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博
(安徽財經大學 歷史文化研究所,安徽 蚌埠 233030)
古代房陵地區(qū)流放情況探究
楊 博
(安徽財經大學 歷史文化研究所,安徽 蚌埠 233030)
湖北房陵地區(qū)由于其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成為古代一個重要的流放地。從秦漢至唐宋期間,大量人員被流放于此,其中又以皇親國戚和王侯將相為多。以房陵為流放地,既便于統治者對流放人員的監(jiān)管,又顯示了統治者的寬容。宋以后,隨著中國經濟政治中心的南移,流放于房陵的人減少,房陵“流放地”身份逐漸淡化。流放人員把原有的生產生活方式帶到房陵,形成了房陵地區(qū)獨特的流放文化,對房陵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房陵;流放;成因;特殊性;宮廷文化
關于流放文化的研究,歷來成果頗多,但是古代房陵流放情況卻鮮有人關注,目前學術成果甚微,只有饒咬成的《房陵流放地生成原因窺探》及《房陵文化論談》,黃詠美的《談秦漢時期的遷房陵——兼與饒咬成先生商榷》,對古代房陵地區(qū)的流放做了簡要的分析。
房陵,今為湖北省十堰市房縣,古代稱之為房陵,位于鄂西北邊疆要關,其地西通川陜,東達漢江,北至河南,是我國古代重要的流放地之一。據統計,先秦至明清以來,先后有23位帝王皇親被流放至此,他們的身份多樣,既有先王、王孫,也有許多流著皇家血脈的公主,在與房縣毗鄰的鄖鄉(xiāng)縣、竹山縣、均州,也流放了4位皇子。若以房陵地區(qū)為中心,向四周稍微輻射開來,我們不難發(fā)現,這里形成了一個流放生態(tài)圈、流放文化圈。流放之刑,由來已久,先秦之時便已實行,后經歷代王朝逐步完善,直至清末被廢除。流放者帶來的文化與流放地本土文化相互交融,使得流放地的文化變得更多元。
房陵與其他流放地有一個明顯的區(qū)別,就是其流放而來的“犯人”身份。古代幾大著名的流放地,東北新疆多犯官,嶺南地區(qū)多文人,而房陵,則以皇親多而著名。流放到房陵的人身份相似,有許多是皇親貴族,甚至是先前的帝王。其流放者身份的特殊,也帶來了房陵政治地位的特殊,房陵成為一個專為皇親國戚設立的“監(jiān)獄”。
根據圖表(見表1、表2、表3)我們可以明顯看出,從秦漢至唐宋期間,大量人員被流放到房陵,尤其是漢唐期間更為集中,這些流放者,皆為皇族宗親。由此可見,房陵地區(qū)似乎成為了皇族專有的流放地。至南宋之后,流放到房陵的人逐漸變少,尤其是皇親更無一人??v觀歷史,這一現象與中國古代經濟重心南移和政治中心向東向南移分不開。自南宋以后,經濟重心和政治中心發(fā)生變化,房陵便失去了流放之地的價值,其他地區(qū)諸如東北、嶺南等地成為統治者的首要選擇。但是綜合來看, 其他流放地,被流放的人中經常有失意的文人、無辜的士子,他們的身份各異,愛好不同,但是到房陵的,一直都是皇親國戚,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流放地。
據《漢書·卷六十八·霍光金日磾傳第三十八》記載:群臣奏言:“古者廢放之人屏于遠方,不及以政,請徙王賀漢中房陵縣。太后詔歸賀昌邑,賜湯沐邑二千戶?!睆U帝劉賀險些被群臣建議流放至房陵,而群臣此舉更加說明了房陵在西漢時期便成為廢帝流放之地。
表1 秦漢時期帝王皇親流放房陵情況
又據《房縣志》記載:“趙王敖,張耳子。高帝九年,貫高怨家知其謀,乃上書告知……上乃赦敖,廢為宣平侯,置之房陵?!盵4]但是經筆者查詢發(fā)現,其他文獻均無此記載,謹慎起見,暫不將此人記錄在流放房陵人員內。
表2 唐代帝王皇親流放房陵情況
據《新唐書·卷八十二·列傳第七》記載,唐永王李磷在唐肅宗至德元年謀反,“璘未敗時,上皇下誥:‘降為庶人,徙置房陵。’及死,侁送妻子至蜀,上皇傷悼久之”。[6]卷82《唐大詔令集·卷三十九》也記載:“可悉除爵士,降為庶人,仍于房陵安置?!盵10]卷39由此可見,此時的房陵如同西漢時期一樣仍舊是皇族親屬的流放之地。
關于古房陵流放地的形成時間,一種說法是上古時期正式成為流放地,如“一百年帝陟于陶。帝子朱丹避舜于房陵,朱遂封于房,為虞賓。案:房陵縣屬漢中郡,顏師古曰:今謂之房州,此丹朱所避也”[13]卷二。《輿地紀勝·卷八十六》也記載“舜封丹朱于房”,此外《通志》《元和郡縣志 》等文獻均有舜封丹朱于房一事的記載?!锻ㄖ尽酚涊d:“房氏,舜封子丹朱于房,丹朱生陵。以父封國號,故曰房陵?!盵14]卷26故房陵之稱謂由此而得。不少學者認為丹朱避舜于房開辟了房陵流放的先河,但是丹朱被封于房,是否屬于被流放卻難以說清。丹朱是帝堯之子,舜把丹朱封于房陵,一者可能是由于其身份地位不同,被封屬于一種賞賜;一者可能舜怕丹朱對其繼承帝位造成阻礙將其流放至此。而上古傳說難以確認,也難以將古房陵成為流放之地定于此時。另一種說法是房陵成為流放地應該在秦始皇時期,這個時期有大批的人被流放至房陵,嫪毐和呂不韋門下的舍人,大部分被流放至此。據《史記》記載:“衛(wèi)尉竭、內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齊等二十人皆梟首。車裂以徇,滅其宗。及其舍人,輕者為鬼薪。及奪爵遷蜀四千馀家,家房陵?!盵2]227“十二年,文信侯不韋死,竊葬……五百石以下不臨,遷,勿奪爵?!薄墩x》:“若是秦人哭臨者,奪其官爵,遷于房陵。若是秦人不哭臨不韋者,不奪官爵,亦遷移于房陵?!盵2]231此時嫪毐的門下四千余家,加之呂不韋的門下舍人必然超過萬人,而許多學者認為小規(guī)模的才能稱之為流放,而這樣大規(guī)模的應該算為移民,“如此大規(guī)模的一而再地遷徙大量人口到房陵,與當時需要發(fā)展房陵的經濟是分不開的,而不能將其視為流放罪犯的行為”[15]。
表3 后漢后周及北宋時期帝王皇親流放房陵情況
“遷”這一措施在秦代發(fā)生多次。如:“三十四年,秦與魏、韓上庸地為一郡,南陽免臣遷居之”[2]213;“乃徙黔首三萬戶瑯琊臺下,復十二歲”[2]244。因“遷”這一現象的重復出現,加之秦始皇時期大規(guī)模移民并不少見,“家”房陵與“遷”房陵似乎沒有體現流放的特征。但是有一點是不能忽視的,那就是這些人因何被“遷”于此地。這群被“遷”于房陵的人是否屬于流放,首先要從這群被“遷”人的身份上考察。這些被“遷”的近萬人,主要是叛亂集團嫪毐及呂不韋的門人,其身份本就屬于叛賊,應當受到當時法律的處罰。況且當時秦律施行連坐之法,一人犯法,其家屬及鄰里都要受到牽連,這些人受連坐之罪,必然難逃懲罰?!稓v代刑法考》對這些人作出的評價為“此三事皆有罪而遷”[16]。這群人身懷技藝,且多忠義之士,如若留在國都咸陽可能與六國余孽相互勾結,威脅到秦王朝的統治。秦始皇自然要將這些人“逐”出國都,同時也不能疏于看管,便選擇了房陵這個地方。流放房陵始于秦朝,而且第一次流放便是如此大規(guī)模,這對于房陵地區(qū)的經濟和文化也帶來了新的發(fā)展。
1.獨特的地理位置。歷代帝王將相被流放到房陵,與房陵獨特的地理位置和被流放者的身份密不可分。自古以來,西南便被視為煙瘴之地,“西南之地,號為不毛,易動難安……寧作中原鬼,莫作邊地魂”[17]。流放,屬于對犯罪者的一種處罰,自然不可能將其流放到富庶之地,那么房陵自然是一種上佳選擇。房陵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yōu)勢,即它與這些朝代的國都距離適中。西漢和唐朝定都西京長安,東漢和武周定都東京洛陽,北宋是都汴梁,此三地距離房陵不到兩千里。杜佑《通典》中曾經記載房陵“去西京一千三百里,去東京一千八百五十里”[18]。另外,房陵被稱之為“蜀東孔道、楚西北邊疆、秦陜咽喉、東楚屏障”[8],是川、陜、渝、豫、鄂五省交匯之地,周邊交通便利。
反觀這些流放者,他們大多是帝王將相和皇親國戚,在傳統的中國社會,這類人的社會地位無疑是最頂尖的,縱使他們犯了錯,其身份也會讓他們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中國古代的統治者擁有絕對的司法解釋權,身份高貴者犯下近乎死罪,因其身份特殊,也會被寬容對待,以流放的方式抵消死刑,于是后來的流刑也就變成了比死刑輕的刑罰。同樣,從流放的情況看,一般人就算免了死罪,按照法律將其流放,也會被流至兩千里、三千里外,而帝王將相、皇親國戚因其身份的特殊,當權者考慮到名望及血緣關系等,不忍將這些人流于邊地。統治者只想以懲罰的形式將他們安置在一個較為合適的地方,而房陵正符合要求。“有些皇親國戚或親信黨羽犯了游戲規(guī)則,放在宮廷里礙眼,或者不貶不謫不足以維護王朝律令的尊嚴,朝廷就將他們流放到離國都并不很遠既荒僻又富庶的地方去?!盵19]表面上看,房陵地處西南煙瘴之地,卻穩(wěn)定而富饒,將這些人流至房陵,既是統治者對他們的懲罰,又顯示了統治者的寬容。房陵距中國古代兩大政治中心距離適中,既能有效安置被貶而來的皇親,并監(jiān)視他們的日常生活,又便于他們隨時被調遷與接回。
2.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笆蓟蕼缵w徙趙王遷于房陵是其地四塞險固”[20]卷143,說明了房陵成為流放地的原因之一?!翱っ苛辍oL俗有蠻夷之風,兼秦、楚之俗。少從學之士,無兵火之患。東聯襄、鄧,三面際水,居萬山低,隍塹有法。其地四塞險固。有江、漢川澤山林之饒,有建鼓、馬鬣之崔巍。”[21]卷33房陵介于武當山脈與大巴山脈之間,根據1979年地名普查統計,房陵較大的山脈有324座,其中海拔700米以上的25座,700至1000米的77座,1000米以上的222座(其中200米以上的12座);東北部諸山大都是南北走向,屬于武當山系的南脈,海拔一般在800米至1000米之間;西南諸山多東西走向,屬大巴山系,海拔多在1000米以上;城東有72座山,其中海拔1000米以上的47座,700米至1000米的22座,700米以下的4座。[22]61房陵被群山環(huán)抱,山高林密,道路崎嶇,易進難出,其地理構形如同一個天然的“盆”,恰似一座天然的“監(jiān)獄”,罪犯放入其中,難以逃跑便于看管。同時,根據同治年間《房縣志》記載,堵水、粉水等河流出于房陵,且南濱長江,北鄰漢水,房陵四水環(huán)繞,在群山之外又加了一道天然屏障,山川與河流徹底地將房陵包圍起來。這樣,房陵四塞險固,交通閉塞,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環(huán)境,因此,將皇親國戚流放至房陵既可以嚴密監(jiān)視他們,又可以防止其東山再起。
1.政治地位的提高。流放者被流放于此,不僅改變了他們自身的生活,也給房陵地區(qū)帶來了巨大影響。這些皇親國戚流放于此,因其自身地位的特殊,受到統治者的優(yōu)待,這對房陵在鄂西北地區(qū)政治地位的提升也起到了極大的作用?!胺恐萁窭矸苛昕h。古麇、庸二國之地。麇音君。春秋楚子敗麇師于防渚,即此地也。戰(zhàn)國時楚地。隋煬帝初置房陵郡。大唐武德初,于竹山縣置房州。貞觀十年,移于今所?;驗榉苛昕??!盵18]隋煬帝時期廢州改郡,于是稱之為房陵郡,后來歷經多朝,房陵所在地仍舊為治所,且均設房陵郡(州)?!疤崎_元中號稱富庶,而房陵郡屬四縣,戶四千四百二十二,口七萬一千七百八十”。[4]卷4唐開元時期,房陵人口不過七萬,卻依舊設房陵郡且下轄四縣?!八畏恐蓊I二縣,寧宗時口每縣得戶萬六千余,口二萬三千余”。[4]卷4宋朝時期房陵地區(qū)的人口不過五萬,依舊置州且轄兩縣。房陵地區(qū)人口稀疏且經濟條件落后,本不足以為州(郡)及其治所,但依靠流放地的優(yōu)勢,房陵仍舊成為高級行政單位。元朝之后,流放房陵地區(qū)的人很少,其政治地位便下降了,行政級別降為縣級單位。明洪武十年降州為縣,始稱房縣,屬湖廣布政使司襄陽府,后于成化年間改屬于鄖陽府?!氨境苛昕h改州為房縣屬襄陽府,成化中改今屬編戶十五里。”[11]結合房陵的流放情況來看房陵沿革的變化,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出,在元朝之前,房陵一直作為流放地而存在,其政治地位較高。與周邊相比,房陵并無地理、經濟方面優(yōu)勢,但依靠其流放地的特殊性,仍舊獲得較高的政治影響力。
2.宮廷建筑文化盛行。流放至房陵的人,他們的身份高貴,為房陵地區(qū)帶來了豐富的宮廷文化與皇家文化。在宮廷建筑方面,這些流放而來之人的住所大都按當時宮廷建筑進行仿建,而且他們的生活習慣大都以宮廷生活為標準。如唐中宗李顯流放房陵十四年,后人汪魁儒曾作文記載當時中宗所建新城:“百丈城興,九層版縮,璇琢瓊雕,欄目磴復。其上也,樓觀翚飛,簾牙鳥啄。其下也,芙蓉池開,琵琶亭續(xù)。其井也,黃琉八角以金鑲。其城也,白石千紊而玉矗。由是人疑仙子,境勝蓬萊,珠簾星卷,寶鏡月開,巧梳蟬鬢,淡抹魚腮,眉間暈柳,額上妝梅,溫柔香去,脂粉氣來。”[4]卷9建設完畢后的新城,不僅奢華至極,而且頗具皇家宮廷之風。據《鄖陽府志·古跡》記載,房陵有廬陵王城、廢永清王城、秦王城、萬壽宮等宮殿,這充分說明了當時的宮廷建筑在房陵地區(qū)已經發(fā)展起來。據《房縣志·坊市》記載,房陵分為東關市、西關市、南關市、北關市,依照方位進行設置,嚴謹而有序,頗具宮廷之風?!扒迤駠觊g,城有10條街道,城內7條,城外3條,街寬5-6米,街面以鵝卵石鋪筑,街心嵌以光潔石板,兩側有水溝,一縷清流貫穿全程,名曰‘銀線貫珠’?!盵22]197由此可見房陵地區(qū)的建筑都有盛唐宮廷遺風,現今房縣城區(qū)類似的宮廷建筑也隨處可見。因此,宮廷建筑已印刻在房陵地區(qū)的文化之中,傳承千年依舊不變。
作為存在千年的流放之地,流放者帶來了當時流行的社會風氣,并與房陵文化相結合,不斷地影響著房陵地區(qū)居民的性格和生活方式,促進了房陵地區(qū)獨特的教育、文學、藝術等方面的發(fā)展,使得房陵地區(qū)的文化結構和物質生活有了巨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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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李賢.大明一統志·卷三十三[M].內府藏本.[出版者、出版時間不詳].
[22] 湖北省房縣志編纂委員會.房縣志[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1991.
(責任編輯:祝春娥)
ResearchontheExileintheAncientFanglinDistrict
Yang Bo
(AnhuiFinanceandEconomicsUniversity,ResearchCenterofHistoryandCulture,Bengbu,Anhui233030,China)
For its unique geographical environments, Fanglin in Hubei Province used to be a vital place of exile in the ancient times. From the period of Qin and Han Dynasties to that of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a number of people were exiled there, among which the majority were from the royal family and the nobilities. Fanglin as a place of exile was not only convenient for the rulers to supervise but also a manifestation of their mercies. As China’ s economic and political center was shifted to the south after Song Dynasty, the number of people exiled to Fanglin decreased and the identity of Fanglin as “a place of exile” gradually faded. The exiled people brought their original ways of living to Fanglin and formed unique exile culture there, which produced far-reaching effect on this area.
Fanglin; exile; reasons; particularity; court culture
K207
A
2095-4824(2017)05-0030-05
2017-06-14
安徽財經大學研究生創(chuàng)新基金項目(ACYC2016269)
楊 博(1993- ),男,湖北十堰人,安徽財經大學歷史文化研究所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