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超
摘 要:簡單的說《蘇州河》《三峽好人》這樣的片子,冷門便是它們的共性,這兩部片子真真切切的反映出社會的真實,和張藝謀陳凱歌等導演追求那種像《紅高粱》大片大片熾熱的紅 ,《黃土地》貧瘠荒蕪整塊整塊的黃注重影片的色彩是否能帶給觀眾視覺上的沖擊不同,他們反將鏡頭伸向中國的底層,那些骯臟群體的生活,在現(xiàn)代逐漸發(fā)展起來的都市中,人們往往疏忽的的就是自己曾經(jīng)走過的那些混亂迷茫的路。
關(guān)鍵詞:視角單一;蘇州河;山河故人;“廢墟美學”
中圖分類號: 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11-0103-01
一、獨特的視角與單一的鏡頭
《蘇州河》里的快遞小哥馬達與純真少女牡丹、"我"與美人魚表演者美美糾纏的愛情故事;《三峽好人》里的尋妻的韓三明、尋夫的沈紅在消失的奉節(jié)中構(gòu)成的某種意義上的交集;影片均從上海、奉節(jié)這樣的發(fā)達城市中尋找普通的人,發(fā)掘與整個社會相背離的一面,以上海東方明珠這樣的繁華為背景,以兩個長相相似的普通女孩為中心,一個沒有出現(xiàn)在畫面里的攝影師的口吻講述故事。而沈紅只身一人來到奉節(jié),電影節(jié)奏較緩慢,以一種闖入者的身份來講述故事,視角同樣獨特。《蘇州河》影片一開始就用了很多拍攝蘇州河上的場景,用了三分四十秒的長鏡頭,昏暗的畫面色搖晃的鏡頭很容易讓人做好準備去迎接接下來仿佛很沉悶的故事,然而在片中的長鏡頭也讓人印象深刻,一個是牡丹知道馬達是和別人聯(lián)合起來綁架她后,翻過蘇州河的圍欄告訴馬達“如果我走了我會變成美人魚來找你”然后跌入河中。第二個就是馬達去酒吧找美美,掀開簾子之后靜靜的看著美美化妝,兩個長鏡頭一氣呵成,卻沒有給觀眾帶來厭倦,反而是引領著觀眾接下去看。在《三峽好人》中的開頭也是如此獨特,用簡單的長鏡頭對船上各色各樣的民工拍攝,船上喂孩子的婦女,船工等各色人等。全片也很少有鏡頭的變化,基本沒有鏡頭的推拉搖移,只有幾次搖鏡頭,而全片賈樟柯也比較注重紀實風格,用鏡頭展現(xiàn)“沉默中的大眾”的心酸,被變戲法騙的韓三明,郭斌的同事為了安慰沈紅說的“應酬嘛”。
二、簡單故事下的多重意蘊
《蘇州河》、《三峽好人》從表面上看只是一個是愛情故事,一個是尋找的故事,曾經(jīng)看過一篇文章上面寫到“孤獨”也可以算作是文學的母題,在這兩個看完容易使人壓抑的片子里我仿佛找到了這種感覺,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有著馬達這樣的人一直不停的找尋一個叫牡丹的少女,與其說尋找這個人不如說是尋找當時自己對牡丹動心的那份純樸的情感,在他失去牡丹之后的很多年都沒有再得到過的一份情感,馬達的經(jīng)歷和浮躁的大眾又有什么區(qū)別,一直埋頭的群體可能都像馬達一樣曾經(jīng)走過彎路,遺漏過很重要的感情,然而又漸漸的在人潮中迷失了自己,沒有及時的回頭看看走過的路。馬達逐漸在那個群體中疏離出來,即使曾經(jīng)屬于過那個群體,不過此時此刻的他是“孤獨”的?!度龒{好人》呢也是如此,簡單的尋妻尋夫的故事怎能使這部片子引起這么大的轟動,片中有這么一句話:“一個兩千多年的城市,兩年就把他拆了”,奉節(jié)這座古城,因為很多個原因被拆,以至于現(xiàn)在是一片廢墟,而沈紅的老公郭斌也在商業(yè)化的時代迷失了自己的方向與家庭的重心,雖然沈紅在陪郭斌跳完一支舞之后告訴他她喜歡上別人了,在我們看來她只是在維持一點女人的最后的自尊罷了,可是與其這樣說不如說傳統(tǒng)的愛情的根基在利益的誘惑下顯得也很微不足道呢,兩個人一起尋找親人,實質(zhì)則是尋找消失的奉節(jié)古城,這座城拆了,人心變了,賈樟柯賦予了《三峽好人》對底層人為了生存而生存的同情,為了生存而失去一些東西的惋惜,我們到底是要生存,還是要失去對我們來說重要的東西,還是兩者兼顧?賈樟柯對沈紅韓三明這樣的一種"孤獨"有著一種理性的思考。
三、對“廢墟”的深層理解
“廢墟美學”在近幾年的電影中頻頻出現(xiàn),也漸漸的從一種“冷門敘述”演變成“熱門敘述”。然而同樣是“廢墟”在不同的電影中卻有不同的理解?!短K州河》的感情基調(diào)是建立在城市的廢墟之上的,骯臟的渾濁的河水,河上飄浮著的垃圾工廠的噪音環(huán)繞,隨時都在拆遷的樓房以及,人類迷茫的眼神。這樣破爛不堪的環(huán)境,一段一直不斷尋找的愛情;繁華的高樓,高樓背后的廢墟。一切的事物仿佛都是建立在廢墟上的。社會的發(fā)展進步,人類之間最原始的那份情感,隨著這廢墟的產(chǎn)生,也需要我們?nèi)プ穼ぃ钤谏虾_@樣的大都市,人們忙忙碌碌的應酬,東奔西走,失去了精神上的那份依托,在一排排高樓拔地而起的同時,身后也倒下了很多,這一切都需要我們?nèi)ふ摇!度龒{好人》中的奉節(jié)古城毫無疑問現(xiàn)在是一座廢墟,兩千多年的城市,兩年半就拆了,影片賦予了“小馬哥”這個角色讓人印象深刻,他一直在找尋著自己喜歡的東西,他喜歡周潤發(fā),他就在自己的生活中融入周潤發(fā)的元素,他的手機鈴聲,直到他被那些磚壓在底下手機傳來的聲音,雖然一些東西消失了,然而他的聲音卻還在持續(xù),就像那些被拆掉的廢墟一樣,寓意著曾經(jīng)奉節(jié)的那些人,雖然曾經(jīng)的奉節(jié)古城不在了,但聲音還在持續(xù)。
這樣的片子看完之后是讓人郁悶的。就像新生代導演張元,婁燁,賈樟柯等這樣的導演之后,接觸到的只是一個中國人自己給自己寫的寓言,然而他們導演下的中國才是一個真正的中國,中國還有很多遠遠不夠的東西,然而我們不能只寄托于電影或者新聞表面的東西,我們要發(fā)掘的東西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