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蕊

(河南博物院，河南 鄭州 450002)

漢代禮服研究

徐 蕊

(河南博物院，河南 鄭州 450002)

通過對歷史文獻(xiàn)中漢代禮儀活動中服飾的記載的整理，結(jié)合考古資料中相關(guān)內(nèi)容，對漢代祭祀、冠禮、大射禮、蠶禮、大儺禮等禮儀中的著裝規(guī)范進(jìn)行了研究，得出四點結(jié)論：漢代禮服在繼承先秦禮制的基礎(chǔ)上，整體較之前簡化；男性禮服基本款式為上衣下裳制；漢代女性禮服均為深衣制；先秦時期的男子皮弁、爵弁、武弁等冠式沿用至漢代，同時在漢代增加進(jìn)賢冠這一使用十分普遍的冠式。

漢代；禮儀；服飾

在古代社會中，無所不包的禮俗中滲透著諸多有關(guān)服飾的內(nèi)容，而古代的服飾制度和穿著者的服飾中也同樣反映出社會和個人對“禮”的理解和運(yùn)用。對古代禮儀服飾的研究，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和研究古代物質(zhì)與思想文化。

祭祀是中國古代禮儀活動中非常重要的一項內(nèi)容。中國歷代都很重視祭祀。在祭祀活動中，祭祀者都要身著與常服不同的祭服，以表達(dá)對祭祀活動的重視和對祭祀對象的敬畏。祭服是歷代服制中最為隆重的服飾，由于祭祀本身有輕重之分，公私之別，所以祭服也有繁簡之差。越是地位高的人，所需參加的祭祀活動越多，祭祀服飾也就越復(fù)雜完備。因此，在周代特設(shè)有“司服”“內(nèi)司服”職位，專門掌管君王、王后的穿著之事，根據(jù)不同的祭祀對象，選擇不同的衣冠服飾，不同身份的人在祭祀活動中的著裝也不相同。

除祭祀外，在《后漢書·輿服志》中記錄了漢代貴族女性的禮服，另在《后漢書·禮儀志》中還記錄了漢代冠禮、鄉(xiāng)飲酒禮、養(yǎng)三老五更之禮、迎元旦禮等禮儀中與服飾相關(guān)的內(nèi)容。文獻(xiàn)中關(guān)于祭服等禮儀的記載，多涉及的是帝王、高級別貴族的服飾?？脊刨Y料因多發(fā)現(xiàn)于墓葬或遺址，很少有直觀而明確的祭祀或禮儀活動的服飾資料。筆者梳理相關(guān)的文獻(xiàn)記載，盡可能結(jié)合考古材料試對漢代祭祀及其他禮儀活動服飾作一粗淺的討論。

一、漢代祭祀服飾

從古代祭服發(fā)展的歷史看，周代祭服為冕服。據(jù)《周禮·春官·司服》的記載，天子的冕服根據(jù)祭祀對象的不同，分為大裘冕、袞冕、鷩冕、毳冕、希冕、玄冕等六種，合稱“六冕”，或“六服”。貴婦的祭服有三種：袆衣、揄狄、闕狄，在內(nèi)司服執(zhí)掌的6種命婦禮服之中，因三種服裝都以翟鳥為紋飾，所以合稱為“三翟”。

到了秦代，這種復(fù)雜的冕服制度被摒棄，即摯虞《決疑要注》所說“秦除袞冕之制”。

《后漢書·輿服志下》：“秦以戰(zhàn)國即天子位，滅去禮學(xué)郊祭之服皆以袀玄。漢承秦故?！绷碛?，“長冠，一曰齋冠，高七寸，廣三寸，促漆纟麗為之，制如板，以竹為里。初，高祖微時，以竹皮為之，謂之劉氏冠，楚冠制也。民謂之鵲尾冠，非也。祀宗廟諸祀則冠之。皆服袀玄，絳緣領(lǐng)袖為中衣，絳绔襪，示其赤心奉神也。五郊，衣幘绔襪各如其色。此冠高祖所造，故以為祭服，尊敬之至也?！?/p>

另在《晉書·輿服志》魏秘書監(jiān)秦靜也提到“漢氏承秦，改六冕之制，但玄冠絳衣而已?！?/p>

以上兩條記載都說明了漢代的祭服制度首先是繼承了秦，一改先秦六冕的體制，以袀玄色*范曄.后漢書·輿服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665.的衣服為祭祀服。漢高祖劉邦在世時，喜服長冠，因此高祖死后，為表示紀(jì)念，長冠就成為與宗廟祭服相配的冠。絳緣領(lǐng)袖中衣和絳绔襪，以表示“赤心奉神”；行五郊祭時，衣幘绔襪按照各自規(guī)定的顏色。

東漢建立后，在儒學(xué)復(fù)古思潮的影響下，漢明帝在東漢永平二年(即公元59年)依古禮改革了祭服制度，下詔禮官博采《周禮》《禮記》，對周代祭服整理修改，重新頒布了冕服制度。

“(永平)二年春正月辛未，宗祀光武皇帝于明堂，帝及公卿、列侯始服冠冕、衣裳、玉佩、向前看履以行事?！贝撕笥植杉{了東平王劉蒼的奏議，把冕服制也用于郊祀。關(guān)于東漢的冕服形制及使用規(guī)定，《后漢書·輿服志下》記載：

“天子、三公、九卿、特進(jìn)侯、侍祠侯，祀天地明堂，皆冠旒冕，衣裳玄上纁下。乘輿備文，日月星辰十二章，三公、諸侯用山龍九章，九卿以下用華蟲七章，皆備五采，大佩，赤舄絇履，以承大祭。百官執(zhí)事者，冠長冠，皆祗服。五岳、四瀆、山川、宗廟、社稷諸沾秩祠，皆袀玄長冠，五郊各如方色云。百官不執(zhí)事，各服常冠袀玄以從?！?/p>

“冕冠，垂旒，前后邃延，玉藻。孝明皇帝永平二年，初詔有司采《周官》《禮記》《尚書·皋陶篇》，乘輿服從歐陽氏說，公卿以下從大小夏侯氏說。冕皆廣七寸，長尺二寸，前圓后方，朱綠里，玄上，前垂四寸，后垂三寸，系白玉珠十二旒，以其綬采色為組纓。三公諸侯七旒，青玉為珠；卿大夫五旒，黑玉為珠。皆有前無后，各以其綬采色為組纓，旁垂黈纊。郊天地，宗祀明堂，則冠之。衣裳玉佩備章采，乘輿刺繡，公侯九卿以下皆織成，陳留襄邑獻(xiàn)之去。”

由上述記載可知，西漢時禮制繼承秦時簡單的服制，以長冠搭配以黑色調(diào)為主的禮服，中衣為紅色緣衣邊，紅色的绔襪。漢明帝永平二年之后，部分恢復(fù)了先秦禮制服飾的規(guī)定，以冕服為祭祀之服，但比《周禮》所記載的周代服制簡化了許多，即所謂“兼五冕之制，一服而已”*房玄齡.晉書·輿服志[M].北京：中華書局，1974：765。東漢時規(guī)定的冕服包括首衣、身衣和足衣三個部分。首衣為旒冕，也稱冕冠，有“垂旒，前后邃延，玉藻”，隨身份等級的不同，冕珠的顏色與旒的數(shù)量有差異。身衣包括上衣下裳兩部分，衣的底色為玄，裳的底色為纁，并按等級高低加上數(shù)量不等的服章?；实奂婪系恼虏适谴汤C而成，公侯九卿以下則是織成的。百官執(zhí)事人祭祀，仍用長冠，著黑色祭服。行大射禮時，公、卿、諸侯、大夫都戴委貌冠，著玄衣素裳。自此，祭祀之服又有章可循。

另在《后漢書·禮儀志》中還提到合朔禮和五郊祭的禮服。

(一)合朔禮服飾*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01.

在合朔禮中，執(zhí)事者都冠長冠，穿黑色的外衣，中衣衣領(lǐng)和袖口用紅色緣邊，穿紅色的褲襪。

《決疑要注》*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02.曰：“凡救日食，皆著赤幘，以助陽也。日將食，天子素服避正殿，內(nèi)外嚴(yán)。日有變，伐鼓聞音，侍臣著赤幘，帶劍入侍，三臺史已(下)[上]皆持劍立其戶前，衛(wèi)尉卿驅(qū)馳繞宮，察巡守備，周而復(fù)始。日復(fù)常，乃皆罷(之)?！?/p>

在有日食時，侍者都著紅色的幘，天子著白色服裝避于正殿，侍臣均戴赤色的幘。

(二)行五郊祭的禮服*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25.

漢代，有按“四時迎氣”的制度，百官的“五時服色”，隨季節(jié)而變化?！逗鬂h書·禮儀志》記載：

“立春之日，夜漏未盡五刻，京師百官皆衣青衣，郡國縣道官下至斗食令史皆服青幘，立青幡，施土牛耕人于門外，以示兆民，至立夏。唯武官不”

“立夏之日，夜漏未盡五刻，京都百官皆衣赤，至季夏衣黃，郊。其禮：祠特，祭灶?！?/p>

“先立秋十八日，郊黃帝。是日夜漏未盡五刻，京都百官皆衣黃。至立秋，迎氣于黃郊，樂奏黃鐘之宮，歌帝臨，冕而執(zhí)干戚，舞云翹、育命，所以養(yǎng)時訓(xùn)也。”

“立秋之日，夜漏未盡五刻，京都百官皆衣白，施皁領(lǐng)緣中衣，迎氣[于]白郊。禮畢，皆衣絳，至立冬。”

“立冬之日，夜漏未盡五刻，京都百官皆衣皁，迎氣于黑郊。禮畢，皆衣絳，至冬至絕事?！?/p>

“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靜體，百官絕事，不聽政，擇吉辰而后省事。絕事之日，夜漏未盡五刻，京都百官皆衣絳，至立春。諸五時變服，執(zhí)事者先后其時皆一日?！?/p>

《祭祀志》縣邑常以立春之日，皆青幡幘，迎春于東郭外。令一童男冒青巾，衣青衣，先在東郭外野中。迎春至者，自野中出，則迎者拜之而還，弗祭。三時不迎。(此小童是春神的象征，先待在野中，迎春的到來，他就從野中出來，以示春已迎至，迎者就向此童行拜禮而后還。)

漢代行五郊祭禮的“五時服”包括：“立春日”，皇帝率領(lǐng)百官到東郊迎春，車旗服飾用青色，百官戴青幘，穿青衣，郡縣官吏也穿戴青衣幘，直至立夏。“立夏日”，到南郊迎夏，京都百官換上赤色衣，直到立秋前十八日，換上黃色衣，至立秋為止。“立秋日”，百官到西郊迎秋，換上白衣，戴黑幘，內(nèi)穿有黑色緣邊的中單，迎秋禮畢，換上絳色衣服直到立冬?！傲⒍铡?，換上皂色衣服到北郊迎冬，禮畢，再換上絳色衣服，冬至不換。至立春時換青服、青幘迎春如制。在五郊祭禮中，提到的首服均是幘，未提到冠。簡單表示如圖1。

圖1 漢代“五時服”服色的循環(huán)

二、其他禮服

在《后漢書·輿服志》中記錄了漢代貴族女性的禮服，另在《后漢書·禮儀志》中還記錄了漢代冠禮、鄉(xiāng)飲酒禮、養(yǎng)三老五更之禮、迎元旦禮等禮儀中與服飾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一)貴族女子禮服

《后漢書·輿服志》對漢代貴族女子禮服有較為詳細(xì)的記載，漢代貴族女子的禮服皆為深衣制，通過服裝色彩及發(fā)飾的差別區(qū)分等級(表1)：由下表可以看出漢代女性禮服均為深衣制，也可推出深衣為正式服裝，在漢代女性服裝深衣其規(guī)格高于上衣下裳的分體服飾。

(二)行冠禮時服飾

《后漢書·禮儀志》*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05.：“正月甲子若丙子為吉日，可加元服，儀從冠禮。乘輿初(加)緇布進(jìn)賢，次爵弁，次武弁，次通天。(以據(jù))[冠訖]，皆于高祖廟如禮謁。王公以下，初加進(jìn)賢而已。”

表1 漢代貴族女子的禮服*范曄.后漢書·輿服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676-3678.

漢代皇帝行冠禮時加四次冠，先后為進(jìn)賢冠、爵弁、武弁和通天冠。與漢代服飾相適應(yīng)，出現(xiàn)了緇布進(jìn)賢冠，并且還要多加一次通天冠。王公以下，只加一次進(jìn)賢冠而已?？赏茰y進(jìn)賢冠是這一時期使用普遍的冠式。

(三)天子大射禮服飾

《后漢書·禮儀志》：“明帝永平二年三月，上始帥群臣躬養(yǎng)三老、五更于辟雍。行大射之禮?！?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08.

注，《袁山松書》曰：“天子皮弁素積，親射大侯?！?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08.

天子行大射禮時頭戴皮弁冠，身穿素衣素裳。

(四)鄉(xiāng)飲酒禮服飾

《后漢書·禮儀志》：“郡、縣道行鄉(xiāng)飲酒于學(xué)校，皆祀圣師周公、孔子、牲以犬?！?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08.

《儀禮·鄉(xiāng)飲酒禮·記》：“鄉(xiāng)朝服而謀賓、介。皆使能，不宿戒?！编嵭ⅲ骸班l(xiāng)，鄉(xiāng)人，謂鄉(xiāng)大夫也。朝服，冠玄端，緇帶，素韠，白屨。今郡國行鄉(xiāng)飲酒之禮，玄端而衣皮弁服，與禮異?！?/p>

鄭玄的意思是：現(xiàn)在郡國行鄉(xiāng)飲酒禮，該衣玄端，卻衣皮弁服(“而”在此是轉(zhuǎn)折連詞，是卻、竟之義)，不合古禮。

(五)養(yǎng)三老、五更之儀的服飾

《后漢書·禮儀志》：“養(yǎng)三老、五更之儀，先吉日，司徒上太傅若講師故三公人名，用其德行年耆高者一人為老，次一人為更也。皆服都纻大袍單衣，皁緣領(lǐng)袖中衣，冠進(jìn)賢，扶(玉)[王]杖?！?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09.

漢代行三老、五更之禮時，司徒所上“老”和“更”，即從“太傅若講師故三公”中選出來的“德行年耆高者”，均外著寬袍單衣，中衣以黑色緣領(lǐng)和袖口，戴進(jìn)賢冠，拄王杖(王杖指帝王賜老者之杖)。

(六)蠶禮中與服飾相關(guān)內(nèi)容

《后漢書·禮儀志》：“是月，皇后帥公卿諸侯夫人蠶。祠先蠶，禮以少牢?！?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10.

《漢舊儀》曰：“凡蠶絲絮，織室以作祭服。祭服者，冕服也。天地宗廟群(臣)[神]五時之服。其皇帝得以作縷縫衣，[皇后]得以作巾絮而已。置蠶官令、丞，諸天下官[下法]皆詣蠶室，(亦)[輿]婦人從事，故舊有東西織室作(法)[治]。”

縷，在此指帛?！豆茏印こ廾摇罚骸俺|綿，明輕財而重名。” 尹知章注：“縷，帛也?！弊骺|縫衣，即織帛以為皇帝縫衣之用。巾絮，是古代的一種頭巾。

(七)雩禮服飾

《后漢書·禮儀志》： “自立春至立夏盡立秋，郡國上雨澤。若少，(府)郡縣各掃除社稷；其旱也，公卿官長以次行雩禮求雨。閉諸陽，衣皁，輿土龍，立土人舞僮二佾，七日一變?nèi)绻适隆！?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17.

董仲舒云：“小僮八人，皆齊三日，服青衣舞之。田嗇夫亦齊三日，服青衣而立之。(諸里)[鑿]社通于閭外之溝。……祝齊三日，服赤衣，拜跪、陳祝如春。……壯者七人，皆齊三日，服赤衣而舞之。司空嗇夫亦齊三日，服赤衣而立之。……齊衣赤拜跪、陳祝如初*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18.。

由上可知，行求雨禮時，皆衣皁。

(八)大儺禮服飾

“先臘一日，大儺，謂之逐疫。其儀：選中黃門子弟十歲以上，十二以下，百二十人為侲子。皆赤幘皁制，執(zhí)大鼗。方相氏黃金四目，蒙熊皮，玄衣朱裳，執(zhí)戈揚(yáng)盾。十二獸有衣毛角。中黃門行之，宂從仆射將之，以逐惡鬼于禁中。夜漏上水，朝臣會，侍中、尚書、御史、謁者、虎賁、羽林郎將執(zhí)事，皆赤幘陛衛(wèi)。乘輿御前殿。黃門令奏曰：‘侲子備，請逐疫?！?范曄.后漢書·禮儀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5：3127.

漢代大儺禮在臘月初七夜晚舉行，選擇中黃門，即年齡在十至十二歲之間的宦官子弟參加，共一百二十人，稱為侲子。侲子均著紅幘，穿黑衣，執(zhí)帶柄之鼓。有一人扮方相氏，頭戴黃金四目的銅制面具，蒙熊皮，黑衣紅裙，執(zhí)戈揚(yáng)盾，率眾打鬼。還有人扮作十二神，皆穿帶毛角的獸衣。這樣，在中黃門和守衛(wèi)宦官的引領(lǐng)下，先在宮禁中驅(qū)逐惡鬼。當(dāng)計時器滴漏上水時，皇帝在戴赤幘的朝中文武百官的簇?fù)硐聛淼綄m殿階前。這時宦官之長黃門令喝道：“侲子準(zhǔn)備，請逐疫鬼?！?/p>

在洛陽燒溝61號漢代壁畫墓中孫作云先生對后室后山墻和前堂后室的隔梁前壁壁畫考證其為“儺戲”圖*洛陽市第二文物工作隊.洛陽漢墓壁畫[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6：20-21.，但其中服飾似并不完全與《大儺禮》中的記載相同。由圖像推測的方相士與“十二神”均穿獸衣，中黃門、執(zhí)鼓侲子及方相氏皆著紅裙，但并未見穿黑衣者。

(九)“衣冠出游”*徐天鱗.西漢會要.[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136.

高帝寢，衣冠月出游高廟(《叔孫通傳》，師古曰：“謂從高帝陵寢出衣冠，游于高廟，每月一為之，漢制則然?！?。

自高祖下至宣帝，與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廟。又園中各有寢、便殿。月一游衣冠(《章玄成傳》)。

叔孫通言于惠帝：“愿陛下為原廟渭北，衣冠月出游之?！?《叔孫通傳》)

元帝時，議者以為清廟之時言交神之禮無不清靜，今衣冠出游，有車騎之眾，風(fēng)雨之氣，非所謂清靜也(《章玄成傳》)*徐天鱗.西漢會要.[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137.。

在漢代人們對服飾十分看重，人死后，將其衣服看作其人的象征。漢代皇帝死后，每月要將其衣冠從寢廟中拿出，在高廟中巡游。

以上關(guān)于漢代禮服的記載國，多為東漢時期，可以得出以下認(rèn)識：

第一，漢代禮服在繼承先秦禮制的基礎(chǔ)上，整體較之前簡化。

第二，漢代祭祀禮服體現(xiàn)出了鮮明的等級性，是政治等級不同的表現(xiàn)。漢代祭服男性貴族所戴冠有長冠，冕、委貌冠等。男性禮服基本款式為上衣下裳制，其規(guī)格高于深衣制。服裝的等級差別主要體現(xiàn)在服章和做工上，色調(diào)以黑色、紅色等穩(wěn)重色為主。

第三，漢代女性禮服均為深衣制，等級差別主要體現(xiàn)在服裝色彩和飾品搭配上。女性服裝款式深衣為正式服裝，其規(guī)格高于上衣下裳的分體服飾。

第四，先秦時期的皮弁、爵弁、武弁等冠式沿用至漢代。但漢代男子服飾中增加進(jìn)賢冠這一使用十分普遍的冠式。

〔責(zé)任編輯：徐昭峰〕

A study of formal costumes of Han Dynasty

Xu Rui

(Henan Museum， Zhengzhou 450002， China)

By collecting and analyzing formal costumes in historical documents recorded in the Han dynasty and trying to connect it with archaeological data, this thesis researches the formal costume in etiquette activities in the Han dynasty such as sacrificial rituals, silkworm ritual and so on. It concludes four points: (1) Han dynasty’s formal costumes were inherited from pre-qin’s, but simplified much; (2) the basic style of men’s formal costume was jacket with skirt; (3) the basic women’s formal costumes were dresses. (4) Men’s hats of pre-qin’s including Pibian, Juebian, Wubian, which continued to be used till Han dynasty. Jinxian Guan(hat) is a kind of new and popular hat in the Han Dynasty.

Han Dynasty; etiquette; costume

10.16216/j.cnki.lsxbwk.2017050130

2017-02-22

：徐 蕊(1976-)，女，河南鄭州人，河南博物院副研究員，博士，主要從事漢代考古及博物館學(xué)研究。

K871.41

：A

：1000-1751(2017)05-013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