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衛(wèi)寧, 郭飛
(青島農(nóng)業(yè)大學 外國語學院, 山東 青島 266109)
話語分析研究
批評話語分析視域下的體裁互文性研究
紀衛(wèi)寧, 郭飛
(青島農(nóng)業(yè)大學 外國語學院, 山東 青島 266109)
體裁互文性是非常重要的語言現(xiàn)象,也是特定社會文化發(fā)展變化的產(chǎn)物。批評話語分析奠定了體裁互文性研究的理論基石,通過本體的語言學分析將體裁的動態(tài)性、復雜性和多變性置于廣闊的社會文化語境之中,將語言分析與社會分析聯(lián)系起來,具有極強的現(xiàn)實意義和社會意義。結(jié)合對體裁互文性上述特征的分析,本文探討了體裁互文性研究如何在批評話語分析視域下兼顧語言內(nèi)和語言外研究,以更好地揭示語篇作為社會實踐的一部分再現(xiàn)社會現(xiàn)實、構建社會關系的功能。
體裁互文性;批評話語分析;文本分析;社會分析
體裁互文性(interdiscursivity),另有譯為“語篇互類性”或“篇際互文性”,是非常重要的語言現(xiàn)象。它是語篇的基本特征,又是特定時代社會意識形態(tài)發(fā)展變化的產(chǎn)物。體裁互文性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和社會意義,已在批評話語分析領域發(fā)展成為新的研究熱點。文章概述了體裁互文性概念的淵源和分類、對其相關研究進行梳理回顧,論述了體裁互文性研究存在的問題,并對未來研究提出了思考。
“體裁互文性”一詞作為術語是由批評話語分析的領軍人物Fairclough于1992年提出的,意指同一語篇中不同體裁、話語或風格的混合交融。這一概念的淵源可追溯到巴赫金的對話理論和異質(zhì)語言理論(hetereoneity)。巴赫金認為每個文本都具有多聲話語,同時他也認為,語言在其歷史存在的任何時刻都是雜體的,“現(xiàn)實的社會生活和歷史變化帶來語言內(nèi)部各種各樣且各自自成一體的、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思想意識體系… 構成這些思想意識體系的是充滿多種語義意義和價值取向的語言成分,每一種語言成分都有其各自不同的聲音”(Bhaktin,1981:281),表征了現(xiàn)在與過去之間、過去的不同時代之間、不同的社會群體或及集團之間社會意識形態(tài)矛盾的共存。巴赫金把上述“各自自成一體的、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思想意識體系”稱為“異質(zhì)的社會語言”。為了闡明異質(zhì)語的含義,Kristeva (1986)對巴赫金的對話理論和異質(zhì)語言理論進行了深化,提出了互文性這一術語,用來表達語篇生成過程中相互交叉的各種語料復雜和異質(zhì)的特性,并將互文性分為“水平互文性”和 “垂直互文性”。后來,法國話語分析家Authier-Revuz 將互文性分為“顯性互文性”與“構成互文性”,其中構成互文性是指一個語篇中各種體裁或話語類型規(guī)范的復雜關系,是“一個語篇生成中涉及的那些話語規(guī)范的構型” (Fairclough,1992b:104)。Fairclough在繼承所有這些理論的同時,把體裁、話語和風格看作是話語規(guī)范的成分,同時又是語篇的主要元素。為強調(diào)話語規(guī)約中不同成分之間的混合,F(xiàn)airclough提出了“體裁互文性”這一術語來代替構成互文性。體裁互文性是話語規(guī)約層面的互文性,不同體裁、不同話語以及不同風格的混合都屬于體裁互文性,但其中體裁的混合是最重要的范疇,直接影響到其他兩種成分的混合。
根據(jù)體裁雜合的特點,體裁互文性可分為三種類型:嵌入型(embedded)、序列型(sequential)和混合型(mixed)。嵌入型的體裁互文性是指一種體裁清楚明顯地包含在另一種體裁之中。例如在廣告語篇中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詩歌、科研報告這樣的體裁。這種雜合極易辨別,被包含的體裁清楚明了地嵌入到另一種體裁之中,并與之界限分明。序列型的體裁互文性是指由于不同的交際意圖,語篇中會出現(xiàn)不同的體裁,這些體裁呈序列分布,有著各自鮮明的特征,清楚地轉(zhuǎn)換在不同的語步之間。這些不同的語步是體裁圖式中可預見的各個部分,通??筛鶕?jù)這些典型的語言特征進行區(qū)分?;旌闲偷捏w裁互文性是指不同體裁以非常復雜和難以區(qū)分的方式混雜在同一語篇當中。這是一種混合的、不易辨別的異質(zhì)形式,其異質(zhì)特征散現(xiàn)于一種體裁的不同語步之中。
3.1 社會文化變化與體裁互文性
批評話語分析認為體裁互文性不僅是一種語言現(xiàn)象,其本身還具有某種現(xiàn)實的社會文化意義。Fairclough 把體裁互文性的理論基石建立在??碌脑捳Z秩序①和柏瑟的互為話語理論上(Fairclough,1992a;1992b)。他認為任何話語都受一定的話語秩序控制。體裁和話語都是話語秩序的基本成分。當不同的話語和體裁呈現(xiàn)交織在同一個交際事件中時便會產(chǎn)生互文性。通過話語新的組合和交織,話語秩序內(nèi)部和話語秩序之間的界限發(fā)生變化,這種創(chuàng)造性的話語事件既是話語和社會文化變化的信號,又是話語和社會文化變化的驅(qū)動力。因此,體裁互文性不僅僅是一種文體現(xiàn)象,同時也是研究社會實踐的重要線索,文本中的體裁互文性以及不斷變化的互文關系是理解社會變化過程的關鍵,是探究語言和社會之間關系的媒介。通過互文性的分析,分析者可以觀察到話語的再生產(chǎn),也可以通過話語新的結(jié)合來探究話語的變化,觀察話語秩序是否發(fā)生了變化,進而將話語秩序的變化與社會文化的變化聯(lián)系起來。Fairclough(1992b)總結(jié)了當代公共話語變化的三大趨勢: 商業(yè)化、口語化和技術化,并認為這三種現(xiàn)象具有全球化的普遍趨勢。在此基礎之上,F(xiàn)airclough(2003)進一步提出了體裁互文性的基本分析框架。他認為語篇中不同話語、體裁和風格的混合交融一方面體現(xiàn)在不同領域之間邊界的轉(zhuǎn)換,另一方面體現(xiàn)在文本中詞匯、語義和語法的異質(zhì)性。對體裁互文性的分析可從體裁、話語和風格三方面進行。“體裁”的分析主要是分析文本中是否出現(xiàn)了新的體裁特征;“話語”層面分析對組織、機構或成員使用了什么樣的表征;“風格”層面則分析構建了什么樣的權威身份。
許多學者借用Fairclough的研究成果對體裁互文性進行了研究。Sarangri與Slembrouck(1996)從“殖民化和轉(zhuǎn)用” 的視角分析了官僚話語對其他領域的殖民現(xiàn)象。Musson與Cohen(1996)在研究英國醫(yī)療話語實踐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醫(yī)療話語正逐步被企業(yè)話語殖民,出現(xiàn)了醫(yī)療和企業(yè)話語混合產(chǎn)生的體裁互文性。他們認為這一現(xiàn)象反映了政府投資的醫(yī)療事業(yè)向私有制醫(yī)療實踐的轉(zhuǎn)變。另外,Candilin & Plum(1997)利用澳大利亞現(xiàn)實生活中的法律調(diào)節(jié)語篇語料庫,發(fā)現(xiàn)法律調(diào)節(jié)語篇交織了討價還價、咨詢和診斷三種不同的體裁。他們認為語篇中的體裁互文現(xiàn)象表明了文本中采納不同行業(yè)策略的意圖以及不同的意識形態(tài)取向。Scollon(2002)將體裁互文性的分析與人類文化學的研究結(jié)合起來研究新聞話語這一社會實踐。Scollon發(fā)現(xiàn)新聞話語實踐中含有復雜的互文性層次:新聞話語和娛樂話語混合所產(chǎn)生的互文性;由于日常會話的滲透所產(chǎn)生的新聞話語的口語化;因轉(zhuǎn)用記者、娛樂者和相關人員的話語而導致的新聞體裁互文性, 并指出新聞話語中身份的社會構建是一個高度體裁互文的過程。
Chouliaraki &Fairclough(1999)對體裁互文性從理論上進行了深入探討。他們認為日常交際和文本中無處不在的話語的雜合性(體裁互文性)已經(jīng)是后現(xiàn)代社會生活的典型特征。鑒于后現(xiàn)代性蘊含著社會生活之間界限的不確定性,尤其是社會語言運用的各領域之間界限的不穩(wěn)定性,他們認為在后現(xiàn)代實踐形式的復雜性和雜合性中,體裁互文性能突顯社會變化的潛勢,因此體裁互文性的分析是分析各種“場”之間關系的重要方面, 此外,體裁互文性的分析也是確定、解決社會問題的有效途徑。
批評話語分析的另一領軍人物Ruth Wodak也從社會文化的角度來透視體裁互文性現(xiàn)象,把文本中的體裁互文現(xiàn)象看作研究種族主義、官僚主義和性別主義等社會問題的切入點。她將互文性和轉(zhuǎn)型的再語境化、歷史演變聯(lián)系起來,探討通過新體裁混合產(chǎn)生的體裁互文現(xiàn)象等問題(Wodak,2001)。Sarangji(2000)研究了遺傳咨詢話語中的體裁互文性,并認為這一現(xiàn)象是各種不同體裁在咨詢活動中的混合和嵌入所導致的。他發(fā)現(xiàn)遺傳咨詢由三種關鍵要素構成: 提供信息、尋求建議和做出決定,而每一要素都與特定的體裁相關。Sarangri認為這些不同體裁的借用和合成的背后具有策略性的動機,應該從機構語境和社會政治的變化等層面來解釋。此外,F(xiàn)lowerdew(2004)利用批評話語分析理論、體裁分析理論和品牌效應理論分析了香港政府如何利用體裁和語言資源控制咨詢過程將香港推銷為世界性的城市。Flowerdew的這一研究可以看作是對體裁互文性的跨學科研究。最近,Millar (2013) 從批評話語分析的角度分析了加拿大的語言和移民融合政策,揭示了這類話語的體裁互文過程。
3.2 批評性體裁分析與體裁互文性
受Fairclough觀點的影響,體裁領域的研究者也開始關注體裁互文現(xiàn)象。Bhatia是從體裁分析視角研究體裁互文性的主要貢獻者。Bhatia把體裁互文性看作是體裁的一種變體,是體裁之間的雜合或體裁資源轉(zhuǎn)用(appropriation)的結(jié)果(Bhatia,2004)。他利用“體裁群”(genre colony)的概念來進一步解釋體裁之間的這種轉(zhuǎn)用。體裁群是一組密切相關的體裁(Bhatia,2004:57)。這些體裁因為共享特定交際目的歸屬為一個群體,群體中的成員可能來自不同的機構或?qū)W科領域,例如,商業(yè)廣告、公益宣傳、推薦信、項目申請、甚至學術著作的評述或引言等一系列體裁因其共享向潛在“消費者”推廣宣傳某種產(chǎn)品、服務、項目、理念或事業(yè),并期待某種“言后行為”發(fā)生的勸說性交際目的而可以被歸類為“促銷性體裁群”(promotional genre colony)。體裁互文性是體裁群中的外圍成員由于情景的發(fā)展變化不斷征用中心成員體裁資源的結(jié)果。例如,在“促銷體裁群”中,以“修辭勸說”的交際目的為核心,中心成員是包括商業(yè)/促銷廣告等典型的“勸說、促銷性”體裁,在中心成員的外圍,是隨情境不斷發(fā)展、變化、越來越多地“征用”了中心成員“促銷性”話語資源的一些體裁,如項目申請、推薦信、公益宣傳等;而另外還有一些體裁,傳統(tǒng)上被認為是客觀、“信息性”的,如學術(論文/著作)引言、公司年度報告、書刊/影視評介等,也會由于修辭社團語境競爭的不斷加劇和話語生產(chǎn)者個人交際意圖的需要,越來越多地出現(xiàn)“動態(tài)促銷性”。也就是說,Bhatia理解的體裁互文性蘊含著兩層含義。首先,體裁互文性是由于交際目的和情境的變化而出現(xiàn)的體裁資源轉(zhuǎn)用的現(xiàn)象。其次,體裁互文性蘊含著殖民化的過程,意味著一種體裁的整體性被另一種體裁或體裁規(guī)約侵入,導致雜合體裁的產(chǎn)生,使前者帶有后者的一些特征(Bhatia,2004:58)。 Bhatia (2008)探討了行業(yè)交際中符號資源的轉(zhuǎn)借以及所產(chǎn)生的體裁互文性現(xiàn)象,并提出了批評性體裁分析的框架。批評性體裁分析不僅是要描述,而且是要解釋、澄清,并揭示行業(yè)實踐,其動機是為了揭示行業(yè)寫作者如何使用語言來實現(xiàn)自己的交際目的。批評性體裁分析的研究重點不僅是語言本體和體裁慣例,而且更加關注專業(yè)人員的行業(yè)實踐。在批評性體裁分析的框架之下, Bhatia探討了仲裁話語、法律文本、學術話語、慈善話語等行業(yè)話語中的體裁互文現(xiàn)象(Bhaita,2009,2010)。他認為體裁互文性在語篇的詞匯、語法、體裁結(jié)構上都會有所體現(xiàn),表現(xiàn)出異質(zhì)的特征。而這種異質(zhì)性是由于體裁寫作者的個體意圖與被社會承認的交際意圖的混合而產(chǎn)生。在Bhatia的影響之下,Tessuto(2015)利用Swales 學派的體裁分析框架探討了法律學術論文的體裁結(jié)構和修辭語步,揭示該體裁中的體裁互文現(xiàn)象以及跨學科現(xiàn)象的本質(zhì)和功能。
整體而言,批評話語分析領域下的體裁互文性研究已取得卓有成效的成果,但還沒有形成系統(tǒng)的、大規(guī)模的態(tài)勢。但體裁互文性的研究無疑是極具發(fā)展空間的、富有前瞻性的研究課題。批評話語分析奠定了體裁互文性研究的理論基石,通過本體的語言學分析將體裁的動態(tài)性、復雜性和多變性置于廣闊的社會文化語境之中,將語言分析與社會分析聯(lián)系起來,這種研究具有極強的現(xiàn)實意義和社會意義。社會文化路徑下的體裁互文性研究的語料都是源自經(jīng)驗、現(xiàn)實語境中的話語,反映了體裁變化的真實狀況,有助于我們理解生活世界中的話語。批評性體裁分析路徑下的體裁互文性研究呼吁人們關注現(xiàn)實世界中體裁的動態(tài)性、復雜性和不可預測性。這種對體裁結(jié)構的詳細解剖和交際意圖的刻畫豐富了體裁互文性語言學分析的層面,充實了體裁分析的范疇,為分析體裁互文性運行機制的語言資源提供了更多的選擇。但批評話語分析視域下的體裁互文性研究也存在著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
首先,體裁互文性研究目前還沒有發(fā)展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對體裁互文性進行全面分析的方法和分析模式,對具體語篇的分析表現(xiàn)出很大的隨意性,缺乏系統(tǒng)性和一致性。Fairclough雖然從理論上解釋了體裁互文性的現(xiàn)象,提出了通過該現(xiàn)象進行社會研究的基本框架。但如何憑借這一框架從文本分析達到社會文化實踐分析的過程沒有解釋清楚。此外,批評話語分析雖然強調(diào)詳盡的語言學分析,但對體裁互文性現(xiàn)象的語言學分析卻都非常單薄,零散。Bhatia雖強調(diào)體裁互文性的交際意圖和語步結(jié)構(move structure)的分析, 對體裁互文現(xiàn)象的文本分析也沒有涉及詞匯、語法、句法等層面。其次,批評話語分析提出體裁互文性具體表現(xiàn)為語篇的異質(zhì)性, 但是沒有提供從體裁的角度分析、測算語篇異質(zhì)性的方法(Stubbs,1998),人們不知道選擇哪些語言資源分析體裁互文性的運行機制,揭示體裁互文性的語言實現(xiàn)方式。最后,體裁互文性研究目前沒有出現(xiàn)真正的歷時分析。體裁互文性是一個體裁變化的過程,僅僅有共時的分析無法充分表明變化的發(fā)生。
體裁互文性根植于社會文化之中,表現(xiàn)在社會交際的過程中,又體現(xiàn)在語言的意義和形式上,是從語言入手揭示語篇作為社會實踐的一部分再現(xiàn)社會現(xiàn)實、構建社會關系等語篇功能的有效視角。體裁互文性現(xiàn)有研究的成就和不足既為我們今后的研究提供了支持,同時又留下了廣闊的研究空間。在吸收、整合并發(fā)展現(xiàn)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我們提出了對體裁互文性研究的幾點看法:
1) 體裁互文性的研究首先要限定在語言之內(nèi)。體裁互文性的分析更多是依賴對社會和文化的理解,是依賴分析者經(jīng)驗和判斷的闡釋藝術(Fairclough,1995:77), 因此往往被質(zhì)疑闡釋得不夠客觀。最令人滿意的互文性分析中,體裁、話語、及文本中的其他范疇的認定應有文本語言特征的支持。對體裁互文性的分析要詳盡分析文本中所出現(xiàn)的體裁和話語的語言特征,揭示其在文本中的具體體現(xiàn)。在進行文本分析時,分析應涉及詞匯、語法、句法、體裁結(jié)構和修辭資源等多個層面。
2) 體裁互文性的研究還要延伸到語言之外。體裁互文性是觀念形態(tài)和社會矛盾的物化形式,是社會文化的變化在體裁層面的反映。對體裁互文性的分析除了詳細的語言學分析之外,還要進行社會文化分析, 揭示體裁互文性與社會文化變化之間的關系,以及對社會文化環(huán)境所造成的影響。
3) 互文性是文本的屬性,但并不是所有的體裁都具有體裁互文性。體裁互文性的研究強調(diào)的是語篇中體裁的重新組合或轉(zhuǎn)換的過程和意義,關注的是語篇中體裁互文格局發(fā)生變化的體現(xiàn)及其社會意義。因此,在探究體裁互文格局發(fā)生的變化時,應從共時和歷時兩個角度進行。
4) 應關注體裁互文性研究在中國的再語境化。在我國,體裁互文性的研究可結(jié)合中國社會的實際,以中國社會變革中出現(xiàn)的具體語篇為分析對象,分析語篇參與社會實踐、再現(xiàn)社會事實和構建社會關系等語篇的社會功能,揭示語篇的社會意義。當代中國社會所出現(xiàn)的話語的商品化、技術化和口語化都是值得探討的體裁互文性研究的課題。
注釋:
① 話語秩序:福柯利用話語秩序一詞強調(diào)話語系統(tǒng)的約束力,證實話語生產(chǎn)總是按照一定程度受到控制、選擇、組織和分配。借用??碌挠^點,費爾克勞夫(1992)把話語秩序看作是以具體方式交織在一起的社會實踐所構成的社會秩序在話語層面的體現(xiàn),也是在具體社會領域使用的所有體裁和話語的集合。它控制交際中體裁和話語的使用,設定什么樣體裁和話語可用, 規(guī)定什么可說、不可說。
[1] Bakhtin, M. M.TheDialogicImagination[C]. Eds. and trans. Caryl Emerson & Michael Holquist. Texas: 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 1981.
[2] Bhatia, V. K.WorldsofWrittenDiscourse[M]. London/New York: Continuum, 2004.
[3] Bhatia, V. K. Towards critical genre analysis[A]. In V. K. Bhatia, J. Flowerdew & R. Jones (eds.).AdvancesinDiscourseStudies[C]. London: Routledge,2008.166-177.
[4] Bhatia, V. K. Interdiscursivity, critical genre analysis and ESP[R]. The First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f “ESP in Asia”.Chongqing: Chongqing University, 2009.
[5] Bhatia, V. K. Interdiscursivity in professional communication[J].DiscourseandCommunication, 2010,21:32-50.
[6] Candling, C. N. & G. A. Plum. Intertextuality and interdiscursivity in the discourse of alternative dispute resolution[A]. In B. L.Gunnarsson, P. Lineel & B.Nordberg (eds.).TheConstructionofProfessionalDiscourse[C]. London: Longman, 1997.193-217.
[7] Chouliaraki, L. & N. Fairclough.DiscourseinLateModernity[M]. Edinburgh: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1999.
[8] Fairclough, N. Intertextuality in Critical Discourse[J].LinguisticsandEducation, 1992a,4:263-293.
[9] Fairclough, N.LanguageandSocialchange[M]. Cambridge: Polity Press, 1992b.
[10] Fairclough, N.CDA:theCriticalStudyofLanguage[M]. London: Longman,1995.
[11] Fairclough, N.AnalysizingDiscourse[M]. London: Routledge, 2003.
[12] Flowerdew, J. The discursive construction of a world city[J].DiscourseandSociety, 2004,(5):579-605.
[13] Kristeva, J. Word, dialogue and novel[A]. In T. Moi (ed.).TheKristevaReader[C]. Oxford: Blackwell, 1986.64-91.
[14] Musson, G. & L. Cohen. The enterprise discourse: 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its effects[R]. Paper Presented at the Conference Communication and Culture: China and the World Entering the 21stCentury, Beijing University, 13-16 August 1996.
[15] Millar, J. An interdiscursive analysis of language & immigrant integration policy discourse in Canada[J].CriticalDiscourseStudies, 2013,1:18-31.
[16] Sarangi, S. & S. Slembrouck.Language,BureaucracyandSocialControl[M]. London: Longman, 1996.
[17] Sarangi, S. Activity types, discourse types and interactional hybridity: The case of generic counseling[A]. In S. Sarangi & M. Coulthard (eds.).DiscourseandSocialLife[C]. London: Pearson Education Limited, 2000.1-27.
[18] Stubbs, M. W. Whorf ’s Children: Critical Comments on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A]. In A. Ryan & A. Wray (eds.).EvolvingModelsofLanguage:BritishStudiesinAppliedLinguistic[C]. Clevedon: BAAL / Multilin-gual Matters, 1998.100-116.
[19] Scollon, R. Interdiscursivity and identity[A]. In M. Toolan (ed.).CriticalDiscourseanalysis:CriticalConceptsinLinguistics[C]. London: Rutledge, 2002.79-94.
[20] Tessuto, G. Generic structure and rhetorical moves in English-language empirical law research articles: Sites of interdisciplinary and interdiscursive cross-over[J].EnglishforSpecificPurposes, 2015,37:13-26.
[21] Wodak, R. & M. Meyer.MethodsofCriticalDiscourseAnalysis[M]. London: Sage, 2001.
(責任編輯:劉琛)
The Study of Interdiscursivity in the Perspective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JI Wei-ning, GUO Fe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Qingdao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Qingdao 266109, China)
Interdiscursivity is a very important language phenomenon resulting from the social cultural changes of particular society.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builds the theoretical foundation for interdiscursivity researches which connects the dynamics, complexity and variability of genre with bigger social cultural context. The critical study of interdiscursivity builds a bridge between linguistics analysis and social analysis, which is of great social and realistic significance. The study of interdiscursivity is suggested to be done both inside and outside of language, so as to better disclose the social function of text which reproduces social realities and builds social relations as part of social practices.
interdiscursivity;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text analysis; social analysis
10.16482/j.sdwy37-1026.2017-04-001
2016-09-18
本文為教育部人文社科項目“評價視域下的中國高教機構話語民主化研究”(項目編號:14YJA740045);青島農(nóng)業(yè)大學人文社科重點項目“英漢農(nóng)科學術語篇話語策略的比較研究”(項目編號:613Z06);山東省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基于語料庫的EAP語類分析及其教學資源開發(fā)研究”(項目編號:15CWZJ33)的階段性成果。
紀衛(wèi)寧(1971-),女,漢族,山東萊陽人,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 話語分析;專門用途英語。 郭飛(1978-),女,漢族,山東青島人,講師。研究方向:專門用途英語;外語教學。
H313
A
1002-2643(2017)04-000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