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時尚對女性的影響是女性主義研究爭論的一個話題。本文以琪客文學①作家索菲·金塞拉的《購物狂自白》與《購物狂曼哈頓血拼記》為文本,從時尚作為女性身份表演的工具、女性追求時尚的身份認同、時尚對女性的異化與美麗話語操控三個方面探討時尚對女性身份建構、解構的作用。結論是時尚對女性身份同時存在建構與解構作用,女性可以運用其積極方面建構主體身份,同時也應規(guī)避其解構自我的消極影響。
關鍵詞:《購物狂自白》 《購物狂曼哈頓血拼記》 時尚 女性身份
一、引言:關于時尚與女性的論爭
作為消費社會的一大產(chǎn)業(yè),時尚對女性影響的利弊是女性主義內部爭論的一個話題。持否定立場者多從四個方面批判:第一,時尚是取悅男性的工具,固化女性性客體地位。正如蘇姍·布朗米勒(Brownmiller,1984:77)所言:“為了不同心情和場合而準備一衣柜衣服的女人是一個業(yè)余演員、一個狡黠的視覺藝術實踐者。衣架上寄托著一種宏大的戲劇感,留給女性從性感女郎到傳統(tǒng)、浪漫女子的各種角色選擇。”即時尚使女性淪為演員,目的只為取悅男性觀眾,迎合男性凝視。第二,時尚往往是不舒適的,是對女性身體的暴力,束胸、裙撐、纏足、高跟鞋等所謂時尚傷害女性身體,使女性行動不便,影響日常生活與政治文化等公眾領域活動,因此,時尚控制女性身體,抑制女性作為。第三,女性是時尚產(chǎn)業(yè)的主要消費群,強化男性作為生產(chǎn)者、女性作為消費者的社會分工,在馬克思女性主義看來,這不利于女性解放。第四,時尚使經(jīng)濟地位本就處于劣勢的女性淪為經(jīng)濟奴隸,成為消費社會的犧牲品??傊?,批評者認為時尚是父權消費主義對女性的操控,女性始終是被動、馴服的客體、他者??隙〞r尚的一方則認為:第一,時尚產(chǎn)業(yè)為女性創(chuàng)造了就業(yè)機會,是女性施展才華的職業(yè)平臺,女性不只是消費者,也是生產(chǎn)者,時尚沒有強化刻板的性別分工。第二,時尚是女性表達自我的方式(盡管反對者質疑所謂表達自我只是對父權消費主義的內化),有時是對傳統(tǒng)的反叛與戲謔,比如好萊塢影星麥當娜用尖頭胸衣等夸張裝束塑造顛覆傳統(tǒng)的“辣妹”形象。齊奧爾格·齊美爾(Simmel,2001:81)便認為:“當女性表現(xiàn)自我、追求個性的滿足在別的領域無法實現(xiàn)時,時尚如同一個閥門,為女性找到了實現(xiàn)這種滿足的出口?!钡谌?,時尚關乎個人自由,無關乎政治。琳達·司各特(Scott,2005:331)認為不應該“浪費時間爭吵穿戴問題”,因為追求時尚是一種自由,要避免反時尚話語成為女性社區(qū)內部一種變相邏各斯。
英國琪客文學(Chick Lit)代表作家索菲·金塞拉(Sophie Kinsella)的《購物狂自白》(Confessions of a Shopaholic,
2001)與《購物狂曼哈頓血拼記》(Shopaholic Takes Manhattan, 2002)以購物狂麗貝卡為代表,再現(xiàn)當代女性對時尚的迷戀,為探討時尚對女性身份建構的影響提供了生動的文本。本文以麗貝卡為例,分析女性如何運用時尚表演多重身份、時尚背后的身份認同救贖心理、時尚對女性的異化與美麗話語操控,討論時尚對女性主體身份的建構與解構作用。
二、時尚:女性身份的表演
在后現(xiàn)代語境中,不少理論家都指出身份的碎片化與流動性(Brooks,1997:189;Hall,1996:4)。唐·斯萊特(Slater,1997:85)認為,身份的碎片化與流動化在消費文化中的表現(xiàn)是,為了“贏得社會生存與成功,我們必須生產(chǎn)并向各種社會市場銷售身份,以期獲得親密的關系、社會地位、工作與職業(yè)”,斯萊特指出了消費社會中身份的建構性與銷售性。邁克·費瑟斯通(Featherstone,1991:189)則提出“表演自我”的概念,認為在一種近乎自戀文化的消費文化中,涌現(xiàn)了一個新的自我的概念,我們應該稱之為“表演自我”,即更強調“外表、印象的呈現(xiàn)與管理”。由于消費文化把身體作為賣點,身體成為身份的載體,個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關注如何通過外表、姿勢、裝扮等來展現(xiàn)身份。個體就像演員,通過身體這個道具表演身份??梢?,消費社會中,身份被自覺地建構、表演、推銷。在消費文化邏輯下,時尚則成為女性表演多重身份的工具。簡·克里斯普(Crisp,2000:44)觀察道:“女性氣質不是單一選擇,而是一系列可能性。女人可以根據(jù)心情、場合、品味和目的,選擇一種女性氣質身份;她并不被要求只能選擇一個,拒絕其他身份……我們是時尚的消費者,但我們可以,也確實在積極為自己生產(chǎn)一個模樣?!笨死锼蛊諒娬{時尚為女性帶來的積極影響,即女性可以運用時尚,根據(jù)不同場合需求,塑造不同的女性身份??梢姡绻阅軌蜻\用時尚,游走于多重身份,成為自我身份的積極生產(chǎn)者,獲得不同時空所需的身份認可,那么,這體現(xiàn)出女性對消費社會表演、銷售身份規(guī)則的利用,體現(xiàn)出積極求取生存與成功的主體性,而不僅僅是被操控的被動客體。
麗貝卡充分意識到并擅長運用時尚來建構并表演各種身份。她在一次面試前曾說:“面試的要點不在于展示你自己,而在于扮演那個與工作需求符合的人。這才是面試技巧?!保↘insella,2002:189)可見她深諳在消費社會表演身份的重要性,而不管是面試、工作,還是約會,時尚就是她表演身份的工具。在不同場合,通過不同的時尚選擇,她建構、表演不同的身份。她扮演的第一種身份類型是女性媒體人?!懊绹娨暸_的試鏡……我的裝扮必須干練、突出特色、上鏡、完美無瑕?!保╥bid:241)她向商場銷售員解釋道:“我想看起來聰明、優(yōu)雅、自信而且親和力十足?!保╥bid:247)這次試鏡,麗貝卡選擇了Moschino夾克、及膝的Barneys半裙,突出電視臺工作人員的特質:時尚、專業(yè)、干練、自信且親切。
麗貝卡建構的第二種身份類型是智慧、嚴肅的商業(yè)女性。“最后,我決定走簡單、直接的路線:最好看的黑色西裝外套(兩年前Jigsaw特賣時買的)、白色T恤(M&S)、及膝黑色絨面靴(Dolce&Gabbana)。我全副武裝,把頭發(fā)扭成一個髻?!保↘insella,2001:333)“我不要性感!我要看起來認真、嚴肅……我只想盡可能看起來嚴肅、認真、井井有條?!保╥bid:334)在成功企業(yè)家盧克面前,麗貝卡展示自己干練的商業(yè)女性形象,而不是性感卻沒有頭腦的天真女孩,典型的職業(yè)女性套裝:簡潔、利落的Jigsaw黑色西裝外套和白色的M&S襯衫就是最好的選擇。
麗貝卡建構的第三種身份類型是精致優(yōu)雅的上流淑女?!盀⑸螩oco Chanel香水……我從頭到尾都是黑色,不過是昂貴的黑色。那種誰都會喜歡的深沉、柔軟的黑色。一條簡單無袖的Whistles黑裙、Jimmy Choos恨天高、一對閃閃的不規(guī)則水晶耳環(huán)?!保╥bid:211)這些經(jīng)典品牌典雅的特質營造了一種優(yōu)雅、高貴的氣息,麗貝卡以一個高雅、迷人、古典的上流女士形象與貴族塔基約會,契合塔基貴族背景的精致品味。
麗貝卡熟稔駕馭多種時尚穿扮,游走于多種身份之間:時而是新潮、機智、親切的媒體人,時而是嚴肅、智慧、干練的商業(yè)女性,時而是甜美、精致、優(yōu)雅的淑女。她沒有被一種身份錨定,而是建構、表演、融入各種女性身份。通過時尚,她操控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并且在很多情況下,她所表演的身份都被認可。她深諳消費社會的游戲規(guī)則,積極、主動地生產(chǎn)并推銷身份,證明女性運用時尚表演多種身份的主體性。
三、時尚:身份認同救贖心理
時尚不僅是女性建構、表演多種身份的道具,也體現(xiàn)了女性對自我的矛盾心理、對身份救贖的渴望。讓·波德里亞(Baudrillard,1996:197)認為,在消費社會中,購買商品的動機是符號價值而不是使用價值,身份通過消費符號獲得。于是出現(xiàn)通過物實現(xiàn)救贖的邏輯:“物以其數(shù)目、豐富、多余、形式的浪費、時尚游戲以及所有那些超越其純功能的一切,只是模仿了社會本質——地位?!保˙audrillard,2008:47)“這是一種要求通過物而拯救的等級邏輯,是一種要通過自身努力來實現(xiàn)的拯救方法。”換言之,商品是階級、地位的符號。為了彰顯自己從屬于某一階層,個體必須消費能夠說明該階層特點的商品。消費者不被固著于原有的社會階層,而能夠通過消費指涉上一階層身份的商品,與原有的階層剝離,進入更高的社會群體,這就是消費的救贖。時尚的符號價值遠高于實用價值,表征諸如經(jīng)濟地位、階級、審美品位、個性、職業(yè)等文化意義,為穿戴者身份代言。一條Vera Wang裙對于部分女性而言,就是一種身份的符號與救贖。在符號意義之外,伊麗莎白·威爾森(Wilson,2003:246)則分析女性迷戀時尚的矛盾心理:“這種矛盾心理是由社會建構、雕刻的人類心理,充滿矛盾、不可調和的欲望,在文化發(fā)展的長河中主宰人類自我。時尚,作為一種表演藝術,是這種矛盾心理的載體;時尚訴說張揚、恐懼、欲望;高雅、潮流的外殼、光彩的氛圍下,總是隱藏著傷口?!痹谕柹磥?,時尚裝扮反映女性的吊詭心理:自信、抱負、欲望與自卑、恐懼,缺乏同在。時尚攜帶符號價值,是脫離原有社會地位、認同更高層社會群體的救贖手段,隱藏女性內心對自我認知與自我實現(xiàn)的矛盾心理。
麗貝卡對時尚的崇拜部分原因在于時尚彰顯身份的符號價值。她對阿麗莎評價道:“我不認識阿麗莎。但我不需要認識她。她們都是一樣的……都穿得很好,伶牙俐齒,嫁給銀行家,一點幽默感都沒有。阿麗莎就是個典型,看她那淺藍色套裝、Hermes絲巾、淺藍色職業(yè)鞋(我在Russell和Bromley看過那鞋,肯定特別貴。她肯定也有配套的手袋)?!保↘insella,2001:19)在麗貝卡眼中,像阿麗莎這樣干得好又嫁得好的成功女性身上一個最重要的符號就是高檔的時尚穿戴。時尚是成就、地位、美麗、自信的符號。要想成為這樣的女性,就必須擁有時尚。麗貝卡對時尚的沉迷反映了威爾森所說的吊詭心理:她對自己的現(xiàn)實身份感到自卑,渴望成為美麗自信的成功女性。她來自小鎮(zhèn),在小報社工作,薪水一般,與朋友合租公寓,感情生活總是不長久,她對自己毫不滿意。然而,時尚讓她暫時脫離那個普通、平凡的麗貝卡,搖身變成一個煥發(fā)光彩的麗貝卡。當她穿上Vera Wang禮服時,她自白道:“我就那么盯著自己,完全被自己迷住了。我也可以這樣,我也可以成為這樣的人……我不再是我了。我是格蕾絲·凱麗。我是格溫妮絲·帕特洛。”(Kinsella,2002:251)正如喬安·芬克斯坦(Finkelstein,1996:103)所言:“時尚的誘惑在于另一種生活?!睍r尚帶給她身份的轉變,掩蓋內心的焦慮和自卑,實現(xiàn)(至少在幻象中)成為像格蕾絲·凱麗和格溫妮絲·帕特洛等女性的抱負:美麗、自信、富裕、成功。
女性對時尚的追逐是對符號的追逐,藏匿對自我的矛盾心理,是對現(xiàn)實身份的自卑,是追求另一種身份、另一種生活的渴望。
四、時尚:符號下的異化與美麗奧秘的操控
時尚是女性扮演多種身份、在消費社會中生存的道具,追求時尚是對現(xiàn)代精英女性的身份認同,但時尚也存在解構女性主體身份的危險:一是對真實自我的疏離,二是陷入美麗奧秘的陷阱。
麗貝卡每天都像掃描儀一樣掃描自己的裝扮?!拔掖┲鳩rench Connection的黑色半裙,Knickerbox的簡潔白襯衣……我甚至希望自己被車撞倒,這樣別人就能看到我穿的是什么了……給我穿的衣服列個清單,好像時尚雜志一樣,這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慣。自從我開始讀雜志《十七歲》開始,我就一直這么干?!保↘insella,2001:14)時尚雜志強化了時尚與身份的關聯(lián),使個體標簽化、符號化。主體被埋沒在時尚的符號中,被異化。正如波德里亞所說:“消費者是內在于他所安排的那些符號的……標志著這個社會特點的,是思考的缺席、對自身視角的缺席?!保˙audrillard,2008:225)“消費的主體,是符號秩序?!保╥bid.:226)消費社會存在一個身份建構的吊詭:消費者試圖通過消費指涉身份的商品符號來建構身份,尋求認同,但消費者可能沉迷于商品符號,喪失自省能力,與真實需求自我疏離,主體身份被符號篡奪。每當麗貝卡望著鏡中的自己時,她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身上穿戴的各種品牌、一個個圍繞在她身上的符號。她稱自己為“戴著丹尼&喬治圍巾的女孩”“穿著灰色羊毛開衫的女孩”“穿著白色外套的女孩”(Kinsella,2001:16,68,172)。她與自我疏離,將主體身份讓位給時尚符號。女性主義者批判男性凝視將女性物化,沒有把女性視為完整的思想個體,而將其當作性客體,分解為身體部位和器官。然而,在消費社會的凝視下,女性自行把自己分解成時尚符號,自我物化,自我異化,其主體性被符號取代。
時尚對女性主體性的解構還來自美麗的奧秘。威爾森(Wilson,2003:247)支持女性運用時尚來掩飾個人不足,提升自信。但依賴時尚帶來美麗與自信的女性則可能陷入父權與消費主義對“美麗”概念的操控。娜奧米·伍爾夫(Wolf,1991:10)提出,在當代,貝蒂·弗里丹所描述的“女性奧秘”在不斷消減,越來越多的女性走出家庭,參與到公眾領域。但是,父權用“美麗的奧秘”將美麗規(guī)約為女性身份的前提之一,成為禁錮女性的新機制?!芭陨矸荼唤⒃诿利愔希源_保其在外在認可下保持脆弱,將自尊這一敏感的器官暴露在空氣中?!保╥bid:14)美麗被灌輸為女性身份要素之一,鼓勵女性在整容、減肥、穿著打扮等各種“美麗工程”上投入時間、金錢與精力,美麗成為評價并操控女性的話語。女性被美麗的奧秘操控,主體性在無意識中被剝奪。對此,波德里亞(Baudrillard,2008:144)也注意到:“美麗之于女性,變成了宗教式的絕對命令。美貌并不是自然效果,不是道德品質的附加部分。而是像保養(yǎng)靈魂一樣保養(yǎng)面部和線條的女人的基本的、命令性的身份?!丙愗惪ò褧r尚關聯(lián)美麗,受控于美麗奧秘話語。她即使信用卡刷爆了,也要買下丹尼&喬治圍巾:“我必須買下這條圍巾。它讓我的眼睛變得更大,發(fā)型看起來更高貴,我看起來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保↘insella,2001:15)“我把腳伸向鞋里。哦,太漂亮了。我的腿一下子變得好優(yōu)雅,變得更長了。”(Kinsella,2002:19)“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非常滿意。Pucci-esque多色上衣、磨邊斜紋短褲……”(ibid:44)麗貝卡沉溺于時尚帶來的外在美麗,忽略審視內在美。露絲·伊里加蕾(Irigaray,1993:64-65)曾說:“女性美總被視為外衣,目的是為了吸引他人。外在從來沒有被視為內在美的表征,不管是愛、思想還是肉體。當我們望著鏡中的自己時,總是為了取悅他人,幾乎從沒拷問自己的身體、精神狀況,幾乎從來不是為了自己而尋求成長?!币晾锛永贀鷳n女性美總被等同于身體與外在美,女性對自我的關注停留在外在形象,內化性客體觀念。這種擔憂在美麗奧秘話語下更加得到印證。時尚背后是符號下的異化與美麗奧秘的操控,解構女性主體身份。
五、結語:建構與解構
在麗貝卡身上可以看到時尚對女性有身份建構與解構的雙重可能性。一方面,女性可以適應消費社會的生存邏輯,運用時尚表演多重身份,融入不同的社會角色,成為積極主動的自我身份生產(chǎn)者。時尚反映女性身份認同救贖的矛盾心理:以時尚掩飾缺失,渴望認同另一種生活、另一種身份。同時,女性自我可能被時尚符號篡奪,被異化、物化,受控于美麗奧秘話語,主體身份被剝奪。對于作者對時尚的態(tài)度,評論家或認為金塞拉為女性迷戀時尚正名,或認為是辛辣、惡作劇式的諷刺。作家本人不置可否,卻在《購物狂曼哈頓血拼記》的扉頁中戲謔寫道:“僅以此書,獻給總是知道一條丹尼&喬治圍巾對女人有多重要的杰瑪?!睙o論對女性身份起建構還是解構作用,都不可否認時尚對女性的吸引力。對女性而言,問題的關鍵在于尋找平衡,做到運用時尚構建身份的同時,規(guī)避因過度沉溺而導致主體身份被解構。
① “琪客文學”是近二十年來在英美國家迅速發(fā)展的、由女性作家寫作、內容有關當代女性、面向女性讀者的文學類型。消費主義(購物、時尚、節(jié)食、整容、奢華的婚禮等)與女性身份(性、浪漫愛情、婚姻、職業(yè)等)是琪客文學關注的兩大母題。琪客文學的研究有助于理解后女性主義時代中女性的生存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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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系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研究生科研創(chuàng)新項目“瑪麗蓮·羅賓遜的孤獨書寫研究”(15GWCXXM-23)的階段性成果
作 者:盧迎如,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英語語言文化學院在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20世紀美國文學與性別研究。
編 輯:曹曉花 E-mail:erbantou2008@163.com
名作欣賞·下旬刊2017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