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棟 王曉暾
地域書法
從周慧珺看海派書家的“基因”傳承
■俞棟 王曉暾
十九世紀以來,中國文藝界最值得稱道之現(xiàn)象莫過于海派書法所掀起的文化浪潮。經(jīng)百余年的歷史演變,海派書法儼然已成為中國近現(xiàn)代書法發(fā)展進程的縮影和寫照?;厥孜蹇谕ㄉ讨?,由于“海禁一開,貿(mào)易之盛,無過上海一隅,而以研田謀生者,亦皆于而來,僑居賣畫”。①可以說,正是在歷史、政治、經(jīng)濟、文化、社會和藝術(shù)等諸多因素的綜合作用下,上海成為了全國的藝術(shù)尤其是書畫中心。一時大家云集,各種展覽、講演、筆會盛況空前,孕育了帶有明顯上海烙印的名士風流,先后誕生了任伯年、吳昌碩、沈增植、沈尹默、白蕉、潘伯鷹等大師。
更值得深思的是,上海書法緣何在“文革”期間依然能領全國風氣之先,并在“文革”后成為國內(nèi)書法中心?除了深厚的人文積淀以外,這主要緣于其時人無我有的“一展”“一帖”“一刊”和“一社”。
“一展”就是:1973年11月在上海美術(shù)展覽館舉辦的上海市第一屆書法篆刻展。當時共展出150件書法、43件篆刻作品,吸引了上萬觀眾駐足觀看。這是“文革”以來首屆書法篆刻展,更是當前如火如荼的書法展覽之濫觴。
“一帖”是指:1974年出版的由周慧珺先生書寫的行書字帖《魯迅詩歌選》。這本既含米字跌宕奇肆意味,又具顏體寬博穩(wěn)重氣勢,且彰顯強烈時代氣息的字帖,一經(jīng)問世,就洛陽紙貴,讓沉寂多年的書壇掀起了一陣周慧珺“旋風”,深深地影響了一代學書人,如中青年書家吳玉珩、王小勇等都視慧珺先生為書法啟蒙老師。②毋庸置疑,此帖為全國“書法熱”的興起起到了“點火”的作用,慧珺先生和上海書法也因此成為全國書壇的關注焦點。一時間,“全國書法看上海,上海書法看慧珺,行書書法學‘周體’”。
“一刊”就是:1977年由周志高先生創(chuàng)辦的《書法》雜志。這也是國內(nèi)第一本專業(yè)書法期刊,填補了出版界空白。其創(chuàng)刊后相繼舉辦了“首屆全國群眾書法征稿評比”(1979年)、“中國書學研究交流會”(1981年)和“全國篆刻征稿評比”(1983年)等活動,在書法創(chuàng)作、書法理論、篆刻創(chuàng)作三個主要領域做出了開創(chuàng)性貢獻,被啟動先生盛贊為:“有篳路藍縷之功,歷十余年而其績彌盛。”其中,“首屆全國群眾書法征稿評比”開啟了國內(nèi)群眾書法大賽的先河,并首次公開提出“藝術(shù)面前人人平等”的評選原則和口號,這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更是難能可貴,影響深遠。
“一社”則指:成立于1978年的上海書畫出版社。該社是在朵云軒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以出版書畫藝術(shù)圖書為主的專業(yè)藝術(shù)出版社,至今已出版的書法??^千種。其中,對書法事業(yè)貢獻較大的,是幾套系列叢書叢帖,如中國書學叢書、書家史料叢書、書法知識叢書、書法理論叢書和書法學習叢書等,影響廣泛,嘉惠頗多。
正是在此過程中,除周慧珺以外,還涌現(xiàn)出一大批在全國具有較強影響力的中青年書家,如:
周志高(1945.1)、韓天衡(1940.5)、張森、童衍方、潘良楨、樂心龍、方傳鑫、吳建賢、沈培方、洪丕謨、王偉平、劉小晴、張曉明、錢茂生、沃興華、戴小京等(按年齡排序),形成了名震書壇的“新海派書家集群”。如果說,吳昌碩是前海派書法開宗立派的藝術(shù)大師,沈尹默是后海派書家的代表人物,那么周慧珺先生則無疑是新海派書家的領軍人物。③因為在其身上傳承和升華了海派書家“奮進、包容和奉獻”的優(yōu)良基因。
成功之路永無坦途,唯有砥礪前行方能到達終點。海派宗師吳昌碩曾因戰(zhàn)禍而致家道中落,流離失所。但他不懼命運的打擊,潛心書畫,矢志不渝,隱忍苦學,廣收博取,終開海派新風,引書壇潮流,成為一代藝術(shù)巨匠。當然,與吳昌碩同樣家境貧寒的大師亦不在少數(shù),在其身上皆可看到不屈不撓、艱苦奮斗的身影。
相比吳昌碩等前輩,慧珺先生所面臨的境遇則更為艱難:關節(jié)頑疾和十年浩劫使她經(jīng)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煎熬與考驗。命運多舛,造化弄人。生活的艱辛在年輕的周慧珺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因年少就患上了嚴重的類風濕關節(jié)炎,慧珺先生長期忍受著關節(jié)疼痛,且該病反復發(fā)作、迂延不愈,隨時間推移痛苦更甚,晚期關節(jié)可能畸變,并導致骨骼和肌肉萎縮,致殘率極高。一直以來,嚴重的疾患使她步履維艱,甚至一度退學,但正如許多成功者一樣,生活的苦難并沒有壓垮她,而是激發(fā)了她與命運抗爭的拼勁,成就了其不屈不撓的堅強品質(zhì)。這從其學書偏好即可見一斑。雖然最初她學的是秀美端莊、柔媚婀娜的“趙字”,但其內(nèi)心卻更偏愛雄強俊逸、恣肆奇詭的“米字”。在后續(xù)的發(fā)展中,慧珺先生也擺脫了傳統(tǒng)女性謹小慎微、因循守舊的性格弱點,摒棄了女性書家常見的婉約書風,形成了雄強豪邁、筆力遒勁、頗具“丈夫氣”的新書風。其書風的形成,更是一種精神補強過程,意在追求雄強氣度的同時彌補因自身疾患、遭遇艱辛而難免出現(xiàn)的精神荏弱??梢哉f,“個性決定風格”是慧珺先生書風的真實寫照。
與身體的疾病和痛苦相比,精神的摧殘則更為煎熬。由于家庭成分原因,慧珺先生在“文革”期間備受磨難。常言道,“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曾經(jīng)衣食無憂的富足家庭變得一窮二白,學業(yè)也被迫阻斷,甚至連做人的基本尊嚴都難以保全,使其遭受了經(jīng)濟上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在動蕩不安的歲月里,這些苦難非親歷者無法真切體會。但生活的壓抑和苦悶沒有擊垮她,學習書法反而成為其擺脫苦悶、走出逆境的最佳途徑。她寄情翰墨,筆耕不輟,以“十年磨一劍”的韌勁苦習書藝。這已不僅是單純的喜好,而是對書法發(fā)自內(nèi)心、無比純粹的愛,更是在極端環(huán)境下堅強生存的精神寄托。從某種角度來看,書法已成為慧珺先生的“命業(yè)”,因為她是在用生命與書法對話。
正是由于慧珺先生因襲了海派書家的奮進基因,堅韌不拔,不屈不撓,始終保持對書法的純粹熱愛與執(zhí)著追求,終成新海派書法旗手。其實,從其同時代的海派書家來看,他們身上都有著與慧珺先生相似的奮進基因,如韓天衡先生自幼家道中落,但他不屈服于命運的安排,自學金石書畫,苦心孤詣,終于從一名工廠機修工、退伍軍人成長為當代藝術(shù)大師;洪丕漠先生自小也體弱多病,患有氣喘病,一度休學,最后連高中也未讀完,轉(zhuǎn)而自學中醫(yī),兼習書畫,后以自學成才者的特殊身份,應聘進入華東政法學院語文教研室從事寫作、古文教學和古籍整理工作,焚膏繼晷、夜以繼日,終成海上書畫名家。凡此種種,不勝枚舉??梢?,奮發(fā)進取是海派書家的共同基因。
在中國近代藝術(shù)史上,海派書法的崛起和發(fā)展,與現(xiàn)代社會的工業(yè)文明及都市經(jīng)濟的騰飛密切相關。由于身處上海這一中西文化交融共生的國際大都市,又承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故海派書法具有更為蓬勃的審美創(chuàng)造力和更強的藝術(shù)包容力,體現(xiàn)著開放的美學意識和先進的藝術(shù)理念。因此,縱觀海派書家,雖大師輩出,然其取法不一,風格各異,如海派大師吳昌碩、沈尹默、白蕉、鄧散木、馬公愚等或尊碑,或崇帖,或碑帖中和,各具特色,各有千秋。
如今在慧珺先生身上,我們也看到了海派書法一以貫之的包容精神和革故鼎新的藝術(shù)活力。她揚帖而不抑碑,崇宋而不卑唐,寬容地接納了多種書風,并消化吸收再創(chuàng)新,用筆尖跳出了美妙的“三步曲”,最終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周體”書法。
第一步:以帖入門。正如前述,慧珺先生的學書之路起于學帖。歐顏柳趙、蘇黃米蔡皆是其臨習對象,尤對米字用功最勤,心慕手追,日夜臨習,四季不輟,終以《蜀素帖》臨作而入選上海市書展,刊于《新民晚報》,自此在海上書壇嶄露頭角,并得以進入上海市青年宮,幸遇沈尹默、翁闿運、胡問遂、拱德鄰等老一輩海上名家。在其悉心指導下,逐步明確了中鋒、側(cè)鋒與偏鋒的關系;領悟到“知白守黑”“虛實相生”的審美觀念;理解了寫字要妙于起倒,達到四面靈動、八面出鋒的境界。
第二步:兼涉諸碑。不保守,不自閉,是海派書家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在主攻帖學并取得成功的情況下,慧珺先生沒有固步自封,停滯不前,而是敢于“冒險”,在翁闿運等前輩指引下,開始廣泛涉獵碑版書法,并細心體味《嵩高靈廟碑》的平直古樸、《孟敬訓墓志》的欹側(cè)凌厲、《張猛龍碑》的方折頸健、《元遙墓志》和《元彬墓志》的雄峻氣象以及《張黑女墓志》的華美秀逸,逐步理解了碑版墓志書風由稚拙雄渾、豪邁爽利向圓潤纖巧、洗練遒勁的演變過程,探究出一套適合臨碑的獨特技法,為其最終形成碑帖合一、雄渾蒼茂、寬博大氣的書風奠定了基礎。
第三步:碑帖融合。近現(xiàn)代的碑帖融合實踐盡管多種多樣,或碑性帖體,或帖性碑體,但都以自身之審美取向而有所選擇取舍。慧珺先生雖起于學帖,但憑借對書法藝術(shù)的深刻理解,對風格塑造的積極覺悟,對自身藝術(shù)現(xiàn)狀的清醒認識和對今后發(fā)展方向的聰明選擇,最終走上了一條“碑帖融合”之路。然碑帖相融絕非易事,古往今來,敗者遠勝于成者,很多書家都在碑帖融合中因眼力、功力和駕馭力尚不到位而步入誤區(qū)。反觀,慧珺先生喜帖不抑碑,習碑不忘帖,以帖潤碑,以碑強帖,打通了“碑”“帖”融合的“任督二脈”:其線條更具張力,得碑之渾實古質(zhì);結(jié)體乃至篇章布白都更富對比度和觀賞性。事實上,碑帖融合比單純的寫碑或單純的寫帖都更具復雜性和技術(shù)性,非常人所能為。縱觀書法史,碑帖合一成功者不多。近代除吳昌碩、沙孟海外,女性書家更是寥寥無幾,而慧珺先生無疑是碑帖融合的成功代表,并為廣大習書者留下了一批經(jīng)典之作(見表1)。
表1:周慧珺出版的字帖
鐵肩擔道義,翰墨濟危困。前海派書家大多有憂國愛民的仁者情懷,大公無私,博愛天下,在歷史的關口義不容辭地擔當起藝術(shù)家的應盡之責。如在上世紀20年代“漢三老碑”④幾乎流失日本之時,珍視文物如生命的海派前輩吳昌碩、王一亭、丁輔之等人四處奔走,發(fā)起了一場募贖“漢三老碑”活動,并捐獻書畫印譜十件,古畫三十件,舉行義賣。在幾經(jīng)周折、多方努力下,海派先賢終集六十余人之力,以八千元重金將此國寶贖回。然而令人遺憾的是,當代某些書家沽名釣譽、急功近利,甚至私欲膨脹,或為錢,或為官,或為名而不擇手段。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慧珺先生在推辭再三、迫于無奈而出任上海書協(xié)主席的十二年間,恪盡職守,一心為公,用一個重疾纏身的孱弱身軀扛起了振興海派書法的大旗。這無疑是延續(xù)了海派書家“達則兼濟天下”的奉獻基因。
其一,振興海派。曾幾何時,引領全國的海派書法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中國書協(xié)問世京華,書法重心自此北移;專業(yè)報刊遍地開花,出版?zhèn)髅饺招略庐?;東南沿海、中原腹地、東北邊陲等地“書法大省”紛紛崛起;國展、中青展、“蘭亭獎”等大型展賽上,各路選手大展身手,搶金奪銀……一時間,海派書法頗有“美人遲暮”“英雄末路”之感。“受命于危難之際”的慧珺先生自上任起就以“振興上海書法”為己任:一是“振臂高呼”。她在《上海書協(xié)通訊》上接連發(fā)表了《發(fā)揚優(yōu)良傳統(tǒng),振興上海書法》《為提高上海書法的創(chuàng)作水平而努力》等“檄文”,舉辦了“上海書壇創(chuàng)作與欣賞辯論會”等論壇,呼吁滬上書家齊心協(xié)力,重整旗鼓,振興海派書法。二是“開門辦展”。放下架子,不以“老大哥”自居,主動與“書法大省”乃至邊疆地區(qū)開展藝術(shù)交流,先后與新疆、山西、河南、湖北、寧夏、海南、黑龍江等地書協(xié)舉辦書法聯(lián)展,汲取各種流派之長,吸收各地書風之優(yōu),并主動邀請全國中青年書壇精英赴滬“傳經(jīng)送寶”,使滬上書家“明目擴胸”。三是“海派進京”。經(jīng)過精心籌備,于2007年初赴京舉辦“海派書法晉京展”,并同步發(fā)行《海派代表書法家系列作品集》。這不啻于當年風靡全國的“河南中青年書法家15人墨海弄潮展”,使全國書壇重新領略了海派書法的別樣“風姿”,更讓海內(nèi)外書家“頓悟”:原來海派書法并未在喧囂的書壇中“沉淪”,而是韜光養(yǎng)晦,正為新一輪的“爆發(fā)”積蓄力量(見表2)。
表2:周慧珺任上海書協(xié)主席期間主辦的展覽及論壇
其二,獎掖后進。在當下書風林立、流派紛呈、百家爭鳴的書壇,要贏得地位,保持影響,除依靠老一輩書家外,更重要的是加強人才梯隊建設,形成“長江后浪推前浪”的態(tài)勢。因此,慧珺先生主政上海書協(xié)期間,十分重視中青年和青少年書法的發(fā)展與培植。先后倡議并舉辦了“上海市青少年書法篆刻展”“上海青年書法家作品邀請展”“上海書法新人作品展”等大量青少年和中青年書法展。并在愛徒李靜女士的協(xié)助下,于2004年專門成立了以中青年書家為主力創(chuàng)作團隊的“創(chuàng)研室”,匯集了上海書壇六十多位年齡在40至60歲之間的中青年書法篆刻家群體,并舉辦了五期“上海優(yōu)秀中青年書法作品報上展”,還結(jié)集出版了《臨摹與創(chuàng)作:上海市中青年書法篆刻作品集》。該書不僅較為全面、客觀、系統(tǒng)地展現(xiàn)了當代上海中青年書家的全貌,而且讓人們看到了新海派書家無窮的潛力與后勁(見表3)。
其三,注重學養(yǎng)。慧珺先生深諳一個地區(qū)書法水平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理論水準,海派書法的重振,自然離不開理論的引領與支撐。她在任期間,大力提振理論研究,為海派書法發(fā)展奠定了理論基石。首先,在上海豫園舉辦“海派書法國際研討會”,共邀海內(nèi)外學者探討海派書法的“前世今生”以及代表人物,思考海派書法的發(fā)展現(xiàn)狀,并結(jié)集出版了《海派書法國際研討會論文集》。如果說,《海派代表書法家系列作品集》的出版使書壇對海派書家有了直觀、感性理解的話,論文集則讓學界對海派書法有了更為深刻和系統(tǒng)的認識。其次,推出“上海市書法家協(xié)會理論研究”叢書,先后組織出版了《宋代帖學研究》《民國書法史論》《康有
表3:周慧珺任上海書協(xié)主席期間主持出版的書刊
為與清代碑學運動》《書法技法通論》《王羲之傳論》等論著,其中一些還填補了國內(nèi)書法理論研究的空白。海派書法也再次發(fā)出了自己的“聲音”,重新引起了海內(nèi)外書法界的關注。
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如果說,四十年前,慧珺先生以一本行書字帖《魯迅詩歌選》而蜚聲書壇,并開啟了新海派書法的華章。那么,如今她又將書寫新海派書法“續(xù)篇”的重任交到了周志高先生手中。我們堅信,海派書法的優(yōu)秀基因一定會代代相傳,并再現(xiàn)大師云集、筆競風流、翰墨流芳的海派書法新氣象、新格局。
注釋:
①張鳴珂《寒松閣談藝瑣錄》轉(zhuǎn)引自徐書城著《中國繪畫藝術(shù)史》,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2001年,第273頁。
②杭州市書法家協(xié)會駐會副主席兼秘書長王小勇在接受《杭州日報》記者采訪時說:“我書法的啟蒙老師應該是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副主席、上海市書法家協(xié)會主席周慧珺,那還是剛粉碎“四人幫”時期,資源匱乏的年代,書店里除了美術(shù)字帖,根本看不到真正意義上的書法字帖。我在部隊擔任電影放映員時,平時除了放電影,兼畫電影海報和出宣傳板報。當時的影片大都出自上海電影制片廠,片尾的演職人員表,出自周慧珺之手。看到這些書法,我欣喜若狂。電影散場后,觀眾走光了,我就將電影片尾的字幕定格,一個字一個字地臨摹。所以周慧珺老師是我走上書法道路的第一位啟蒙老師?!?/p>
③關于“前海派”“后海派”的分期及其代表人物,書畫史著作一般以任伯年等為“前海派”(詳見潘天壽《潘天壽論藝·花鳥畫簡史(初稿)》,上海書畫出版社2010;另見顧偉璽《“前海派”繪畫研究》,上海大學出版社2009)。但單純從書法角度及個人影響來看,筆者以為,吳昌碩先生應該是前海派的代表人物,沈尹默先生則是后海派領軍人物,而周慧珺先生無疑是新海派書家的標志性人物。
④清咸豐二年(1852年),浙江余姚客星山出土了一方石碑,碑額已斷缺,但碑文基本完好。此碑記錄了一位名通的漢代地方官“三老”祖孫三代的名字(諱字)和祖、父輩逝世的日子(忌日)。全碑通計二百十七字,字畫渾厚遒勁,書體介于篆隸之間。經(jīng)鑒定,是東漢建武年間的《漢三老諱字忌日碑》。此碑堪稱是一方價值連城的國寶,有極大的歷史和文字研究價值,被譽為“浙江第一石”。
[1]李靜,張圣亞.周慧珺傳[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
[2]李靜,張圣亞.一生一首翰墨詩:周慧珺[M].上海: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2010.
[3]上海市書法家協(xié)會.海派書法國際研討會論文集[M].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2008.
[4]鄭逸梅.書壇舊聞[M].杭州:浙江美術(shù)學院出版社,1992.
[5]白砥.碑帖融合——趙之謙、沈曾植、陸維釗書法之比較[J].新美術(shù),2007(1):25-35.
[6]金錚.閨閣才情·豪宕出之——簡談現(xiàn)當代女性書法中的丈夫氣[J].新美術(shù),2003(2):80-83.
[7]徐書城.中國繪畫藝術(shù)史[M].北京: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