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朝輝［安康學(xué)院文學(xué)與傳媒學(xué)院， 陜西 安康 725000］

文同的詠花詩簡論

⊙安朝輝［安康學(xué)院文學(xué)與傳媒學(xué)院， 陜西 安康 725000］

文同的詠花詩屬于詠物詩中的一類，其創(chuàng)作受到詩人生活經(jīng)歷、思想性格、文藝觀等因素的影響，具有三方面的重要特征。一是善于描摹花的外形、習(xí)性，虛實相生，富有神韻。二是詠花與寫人結(jié)合，借花抒情，借花言理，賦予花君子式的人格，寄托深遠。三是運用多種藝術(shù)手法，包括比喻與擬人、對比烘托、用典等，既具體形象，又重點突出，還體現(xiàn)博學(xué)之士特色。文同的詠花詩也有不足之處。總之，這類作品在文同詩歌中乃至整個北宋詩壇都應(yīng)占一席之地。文同 詠花詩 特征

一、善于體物，繪形寫神

關(guān)于詠物詩的發(fā)展，清人俞琰《詠物詩選·自序》云：“故詠物一體，三百導(dǎo)其源，六朝備其制，唐人擅其美，兩宋、元、明沿其傳?！本驮伝ㄔ姸?，《詩經(jīng)》中篇目已有描寫花卉的片段，屈原《離騷》《九歌》等也寫了南方楚地一些花草，漢魏六朝階段趨于成熟，唐宋時期的創(chuàng)作呈現(xiàn)繁榮之勢，出現(xiàn)了杜甫、李商隱、蘇軾、陸游等名家?；▽θ司哂刑厥獾镊攘?。葉嘉瑩《幾首詠花的詩和一些有關(guān)詩歌的話》一文認(rèn)為：“花的顏色、香氣、姿態(tài)，都最具有引人之力，人自花所得的意象既最鮮明，所以由花觸發(fā)的聯(lián)想也最豐富。”文同愛花、賞花并且種花?！兑鞔骸分凶苑Q“尋芳客”，《明教院》又云“此日獨游因看花”，《可笑口號七章》云“閑無一事只栽花”。他的詠花詩描寫荷花、梅花、梨花、杏花、桃花、海棠等品種，寫作時間、地點不一，體裁包括古體詩、律詩、絕句等，形式多樣。文同的詠花詩體物工切，描摹物形、物態(tài)，較為逼真自然，并且攝取花魂，追求神似。以下主要列舉文同詠花詩中三類花予以簡析。

二是詠梅花詩。梅在中國栽種的歷史悠久，它凌寒而開，枝條奇特，花有紅、白等顏色，果實酸中帶甜，深受人們喜愛。宋代文人種梅、詠梅已成風(fēng)氣，涌現(xiàn)林逋、王安石、黃庭堅等名家名作，這與宋代士人文化品質(zhì)、園林興盛、藝梅風(fēng)行等因素有關(guān)。文同的詠梅作品也是這種大環(huán)境下的產(chǎn)物。他的《賞梅唱和詩序》云：“梅獨以靜艷寒香，占深林，出幽境，當(dāng)萬木未競?cè)A侈之時，寥然孤芳，閑淡簡潔，重為恬爽清曠之士之所矜賞，故其第又自高也?！蔽闹薪榻B梅花的習(xí)性，贊揚梅的種種可貴品質(zhì)。文同的詠梅詩勾勒梅的外形，描寫習(xí)性，重視寫實，給讀者以鮮明的印象。《十月梅花》寫秋冬之際的“早梅”，描摹花苞、色彩、清香等，惟妙惟肖，突出“英英”“冷艷”“寂寞”方面，呈現(xiàn)個性特色?！睹贰分饕獙憞?yán)寒季節(jié)“寒梅”開放，“朵露深開處，香聞瞥過時”，此花色彩絢麗，散發(fā)清香，勇敢地抗擊霜雪。而《霜柏亭殘梅》則是著眼于“梅謝”時節(jié)景色，“可憐遺恨滿殘枝”又是一番景象，詩人還想象“梅”結(jié)實的場面。文同的詠梅詩既能抓住該花的總體特征，也凸現(xiàn)不同生長階段的特點，勾畫了梅花之神。這類詩體現(xiàn)了宋代文人雅士的高尚情趣。

二、詠花寫人，寄托深遠

詠花詩不僅摹形繪狀，更重要的是將花與人相結(jié)合，采用比興、象征手法，有所寄托，使作品內(nèi)涵豐富。近代俞陛云《詩境淺說》云：“大凡詠物詩，或見物興感，或借物自況，或借物寓意，方有題外之味，不拘拘跡相?！痹姼柙佄锍Ｅc詠懷結(jié)合，作品中有“我”因素存在，情感濃郁，講究題外之味，象外之旨。宋代的詠花詩如王安石《梅花》、朱淑真《梨花》、楊萬里《蘭花》、鄭思肖《畫菊》等，借物抒情，借花寫人，含不盡之意于言外。文同的詠花詩突破客觀寫物的自然主義局限，將個人的主觀情感傾注于花卉中，也包含哲理。他的詠花詩又使花人格化，寄意深遠，富有啟發(fā)性，增強了此類詩的藝術(shù)魅力。

文同泛寫眾花的作品，惜花、護花、嘆花，表現(xiàn)宋代士大夫的情趣，頗有代表性?！断Щā伏c出晚春之花種種不幸，像鳥蟲啄花、林風(fēng)吹花、池水浸花等，還寫了愛花、戀花的舉動，末尾對花飲酒感嘆?！赌刍ā穭窀媸廊瞬灰菡鄞喝罩?，“任花飛落地”，詩中采取人花對話的方式，二者仿佛結(jié)為命運共同體，同喜同悲。這兩首詩由春花而生發(fā)感慨，花開花落觸發(fā)惜花之情，詩人悲悼時光流逝、好景不再，表達了熱愛美好事物的人生態(tài)度，也可以說是詩人厚生愛民觀念的反映。宋代士大夫惜春傷時、感嘆人生，文同作品正是滲透了深沉的生命意識?！渡疃伞纷饔谖鯇幠觊g知洋州時期，主要描寫居于山間而遲開的“山桃”，為詩人晚年作品。文同懷有濟世安邦的政治理想，《太元觀題壁》自云：“平生所懷抱，應(yīng)共帝王論?！彼髞聿饺胧送?，歷經(jīng)多年政治風(fēng)雨，由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輕人變?yōu)槎聪な朗隆⒁喙僖嚯[的老者，如《五十》又云：“宦意文情俱淡泊，可憐渾似李蒙州。”《深渡》借花曲折抒寫個人的感悟：人生窮達、宦海浮沉取決于時機、地勢等因素，不必自我嗟嘆，要泰然處之。文同的詠花詩含蓄地揭示自然、人生之理，從某種程度上體現(xiàn)宋詩重“理趣”的特質(zhì)。

文同的詠花詩以花喻人，以花言志，表現(xiàn)自我志趣、追求，流露出個人的真性情?！睹贰穼懙溃骸百浳覛q寒色，憐君冰玉姿。”梅花不畏嚴(yán)寒，傲霜雪而開，頗有冰清玉潔之美，可謂作者追求高潔、卓爾獨立品行的寫照?！逗秃尉干饺撕Ｌ摹芳让鑼懞Ｌ?，又贊譽何靖“山人”。此人隱居山野，不求名譽、勢利，具有古人之風(fēng)，其實包含詩人的理想追求?！兑理嵑蛨D南五首》（其五）中《大桃途次見菊》寫道：“英英寒菊犯清霜”“自甘深處作孤芳”“滿籬高興憶吾鄉(xiāng)”，詩中聯(lián)想到品質(zhì)高潔的隱士陶淵明，同時抒寫自己思鄉(xiāng)歸隱之情。全詩描寫旅程中所見菊花，揭示“英英”“孤高”“正香”等特征，境界高遠，借菊花寫君子式的隱士，使主旨得到深化。而《朱槿》寫道：“湖上先生笑汝，朝開暮落何為？”詩中詠嘆柔弱不堪風(fēng)雨的朱槿花，隱喻現(xiàn)實中狂妄自大卻不學(xué)無術(shù)、性情多變、虛弱不堪的一類人，諷刺意味濃，應(yīng)該說抒發(fā)了詩人身處北宋新舊黨爭政治環(huán)境中的感慨。文同的詠花詩，花與人合一，托物言志，既形象生動，又寓意深刻。這正是沿襲儒家以物比德及《詩經(jīng)》《楚辭》以來文學(xué)比興寄托的傳統(tǒng)，賦予花卉某種人格特征，體現(xiàn)了宋代士大夫的美學(xué)追求，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

三、語言運用，各臻其妙

宋代的詠物詩重視語言的運用技巧，以增強藝術(shù)表達的效果。宋代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卷四十七）云：“詩人詠物形容之妙，近世為最?！蔽耐脑伝ㄔ姴捎霉朋w與律詩、絕句體裁，語言方面各有其長。古體詩格律限制較少，形式自由靈活，往往記事、議論、抒懷融為一體，表情酣暢淋漓。文同詠花古體詩，如五言《十月梅花》，又如七言《惜花》等，結(jié)構(gòu)跌宕起伏，抑揚頓挫，語言富有節(jié)奏之美，與內(nèi)心情緒的變化相合，自然流暢。格律詩意象密集，言近旨遠，講究起承轉(zhuǎn)合，語言貴精練。文同詠花律詩，五律如《桃花》，七律如《北園梨花》，語言較為工整，注意煉字，煉意，增強了表現(xiàn)力。文同詠花絕句，五言如《鼓子》，七言如《和何靖山人海棠》，注重構(gòu)思，講究含蓄蘊藉、淡語深情，起到以少總多的效果。文同的詠花詩運用了多種藝術(shù)手法，寫物比較工細，氣韻生動。這里主要從以下三點略論，以便體味詠花詩藝術(shù)表現(xiàn)之妙。

第一，比喻與擬人。南朝劉勰《文心雕龍·比興》論“比”手法：“或喻于聲，或方于貌，或擬于心，或譬于事?！痹伝ㄔ娺\用比喻，可使所詠之花更為形象、具體，富有風(fēng)致，也使境界更為高遠。文同的詠花詩中比喻較為新奇、貼切，描述花的形態(tài)、顏色、香味，激發(fā)人豐富的聯(lián)想。《蒲氏別墅十詠》中《芙蓉溪》“何人露新纈”句，用“新纈”比喻花，這樣寫出花的艷麗，起到繪畫的功效。《和子山種花五首》（其四））“花開如火葉如煙”句，用“火”“煙”作比，形容花紅葉茂，色彩互相映襯，富有動態(tài)美。《惜杏》寫道：“新枝放花如點酥?！毙踊ㄊ㈤_，如酥油般柔美，詩中兼用通感，將視覺與觸覺、味覺、嗅覺結(jié)合，調(diào)動多方面的感受來寫，惟妙惟肖。文同在比喻運用方面頗為講究，突出了花卉的某些特征，增強了語言的美感。文同的詠花詩還長于用擬人手法，移情于物，使花帶有人的特征，生動活潑。《正月八日峽中新花》云：“只應(yīng)恥在江梅后，未著葉時先放花?！痹娙藶樾禄ù?，采取擬人化的手法，“恥”體現(xiàn)爭強好勝之心，“先放花”寫新花的特征，暗含詩人的贊賞之情，語言簡短而含義豐富?！赌刍ā分小盎ㄖσ蚓俱病币痪?，“憔悴”移情于物，想象花的感受，花人合一。文同往往將花女性化，昭示柔媚、靚麗、動人的一面，頗有魅力?！妒旅坊ā吩疲骸凹殨炤p檀口，濃妝膩粉腮。月娥身解寫，青女手能裁?！弊髌穫?cè)重寫梅花的外形與色彩，運用比擬手法，調(diào)動想象，突出特色。梅花綻放，如膚如雪，如口如腮，好像美人梳妝打扮，又簡直是嫦娥、青女之類仙人所描繪、制作。比擬手法的運用使作品充滿情趣，活潑生動，富有生命力。

第二，對比烘托。文同的詠花詩善用對比手法，突出主要花卉的特色，使人印象深刻。詠花詩常將所詠之花與其他事物比較?！饵S蜀葵》描寫黃蜀葵之花，“清露染顏色，秋鵝一分淺”，“染”寫出自然造化之功，又將其花與秋天黃色的鵝毛相比，突出顏色之濃。《金鳳花》云“眼前草木盡零落，憐爾開于此時節(jié)”，《依韻和圖南五首》中《大桃途次見菊》又云“其他爛漫非真色，惟此氤氳是正香”。二詩中秋季多種草木零落與金鳳花、寒菊盛開相對照，突出兩種花不懼寒冷、特立獨行的品質(zhì)，包含詩人愛憎之情。詠花詩還通過花卉的今昔狀況對比，抒發(fā)詩人的感慨?！赌獟呋ā穼懙溃骸熬灰娮虺ι险挤?，今日庭前已憔悴，中間得好能幾時？”詩中“君不見”嘆息花兒昔盛今衰，“芳菲”與“憔悴”形成鮮明對比，“能幾時”兼及花卉與人事，詩人探究萬物新陳代謝之理，意味深長。文同的詠花詩通過對比烘托，刻繪主要花卉，有助于揭示主旨，有力表露詩人的主觀情感。

第三，用典?！端问贰の耐瑐鳌分^文同“以學(xué)名世”，范百祿《文公墓志銘》又云：“博通經(jīng)史諸子，無所不究?！蔽耐脤W(xué)，知識淵博，這對其詩歌寫作用典產(chǎn)生重要的影響。典故包括事典與語典，好的用典可使語言簡潔、典雅，蘊含豐富。文同的詠花詩多化用古代文人的事跡或作品，并且與花緊密結(jié)合，含義深刻?！逗汀蠢婊ā怠吩疲骸敖罡璀倶?，甄妃夢玉衣?！薄碍倶洹薄坝褚隆北扔骼婊?。此處運用兩個典故：一是南朝文人江總作詩詠花而貽誤國事；二是三國時期文學(xué)家曹植作《洛神賦》思念甄后，包含著男女情事。本詩借花曲折地表達了對北宋不修邊事、國力孱弱的擔(dān)憂，典故的運用深化了作品的思想內(nèi)涵?！短一ā穼懙溃骸爸粦?yīng)芳樹下，時見武陵仙?！痹娙诉\用陶淵明《桃花源記》中典故，引入“桃源”仙境，也融入深刻的社會內(nèi)容，含有個人隱居避世、超越現(xiàn)實的理想。《和子山種花五首》（其五）云：“紅霞照地清香起，似到玄都觀里時?！薄靶加^”為唐代長安城附近名勝之地，唐代詩人劉禹錫曾作《戲贈看花諸君子》《再游玄都觀》等詩，借花諷刺當(dāng)朝權(quán)貴，名重一時。此處采用唐人典故，聯(lián)想到唐代長安玄都觀的桃花，來含蓄寫馬氏桃花源，抒寫對馬氏贊譽之情，并無諷喻之意。文同典故運用比較貼切，豐富了作品的文化內(nèi)涵。

四、結(jié)語

文同的詠花詩創(chuàng)作受到個人生活經(jīng)歷、思想性格、文藝觀等因素的影響。這類詩主要有如下特征：第一，注重描摹花的外形、習(xí)性，寫實與想象結(jié)合，突出特征，又揭示精神實質(zhì)，形神兼?zhèn)洌坏诙?，詠花與寫人結(jié)合，融入作者的思想經(jīng)歷，借花抒情，借花言理，賦予花君子式的人格，寄托深遠，帶有北宋文士的某些特征；第三，運用多種藝術(shù)手法，包括比喻與擬人、對比烘托、用典等，既具體形象，又重點突出，還體現(xiàn)博學(xué)之士的特征。文同的詠花詩得到后人的好評。明代楊慎《升庵詩話》（卷一）列舉文同《詠梨花》（實為《和〈梨花〉》）與《詠杏花》（實為《杏花》）等八篇，曰：“置之開元諸公集中，殆不可別?！睏钌鲗⑽耐脑娕c盛唐詩人作品相提并論，可見對其詠花詩的重視。不過，文同詩歌的總體成就，若與宋代名家王安石、蘇軾、黃庭堅、陸游等相比，似乎還是有些遜色。明代胡應(yīng)麟《詩藪》（外編）認(rèn)為文同詩“不甚警拔”，清代翁方綱《石洲詩話》（卷三）又云“未能深造耳”，這兩則材料指出文同詩歌存在的問題，值得注意。文同某些詠花詩構(gòu)思平淡，內(nèi)容缺少新意，結(jié)構(gòu)方面呈現(xiàn)程式化的傾向，語言淺露呆滯，難稱上乘之作?？偟目磥恚伝ㄔ娫谖耐姼鑴?chuàng)作中不可忽視，在北宋詩壇也應(yīng)占一席之地。我們對文同這類詩應(yīng)有全面、公正的認(rèn)識與評價。

①?〔清〕王文誥輯注，孔凡禮點校：《蘇軾詩集》，中華書局1982年版，第1392頁，第1187頁。

②??〔宋〕文同著，胡問濤、羅琴校注：《文同全集編年校注》（附錄二），巴蜀書社1999年版，第1218頁，第1093頁，第1093頁。

③〔清〕俞琰選編：《詠物詩選》，成都古籍書店1984年版，第2頁。

④葉嘉瑩：《迦陵論詩叢稿》（修訂本），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63頁。

⑤文同《吟春》出自（宋）文同著、胡問濤與羅琴校注《文同全集編年校注》（卷七），巴蜀書社1999年版。以下文同的詩文皆選自該書，注從略。

⑥〔宋〕鄭樵注：《爾雅鄭注》（叢書集成初編），中華書局1991年版，第100頁。

⑦〔宋〕周敦頤著，陳克明點校：《周敦頤集》，中華書局1990年版，第51頁。

⑧榮斌：《一代詠梅成正聲——論宋代詠梅詩詞創(chuàng)作熱》，《東岳論叢》2003年第1期。

⑨〔清〕李漁撰，杜書瀛評點：《閑情偶寄》，學(xué)苑出版社1998年版，第485頁。

⑩胡問濤、羅琴：《論文同的詠竹詩與墨竹畫》，《四川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1998年第6期。

?錢鍾書：《宋詩選注》，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58年版，第41頁。

?俞陛云著：《詩境淺說》，上海書店1984年版，第2頁。

?〔宋〕蘇轍撰，陳宏天、高秀芳點校：《蘇轍集》，中華書局1990年版，第1096頁。

??〔元〕脫脫等撰：《宋史》，中華書局 1977年版，第 13101頁，第13101頁。

?〔宋〕王安石撰：《臨川先生文集》，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4年版，第341頁。

?〔宋〕蘇軾撰，孔凡禮點校：《蘇軾文集》，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333頁。

?〔宋〕蘇轍撰，陳宏天、高秀芳點校：《蘇轍集》，中華書局1990年版，第432頁。

?〔宋〕胡仔纂集，廖德明校點：《苕溪漁隱叢話》，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62年版，第325頁。

?〔南朝〕劉勰著，范文瀾注：《文心雕龍注》，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58年版，第602頁。

?丁福保輯：《歷代詩話續(xù)編》，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654—655頁。

?〔明〕胡應(yīng)麟撰：《詩藪》，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224頁。

?〔清〕翁方綱撰：《石洲詩話》，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56頁。

作 者

：安朝輝，文學(xué)博士，安康學(xué)院文學(xué)與傳媒學(xué)院教師，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xué)。

編 輯：

趙紅玉 E-mail：zhaohongyu69@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