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蘋

（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曲藝研究所，北京 100029）

一、程硯秋的藏書

程硯秋（1904-1958），原名承麟，滿族，后改為漢姓程，1932年起更名硯秋，改字御霜，是程派藝術(shù)創(chuàng)始人，四大名旦之一。幼年因家貧學(xué)京劇，曾拜師梅蘭芳及梅蘭芳之師。十一歲登臺(tái)演出，開始斬露頭角，以擅演悲劇著稱，塑造了《竇娥冤》《梅妃》中一批悲劇人物形象。程氏所捐贈(zèng)的牌子曲有84首，收錄在《北京曲集》第五冊、第六冊中，部分書目如下：

1.《十二景》，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67冊；

2.《十二月想郎》，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44冊；

3.《八仙》，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62冊；

4.《丁郎尋父》，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30冊；

5.《大百燈名兒》，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65冊；

6.《大百燈名》，不著撰人，清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24冊；

7.《大賜福》，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61冊；

8.《小禿兒鬧洞房》，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25冊；

9.《三擋楊齡》，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20冊；

10.《三顧茅廬》，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96冊；

11.《六國封相》，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92冊；

12.《水秀山青》，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89冊；

13.《反探親》，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18冊；

14.《令公回煞》，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06冊；

15.《四郎探母》，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07冊；

16.《四書注》，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85冊；

17.《打棗兒》，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04冊；

18.《白溝河》，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33冊；

19.《仙風(fēng)飄蕩》，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87冊；

20.《老媽得志》，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72冊；

21.《百花名兒成親》，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66冊；

22.《回頭岸》，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71冊；

23.《自隱山中》，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88冊；

24.《舌戰(zhàn)群儒》，不著撰人，清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43冊；

25.《妓女自嘆》，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81冊；

26.《別古寄信》，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13冊；

27.《金山寺水斗》，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10冊；

28.《青石山》，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36冊；

29.《青石山》，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02冊；

30.《姐爾薩拌嘴》，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23冊；

31.《阿寶》，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70冊；

32.《摟攬?zhí)┱埦帧?，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73冊；

33.《怨女悲秋》，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38冊；

34.《南苑嘆》，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28冊；

35.《拷打紅娘》，不著撰人，清智壽齋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六集2冊；

36.《要飯的嘆》，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80冊；

37.《查關(guān)》，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93冊；

38.《耗子成親》，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77冊；

39.《煙鬼嘆》，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35冊；

40.《煙鬼嘆》，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34冊；

41.《破黃巾》，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95冊；

42.《哭城》，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00冊；

43.《野青園》，不著撰人，清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42冊；

44.《莊子搧墳代劈棺 》，不著撰人，清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45冊；

45.《莊稼老聽?wèi)颉?，不著撰人，清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41冊；

46.《排筵宴》，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84冊；

47.《國孝斷戲》，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83冊；

48.《柳鹿京榮歸》，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31冊；

49.《得鈔傲妻》，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二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16-417冊；

50.《鳥槍訴功》，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76冊；

51.《訪賢》，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05冊；

52.《盜靈芝》，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09冊；

53.《報(bào)喜》，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21冊；

54.《萬壽香》，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63冊；

55.《雷峰塔》，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12冊；

56.《新探親》，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19冊；

57.《綉多□》，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91冊；

58.《搧墳劈棺》，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二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26-427冊；

59.《箔子弟》，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22冊；

60.《漁家樂》，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68冊；

61.《漁家樂》，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69冊；

62.《漁樵樂》，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32冊；

63.《闔家歡樂》，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八集215冊；

64.《嘆旗詞》，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90冊；

65.《樓攬?zhí)┱埦帧?，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73-374冊；

66.《夢榜》，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01冊；

67.《罵城》，不著撰人，清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29冊；

68.《熱河嘆（下）》，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39冊；

69.《劈牌》，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37冊；

70.《劈牌》，不著撰人，清滙劇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40冊；

71.《賜福》，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60冊；

72.《慶壽誕》，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64冊；

73.《戰(zhàn)城都》，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97-398冊；

74.《錢狠放賬》，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82冊；

75.《戲叔》，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08冊；

76.《縱新娘》，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78冊；

77.《雙合印》，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14-415冊；

78.《藏舟》，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六集36冊；

79.《藏舟》，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94冊；

80.《斷橋》，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11冊；

81.《寶公訓(xùn)女》，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403冊；

82.《勸夫斷癮》，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75冊；

83.《護(hù)軍訴功》，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79冊；

84.《艷陽春畫》，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一冊。見北京曲集五集386冊。

二、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藏單弦牌子曲抄本目錄

《趕板牌子快書岔曲馬頭調(diào)各樣曲目》（不著撰人，清光緒十二年（1886）抄本，一函一冊）和《北平俗曲唱本展覽目錄》等記錄了單弦牌子曲的曲目名稱。其中《北平俗曲唱本展覽目錄》中的記錄如下：

……

（A）岔曲及牌子曲

（1）岔曲六十種 精抄本 一冊（選錄大小岔曲共六十種）

（2）雜曲三十二種 精抄本 一冊 （選錄“牌子曲”“小調(diào)”“岔曲”等三十二種）

（3）廣姑子嘆監(jiān) 聚魁堂刻本 一冊 （牌子曲）

（4）巫婆得志 舊刻本 一冊 （牌子曲）

（5）杜十娘怒沉百寶箱 寶文堂刻本 一冊 （牌子曲）

（6）小禿鬧洞房 寶文堂刻本 一冊 （牌子曲）

（7）田家樂 別埜堂抄本 一冊 （牌子曲）

三、岔曲抄本中的牌子曲曲目

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藏的岔曲合集和雜曲合集抄本中有：《岔曲三十九種》（不著撰人，抄本）、《岔曲六十九種》（不著撰人，抄本）、《岔曲八十六支》（不著撰人，抄本）、《岔曲選》（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岔曲》（不著撰人，清光緒三十年[1904]玉如抄本）、《長岔選》（不著撰人，清別埜堂抄本）、《岔曲選集》（不著撰人，清光緒三十二年[1906]抄本），以上岔曲合集中均存有牌子曲曲目；《時(shí)調(diào)小曲二十種》（不著撰人，清末聚魁堂刻本）、《時(shí)調(diào)小曲十四種》（不著撰人，清抄本）、《新鐫南北時(shí)尚萬花小曲》（不著撰人，抄本）、《北京小曲鈔》（不著撰人，抄本）、《雜曲三十八支》（不著撰人，清抄本），《新鐫南北時(shí)尚絲弦小曲》（不著撰人，抄本）、《北方小曲鈔》（不著撰人，抄本）、《四十六個(gè)唱》（不著撰人，抄本）、《趕板選集（一）》（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趕板選集（二）》（不著撰人，清百本張抄本）、《馬頭調(diào)八角大鼓雜曲》（不著撰人，光緒元年（1875）寶臣抄本）；《北京小曲》（不著撰人，清寶文堂刻本）；《曲海零拾》（不著撰人，清抄本）、《百萬句全》（不著撰人，清咸豐六年[1856]抄本），以上為雜曲合集，亦存有少量牌子曲曲目。

四、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圖書館館藏單弦牌子曲抄本述略

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圖書館館藏的單弦牌子曲粗略估計(jì)300多本（不免有遺珠之嫌），其中，有少量字跡不清、殘缺、不全（存上本或下本的）。部分曲目存在曲名和內(nèi)容相同的情況，但較為多見的情況是，曲名或題材相同，但唱詞編寫和使用曲牌不同。以下分情況逐一說明。

（一）曲名相似，曲牌、內(nèi)容相同

例如：傅惜華藏書中《煙友兒嘆》與普通古籍中《煙鬼嘆》

多福多壽，命里根由。你本是凈好浮色，總得能收，才能夠福壽雙全，富貴到頭。

【數(shù)唱】有一等無出息之人，把外道爾去走。學(xué)吃大煙，自把死求。只圖眼前的快樂，那管后世□□。

【寄生草】正在青春多年幼，吃喝穿戴不用你發(fā)愁，竟有那世家子弟往一塊湊。他道說我們交情厚，還有一等迷人往里追求，吃大煙躺下過癮沒有夠。

【太平年】我自從把煙抽，慢怠親友家里成仇。官私事情全耽誤，太平年，花費(fèi)銀錢不自由，年太平。這一天上街閑游，要上煙館把煙抽。癮要來了實(shí)難受，太平年，哈欠直打眼淚直流，年太平。

【疊斷橋】猛然遇見知心友，二人見面快拉手，一同把煙抽。哎喲！說你我吃煙為作闊，鉆頭覓逢把煙抽，因此終上了鉤，上了賊船不自由?！?/p>

（二）曲名不同，曲牌、唱詞相同

例：傅惜華藏書中的《雜扯》與《倒翻講古人名十二個(gè)月》

天地玄白，宇宙黃紅，呼啦巴兒的大年初一。立了冬，周西坡，亂箭攢死了李自成，臨潼斗寶老將黃忠，五龍二虎日鎖秦瓊，大鬧周朝的馬潛龍。

【寄生草】二月里來交霜降，私下三關(guān)的秦始皇。濟(jì)小堂掌心雷，擊死了法和尚。李陵碑磞死了個(gè)金鎗將，敬德拉住牛魔王。李逵說，咱們同見包丞相，重句。

【柳青娘】立秋三月天，無艷娘娘和北番暗傷殘，心中瞞怨丈夫劉志遠(yuǎn)，太心偏，瞞怨名龐涓，啊嗎啦薩喇來犯邊，大戰(zhàn)薛丁山。

【太平年】四月里雪花兒飄，萬里封侯老海潮。金頂轎改換了銀頂轎，太平年，倒把個(gè)姚期抬進(jìn)破瓦窰，年太平。肖何月下趕張遼，悲悲切切上混元橋。一把手拉住了傅羅卜，太平年， 我今會(huì)會(huì)這薛禮白袍，年太平。

【羅江怨】五月里寒林瑞雪紛紛，替兄殺嫂是打柴的買臣，五虎平西的燕噯、燕、燕孫臏。五車掙死梁王朱溫，李文李廣怒闖轅門，托腸大戰(zhàn)的羅噯羅羅士信?！?/p>

（三）曲名相同，曲牌、唱詞不同

例如：傅惜華藏書中的《竊打朝》，該曲目以曲頭和【數(shù)唱】【寄生草】【竊書】【南羅兒】【羅江怨】【倒推船】【唱】【榛子占】【梆子腔】【曲尾】聯(lián)綴，結(jié)構(gòu)全曲。

黑爺敬德，他本是忠正好人爾。這一日上朝去面君爾，前行來到午朝門爾。

【數(shù)唱】只因天氣甚早，不免蹲上一蹲爾。睜黑眼四下觀睄，為的是散悶寬心爾，則見道宗相離切近爾。道宗一見敬德，跳下了毛驢爾，今日閑暇無事，你我談心爾。這幾日來未能相見，皆因我有事爾，少刻你我、哈，上半斤爾。等到明晨，我還請你聽?wèi)驙?。敬德說罷爾，你少要胡吹爾，終朝每日你貫我便宜爾。

【寄生草】道宗聞聽生點(diǎn)窮氣，叫聲敬德你不是個(gè)人爾。全不想當(dāng)初你不得地爾，終朝每日胡振，沒有事爾。鐵鋪學(xué)徒，你掄過大槌爾，都說你挺大個(gè)子，不出力爾，重句。

【竊書】敬德聞聽心好惱，罷聲道宗你少胡吹爾。都說你當(dāng)初唱過戲，模樣雖好沒嗓門爾。神尭高祖坐了殿，念其你同宗近一支爾。乎地升天你坐王位，你挺大的架子不認(rèn)的人爾。黑爺越說心越惱，揎拳擄袖皺雙眉爾。道宗一見微微口關(guān)，你呲牙瞪眼赫弄誰爾。

……

例：《打朝》，以曲頭【數(shù)唱】【寄生草】【南城調(diào)】【云蘇調(diào)】【南羅】【羅江怨】【剪甸花】【數(shù)唱】【耍孩兒】【數(shù)唱】【梆子佛】【太平年】【竊快書】【曲尾】聯(lián)綴，結(jié)構(gòu)全曲。

遲尉敬德，他是個(gè)忠正的好人，這日上朝去面君，前行來到午朝門。

【數(shù)唱】看了看天氣尚早，我不免蹲上一蹲。東灑西看，兩眼不住的留神，看見李道宗騎著個(gè)小毛驢。道宗看見黑爺，慌忙下了毛驢，說老國公，一向可好？多日少會(huì)，我今請你到茶館，遶我一碗餛飩，我記得你俗日愛喝四兩半斤。等你下朝之時(shí)，我還請你聽?wèi)?，吃喝遶我，你莫要推辭。敬德聞聽，緊皺雙眉，大罵奸王，休鬧唐突老禮。我記得你，夙日愛找便宜，我要繞了你，叫我怎么推辭。

【寄生草】道宗聞聽生了氣，大罵敬德不是東西。為甚么，拿我真心當(dāng)假意。曾記得，你當(dāng)初一日不得地，你在那鐵鋪學(xué)徒掄過鐵錘，都說你挺大個(gè)子不出力，吃飽了不是發(fā)呆，就是食困。

……

這些曲本有改編自戲曲、小說的，描述清代社會(huì)生活和旗籍子弟生活狀況，是清代民俗和單弦牌子曲發(fā)展的真實(shí)寫照。而關(guān)于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藏單弦牌子曲抄本的題材和內(nèi)容的研究，則另撰文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