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澤潤
偶爾看電視,中央電視臺正在播放的曝州旅游宣傳片喚起了我兒時的記憶,小時生活在那里,常常會去瑯琊山和醉翁亭散步踏青,掬一捧山泉,采一束野花,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依然記憶猶新。滁州號稱“亭城”,境內(nèi)大小亭子二百余座,給我印象最深的莫過于醉翁亭和豐樂亭。醉翁亭坐落于城西南的瑯琊山上,邊有影香亭、意在亭、怡亭等“醉翁九景”,構(gòu)成了一系列的風(fēng)景院落。豐樂亭則位于城南豐山腳下,相對于醉翁亭景區(qū)的不斷加修和完善,顯得偏遠一些。兩座亭子都是飛檐凌空而“翼然臨于泉上”,醉翁亭因山勢相對較陡峭更顯神采飛揚,亭旁的“讓泉”也較豐樂亭邊的豐樂泉名聲更顯。
兩座亭子有著相同的歷史淵源,皆建于北宋慶歷年間。慶歷五年,歐陽修因政獲貶滁州太守,也有一說謂之受誣而獲貶,一代文豪在這個“地偏而事簡”的滁州,暫時壓抑下“慶歷新政”運動失敗的影響,寄情于山水,與民同樂。慶歷六年,太守發(fā)現(xiàn)城南有泉,泉水甘冽,稱紫薇泉,又因知滁一年致“歲物豐成”而頗為自得,取“與民同樂”之意,著《豐樂亭記》以銘之。慶歷七年,太守游瑯琊山,釀為酒與客來飲,飲少輒醉,年最高而自號“醉翁”,因此才有了《醉翁亭記》和醉翁亭。
作為北宋古文運動的領(lǐng)袖人物,無論是《醉翁亭記》還是《豐樂亭記》,歐陽修都給后人留下了為之千年傳唱的精神瑰寶,尤其以《醉翁亭記》因構(gòu)思巧妙、文風(fēng)清新自然,作為北宋古文運動的代表作之一而被后世熟知和推崇。兩文又經(jīng)蘇軾手書而刻碑,“歐文蘇字”置于兩亭之內(nèi),給后人留下了富貴的物質(zhì)和精神財富。
“曾是洛陽花下客,野花雖晚不須嗟”,文忠公知滁州而寄情山水,看似逍遙,其實恐難掩內(nèi)心抑郁,盼帝起復(fù)再用的心思恐怕是有的。與“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相對,我倒是更喜歡范文正公《岳陽樓記》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如今醉翁亭所在的瑯琊山景區(qū),經(jīng)不斷修繕和完善,已經(jīng)作為國家級4A景區(qū)迎來八方賓朋,也是滁州市民休閑的好去處。因泉因景而建亭,提倡與民同樂的文忠公恐怕也想不到,曾經(jīng)的地僻事簡到如今的物阜民豐,兩座亭在現(xiàn)時已被賦予了不同的時代意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