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論王夫之對宋明臺諫制度的批判

2017-03-10 11:46陳彥敏
懷化學院學報 2017年4期
關鍵詞:黨爭王夫之宋仁宗

陳彥敏

(湖南大學岳麓書院,湖南長沙410082)

論王夫之對宋明臺諫制度的批判

陳彥敏

(湖南大學岳麓書院,湖南長沙410082)

王夫之對宋仁宗以后的臺諫制度提出尖銳的批判,深銳地覺察到宋仁宗將御史臺與諫官合二為一對后世政局的影響。王夫之將明亡之原因歸于明末黨爭,并將黨爭之根源歸結到臺諫制度,進而提出“環(huán)相為治”的觀點。王夫之仍沒跳出傳統(tǒng)的政治史觀,其史論彰顯著古代政治觀中的權力制約原則。

王夫之;臺諫;黨爭;權力制約

臺諫制度研究是歷代政治史研究的重心,宋明兩代臺諫制度的研究中,王夫之史論中所見臺諫言論很少受到關注,更無系統(tǒng)的研究。再者,王夫之對臺諫的言論是其政論的核心;王夫之以明末大儒,對制度的觀察與批評及其深邃,謂宋仁宗的臺諫制度改革“延及五百年而不衰”。王夫之對宋明臺諫制度的批評絕非一己之見,也包含著同時代人的憂思。歷代對臺諫制度的評價毀譽參半,而王夫之卻能抓住歷史發(fā)展的脈絡,揭示宋仁宗的歷史性鼎革以及后世政治紛亂之因。

一、王夫之批評宋明臺諫制度的歷史背景

(一)明代黨爭、言路的交織

明季黨爭之烈、言官氣焰之囂、言路之爭是王夫之對宋明臺諫制度提出批判的歷史背景。明季黨爭之烈,于歷代所未有,萬歷開其端,先有閹黨亂政,后有齊、浙、楚三黨角逐,未幾而東林復社、幾社等黨社延綿不絕,皇權、宦官、臺諫、內閣的交織使得明萬歷以后政局錯綜復雜。言路之爭造就了有明一代的士風之激昂和政治的暴戾,士人議事“起于識見之歧,而成于意氣之激”。明末士人充滿了戾氣,暴戾的士風構成了明代的政治特色,皇帝當朝廷杖臣下、群臣搏擊于朝,“宗羲入都訟冤。至則逆閹已磔,即具疏請誅曹欽程、李實。會廷審許顯純、崔應元,宗羲對簿,出所袖錐錐顯純,流血被體。”[1]1152執(zhí)政與言官之間“心懷忿疾,戾氣填胸”。有明一代繼承了宋仁宗以來的臺諫制度,士大夫競相以言路為進,導致言路之爭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言官為了進階肆意彈劾,“恣行胸臆”,“好勝不已”,以能言為風尚。嘉靖朝大禮議事件,言官以附和張璁集團得勢,導致上下失措,而權臣亦利用言官置政敵于死地。萬歷之后,執(zhí)政與言官交惡?!俺酰月窞榫诱?,至是爭礪鋒銳,搏擊當路。”[2]1913張居正下臺后,執(zhí)政與言官之爭愈發(fā)激烈?!芭_諫之勢,積重不返”,言官與執(zhí)政互相攻擊,“閣臣與言路相水火矣。”[3]5748言官在京察中與內閣爭勢,高啟愚案中,閣臣與言官的斗爭達到頂峰,萬歷間宮廷之爭和“三案”中言官與政府對壘,內閣和言官的勢力就成了鼎足之勢[4]14。萬歷中閣臣許國為壓制言路,上書請規(guī)范言官言事:“頃來臺臣比黨爭勝,恣行胸臆,無論是非,一經摘指,不去不止,若挾私搜求細事,及糾言不實者,抵罪?!盵5]478閣臣對言官極度鄙夷,謂言官為禽鳥之音,“上于奏章一概留中,特鄙夷之如禽鳥之音”[2]2059。而言官毫不示弱,“言官聞之大憤,交章論劾,錫爵闔門養(yǎng)重,竟辭不赴?!盵2]2059崇禎初政,為整治吏治,以“部、科互相查勘俱奏?!盵6]391雖有效提高了日益窘迫的吏治,但無疑又擴大了言官與執(zhí)政之間的對壘。東林黨人結臺諫以抗衡閹黨,導致浮薄之徒擾亂朝政,王夫之毫無偏袒,“楊、左廣結臺諫以抗魏忠賢,而汪文言以無賴貲郎竊附以召禍。浮薄之徒,一得當于君子,而使酒狂歌、呼盧謔傲以嗣蕭艾蘭茝之音,其氣膻,其焰綠。為君子者,可勿豫戒之哉”[7]173。東林黨人引諫官攻擊閹黨,而汪文言以不屈為魏忠賢所殺,而王夫之謂其以“浮薄之徒”召禍,并以小人喻之。崇禎二年,以六科諫官議論紛囂,“至令掣肘誤事”,整飭科道、給事中,然而,執(zhí)政與諫官之爭延及南明而不衰。在內有農民軍、外有外族入侵的情況下,朝臣利用近臣、言官彈劾政敵依舊。崇禎帝自縊于煤山,明朝滅亡,南方先后建立了弘光、隆武、紹武、永歷四朝,然而朝臣黨爭依舊不減,弘光朝在馬世英、史可法等人的黨爭中土崩瓦解,政見的分歧使權臣沒有一致對外,對廢立皇帝等問題爭論不斷,葬送了大明王朝最后的生機。

(二)臺諫制度的弊端成為士人關注的時代話題

實際上,諫官的出現(xiàn)出于對權力制衡的需要,在傳統(tǒng)的皇權體系下,皇帝利用臺諫平衡諸臣勢力,股肱與耳目互相牽制,“大臣者朝廷之股肱,言官則耳目也”[8]。天啟元年十二月甲申條在帝制的條件下,任何一方的權力都不會超越皇權,故言官言事權無限擴大,無所不糾,而品秩極低。趙園在談論這一問題時說,“根源在于權力分配中,對言官品秩的抑制,出于權力制衡的需要”[9]174?;蕶鄬ρ怨贆嗔Φ南薅ㄟ€體現(xiàn)在廷杖等處罰上:“加諸言官的廷杖和詔監(jiān)獄,證明了言官面折廷諍的不受司法保護?!盵9]174故言官也時時承受被彈劾的危險,品秩的低下與言事權的無限擴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官秩與權力的極不符合決定諫官成為政局動亂的推動者,執(zhí)政時而規(guī)避,時而拉攏臺諫,臺諫因此成為士人批判的對象。

諫官得以成為獨立的行政系統(tǒng),言官利用“天子諫官”之名義大行其道,左右朝政,諫官所引起的政治紛爭成為當時士人普遍擔憂的問題,“陛下威福之柄,潛為輔臣所竊,故言官向背之情,亦為默移”[2]1951。言官利用皇權賦予的權力與閣臣分庭抗禮,“有明一代,足以影響朝廷行事,而令執(zhí)政最為棘手者,一為閹寺,一為科道”[10]269。諫官以執(zhí)政之得勢與否為向背,“言事者益裁量執(zhí)政,執(zhí)政日與枝拄”[3]6002。黨人依舊利用言官排斥異己,把持言路,《明通鑒》載:“一時齊、楚、浙三黨盤踞言路,相與唱和,務以攻東林排擊異己為事,……言路交通銓部,指清流為東林,逐之殆盡,言路幾無正人?!盵2]2112而言官為避內閣排擠,自結于執(zhí)政,“御史萬國欽極論封疆欺弊,時行諷同官許國遠謫之,一言相侵,無不出之于外,于是無恥之徒,但知自結于執(zhí)政”[3]6015。執(zhí)政與臺諫的時而傾軋時而勾結,而黨爭已經起于微末之中。

(三)黨爭與臺諫的關系錯綜復雜

有明一代黨爭與臺諫勢力的關系錯綜復雜,臺諫勢力對黨爭有推波助瀾的作用。王夫之對永歷朝黨爭深惡痛絕,隱居衡陽船山,作《永歷實錄》,詳盡記述永歷朝之始末,對南明黨爭多有涉及。臺諫勢力在南明沒有消減,言路四起,黃宗羲論及南明黨爭與言路時仍有余悸,“追原禍始,不禁酸心”,“諸臣狃之,爭意見之玄黃,略綢繆之桑土”,“朋黨之禍,于斯為烈”[11]5-6?;蕶嘁廊焕弥G官制約群臣,“天子諫官”仍有著無限的言事權:“成棟輸忠效順,所不忍忘者君臣大義耳。今永和恣睢闕廷,辱天子諫官,君臣之分謂何?若貰永和不問,則成棟精忠且為永和所掩,又何以號召天下之忠義哉!上釋不問?!盵12]448

王夫之揭示黨爭根源于諫官制度。諫官以言為職的性質導致其以言語為進,導致朝臣互相攻擊,黨爭初現(xiàn)端倪,“諫官毛舉細過以相糾,則大體失而爭黨起于細微,其不以啟朋黨而壞國是也,難矣哉”[7]765。而時人早已意識言官引起的激昂士氣必會導致黨爭:“近中外臣僚或大臣交攻,或言官相訐,始以自用之私,終之好勝之習。好勝不已,必致忿爭,忿爭不已,必致黨比。唐之牛、李,宋之洛、蜀,其初豈不由一言之相失哉?是為競勝?!盵3]6121明代黨爭之烈于前朝所未有,宦官集團的加入使得明代由于言路而引起的黨爭比之于宋代熙、豐之間有過之而無不及。文官集團利用臺諫與宦官抗衡,言官、宦官、文官集團的相互交織所造成的政治混亂讓王夫之痛恨不已:“而宦豎與人主爭權,諫官與將相爭勢,任賢貳,去邪疑,害不可言也?!盵7]980

王夫之對臺諫制度的反思充滿著亡國之痛,其對明末群臣言事之風感到失望:“憤嫉積于中,而抑采野怨讀之聲以求快于愚賤,事本易而難之,禍未至大而張之,有聞則起,有言必諍,授中主以沾直之譏,而小人反挾大體以相難?!盵7]301新進之士往往浮躁激切,以言語為尚,諫官“聚訟盈廷”,從而導致“君臣上下,莫非乖戾之性”。王夫之對明黨人議事“徒以得后世之稱而無益于時,皆此一時之氣矜為之也”[7]199的風氣深惡痛絕,在論及東漢黨錮時批評黨人如“怒湍之水”,并以此諷刺明代諫官好言事之風:“近世諫臣大抵如是,激而爭者,詳于小而略于大,怒湍之水,不可以行巨舟。激而去者,決于棄世而忍于憂天,環(huán)堵之光,不可以照廣野。嗚呼!若是者,皆非不可康濟之才,而不終其用?!盵7]301對于言路引起的黨爭,王夫之亦予以強烈的抨擊,并以黨爭為亡國的原因:“國無黨禍而不亡,為人君者弭之于其幾,奚待禍發(fā)而無以救藥乎?!盵7]820

二、王夫之對宋明臺諫制度的批判以及解決之道的探索

(一)批判宋仁宗“臺諫合一”的改革

諫官之有專職,自漢設立諫議大夫始,臺諫之名始見于宋代,指御史臺與諫官的合一,宋代是我國諫官制度史上的重大變革時期,王夫之將臺諫制度的弊病歸因于宋仁宗臺諫制度改革,將臺諫之弊病作為天下治亂之關鍵,并危及官場士風、民生和邊疆穩(wěn)定,稱“季世之天下,言愈長,爭愈甚,官邪愈侈,民害愈深,封疆愈危,則唯政府、諫垣不相下之勢激之也。仁宗作法之涼,延及五百年而不息”[12]125。

諫官在宋代享有極高的特權,這在宋太祖時已經確立,太祖立下祖宗家法不殺士大夫及言事者,“用南人為相,殺諫官,非吾子孫”[13]178。宋人對祖宗家法的信仰讓宋一代政治無大破大立,臺諫制度也得以延續(xù)。宋仁宗之前,諫官和御史臺的分職:“諫官御史雖俱為言責之臣,然其職各異,諫官掌獻替以正人主,御史掌糾查,以繩百僚,故君有過舉,則諫官奏牘,臣有違法,則御史封章?!盵14]1122而為了防止相權過重,北宋太宗、真宗都曾試圖利用臺諫制約宰執(zhí)。

“國初宰相重,臺諫侍從,莫敢議己?!盵15]259宰相以執(zhí)政兼諫職,故大臣敢于言事,宰相趙普便無人敢彈劾,權傾朝野。為防止大臣濫用權力,宋真宗嘗設置諫院,并曾設置言事御史?!疤祆酰醚允掠?,所以舉諫官職,然當時臺諫之官雖重,而臺諫之職未振也?!盵16]189而臺諫合一始于仁宗,宋仁宗將諫院設為常制,并將諫官和御史臺合而為一,御史有言事權成為定制。慶歷間,“御史臺中丞廳之南,有諫官御史廳,蓋御史得兼諫職也”[17]。慶歷五年正月已亥條御史與諫官職權交錯,不再有明確的界限,慶歷五年,“復言事御史,以梅摯、李京為之。唐制,御史不專言職,故天禧初始置言事六員,后不除,至是復初”[16]187。并設置諫院,“置諫院,知院官凡六人,以司諫正言充職,而他官領者謂之知”[18]3778。諫官之職責也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從勸諫帝王到糾三省、百司之失,職權也有很大提升,從三省至百司,皆得諫正,對于諫官職責上的改變,王夫之抨擊道:“諫官者,以繩糾天子,非以繩糾宰相也?!盵12]122仁宗刻意增加諫官的數(shù)量,“至是以諫官不足,復除之”[17]。慶歷五年正月已亥條以諫官置于兩省,以便監(jiān)察宰執(zhí),糾劾臣下,然而時人已察覺仁宗此制之弊端,“不列侍從之班,則無以盡知人主之闕失也”[17]。元祐元年十一月已卯條為了防止宰執(zhí)對臺諫集團的滲透,皇帝將臺諫錄用之權收歸自己,“中丞諫官,必出于人主之親擢,雖李迪、呂夷簡之親亦不敢進擬”[16]189。諫官初期多用正直之人,慶歷中,以歐陽修、余靖、王素、蔡襄為諫官,稱“慶歷四諫”,至熙豐、元祐時,新進之士以言語未尚,肆意抨擊政敵,一旦黨爭失敗,朝中幾無人。

皇權與相權之爭也體現(xiàn)在諫官的設置上?;实哿罱寂e官充臺諫,乃為牽制宰相的勢力,宋仁宗此制得失之論多見于史籍。明道二年,仁宗阻止宰執(zhí)進用諫官。“慶歷四年,召毋以輔臣所諫充臺諫?!盵16]187后宋仁宗令臺屬各舉糾彈之職,“臺諫之權敢與宰相為抗矣”。宋人呂中評仁宗此制事評價頗高,而王夫之力斥之。宰執(zhí)集團對仁宗設諫院,將臺諫官員地位抬高很不滿,宰執(zhí)集團都試圖穿插耳目進入諫院,“惟蔣之奇之說合修意,修薦為御史”[18]10380。宰執(zhí)視諫官為障礙,仁宗時便有宰執(zhí)逐諫官之事發(fā)生,引起風波,執(zhí)政議事竟以“逐諫臣”為要,為前代所未有,“入對,上疏貨財興繕、逐諫臣、開邊、釁時弊七事薦”[18]12459。

宋仁宗將臺諫地位提高后,諫官保持了自身相對的獨立性,依靠皇權,以“人主之耳目”依據,防止“言路壅塞”為合法性緣由,對抗宰執(zhí)集團,“侍御史楊畏言:風憲之任,人主寄耳目焉,御史進用,宰執(zhí)不得預”[18]3749。諫官利用這一權力與宰執(zhí)集團對抗,肆意抨擊執(zhí)政,成為后世言路紛亂之因。

王夫之敏銳地察覺到由于臺諫合一導致皇權與相權之間的權勢轉移,對宋仁宗將御史臺與諫官合二為一批評尤力,以明一代言論之踏興與黨錮之禍實出于仁宗,“抑有大弊政以病民者二百年,其余波之害,延于今而未已”[12]110-111。仁宗之治向來為史家稱道,而王夫之卻極力貶低,甚至在闡述義理的《讀四書大全說》中說:“有仁心仁聞而民不被其澤,唯宋仁宗可以當之?!盵19]985并將后世朝政混亂的根源歸結到宋仁宗“立一成法以啟爭端”[7]757。從而導致“言語之沓興”,而言語之沓興始于仁宗將御史臺與諫官之勢合而為一,王夫之曰:“神宗君臣所夜思晝作,聚訟盈廷,飛符遍野,以使下無法守,開章惇、蔡京爚亂以亡之漸者,其風已自仁宗始矣。”[12]110

宋仁宗將臺諫合一波及元祐黨爭,元祐黨爭中臺諫勢力有不可推卸之責任,黨人往往利用諫官作為攻擊政敵的利器,而諫官往往不規(guī)避,范純仁身為諫官而介入黨爭,“朋黨難辨,恐誤及善人,遂上疏曰:朋黨之起蓋因趣向異同,同我者謂之正人,異我者疑為邪黨”[18]10288。宋代兩案烏臺詩案與車蓋亭案中,言官附和黨人攻擊異己。《烏臺詩案》中,御史何正臣、李定大肆抨擊蘇東坡,劉安世從學于司馬光,為舊黨呂公著薦舉任右正言,而極力抨擊新黨,在車蓋亭詩案中配合漢陽監(jiān)軍吳處厚,大興文字獄,極力攻擊蔡確,以幫助元祐黨人盡逐新黨,“司諫吳安時、正言劉安世交章攻純仁黨蔡確”[16]349。紹圣時元祐黨人失勢,臺諫官員便倒向新黨,紹圣元年,御史楊畏因舊黨失勢而背叛呂大防,“張商英五年不召,及為諫官,故攻元祐大臣不遺余力”[16]350。新舊黨之間各以臺諫為紐帶互相攻擊,而言官之傾向助推了黨人排斥異己,將政敵一網打盡,致朝中幾空。得勢之黨薦舉持相同政見之人進入臺諫,造成神宗一朝朝政的極度混亂,元祐黨人得勢,司馬光、呂公著等人便向宣仁太后舉薦諫官,進而控制局勢。

臺諫勢力往往成為權相運用權力的絆腳石,王安石、韓侂胄便打擊臺諫勢力,王安石變法之初,即罷諫院,逐諫臣,“安石入朝之初,即勸人主逐諫臣,其本意如此”[16]250。王安石罷諫院乃其攻擊異己之行為,為實行新法肅清勢力,仁宗之后臺諫勢力之振興,導致諫官與宰執(zhí)爭勢,安石此舉亦在于打擊諫官日益上升之勢力。王夫之對新黨的批評與正統(tǒng)史家無異,但是摒棄了君子小人以及義利之辯,而直接抨擊諫官依靠新黨,“聞風而起”,“聚訟盈廷”,導致政論紛爭,直以王安石比喻蘇秦張儀以口舌為進,在其《宋論》[12]110中曰:

謂其以跡其造士,則聞風而起者,蘇氏父子掉儀秦之舌;揣摩而前者,王安石之徒,習申、商之術;后此之撓亂天下者,皆此日之競進于大廷。故曰神宗之興怨于天下、貽譏于后世者,皆仁宗啟之也。

宋仁宗臺諫改革開啟的王夫之進而將臺諫制度引發(fā)的黨爭視為宋代亡國的原因,直面抨擊宋代“以賞勸言之害”[7]412:

宋之中葉,上書言因革者,牘滿公府,而政令數(shù)易,朋黨爭衡,熙、豐、元、紹之間,棼如亂絲,而國隨以敝。近者民本輕達,賤士乘以希榮,奸相資之肆惡,一夫遽登省掖,而天下亟亡。嗚呼!以賞勸言之害,較拒諫而尤烈,抑如此哉!

(二)對明代臺諫以及言路的批評

明代繼承了宋仁宗以來的臺諫制度,明初設立了完備的監(jiān)察制度,洪武十三年廢御史臺,在六部設給事中,糾察六部官員,在中央設都察院,設左右都御史。在各省設十三道監(jiān)察御史,監(jiān)察地方行政,“十三道監(jiān)察御史,主察糾內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3]1768。名義上廢除御史臺,而實際上的“臺諫合一”趨勢比起宋初有過之而無不及。“諫之有專官”讓原本“天下之公議”成為諫官的專有職業(yè),明儒薛方山批評道:“古者諫無官,以天下之公議,寄之天下之人,使天下之人言之,此其為盛也?!盵20]594王夫之亦以為:“故周官無諫職,以廣聽也?!盵7]417孫承澤更是對此深感惋惜,在其《春明夢余錄》中曰:“至明革中書省,乃并諫官裁之,惟設六科以掌封駁……故觀唐宋言官奏疏,綽有可觀,后世有糾彈而險規(guī)正,蓋以言官、察官渾之為一也?!盵6]389

明代君主給諫官極廣的職權,以臺諫為天子耳目,言路之爭便貫穿了有明一代,“故言路者,國之命也”[7]522。明初廣開言路,至明后期,言路之堵塞與否已經不是政局的晴雨表,反而成為權臣黨爭、內閣傾軋和皇帝平衡權臣的手段,臺諫與權臣交惡,“言路”逐漸成為合法性緣由,黨爭實賴于此。

王夫之覺察到都察院與給事中的設立,導致諫官的職責發(fā)生了變化,言官的職責重心不是勸諫皇帝而是糾劾臣下,皇權便將執(zhí)政與諫官控制在自己力量之下,并利用臺諫與執(zhí)政的周旋來平衡權臣的勢力,王夫之批評之“將諫官之設,以諫下而非諫君乎”[7]419。君臣士民相激,大臣無居常位,導致內閣執(zhí)政更換無常,“人言一及而輒易之,互相攻擊則兩罷之”[12]137。王夫之激烈抨擊[7]419:

近者分諫職于臺省,聽亦廣矣。而六科司抄發(fā)之任,十三道司督察之權,糾劾移于下,而君德非所獨任,故詭隨忿戾,迭相進退,而國是大亂,則廣之適以廢之。拂其立諫之經,而予以譖言之徑,乃至僉人游士獻邪說以為用人行政之蝥賊。不專不慎,覆軌已昭,后世尚知鑒哉。

后世史家對明代臺諫制度一向稱道,通過塑造御史鐵面無私的形象來構建“言官風骨”,清人在編修《明史》時亦然,“《明史》修撰者所試圖勾勒的有明一代言路的演變軌跡,其前提是言路與士氣的盛衰”[9]164。而王夫之對明代言路頗不以為然,在目睹諫官與黨爭的合勢導致言語沓興,爭論紛爭,黨爭不斷,葬送了大明王朝后,對明士人“以言語為尚”,朝政“盈庭之紛紜”深感痛心,故其將臺諫制度視為治亂興衰之根源。言路之興衰導致的士風嬗變將明王朝推入滅亡的邊緣,王夫之思考的深度時時折射著明遺民的亡國之思。

宋明臺諫制度的缺陷在于打破了古諫官制度的權力制約原則,導致皇權一方獨大,執(zhí)政處于最不利的地位,臺諫得以成為獨立的系統(tǒng)。王夫之在提出批判之余,也提出了解決問題的辦法,即恢復皇權、臺諫、執(zhí)政三者之前的原有的權力循環(huán),以皇權制約執(zhí)政,執(zhí)政制約臺諫,以臺諫制約皇權。辦法就是提升相權,規(guī)范諫官之權,效仿唐代的諫官制度,以達到“環(huán)相為治”的目標。

(一)提升相權

王夫之對對宰執(zhí)充滿同情心,在宰執(zhí)與諫官之博弈中,王夫之極力抬高相權。“宰相者,外統(tǒng)六官,內匡君德,而持可久可大之衡,以貞常而奴變者也。”[7]756王夫之進而批判宋仁宗之后宰執(zhí)無居常位。作為德與位的擁有者,宰相往往系一國之命運,并被稱為“國體”,“故古者三公論道,所論者道耳,不能與任氣敢言之士,爭一言一事之可否,而論道于君”[7]756。而宰執(zhí)卻受諫官的肘制,由于諫官對宰執(zhí)的肆意彈劾,導致宰執(zhí)不敢議事,規(guī)避臺諫。例如,元祐三年,元祐黨人并沒有在盡除新黨之后無所顧忌,蘇軾乞行給田募役法,而受到御史的肘制,“今臣每見大防、純仁,皆咨嗟太息,惜此法之不行,但畏臺諫不敢行下耳又貼黃,中外臣僚畏避臺諫,附會其言以欺朝廷者,皆有實狀”[17]。元祐三年冬十月乙丑條鑒于諫官對于宰相的牽制,王夫之指出其弊端:

明道以后,宰執(zhí)諸公,皆代天工以臨群動者也。天下之事,唯君與我坐而論之,事至而行之,可興則興之已耳,可革則革之已耳。唯道之從,唯志之伸,定命以辰告,不崇朝而遍天下,將何求而不得?奚待煩言以聳眾聽?如其微言而不悟,直言而不從,欲行而中沮,欲止而旁出;則有引身以退,免疚惡于寸心,而不待暴白以號于人曰:“吾已縷析言之,而上不我庸也?!贝嗽讏?zhí)大臣所以靖邦紀而息囂凌之樞要也[12]114-115。

大臣循規(guī)蹈矩,條列時政以陳言,無疑受到了臺諫的肘制,《宋史》載韓維為避臺諫而躲于家中,位高的宰執(zhí)卻受以“寒士”新進的諫官節(jié)制,導致“人才之寖降”,大臣錚錚言事之風泯滅:

大臣進位宰執(zhí),而條列時政以陳言,自呂夷簡始。其后韓、范、富、馬諸君子,出統(tǒng)六師,入參三事,皆于受事之初,例有條奏。聞之曰:“天下有道,行有枝葉,天下無道,言有枝葉?!币源酥T公失大臣之道。而明道以后,人才之寖降,風尚之寖卑,前此者呂、李、向、王之風軌,不可復追矣[12]113。

王夫之以韓、范、富、馬諸大臣之后政不得人,非人才之不出,而是由于諫官對宰執(zhí)的肘制,宰執(zhí)為求全于諫官,避免其彈劾,宰執(zhí)往往不敢獨申己見,以免受辱于朝:

詭隨諫官而避其彈射,則可以應一事而不可以規(guī)大全;逆折諫官而伸其獨見,則幾事不密,而失其正色立朝之度[7]756。

王夫之進而批評諫官對宰執(zhí)的牽制,使得宰執(zhí)無居常位,大臣的頻繁更換嚴重降低了行政效率,“旦改夕更,以快一此一彼之志欲”[7]980。時人已經意識大臣頻繁更換對朝政的影響,“久之任,則君子舉得以任其職”[16]59。宰相失去了其應有的制度保障而循規(guī)蹈矩,來自臺諫之彈劾導致宰執(zhí)不能駕馭朝政,王夫之將宋衰亡的原因歸結于臺諫與執(zhí)政之爭,政令不行,導致對西夏用兵失利,遼人漁翁得利,宋歲幣日增,國困民乏,王夫之在《宋論》曰:

宰執(zhí)大臣、侍從臺諫、胥在廷在野、賓賓嘖嘖以爭辯一典之是非,置西北之狡焉若天建地設而不可犯;國既以是弱矣。抑幸無耶律德光、李繼遷騺悍之力,而暫可以賂免[12]157。

宋仁宗以諫官遏制宰執(zhí),導致了行政效率的低下,大臣位無常居,王夫之以根源就在于諫官與宰執(zhí)爭權,導致宰執(zhí)的地位過低,“而給事與宰相爭權,則議論多、朋黨興,而國是以亂”[7]758。宋仁宗試圖將宰相與諫官置于控制范圍之內,皇權便受不到牽制,一方面可以規(guī)避諫官的勸諫,另一方面可以制約相權獨大,皇權得到極大的伸張?;实圩屩G官與宰相爭權,諫官之職的重點便從“諫上”轉為“制下”,諫官試圖在皇權的條件下取得合法性地位,而宰執(zhí)希望能夠恢復傳統(tǒng)三公對諫官的壓制。王夫之覺察到這一點,“諫者,諫君者也”,自皇權利用諫官牽制宰執(zhí),皇帝的過錯乃沒人糾正,諫官之設置已經與古制事與而愿違。

(二)規(guī)范諫官之權

王夫之將諫官貶到極其低的位置,諫官以言為尚則導致以氣為勝,“則凡能極言以諫者,大抵其氣勝者也;自信其是,而矜物以莫及,物莫能移者也。其氣勝;則其情浮,自矜而物莫能移,則其理”[7]765。將諫官視為危害國家治理之障礙,“謀尚其詐,諫尚其譎,徼功而行險,干譽而違道”[7]1178。諫官邀功行險,導致小人得勢,君子失位,進而連天子宰相都不能駕馭:“賄行于中涓,而天子懾;賄行于宰相,而百官不能爭;賄行于省寺臺諫,而天子宰相亦不能勝?!盵7]1003并以宋仁宗時弊政未生乃因諫官皆為君子:“而宰執(zhí)臺諫侍從之臣,皆所謂君子人也,宜其治之盛也。”[12]107君子小人之爭歷來為黨爭中攻擊政敵所用,歐陽修作《朋黨論》為羽翼范仲淹,貶抑高若納等人為小人:“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以同利為朋,此自然之理也。故為君但當退小人之偽朋,用君子之真朋,則天下治矣。”[18]10376而在元祐黨人攻擊新法時,無時不以“小人”攻擊之,王夫之亦以為然,對“輕薄之士”以諫官之職攪亂朝政,與宰相爭勢深有不滿,并以君子期許諫官:“而浮薄之士,喜談臧否者,攻其所不見,述其所未聞,以使猜疑,固修士之所必絕?!盵12]124“攻人之失而發(fā)其隱,君子之所惡也?!盵12]123王夫之進而希望以道德約束諫官:“君子出所學以事主,與激于時事之非而強諫之臣異。以諫為道者,攻時之弊,而不恤矯枉之偏。以學事主者,規(guī)之以中正之常經,則可正本以達其義類,而裁成剛柔一偏之病?!盵7]177

為避免諫官與宰執(zhí)爭權,王夫之提出諫官不可與宰執(zhí)同堂議事。諫官對宰執(zhí)的牽制使得宋初大臣之風泯滅,宰執(zhí)肘制于諫官,為規(guī)避諫官的彈劾而使不敢議事,故將宰執(zhí)與諫官分開議事似乎是良效:“故天子誠廣聽以求治,則宰相有坐論之時,群臣有待問之時,諫官有請對之時,而不可有聚訟一堂、道謀筑舍之時。官各有其守,政各任其人,分理而兼聽之,惟上之虛衷以廣益?!盵7]757臺諫勢力的上升導致上下失錯,諫官以寒微之位糾劾宰執(zhí),以下凌上,宰執(zhí)反不得“素位而行”,考諸王夫之史論,其對于上下、親屬、倫理之序非常強調:“庶士之族,亦有親疏;閭里之交,亦有此耦;其離其合,自以其倫而為厚薄。”[12]124進而將倫理之序推廣到其政論中,宰執(zhí)諫官各司其職:“論道者,三公之職;辰告者,卿士之司;糾謬者,諫官之責;各循其分,而上下志通,大猷允定?!盵7]952

王夫之建議以“忠直知治者”充任諫官,并以法規(guī)范諫官的任選?!斑x忠直知治者任諫職于上,而主意昭宣,風尚端直,則群言博采,而終弗使主父偃、息夫躬之流,矜文采以讎其奸邪?!盵7]418皇權對諫官的任意舉薦,并沒有經過立法程序,官吏的運用不在于立法,而在于“政各任于其人”,諫官的設置應當“治惟其人,不惟其法”。而宋仁宗將臺諫制度化違背了“治唯其人”的初衷,通過臺諫制度法制化制約大臣,傳統(tǒng)宰相“國體”的地位逐漸消失,諫官遂以下制上。

(三)主張恢復唐代諫官制度

唐代諫官系于宰執(zhí),隨宰相入閣議事,感于宋仁宗之后諫官亂政,延及明末而不休,王夫之對唐代諫官制度頗有稱道:“太宗制諫官隨宰相入閣議事,故當時言無不盡,而治得其理。”[7]755稱唐制為“善制”,“宰相必靳于其小,而以封駁爭論之權授之諫官,而后宰相得以持其大,而為進退之大經。故唐之制猶善也”[12]122。王夫之主張恢復唐代宰執(zhí)、諫官議事之序:“至其為謀之得失,有宰相以參酌于前,有諫官以持議于后,亦不患其擅國柄而誤封疆矣?!盵7]954這并不是王夫之一己之見,有感于臺諫制度對政治秩序的破壞,明末孫承澤在其《春明夢余錄》中對唐諫官制度也頗有稱贊:“諫官隨宰相入內閣,此最得為政之要?!盵6]389王夫之對唐代諫官制度的贊賞,根本原因在于唐代諫官制度并沒有造成皇權、諫官、相權三者之間的權力失衡。

(四)提出“環(huán)相為治”的觀點

王夫之對明末黨爭、言路的不滿,對宋仁宗臺諫改革的批判,最終提出了問題的解決之道,即“環(huán)相為治”的觀點。中國古代傳統(tǒng)的諫官制度代表著皇權、諫官、相權三者之間權力的循環(huán)與制衡,而這種平衡被宋仁宗的臺諫改革打破了,皇權控制臺諫系統(tǒng),再也沒有受到傳統(tǒng)政治體系中諫官帶來的制衡,皇權一方獨大,這也是明代皇權達到頂峰的一個原因。對于權力如何分配,王夫之主張恢復唐代以前良好的權力制約原則,提出了皇權、宰執(zhí)、諫官應有之序:

宰相之用舍聽之天子,諫官之予奪聽之宰相,天子之得失則舉而聽之諫官,環(huán)相為治,而言乃為功[12]122。

三、對王夫之臺諫言論的再思考:歷史價值與當代意義

(一)歷史價值

王夫之生活在明末清初,明季黨爭之烈于歷代所未有,而宦官集團的加入擴大了這一趨勢,黨爭延綿至南明而未消。有感于明代黨爭之烈,大明王朝日趨衰敗,導致大明王朝為農民軍所滅,最終清朝以異族入主中國,王夫之將明亡之原因歸于明末黨爭,并將黨爭之根源歸結到臺諫制度。諫官對朝政的擾亂以及黨人、宦官集團、臺諫勢力之間的相互制約與滲透,導致朝政惡性循環(huán),諫官毛糾細舉,大臣不敢議事,政論紛出,官無常位,王夫之對此深惡痛絕。臺諫勢力制約執(zhí)政,諫官“諫上”職權的消失讓近習集團趁機而入,這對宦官集團興起不無關系。諫官制度的合法化又歸結于皇權對執(zhí)政集團的壓制。王夫之對宋仁宗“立法”,即合御史臺與諫院為一深感惋惜,將后世治亂的根源歸結于仁宗的立法,謂其“延及五百年后而不衰”。王夫之的史論折射出其明遺民的悲涼心態(tài)以及對明亡的深刻反思,滿清以異族入主中國,華夏沉淪,明末遺民以天下秩序崩潰,“亡天下”的悲哀讓人性中壓抑的思想迸發(fā)而出,故其對歷代的史論具有極高的思想深度。因而言之,王夫之對臺諫制度的抨擊與明遺民貶抑君權的趨勢是一致的,與同期黃宗羲的《明夷待訪錄》一道,明末遺民所主張的對皇權的制約以及對人性的挖掘并不具備與西方比對的“啟蒙精神”,應將明末清初諸儒的言論放在傳統(tǒng)的政治觀念下審查之,如其論井田、封建、學校,都是當時士人熱議的話題。華夏沉淪以及秩序的崩潰所引起明遺民對制度的深刻反思,他們認識到權力得不到限制必然導致秩序的混亂?;实圪x予諫官過高的權力,利用臺諫壓抑相權,諫官傳統(tǒng)的“勸上”的權力演變?yōu)椤爸葡隆?,“三公坐而論道”的傳統(tǒng)演變?yōu)樵讏?zhí)“無居常位”,皇權便得到無限制的伸張,諫官與宰執(zhí)都試圖在皇權的條件下相互制約。宋仁宗“臺諫合一”的歷史性鼎革開啟了后世的紛亂,王夫之對宋仁宗臺諫改革以及后世言路的批評有其時代背景,將宋仁宗以后的臺諫制度視為天下治亂之根源,仍然可以商榷。我們在贊譽宋一代君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以及士大夫敢于言事之風時,卻很少注意到臺諫制度起所起到的推波助瀾的作用?;蕶嗫桃馓Ц咧G官地位以與執(zhí)政相周旋,避免相權獨大,從而引起權力問題的失衡,宰執(zhí)、皇權、臺諫之爭構成了宋明兩代政治獨特的景象,王夫之對制度思考的穿透力,值得我們深思。

(二)當代意義

王夫之對宋明臺諫制度中的權力制約訴求有著一定的現(xiàn)實意義?,F(xiàn)代政治史上權力的制約原則在中國自古有之,王夫之在對宋明臺諫制度批判中主張的權力制約原則,對我們當下熱議的反腐倡廉有著很好的啟發(fā)價值和現(xiàn)實意義。腐敗根源在于權力的濫用,在于權力的無限伸張而得不到制約,這是當今社會的共識。在今天看來,中央與地方的監(jiān)察機構扮演著扮演著“諫官”的職責,監(jiān)察機構的職責在于真正做到限制權力,防止權力的濫用,杜絕腐敗發(fā)生,要發(fā)揮監(jiān)察機構應有的作用,恢復良好的社會治理秩序。

[1]趙爾巽.清史稿[M].北京:中華書局,1974.

[2]夏燮.明通鑒[M].長沙:岳麓書社,1999.

[3]張廷玉.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4.

[4]謝國楨.明清之際黨社運動考[M].北京:中華書局,1982.

[5]南炳文校.萬歷起居注[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10.

[6]孫承澤.春明夢余錄[M].北京:中華書局,1992.

[7]王夫之.船山全書(第10冊)[M].長沙:岳麓書社,2011.

[8]明熹宗實錄[M].臺北:中央研究院史語研究所刊行本,民國五十七年.

[9]趙園.明清之際士大夫研究[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

[10]張治安.明代監(jiān)察制度研究[M].臺北:五南圖書出版社,2000.

[11]黃宗羲.弘光實錄鈔[M].上海:商務印書館,1911.

[12]王夫之.船山全書(第11冊)[M].長沙:岳麓書社,2011.

[13]趙彥衛(wèi).云麓漫鈔[M].北京:中華書局,1983.

[14]章如愚.山堂索考[M].北京:中華書局,1992.

[15]羅大經.鶴林玉露[M].北京:中華書局,1983.

[16]呂中.類編皇朝大事記講義[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

[17]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M].北京:中華書局,2004.

[18]脫脫.宋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4.

[19]王夫之.船山全書(第6冊)[M].長沙:岳麓書社,2011.

[20]黃宗羲.明儒學案[M].北京:中華書局,2008.

Wang Fuzhi's Criticism of the Supervisory System in Song and Ming Dynasties

CHEN Yan-min
(Yuelu Academy,Hunan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2)

Wang Fuzhi criticized the supervisory system practiced after the reign of Renzong of Song dynasty.He detected the great influence of Emperor Renzong's integrating censorate official and supervisory official.Wang Fuzhi attributed the collapse of the Ming Dynasty to factional political struggle and supervisory system and then he put forward a theory:emperor restricts prime minister,prime minister restricts imperial censors while imperial censors restrict emperor.Yet Wangfuzhi did not jump out of the traditional political view.His theory manifests the principle of restriction of power in traditional China.

Wang Fuzhi;supervisory system;factional political struggle;restriction of power

D691;K248

A

1671-9743(2017)04-0065-06

2017-03-27

陳彥敏,1992年生,男,廣西南寧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清代學術史。

猜你喜歡
黨爭王夫之宋仁宗
以民為本,千古一帝
以民為本,千古一帝
心中有天平
心送
王夫之《說文廣義》考訂《說文》析論
唐宋時代的科舉與黨爭——內藤湖南“宋代近世說”中的史實問題
看徐光啟如何周旋于黨爭
宋仁宗的菩薩心腸
謠言·黨爭·浮華之風
心送
平安县| 千阳县| 桐城市| 长兴县| 天峻县| 仁化县| 饶阳县| 绥阳县| 罗城| 辉南县| 湘乡市| 岫岩| 灌南县| 英德市| 仁怀市| 刚察县| 略阳县| 天气| 横山县| 盐津县| 易门县| 潮安县| 卢氏县| 洪洞县| 莫力| 醴陵市| 平顺县| 车致| 枣庄市| 岗巴县| 建昌县| 靖边县| 肇源县| 新蔡县| 二手房| 石景山区| 恩施市| 江陵县| 富裕县| 会宁县| 辽中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