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語
《普洱》十年,如一餅普洱茶,香氣圓熟,茶韻綿長。而十年《普洱》,一頁一頁的文圖,翻動起來,連綴如詩。
還是兒子10歲生日的時候,我驚覺《普洱》雜志今年亦10歲,雜志創(chuàng)刊紀念餅也滿10年。這本雜志,與我有著一種生命印記般的聯(lián)系。仍記得10年前,我與王老師、周重林在翠湖邊的茶室開會,一起策劃《普洱》雜志的欄目,揣摩定位,一本從無到有的雜志,眉目清朗,智慧典雅,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過10年。10年,每個人都有了足夠多的歷練,有了可以舉杯碰撞的樂事、大事,或是不愿觸碰但已能釋懷的舊事,而10年,一本雜志,也記錄下太多。
我感念5年在《普洱》編輯部清雅充實的工作。雖然后來我偏安云南騰沖,在這里創(chuàng)業(yè),仍然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然而,我還是相信在《普洱》的5年,是最好的時光。如果說此前的工作比較純粹,那么《普洱》雜志讓我有足夠多的時間,去思考茶是什么,生活有何趣味和意義。茶讓我慢下來,靜下來,甚至虛無起來。
彼時,書店和今天一樣,開始日復一日地宣揚成功學,配以成功人士頗有煽動性的演講。似乎那種成功就是每個人必不可少的標配。而事實上,那樣的成功是具體而量化的,相信有很多人可以實現(xiàn),然而,成功之后呢?不成功又怎樣?有誰去關(guān)心人的內(nèi)心呢?茶,與其說是一種可繁可簡的飲品,一種由外而內(nèi)的指引,一種時間而空間的轉(zhuǎn)化,一種物質(zhì)而精神的升華,不如說,茶,為我們提供了豐富的可能,至少成功可以是,過一種健康而優(yōu)雅的生活,讓我們對快說慢,讓俗變雅,讓生活可以是生態(tài)的,有機的,綠色的,健康的,恬淡的,禪意的,充滿期待的。
此間,身邊的每個人都帶著一種全新的生活理念,工作亦生活,生活亦工作,甚至上班亦下班,下班亦上班,我們在辦公室喝茶,在家里寫稿,我們在茶山記錄,在編輯部開茶話會。甚至,我騎車上下班,有時在半路上停下來,掏出筆和本子寫下一閃而過的標題、主題。因為茶,我們查閱資料,拜訪大家,親歷茶山,因為茶,生發(fā)出各種文字,亦因茶會友,結(jié)識茶界大賈、玩家、藏友。我們的閱讀,是讀茶書,讀茶山,讀茶樹,讀茶餅,讀茶湯,讀茶器,讀茶園,讀茶人,讀茶館,讀茶馬古道,讀茶博物館……一入茶門深似海,自己家里,也到處擺放著各種收來的、送來的茶,還有呈現(xiàn)升級趨勢的茶具、茶器。到后來,專門騰出一個空間,有茶桌,有圈椅,有鐵壺,有字畫,有茶盤,是的,我有了自己兼作辦公室的茶室。
這份“紙上談茶”的工作,讓我的生活真真實實、長長久久地浸染著茶香和書香,也讓我感覺到豐富的樂趣。茶予人平常心,空間感,時間性,于每個人,都可自由組合,充分發(fā)揮。
《普洱》雜志呈現(xiàn)出來的,并非只有專業(yè)知識,而是一直在倡導一種茶的生活方式,這在成功學泛濫的今天,是一股清流一樣的存在。在信息碎片化時代,有多少人能靜心閱讀紙質(zhì)書籍和雜志?內(nèi)容為王,《普洱》雜志仍然一期一期地做著中國最美的茶雜志,也一直被閱讀著——贊美著,激勵著,翻閱著。當讀者發(fā)來自己的茶文,或是精致的茶席,當我們與雅致謙遜的茶葉愛好者相遇,閱讀者和被閱讀者有一種“所有相逢都是久別重逢”的幸福。普洱茶里,有詩與遠方,《普洱》雜志于我,是念念不忘的序章。十年,時光回看成河,普洱遠望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