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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誕劇和社會問題劇中的婚姻

2017-11-07 16:32何軍俠顏紅菲
戲劇之家 2017年19期
關鍵詞:婚姻

何軍俠 顏紅菲

【摘 要】1956年,約翰·奧斯本反映二戰(zhàn)后青年人反叛情緒的《憤怒的回顧》上演,社會問題劇如日中天。而1957年上演的哈羅德·品特的荒誕劇《房間》因為表面的拒不入世,飽受爭議。品特逐漸被接受直至2005年獲諾貝爾獎,而奧斯本似乎氣數已盡?;橐鍪莾煞N戲劇的基本主題,比較作家婚姻主題創(chuàng)作上的異同,進而考察兩種戲劇對于婚姻與家庭問題的思考和解決方式,可以確認英國社會當時的民族心理,看出兩位劇作家兩種結局的原因。

【關鍵詞】社會問題劇;荒誕劇;婚姻

中圖分類號:J8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7)19-0004-03

在哈羅德·品特創(chuàng)作之初,西方劇壇荒誕派戲劇與憤怒的青年正在流行。在這種語境下,人們很自然將他與這兩種戲劇流派相聯系。而他的戲劇也確實有這兩種戲劇特有的某些藝術元素,世界各地的戲劇評論家們樂此不疲地探究品特的戲劇特質。英國劇評家魯比·科恩在《哈羅德·品特的世界》中強調,品特作品不僅與貝克特的形而上的絕望有關,而且與奧斯本的社會性憤怒有關,認為《房間》的主題是社會、宗教體制對于悲劇性主人公的毀滅。詹姆斯·博爾頓也將品特與奧斯本相互對照,認為品特戲劇里那些神秘的、令人生疑的房間完全不同于奧斯本明確的動機所創(chuàng)造的理性的、可以理解的世界。[1]

提到品特和奧斯本,批評家們總是離不開荒誕的“房間”和社會性的“憤怒”。而品特的荒誕劇似乎站在奧斯本社會問題劇的對立面,奧斯本為人民寫作,關注社會問題;品特只寫自己的心聲,沉陷在高深的唯我主義中,作品似乎與社會脫節(jié)。因此,奧斯本被吹捧,品特一出道即被批評,多年后兩位作家的境遇大不相同,品特被人們所接受并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奧斯本則銷聲匿跡,社會問題劇似乎也淡出舞臺。

婚姻家庭是文學作品的基本主題,是近年品特研究的熱點。華明的《品特研究》里談到家庭的絕境和婚姻的破滅;劉名錄從倫理角度考察品特作品中的婚姻道德垮塌。學者們試圖揭示當時英國社會中婚姻及兩性倫理關系的異化,對于品特和奧斯本劇作中的婚姻的獨特性,以及由此誘發(fā)的讀者對兩位作家的接受程度未深入探索。

本文擬以文學里的婚姻作為切入點,以兩位劇作家的代表作《房間》和《憤怒的回顧》為例,了解劇作中人物的婚姻存在狀態(tài)和整個民族文化心理,探究品特的荒誕劇創(chuàng)作滿足了讀者什么樣的期待視野,得以暢銷不衰,而奧斯本的社會問題劇卻過氣。

一、約翰·奧斯本社會問題劇中的婚姻——婚姻沖突的內在邏輯性

社會問題劇是指用戲劇來揭露如家庭關系、宗教,以及道德等多方面社會問題的戲劇,以挪威戲劇家易卜生《玩偶之家》、英國劇作家蕭伯納《華倫夫人的職業(yè)》、約翰·奧斯本的《憤怒的回顧》為代表,他們同情草根階層、同情女性等社會弱勢群體,夢想一個公正的社會?!锻媾贾摇分秀y行家丈夫社會地位高,把女主人公當成沒有思想的玩偶,要求她絕對順從,她最后重重摔了身后的門,決然離開了家,抗議丈夫把她當成附庸品,發(fā)出了女性不只要物質上的富足,精神上也要獨立的呼聲?!度A倫夫人的職業(yè)》中,華倫夫人年輕時賣淫、開妓院,成了有錢人,供女兒上了劍橋大學。女兒畢業(yè)后在律師事務所工作,躋身上流社會。當女兒知道了求婚者中竟然有些是她母親的老相好時,大受刺激,拒婚。此劇揭示了經濟獨立的新一代受教育女性要求婚姻自主、精神獨立。

1956年上演的約翰·奧斯本的《憤怒的回顧》,接棒易卜生、蕭伯納,繼續(xù)揭露社會不公,是社會問題劇創(chuàng)作的巔峰。此劇中主人公吉米·波特是二戰(zhàn)后英國中下層“憤怒的青年”的典型代表,他本想通過與出身上層的小姐艾麗森的婚姻邁入上層社會,過上體面的生活,但既定的社會格局,個人難以對抗體制的不公,哪怕是有理想、受過高等教育的男性,也沒有出頭之日,因而變得自私而又懶惰。[2]

該劇開始時是一個星期天晚上,妻子艾麗森在熨衣板前忙碌,吉米和朋友在局促的閣樓里看著當天的報紙發(fā)牢騷。報紙上的拉姆利主教把助長經濟差別的原因歸咎于工人階級,令他震驚和憤怒。對于這個觀點,他挖苦、諷刺地詢問妻子:“你不覺得這是爸爸的口氣嗎?拉姆利主教是不是他的筆名?”[3]

婚姻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情,它也涉及雙方家庭。門第不同的婚姻變成精神折磨。艾麗森的爸爸、媽媽、哥哥是資產階級的典型代表,她爸爸鄙視吉米不安分守己;她媽媽知道他想娶自己的女兒時,罵他像盜賊,對他不屑一顧,充滿鄙夷;而吉米也從心里反感甚至敵視妻子的家人。他伶牙俐齒,脾氣暴躁,對他們說話的語氣尖酸刻薄,語言極具挑釁性,發(fā)泄各種不滿。對于他的岳母,他充滿敵意和憎恨,罵她傲慢無禮、無知自大;對于妻子的哥哥,他嘲諷他養(yǎng)尊處優(yōu),平庸無能,只知道夸夸其談,阿諛奉承。艾麗森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對家人的嘲弄,對他的挑釁無可奈何。

不同的出身、教育背景,使他們表達方式不同,一個含蓄,一個口無遮攔。面對艾麗森的優(yōu)雅、克制,吉米變本加厲。他思想敏銳,抱怨生活平庸、妻子毫無激情,夫妻沒有共同語言,無法深入地進行思想交流。本來星期天夫妻一起休息放松,但吉米說:“我討厭星期天,總是那么沉悶,千篇一律?!x報紙、喝茶、熨衣服。再過幾個小時,一個星期又過去了。我們的青春正在失去,你們知道嗎?”“我慷慨陳詞,而波特太太打了第一個哈欠,帶領大家睡過去了?!薄皠e認為我可以使她震動,我哪怕跌倒死掉,她也不會……”[3]

婚姻里吉米可悲又可鄙,當妻子的朋友海倫娜來拜訪時,婚外情產生了,她竟成了吉米的情人,艾麗森出走。又一個星期日,海倫娜在熨衣板前忙碌,她的個人衣物已經取代了艾麗森的。讀報的吉米發(fā)出一句“再也沒有值得追求的事業(yè)了”,這在當時很多年輕人心中引起強烈共鳴:改變社會現狀受挫、前途渺茫,只有通過“吉米式憤怒”酣暢淋漓地發(fā)泄不滿情緒。這時,艾麗森突然回來了,她面色憔悴,衣衫不整,失去了她非??释暮⒆印R姷桨惿?,海倫娜突然醒悟離去。最后就剩下吉米和艾莉森兩個人,艾麗森原諒了他的背叛。他們將相互保護,用愛來拯救維護婚姻,一起抵御他們那安逸的小窩外殘酷又危險的世界。[3]

奧斯本通過“吉米”這個“憤怒青年”的人物形象塑造,向社會階層固化造成的不公發(fā)出挑戰(zhàn),這些人從前根本沒有自己的聲音,這部戲劇的成功演出把他們的聲音放大了;對于人物的婚姻沖突、走向,作者有清晰合理的邏輯,婚姻中來自底層的憤怒的丈夫自我得到張揚,而來自上層的資產階級的妻子隱忍退讓拯救了婚姻?;橐鍪且粋€社會的縮影,它一定意義上反映社會心理:底層人民的上升通道狹窄,他們的憤怒排解需要社會的關注。這部劇引發(fā)社會關注和思考青年人的憤怒,戲劇的社會性功能在一定意義上得以實現。

二、品特荒誕劇中的婚姻——婚姻沖突的無序性

與從大眾的角度出發(fā)來創(chuàng)作的奧斯本不同,品特的荒誕劇偶爾與社會聲音擦肩而過,拒絕將自己的作品用于社會性的目的,反對在社會問題的立場上進行選擇和表明立場。他似乎永遠置身于社會性問題的大潮外,他既不后退,也不沖鋒向前,他的戰(zhàn)術是影影綽綽和模棱兩可。他從來不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觀點,他寫的是那種在表層下面萌動的怪異感。[4]品特反對舞臺劇應該服務于現實社會的創(chuàng)作目的,在許多評論家的眼里,品特把自己放在了當代主流英國社會性戲劇的對立面。但事實上,品特以一種朦朧超然的方式涉及社會問題。對于婦女、婚姻等社會問題,品特將個人化看法融入其中,從而使婚姻社會問題最具有個人性。

品特處女作《房間》是《憤怒的回顧》上演后一年—1957年創(chuàng)作并上演的,是一部具有現實生活感的荒誕劇。劇評家馬丁·艾斯林在《荒誕派戲劇》(1961)一書里把品特與已經享有盛名的貝克特、尤涅斯庫等并列,把他的作品與《等待戈多》《椅子》等并列,認為作品中的荒誕是切斷人的宗教的、形而上的、超驗的根基,人迷失了,它的一切行為都變得無意義、沒有用處。[5]包括婚姻,其中一方怎么努力都沒有安全感,威脅無處不在,最終走向毀滅。

《房間》具有荒誕劇的代表性和藝術性:來自房間外的未知世界的威脅無處不在,人的抗爭無意義。劇中主人公退守在房間里,這個人類生活唯一溫暖的棲息地,卻讓夫妻難以交流,影影綽綽的威脅使人沒有安全感,導致婚姻背叛,最終個人毀滅。劇中的主角是老婦蘿絲,她在溫暖的房間里照料自己的丈夫伯特,他們過著安寧的生活,房間很暖和,一點也不潮濕,她很滿意。她頭腦簡單,對丈夫說著日常散漫無聊的話,像母親呵護孩子般照顧丈夫,丈夫理所當然地享受這種待遇,而無論她說什么,他都是零回應,從不和她說話,她百般柔情,卻化不掉丈夫心中的堅冰,得不到丈夫的溫暖回應和應有尊重。丈夫的沉默是無形的語言暴力,可以毀掉婚姻另一方——妻子的熱情。此時觀眾、讀者千種滋味,已然對丈夫的傲慢無禮感到厭憎,無論妻子蘿絲做出什么激烈反應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不知為什么,妻子還是和顏悅色,熱情不減,仍然小心翼翼地侍奉著,盡管他一直都冷若冰霜。

與室內的溫暖舒適恰恰相反,室外異常寒冷,冷得像丈夫的冷暴力。室外光線不明,他們的房間在整棟大樓中唯一亮著燈,房間外面是黑暗未知的世界。蘿絲不明原因地非常在意這個房間,特別怕失去它。而不斷到訪的客人似乎都是沖著房子而來。這一天首先來訪問蘿絲的是柯德,他好像是房東,二人閑話家常,他說她現在住的房子是他住過的,話語里表現出對蘿絲的不尊重,似乎隨時要收回房子。柯德和丈夫伯特出去了,又有一對年輕夫婦來訪,他們正在找房子,他們說地下室的人告知他們7號是空房,但7號正是蘿絲的房子。提到地下室,蘿絲似乎心有余悸。地下室的那個人是誰,她似乎很害怕他。那對夫婦當著蘿絲的面爭吵,讓蘿絲感覺到伯特雖然不說話、不回應她,還是有好處的,但那對夫婦問房子的一些事情,她莫名害怕。然后,一個名叫呂力的盲黑人走進來。他傳話蘿絲,她的父親要她回去,還喚蘿絲為雪兒。她似乎害怕別人提起她的過去,說根本不認識他。盲人父親般的溫柔體貼打動了她,她也以溫柔觸摸回報,丈夫撞見后用椅子痛毆盲人,最后,盲人一動不動,被打死了,妻子猛抓雙眼,眼睛突然瞎了。[6]

丈夫為什么冷漠、她為什么怕、為什么瞎了、盲人是什么來歷?有許許多多疑問,使人感覺品特模棱兩可。誠然,現實生活中很多事情無法確定它的來龍去脈。觀眾看了品特的戲劇總是一頭霧水,想核實。品特說:“想核實的愿望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并不是一定可以實現。”[6]

《房間》里妻子蘿絲莫名恐懼和害怕,但是到底害怕什么,觀眾也只是推測。她似乎敬畏丈夫,她似乎害怕失去溫暖的唯一可以棲身的也許是租來的房子。未知的世界,似乎一切不可知,不知道外面、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威脅似乎處處存在,叫人無處可逃。退守在家里,這個世界上本應該最安全的地方,周圍也是黑漆漆的,房間像孤島,孤立無援。房間里物質條件似乎沒有什么令她不滿,但是丈夫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讓人感到家是精神的沙漠。哪怕是夫妻,本該心靈息息相通,但一方搞不懂另一方所思所想,怎么努力也換不來對方的愛意。也許是心中的希望她再也看不見了,也許是她所爭取的得不到了,也許對她而言,婚姻從此變得像墳墓一般黑暗、可怕,她瞎了。一切的一切,作者不知道,也沒有確切答案,讀者只能推測。

三、兩劇中的婚姻比較——作家的全能全知,還是一無所知

《憤怒的回顧》《房間》都是透過婚姻外殼,體現戰(zhàn)后英國社會人的精神面貌。二戰(zhàn)不僅摧毀了街道建筑,也顛覆和改寫了英國的傳統文化和神話所代表的精神家園。

奧斯本等有責任心的社會問題劇作家從大眾的角度出發(fā),用藝術喚起人們關注出身低微、受過高等教育、有抱負的年輕人心中的不滿情緒,對于他們不滿情緒的來源,他也給出了自己的理解。[7]《憤怒的回顧》對于婚姻的走向,作者奧斯本有把控。他似乎可以俯瞰婚姻的全貌,可以操控家庭婚姻中女主角和第三者的感情,她們可以隨意退場、進場?;橐鲋腥说拿埽骷医o出了解決辦法,第三者退場,婚姻結局圓滿。作者指出了夫妻應該作為婚姻共同體,用愛應對冰冷的外部世界,消解人物對冷酷社會的不滿、憤怒和反抗情緒。劇中人物使用的語言意義明晰、有邏輯,語言直接構成劇情,揭示人物性格或行為。戲劇情節(jié)符合邏輯,的確給現實以參照,但有點生硬,作者刻意雕琢痕跡明顯,直接導致戲劇的程式化。作者給出的這種主觀參照,也讓讀者以為作者是全知全能的,像神一樣可以伸手點化婚姻家庭的矛盾。

而《房間》既是品特對于自身生活的審視和反思,更是他對于二戰(zhàn)后社會巨變語境下,婚姻倫理發(fā)生改變的積極回應,對于社會問題似乎置之度外,作家只寫出自己對于社會的反詰、質疑和憧憬,也不啻為文學的社會功能和作家社會責任感的一種呈現。他眼里的社會是復雜的、未知的,哪怕是生活的房間,也有無處不在的、來源不明的威脅感;哪怕夫妻,一方不能了解另一方,而且不明理由地消耗、折磨另一方直至毀滅,一切努力都變得毫無意義,因而婚姻的結局是開放的,多元的,讀者可以參與想象。

品特戲劇中夫妻對話是斷續(xù)的,有時甚至是沉默的,語言對于夫妻溝通是無意義的,語言對于劇情是個牽絆,人的奇怪行為無法從對話中找到解釋,本應該作為共同體的一方被毀滅了,婚姻關系的走向是個迷,婚姻何去何從不可知,作家對筆下人物行為、想法也一無所知。

品特徹底拋棄的,正是像奧斯本一樣的社會問題劇作家對筆下人物的“全知全能”,在故事發(fā)生10分鐘后,很可能就交代主要人物的情況以及他們的來歷、背景以及動機。對于故事中常有的解釋和說明,品特不以為然。他以極其誠懇的、不妥協的激進態(tài)度,拒絕解釋。在他看來,“所謂全知全能,不過是作家表現出來的極度傲慢的姿態(tài)。這個世界充滿了意外……難道我們常常知道某個人在想什么,或這個人到底是誰,或是什么使得他成為現在這樣子的嗎?”[6]的確,現實中我們有多少人了解他人、知道問題的解決辦法呢?

四、結語

因為人的感情世界以及兩性婚姻關系的復雜性和無邏輯性,婚姻等社會問題不可能有清晰可尋的解決路徑,品特荒誕劇的不可知,才是英國社會所認為的婚姻真實的現實。對于解決婚姻倫理、婚姻走向等社會問題,作家也可能手足無措,不能找到真正的出路,作家不能假裝無所不能。而社會問題劇作家奧斯本婚姻結局單一、程式化;荒誕劇作家品特戲劇缺失的結局,讓觀眾因為習慣了戲劇結局的圓滿而產生不舒適,但是,這種不適過后是清醒和認同,也讓觀眾有一種代入感,重拾想象、參與戲劇作品的構建,補齊未知的結局,給戲劇中的婚姻一個開放性、多元性的選擇。乍一看,品特似乎對婚姻復雜性的把控無能為力,但這就是真實的現實。看似沒有結局的結局,卻使作家與觀眾一起,使戲劇中的探索生生不息。

參考文獻:

[1]何其莘.英國戲劇史[M].南京:譯林出版社,1999

[2]陳琛,陳惠良.約翰·奧斯本《憤怒的回顧》中“吉米式憤怒”社會探源[J].沈陽農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15):763-765.

[3]JohnOsborne.LookBackinAnger.London:EvansBrothersLtd,1975.

[4]ColinChambers.PlaywrightsProgresspatternsofpostwarBritishDrama.Oxford:AmberLanePress.1987,106

[5]馬丁·艾思林.荒誕派戲劇[M].華明譯.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

[6]陳紅薇.戰(zhàn)后英國戲劇中的哈羅德·品特[M].北京: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出版社,2007.

[7]朱葉.失卻了事業(yè)的人——《憤怒的回顧》中的“憤怒的青年”[J].外國文學研究,1982(01):1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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