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天門中學

●劉薇薇

情迷當陽

湖北省天門中學

●劉薇薇

我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一種情愫來看待這個地方，是怎樣企盼一而再再而三地徜徉其中不愿醒來的。是一種情結(jié)，還是一種無法逃脫的糾結(jié)？

關于她的故事太多太多，這里不僅是古時的廝殺之地，她的情愛故事也一樣濃密；離愁別緒，亦如同江南的煙雨，幽怨、凄美。所以，我寧愿相信自己夢中的當陽如自己生活的小城一樣簡單質(zhì)樸、親切自然，而不愿真實地走進去。

當陽的畫卷真實地向我打開的時候，如煙般的心緒夾帶著一縷莫名的憂傷，隨著薄薄的輕霧漫卷襲來。也許，當陽之于我，就應該是懷著一種煙愁淡緒，才能真切地領略它的柔軟之美，才能真切地讓我沉醉其中。

我知道，我來遲了。我來遲了！

畢竟，我還是來了！那好吧，就撐一把油紙傘，去尋覓我的舊夢；乘扁舟一葉，打撈我逝去的年華；或者，折柳一枝，延續(xù)初心。

沮漳河的輕柔婉轉(zhuǎn)，玉泉山的優(yōu)雅嫻靜，我觸摸著，感受著。更多的時候，我會去尋覓，去傾訴。去感知煙雨鎖沮漳，鐵塔香魂孤塚是怎樣的煙花不堪剪；去禪寺去長坂去珍珠泉，聽那千年等待的一聲呼喚。

當陽真的是厚愛我的。它毫不吝嗇地給了我一個煙雨江南的感覺。讓我迷離：是在夢里，還是在霧里？我知道，雖然自己早已是內(nèi)心濕漉漉的，可心事氤氳開來的是一篇軟軸畫卷，水墨丹青。而我正隨著那玉泉的畫舫，翠柳扶蘇，蕩漾在畫心里不愿出來。

沮水向南，漳水向西。它們在這里匯合，輕柔平緩，恰巧在這里形成一個很大的回旋的沙灘。幽綠的垂柳順著河流夾峙而出，相互守望。細軟而潔白的沙子，油油泛綠的青草，翩翩起舞的白鷺，縱情嬉鬧的翠鳥，清澈見底的河水，讓人輕快歡暢。

午后的老街，安詳而寧靜，青石板的小巷，泛著黛色而幽暗的光，古樸的渡口依然忙碌。不知道這里是否也有著一出和鳳凰城里頭一樣的故事？據(jù)說這里曾被稱為“小漢口”，當時的繁華已不再，讓人不由得心生遺憾。掬一捧水在手，慢慢下滲，它不正如我們每天感嘆的時光嗎？水悄然無聲，時光在行走。大多數(shù)時候，我們都在嘆息時光過往匆匆，歲月無情。誰也沒有本領守住時光，誰也沒有辦法守住青春不老容顏，誰也不曾讓時光倒流過。不知不覺，手中的水一散而盡，只剩下相對無言的靜默回蕩手心。

珍珠泉、玉帶湖、珠泉虹橋走一走，或許更能感知當陽的脈搏，更能貼近她的心扉吧？漱玉噴珠，珠泉跳玉。游人若臨岸靜觀，則清碧如玉，泡如珍珠；若擊掌跺石，則泉沸水涌，迭如貫珠；捧起泉水，甘冽醇香。珠泉彩虹，好美的名字啊！只是它的美是有時限的，也是古代的文人們即景吟詠的詩意。一份懷念，能長久撫慰存續(xù)心中的那腔美好。一輪彩虹，一條玉帶，讓看似平凡的日子都詩意起來。

和友人坐在登山的階梯上，放眼望去三步一柳五步一桃，綠樹紅花人面相映。真的是在觀賞一幅畫，一幅綠墨粉黛的山水畫。泉之上，就是彩虹；泉之下，便是玉帶。恰好太陽出來，水氣氤氳，亦真亦幻：近近的，遠遠的，淡淡的，濃濃的，隱隱的，真真的，此時此景，幻化了，升騰了……在時間的深處，彳亍著一個人。好吧，就在時間的深處，在這當陽的山水和情懷里頭，讓他沉沉地睡著。

這當陽還真是善解人意。臨別之際，又還給我們一個陽光下燦爛的當陽。就這樣，遠遠地，近近地徜徉于沮漳、流連于珠泉、沉醉于玉帶，看那湖中波光粼粼、畫舫點點。

輕輕地，我走了。我不在乎能否一直擁有。我想，若心中有，我便永留。

【簡評】“我來遲了。我來遲了！”這既欣喜又遺憾的重復喟嘆讓當陽先聲奪人。作者動情地游走在當陽山水間，或遠觀，或近瞧；或觸摸，或傾聽；或感悟，或聯(lián)想：沉醉于其中。情動于中而發(fā)于言。描寫風景時，作者移步換景，或簡筆勾勒，如“漳河的輕柔婉轉(zhuǎn)，玉泉山的優(yōu)雅嫻靜”；或工筆細描，如“漱玉噴珠，珠泉跳玉。游人若臨岸靜觀，則清碧如玉，泡如珍珠”。遠景與近景、點與面相結(jié)合。語言優(yōu)美柔和，極具古典美，如“若擊掌跺石，則泉沸水涌，迭如貫珠；捧起泉水，甘冽醇香”。作者喜愛當陽之情，由當陽之景而生；而又將她的感情傾注于對當陽風景的描繪中，情景交融，讓景更具迷離浪漫之色彩。結(jié)尾一段，對當陽的不舍之情溢于紙上，言有盡而意無窮。（銜枚）

【他山之玉】

在那青山綠水之間，金黃黃的早稻穗和碧油油的晚稻苗一方一方地間隔在田間；還有楊柳、柏樹排列在河岸和田塍上。且不說經(jīng)過魚蕩的箔時，那竹笆刮著船底颼颼的輕脆悅耳聲，在菱蕩旁垂釣鱸魚的漁翁的悠然的姿態(tài)，往常我也只有在畫面上見到過。紹興極大部分是平地，所以河流通常總是靜止的樣子。水面如鏡，這就成了“鏡湖”，也稱“鑒湖”。一個魁星閣，一座三眼橋，幾株柏樹，一叢松樹，磚墻的樓房，茅草的平屋，搖著櫓的出畈船和供行人休息的路亭等等，分開來個別觀看，沒有什么特別，可是配置在稽山鏡水之間，這就千變?nèi)f化，形成了許多醒目的景象。……坐在船上搖動著，也可以說是“五步一小變，十步一大變”的，卻處處使人眼開眉展、爽神悅目。我坐在踏槳船上，一槳一槳地踏過去，眼前景物漸漸地轉(zhuǎn)變，一幅一幅的圖畫，好像是在看優(yōu)美的風景片子的電影；真是百看不厭的。杜甫有詩說：“越女天下白，鑒湖五月涼。”這涼是清涼爽快，無論何時，看著鑒湖的風景，總是覺得爽快的呀！

——欽文《鑒湖風景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