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 潔
天津外國語大學亞非語學院,天津 300204
符號與象征:新月和伊斯蘭教
毛 潔*
天津外國語大學亞非語學院,天津 300204
本文旨在通過對新月和伊斯蘭教象征意義的起源和發(fā)展的研究,論述新月如何成為伊斯蘭教的符號象征。為“新月”符號的正確理解以及使用,提供一些借鑒。文章采用歷時性的研究方法,主體可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新月在伊斯蘭教之前的象征,第二部分新月在伊斯蘭教出現(xiàn)之后符號意義的變化,第三部分在新月已經(jīng)成為伊斯蘭象征之后,符號意義的升級。
新月;伊斯蘭教;符號;象征
“符號”是符號學的基本概念之一。20世紀初,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把語言符號解釋為能指和所指的結合體時,“符號”才有了確定的定義。符號就是能指和所指,亦即形式和內(nèi)容所構成的二元關系。①符號的指謂關系可分為征兆符號、象征符號、信號符號、語言符號、替代符號。本文研究的是其中的象征符號,是從宗教層面的圖形或者圖像的象征意義的角度進行的研究。筆者認為新月和伊斯蘭教的象征關系可以從伊斯蘭出現(xiàn)以前新月象征意義開始探討。
新月標志在伊斯蘭教出現(xiàn)之前就存在阿拉伯半島上了,當時當然不是伊斯蘭的標志而是象征著他們崇拜的月神。在賈希里亞時期,阿拉伯半島盛行多神崇拜。對新月的崇拜是有史料記載的,可以最早追溯到公元前2100年《烏爾納姆法典》石碑上的新月,象征著當時的月神——南納(Nanna)。雖然月神的名字不同種族不同地域的人叫法不一樣,但當時的阿拉伯半島南部多崇拜月神是毫無疑問的,并逐漸影響北部地區(qū),而首當其沖的就是麥加。在伊斯蘭教出現(xiàn)之前,麥加城崇拜的偶像是月神Hubal。這個名字是從阿拉伯北部的納巴泰(在現(xiàn)代敘利亞和伊拉克境內(nèi))出土的碑文上出現(xiàn)的。
從伊斯蘭教的真主“安拉”這個名稱的詞語演變的角度還可以進一步確認當時月神崇拜的盛行。安拉詞源是來自于)Ilāh,是“神”的意思。而)Ilāh來源于閃米特人的)ēl,)ēl是迦南人信仰的宗教中的一個主神,也是薩爾貢時期之前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的一個主神的名稱。據(jù)尤利烏斯·威爾豪森的假設,Allah是當時古萊氏族周邊部落至高無上的神的名稱,而古萊氏人用Allah來稱謂他們的月神Hubal以體現(xiàn)他比周圍部落的神更加的尊貴。②又因麥加當時是一個宗教以及經(jīng)濟中心,逐漸Allah這種叫法也被其他氏族認同為是主神的名稱。之后,隨著伊斯蘭教的擴張,安拉傳遍亞非歐。
在公元7世紀初伊斯蘭教出現(xiàn)之后,禁止多神崇拜。穆罕默德進入麥加之后,清除了克爾白神廟中所有的部落神包括月神胡伯勒,只保留了一塊隕石(即玄石)作為伊斯蘭教的圣物,又把克爾白神廟改為清真寺。一神教的伊斯蘭教不可能允許有月神的概念或者名詞出現(xiàn),但是月亮在伊斯蘭教仍占有重要地位。在《古蘭經(jīng)》中就多次提到了月亮,第54章的章名就叫月亮。
伊斯蘭教出現(xiàn)伊始,新月還沒有能成為伊斯蘭的標志。就算在四大哈里發(fā)時代以及倭馬亞王朝阿巴斯王朝期間也沒有新月象征伊斯蘭教的跡象。據(jù)考證在阿拉伯英雄薩拉丁1187年從十字軍手中奪回耶路撒冷之后拆除了圓頂寺屋頂上的金質(zhì)十字架,但并沒有裝上新月架。新月成為伊斯蘭的標志應該在奧斯曼帝國時期。1453年穆罕默德二世統(tǒng)領土耳其大軍攻占了君士但丁堡,并將城中圣索非亞大教堂改為清真寺,拆除了教堂上的十字架,但沒有代之以新月架。直到一個多世紀后,塞里木二世才在拱頂上修建了一個直徑30米的青銅制新月。此后這一做法在地跨歐亞非三洲的奧斯曼土耳其境內(nèi)得到普遍推廣,新月大量出現(xiàn)在清真寺和其它伊斯蘭的建筑物上。當這種符號聯(lián)系成為特定社會條件下的一種約定時它就形成了一種象征。由此,新月和伊斯蘭教自然的聯(lián)系起來成為伊斯蘭教的象征。
新月在成為伊斯蘭教的符號之后,呈現(xiàn)在許多領域中,比如伊斯蘭國家的國旗,伊斯蘭組織的旗幟上、與伊斯蘭相關標識上等等。最先出現(xiàn)在國旗上并象征著伊斯蘭教應該是在19世紀末,蘇丹阿卜杜·哈米德二世發(fā)起的泛伊斯蘭運動,他將新月和星星放在綠色的旗幟上作為宣傳的一部分,之后被埃及以及巴基斯坦等伊斯蘭國家效仿。目前有13個伊斯蘭國家的國旗上帶有新月符號。新月在一些組織的旗幟上也會出現(xiàn),如1981年伊斯蘭合作組織旗幟,2002年蘇丹解放運動軍旗等。
隨著時間的推移,新月出現(xiàn)了符號意義的升級,象征與伊斯蘭教相關的抽象的或具體的事物。如:臺灣地區(qū)的新月文學獎、美國空軍穆斯林阿訇徽章(USAF Muslim Chaplain Insignia)、穆斯林國家與醫(yī)藥救護相關的機構或者事物上的紅色新月標志等。
我們生活的環(huán)境到處充滿了象征符號,有些符號的象征意義是很久以前就流傳下來的,現(xiàn)在仍被我們使用,比如本文所談的新月、比如鴿子象征和平;而有些符號是現(xiàn)代人創(chuàng)造并賦予它象征意義的,并通過傳播,與他人達成共識,慢慢形成一種一定社會范圍內(nèi)的固定的象征符號,比如一些品牌的logo,交通標志等等。象征符號在傳播學以及設計領域廣泛運用,了解一個符號如果有某種象征意義,對于正確把它運用在傳播學或者設計領域是十分重要的。了解伊斯蘭教的象征對于如今戰(zhàn)略地位不斷上升的中東地區(qū)的宗教精神文化的把握,舉足輕重。
[注釋]
①黃華新,陳宗明.符號學導論.東方出版中心,2016.2.
②Christian Julien Robin(2012).Arabia and Ethiopia.In The Oxford Handbook of Late Antiquity.OUP USA.pp.304-305.
[1]黃華新,陳宗明.符號學導論[M].東方出版中心,2016.
[2]劉守剛.新月伊斯蘭教的標志[J].知識長廊,1995,4(14).
[3]唐均.賈希里亞時代阿拉伯人月神考述[J].阿拉伯世界,2000,7(74).
毛潔(1988-),女,漢族,江蘇揚州人,天津外國語大學亞非語學院,阿拉伯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在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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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0049-(2017)24-01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