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旨在比較常規(guī)推理小說的創(chuàng)作規(guī)則與《無人生還》的創(chuàng)作思路,探索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的魅力。
【關(guān)鍵詞】阿加莎克里斯蒂 ; 懸疑推理小說 ; 創(chuàng)作規(guī)則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biāo)識碼】B 【文章編號】2095-3089(2015)23-0203-01
對比其他流派的作家,懸疑推理小說作家更傾向于按照一定的套路來寫作。這是因為此類作品的讀者期望在閱讀的過程中獲得特殊的體驗感受:他們更想能贏得這場智力大挑戰(zhàn),搶在偵探之前解開謎題,破解懸案,在合上書本的那一刻心滿意足,得意洋洋。當(dāng)阿加莎克里斯蒂在《無人生還》中打破常規(guī),設(shè)下無法破解的謎題,讀者難免會心生挫敗感。但是書迷大可不必沮喪懊惱,就連蘇格蘭場的警官抓破頭也破不了這個案子,若不是漁夫撈起那個漂流瓶,真相很難大白于天下。
對于懸疑小說創(chuàng)作,情節(jié)決定一切。當(dāng)讀者在閱讀一部偵探小說的時候,往往把這個過程視作一場游戲,讀者是否能夠快速入戲,情節(jié)設(shè)置是關(guān)鍵。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必須看似合情合理,帶動情節(jié)不斷發(fā)展推進,如果情節(jié)受到拖泥帶水的背景故事拖累,讀者很容易選擇放棄。談到角色,偵探通常需要在開始的章節(jié)中現(xiàn)身;如果作為主角的真兇出場的時間太晚,那么他/她與罪案的聯(lián)系會非常牽強,讀者很難信服,甚至認為被作者欺騙。案件的交代作者往往會在前三章完成,因為案件本身以及接下來環(huán)環(huán)緊扣的問題是抓住讀者的不二法寶。并且案件必須足夠暴力,最好是兇殺,否則讀者容易感到被輕視,內(nèi)心破案的欲望也會大大減弱。當(dāng)然為暴力而暴力是不可取的,兇案的發(fā)生和破解必須具有可信度,牽強的解釋只會帶來失望的反應(yīng)。這樣一來神探們要想大顯神通,沒有理性科學(xué)的辦案手法是行不通的。波洛和馬普爾小姐都不是浪得虛名的小人物,他們能活躍在眾多克里斯蒂的作品當(dāng)中并且受到廣大讀者及評論家的喜愛,正是因為他們在破解的每個謎題的時候都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的判斷。正如Isaac Anderson在《紐約時報書評》中談到:“the point where” the voice “accuses the ten” guests“of their past crimes or sins, which have all resulted in the deaths of other human beings,…” When you read what happens after that you will not believe it, but you will keep on reading, and as one incredible event is followed by another even more incredible you will still keep on reading. The whole thing is utterly impossible and utterly fascinating.… We are referring, of course, to mysteries that have logical explanations, as this one has. It is a tall story, to be sure, but it could have happened.”[1]
《無人生還》可以說是一部對讀者來說不太公平的作品。在常見的推理小說中,犯罪發(fā)生,偵探出場,抽絲剝繭,查明真相,而讀者便跟隨偵探的腳步,了解案件情況,搜集一切散落在文字中的線索,因為理論上它們可以幫助讀者找出真兇。當(dāng)謎底即將揭曉之際,偵探會將書中相關(guān)人物召集起來,掀開兇手神秘的面紗,接著分析兇案的來龍去脈。例如:在《陽光下的罪惡》中,雷恩福德夫人和丈夫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小島,逍遙法外,而波洛和島上其他客人早已在酒店大堂恭候多時了,當(dāng)他從兇犯叼在嘴里的煙斗里取出鉆石的時候,相信很多機智的讀者已經(jīng)在暗自得意了。這就是閱讀推理小說的樂趣。
然而阿加莎克里斯蒂在創(chuàng)作《無人生還》時卻打破常規(guī),首先,警方未能憑己力抓到真兇,或者說真兇到底是誰,警官毫無頭緒。蘇格蘭場派來調(diào)查本案的助理警察廳總監(jiān)托馬斯萊格爵士來得太晚,對眼前的一切困惑不已,甚至認為“這個案子從頭翻到尾都荒唐至極”“十個人被殺死在一個光禿禿的小島上……我們既不知道是誰干的,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干,更不知道他是如何下手的?!盡aurice Percy Ashley曾在《泰晤士報文學(xué)增刊》中這樣評價:“…there is an ingenious problem to solve in naming the murderer,…It will be an extremely astute reader who guesses correctly”[2]。典型的密室兇案,兇手逍遙法外,至少他沒有經(jīng)歷認罪伏法,接受法律制裁的過程。更讓讀者感到挫敗的是兇手的身份是靠拖網(wǎng)漁船愛瑪珍號船主寄給蘇格蘭場的手稿認定的。而這篇手稿不是瓦格雷夫法官的懺悔認罪書,而是用來炫耀的作案回憶錄。
小說最不按慣例出牌的一點就是,作者使用障眼法欺騙了讀者,即便是最細心謹慎的讀者也會以為瓦格雷夫法官是第六個遇害者,頭部中彈死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自然他的名字就在嫌疑人名單上被劃掉了。而事實上他還活著,并且最后是自殺的。
當(dāng)然從整體上看,《無人生還》又是一部傳統(tǒng)的懸疑推理小說。十個人被困在一座孤島,無人能離開也沒有人能上島;所有的角色都有作案嫌疑;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干擾信息比比皆是;小說的尾聲給了讀者一個令人信服的交代,兇手殺人的動機和方法都一一解釋,這時疑云散去,之前的困惑消除,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盡管法官是殺人兇手,他同時還扮演了偵探的角色,剝開兇徒的層層偽裝,闡述案件發(fā)生的始末??死锼沟俅蚱屏艘恍┮?guī)則,但她這么做其實是為了讓小說更加充滿懸疑色彩,她成功了?!抖鄠惗嗝咳招菆蟆吩?940年給予《無人生還》很高的評價:“Others have written better mysteries than Agatha Christie, but no one can touch her for ingenious plot and surprise ending. With And Then There Were None…she is at her most ingenious and most surprising…is, indeed, considerably above the standard of her last few works and close to the Roger Ackroyd level.”[3]自1939年柯林斯犯罪俱樂部(Collins Crime Club)在英國發(fā)行第一版以來,此書在全球的銷量已經(jīng)突破了一億本,成為史上銷量最高的推理小說。
參考文獻
[1]The New York Times Book Review, 25 February 1940 (p. 15)
[2]The 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 11 November 1939 (p. 658)
[3]Toronto Daily Star, 16 March 1940 (p. 28)
作者簡介:白德銘(1980-),男,漢族,四川成都人,西南民族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講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