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郭萬軍，王傳升，郝偉

（1.四川大學華西醫(yī)院心理衛(wèi)生中心，成都市61004 1；2.新鄉(xiāng)醫(yī)學院第二附屬醫(yī)院，河南省新鄉(xiāng)市453003；3.中南大學湘雅二醫(yī)院精神衛(wèi)生研究所，長沙市410011）

酒精使用障礙的藥物治療

李靜1，郭萬軍1，王傳升2，郝偉3★

（1.四川大學華西醫(yī)院心理衛(wèi)生中心，成都市61004 1；2.新鄉(xiāng)醫(yī)學院第二附屬醫(yī)院，河南省新鄉(xiāng)市453003；3.中南大學湘雅二醫(yī)院精神衛(wèi)生研究所，長沙市410011）

酒精相關障礙的治療手段包括藥物治療和非藥物治療。此文系統(tǒng)闡述酒精相關障礙的藥物治療，包括藥物治療的注意事項，急性酒精中毒、酒精戒斷綜合征、震顫譫妄、酒精戒斷性癲癇發(fā)作、威尼克腦病的治療，以及預防復發(fā)的藥物治療和酒精依賴共患病的治療等。

急性酒精中毒；酒精戒斷綜合征；震顫譫妄；威尼克腦??；藥物治療

中毒、急性戒斷（包括震顫譫妄及酒精戒斷性癲癇樣抽搐）、精神科與內科共病。治療中后期康復治療階段主要是以防復飲為主。

1 急性酒精中毒

治療原則為：促進體內酒精含量下降，即促進酒精代謝和排出體外；對癥解毒治療；預防并發(fā)癥。

1.1 促進排除體內酒精，包括清除毒物及促進酒精代謝與排泄

（1）清除毒物：如大量飲酒發(fā)生在2小時之內，可考慮洗胃。使用1%碳酸氫鈉，或0.5%活性炭混懸液洗胃。注意控制洗胃的風險。禁用阿撲嗎啡加重酒精的抑制作用。對于昏迷時間長、呼吸抑制或休克患者，可考慮進行透析治療。

（2）促進酒精代謝與排泄：可用50%葡萄糖100ml 靜脈推注，同時維生素B6 100mg，維生素B12 0.5mg或1mg，煙酸 100mg等肌注。

1.2 對癥解毒，治療及預防并發(fā)癥

（1）納洛酮：對重癥酒精中毒昏迷、呼吸抑制、低血壓休克可使用納洛酮0.4-0.8mg靜脈推注，必要時可20分鐘重復一次。也可用納洛酮1.2-2.0mg加入液體中持續(xù)靜滴，可重復使用，直至患者清醒。

（2）對癥支持治療：包括維持呼吸功能、糾正水電解質和酸堿平衡紊亂、防治腦水腫、迅速糾正低血糖、預防感染等。

2 酒精戒斷綜合征（Alcohol withdrawal syndrome，AWS）

2.1 AWS的一般處理原則應當按照急重癥治療原則

首先補充液體、糾正營養(yǎng)及電解質的失衡。必要時持續(xù)氧氣吸入。應常規(guī)使用多種維生素，維生素B1補充應該在靜脈給予葡萄糖之前（防止因快速給予葡萄糖而誘發(fā)威尼克腦病），軀體情況基本健康的患者可口服維生素B1每天300mg，中重度戒斷癥狀的患者治療初期應該肌肉或者靜脈注射維生素B1每天300mg，3-5天后改為口服每天300mg。

2.2 AWS的藥物治療

（1）苯二氮?類藥物（benzodiazepine，BZD）治療：要綜合考慮藥物的藥代動力學參數(shù)、起效時間、成癮潛力，以及患者的軀體健康和耐受情況等具體選擇使用哪一種BZD。各種BZD之間具有交叉耐受性，一般情況下?lián)Q算劑量如下：地西泮5mg作用等同于勞拉西泮1mg或奧沙西泮15mg。各BZD的藥代動力學參數(shù)詳見表2。

固定給藥方案：指根據患者的病史及體檢情況，估算出患者需要BZD的初始劑量，并逐步遞減，在3-4天內遞減結束。臨床相對常用的方案見表3，但應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作出相應的調整。

注：對癥狀較輕患者，一般可在3-4天內完成治療。如患者有肝功能損害，則建議使用勞拉西泮或奧沙西泮。

對癥給藥方案：根據病史、體格檢查及實驗室檢查結果、戒斷癥狀的嚴重程度對癥用藥，一般使用CIWA進行戒斷癥狀評估，一旦CIWA總分大于8，或收縮壓＞160mmHg，舒張壓＞100mmHg，或HR＞每分鐘100次，則可使用地西泮10-20mg或勞拉西泮2-4mg口服。4小時后再次評估，并根據癥狀決定是否給藥，之后每4-8小時一次，并根據癥狀臨時給藥，直至患者的CIWA評分低于8-10分。BZD的使用應根據患者對戒斷癥狀的耐受程度以及軀體狀況進行劑量增減。

表2 常見苯二氮?類藥物的特點藥物

表3 中度到重度酒精戒斷綜合征的固定給藥方案

總的說來，兩種給藥方案各有千秋，應根據醫(yī)療條件、患者病情選用。

若患者無法耐受口服，則可靜脈給予BZD，緩慢推注或者滴注，期間需注意觀察患者意識、呼吸等生命體征變化，預防過度鎮(zhèn)靜、呼吸抑制等不良反應。

（2）其他藥物治療：除BZD外，其他藥物包括抗驚厥藥、抗精神病藥、巴氯芬及β受體阻滯劑以及部分抗高血壓藥等也可用于控制戒斷癥狀。這些均屬于二線藥物，可與BZD聯(lián)合使用，或者當患者因某種原因不能使用BZD時使用。

3 震顫譫妄

震顫譫妄（DT）屬于臨床急重癥，需密切監(jiān)測，如條件許可，應在重癥監(jiān)護病房治療。

3.1 共患疾病的診斷與治療

多種原因可以導致DT，尤其是在老年人群，治療時有必要進行系統(tǒng)的體格檢查和實驗室檢查，包括頭顱CT以及必要時腰穿以排除其他疾病。如感染（如肺炎）、外傷（如顱內出血）、代謝紊亂、肝功能衰竭、藥物過量、胃腸道出血等。因此往往需要更積極的處理。

3.2 支持性治療

3.2.1 一般護理措施

病房應安靜、設置良好光照和環(huán)境標示。要嚴格動態(tài)監(jiān)控生命體征變化并及時處理。必要時可采用保護性約束措施，一旦藥物鎮(zhèn)靜作用起效，即應立即解除約束。

3.2.2 靜脈補液和營養(yǎng)支持治療

應該及時糾正脫水、電解質紊亂等癥狀，特別是對低血鉀癥、低血鎂癥的糾正。靜脈補充葡萄糖前必須給予維生素B1（至少每日300mg，肌肉補充）。若患者能進食，葉酸、維生素B12、復合維生素B，維生素C等均應該繼續(xù)口服補充。

3.3 苯二氮?類藥物治療

最常使用的是地西泮、勞拉西泮和奧沙西泮，一般采用緩慢靜脈給藥，這樣才能保證藥物吸收和快速起效。由于藥物吸收的不穩(wěn)定性，應當避免采用肌肉注射的方式。BZD使用劑量常常較大，同時應考慮患者耐受性的變化，對癥選擇。

以地西泮為例。方案1：根據需要，地西泮劑量為每1-4小時靜脈注射或者口服10-20mg；方案2：初始劑量5mg，靜脈緩推（需2-4分鐘），根據需要每10分鐘可重復一次，劑量5-10mg；40分鐘后可延長給藥間隔，劑量為5-20mg/小時，直到患者處于輕度睡眠但可喚醒的狀態(tài)。

以勞拉西泮為例。每15到20分鐘給予8mg 靜脈注射、肌肉注射或者口服，之后可以每小時給藥一次，直到戒斷癥狀控制平穩(wěn)后可每4-6小時給藥一次。

3.4 抗精神病藥物治療

主要用于控制精神癥狀，可選用氟哌啶醇，5mg/次，1～3次/日，肌肉注射，根據病人的反應增減劑量。不要使用能降低癲癇閾值的藥物，如氯丙嗪、氯氮平等。

3.5 難治性震顫譫妄的治療

難治性震顫譫妄一般指需要大劑量BZD仍然難以控制的DT?？梢允褂帽桨捅韧谆虮捶又委?，最好進行氣管插管和機械通氣治療。苯巴比妥的用量一般為130mg至260mg，每15至20分鐘重復，直到癥狀得到控制。

3.6 預防

若住院患者有癲癇病史、震顫譫妄病史、或有長時間重度飲酒歷史，即使沒有癥狀或癥狀輕微，也可考慮預防性給予地西泮或勞拉西泮等藥口服。如果出現(xiàn)進一步的嚴重癥狀，則應當按照DT進行標準治療。

4 酒精戒斷性癲癇發(fā)作

4.1 一般治療原則

凡是首次發(fā)生的戒酒性癲癇患者，均應進行詳細、全面的檢查。任何曾經有過戒酒性癲癇發(fā)作的患者均應視為癲癇發(fā)作的高危個體，其再次發(fā)生戒酒性癲癇的風險增加10倍以上。

4.2 藥物治療

首選苯二氮?類藥物治療，對于可能發(fā)生戒酒性驚厥者，應盡早給予苯二氮?類藥物治療?？墒状谓o予勞拉西泮2mg或地西泮10mg口服?？贵@厥藥物丙戊酸鹽和卡馬西平可用于預防驚厥發(fā)作，特別是既往酒精戒斷中出現(xiàn)過驚厥發(fā)作的，可早期使用。苯妥英應該慎用。

4.3 其他對癥支持治療

包括積極控制驚厥發(fā)作、一般保護性措施以防止意外損傷、保持呼吸道通暢防止窒息及吸入性肺炎等。除了積極給予苯二氮?類藥物（如勞拉西泮或地西泮），還要積極給予維生素B1，補充鎂以及其他多種維生素。

4.4 癲癇持續(xù)狀態(tài)的治療

大約1/10的酒精相關性驚厥發(fā)作患者會出現(xiàn)癲癇持續(xù)狀態(tài)。首選藥物為苯二氮?類藥物治療，常用的包括勞拉西泮與地西泮。

勞拉西泮首次劑量按每公斤體重0.02～0.03 mg靜脈推注，并立即評估療效。如果驚厥沒有停止，則繼續(xù)給藥，累計最高劑量可達每公斤體重0.1mg。地西泮按每公斤體重 0.2～0.4mg直接靜脈注射，速度不超過每分鐘2mg，如10分鐘內發(fā)作不止，可再用每公斤體重0.2mg靜脈推注，用藥后1～2小時又發(fā)作時，可再給安定每公斤體重0.2mg，如未控制發(fā)作，則必需考慮給予苯巴比妥治療。

癲癇持續(xù)狀態(tài)的護理原則與單次驚厥發(fā)作相似，強調一般性防護、氣道的管理等。癲癇持續(xù)狀態(tài)的患者往往需要給予鼻導管吸氧，紫紺明顯者可選用有機玻璃頭罩吸氧，有條件者可做血氣分析，根據PaO2的結果，調節(jié)吸入氧氣的濃度。

5 韋尼克腦?。╓ernicke encephalopathy, WE）的治療

5.1 治療原則

疑似韋尼克腦病應立即救治；經胃腸道外途徑快速大量補充維生素B1；妥善處理精神癥狀；積極進行軀體支持治療；停止飲酒并妥善處理戒斷綜合征，保持戒酒狀態(tài)；緩解后及時進行神經認知功能評估，以便及早發(fā)現(xiàn)可能存在的神經認知障礙并實施干預；恢復社會功能。

5.2 快速大量補充維生素B1

維生素B1 200mg～500mg肌注，可分次給藥，后期改為口服。應用時需注意由于葡萄糖注射液能促發(fā)或加重韋尼克腦病，因此在進行葡萄糖輸液治療前，務必首先給予維生素B1治療；在補充維生素B1前禁用激素，激素可阻止丙酮酸氧化，使意識障礙加深；同時應注意鎂及其他維生素的補充。

5.3 積極進行軀體支持治療

應在其他相關科室聯(lián)絡-會診下積極進行軀體支持治療。

5.4 韋尼克腦病的進一步治療

需要均衡膳食和攝入所有的B族維生素。同時酒精使用障礙所致的WE患者可伴鎂缺乏。故在治療過程中應注意監(jiān)測血鎂，如發(fā)現(xiàn)低鎂血癥應及時給予補充。

6 預防復發(fā)（復飲）

預防復發(fā)是酒精依賴治療的重點和難點。治療措施包括心理社會干預和藥物治療。此處主要介紹藥物治療。預防復發(fā)的治療目標可視為階段性的，早期，減少重度飲酒的頻率也是治療目標之一。

6.1 戒酒硫

為酒精增敏藥物。起始劑量為每日500mg，持續(xù)使用1-2周后，維持平均每日250mg的劑量（根據副作用調整用量范圍125mg－500mg）。

戒酒硫的不良反應通常較為輕微，包括疲乏、輕度的眩暈、頭痛及皮炎。嚴重的副反應極為罕見，包括精神異常以及肝炎?；颊叻媒渚屏蚱陂g需密切監(jiān)測其肝臟毒性。近年一些研究提示體內乙醛堆積具有明顯致癌作用，故應注意服用戒酒硫等酒精增敏藥物的患者如仍在繼續(xù)飲酒，則可能增加發(fā)生惡性腫瘤的風險。

注意事項：（1）與酒精同期攝入會導致嚴重的副反應，只能被用于已戒酒的患者起到保持戒酒的作用；（2）同時也不能使用含有酒精的調味品、化妝品以及洗漱用品等；（3）用藥期間對患者進行教育以及督促患者家屬對患者的飲酒行為進行監(jiān)督是非常有必要的；（4）禁用于嚴重心肌及冠脈疾病，精神障礙以及對其它秋蘭姆衍生物具有高敏感性的患者。

6.2 納曲酮

為阿片受體拮抗劑，能阻斷腦內μ阿片受體，并通過調節(jié)下丘腦－垂體－腎上腺素軸的功能抑制酒精的攝取。臨床上可用于仍在飲酒的患者，但不能被用于正在使用阿片類物質的患者。

起始劑量每日25mg，單次口服給藥，常用劑量每日50mg。長效注射劑：每四周使用一次，劑量380mg，可用于依從性不佳的患者。

口服片常見的不良反應包括初期惡心、頭痛及眩暈，常常會在繼續(xù)使用后逐漸減輕。少數(shù)患者轉氨酶升高。長效注射劑常見不良反應為包括惡心、乏力及食欲降低，嚴重的不良反應包括間質性肺炎以及過敏性嗜酸性粒細胞增多性肺炎，局部注射反應，包括結節(jié)，蜂窩組織炎，血腫，膿腫以及壞死。

6.3 納美芬

納美芬是一種新型的阿片受體拮抗劑，沒有劑量依賴性的肝毒性，更為長效，更高的與中樞阿片受體的結合率。

國外生產的Selincro每片含納美芬18mg，每日推薦劑量為18mg，要求整片吞服，不可嚼碎。一般對與進食的關系無特殊要求，可單服，亦可與其它藥物同服。建議服用時間為日常開始飲酒前1-2小時內、或在出現(xiàn)飲酒渴求前。

常見不良反應包括惡心、失眠、疲乏、眩暈以及心神不寧。

6.4 阿坎酸

阿坎酸為GABA受體激動劑。常規(guī)劑量為每日三次，每次666mg。阿坎酸主要以原型從腎臟排泄，并不通過肝臟代謝。阿坎酸用于急性戒斷后的防復發(fā)治療。

不良反應為使用初期出現(xiàn)腹瀉、緊張、疲乏無力，通常繼續(xù)服用阿坎酸后能逐漸消失。因阿坎酸主要以原型從腎臟排泄而不經過肝臟代謝，因此腎功能不全患者使用阿坎酸時需調整劑量，腎功衰的患者禁用。

6.5 托吡酯

托吡酯是一種抗驚厥藥物，可降低飲酒渴求、緩解焦慮及其他戒斷癥狀。

起始劑量為每日50mg，在幾周內緩慢加量到每日300mg，分兩次口服。不能驟停，需在兩周內逐漸降低藥物劑量至停用。

常見的不良作用包括認知損害（如命名困難）、感覺異常、體重減輕、頭痛、疲乏、眩暈以及情緒低落。

6.6 其他藥物

加巴噴?。河行颖镜难芯堪l(fā)現(xiàn)加巴噴丁治療酒精依賴的患者是有效的。

巴氯芬：有研究發(fā)現(xiàn)巴氯芬能有效增加患者累計操守的時間?，F(xiàn)有研究均顯示巴氯芬的良好耐受性，也沒有被濫用的傾向。常見的副作用包括惡心，眩暈，短暫性的嗜睡以及腹痛。

其他如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SSRIs）、抗精神病藥、其它抗癲癇藥等也有應用報道。但在無相應精神障礙共病的情況下使用這些藥物，尚未有足夠循證醫(yī)學證據表明對預防酒精依賴復發(fā)有效。

6.7 注意事項

（1）藥物治療的期限目前尚無定論。酒精依賴復發(fā)的風險在治療后6-12個月內最高，臨床推薦至少對患者使用6個月的藥物治療并再進行6個月的隨訪。藥物治療的效果會隨著藥物的停用而降低。

（2）對某一藥物療效不佳或無法耐受，可考慮換用另外一種藥物。但關于換藥后的療效以及換藥的次序，目前尚缺乏可循證的證據。

（3）需定期隨訪并給予患者鼓勵和支持，取得患者家屬的幫助，監(jiān)測患者的藥物治療的效果，副反應，依從性，識別復發(fā)的早期可疑癥狀非常重要。

（4）截止本指導原則定稿期（2016年4月底），上述所有藥物尚未獲得我國食品藥品監(jiān)督管理部門用于預防酒精依賴復發(fā)治療方面的適應癥批準，盡管其中部分藥物已經獲得了的國外官方機構的相應適應癥批準。

7 共患精神障礙的治療

在治療酒精依賴共患精神障礙時，應強調一體化治療，即在臨床中將治療酒精依賴和治療精神障礙相結合，節(jié)約醫(yī)療成本、提高患者的治療依從性，從而達到更好的療效。

7.1 共患焦慮譜系障礙的治療

應針對焦慮障礙的不同類型和癥狀特點可有不同的用藥選擇。

（1）新一代抗抑郁藥物包括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SSRIs，包括氟西汀、帕羅西汀、舍曲林、氟伏沙明、西酞普蘭及艾司西酞普蘭等）、5-羥色胺與去甲腎上腺素再攝取抑制劑（SNRIs，包括度洛西汀、文拉法辛）及NE及特異性5-HT能抗抑郁藥（NaSSA，米氮平等）。此類藥物不良反應較少，療效較好，能夠減輕患者共患的焦慮癥狀，可能普遍適用于各類焦慮障礙的共病患者，很少濫用風險，而且與酒精合用不增加呼吸抑制的風險，通常作為共病焦慮障礙的一線治療藥物。

（3）單胺氧化酶抑制劑（MAOIs）和三環(huán)類抗抑郁藥物（TCAs）在應用于焦慮共病患者時應謹慎。服用MAOIs同時喝啤酒、紅酒可能會突發(fā)高血壓危象，TCAs和酒精相互作用可能導致呼吸衰竭。因此，只有在其他藥物無效時才可考慮這兩類藥物的應用。

（4）5-HT1A受體部分激動劑 丁螺環(huán)酮無成癮性，但其起效時間常需2-4周，可能會影響患者的治療依從性，較為可取的方法是在應用的早期聯(lián)合苯二氮類藥物，然后待其起效后逐漸停用苯二氮類藥物。

7.2 共患抑郁障礙的治療

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SSRIs）具有良好的耐受性，不良反應小，推薦作為一線治療藥物，如果SSRIs類治療失敗，可以考慮文拉法辛、度洛西汀或米氮平等。三環(huán)類抗抑郁藥由于其過度鎮(zhèn)靜、過量中毒及癲癇發(fā)作的風險，建議作為二線或三線藥物使用。

7.3 共患雙相障礙治療

鋰鹽對酒精依賴和雙相情感障礙的共病有效，可減少患者酒精使用并改善社會功能狀態(tài)。

丙戊酸鹽用于治療情感障礙共病時治療依從性好于鋰鹽、抗精神病藥物、苯二氮類和三環(huán)類抗抑郁藥，并能顯著改善患者的情緒狀態(tài)、減輕心理渴求、延長戒斷時間，同時具有較高的安全性。

托吡酯能夠有效改善共患躁狂癥狀，并能減少每日飲酒量，延長操守時間，研究顯示，托吡酯可減少患者強迫性飲酒的念頭，降低無法自控的自發(fā)性飲酒。

新一代的抗精神病藥物，如喹硫平、奧氮平、利培酮也有較好的抗躁狂作用，可以考慮使用。

7.4 共患精神病性障礙的治療

非典型抗精神病藥物，如奧氮平、喹硫平、利培酮等對共患精神病性障礙的患者有較好療效。

經典的抗精神病藥物錐體外系反應如帕金森綜合征、靜坐不能等會加重患者的戒斷，從而導致治療失敗。

氯氮平由于其過度鎮(zhèn)靜、粒細胞減少和心臟傳導方面的不良反應，應當盡量避免在酒精依賴患者中尤其是合并苯二氮類藥物使用。

氟哌啶醇和齊拉西酮有注射劑型，對于存在突出行為紊亂和拒絕服藥的患者可能是較好的選擇。

7.5 共患人格障礙的治療

目前對于人格障礙沒有明確有效的藥物。有報道使用抗抑郁藥、抗驚厥藥物和抗精神病藥物常用于人格障礙的治療，有一定療效并可能有助于治療酒精依賴。

7.6 共患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的治療

一般推薦抗抑郁藥作為PTSD的一線用藥，包括選擇性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 SSRIs)、選擇性5-羥色胺和去甲腎上腺素再攝取抑制劑( SNRIs)、去甲腎上腺素能與特異性5-羥色胺能抗抑郁藥（NaSSA）以及三環(huán)類抗抑郁藥（備選）。

建議初始治療選用哌唑嗪和曲唑酮來治療PTSD的睡眠障礙，再用抗抑郁藥治療PTSD的核心癥狀，也可加用抗精神病藥治療伴隨的精神病癥狀

7.7 共患睡眠障礙的治療

對于睡眠障礙的共病患者，治療時應該謹慎地選擇藥物。常規(guī)的鎮(zhèn)靜催眠藥，如苯二氮?類多具有潛在的成癮風險，因此應該盡量在短期內應用。如果患者的睡眠障礙持續(xù)存在，應該考慮具有鎮(zhèn)靜作用的抗抑郁藥如米氮平、曲唑酮等。

8 酒精依賴共患軀體疾病治療原則

酒精依賴患者由于長期大量地酒精攝入，會影響身體各個系統(tǒng)導致多種內科疾病的發(fā)生。酒精依賴共患軀體疾病的治療原則包括如下。

8.1 戒酒

戒酒是共患軀體疾病治療的關鍵，因為酒精依賴不僅帶來軀體各個系統(tǒng)的持續(xù)損害，而且由于其與多種藥物之間的相互關系，使得治療更為復雜。

8.2 急性戒斷反應的處理

由于酒精依賴患者可能以各種軀體問題為主訴尋求醫(yī)療幫助，在處理軀體疾病的同時可能會忽視酒精戒斷癥狀，從而導致戒斷性癲癇、震顫譫妄及威尼克腦病的發(fā)生。如無禁忌癥，苯二氮?類藥物應及時應用，同時一定補充B族維生素尤其是維生素B1。必要時采用多學科合作，聯(lián)絡會診治療，防治震顫譫妄、酒精戒斷性驚厥、韋尼克腦病等嚴重并發(fā)疾病。

8.3 共患軀體疾病的治療

根據共患軀體疾病的種類和嚴重程度采取針對性的治療。

8.4 糾正營養(yǎng)不良及水、電解質平衡紊亂

酒精依賴患者的一個共同特征就是蛋白質熱量營養(yǎng)不良。針對身體虛弱而長期臥床者，應注意預防感染尤其是肺部感染和壓瘡的發(fā)生。

復飲是所有患者在戒酒后任何時間段都面臨的主要風險，納曲酮、納美芬、巴氯芬和阿坎酸能夠減低復飲風險。

（略）

10.15900/j.cnki.zylf1995.2017.06.002

李靜（1963-），四川大學華西醫(yī)院心理衛(wèi)生中心主任醫(yī)師，博士生導師，教授。擅長物質成癮、抑郁癥、焦慮癥、精神分裂癥等的診治。

★通訊作者：郝偉，E-mail:weihao57@gmail.com.

2017-0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