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中原
摘 要:本文以波西米亞移民文化與美國本土文化的沖突與融合為切入,分析了歐洲移民如何面對文化認同危機,在陌生的國度堅守傳承自身的文化。
關(guān)鍵詞:《我的安東妮亞》;文化認同;文化傳承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09--01
一、引言
薇拉·凱瑟是美國文學史上第一位描寫美國中西部拓荒時代故事的女作家,《我的安東妮亞》、《啊,拓荒者!》、《云雀之歌》被視為凱瑟的“拓荒三部曲”。《我的安東妮亞》描述了以雪默爾達一家為代表的歐洲移民在美國西部大草原上的拓荒故事,傳達了歐洲移民堅韌的拓荒精神,展現(xiàn)了文化的沖突與融合。沉浸在舊世界文化中的雪默爾達先生無法構(gòu)建自己的文化認同感而選擇了自殺;以安東妮亞為代表的歐洲移民后裔在對自己文化堅守的過程中積極融入到美國新世界,為在城市中立足移民們付出了代價。最終,安東妮亞回歸鄉(xiāng)村,回歸其傳統(tǒng)文化并將其傳承了下去。
二、文化沖突中的危機
多數(shù)移民以為美國充滿機會,而十九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美國中西部極為荒涼。他們不僅需要克服外在環(huán)境,更要面對文化認同危機,在新的文化中重建自己的身份認同感。一定層面上,文化認同的中心內(nèi)涵是特定文化主體對自己文化歸屬和文化本質(zhì)特征的確認。文化認同危機主要指文化主體與他所屬的民族或社群在文化傳承上發(fā)生了“斷裂”,失去了自我文化本根,從而在心理和行為等方面產(chǎn)生了迷茫和焦慮(曾竹青, 2002:106)。移民不只是地域遷徙,更多的是文化間的碰撞,而這種文化碰撞又使移民對自己的身份產(chǎn)生思考和質(zhì)疑。
移民置身于陌生國度時,首先體驗的是思鄉(xiāng)的痛苦和文化差異所帶來的困惑和迷惘(孫宇, 2008:10 )?!段业陌矕|妮亞》中雪默爾達先生雖脫離了其傳統(tǒng)文化,但沉浸在舊世界中,深陷思鄉(xiāng)之苦與認同危機無法自拔。雪默爾達太太對美國夢的執(zhí)迷是一家移民到美國的主要原因。她逼丈夫舍棄一切尋求美國夢:“美國大大的國家,很多的錢、很多的土地給我的兒子,很多的丈夫給我的女孩兒?!保▌P瑟, 2004:63) 。他們是大草原上第一戶波西米亞移民,不懂英語,語言不通造成的孤離感讓雪默爾達倍感孤獨。自發(fā)現(xiàn)俄國朋友后,帕維爾和彼得,他才稍寬慰了些。后來帕維爾生病去世,彼得也離開,失去這兩個朋友,雪默爾達變得更加郁悶沮喪。
陌生的環(huán)境通常會引發(fā)移民群體對自己身份問題的疑問,他們希望能得到滿意的、完整一致的意義解釋,以便接受和平衡轉(zhuǎn)變所帶來的心理風險,使自我和變化著的環(huán)境的有效聯(lián)系得以重建,以免于主體存在感的失落(錢超英, 2000:5)。在老家雪默爾達曾過著富足的生活并受人尊敬;在美國卻過著貧苦的生活,雪默爾達覺得自己像乞丐一樣受人施舍。兩種情形對比,他無法獲得對身份滿意的解釋。存在感的失落加上思鄉(xiāng)之苦,他最終選擇自殺以求解脫。他的自殺也意味著作為歐洲移民,他們并不能順利建構(gòu)自己的身份感。
三、文化融合中的困境
安東妮亞是積極融入美國本土社會的移民后裔代表。剛到美國時,全家只有安東妮亞會說一點英語,她充當著家庭同外界交流的翻譯官,后來又跟隨吉姆學會了英語。在有交流障礙的移民群體中,學會當?shù)卣Z言是從舊世界邁出的第一步。另外她學習美國人的生活方式:去吉姆祖母家學烹調(diào)和料理家務;在哈林家?guī)凸W會了管家;她用哈林太太家孩子的名字為自己女兒取名,這些都是安東妮亞對美國本土文化靠攏的表現(xiàn)。
然而,文化的融合過程中也存在著認同困境。安東妮亞對其傳統(tǒng)文化的認同感無法舍棄,這也象征著東歐移民群體正處于文化認同的困境中:一方面,與本土文化的深刻聯(lián)系使他們對西方文化的認同充滿惶惑與困擾;另一方面,對西方文化的一往情深又使他們在回歸本土文化時感到陌生與不安。由此看來,對于具有東歐文化背景又生活于美國的移民而言,從過去中抽身而出,卻又難以丟棄歷史;置身于現(xiàn)實當中,卻又因為歷史的作用而無法真正融入其中,這就是移民文化認同的困境(王晶, 2010:107)。感情受挫,安東尼亞回到鄉(xiāng)村,城市生活無法帶給她歸屬感,重回鄉(xiāng)村標志著她向自身傳統(tǒng)文化的回歸與堅守。
但安東妮亞并未因重拾自身文化傳統(tǒng)就完全拋棄對美國本土文化的認同。她用哥哥和妹妹的名字以及哈林太太家女兒的名字分別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在她及兒女的生命中,兩種文化是且相互交融的。即使文化認同的困境不會消失,她仍選擇扎根于美國土地,用拓荒者的精神將自己的傳統(tǒng)文化堅守下去。
四、總結(jié)
對于移民群體來說,他們徘徊于兩種文化之間,處于認同危機和困境之中,既不能真正舍棄原本的文化認同,又無法完全融入到新的文化當中。薇拉·凱瑟以敏銳的觀察力,用細膩的手法展現(xiàn)了移民群體從舊世界到新世界轉(zhuǎn)換中所面臨的身份困惑與危機。雖然在融入新世界的過程中有困境,但凱瑟通過安東妮亞展現(xiàn)了她向往的新舊文化融合的理想狀態(tài)。
參考文獻:
[1]錢超英. 自我、他者與身份焦慮——論澳大利亞華人文學其文化意義[J]. 暨南學報(哲學社會科學). 2000(4), 5.
[2]孫宇. 《我的安東妮亞》中的文化沖突研究[D]. 哈爾濱:黑龍江大學, 2008.
[3]王晶. 對薇拉·凱瑟《我的安東妮亞》中的文化身份審視[J]. 綏化學院學報, 2010(3):106-107.
[4]薇拉·凱瑟. 我的安東妮亞[M]. 周微林譯. 北京: 人民文學出版社, 2004.
[5]曾竹青. 當代美國黑人尋根熱潮[J]. 湘潭大學社會科學學報, 2002 (7):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