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昭聰

（暨南大學 文學院，廣東 廣州 510632）

佛典“焰”類詞研究

曾昭聰

（暨南大學 文學院，廣東 廣州 510632）

“炎”“燄”“爓”“焰”諸字中，以“爓”為正字。 佛典中“焰”類詞較多，除本義外“焰”之語義可分四類，其語義示意圖顯示了詞義的引申方式與佛教教義。對佛典中的“焰”類詞作綜合考察至少有三方面的學術價值：有助于認識“焰”類詞的佛教教義、認識漢語詞匯的系統(tǒng)性和考察辭書的收詞釋義及首見書證問題。

“焰”；詞義；引申；佛典

一、“焰”之異寫

佛典中“焰”類詞頗多，先考察“炎”“燄”“爓”“焰”幾個字的關系。

炎，《說文·炎部》：“炎，火光上也。從重火?！别埦疾渴子啠骸盎鸸馍险?，謂火飛揚之光上出?！倍巫ⅲ骸啊逗榉丁吩唬骸鹪谎咨??！浔玖x也?！对茲h》傳曰：‘炎炎，熱氣也?！洞筇铩穫髟唬骸?，火盛陽也?！砸曛x也?！卑础稌ず榉丁贰盎鹪谎咨稀笨滓蛇_疏引王肅曰：“火之性，炎盛而升上?！?/p>

燄，《說文·炎部》：“燄，火行微燄燄也?！倍巫ⅲ骸拔斪?。《雒誥》曰：‘無若火始燄燄。’《廣韻》曰：‘燄，火初著也。’《左傳注》引《書》作‘燄燄’?！稘h書·梅福傳》引《書》作‘庸庸’。此篆與‘光爓’字別?！妗?，俗‘爓’字也。”

爓，《說文·火部》：“爓，火門也?！倍斡癫眯８臑椤盎馉w也”。注：“各本作‘火門也’，門乃爓之壞字耳，今正?！段倪x·蜀都賦》‘高爓飛煽于天垂’善引《說文》：‘爓，火焰也。音艷?！妗础疇w’之省?！读鶗省芬票尽墩f文》：‘火爓爓也?！^李善所據(jù)多一‘爓’字。今人云‘光燄’者，作此字為正。古多叚‘炎’為之。如《左傳》‘其氣炎以取之’、《司馬相如傳》‘末光絕炎’、《楊雄傳》‘景炎炘炘’，皆是。又《郊祀歌》：‘長離前掞光耀明?！瘯x灼曰：‘掞即光炎字?！鄥枰病！疇w’與‘燄’篆義別?！?/p>

由以上內(nèi)容可知：“炎”本義為火光升騰，動詞；指“炎炎”“盛陽”等形容詞性用法時是引申義?！盁稹北局浮盎鸪踔钡臓顟B(tài)（火苗）。“爓”指火爓、光爓?！把妗笔恰盃w”的俗字?！队衿せ鸩俊罚骸把妫庖?。”《集韻·艷韻》：“焰，火光?！北硎净馉w、光爓義時，“古多叚‘炎’為之”。因此，我們在文獻中看到的表示火爓、光爓義的字，多寫作“焰”，古寫作“炎”。

又，按段注，“燄”本來“與‘光爓’字別”，但是，《說文·炎部》“炎”徐灝注箋：“炎、燄，古今字?！薄稘h書·藝文志》引《春秋》：“人之所忌，其氣炎以取之?！鳖亷煿抛ⅲ骸把祝x與燄同。”今本《左傳·莊公十四年》“炎”作“燄”。所以古籍中表示火爓、光爓義的字也有寫作“燄”的。

表示火爓、光爓義的字，以“爓”為正字，古籍中又有寫作“炎”“燄”的，但寫作“焰”是最多的，因此下文敘述時從俗作“焰”字，引述古籍時如有作其他字形者，則依原文。因此，本文所述“焰”類詞包括“爓”“炎”“燄”作為語素的詞在內(nèi)。

二、漢文佛典中的“焰”與梵文對照

佛典“焰”類詞較多，與佛教教義及佛典語言研究關系密切?！峨娮臃鸾剔o典》中收錄漢譯為“焰”的全部詞目如下①：

ādī pta所燒，火，焰，然，熱

arci炎，焰

arci-jvalana光焰

arcis光，光明，光明焰，光焰，明照，火光，炎，焰，燄，燈，燈光，陽焰

arcismaīt炎，焰

arcis-mati焰慧

arcismati焰慧地

avabhā sa光，光明，光焰，光相，前境，定相，影現(xiàn)，明，明照，昭，晃耀，照，照曜，現(xiàn)，現(xiàn)相，示現(xiàn)，耀，色像，眾像，遍照，顯照，顯現(xiàn)

dīpa火，然燈，照，燈，燈明，燈焰，燭

jvāla炎，炎光，焰

jvālā焰

jvālā-madhye火焰中

jvālā-sthā nīya如焰，焰

jyotis光，光明，明，明白，星辰，火，焰，然，燃

marīci渴愛，炎，焰，燄，野馬，除闇，陽炎

marīcikā焰，野馬，陽焰

mrga-trsnā渇愛，渴愛，陽焰，鹿渇

mrga-trsnikā陽焰

phena-marī ci水沫泡焰，芭蕉

prabhā放光，明，炎明，焰，焰明，熒，燈明

pradīpta崩倒，極燒熱，炎，焚，焚燒，焰，然，熱，燃，碎散，震裂

usmā焰熾

uttapta修習，光明，勇猛，勤修，明，明了，明凈，清凈，焰，熾盛，猛利[1]

由上述梵文及譯文可知，漢譯為“焰”的詞在梵文中實為多個不同的詞，這些詞均漢譯為“焰”，正體現(xiàn)了“焰”的幾個不同的語義上的特質(zhì)，亦即下文所論“焰”除其本義之外的其他四義②。

三、佛典中“焰”的語義

佛典“焰”類詞依其語義，除了其本義外，可分四類：

一是類實體之“焰”，如“火焰”“劫焰”“焰胎”“焰口”。例如：

西晉法立共法炬譯《大樓炭經(jīng)》卷二：“復次黑界泥犁東壁，火燒三匝燒人火焰至西壁，西壁火焰至東壁，南壁火焰至北壁，北壁火焰至南壁。上火焰下至地，下焰上至上。人在中燒炙，毒痛不可忍，過惡未解故不死。”[2]（01/283/c）③

后秦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長阿含經(jīng)》卷十九：“其地獄中有大火聚，自然在前，其火焰熾，獄卒瞋怒，馳（驅(qū)）迫罪人，手執(zhí)鐵斗使（升以）量火聚?！保?1/122/c）

劉宋求那跋陀羅譯《雜阿含經(jīng)》卷二十：“譬如聚落城邑邊有火起，無煙無炎。時有士夫聰明黠慧，背苦向樂，厭死樂生，作如是念：彼有大火，無煙無炎，行來當避，莫令墮中，必死無疑。作是思惟，常（當）生思愿，舍遠而去。”（02/102/c）

我們稱之為“類實體”，是因為佛典中所描述的“焰”與自然形成的“焰”尚有所不同，多指凡人不可見之地獄火焰。“類實體”之焰實際上是實體之焰的引申義，是與佛教教義密切結(jié)合在一起的。這一意義可以理解為：實體之焰是本義，是核心，“類實體”則加上了一層佛教教義的外殼，具有明顯的宗教性質(zhì)。

二是“幻焰”類，即“空法十喻”之“焰”，喻指空。又稱“野馬”?！斗鸸獯筠o典》“野馬”條“：梵語marī ci。譯作陽焰、焰（炎）。全稱野馬泉。乃現(xiàn)于沙漠或曠野中之一種自然林泉幻象……”[3]五冊4818又，“十喻”條釋為“教示諸法皆空與人身無常之十種譬喻”，有兩個義項：“以十種譬喻喻解諸法為空之理”“比喻人身空、無常之十種事變”。前一義項之第二義是“：焰喻（梵maīr ci-upama），日光之下，風動塵土，如見曠野中之野馬，又如見男相女相等，此系執(zhí)著于行塵之煩惱，由于煩惱纏縛，眾生乃流轉(zhuǎn)于生死曠野之中?！焙笠涣x項之第三義是：“是身如炎，從渴愛生?！盵3]一冊470該類如幻焰、色焰、泡焰、陽焰、飏焰、氣焰（氣燄）。例如：

后秦鳩摩羅什譯《摩訶般若波羅蜜經(jīng)》卷二：“須菩提，譬如夢、響、影、幻、焰，佛所化皆是和合故有。”（08/231/a）

隋阇那崛多譯《佛本行集經(jīng)》卷六：“我前已為汝等說于一切有處皆悉無常，如芭蕉莖無有堅實，如借物用必須還他，非我已有，猶如陽焰、幻化、水泡，一切有處皆是誑惑愚癡之人?！?03/680/a)

三是光焰，喻指佛之威神。如“光焰”“焰網(wǎng)”。例如：

三國吳支謙譯《大明度經(jīng)》卷六：“空中有化佛，身有三十二相，紫磨金色，十億光焰出?！?08/503/c)

東晉佛馱跋陀羅譯《大方廣佛華嚴經(jīng)》卷四九：“阿僧祇堅固寶樓閣，夜光寶焰網(wǎng)，羅覆其上?！保?9/709/a）

因為“焰”可以喻指佛之威神如光明之焰，故用“焰滅”喻指涅盤。《佛學大辭典》“焰”：“（譬喻）又作炎。如來，眾生之機緣既盡，即入于涅盤。故托薪盡火隨滅，而稱涅盤為炎，五稱《涅盤經(jīng)》為《炎經(jīng)》，稱涅盤點為炎點。玄奘譯《攝論釋》十曰：‘或現(xiàn)等正覺，或涅盤如火?！盵4]。例如：

唐義凈譯《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卷三八：“時梵天王亦說頌曰：‘……化緣既周遍，寂滅在雙林?！癄枙r尊者阿尼盧陀亦說頌曰：‘……佛證真木叉，譬如燈焰滅?！保?4/400/a）

唐道世《法苑珠林》卷三十：“說是語已，一時俱入無余涅盤。先定愿力，火起焚身，如燈焰滅，骸骨無遺?！保?3/511/c）

四是愛焰，喻指凡人的欲望，如“愛焰”。例如：

元魏瞿曇般若流支譯《正法念處經(jīng)》卷三五：“愛著欲心，欲火所燒，從于五根，生五種焰，心窟住處，不覺自燒?！保?7/207/b）

唐道宣《廣弘明集》卷二八引梁簡文帝《八關齋制序》：“夫五宅易昏，四流不泊，業(yè)動心風，情漂愛焰?！保?2/324/c）

以上第二、三、四義，均是以實體之“焰”的某一性質(zhì)為基礎所生之比喻義。諸義可見圖1所示：

圖1 “焰”詞義引申示意圖

從圖1來看，“實體之焰”是語義中心，其外殼是略有引申之“類實體之焰”；從實體之焰可以從三個方向產(chǎn)生引申義：幻焰（喻指空）、光焰（喻指佛之威神）、愛焰（喻指凡人的欲望）。

再進一步思考，“焰”的語義示意圖不僅顯示了詞義的引申方式，同時也與佛教教義密切相關。其一，“幻焰（喻指空）”“光焰（喻指佛之威神）”“愛焰（喻指凡人的欲望）”處于引申義的同一層面。其二，不管是空之教義，還是佛之威神，抑或是凡人的欲望，相對于“焰”的本義來說，地位都是平等的：佛教教義中的萬物平等觀，以及萬物皆空、萬法皆空觀在這里得到了體現(xiàn)。正如姚秦鳩摩羅什譯《摩訶般若波羅蜜經(jīng)》卷一所說：“解了諸法，如幻，如焰，如水中月，如虛空，如響，如揵闥婆城，如夢，如影，如鏡中像，如化。”（08/217/a）亦如姚秦鳩摩羅什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中所譯：

一切有為法 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 應作如是觀（08/752/b）

四、佛典中“焰”類詞的研究價值

對佛典中的“焰”類詞作綜合考察至少有以下三個方面的學術價值：

其一，有助于深刻理解佛教教義。上面已有所討論，此處從略。

其二，有助于認識漢語詞匯的系統(tǒng)性。漢語諸要素中，詞匯的的系統(tǒng)性看起來最不強。王力先生說：“一種語言的語音的系統(tǒng)性和語法的系統(tǒng)性都是容易體會到的，唯有詞匯的系統(tǒng)性往往被人們忽略了，以為詞匯里面一個個的詞好像是一盤散沙。其實詞與詞之間是密切聯(lián)系著的?！盵5]漢語詞匯的系統(tǒng)性表現(xiàn)在多個不同的方面，我們曾相關論文中對此作過闡述④。依據(jù)蔣紹愚先生的觀點：“語言中是不斷產(chǎn)生新詞的。新產(chǎn)生的詞，有的找不到和原有的詞有什么關系，但多數(shù)是和原有的詞有關系的。這種關系可分為三大類：（1）由于語義的引申，或由于語音變化而從原有的詞產(chǎn)生出新詞。（2）由原有的詞加上詞尾而構成新詞。（3）由原有的詞作為語素而構成新詞。無論哪一類，原有的詞和由此而產(chǎn)生的新詞之間的關系，都稱之為‘親屬關系’。這種關系也是構成詞匯系統(tǒng)的一個重要方面?！盵6]本文所討論的是“由原有的詞作為語素而構成新詞”，在這些新詞中，“焰”的語素義仍與其單用時的詞義相同，而不僅僅是一種詞義的提示作用。因而說明，以上由“焰”所參與構成的詞具有“親屬關系”。詞的“親屬關系”是漢語詞匯系統(tǒng)性的一個重要方面?？傊鸾淘~匯的研究離不開教義，教義的闡發(fā)依賴于一個個具體的詞語。佛典詞匯的研究如果能充分考慮到佛教教義，則詞匯的系統(tǒng)性將更為明顯。

其三，有助考察辭書（包括佛教辭書與當代語文辭書）的收詞、釋義及首見書證問題。例如“焰”可以喻指佛之威神如光明之焰，故用“焰滅”喻指涅盤?！把鏈纭币辉~，除上引唐義凈譯《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與道世《法苑珠林》例外，尚有他例，如隋慧遠述《大般涅盤經(jīng)義記》卷八：“其明滅者喻智慧滅，其炎滅者喻彼變易生死果滅，此等滅故證見佛性?！保?7/843/b）“焰滅”一詞，《漢語大詞典》未收，尚可理解，畢竟它少收專業(yè)名詞，而《佛光大辭典》亦未收，則有所不妥了。

又如“幻焰”類詞“幻焰”“色焰”“泡焰”“飏焰”等，《漢語大詞典》均未收?！瓣栄妗币辉~，《漢語大詞典》收錄，其義項一：“指浮塵為日光所照時呈現(xiàn)的一種遠望似水如霧的自然景象。佛經(jīng)中常用以比喻事物之虛幻不實者。語本《楞伽經(jīng)》卷二上：‘譬如群鹿為渴所逼，見春時燄而作水想，迷亂馳趣，不知非水。’”其后舉隋智顗《摩訶止觀》卷一下之例：“集既即空，不應如彼渴鹿馳逐陽燄?！盵7]按，《楞伽經(jīng)》之例是語源書證，固定用語之書證舉隋智顗《摩訶止觀》則稍嫌過晚，因為此前已有用例，如高齊那連提耶舍譯《大方等大集經(jīng)》卷五七：“又知彼心剎那相應散壞無生，如水中月，如光影，如陽焰，如電?！保?3/382/c）元魏菩提流支譯《大薩遮尼干子所說經(jīng)》卷七：“過一切非有想非無想，滅一切受想，入滅盡定行者，如是見想如陽焰受如泡?！保?9/351/b）

注 釋：

①此據(jù)南京師范大學趙家棟先生提供的相關材料。謹此致謝！

②除以上梵漢對應情況之外，還有一些漢譯形式中有“焰”字的，例如：j eya，漢譯為“可知，境，境界，應知，應釋，所知，所知境，所知境界，所緣，所觀法，所識，智，爾炎，爾焰，爾燄，當知，知，知境界，知所”；suyāma，漢譯“夜摩天，焰天王”；Yamadevaloka，漢譯“焰摩天”。這些漢語詞語中的“焰”與我們所要討論的內(nèi)容無關，均為音譯形式，與上述梵漢對應形式是有所不同的，故不列入。此蒙日本創(chuàng)価大學辛嶋靜志先生指出（第十屆漢文佛典語言學國際學術研討會，中國人民大學2016年10月），謹此致謝！

③括號內(nèi)的標注為該例在《大正藏》中的冊數(shù)、頁碼及對象詞語所在欄數(shù)，下同。

④參見曾昭聰《佛典“幻”類詞研究》，載《佛經(jīng)音義研究——第三屆佛經(jīng)音義研究論文集》2015年版第264-275頁。

[1]Digital Dictionary of Buddhism[DB/OL].[2016－08－16]http://www. buddhism-dict.net/ddb/.

[2]大正藏[M].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影印，1973.

[3]茲怡，主編.佛光大辭典[M].臺北：佛光出版社，1988.

[4]丁福保，主編.佛學大辭典[M].上海：上海書店，1991：2258.

[5]王力.漢語史稿[M].北京：中華書局，1980：536.

[6]蔣紹愚.古漢語詞匯綱要[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284.

[7]漢語大詞典編委會，漢語大詞典編纂處，編纂.漢語大詞典[M].上海：漢語大詞典出版社，1986—1993，第11冊：1072.

（責任編輯：沈紅宇）

On theGroup ofWords"Yan(焰)"in the Buddhist Scripture

ZENG Zhaocong
（Collegeof Literature,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2，China）

The standardized form ofChinese characters is"Yan"(爓)among thegroup ofwords"Yan(炎)","Yan (燄)","Yan(爓)"and"Yan(焰)".Therearemanywordsof"Yan(焰)"in the BuddhistScripture,whosemeaningscan be divided into four sorts besides its originalmeaning and show the extended mode ofword meaning and Buddhist doctrine.There are at least three aspects of academic value:be conducive to recognize the Buddhist doctrine of the guoup ofwords"Yan(焰)",to realize the systematicness of Chinese vocabulary,and to investigate the interpretation and documentary evidenceofwords in the dictionaries.

Yan(焰);wordmeanings;extendedmeanings;Buddhistscripture

H131

A

1674-9014（2017）03-0096-04

2017-03-11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明清民國方言辭書及其所錄方言詞研究”（15BYY105）。

曾昭聰，男，湖南洞口人，暨南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漢語詞匯訓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