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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中期王朝卜官的性格與身份
——重讀《曶鼎銘》第二段

2017-11-21 06:34:14呂利
棗莊學院學報 2017年6期
關(guān)鍵詞:鼎銘

呂利

(上海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234)

西周中期王朝卜官的性格與身份
——重讀《曶鼎銘》第二段

呂利

(上海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234)

曶鼎銘問世至今200多年,關(guān)于銘文第二段的解釋依然是眾說紛紜、撲簌迷離。客觀上,確是銘文底部殘損所致;但研究者主觀上一致認定作器人曶是“匹馬束絲贖五夫案”的一方當事人,也是癥結(jié)所在。漢《二年律令·史律》顯示,作為疇人子弟的史、卜、祝皆屬于廣義上的史,其中史、卜學童學業(yè)既成,絕大部分人進入各級官府充當文職小吏——官佐、史,而非擔任專職禮官。這和《周禮》所載數(shù)量眾多的府、史情勢大體一致。曶的家族雖世代傳習擔任王朝卜官,但在正式獲得王的冊命之前,有可能充任府、史之類文書吏員,比如追隨井叔,辦理訴訟事務。以此為線索,可以嘗試重新解讀這段銘文。

曶鼎銘;史律;疇官;史;卜

引言

曶鼎,文獻記載“高二尺,圍四尺,深九寸,款足作牛首形”,清乾隆年間,鎮(zhèn)洋畢秋帆尚書得之于西安,并為其收藏。[1](P39,40)“自秋帆尚書籍沒后,即不知所在”,或言毀于兵火,或說沉于太湖。①因器形未見著錄,所以曶鼎實際樣貌如何,已不得而知。所幸有幾種珍稀原拓留存,曶鼎得以銘文著稱于世。

曶鼎銘一經(jīng)問世即引人注目。一來銘文篇幅甚巨,全文超過400字,其中字跡清晰可辨者370余,如此規(guī)模,在西周中晚期的青銅器銘中,僅次于毛公鼎;二來銘文內(nèi)容豐富,風格奇特。曶鼎銘是四項因素俱全的記時銘文,這使得它成為青銅器排譜的重要資料。[2]銘文分三段,除依慣例記述冊命、賞賜、作器緣由外,另兩段分別記載兩起訴訟案例,如此布局,非常另類;且第二段所載“匹馬束絲贖五夫”案,在關(guān)于中國古代社會性質(zhì)的討論中,為郭沫若先生所引用,并據(jù)以確認中國西周時期為奴隸社會,曶鼎銘也因此成為研究西周社會史的重要史料。當然,作為西周時期少數(shù)直接涉法的金文資料之一,曶鼎銘在中國法制史研究領(lǐng)域,也備受學者重視。

然金文之史料化,有賴于比較成熟的釋讀。曶鼎銘考釋之難,也非同一般。銘文計3段24行,所有現(xiàn)今可見的拓本都顯示——鼎銘底部有蝕損,每一豎行大約損失半字到一、二字不等。②另外剔削不當也可能導致部分字跡受損,難于辨識。上述損壞對于第一、三兩段的解讀并不構(gòu)成實質(zhì)妨礙,但對于第二段即“匹馬束絲贖五夫案”卻影響巨大,一段之中,出場人物眾多,且于能反映各方關(guān)系的關(guān)鍵之處毀損到毫無痕跡可循。許多中外知名學者參與了對曶鼎的考釋、研讀,吊詭的是,他們各自提出的解釋方案如此不同,僅據(jù)《曶鼎銘法律問題研究》一文不完全列舉已有八種之多。[3]③筆者不揣駑鈍,在這八種相互歧義的解決方案中進行了一個求同存異的梳理工作,發(fā)現(xiàn)它們有一個共同之處,即在銘文第二段第一行下部缺損部分,統(tǒng)一認同了郭沫若先生最早提出的補正方案:

斷定作器者——“曶”是五夫案的一方當事人,也是本案的原告。積極方面考慮,這無疑意味著已經(jīng)產(chǎn)生共識與權(quán)威性的解釋;但換個角度,也許這正是問題的癥結(jié)所在:在緊要之處,一個不適當?shù)难a正,造成所有其他角色分配上的無所適從,無論怎樣排列組合,似乎都不是那么圓融可靠,反倒是解釋越多越離奇,越需要在文本之外構(gòu)思補充更多的情節(jié)。本文試圖在吸收前人諸多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嘗試其他可能,即或最終被證明是錯誤的,也以試錯排除的方式向其本相更接近一步。

一、銘文的斷代及對相關(guān)事實的初步研判

(一)曶鼎銘釋文

以《集成》為藍本,將曶鼎銘全文照錄如下(原拓本殘缺部分加“【】”標出,字形變異通假的則以“()”標出,原豎行每一行以“/”分隔):

第一段:(5行)

第二段:(11行)

第三段:(8行)

(二)曶鼎銘的斷代問題

關(guān)于曶鼎的斷代,王國維、董作賓、唐蘭、陳夢家、郭沫若各家都有研究。王國維《生霸死霸考》定為西周中葉物;董作賓、唐蘭定為恭王器;陳夢家《西周銅器斷代》、容庚《商周彝器通考》定為懿王器;郭沫若《兩周金文辭大系》、吳其昌《金文歷朔疏證》定為孝王器。今張聞玉先生又進一步考證認為“唯王元年”是指周懿王元年,并把歷朔與氣象相結(jié)合起來考證,確定曶鼎絕對年代為公元前916年。[5]至于此段及第三段所載訴訟事,王國維、張聞玉皆認為是追述前事。其中“唯王四月“,王國維認為四月在六月前,為同一年事;[6]張聞玉先生認為或為同年的四月,或為前王末年四月。至于第三段,有“昔”字交代,應該更早。雖然元年究竟為何年并不確定,夏商周斷代工程及其他學者也還有各種爭議,但筆者認同王國維、張聞玉先生關(guān)于追述前事的結(jié)論。

(三)對事實的歸納

以《集成》釋文為基礎,結(jié)合其他各家考釋成果,除去細節(jié)上可能存在的分歧,下列事項可以得到確認:

2.在此之前的四月,在異這個地方,曶出現(xiàn)在井叔擔任裁判官的一起訴訟中。因原文殘缺,致使出現(xiàn)在本案中的包括曶在內(nèi)的五個人物之間的關(guān)系難以辨明。

3.在過往的某個饑荒之年,匡的屬民和臣二十人奪取了曶的谷物。曶兩次把匡季告到在東宮主持政務的太子那里。東宮支持了曶的訴訟請求,并且判令匡季賠給曶數(shù)倍于其損失的土地、谷物和奴隸。曶大獲全勝。

上述事實向我們展示的是這樣一幅歷史場景:出身于卜官世家的曶,在正式獲得王的冊命繼承家族世代相襲的王朝卜官職務后,用賞賜所得鑄成一件高二尺圍四尺的鼎以祭祀自己的父親,并制作了長達四百余字的巨幅銘文。依據(jù)《周禮·春官》的記載,巫、卜、史、祝乃禮官之屬,卜者掌三兆三易之等,占夢卜卦,乃鬼神之事。在這篇堪稱洋洋巨制的長銘中,與冊命、賞賜、祭祀先考、子孫保用等充滿莊重神圣氣息的內(nèi)容并列的,不是祖先或自身以自己的專業(yè)技能輔佐王室的功德文章,而是充滿俗世氣息的兩篇訴訟記錄。

“銘者自銘”,既然書之宗彝,必然要“著之后世”。曶通過這兩段訟案,所要表達的意圖是什么?僅僅是家族大事紀?把通過訴訟獲得的利益及其依據(jù)固定保存于宗廟彝器中?彰顯自己早在接替祖先世襲職務之前就已表現(xiàn)出來的捍衛(wèi)自己家族利益的決心與能力?抑或自己早在接替祖先世襲職務之前就已表現(xiàn)出來的捍衛(wèi)自己家族利益的決心與能力?抑或自己與王朝權(quán)勢集團——東宮(未來的周王)、井叔(王朝重臣)的良好關(guān)系?⑤果真如此,三段之間不失內(nèi)在聯(lián)系。

另外,曶似乎并無后世儒家所有的那種無訟、息訟思想,對訴訟,非但沒有偏見,反而顯得相當熟悉,甚至用“嫻于獄訟“來形容這位后來被正式冊命為王朝卜官的作器者,也不為過。

二、作為“疇人子弟”的卜

“疇人”、“疇官”,在秦漢時期的史料當中并不少見。整合相關(guān)史料,還可以還原其制度。根據(jù)《史記》記載,史、卜皆疇官。研習秦漢制度以追溯解讀西周中后期之史料,確實相去甚遠,但疇官制度,巫、卜、史、祝等職官或職業(yè),原本就是上古事物的遺傳,秦漢只是在保存舊制的基礎上有所演進而已。

(一)疇人與疇官

疇,《說文》曰:“耕治之田也。從田象耕屈之形?!盵8]《呂氏春秋·慎大》曰:“農(nóng)不去疇,商不變肆?!鞭r(nóng)人受田,商人受列,守以為業(yè),世世不徙。既是每個個體(古代以“家族為單位)賴以安身立命之本,又解決了與更高的組織或權(quán)威(王室、公室、縣官等)之間的關(guān)系?!爱犎恕?、“疇官”之說,表達的正是這種關(guān)系,只不過他們的“疇”往往需要一些特殊技能。

秦漢帝國建立之后,每一個作為自由人的成年男子都被國家組織起來,到達一定年齡即到官方傅籍給役,同時也獲得一個皇權(quán)統(tǒng)治下的正式身份。具體的組織規(guī)則見于《傅律》。漢初《二年律令·傅律》關(guān)于傅籍的規(guī)定中涉及“疇官”問題,具體內(nèi)容如下:

不更以下子年廿歲,大夫以上至五大子及小爵不更以下至上造年廿二歲,卿以上子及小爵大夫以上年廿四歲,皆傅之。公士、公卒及士五(伍)、司寇、隱官子,皆為士五(伍)。疇官各從其父疇,有學師者學之。[9](P57)

對于“疇”,整理小組解釋為:“疇,世業(yè)?!妒酚洝v書》集解引如淳曰:家業(yè)世世相傳為疇。律:年二十三傅之疇官,各從其父學?!比绱?,“疇人”可以理解為,世世代代固定從事某種職業(yè)的人,司馬遷所謂“疇人子弟”。依如淳注釋,推究律文,疇官似乎是指疇人所擔任的職官的總稱。但不管怎樣,“疇人子弟”成年后,按照父親的職業(yè)界別——“父疇”到各自所屬的官署傅籍,并向國家承擔職役;有教習機構(gòu)傳授技能的就去學習。

清阮元曾作《疇人傳》,被譽為中國第一部科學家傳記集。收錄自上古至清嘉慶年間天文、數(shù)學、歷法等方面的專門學者275人,另有西洋天文學家、數(shù)學家和來華傳教士41人。在凡例中,引清人譚泰所作《疇人解》曰:“世代相傳之業(yè)謂之‘疇’,家學淵源的科學家則稱‘疇人’?!盵10]此說與本文不盡相同。秦漢時期朝廷專司天文、歷法之官確屬疇官之列,但疇人、疇官是否專指修習天文、歷法者,則頗為可疑。

(二)疇官的歷史淵源及大致范圍

疇人、疇官之類目起源甚早,根據(jù)司馬遷在《史記》中的描述,可以追溯到皇帝、顓頊時代?!稓v書》有:

神農(nóng)以前尚矣。蓋黃帝考定星歷,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閏馀,於是有天地神祇物類之官,是謂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亂也。民是以能有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異業(yè),敬而不瀆,……

少皞氏之衰也,九黎亂德,民神雜擾,不可放物,禍菑薦至,莫盡其氣。

顓頊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使復舊常,無相侵瀆。

堯復遂重黎之后,……舜亦以命禹……

夏正以正月,殷正以十二月,周正以十一月。蓋三王之正若循環(huán),窮則反本。天下有道,則不失紀序;無道,則正朔不行於諸侯。

幽、厲之后,周室微,陪臣執(zhí)政,史不記時,君不告朔,故疇人子弟分散,或在諸夏,或在夷狄,是以其禨祥廢而不統(tǒng)。[11](P1255)

始于“天地神祇物類之官”——“五官”,但為《歷書》題名所限,司馬遷這里所說“疇人子弟”,主要還是指掌管天文歷法的“史”。史所經(jīng)營之事業(yè)雖關(guān)乎天地神祇,但三代以來,莫不依附于王室而履職,為王的諸有司之一。幽、厲之后,隨周王室的衰微,疇人子弟也流離失所,散入民間。

《史記·太史公自序》中,司馬遷在追述自己家族歷史時再現(xiàn)了這一進程:

昔在顓頊,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唐虞之際,紹重黎之后,使復典之,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其在周,程伯吉甫是其后也。當周宣王時,失其守而為司馬氏。司馬氏世典周史?;菹逯g,司馬氏去周適晉。[11](P3285)

厲、宣、幽皆西周中期以后諸王,此時社會結(jié)構(gòu)變化趨勢已然顯露,貴族世家之遠緣疏屬不斷被邊緣化,因遠離政治權(quán)力中心而隕落民間。疇人并非血緣貴族,子弟離散更是在所難免。

根據(jù)褚少孫補《史記·龜策列傳》的說法,卜官也屬疇官。

略聞夏殷欲卜者,乃取蓍龜,已則棄去之,……至周室之卜官,常寶藏蓍龜;……至高祖時,因秦太卜官。天下始定,兵革未息……未遑講試,雖父子疇官,世世相傳,其精微深妙,多所遺失。[11](P3223)

漢初《二年律令·史律》詳細規(guī)定了史、卜、祝的培養(yǎng)、考核、選任及晉升規(guī)則。名曰《史律》,卻把卜、祝也納入其中,是否可以推定——漢初廣義上的“史”包含“史、卜、?!比??如此,則三者皆為疇官。

另外,《禮記·王制》關(guān)于“執(zhí)技以事上者”的規(guī)定,也往往讓人聯(lián)想到“疇官”。內(nèi)容如下:

凡執(zhí)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醫(yī)、卜及百工,不貳事,不移官。[12]

朱彬《禮記訓纂》云:“方性夫曰:祝若《周官》大祝之類,史若《周官》大史之類。祝、史皆事神之官。以其作辭以事神,故曰祝;以其執(zhí)書以事神,故曰史。醫(yī)則醫(yī)師之類。卜則卜師之類。百工則土工、木工、金工、石工之類,以其類非一,故以百言之。不移事,欲其無異習;不移官,欲其有常守?!币源祟愅浦芡跏抑讕?、樂師之類也應屬于疇官?!皥?zhí)技以事上”、“不二事”、“不移官”確實足以表達疇官的幾乎全部屬性。

(三)史、卜的培養(yǎng)及任職

即便祝、史、射、御、醫(yī)、卜、百工等都歸入疇官之列,其地位和重要性還是大有分別。其中史、卜、祝,還有巫,是事鬼神者,屬于《周禮春官》宗伯統(tǒng)轄下的禮官之屬、神職人員。巫,以舞降神者也;祝,作辭以事神;史,執(zhí)書以事神;卜者則通過龜蓍占卜、觀兆等方式?jīng)Q嫌疑、定吉兇,并記錄在案,殷墟出土的海量的甲骨卜辭即殷商貞人留下的杰作。史、卜、祝之履職皆與文字密切相關(guān),巫則不在此列。史、卜、祝應是從上古中國深厚的原始宗教巫術(shù)與祭祀文化傳統(tǒng)中走出來的最早、也是最主要的知識階層。

巫、卜、史、祝四者,在殷商時期,卜的地位應當最尊。“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禮”,殷商文化籠罩者濃厚的神秘猙獰氣息。所謂“三代明王,皆事天地之神明,無非卜筮之用?!笫掠袝r日,小事無時日,外事用剛?cè)?,?nèi)事用柔日,不違龜筮”。[12]用來形容殷商最為貼切。殷人無事不卜——大事、小事、內(nèi)事、外事皆卜,無事也要卜——凡逢癸日例行占卜。甲骨卜辭研究中,一般把卜者稱為“貞人”,商王有時以最高祭司的身份親自參與貞卜,所以卜辭中常常出現(xiàn)“王占曰”。煌煌殷商文化,因甲骨卜辭得以文字形式流傳。至于周,“周人尊禮尚施,事鬼神敬而遠之,近人而忠焉,其賞罰用爵列?!敝苋说氖鹿砩癖澈笥兄喈敵潭鹊娜吮疽馕叮灾艽鷤鞒邪l(fā)展出發(fā)達的禮制文明。雖周文王演八卦,也是高明的占卜者,但周代卜官的地位較商明顯下降,史的地位和重要性卻大大提升。這也是“巫史文化”向“王官文化”過度的必然趨勢。隨著王的統(tǒng)治的不斷深入,許多國家職能的實現(xiàn),離不開文化階層的參與。早在商代后期,就已建立起龐大的史官集團,見于甲骨卜辭中的大史、大史寮、六史、、四史、三史、御史、西史、北史、女史、作冊、尹等職官名稱,大致可以說明當時的大史寮已經(jīng)成為與卿事寮并存的王室最高權(quán)力機構(gòu)的一部分。其時,巫、史漸趨分離。周人繼承商代史官制度,上述職名在《周禮·春官宗伯》中大多都有保留。[13]周代的巫、卜、史、祝統(tǒng)屬“禮官”,仍掌宗廟祭祀大典,參與占卜、祈雨等事,但史官集團顯然還頻繁參與其他國家事務,所謂“佐王命、協(xié)執(zhí)事”、“掌官書以贊治”。至于史、卜之間,稍作考察不難發(fā)現(xiàn),見于史籍與金文的周代高級史官大都以政治和文化活動著稱,有影響的卜官卻很少見。由此推知,兩周專職的卜官,其職業(yè)地位與權(quán)能已經(jīng)無法與殷商時代的貞人相比。學者甚至以為,周時的卜官不僅重要性遠不如史官,并且相當大程度上已經(jīng)史官化了。[13]從漢初《二年律令·史律》把“史、卜、?!倍技{入《史律》一篇規(guī)定來看,確實可以說,廣義上的史,包含了史、卜、祝三者。

史、卜、祝履職需要以相當?shù)奈幕R與專業(yè)技能為基礎,既是“世業(yè)”,父子相疇,家傳私學自不必說,古代有“學在官府”的傳統(tǒng),對應的職官機構(gòu)也可能教授學徒。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辭中,少數(shù)明顯是“習刻”之作。商周時代的史、卜、祝如何學在官府,并不象國子學那樣有系統(tǒng)的記載,但史官制度與史官文化至秦漢仍有傳承,秦漢律中有明確規(guī)定,考察這些規(guī)定,或可窺得某些舊事的影子。

與“疇官從其父疇”相對應,《二年律令·史律》規(guī)定史、卜之子年滿十七歲入學室學習,學制三年。學室在中央由太史、太卜、太祝監(jiān)督考核,地方郡守負責。并規(guī)定不得向?qū)W童攤派徭役兵役。

史、卜子年十七歲學。史、卜、祝學童學三歲,學佴將詣大史、大卜、大祝,郡史學童詣其守,皆會八月朔日試之。

【】【】學佴敢擅傜使史、卜、祝學童者,罰金四兩。

睡虎地秦簡《內(nèi)史雜》還做了禁止性規(guī)定,充分體現(xiàn)出疇官的特點:

非史子也,毋敢學學室,犯令者有罪。

對于卜學童,還有一特別規(guī)定,即可以申請在學室以外的其他地方學習:

謁任卜學童令外學者,許之。

考核內(nèi)容、方式、任職資格的獲得,考核優(yōu)異者的任職,以及對不合格者的處罰措施等皆有明確規(guī)定:

【試】史學童以十五篇,能風(諷)書五千字以上,乃得為史。有(又)以八體試之,郡移其八體課大史,大史誦課,取最一人以為縣令史,殿者毋以為史。三歲一并課,取最一人為尚書卒史。

【卜】【學】童能風(諷)書史書三千字,誦卜書三千字,卜六發(fā)中一以上,乃得為卜,以為官【佐】。其能誦三萬以上者,以為卜,上計六更。缺,試條法,以六發(fā)中三以上者補之。

以祝十四章試祝學童,能誦七千言以上者,乃得為祝,五更。大祝試祝,善祝、明祠事者,以為冗祝,冗之。不入史、卜、祝者,罰金四兩,學佴二兩。[9](P80)

“乃得為史”、“乃得為卜”理解為“考核合格獲得任職資格”應該不為錯??己酥?,表現(xiàn)最優(yōu)異的史學童可直接獲得的職位為縣令史、尚書卒史;其他表現(xiàn)一般的如何安排,沒有規(guī)定。⑥對于卜則又不同,“能風(諷)書史書三千字,誦卜書三千字,卜六發(fā)中一以上,乃得為卜,以為官【佐】”,即考核合格獲得擔任卜的資格以后,統(tǒng)一可以出任官【佐】。“官”字后字跡模糊,整理小組根據(jù)上下文補“佐”字?!捌淠苷b三萬以上者,以為卜,上計六更”,真正能夠出任專職卜官的,要求明顯高出很多,卜官最高之太卜十二更,這里直接上計六更,應是極優(yōu)異者。

查考《二年律令·秩律》,尚書卒史、縣令史并不在“有秩“以上官員之列,推測仍屬于“斗食”之類的少吏,其他官佐、史更不必說。官佐、史之類的吏員雖級別很低,且絕大多數(shù)為長官(郡守)自辟,但對秦漢中央集權(quán)的君主官僚政權(quán)的運行、國家職能的實現(xiàn),確是不可小覷的力量。里耶秦簡中有題名“遷陵吏志”的木牘:

遷陵吏志:吏員百三人。令史廿八人,其十徭使,【今見】十八人。(第一欄)

官嗇夫十人,其二人缺,三人徭使,今見五人。校長六人,其四人缺,(第二欄)

今見二人。官佐五十三人,其七人缺,廿二人徭使,今見廿四人。牢監(jiān)一人,(第三欄)

長吏三人,其二人缺,今見一人。凡見吏五十一人。(第四欄)[14]

遷陵縣吏員編制總計103人,其中令史28人,官佐53人,占吏員總額的近80%。當然這和秦建立的中央集權(quán)的郡縣制國家體制有關(guān),中央到郡、縣層層遙控,文書工作非常繁雜?!妒仿伞繁砻?,這些基層刀筆之吏一個重要來源就是作為疇人子弟的史、卜。

史在中央,由太史任命;地方由郡守任命;卜則歸太卜。太史、太卜皆有權(quán)從地方縣道官那里調(diào)任史、卜。

【】【】,大史官之;郡,郡守官之。卜,大卜官之。史、卜不足,乃除佐。

大史、大卜謹以吏員調(diào)官史、卜縣道官,官受除事,毋環(huán)。吏憊罷、佐勞少者,毋敢擅史、卜。史、卜受調(diào)書大史、大卜而逋、留,及擅不視事盈三月,斥毋為史、卜。

漢代少吏可以累計年資升遷,史、卜、祝也是如此,累資可達“有秩”、五百石,達到十二更者,則可以踐更太史、太卜、太祝等:

史、卜年五十六,佐為吏盈廿歲年五十六,皆為八更;六十為十二【更】。五百石以下至有秩為吏盈十歲,年當睕老者,為十二更,踐更【】【】……祝年盈六十者,十二更,踐更大祝。

綜上所述,秦漢時期作為疇人子弟的史,廣義上包含了史、卜、祝三者?!妒仿伞匪f“學室”實為官辦的高等職業(yè)教育機構(gòu)。其中史、卜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學習、考核獲得任職資格以后,大部分人并沒有成為專職的作為神職人員兼禮官的史、卜,而是進入郡、縣及中央各機構(gòu)充當文書佐雜吏員。此類吏員在基層官府中數(shù)量龐大,也有可能累資得到升遷,對中央集權(quán)的郡縣制國家職能的實現(xiàn)意義重大。

(四)《周禮》反映的史、卜制度

《周禮·春官》曰:“大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巫、卜、史、祝諸官皆規(guī)定于此。在此,我們僅考察史、卜。根據(jù)《周禮》的記載,周王朝的史官,其職能已有明顯的分化,至少分為兩類:傳統(tǒng)的“以書事神”的史,以及掌管朝廷文書典籍的參與朝廷政務的史。

太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注釋云:太史,史官之長。疏:案其職曰掌讀禮書。祭之日,執(zhí)書以次位,常是禮事及鬼神之事也。)

內(nèi)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釋曰:案其職掌八枋執(zhí)國法及國令之貳,冊命群臣。)

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釋曰:在此者案其職云掌書外令,及三皇五帝之書,亦禮書之類。)

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釋曰:其職云,凡治者受法令焉,并掌贊書。)

可見《周禮》所記載的“史官”,只有“太史”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掌“天神人鬼地示”之禮的史,其屬官中還有馮相氏、保章氏分別負責天文、星象;而內(nèi)史、外史、御史其職能更多得涉及政務文書,且內(nèi)史又某種程度上擔任著王的顧問的職能,所以內(nèi)史地位最尊,為中大夫;而作為“史官之長”的太史只是下大夫。

至于卜,長官為“太卜”,地位等同于太史。太卜及副貳設置如下:

太卜下大夫二人;卜師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太卜之下還有龜人、占人、占夢等屬官。從這些規(guī)定中,看不出有分裂和世俗化的傾向,但回顧前文漢《史律》關(guān)于卜學童的培養(yǎng)與選拔的規(guī)定,不得不承認,即使是上溯到西周,卜也應該是一個世代相襲的與史同屬于一個大范疇的知識群體。

這里需要特別注意的是另一類史,和“府”并立的“史”?!吨芏Y》所載天地春夏秋五官(冬官除外),從主管官吏到下屬諸官,幾乎每一職官都配有府、史、胥、徒若干。粗略統(tǒng)計,五官之史,不下千人。

此類“史”跟前文所述太史、內(nèi)史、外史、御史顯然有別?!吨芏Y·天官冢宰》賈公彥疏做這樣的解釋:“大宰至旅下士轉(zhuǎn)相副貳,皆王臣也?!酝醭颊?,自士以上得王簡策命之,則為王臣也?!奔础疤浊湟蝗恕敝痢奥孟率俊?,每降一級人數(shù)增加一倍,雖然如此,但凡擁有“士”以上職銜者,都曾獲得王的正式冊命,與王建立了君臣關(guān)系,可以稱為“王臣”。而府、史卻不同。鄭注“府治藏,史掌書者。凡府、史皆其官長所自辟除?!薄案必撠煿芾砀畮焓詹厥乱?,“史”掌管文書,二者皆由其主管官吏自行任命,未獲王的冊命,不能稱為王臣。

至于府、史在各官的實際分布狀況,賈公彥疏曰:

《周禮》之內(nèi),府、史大例皆府少而史多,而府又在史上。唯有御史百又二十人特多而在府上,……又有府兼有史,以其當職事繁故也;或空有史而無府者,以其當職事少得史即足故也;至于角人、羽人等,直有府無史,以其當職文書少而有稅物須藏之故。

一般“府”的地位高于“史”,或許因為掌管府庫者,不僅要具備基本的讀寫技能,還須精通算術(shù),有一定的會計知識。但總體而言,二者之間并無實質(zhì)差別。

《周禮》和出土秦漢律,都反映了一個事實:“府藏”與“文書”是古代各級政府最重要的職能之一。執(zhí)掌此職,需要具備相當?shù)奈幕R和專業(yè)技能?!吨芏Y》中的“府”、“史”,應相當于秦漢律中的官佐、史?!抖曷闪睢な仿伞凤@示,官佐、史來自于作為疇人子弟的史、卜。

三、重讀《曶鼎銘》第二段

通常認為西周私學尚未興起,“學在官府”為一般情形,國家高等教育機構(gòu)——國子學專為貴族子弟而設。而作為疇人子弟的史、卜學童,其知識技能的傳習,兼具有私學與官學性質(zhì),學業(yè)既成,基于疇官“執(zhí)技以事上”、依附王室的古老傳統(tǒng),很有可能如《周禮》所載進入各級官署充當?shù)图壩穆毨魡T。并且隨著社會結(jié)構(gòu)的演進,國家管理職能的擴張,也是勢所必然。當然西周中期,距離司馬遷所說“疇人子弟離散”之時并不遙遠?!半x散”更多地意味著失去王室職位,但作為當時社會最主要的知識階層,仍不失為緊缺資源。“流散”之后的疇人子弟,許多為諸侯所用。曶在被王正式冊命接替祖先世襲職位之前,自然不是“王臣”,雖有世世相傳的專業(yè)技能,受過良好的教育,若要出仕,也只能從低級職位做起,比如《周禮》所記載的“府”、“史”,甚至仕于井叔這樣的卿大夫之家,也未嘗不可。曶很有可能追隨過井叔,因此熟悉訴訟事務,也為井叔欣賞,所以才有第一段的井叔賞賜一事。

帶著以上成見來讀《曶鼎銘》第二段,筆者以為作器者——“曶”在本案中并非爭議的一方當事人,而是井叔的屬官。如此,其大致情節(jié)可以理解為:限為交易的中間人,為買方,效父為賣方。買賣雙方約定以百鋝價格交易五夫,并經(jīng)官方制作了交易的契券。但當時貨幣經(jīng)濟并不發(fā)達,百鋝的價金實際是以實物交易的方式,即以“匹馬束絲”來進行支付的。但支付的過程中雙方發(fā)生爭執(zhí),效父以為還應交付一部分絲,因而沒有交出五夫;不同意,還表示要撤銷交易,索回已經(jīng)支付的馬。因此,指派其家臣小子究把促成交易的中間人限起訴到井叔那里。井叔裁定,依照王所定的規(guī)則,人們交易的時候要制定契券,就是為了使雙方不相違背。井叔把案子交給曶去辦理,并吩咐在的案件上絕不能有什么例外。曶從賣方領(lǐng)受了五夫,并使人告訴價款事宜。用羊和酒招待了曶,并又交出了三鋝絲,作為接收五夫的代價。曶對進行了訓誡:“你要給小子究矢五秉作為訴訟費”。又說:“你要保證這五個人能夠在這個城邑里居住,并耕種這里的土地?!眲t答復曶的命令說:“是。”

原文斷句、補正如下:

2.我既賣(贖)女(汝)五【夫】,【效】父用匹馬束絲。

此句是小子究的控訴之辭:我已經(jīng)從你那兒貿(mào)買五夫,效父收取了匹馬束絲。有學者主張【效】父前省略了“于”字,也是取此意。

這是井叔的完整判語。在王,應指周王的治理之下,或王所定的規(guī)則、慣例等,人們進行交易的時候既然設立了券書,就不得違背。交給曶去辦理,不要在的案子上背離這個原則。

曶領(lǐng)受了井叔的命令,(從賣方)受領(lǐng)了五夫,并且告訴應交付的價金。

這是曶對案件的了結(jié)。向買方——交付了五夫,以酒及羊招待曶,并交付了三鋝絲,作為受領(lǐng)五夫的代價。曶對進行訓誡,要求他給小子究矢五秉作為訴訟費;另外既然購買了五夫,還要保證他們能夠得到妥善安置,在該邑居住,并且有土地供其耕種。

結(jié)語

如此解讀,確實不免帶有作者自己的成見乃至一定程度的臆測,但也的確在免去諸多曲折離奇的情節(jié)構(gòu)設的前提下使釋文略顯暢通了;同時還解決了銘文三段之間的邏輯關(guān)聯(lián)問題。乖謬之處,敬請批評指正!

注釋

①[清]劉心源:《奇觚室吉金文述》卷二·二五.光緒刻本影印本;“沉湖”一說,據(jù)黃?!稌鞫︺懛蓡栴}研究》所述,出自光緒年間吳士鑑的題識,見嚴一萍《金文總集》臺北:臺北藝文印書館,1983,712.

②也有可能三個字。據(jù)筆者統(tǒng)計曶鼎銘24行中,不計段尾,其他各行每行現(xiàn)有字數(shù)在16~19之間,絕大部分為16、17字。唯第三段之第二行為19字,最后一字殘一半,猶可辨認;第三段第三行18字,殘一字。如此,如果每行最大可容納19字的話,現(xiàn)存每行16字的,也存在缺3字的可能.

③黃海在《曶鼎銘法律問題研究》中,集錄來自國內(nèi)外學者的八種不同解釋,并作圖解。分別見于:郭沫若《兩周金文辭大系圖錄考釋》,上海:上海書店,1999,446~447;陳夢家《西周銅器斷代》,北京:中華書局,2004,199~201;姚孝遂《舀鼎銘文研究》,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1962,(2);譚戒甫《西周“舀”器銘文綜合研究》,中華文史論叢第三輯.);[日]白靜川著,曹兆蘭選譯,《金文通釋選譯》,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0,134~158;孫常敘《曶鼎銘文通釋》,見《孫常敘古文字學論集》,長春: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8;[日]松本道雄《西周后期社會所見的變革萌芽——曶鼎銘解釋問題的初步解決》,見《日本學者研究中國史論著選譯》第三卷,北京:中華書局,1993,150~188;李學勤《論曶鼎及其反映的西周制度》,中國史研究,1985,(1).

④此處,錢坫(錢獻之)釋文缺而不補,阮元、畢沅《山左金石志》也空置;下文引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編訂的《殷周金文集成》修訂增補本也保持空缺.

⑤“東宮“常見于傳世文獻,《詩經(jīng)·衛(wèi)風·碩人》:東宮之妹,刑侯之姨。毛亨傳:東宮,齊太子也??追f達疏:太子居東宮,因以東宮表太子?!睎|宮“亦見于金文,曶鼎之外,如東宮鼎(《集成》01484、)效卣(《集成》05433)、馭簋(《商圖集成》05243)等?;蛑傅兀环Q作”東宮“的建筑物或官署;或指人,在東宮主持政務的人。詳見黃鳳春《從葉家山新出曾伯爵銘談西周金文中的“西宮”和“東宮”問題》,江漢考古,2016,(3).

⑥里耶秦簡顯示,初獲任職資格的史,可以從更基層的鄉(xiāng)、田部等機構(gòu)開始任職?!百Y中令史陽里釦閥閱:十一年九月隃為史。為鄉(xiāng)史九歲一日,為田部史四歲三月十一日,為令史二月,……戶計,年卅六(8-269)?!币姾笔∥奈锟脊叛芯克帲骸独镆睾?壹)》,北京:文物出版社,2012。另據(jù)岳麓書院藏秦簡之《置吏律》規(guī)定:“縣除小佐毋(無)秩者,各除其縣中,皆擇除不更以下到士五(伍)史者為佐;不足,益除君子子、大夫子、小爵及公卒、士五(伍)子年十八歲以上備員,其新黔首勿強,年過六十者勿以為佐。”可見,“史”也可出任官佐。當然這里的“不更以下到士伍史者”,可能是指包括史、卜、祝在內(nèi)的廣義上的史。見岳麓書院藏秦簡整理小組編,《岳麓書院藏秦簡(肆)》,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5.

⑦應是“質(zhì)劑”之類。岳麓書院藏秦簡《金布律》規(guī)定:”黔首賣奴婢、馬、牛及買者,各出廿二錢以質(zhì)市亭?!^旬不質(zhì),貲吏主者一甲,而以不質(zhì)律論?!u奴婢、馬、牛者,皆以帛書質(zhì),不從令者,貲一甲。“與《周禮》的記載可相印證.

[1][清]阮元.積古齋鐘鼎彝器款識[M].清嘉慶九年刻本.

[2]李朝遠.曶鼎諸銘文拓片之比勘[J].上海文博,2009,(1).

[3]黃海.曶鼎銘法律問題研究[D].中國期刊網(wǎng)碩士論文,2016.

[4]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殷周金文集成(修訂增補本第2冊)[M].北京:中華書局,2007.

[5]張聞玉.曶鼎王年考[J].貴州社會科學,1988,(2).

[6]王國維.生霸死霸考(觀堂集林卷一)[M].北京:中華書局,1959.

[7][清]畢沅,阮元.山左金石志(卷一)[M].

[8][漢]許慎.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2016.

[9]張家山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四七號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6.

[10][清]阮元羅,士琳,華世芳等著,馮立昇編.疇人傳合編校注[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2.

[11][漢]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82.

[12]禮記[M].十三經(jīng)注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13]張富祥.從王官文化到儒家學說——關(guān)于儒家起源問題的推索和思考[J].孔子研究,1997,(1).

[14]鄒水杰.簡牘所見秦代限廷令史與諸曹關(guān)系考[J].出土文獻與戰(zhàn)國秦漢地方行政研究新境.微信:先秦秦漢史xqqhsyj.2017,4,28.

[15]李學勤.東周和先秦文明[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16]王晶.西周涉法銘文匯釋及考證[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3.

[責任編輯:楊超]

TheIdentityandCharacteroftheAugurofMiddleWesternZhouDynasty——Reinterpretation of the Second Paragraph of Hu Ding Inscription

LV Li

(College of Marxism,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34, China)

It has been over 200 years since Hu Ding inscription was found. Many scholars participated in the study on the inscription, and have given many different interpretations on its second section. Although there are so many different opinions, but almost all of the researchers admit that Hu was one party of this case. Because he was the owner of the bronzeware, the inscription could only record his own deeds or his family affairs. And Hu was the augur of Zhou Dynasty, that was a hereditary position, so he could not have held other office in his life. But there are a number of evidences that Hu might have served as the junior officers before he was formally appointed as a augur by the King of Zhou Dynasty. One possibility is that Hu had been a junior officer of Jing Shu. If this assumption is acceptable, we can reinterpretation of the second paragraph of Hu Ding inscription.

Hu Ding Inscription;Laws;Chou Guan;Historiographer, Augur

2017-09-28

呂利(1971-),女,山東滕州人,上海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法學博士,主要從事中國法制史研究。

D929.5

A

1004-7077(2017)06-007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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