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 濤
互文性視野下的《101次求婚》人物形象細讀——葉薰與矢吹薰
甘 濤
中國的2013年電影版《101次求婚》是對1991年日本同名電視劇的翻拍,本文從受眾的視角出發(fā),通過對兩者的互文性文本細讀,試圖對女主角葉薰和矢吹薰的人物形象之異同進行較為深入的文本分析,透視包裹在耳熟能詳?shù)墓适峦鈿は碌募毠?jié)之變。作者認(rèn)為,同樣是“造夢”的勵志類影像作品,如果說日劇原作是“夢境”的話,中影版就只能稱為“夢幻”了。
《101次求婚》 人物形象 互文性 文本細讀
近年來,部分日本電視連續(xù)?。ㄒ韵潞喎Q日劇[1])在東亞各地(包括中國大陸、臺灣地區(qū)和韓國)屢屢被翻拍為以當(dāng)?shù)厣鐣幕癁楸尘暗挠耙曌髌?,其中較具代表性的例子就是堪稱“經(jīng)典愛情童話[2]”的《101次求婚》。其最初版本是日本富士電視臺1991年制作的12集電視連續(xù)劇,編劇是大名鼎鼎的野島伸司,導(dǎo)演有三人[3](光野道夫、石坂理江子和林徹),主演為淺野溫子(飾矢吹薰,時年30歲)和武田鐵矢(飾星野達郎,時年42歲)。本片收視率極高,迅速成為經(jīng)典。僅僅在兩年之后的1993年,韓國就翻拍成電影版上映;2003年又有了中韓合作電視連續(xù)劇版(共20集,上海三九文化發(fā)展有限公司出品);2006年韓國SBS電視臺再次推出16集電視連續(xù)??;2013年初又一次被搬上電影屏幕。至此,以《101次求婚》為名,情節(jié)架構(gòu)也如出一轍的影視作品共計五種版本。最新版本由新麗傳媒、富士電視臺等與中國電影股份有限公司于2013年初聯(lián)合出品,導(dǎo)演是來自中國臺灣的陳正道,編劇為張巍、任鵬,領(lǐng)銜主演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當(dāng)紅明星黃渤(中國大陸、飾黃達)和林志玲(中國臺灣、飾葉薰)兩人身上(兩人同為1974年出生,從外表看來的年齡差距也不大,不如日劇版那么明顯),故事的舞臺則從日本東京搬到了“魔都”上海[4]。
僅從筆者所見的部分評論文章來看,2013年的中影版電影已被貼上了各種評判標(biāo)簽——譬如“屌絲”、“逆襲”、“女神”、“白富美”、“高富帥”、“勵志”、“愛情童話”等[5];本文希望能跳出此類話語窠臼,從受眾的視角出發(fā),通過中影版電影與迄今為止影響最為廣泛的1991年日劇原作的互文性文本細讀,試圖對兩者的人物形象之異同進行較為深入的文本分析,透視包裹在耳熟能詳?shù)墓适峦鈿は碌募毠?jié)之變[6]。
“互文性(intertextuality)”的概念由法國文學(xué)理論家克里斯蒂娃(Julia Kristeva)在上世紀(jì)六十年代提出,她認(rèn)為任何文本都是由引語的鑲嵌品構(gòu)成的,無一例外都是對其它文本的吸收和轉(zhuǎn)化。所謂互文性是指文學(xué)、繪畫、音樂、舞蹈、廣播、電影、電視、廣告、互聯(lián)網(wǎng)等眾多藝術(shù)門類和傳播媒體的文本之間互相指涉、互相映射的性質(zhì);這種互涉的程度視不同的文本而變化;互文性不是文本自發(fā)的性質(zhì),它必須通過讀者的閱讀和闡釋才能激活和實現(xiàn)(李玉平2006:116);包括影視作品在內(nèi)的一切文本,在問世之后就“作者已死(The Death of the Author——羅蘭·巴特語)”。不期而遇的受眾被賦予極大的權(quán)力,由被動的消費者變?yōu)榉e極主動的生產(chǎn)者,當(dāng)仁不讓地?fù)?dān)起了為作品注入新生命力的再創(chuàng)造任務(wù)——“某些文本被大眾選擇而變成大眾文化,另一些文本卻被大眾拋棄”,對于那些“生產(chǎn)者式文本”(參見約翰·費斯克(John Fiske)2001:127),互文性解讀演繹得淋漓盡致[7]。
一般來說,翻拍的影視作品總會或多或少、或明或暗地投射出原作的影子?;蛟S這也可以理解為時下流行于影視圈的“向原作致敬”。例如,在人物姓名設(shè)置上,日劇女主角全名“矢吹薰”,中影版里成了“葉薰”,黃達和桃子則稱之為“小薰”,姓氏被省略后,重疊交錯之感愈發(fā)凸顯。裝修隊小包工頭“黃達”的名字,亦是從“黃渤”(演員本名)和“星野達郎”(日劇男主角,本名武田鐵矢)各取一字所得。乍看之下,并無出奇之處,細細一想才覺其妙處——若是取名為“武渤、黃鐵、黃武、黃星、黃野”等也未嘗不可,只可惜沒那么司空見慣、平淡無奇[8];同時,“黃達”這個名字也不斷地暗暗提醒觀者:這個角色依然是黃渤的“本色演出”——在成名作《瘋狂的石頭》里,黃渤即飾演了一個民工打扮、滿口山東青島方言[9]、于社會底層求生的猥瑣小偷。另外,秦海璐扮演的閨蜜婚紗店老板“桃子”則是矢吹薰的妹妹千惠和好友石毛桃子的合二為一,連名字都是直接取自后者,日式氣息十足;有趣的是,在另一部經(jīng)典的日劇《悠長假期》(富士電視臺1996年)里,女主角的閨蜜也叫“桃子”(全名小石川桃子,稻森泉飾),并且也是越幫越忙、沒心沒肺的“損友”形象。
在中影版里,武田鐵矢客串的星野達郎現(xiàn)身說法,向黃達展示了他與矢吹薰的夫妻合影,并強調(diào)“身高不是距離”,也讓未曾觀看過日劇原作的觀眾知道兩個“薰”的外形是多么相似;再加上矢吹薰曾經(jīng)是葉薰的大提琴老師,表面上看,學(xué)生順理成章地繼承了老師的幾乎所有優(yōu)點:身材高挑(比一般女性稍高,也比兩位男主角高一些)、長發(fā)飄逸、端莊美麗、藝術(shù)氣質(zhì)、職業(yè)高貴。最重要的一點,兩人都“不食人間煙火”——并不看重男方的經(jīng)濟狀況,尤其是矢吹薰,即便星野達郎最后一事無成、一無所有,淪落到建筑工地打短工的田地,她也毅然奔向了他。
然而,劇中的細節(jié)卻毫不遮掩地讓有心的觀眾注目于學(xué)生與老師的相異之處。首先,葉薰是“有車一族”。據(jù)報道,電影中多次出鏡的女主角座駕目前市價二十多萬元,盡管談不上豪車,但也絕非一般的經(jīng)濟型家用轎車。電影后半段許卓和黃達發(fā)生爭吵時,地點正是在4S店,鏡頭里多次閃現(xiàn)出LOGO,簡直就是明火執(zhí)仗地?fù)寠Z觀眾的眼球。商業(yè)影片中專門為贊助廠商安插植入性廣告早已見怪不怪,只能讓觀者慨嘆一下“藝術(shù)向金錢的妥協(xié)”罷了。但是,如若贊助商不是世界名牌,換成國產(chǎn)低端的車型,那不知導(dǎo)演、演員和觀者會不會心生抵觸,覺得配不上“天后級”的林志玲呢。但即便是二十幾萬的品牌車,也似乎與她的豪華別墅并不搭配(詳見下文)。對照鮮明的是,日劇中似乎從未出現(xiàn)矢吹薰駕駛私家車的場景,她只是經(jīng)常背著碩大的大提琴盒子在東京街頭行色匆匆,去搭乘當(dāng)?shù)貥O為普通和便捷的“電車(軌道交通)”罷了。事實上,上海的軌道交通雖然不似東京那么密如蛛網(wǎng),在中國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十分方便的;可這常常被國人當(dāng)作現(xiàn)代化大都市標(biāo)志之一的、幾乎“所有財力尚可的城市”[10]都夢想擠上去的“開往春天的地鐵”,在中影版里竟然連露臉的機會都沒撈到一個。看來,不但是有私家車代步的葉薰,就連自嘆“沒房沒車也沒存款”的“三無青年”黃達的生活里,上海地鐵的存在感也是稀薄的——而這一點對于上海居民來說,則恐怕相當(dāng)費解。
其次,與星野達郎和弟弟純平一樣,矢吹薰和妹妹千惠一起住在面積緊湊的普通公寓里,并未顯示出有多么強大的經(jīng)濟實力或者家庭出身多么高貴;然而葉薰不但是“有房一族”,她的住所甚至可稱奢華夢幻。設(shè)計別致的寬敞別墅里回響著高雅的音樂,不但擺放著一臺體型碩大的三角鋼琴,巨大的落地窗外竟然還附帶一個碧波蕩漾的私家泳池[11]。對比一下黃達簡陋的居住條件,用“天淵之別”來形容并不為過。在大排檔聚餐回顧九十九次相親史的時候,桃子尷尬之下的口不擇言明明白白地表述了導(dǎo)演對黃達的定位:“怪不得寫著一臉的挫敗哦,呵呵呵呵……”,黃達也道出了發(fā)自底層的自卑和怨氣:“……你說這現(xiàn)在也沒房沒車也沒存款……可是,你說你天生條件就好,要什么就有什么,可能你還真不知道,像我們這樣……”。此時,按捺不住的葉薰打斷了他的抱怨:“我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p>
盡管葉薰把這句臺詞說得理直氣壯,然而能輕易地得到觀眾的認(rèn)可嗎?此番“自我表揚”由于缺乏電影情節(jié)的支撐,因而顯得過于草率和蒼白。試想,在房價高漲甚至已經(jīng)超過東京的魔都上海[12],僅僅一個“上海藝術(shù)中心”的大提琴手可能擁有如此驚人的消費能力,買得起千萬級別的泳池別墅嗎?即便她是“樂團首席”?再者,葉薰住在豪華別墅,卻開著一輛僅值二十幾萬的合資車,這也不太符合常理吧。
同樣身為專攻大提琴的音樂家,與老師矢吹薰相比,中影版的葉薰青出于藍,可謂 “明星級”人物。日劇最后一集的高潮部分,矢吹薰為了星野達郎徑直奔出了音樂廳現(xiàn)場,但那只是在參加了樂團合演之后,并非她的“獨角戲”。而在中影版里,黃達在內(nèi)心糾葛時偶遇一幅巨大的宣傳海報被起重機徐徐吊起,那是在為葉薰的個人專場獨奏音樂會安置廣告。海報上的照片是葉薰的人像特寫,高貴的明星氣質(zhì)一覽無余;相較之下,黃達卻顯得如此低入塵埃:一身工裝、滿身臭汗、牛仔褲屁股兜兒里還揣著一雙泛黃的工作手套。導(dǎo)演在此安排了兩臺攝影機分別從仰角和俯角拍攝,鏡頭的相互切換強化了對比效果。毫無疑問,這“云泥之差”的感覺觸到了黃達的“痛處”,提醒他兩人的社會地位相差懸殊,使本已萌生去意的他越發(fā)心灰意懶,以至于無意識中竟失落了再打電話爭取一次的勇氣。后來,失魂落魄的黃達在出租車的移動電視上偶然看到電視臺對葉薰和許卓婚事的專訪,這又一次明示了葉薰的明星級地位——普通人不太可能享受如此高規(guī)格的待遇吧。
如果一定要給以上不合邏輯的“超現(xiàn)實”情節(jié)搜索一個牽強的解釋,那恐怕只能是——葉薰的家庭出身十分優(yōu)越,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天資聰穎,進而留學(xué)日本跟隨矢吹薰學(xué)習(xí)大提琴,通過個人奮斗成為了明星音樂家,日常生活則并不高調(diào)。
電影前半段中還有一個情節(jié),葉薰聽從“閨蜜+損友”桃子的建議“讓人家死得痛快一點”,于是故意邀請他去參加一個“高端”聚會,想讓黃達知難而退。那是在某摩天大廈帶有小型室內(nèi)泳池的頂層會所——應(yīng)該是五星級酒店。聚會上的種種讓不諳此道的黃達十分拘謹(jǐn),不通英文的他(或許只會說那句“My name is Huangda”吧)非但在交談中無話可說,甚至連點菜也不會,只好尷尬地忍饑挨餓。葉薰的朋友Tony本以為黃達是音樂家,聽說他們是因相親認(rèn)識之后,他毫不隱瞞自己的驚訝:“你小子很走運……恭喜你,能跟葉小姐約會,簡直就像中彩票一樣幸運(臺詞本為英文)”,可惜黃達似乎沒有聽懂。葉薰的態(tài)度也明白無誤:“如果你覺得不自在的話,就先回去吧。我想再留一會兒。就這樣?!?/p>
“就這樣”,話已至此,觀眾已經(jīng)可以順理成章地作出并不主觀的判斷了:葉薰與黃達根本談不上門當(dāng)戶對,大提琴手與裝修隊小包工頭身處兩個完全不同的階層,前者屬于后者自認(rèn)為高攀不起的上流社會[13]。
然而,電影就是電影,殘酷的現(xiàn)實竟然被善解人意的黃達神奇逆轉(zhuǎn)。他非但沒有黯然離去,還等在門口想甘當(dāng)司機,為喝了點紅酒的葉薰把車開回去,并且還目光如炬般看出她其實對表面的浮華并無興趣:“反正我不是太習(xí)慣那種……那種場所。我估計你也不太習(xí)慣?!比~薰驚喜于他的敏銳和關(guān)注,終于放下了架子:“既然今天那個地方,我們都那么不喜歡,找個你喜歡的地方,我們一起吃個飯?!秉S達的回答很實在:“要是那樣的話,你不如就去我那兒就行了,我可以給你做著吃。”會做飯的他,很符合上海好男人的標(biāo)準(zhǔn)呢[14]。至于吃什么呢?葉薰點了“紅燒肉”,再加上黃達投其所好的“紅燒排骨、紅燒大腸、紅燒肘子”,普通實在的家常美食讓兩人的感情開始升溫,很快就能一起在大排檔里豪放地仰著脖子吹啤酒瓶、打酒嗝了。
導(dǎo)演總是牢牢抓緊每一個機會,煞費苦心地強化葉薰的陽春白雪與黃達的下里巴人。比如電影開頭的一組對比畫面就清楚交代了兩人的生活狀態(tài)毫無共同之處:一邊是扯鋸條住破房吃排檔喝啤酒付零錢的黃達,一邊是拉大提琴居別墅開好車品紅酒刷信用卡的葉薰。再如,兩人身穿白色的情侶T恤、一同練習(xí)瑜伽的短鏡頭。藍天白天綠樹青草外加三個大提琴雕塑的可謂“詩意”的背景之下,葉薰用的是綠色瑜伽墊,黃達卻“嘩啦”一聲甩開了一張窄窄的涼席,煞風(fēng)景之極。這不由得讓人想起《射雕英雄傳》里“牛嚼牡丹”、不解風(fēng)情的郭靖如何能配得上冰雪聰明的黃蓉——當(dāng)然,郭靖和黃蓉最初也是笨伯和才女風(fēng)馬牛不相及,后來卻成了堪稱“神仙眷侶”的愛情楷模。有趣的是,武俠小說被認(rèn)為是“成人童話”,《101次求婚》同樣也被稱為“愛情童話”。
兩部《101次求婚》同屬旨在“造夢”的勵志類影像作品,都可謂純粹的愛情童話,其故事外殼亦高度接近,影片為觀眾塑造了兩個重情不重利的“女神”形象,但種種細節(jié)卻清楚地表明,兩位女主角的形象雖有相似之處,可又是如此不同。矢吹薰除了外表出眾之外,只是一個以大提琴手為職業(yè)的普通人罷了;葉薰則不然,她不單是藝術(shù)樂團的明星人物,還擁有超乎尋常、甚至令人生疑的經(jīng)濟實力。如果矢吹薰與星野達郎的愛情可以說是“夢境”的話,葉薰與黃達走到一起就很難說不是“夢幻”了。或許導(dǎo)演自己也不相信童話,所以才把大團圓結(jié)局放到了“中國夢想秀”的舞臺——勇敢發(fā)聲的黃達僅僅只得到五十九位“夢想觀察團”成員(觀眾)的支持,離兩百位的標(biāo)準(zhǔn)差了不止一點點。盡管“夢想不能繼續(xù)”的黃達最終依然抱得美人歸是意料之中的事,然而僅憑如此“女神下嫁屌絲”、“屌絲逆襲女神”的白日夢,中影版是否能超越日劇原作,就不得不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注釋:
[1]有研究者認(rèn)為,“日劇”最主要的意思不是概指日版電視劇,而是指潮流劇這一類型的日本電視劇,二十世紀(jì)九十年代日本的潮流劇即可簡稱為日?。ê钤?2007:66)
[2]見新華網(wǎng)文章《<101次求婚>:愛情博弈論,一出冬天的愛情童話》。http://news.xinhuanet.com/ent/2013-02/17/c_124351617.htm 登陸時間:2013.06.07。
[3]在日本影視劇制作中,采用多導(dǎo)演制的情況并非罕見。
[4]“魔都”一詞用于代指上海,最早應(yīng)是見于20世紀(jì)初旅居上海的日本作家村松梢風(fēng)(1889-1961)的同名小說;近年來,在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絡(luò)(尤其是微博)語境里再度風(fēng)行。其次,電影里出現(xiàn)了不少上海的地標(biāo),最典型莫過于“東方明珠”——似乎只要是以上海為背景的影視作品,東方明珠都是不可或缺的,正如東京的東京塔、巴黎的埃菲爾鐵塔等。再者,或許有人還會想起1996年的電視連續(xù)劇《上海人在東京》(主演陳道明)表現(xiàn)的上海人對于東京的微妙而復(fù)雜的感情;日劇愛好者甚至有可能聯(lián)想起2008年NHK制作的《上海潮》(主演木村多江、何潤東),該片講述了一個日本女性在上海奮斗的勵志故事。
[5]例如,導(dǎo)演陳正道曾說:“1991年的日劇《101次求婚》能夠成功,是因為人們普遍相信那個美好的結(jié)局,因此它才有強大的勵志能量。在社會階層日益板結(jié),屌絲出路越來越少的今天的中國內(nèi)地,……(陳正道 王陳.2013:34)”。再如男主角的選擇,毫無疑問是投資方煞費苦心、綜合考慮的結(jié)果:黃渤被輿論公認(rèn)為是“屌絲逆襲成一哥”的代表。甚至早在《101次求婚》上映之前的2012年4月,“新浪娛樂”就曾在有關(guān)電影《殺生》的專題報道中刊發(fā)了題為《策劃:對話黃渤 影帝級屌絲和勵志版逆襲》的訪談文章。http://ent.sina.com.cn/m/c/2012-04-27/17273617871.shtml 登陸時間:2013.06.07。
[6]從常識的角度來看,具體文本在與異文化的碰撞交流中發(fā)生某種或隱或現(xiàn)的變化是再自然不過的了——“東亞地區(qū)的消費者受眾在接受日本流行文化的同時,通常會賦予這些文化本土的意義,從而使這些日本流行文化在其他地區(qū)蘊含著與在日本本土不同的文化含義”(參見《越境的日本流行文化》一書的前言(2010:2))。
[7]近年來網(wǎng)絡(luò)上流行的所謂“惡搞”,可謂互文性之登峰造極。
[8]“黃達”這個名字或許還會令人想起時常扮演底層人物的著名小品演員“郭達”。
[9]在本片里,黃達對自己的家鄉(xiāng)也有臺詞暗示——在酒吧里,星野達郎用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說:“加油!加油!加油!”黃達聽見了,歡喜地對葉薰說:“‘加油!加油!’你聽沒聽出來,還山東味兒呢?!?/p>
[10]參見《中國青年報》(2011.07.20 第09版)載文《這場觥籌交錯的地鐵盛宴誰來埋單》(作者林衍),網(wǎng)頁版:http://zqb.cyol.com/html/2011-07/20/nw.D110000zgqnb_20110720_2-09.htm登陸時間:2013.07.16。
[11]在上海搜房網(wǎng)(http://sh.soufun. com/)以“私家泳池+別墅”為搜索二手房,結(jié)果顯示:超過千萬的別墅才只屬于入門級別。參見:http://esf.sh.sou fun.com/house/h34-kw%cb%bd%bc%d 2%d3%be%b3%d8%2b%b1%f0%ca%fb/登陸時間:2013.07.12。
[12]參見“雅虎財經(jīng)”轉(zhuǎn)載的《第一財經(jīng)日報》文章:《東京和上海:一樣的房價 8倍差距的收入!》:http://biz.cn. yahoo.com/09-12-/136/uwuo.html 登陸時間:2013.06.07。
[13]如果不說“上流階級”的話。
[14]參見今報網(wǎng)轉(zhuǎn)載的《東方今報》文章:《上海男人 穩(wěn)坐“絕世好男人”頭把交椅》,http://www.jinbw.com.cn/jinbw/ xwzx/cjxw/201303087938.htm,登陸時間:2013.07.14。
(作者系中南民族大學(xué)外語學(xué)院日語系副教授)
責(zé)任編輯 葉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