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潔燕 徐 蕾
自然科學博物館的“展教合一”
顧潔燕 徐 蕾①
展覽作為博物館的核心特色產品,對博物館教育功能的發(fā)揮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本文分析了我國自然科學博物館常設展覽的特點及其教育效果的現(xiàn)狀,從教育項目規(guī)劃和教學設計兩個方面指出了當前我國自然科學博物館教育體系中存在的不足,并提出了通過教育活動來提升常設展覽教育效果的“展教合一”的建議對策,包括注重“分眾化、衍生化、一體化、觀眾研究”的教育規(guī)劃思路,根據(jù)“不同人群和活動形式”設計教育活動,以及“圍繞核心概念、運用探究方法、選用本地化和內生性內容”的教學設計原則。
自然科學博物館;常設展覽;教育效果;教育活動;展教合一
2007年8月4日,在奧地利維也納召開的第21屆國際博物館協(xié)會大會將博物館的定義修改為“博物館是一個為社會及發(fā)展服務的、非營利的常設機構,向公眾開放,為教育、研究和欣賞之目的征集、保護、研究、傳播、展示人類及人類環(huán)境的有形遺產和無形遺產”。[1]在這個定義中,教育成為博物館的首要目的和功能,表明博物館的教育功能受到國際博物館界的充分重視。展覽是博物館教育功能發(fā)揮的最主要載體,是博物館教育不同于學校和其它機構的特色所在。筆者認為,博物館教育包括三個維度:展覽教育、拓展教育和網(wǎng)上博物館;博物館教育有兩層含義:狹義的教育指基于展覽的活動和服務,廣義的教育指博物館一切具有教育意義的活動和服務。對于狹義的教育,應當充分強調“展教合一”,即圍繞著發(fā)揮展覽教育功能來策劃教育活動和教育服務;對于廣義的教育,只要是圍繞博物館的收藏研究和使命主題開展的線下或線上、館內或館外教育活動和教育服務都屬于此范圍。本文將圍繞狹義的博物館教育,即基于常設展覽的教育展開“展教合一”的討論。
近年來,我國自然科學博物館圍繞臨展的配套教育活動日益得到重視,但是基于常設展覽的配套教育活動卻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甚至隨著展覽日益老舊破損,無法引起社會及媒體的關注,出現(xiàn)越來越受冷落的趨勢。近30年來,自然科學博物館的展覽聚焦于某些較受公眾關注的科學主題,如生命的演化、生物的多樣性與環(huán)境之間的關系等,通過藏品陳列和展品輔助相結合的模式來詮釋主題,可以全方位地引導公眾思考,但同時也帶來科學傳播上的挑戰(zhàn)。
第一,在開放式環(huán)境下,按照普適性原則策劃設計的展覽,尚無法滿足以觀眾主動學習而非強制傳授的非正規(guī)教育模式和多元化觀眾的需求。自然科學博物館的觀眾以親子家庭、學生團體等為主,低幼兒童在家長的帶領下對展覽充滿好奇,但是由于其識字量及理解力有限,很難獨立參觀。伍新春等認為,在參觀過程中,成人(家長和老師)在一定程度上承擔了指導者的角色,家長對科學問題的解釋影響著孩子科學思維的發(fā)展。[2]但是由于家長的專業(yè)知識及引導方法的欠缺,不一定能給予低幼兒童正向的促進作用;學生團體的學習效果則更加堪憂,他們的參觀時長是群體觀眾中最短的,[3]通常不會主動探索,即使探索也較難形成系統(tǒng)的認知。
第二,展覽不像書籍那樣可以連貫地表達作者的思想,作為一種以視覺符號為主體的科學傳播方式,策展人的傳播意圖往往會受到展品空間位置割離、文字信息有限、信息深奧無法理解、說教等因素的影響,而導致無法完整傳播。
綜上,自然科學博物館有必要正視“單純依靠觀眾自由參觀,常設展覽教育效果無法全面實現(xiàn)”這一客觀事實,重視構建起有效的教育活動和教育服務體系,通過“展教合一”來提升常設展覽的教育效果。
我國自然科學博物館圍繞常設展覽開展的現(xiàn)有教育活動主要為講解、操作輔導、深度看展品,教育服務手段主要有語音講解、參觀學習單、導覽圖等。在當前我國大多數(shù)公眾尚習慣被動接受知識、不善于主動提問及討論的情況下,“講解、操作輔導和深度看展品”等教育活動因為由館方教育人員主導,無疑是一種較為吸引人的教育活動方式;與此同時,受限于博物館教育人員的不足,語音講解、學習單、導覽圖等教育服務手段在一定程度上可緩解這一壓力,起到一定的輔助參觀作用。不過,從無到有易,從有到優(yōu)則難。對照歐美博物館教育“分眾化、衍生化、一體化”的共通組織模式[4]和“凸顯博物館特色、注重觀眾研究”的特點,[5]我國自然科學博物館基于常設展覽的教育活動和配套服務體系還處在初級階段,在教育項目的規(guī)劃和教學設計上存在不足。
(一)教育項目規(guī)劃上的不足
一是分眾化設計不夠——我國自然科學博物館的觀眾主要為來自本地區(qū)和本地區(qū)外的親子家庭和學生團體,涵蓋低幼兒童到老年人各年齡階段。不同的觀眾類型具有不同的需求和參觀習慣,因此教育活動欲提高有效性,受眾的針對性非常重要。然而,當前我們針對親子家庭、學生團體等的教育活動設計極其缺乏。以語音講解為例,大多數(shù)博物館只提供常規(guī)的語音講解內容,鮮有兒童版本,但在自然科學博物館,有低幼兒童的親子家庭對此的需求卻非常巨大。同樣,家長作為參觀博物館的主導者,其能力直接影響孩子的參觀質量,但是目前博物館給予家長的專業(yè)支撐非常少。與此同時,學生團體“放羊式”的參觀模式,顯示出大多數(shù)公立學校教師在學生參觀博物館活動中的缺位。面對這種情況,博物館非常有必要積極行動起來,構建有效的館校合作機制,提升教師利用博物館資源開展教學的能力。
二是主題衍生化不夠——十多年前,我國科技館界就有對有些場館“有展無教”或“重展輕教”的議論,[6]鄭奕、陸建松認為我國博物館也普遍存在“重展”不“重教”的現(xiàn)象,建議圍繞展覽開展一系列的衍生教育和配套服務,如示范表演、探索活動、專題講座、視聽欣賞、動手做、研習活動、知識競賽、學術研討會、出版物、咨詢服務等。[7]由于常設展覽通常要持續(xù)十幾年甚至更長時間,主題比較多,很多自然科學博物館除了在開館初期有一些動手做活動和解說服務外,缺乏后續(xù)教育項目的持續(xù)研發(fā),特別是圍繞“收藏、研究”的深度教育發(fā)掘不夠,富有教育意義的衍生品缺乏,同質化現(xiàn)象嚴重。
三是參觀前、中、后的一體化設計不夠——歐美博物館界認為,教育活動不局限于觀眾的實地參觀,也包括參觀前和參觀后兩個階段。大多數(shù)現(xiàn)有教育活動僅僅局限于參觀時在博物館中的有限時間,缺乏參觀前和參觀后的活動環(huán)節(jié)設計。缺乏參觀前的活動準備環(huán)節(jié),對觀眾的先前經(jīng)驗了解有限,觀眾參觀前的準備不充分,參觀的目的性不夠,可能導致現(xiàn)場活動的效果打折扣;缺乏參觀后的活動環(huán)節(jié),可能會失去使現(xiàn)場活動效果有效延續(xù)的機會。
四是缺乏對學習效果的客觀評估——無論是從已經(jīng)發(fā)表的研究論文,還是從筆者了解到的國內自然科學博物館同行的工作,可以看出當前我國自然科學博物館對展覽教育效果的評估還基本沒有,多為滿意度調查,偶爾有高校的研究者開展一些零星的研究,但系統(tǒng)性、持續(xù)性、深入性都還遠遠不夠。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博物館開展評估的動力不夠,評估是一項耗費人力的工作,沒有制度的強制要求很難常態(tài)開展;另一方面是博物館缺乏設計和實施評估方案的專業(yè)能力。
(二)教學設計上的不足
一是未準確把握核心科學概念——筆者在上海自然博物館“千姿百態(tài)”展覽中對群體觀眾對話的研究發(fā)現(xiàn),無論是何類觀眾,能體現(xiàn)深層次思考的“聯(lián)系”和“概念”類對話均很少發(fā)生,主要對話類型是參觀展覽時的淺層次反映“知覺、情感”;[3]吳江軍等對上海自然博物館“演化之道”展覽青少年觀眾的調研也印證了這一結論,大部分學生在自由參觀之后,并未構建起關于進化的準確科學概念。[8]究其原因可能有三,一是策展人未設定明確的科學教育目標,二是這一目標和學校的科學教育目標、科學研究領域的核心科學概念缺乏有機聯(lián)系,三是展覽參觀路線和內容邏輯不一致。美國國家科學促進會提出用《科學素養(yǎng)的導航圖》作為教學工具來指導幼兒園至十二年級的教學設計和評估,隨著學生在學校學習的進步,他們有更高的水平來理解概念,從而發(fā)展他們對周圍世界的認知,對科學概念的認知。[9]菲利普·貝爾等認為對于學習者個體和群體來說,在經(jīng)設計的場所中取得怎樣的學習結果取決于他們自身的決定。[10]自然科學博物館雖然是一個非正規(guī)教育的場所,但是其教育活動的設計可以借鑒正規(guī)教育的方法開展,為參觀者提供連貫的、遞進的、有助于學習有效發(fā)生和可以幫助構建系統(tǒng)的科學概念的教學設計。
二是說教多而探究少——無論是講解、深度看展品,還是學習單,自然科學博物館現(xiàn)有教育活動多為單向傳輸或確定知識的驗證,雙向互動較少,更缺乏自主探究、發(fā)現(xiàn)的過程,以及對開放式知識的討論。探究型學習是由受眾嘗試解決問題、獲取知識、提升能力、形成價值觀的學習方式,強調對所學知識、技能的實際運用,注重學習的過程和受眾的實踐與體驗。美國非正式環(huán)境下的科學學習項目委員會將非正式環(huán)境下科學學習目標和實踐的目標分為六個方面:發(fā)展科學興趣、理解科學知識、從事科學推理、反思科學、參與科學實踐、認同科學事業(yè)。[10]探究型學習對于培養(yǎng)科學推理能力,培養(yǎng)批判、質疑的科學精神,促進公眾理解科學和建立公民立場的科學傳播者和公民之間的平等對話具有重要意義。
三是博物館特色不明顯——我國大多數(shù)的自然科學博物館存在展覽同質化的情況,例如很多館都有關于生物多樣性、恐龍、巖石礦物的展覽,但如何用相同的標本述說不同的主題,從而體現(xiàn)本地、本館的特色,這方面還亟待提高;同時,鮮有國內博物館將教育和博物館的其它功能有機結合,把與收藏、研究、展示有關的專業(yè)知識、過程和方法等幕后故事變?yōu)榻逃挠袡C組成部分,從而展示博物館的行業(yè)特點,促進觀眾的學習,激發(fā)觀眾對博物館事業(yè)的理解和支持。
(一)“展教合一”的常設展覽教育工作布局
針對上述存在的問題,自然科學博物館應當從研究觀眾入手,了解受眾的類型、特點和需求,圍繞主題開發(fā)360度的,基于常設展覽參觀前、中、后的,能凸顯自然科學博物館“收藏、研究、展覽”特點的教育活動和教育服務體系,并通過量化評估展覽學習效果來實現(xiàn)高質量的“展教合一”。
首先,分眾化的觀眾策略——自然科學博物館應當細分觀眾,策劃開發(fā)有針對性的教育項目。觀眾類型很多,根據(jù)年齡可以分為學齡前兒童、中小學生、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根據(jù)相互關系可以分為個人、朋友、親子家庭、學生團體等;根據(jù)參觀動機可以分為探索者、協(xié)助者、體驗者、愛好者和朝拜者;[10]根據(jù)其與博物館的緊密程度或身份可以分為游客、會員、忠誠觀眾、教師、科學家、捐贈者和志愿者等。要想清楚,哪些是本館必須要馬上關注的目標人群,哪些是可以選擇的、在適當時候才去關注的對象。對于綜合型的大館和面向某一人群的博物館(如兒童館)或側重某一個專題的博物館,其觀眾策略顯然應該是不同的。當前,所有博物館需要重點關注的是親子家庭和學生團體這兩類博物館的??停欢槍@兩類人群的教育項目設計還遠遠不夠。
其次,衍生化的教育規(guī)劃——所謂衍生化,就是圍繞一個展覽主題,要能“化”開來,為受眾提供全方位的教育服務,為受眾能夠理解深、理解透主題提供充分的選擇。常設展覽主題廣泛,單純依靠展覽可能引發(fā)一定的興趣,實現(xiàn)淺層的學習,但是很難實現(xiàn)深度和持續(xù)的學習行為。所以,除了在展廳現(xiàn)場實施的有助于理解展覽主題的各類教育活動和教育服務,還可以向觀眾提供科學前沿的發(fā)展動態(tài)講座、遠程的實時科學連線對話、面向愛好者的微型研究課題、影視欣賞、戶外考察、線上學習課程、APP、學術和科普出版物,甚至是衍生品——無論是具有欣賞和實用功能的文具、生活用品,還是富有教育意義的衍生讀物、教具,均有助于發(fā)揮博物館“教育、研究和欣賞”之功能。這些項目已經(jīng)不全然屬于筆者所述的“狹義的教育范疇”,而是屬于“拓展教育”和“線上教育”的范疇,這就是“衍生化”的精髓。
再次,一體化的設計部署——在活動前,我們需要思考如何捕捉觀眾的注意力,要有辦法吸引他們,讓觀眾選擇到博物館來參觀,而不是去其它地方;告訴他們這次到博物館來的安排,來之前要做些什么準備,包括思想上的、知識上的、技能上的、材料上的各種準備,但千萬不要讓他們覺得繁瑣、恐懼,而是要制造期待。在參觀中,博物館應當能讓觀眾感覺到被支持,在他們需要的時候可以得到幫助;學習單、講解和動手做,就如散落的珍珠,需要由“課程”作為線索串成項鏈,形成一攬子的解決方案,支撐教師和學生的學習。在參觀后,博物館需要提供給觀眾可以選擇的館內活動或回家活動,以鼓勵他們進一步探索;提供一些東西讓觀眾帶走;讓觀眾離開時有被肯定的感覺,同時也有欲望再回來。
最后,展覽學習效果評估——展覽學習效果的評估有助于幫助教育人員知道設計者的期望和觀眾的實際收獲之間的問題出在哪里,從而采取有針對性的教育策略,讓教育設計和展覽共同發(fā)揮作用,提升展覽的科學傳播效果。自然科學博物館應當設置專人組織開展此項工作,并將研究成果分享給同行。
(二)“展教合一”的常設展覽教育項目類型
根據(jù)國內外教育項目的特點,國內研究者將博物館的教育活動分為多種類型。孟慶金將其分為三大類型:基本教育活動、輔助教育活動和學校教育活動,基本教育活動包括主題展示、解說導覽、影片播放、博物館出版物等。[11]朱幼文認為依托科技館展覽資源而開展的相關教育活動最具科技館特色,例如講解輔導、學習單、小實驗和小制作等。[6]
本文將圍繞展覽的教育項目分為解說詮釋類、體驗活動類、探究課程類、實時演示類、衍生資源類。解說詮釋類是指圍繞展覽展品開展的解說導覽活動,包括人工解說、語音講解、展品演示、情景融入式表演、導覽APP、導覽手冊等;體驗活動類主要針對低幼兒童和普通公眾,是以激發(fā)興趣為主的動手做活動;探究課程類主要針對青少年和愛好者,圍繞一個特定的主題,以他們?yōu)閷W習主動者開展探究活動,包括STEM和STEAM課件、學習單、尋寶闖關游戲等;實時演示類主要通過現(xiàn)場或在線的實況直播,提供觀眾與科研人員、一線專家面對面溝通交流的機會;衍生資源類主要指科普圖書、衍生讀物和教具等。
而如果根據(jù)人群來分的話,展覽教育項目可以分為兒童教育項目、青少年教育項目、學生團隊教育項目、教師教育項目、家長教育項目和愛好者教育項目等。如果我們將目標觀眾和上述教育項目制作成一張矩陣圖,不難發(fā)現(xiàn)大部分博物館缺乏針對這些人群的教育項目。以教師教育項目為例,可以舉辦工作坊等培訓項目,開發(fā)展覽教育手冊并作為工具書提供給教師,并可發(fā)起以教師為主體的博物館特色課程開發(fā)。但是,很少有博物館在做這些。
各博物館情況不同,上述項目有的需要教育人員組織實施,有的則不需要,不同的博物館可以根據(jù)目標觀眾的計劃和人力資源的情況組織開發(fā)和實施。
(三)“展教合一”的常設展覽教育項目開發(fā)原則
對于常設展覽教育項目的開發(fā)而言,有很多需要遵循的原則,如主題的新穎性、內容的科學性、教育的針對性等等,這些都是一個教育項目成功的必備條件。同時,有幾個方面需要我國自然科學博物館特別關注。
一是目標上,應能“明確核心概念、建立展品關聯(lián)”——當前相當多的國內展覽沒有明確科學教育目標,缺乏核心科學概念。教育活動的設計可以研究分析展覽資源的特征,根據(jù)正規(guī)教育體系科學教育目標或教學內容進行目標明確、針對性強的設計。同時,很多展覽的策劃中,展品與展品組合起來表達一個整體概念,我們稱之為“展項群”或“主題區(qū)”。教育人員需要理解展品之間的關聯(lián),挖掘展品背后的深度內涵,并通過合適的教學設計向觀眾傳遞這些信息,從而促進觀眾建構起對科學概念的完整認知。
二是方法上,教育項目的設計應“注重探究”——讓參與者通過自主的探究,不僅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科學的知識、方法固然重要,科學的價值和意義也非常重要,設計要能從“科學、技術、社會”的角度來詮釋,從而促進公眾親身體驗并理解和參與科學討論。其次,教育活動或教育服務的設計應“興趣導向、引發(fā)思考”,首先要引發(fā)參與者的興趣,過程中要引導參與者層層深入,結束時要能引發(fā)參與者更多思考。再次,要注意保留失敗的案例,因為失敗比成功更具有教育意義。
三是選題上,教育項目的設計應體現(xiàn)“本土化”和“內生性”——所謂“本土化”,是指自然科學博物館的教育項目在聚焦前沿、關注熱點、傳承經(jīng)典的同時,更應關注與所在城市、地區(qū)的關聯(lián),回應本地公眾關心的話題,建立他們與周圍環(huán)境、社會的良好關系。所謂“內生性”,是指教育項目要重視挖掘博物館內在的科學。一要注意圍繞“收藏”部署,觀眾在參觀常設展覽時的遺憾是不能近距離觀察、碰觸藏品,教育活動應能給觀眾提供機會,鼓勵他們深入了解藏品采集、制作、保存的故事;二要注意圍繞“研究”部署,讓觀眾知曉研究的過程和方法,及其結論的意義和價值,讓一線研究人員親自講解,或將這些內容轉化為其它科普資源。國外自然科學博物館展廳現(xiàn)場的開放式實驗室以及科研人員的科考視頻、書籍等,向觀眾提供了諸多近距離和一線研究人員溝通學習的機會,從而增加觀眾對科學研究的興趣和科學研究事業(yè)的認同度;三是圍繞“展覽”部署,讓觀眾了解展覽策劃、設計和展品研發(fā)的思路、方法和工藝。當一個展覽(一件展品)成為人們對博物館的記憶時,它的點點滴滴都是值得珍藏的,是非常好的教育題材。筆者曾經(jīng)看到過史密森自然博物館將恐龍廳的撤展過程全程錄像并播放給觀眾看,新展覽的方案則會張貼在原展覽的位置供觀眾檢視;上??萍拣^在2017年舉辦了自貢恐龍的臨展,將標本運輸及開箱的全部過程予以報道,引發(fā)了觀眾的好奇;而舊金山探索館至今仍然將創(chuàng)始人弗蘭克林·奧本海默在擺弄自己的拐杖時受啟發(fā)而研發(fā)的展品“尋找平衡點”放在展廳,同時在展廳的醒目位置設置開放式展品制造車間供觀眾觀瞻,激發(fā)觀眾對機械、工程等學科的興趣。
作為博物館最主要的教育載體,常設展覽發(fā)揮教育效果至關重要。鑒于當前我國自然科學博物館常設展覽教育效果無法有效實現(xiàn)的現(xiàn)狀,建立“展教合一”的博物館常設展覽教育體系尤為迫切和重要。建議從工作機制上入手,確保教育體系和策展體系的融合,在展覽研發(fā)階段,同步進行教育規(guī)劃;建立教育和展覽兩支團隊合作的工作制度,盡可能地提升展覽自身的教育意義;保障常設展覽教育項目的研發(fā)與實施經(jīng)費;組織開展展覽教育效果評估,并將結果運用于展覽的優(yōu)化和教育項目的策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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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bine Exhibition with Education in Natural Science Museums
Gu Jieyan Xu Lei
As the core product of museum,exhibition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elaborating a museum's education function.This article analyzes features and affections in education of today's exhibitions to point out two limitations on educational planning and design in natural science museums.Therefore,the author proposes a suggestion of“Combine Exhibition with Education”through educational activities to improve the outcome in three ways:First of all,it is necessary to identify visitor classification,to develop multiple activities and derivatives,to provide the experience including before and after visit,and to conduct comprehensive and in-depth visitor studies.The second way is to design activities according to the target visitor and different forms,and then the final way is to follow the core concepts,inquiry-teaching method,local and endogenous 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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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顧潔燕:上海自然博物館(上??萍拣^分館)展教服務處處長,教授級高級工程師;研究方向:博物館教育、數(shù)字媒體和博物館管理;通訊地址:上海市山海關路399號;郵編:200041;Email:gujy@sstm.org.cn;徐 蕾:上海自然博物館(上??萍拣^分館)展教服務處教育研發(fā)部主任,工程師;研究方向:博物館展覽與教育活動策劃;Email:xul@sstm.org.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