。它從僅剩的殘根里抽出了青翠的嫩芽,雖然尚未成氣候,但那明媚靈動的樣子,一點也不遜色于十年前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子。置之死地而后生——阿紫以它堅毅的精神再次震撼了我。一株葡萄尚且如此,我們,也當(dāng)如此存在。

風(fēng)中傳來歲月的鈴聲,它將阿紫變得愈發(fā)地剛毅。我閉目,耳畔又回響起阿紫的輕笑。

任憑白駒過隙 ,青春不叛逆

“如果你變得越來越冷漠,你覺得你成熟了,但其實沒有。成熟應(yīng)該是變得溫柔,對全世界溫柔。”

——題記

你看見一朵小黃花,你很喜歡它于是把它帶回了家。你日夜不辭辛勞照顧它,給它澆水施肥。只要它對你略微點頭微笑,你便滿心歡喜,笑意盈盈。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你養(yǎng)著這朵小花,它陪著你長大,對你的依賴越來越強??赡銋s厭倦了它,愛上了籬笆外的野玫瑰。因為你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熟了,該與之前不同。你逐漸減少了去看小黃花的次數(shù),轉(zhuǎn)而沉迷于野玫瑰的桀驁不遜,模仿它的暴戾,在自己身上武裝了密密麻麻的刺。拒絕任何人的好意,和野玫瑰一起四處扎傷人,看到人們呲牙咧嘴的表情時驕傲不已,因為你覺得你讓他們受了傷這件事完全是你做的,你因你有了自主權(quán)而興奮不已。時光飛逝,當(dāng)你想起小黃花沖到院子里去時,它卻早已枯萎。你覺得心里悶悶的,一陣苦澀涌上你的喉嚨,現(xiàn)在的你連擁抱自己都會痛苦。于是你開始拔去身上的刺,一根又一根。當(dāng)你拔完以后,你忽然覺得,沒有刺的身體很柔軟,你發(fā)現(xiàn)以溫柔去對待這世界時,收獲的都是微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你才找到了自己該有的模樣。只是小黃花再也回不來了。

好像在我們這個年代,青春被賦予了太多含義。一句青春期本來就該叛逆,似乎成了我們“為非作歹”的保護傘。我們開始不想聽家長的嘮叨,對他們的關(guān)心嗤之以鼻。卻對狐朋狗友偶爾的關(guān)切感到受寵若驚。我們把最好的一面表現(xiàn)給了外人,卻讓家里人承受我們的壞脾氣。對師長的諄諄教誨置若罔聞,不屑扎頭于浩瀚的學(xué)海。更有甚者學(xué)著電影里的人物躁動,讓自己變得像一只斗雞。我們不要成為這樣的人,我們應(yīng)該變成心晴如窗的人。用溫柔去對待青春才不留遺憾,讓身邊的人都感到安心,這才是我們的成長。林清玄曾寫過這么一段話,“唯其柔軟,我們才能敏感;唯其柔軟,我們才能包容;唯其柔軟,我們才能精致;也唯其柔軟,我們才能超拔自我,在受傷的時候甚至能包容我們的傷口?!痹谖铱磥?,這柔軟應(yīng)該就等同于溫柔了吧。我們每個人,來到這塵世,像一株蒲公英,縱有積蓄的再多種子,終有一天它會隨風(fēng)而去,而我們則落葉歸根。任何人,不論他外表如何光鮮亮麗,在某個時空的轉(zhuǎn)角里,他也曾是個心靈上的孤兒。所以,我們應(yīng)該以溫柔來對待遇見的每一個人,不要用青春期叛逆的芒刺去刺痛任何一個本就孤獨憂傷的靈魂。

以溫柔去澆灌青春,或許在下個路口,就遇見了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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