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樺楠,陸小聰
新中國足球話語的建構與變遷
劉樺楠1,陸小聰2
運用文獻資料法、對20世紀50年代初至2015年期間,中國足球話語建構的情況進行歷時性梳理回顧,并歸納中國足球話語建構主體、議題、風格在各個時期的變遷情況,從而厘清新中國足球話語的發(fā)展脈絡。研究結論:(1)話語建構主體漸趨多元化,每一類主體都成為不可或缺的中國足球話語建構主體,最終將中國足球話語建構的大門完全打開;(2)話語建構議題逐漸上升為“基于足球而又超越足球”的社會公共事務議題,使得中國足球話語建構體現(xiàn)出對于公共利益的關懷;(3)從無感情色彩的話語建構風格逐漸變遷為基于主觀判斷的譏諷、暗喻、以偏概全的話語建構風格,彰顯現(xiàn)代社會的批判精神和話語民主意識;(4)在漫長的新中國足球話語建構過程中,話語建構主體、話語建構議題、話語建構風格發(fā)生著動態(tài)的變遷,勾勒出一幅動態(tài)的中國足球話語建構圖景。
中國足球;話語建構主體;話語建構議題;話語建構風格;話語變遷
本研究針對自20世紀50年代初啟動的新中國足球運動建設工程,直至2015年中央深化改革領導小組審議通過并頒布《中國足球改革總體方案》期間,中國足球話語的建構情況進行歷時性地梳理回顧,歸納話語建構主體、話語建構議題、話語建構風格在各個時期的變遷情況,從而完整地厘清新中國足球話語的發(fā)展脈絡,為更好地推進和深化新中國足球話語研究勾勒出一個背景、提供思路上的些許啟發(fā)。
1.1新中國足球運動初創(chuàng)期的話語建構主體(1949—1979)
該時期建構中國足球話語的主體主要是以黨報《人民日報》和國家體委機關報《中國體育報》為代表的“體制內(nèi)”報刊,而且有一批專門為《人民日報》《中國體育報》撰寫足球新聞報道和評論文章的“筆桿子”,最具代表性的是汪大昭,這些報刊上經(jīng)??峭舸笳炎珜懙挠嘘P新中國足球運動的新聞報道。
此外,新中國的黨和國家領導人毛澤東、賀龍、鄧小平也非常關心新中國足球運動,曾就中國足球的現(xiàn)實水平進行過話語建構,做出過相關指示、寄語、勉勵[1]:(1)1955年,當時的奧運會足球賽冠軍南斯拉夫足球隊來中國訪問比賽,賽后毛澤東熱情地接見了南斯拉夫足球隊,并由衷發(fā)出感嘆“我們今天輸給你們,明天輸給你們,但13年之后要贏你們”;(2)1954年時任國家體委主任賀龍在國家青年足球隊“留洋”匈牙利之前的送行會上公開寄語“我們足球事業(yè)的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你們一定要勤學苦練,把外國的先進技術學到手,結合自己的特點去發(fā)展,為提高我國的足球水平作貢獻”;(3)此外,賀龍在1964年的春天公開對足球界表達過自己的迫切心情“三大球為什么上不去?解放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15年了,再搞不起來,難道要搞50年?必須趕快下功夫??!我快70歲了,希望在見馬克思之前能看到三大球翻身,三大球上不去,我死不瞑目”,這句話語至今仍是足球界人士時刻鞭策自己、向著世界高水平足球運動水平奮發(fā)圖強的“座右銘”;(4)1979年1月鄧小平同志在會見國家體委領導時所做出的指示精神“足球要增加‘娃娃’的事,要專門寫個報告,要包括軍隊在內(nèi)……足球不從娃娃抓起,是搞不上去的”[2]。
1.2新中國足球“改革尋路”時期的話語建構主體(1979—1994)
該時期中國足球話語主體除了《人民日報》《中國體育報》報刊,以《足球》報、《體壇周報》為代表的民辦足球專業(yè)報刊也開始嶄露頭角,并培養(yǎng)出一批知名的足球新聞記者“筆桿子”,具有代表性的如創(chuàng)辦《青年體育報》并任總編輯的畢熙東,為《足球》報、《體壇周報》《中國足球報》等足球專業(yè)報紙撰寫新聞報道和評論的嚴俊君、李承鵬、馬德興、周文淵等。
此外,中國的文學作家、影視工作者也開始關注屢戰(zhàn)屢敗的中國足球。文學作家們在《傾斜的足球場》《5.19長鏡頭》《國腳容志行》《挑戰(zhàn)者——記中國青年足球隊主教練高豐文》等人物傳記、紀實報告文學作品中建構著中國足球話語;影視工作者在以電影《球迷心竅》、相聲《亞運之最》、《拍賣》為代表的影視作品中,用飽含感情的足球話語演繹著中國足球多舛的命運。
中國各級政府的一些官員也開始在公開場合針對中國足球改革發(fā)表言論。比如1992年2月27日的《人民日報》刊登了時任國家體委主任伍紹祖的發(fā)言:“足球可以作為體育改革的突破口,足球職業(yè)化改革更是要作為中國體育領域改革的‘先鋒’‘突破口’‘試驗田’,進行積極的探索和嘗試[3]”,1992年6月28日的《人民日報》刊發(fā)了袁偉民所述:“足球改革不是在原有的體制和機制上的微調(diào)和修補,這是一種積極的探索[4]”的定論;1993年6月20日的《人民日報》援引時任國家體委主任伍紹祖同志所提出的“足球改革系統(tǒng)工程[5]”論斷。
1.3 “甲A”時期的話語建構主體(1994—2004)
該時期針對“中國職業(yè)足球(甲A、甲B)聯(lián)賽”議題的話語言說主體包括了各級政府官員、新聞從業(yè)人員、足球從業(yè)人員、足球投資人、學者、文藝工作者、法律工作者、普通球迷等在內(nèi)的社會各界、各階層人士,大有老幼婦孺誰都可以針對中國足球職業(yè)聯(lián)賽發(fā)表言論之勢,基于各種媒介渠道以話語主體的身份參與到中國足球話語的建構過程中,話語主體逐漸趨向多元化,該時期中國足球話語建構主體的多元化傾向要比前兩個階段顯著。
該時期的中國足球話語主體除了《人民日報》《中國體育報》《中國足球報》之外,《體壇周報》《足球》報等民辦足球專業(yè)報刊已經(jīng)逐漸能夠在中國足球話語的建構過程中與“體制內(nèi)”報刊分庭抗拒、平分秋色,甚至于彼可取而代之。各大新聞媒體的足球記者、足球評論員等新聞媒體工作者當仁不讓地成為不可或缺的主力軍,比如最為鼎盛時期的足球新聞媒體工作者號稱“八千足記”,早在1995年僅僅報名參加全國足球工作會議的新聞媒體記者就多達300余人[6]。
當時在中國已經(jīng)大面積普及的電視媒體也逐漸成為建構、傳播中國足球話語的主力軍,比如央視、各地方臺高密度地對中國足球職業(yè)聯(lián)賽進行轉播與評論,并培養(yǎng)出一批在中央電視臺和各省市電視臺專門解說、評論轉播足球比賽的“名嘴”,普羅大眾耳熟能詳?shù)娜缪胍曮w育部張斌、黃健翔、劉建宏等,通過足球賽事解說以及電視專題節(jié)目,積極參與中國足球話語的構建,職業(yè)的電視足球評論員成為中國足球話語建構頗具影響力的一支生力軍。前北京電視臺體育部主任的田蘇東曾說過:“1994年——1996年北京的電視觀眾都開玩笑稱呼北京電視臺為北京足球臺[6]”;央視體育頻道還制作播出金牌節(jié)目《足球之夜》以及大型足球專題紀錄片《在路上——中國足球這幾年》,涌現(xiàn)出諸如張璐、黃健翔、張斌等一大批足球“名嘴”。1994年5月6日的《人民日報》評論:“辦好聯(lián)賽離不開新聞媒體的支持,今年全國聯(lián)賽能夠‘火’起來,新聞界特別是電視臺功不可沒[7]”。
以1997年《大連金州不相信眼淚》中國足球第一網(wǎng)絡博文發(fā)布在“四通利方的體育沙龍(今天的新浪體育網(wǎng))為起點,網(wǎng)絡媒介逐漸成為中國足球話語建構所不可忽視的主體。這篇足球網(wǎng)絡博文在當時社會生活中和互聯(lián)網(wǎng)空間引起了巨大轟動,貼出短短48小時后,點擊量就達到數(shù)萬,而在1997年中國網(wǎng)民總數(shù)一共才62萬!《大連金州不相信眼淚》一夜成名震驚了中國互聯(lián)網(wǎng)界,并被尊稱為“中國足球第一網(wǎng)絡博文”和“全球最有影響的中文帖子”,并被幾乎所有中文網(wǎng)站和《南方周末》等十幾家報紙爭相轉載,完美地詮釋了互聯(lián)網(wǎng)媒介在呈現(xiàn)、傳播中國足球話語過程中所展現(xiàn)出的“即時性”“‘爆炸式’點對面擴散”的特點。現(xiàn)任新浪網(wǎng)總編輯的陳彤在他撰寫的《新浪之道》中回憶說:“老榕和他所撰寫《大連金州沒有眼淚》使人們第一次感到論壇的力量和影響[8]”。如同這篇博文的作者“老榕”所述:“在網(wǎng)絡論壇里,人沒有等級之分,誰都要憑借一個ID起步,靠文字和思想獲得認同……[6]”,網(wǎng)絡媒介話語與報紙、電視等傳統(tǒng)媒介話語相比,沒有異常嚴格的話語審查制度,更加推動形成開放度較大的中國足球話語空間。
此外,黨和國家領導人依舊在關注著中國足球并積極參與話語建構:在1999年中國女足獲得世界杯亞軍后,時任國家主席江澤民第一時間代表黨中央、國務院,向中國女子足球隊表示熱烈的祝賀和親切的慰問:“賽出了風格和水平,祖國和人民為你們高興、為你們自豪……全國各行各業(yè)、各條戰(zhàn)線的同志們都要學習這種精神[9]”。正在外地的國務院總理朱镕基也特地向中國女足發(fā)來了賀信:“中國女足是一支優(yōu)秀的隊伍[9]”。
1.4 “中超”時期的話語建構主體(2004—)
該時期的中國足球話語主體除了報紙、電視、書籍等傳統(tǒng)媒介之外,基于互聯(lián)網(wǎng)技術的新媒體、手機自媒體已經(jīng)在中國足球話語建構過程中突破了“配角”限制,非常鮮明地展現(xiàn)出“新聞的即時性”這一點特征,基于互聯(lián)網(wǎng)的話語建構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傳播速度快,與中國足球場域內(nèi)各種實踐行動是同步、第一時間發(fā)布相關新聞和消息的,而且基于互聯(lián)網(wǎng)的話語建構是一種“爆炸式”的“點對面”擴散,話語建構速度不但快,而且擴散面積更大,因此,隨著時代的變更,網(wǎng)絡媒介越來越成為中國足球話語建構所不可或缺的主體,并能夠與傳統(tǒng)媒介平分秋色,甚至顛覆以往傳統(tǒng)媒介與新媒介在中國足球話語建構過程中的地位關系。
尤其進入21世紀以來,網(wǎng)絡媒介的發(fā)展日漸興盛,互聯(lián)網(wǎng)技術中介下形成了以“人民網(wǎng)——強國論壇”“虎撲足球論壇”為代表的網(wǎng)絡足球論壇、體育論壇,當時中國尚沒有嚴格的網(wǎng)絡審查制度,至今最多也就是實行了網(wǎng)絡實名制,因此,只要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合法公民,都可以登錄注冊論壇,針對中國足球發(fā)表觀點和看法,甚至宣泄感情,毫無障礙地基于互聯(lián)網(wǎng)展開中國足球話語建構,甚至在網(wǎng)絡實名制之前,連真實姓名都不用注冊,只需一個虛擬的網(wǎng)名。特別是最近10年,基于互聯(lián)網(wǎng)WAP技術支持下的手機自媒體平臺,更是彰顯了“在網(wǎng)絡空間中人人都是話語建構者”的特征。
也正是由于網(wǎng)絡新媒體以及手機自媒體的普及,以往對于中國足球話語主體的“門禁限制”幾乎完全消失,社會各界、各階層只要有能力通過個人計算機或手機接觸到互聯(lián)網(wǎng),就可以幾乎沒有限制地參與到中國足球話語的建構與傳播中,從而形成開放度、透明度較大的中國足球話語空間。
此外,黨和國家領導人依舊在關注著中國足球并積極參與話語建構:(1)在2009年10月16日第11屆全國運動會即將開幕之際,時任國家主席胡錦濤曾公開倡導中國足球界:“繼續(xù)發(fā)揚‘志行風格[10]’”;(2)現(xiàn)任國家主席習近平從不掩飾他對于中國足球的熱切期盼,2013年6月習近平出訪墨西哥的時候,曾在公開發(fā)表演講時談到:“我是一個足球迷,中國足球隊一直很努力[11]”;2008年7月12日,習近平勉勵中國女子足球隊:“弘揚鏗鏘玫瑰高度團結、刻苦訓練的優(yōu)良傳統(tǒng)[12]”;2009年10月,在德國訪問的習近平感嘆:“中國下了一個決心,足球一定要下決心搞上去,但是這個時間會很長[12]”;2011年7月習近平在與韓國民主黨黨首的會晤中傾訴了對于中國足球的三個愿望:“中國世界杯出線、舉辦世界杯比賽及獲得世界杯冠軍[12]”。
2.1新中國足球運動初創(chuàng)期的話語建構議題(1949—1979)
該時期內(nèi)的話語建構主體主要圍繞“新中國足球運動建設工程”這個主要議題進行話語建構,具體包括:(1)以新中國“第一屆全國足球比賽大會”為發(fā)端的各級各類國內(nèi)、國際足球賽事的報道,比如《人民日報》從1951年9月至1952年1月期間,對“第一屆全國足球比賽大會”的“報名參賽通知”“賽會改期通知”“各個比賽日的賽況賽果通報”“賽會最終排名、全國足球選手名單”以及“邀請本次賽事的前四名來京表演賽通知”相關信息進行的新聞報道,1951年9月至1952年1月期間《人民日報》對新中國“第一屆全國足球比賽大會”的系列新聞報道是新中國足球話語的發(fā)軔;(2)文革時期中國足球在“階級斗爭”“斗私批修”政治運動中的表現(xiàn),比如《人民日報》曾刊登了一篇《優(yōu)秀運動員怒斥‘三家村’黑幫》的新聞報道,將足球運動員陳家根推上了“斗私批修”的階級斗爭第一線[13];(3)新中國足球運動為加入、重返國際足壇大家庭所做出的一系列努力,比如1979年11月份《人民日報》《中國體育報》從宏觀的足球運動發(fā)展戰(zhàn)略層面對“確定十六個城市和地區(qū)為開展足球運動的重點地區(qū)[14]”的消息進行新聞報道,包括《人民日報》在70年代末對中國足球為重返國際足壇所做各項準備的新聞報道,比如對足球場地改建、隊員訓練備戰(zhàn)、中國產(chǎn)制的足球成為指定比賽用球等情況的新聞報道。
2.2新中國足球“改革尋路”時期的話語建構議題(1979—1994)
20世紀80年代的中國足球話語始終圍繞“中國足球分別向奧運會足球賽、世界杯足球賽發(fā)起的三次沖擊歷程”這個議題來建構的:(1)比如報道1980年中國足球隊沖擊莫斯科奧運會的歷程與結局是“陰溝翻船”,報道1983年向洛杉磯奧運會沖擊的歷程和結局是“重蹈覆轍,再次陰溝翻船”,以及在1988年漢城奧運會期間,中國男子足球隊被世界各大媒體報道為“最沒有進取心的球隊”[15],傳媒報道中國足球征戰(zhàn)1985年世界杯預選賽的“5.19”結局,“5.19”“只差一步到羅馬[15]”“黑色X分鐘[16]”成為了中國足球黑暗時刻的代名詞和失敗的話語標簽;(2)中國足球1980年恢復參加世界杯預選賽時喊出“沖出亞洲,走向世界”的口號[15]。
而在20世紀80年代末期90年代初期又開始以“中國足球改革尋路與探索求變”為社會性的焦點議題展開話語建構:(1)1991年3月初由《中國體育報》聯(lián)合“武漢長江經(jīng)濟廣播電臺”開設“中國足球論談”欄目以及《足球》報的特色欄目“春來茶館”,為普通球迷、關心足球的學者等社會各界人士提供開放的“話語論壇”,話語建構議題就是“為中國足球未來的改革與發(fā)展獻計獻策”,全國各界人士和球迷針對這些話題各抒己見;(2)緊接著“改革”成為1991年4月份召開的全國足球工作會議的主題詞,(3)1992年2月27日的《人民日報》刊登了時任國家體委主任伍紹祖的發(fā)言:“足球可以作為體育改革的突破口,足球職業(yè)化改革更是要作為中國體育領域改革的‘先鋒’‘突破口’‘試驗田’,進行積極的探索和嘗試[14]”,汪大昭在1993年10月29日的《人民日報》中所述:“落后的中國足球終于認真從體制上檢討自己的差距,終于把先進的足球管理問題而不僅僅是技術戰(zhàn)術問題,拿到足協(xié)高層次會議上加以研究[17]”。
2.3 “甲A”時期的話語建構議題(1994—2004)
作為中國足球職業(yè)化改革的標志性舉措,1994年中國足球協(xié)會正式啟動了中國職業(yè)足球(甲A、甲B)聯(lián)賽。1994年4月17日的《人民日報》發(fā)出了“職業(yè)足球聯(lián)賽是中國足球改革的試金石,作為改革產(chǎn)物的職業(yè)足球聯(lián)賽的成功與否,決定了中國足球職業(yè)化改革的進程和走向”的感嘆,因此,該時期內(nèi)的中國足球話語始終是圍繞“中國職業(yè)足球(甲A、甲B)聯(lián)賽”為焦點議題來建構的,把職業(yè)化改革和職業(yè)聯(lián)賽光鮮亮麗的一面呈現(xiàn)給公眾。
但是,在1997年之后開始逐漸深入揭批中國職業(yè)足球聯(lián)賽的制度性弊端,比如央視《足球之夜》曾在1998年某一期節(jié)目中表態(tài)“我們報道1998年聯(lián)賽不公平競爭現(xiàn)象的節(jié)目之所以引起觀眾極大的關注和興趣,就是因為我們沒有隱瞞真相、沒有遮遮掩掩,在說真話,這是為了讓我們的職業(yè)聯(lián)賽健康成長”,央視《足球之夜》還曾指責“中國足協(xié)對聯(lián)賽假球、黑哨等丑惡現(xiàn)象保持沉默而不發(fā)出聲音或者說假話,實際上就是一種犯罪,《足球》報也曾感嘆“假球并非中國獨有,但任其泛濫而坐視不管是中國足球真正的恥辱[18]”。
也正是該時期內(nèi)在傳媒的議程設置功能引導下,中國足球話語針對中國職業(yè)足球聯(lián)賽的報道評論,逐漸超越了競技體育的詮釋范疇,上升為“基于足球而又超越足球”的社會公共事務議題。比如“中國足球改革”議題所蘊含的社會改革與經(jīng)濟體制轉型的象征意義,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足球專業(yè)領域所能夠詮釋的范疇。
2.4 “中超”時期的話語建構議題(2004—)
中超時代的中國足球話語不以中超聯(lián)賽的賽況和球隊訓練情況的報道為主要議題,而是以超越競技體育范疇的“改革視野下的職業(yè)足球管理體制、運行機制”做為社會性的焦點議題,特別是針對中國足球協(xié)會與足球運動管理中心“管辦不分”“政社不分”“一套班子、兩塊牌子”的體制、機制弊端,以及所出現(xiàn)的“假賭黑”不公平競爭現(xiàn)象以及“足協(xié)官員貪腐”的現(xiàn)象進行深入的揭批。比如《大審判——中國足壇掃黑風云紀實》中所述:“在過去30年改革開放的歷程中,盡管建立起市場經(jīng)濟的基本框架,但權利仍然是我們社會的中樞,因此,與其說2009年反賭掃黑風暴中被審判的官員、裁判、運動員、投資人陷入了中國足球的泥潭,不如說他們倒在了當時的社會亂象之下……中國足球的徹底改變有賴于社會大環(huán)境的改變[19]”;再比如孫立平教授曾針對2004年中超聯(lián)賽罷賽以及所引發(fā)“G7革命”,撰寫了《足球政治之西西里化》《足球政治之聯(lián)盟破裂》《足球政治之真假革命》《足球政治之“薄弱環(huán)節(jié)”》《足球政治之革命結局》一系列文章:“社會生活的西西里化,即一種以不信任為基礎的穩(wěn)定結構,而中國足球已經(jīng)深陷規(guī)則破壞之后的不信任的社會結構之中[20]”。
直至2015年初《中國足球改革發(fā)展總體方案》通過審議并頒布之后,中國足球議題上升到了“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重任,發(fā)展振興足球是建設體育強國的必然要求,也是全國人民的熱切期盼”這個政治議題的高度[21]。
3.1新中國足球運動初創(chuàng)期的話語建構風格(1949—1979)
該時期的中國足球話語建構以及時、準確、客觀和不摻雜任何主觀感情色彩的敘事風格為主。《人民日報》對“第一屆全國足球比賽大會”等相關信息的報道就采用了及時、準確、客觀、平鋪直敘的話語風格,以至于此后較長一段時期國內(nèi)新聞媒體一直沿用類似的話語風格對新中國足球運動建設工程進行報道。此外,在1957年5月至6月期間《人民日報》以客觀準確的敘事風格,對新中國男子足球隊第一次參加(第6屆)世界杯預選賽的相關情況進行的新聞報道,而且無論是對新中國歷史上首場世界杯足球預選賽中國隊戰(zhàn)勝了當時的亞洲勁旅印尼隊的新聞報道,抑或是此次世界杯預選賽中國隊最終因凈勝球少一個而被印尼隊淘汰的新聞報道,話語中都沒有流露出欣喜若狂或者悲觀失望的偏激情緒,始終在話語上保持著客觀、寵辱不驚的風格。
在十年動亂期間,傳媒對中國足球的報道也蒙上了濃重的“以階級斗爭為綱”“政治掛帥”的話語建構風格,文革期間《人民日報》對中國隊所參加足球友誼賽的賽況賽果的報道經(jīng)常出現(xiàn)“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增進友好、團結反帝”“政治與技術相結合就能無往不勝”的政治話語。
文革結束后,中國足球話語建構風格擺脫了政治陰霾,重新回歸真正的足球話語風格。1979年9月28日的《人民日報》刊登了《‘角球’一技,數(shù)年之功——記優(yōu)秀足球運動員容志行》的文章,文章針對“中國足球隊核心球員容志行發(fā)角球的技術特點”進行客觀寫實的新聞報道[22]。
3.2新中國足球“改革尋路”時期的話語建構風格(1979—1994)
20世紀80年代期間圍繞“中國足球沖擊歷程”的話語建構風格,在繼續(xù)秉承客觀敘事風格之外,還逐漸滲透了含有主觀感情色彩和判斷成分的話語,總體上可以歸納為兩種類型:(1)謳歌塑造——譜寫中國足球“屢敗屢戰(zhàn)”的勵志圖譜,使用濃墨重彩的正面標簽型話語,歌頌優(yōu)秀足球運動員、教練員的敬業(yè)、愛國、拼搏精神,用話語在社會中塑造足球界人士的“勞模”形象,并對中國足球百折不撓、屢敗屢戰(zhàn)的不服輸精神進行鼓勵,抒發(fā)著人們對于中國足球深切的情感以及殷切的期許,文學作品《“綠茵王子”今與昔——記守門員傅玉彬》《中國的“貝利”——記足球健將容志行》《國腳容志行》《挑戰(zhàn)者——記中國青年足球隊主教練高豐文》以及電影《球迷心竅》是這類話語風格的典型代表;(2)傾訴苦悶——傾訴社會各界對中國足球“愛之深、責之切,恨鐵不成鋼”的苦悶心理,比如新聞報道話語將中國足球歷次沖擊世界大賽的結局建構為“陰溝翻船”“重蹈覆轍,再次陰溝翻船” “一球未進、慘遭淘汰、兵敗漢城”“5.19”“只差一步到羅馬”“黑色X分鐘”等話語標簽,成為了中國足球屢戰(zhàn)屢敗的代名詞[23]。但是上述任何一種話語風格都未喪失理智地采取極端方式,更沒有在字里行間表現(xiàn)出歇斯底里的絕望與悲觀情緒,而是在尊重客觀事實的基礎上,理性地將自身主觀感情色彩融進建構的足球話語中,最終形成愛國主義主旋律一般的中國足球話語,并由這些中國足球話語譜寫出一幅足球界人士勵志人生的精神圖譜。
在20世紀80年代中國足球屢戰(zhàn)屢敗的背景下,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中國新聞媒體是以一種“中國足球路在何方”的迷茫和彷徨的風格來建構中國足球話語:1990年2月13日《足球》報發(fā)出感嘆“中國足球在90年代不需要哀怨的輿論氛圍,需要冷靜的思考和實干的嘗試[24]”;1990年10月2日《人民日報》發(fā)出“中國足球什么時候能有根本性改觀呢,中國足球需要變革[25]”這樣旗幟鮮明的話語,被當日的《足球》報全文轉載,由此在《足球報》上引發(fā)了一場關于“中國足球出路何在”的話語討論。
之后的中國足球話語風格由“路在何方”的迷茫困惑逐漸過渡到圍繞“中國足球職業(yè)化改革道路”的躊躇與猶豫不決,對待足球職業(yè)化改革的態(tài)度模糊不清甚至擔憂,從此時的中國足球話語風格中可以體會到當時的中國社會并沒有就中國足球職業(yè)化、市場化、社會化改革達成一個共識,諸如此類擔憂與疑慮甚至上升到政治方向、姓資姓社的意識形態(tài)問題。比如1990年2月13日《足球》報,有一篇“記者與捷克冠軍足球隊教練談球經(jīng)”的采訪談話記錄,援引該教練的話語“足球職業(yè)化是資本主義產(chǎn)物”作為該文章的標題:“我(該教練)認為足球職業(yè)化是與資本主義高度商業(yè)化社會相聯(lián)系的[26]”;1990年7月14日《足球》報第7版上醒目的標題《職業(yè)化?不,謝謝》。
3.3 “甲A”時期的話語建構風格(1994—2004)
該時期階段內(nèi),以1997年世界杯預選賽的總結新聞發(fā)布會為分水嶺,針對“中國職業(yè)足球職業(yè)聯(lián)賽”議題的話語建構風格是截然相反的。
1997年之前的中國足球話語建構始終對中國足球職業(yè)聯(lián)賽保持著樂觀的話語基調(diào),通過樂觀的話語描繪出一派中國足球職業(yè)化改革初期欣欣向榮的景象,并在全社會營造出“足球職業(yè)化改革獲得‘成功’,中國足球的改革之路走對了[27]”這樣一個輿論氛圍。1994年——1995年的中國足球職業(yè)聯(lián)賽被傳媒建構為“職業(yè)聯(lián)賽‘黃金期’”“球市火爆”“聯(lián)賽上座率爆棚”“職業(yè)化改革欣欣向榮”是最具代表性的話語標簽,比如1994年首輪甲A聯(lián)賽剛剛結束,4月23日的《人民日報》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報道:“從‘甲A’聯(lián)賽首輪看球市,哨聲一響,許多‘愁眉不展’者一下‘喜笑顏開’”,并通過一系列實證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來證明:“聯(lián)賽第一輪上座率不錯”,甚至運用“爆棚”這個詞語來形容球市的興旺,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發(fā)出聲音:“中國足球職業(yè)聯(lián)賽得到了球迷和市場的接納與認可[28]”。5月6日的《人民日報》基于客觀事實評論:“雖剛戰(zhàn)三輪,已讓人感到一種新的面貌,綠茵場內(nèi),球員踢得賣力,體現(xiàn)出為事業(yè)奮斗的精神,這樣踢下去,中國足球水平提高有望,觀眾席上,球迷踴躍,看得投入,聯(lián)賽賽場經(jīng)濟效益、社會效益都呈現(xiàn)好的勢頭[27]”。甚至在1994年底召開的全國足球工作會議上,經(jīng)過傳媒的報道,還誕生了著名的“兩個沒想到”話語:“沒想到中國足球的改革進行得如此順利,1994年中國足球甲A聯(lián)賽在成都開幕;沒想到成都這把‘火’一下子就把全國‘點旺’了,這種火爆狀態(tài)在1994年間快速蔓延到全國各個職業(yè)足球賽場[6]”。
但是好景不長,隨著1997年中國足球再一次折戟沉沙世界杯預選賽,中國足球話語氛圍從足球職業(yè)化改革初期的虛假繁榮“泡沫”中清醒過來,傳媒不再對中國足球職業(yè)化改革初期的虛假繁榮歌功頌德,轉而對中國足球職業(yè)聯(lián)賽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弊端進行深度反思與激烈的批判,比如“一套班子、兩塊牌子”“管辦不分”“不公平競爭”“假B五鼠”“黑哨”“實德系”“假賭黑”這一系列揭批中國足球的話語標簽代表著該時期典型的中國足球話語風格,以及1998年10月5日《足球》報刊登了李承鵬撰寫的《中國足球‘資本論’》,引發(fā)極大社會輿論轟動,最終營造出“中國足球職業(yè)化改革的癥結在于管理體制、運行機制弊端”“偽職業(yè)”這樣一種社會輿論氛圍。
3.4 “中超”時期的話語建構風格(2004—)
該時期階段內(nèi)中國足球話語建構風格以揶揄、嘲諷、謾罵、暗喻式的指桑罵槐、以偏概全為主,此外,在塑造中國男子足球運動員、教練員、裁判員群體形象的話語風格中,足球運動員被塑造為“高收入、低競技水準、職業(yè)素養(yǎng)缺失、道德意識低下”的“嫖客、黑社會、賭徒、癮君子、球霸”這些負面形象標簽。裁判員黃俊杰面對電視轉播鏡頭淚涕交加地懺悔:“我對不起球迷、對不起父母,唯一對得起的就是中國足協(xié)這幫官員……[29]”是揭批中國足球制度性弊端最為徹底的話語建構風格。
“反賭掃黑”過后的中國足球話語建構以“恒大現(xiàn)象”“金元中超”“燒錢”為風格標簽,這類話語風格標簽顯示出社會各界主體對于該時期中超聯(lián)賽以及恒大足球的褒貶不一、爭議較大的話語建構風格。2015年年初中央深化改革領導小組審議通過《中國足球改革發(fā)展總體方案》 :“推動中國足球改革發(fā)展,與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重任息息相關”,清晰地顯示出彼時的中國足球話語所承載的政治意蘊與民族使命,彰顯出中國足球話語建構的政治風格。
(1)話語建構主體由最初的黨報黨刊或國家體委機關報,逐漸加入了民辦專業(yè)報刊以及個人撰寫出版的書籍,并且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和科技的進步,話語建構主體逐漸發(fā)展成為包括電視媒介以及網(wǎng)絡新媒介在內(nèi)的多元話語主體,都成為不可或缺的中國足球話語建構主體,最終將中國足球話語建構的大門完全打開,其中,新中國歷屆黨和國家領導人都曾是中國足球“重量級”的話語建構主體。
(2)話語建構議題從最初局限于足球運動自身詮釋范疇的“新中國足球運動建設工程”“三次沖擊世界大賽的歷程”,發(fā)展為牽涉社會轉型與改革的“中國足球改革尋路與探索求變”,直至話語建構議題轉移到“中國足球職業(yè)聯(lián)賽”,才進而聚焦于“基于足球而又超越足球”的社會公共事務議題,直至2015年上升到關乎深化改革、民族興旺的政治高度,在中國足球話語建構中體現(xiàn)出對于社會公共利益的關懷。
(3)話語建構風格由最初的客觀準確、理性冷靜、不摻雜主觀感情色彩,開始逐漸滲透主觀感情色彩和判斷成分的“歌頌塑造”“苦悶宣泄”“迷茫困惑”“躊躇彷徨”話語建構風格,并逐漸發(fā)展成為“甲A”時期的“樂觀贊揚”后“悲觀揭批”的話語建構風格,甚至到了“中超”時期演變?yōu)榛谥饔^判斷的譏諷、暗喻、以偏概全、褒貶不一的話語建構風格。
(4)總而言之,各個時期階段的新中國足球話語建構主體、話語建構議題、話語建構風格并非是靜態(tài)的,而是隨著時代的變遷,隨著中國足球運動、中國體育、中國社會的改革與發(fā)展,不斷地發(fā)生著動態(tài)的變遷,惟妙惟肖地勾勒出一幅變動不居的中國足球話語實踐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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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tructionandChangeofFootballDiscourseinChinaafter1949
LIU Huanan1, LU Xiaocong2
Using the methods of literature review and context analysis, the present paper makes a diachronic review of Chinese football discourse construction at the various stagesduring the period from the early 1950s to 2015, and sums up the change of Chinese football discourse construction agent, discourse construction issue and discourse style, thus making clear the development path of Chinese football discourse development, working out an outline and making an enlightenment for study of Chinese football discourse. Conclusions: (1) the agents of discourse construction become more and more diversified and each agent is an integral part in opening up the door of constructing Chinese football discourse; (2) the scope of discourse construction issues evolved gradually from football specific ones to social public ones, showing China football discourse construction'sconcern for public interest; (3) discourse style evolved from emotionlessone to subjective judgment of sarcasm, metaphor, and overgeneralization, highlighting the critical spirit and discourse democracy consciousness in modern society; (4) discourse construction agent, discourse construction issue, and discourse construction style underwent constant changes, forming a dynamic picture of China football discourse construction.
Chinesefootball;discourseconstructionagent;discourseconstructionissues;discourseconstructionstyle;discoursechange
G843Documentcode:AArticleID:1001-9154(2017)05-0047-07
G843
:A
:1001-9154(2017)05-0047-07
(編輯 馬杰華)
2015年度國家社科青年項目“中國足球媒介話語研究”(15CTY024)。
劉樺楠,博士,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體育社會學,E-mail:liuhuanan810916@126.com。
1.華東師范大學體育與健康學院,上海 200241;2.上海大學社會學院,上海,200444 1.College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d health,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1; 2.School of Sociology and Political Science, 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44
2017-01-26
:2017-0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