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北京城專賣烤肉的有三大家,即“烤肉宛”、“烤肉季”和“烤肉王”?,F(xiàn)在,只有烤肉宛和烤肉季仍保持著老字號的傳統(tǒng)優(yōu)勢,成為馳名中外的北京清真風(fēng)味特色飯館。烤肉季飯莊坐落在什剎海邊,周圍是北京民俗旅游區(qū),獨特的區(qū)位給了這家百年老字號更增添了一種歷史的厚重感。
在什剎海前海漫步,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百年老店烤肉季。這是—座古色古香的三層建筑?;疑u墻,碧瓦重檐,雕梁畫棟。在樓的二層裝有漢白玉護欄,門口一對漢白玉石獅子十分威猛。大門上方懸掛一塊由啟驤題寫的匾額,上書“臨河第一樓”,樓上正中懸掛著由溥杰題寫的匾額“烤肉季”。門的兩側(cè)有一副字跡古樸蒼勁的對聯(lián),上聯(lián):畫樓最看粼粼水,下聯(lián):炙味香飄淡淡煙,橫批:臨河第一樓。由于臨水,飯莊的環(huán)境自有幾分幽靜。
百年老店發(fā)展史
老北京人都知道,在烤肉季飯莊吃烤肉、觀山、賞荷并稱為“三絕”。晚霞輝映,湖平如鏡,客人身處銀錠石橋邊,如黛的西山仿佛近在眼前,落日余暉中的片片荷蓮,更是讓人賞心悅目??救饧揪桶l(fā)跡于什剎海的“荷花市場”。
史料記載,每年荷花盛開、綠柳成蔭的時節(jié),京城百姓都會在什剎海納涼、賞荷。清道光二十八年,京東通縣人季德彩在銀錠橋畔支起了烤羊肉的食攤。他的烤肉溢油蕩香,引得眾多游人光顧,逐漸被大家稱為“烤肉季”。日后,每年“荷花市場”開市,季家便趕來做生意,一直做到七月中或九月初九重陽節(jié)后撤攤,年年如此,從不間斷。除經(jīng)營烤肉外,攤子上還賣些粉皮、鹵面之類的夏令食品。
店主季德彩去世后,由其子季宗斌繼業(yè),再后由其孫季增元接班。1927年季增元病逝,由21歲的胞弟季閣臣負責(zé)。季閣臣接攤后,用磚頭支起一口大銅鍋,搭起一個鋁板棚,擺放8張桌子、20多個凳子,由攤商變成了座商,繼續(xù)經(jīng)營烤羊肉,并順乎慣稱,立字號為“烤肉季”。后來季閣臣為求店鋪更大的發(fā)展,東奔西跑,籌借資金,終于在銀錠橋畔買下了一座坐北朝南、古樸小巧的樓房,繼續(xù)經(jīng)營烤肉。
烤肉季以經(jīng)營烤羊肉為主,歷經(jīng)百年而長盛不衰,秘訣之一就是對肉的精選、加工從不馬虎。據(jù)介紹,烤肉用料多選張家口以西的綿羊,重量不超過50斤,而且主要用羊的上腦和后腿部位的肉;加工過程中,要求刀工非常精細,要把筋膜碎骨、肉棗等全部剔盡,然后用箅簾布包好,壓凍4小時以上,此時肉質(zhì)鮮嫩,有“賽豆腐”之稱;切肉片的刀也是特制的,約1.5尺長,切時,肉要選橫豎絲,切出的肉片薄厚均勻,1斤選好的肉要求切出80余刀,達到半透明狀;烤制時要掌握好火候,而且用果木火烤,這樣烤出的羊肉鮮嫩可口、不膻不柴、香淳味美、久吃不膩。
文武吃法各具特色
來到老店二樓,找了一處比較雅靜的角落入座。這時服務(wù)員問要文吃,還是武吃?我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原來這是烤肉季的兩種就餐方式。
“文吃”是由服務(wù)員將肉烤好,送到雅間或是餐桌,由顧客慢慢品嘗?!拔涑浴闭f的是自烤而食的架勢、吃法。“武”是說過去的“爺們兒”吃烤肉時人人手執(zhí)二尺長的“六道木”,在烤肉炙子旁,一腳蹬在長條板凳上,自己將腌制好的肉,攤在松香繚繞的烤肉炙子上翻熟,自己取料,掌控火候,邊烤邊飲酒,會覺得酣暢淋漓。而在眾多“武吃”手法中,又獨以“懷中抱月”最為有趣:烤時肉攤成一圈,中間打個雞蛋,凝成一體,好吃又好看。
很多人都覺得,文人喜文吃,粗人才愛武吃。其實不然。有時,越是文質(zhì)彬彬的文人學(xué)士,尤其愛武吃,仿佛只有武吃才能吃出烤肉的滋味。北平剛解放時,著名醫(yī)學(xué)家、國際主義白衣戰(zhàn)士馬海德博士到烤肉季吃了一次烤肉,他對蹬著板凳、用二尺來長六棱木筷子從面前大鐵炙子上往碗里夾烤肉的“武道”吃法感到特別新鮮。以后,馬海德經(jīng)常去吃,并邀請他的老朋友,如路易-艾黎、漢斯-米勒等去吃,連著名美國記者安娜一路易斯·絲特朗、艾德加-斯諾等人,也隨馬海德領(lǐng)略過“武吃”的情趣。后來,烤肉季職工都知道馬海德愛“武吃”,看見他來了就喊“上灶”。馬海德的胃口特別好,半斤一盤的羊肉,一頓要吃六七盤,最后還要找補一碗荷葉蓋小米粥。
不斷改良菜品
經(jīng)過上百年的發(fā)展,烤肉季不但傳承了傳統(tǒng)烤羊肉的技法基礎(chǔ),相繼推出鹿肉、精品肥牛、鴯鹋肉等適合年輕人及外國友人口味的特色烤肉產(chǎn)品,還在烤肉的吃法和作料上下足了功夫。
過去烤肉,是先配好作料,放在一只碗里,另盛一碗涼水,把羊肉片在涼水里蘸一下,然后放在炙子上翻烤,稍變色夾下,再蘸作料吃。現(xiàn)在的吃法是用調(diào)料同肉片攪拌好,然后放在炙子上烤,還可以往肉片里加生雞蛋同烤。而在用料方面,以前主要是蔥末、香菜末,以及鹵蝦油、料酒等,現(xiàn)在則又加上了香油、醋、姜汁、辣椒油等,也可按顧客口味自行調(diào)配。吃時,還可以輔以黃瓜條、蘿卜條、糖蒜、大蒜等,吃法更豐富多彩。
現(xiàn)在到烤肉季,除了烤肉,還有一樣?xùn)|西不得不吃,那就是芝麻醬燒餅。別小看這道主食,為了保證質(zhì)量,烤肉季專程從通州購進純芝麻醬,配以自制的花椒鹽、小茴香和指定廠家供應(yīng)的面粉,精心制作的芝麻醬燒餅,一直深受顧客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