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霏++林昕悅++劉姝瑤
摘要:在中國漫長歷史上,男性一直占據(jù)主導地位,而女性則淪為歷史的注腳。《紅樓夢》一反常態(tài)地將女性作為小說的主體,為女性“樹碑立傳”,生動地刻畫了一系列個性、形象鮮明的女性角色。本文旨在從此處入手,通過分析《紅樓夢》中所蘊含的女性崇拜意識的根源、表現(xiàn)、局限性,發(fā)掘《紅樓夢》的進步意義。
關鍵詞:《紅樓夢》;女性;崇拜;表現(xiàn)
中圖分類號:I2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10-0005-01
一、《紅樓夢》女性崇拜意識的源流
《紅樓夢》作者曹雪芹曾言明他對于女性的尊重出自女性本身的杰出,這也是對明清女性文化的真實寫照。對于當時的社會來說,資本主義生產(chǎn)關系逐漸萌芽發(fā)展,一些新思想逐漸被士人所接受,他們開始追求自由與平等,女性意識開始覺醒,女性整體的社會地位逐漸上升。如李汝珍在《鏡花緣》一書中就提出要站在女性的角度,為女性著想,反對纏足、扎耳等陋習,支持女性能參與朝政、做學術研究。另外,《紅樓夢》中女子都擁有自己的真性情,持有“赤子之心”,這一點符合李贄的“赤子情懷”。
總的來說,明清女性文化的高漲增加了兩性之間進行精神交流的機會,對改變女性的社會形象和提高女性的社會地位起到了潛移默化的作用。
二、《紅樓夢》中女性崇拜的表現(xiàn)
(一)賈寶玉對女兒的贊頌?!都t樓夢》雖是一部歌頌女性的小說,但男性角色亦不可或缺。寶玉對于身邊的女孩子一向是昵而敬之,恐拂其意。寶玉可以為了哄晴雯高興,拿名貴的扇子讓她撕著玩,在黛玉使小性子時,做小伏低向她道歉。而他對于女兒的贊美之詞,更是不可勝數(shù)。他在孩提時就曾發(fā)表過一番“女清男濁”的高論,后來更是感嘆“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鐘于女兒,須眉男子不過是些渣滓濁沫而已?!痹谀莻€年代,女兒養(yǎng)在深閨,無需拋頭露面,更不似為官者要與人虛以委蛇,她們的生活簡單而精致,故此女兒更接近于自然,展現(xiàn)出的都是些真性情,感情上也比較單純,自然是潔凈美麗、聰明可人。
寶玉自身也帶有女性的影子。他在抓周禮上“只把脂粉釵環(huán)抓來”,喜歡吃胭脂,自小是在女人堆里長大,厭惡讀四書五經(jīng),厭惡為官從政,他以女兒的立場處事,以女兒的德行標準來自修,將女性意識轉(zhuǎn)化為自己的意識。這些無一不體現(xiàn)了《紅樓夢》對于女性的崇拜。
(二)從探春看《紅樓夢》的女性崇拜。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但《紅樓夢》中女子各個表現(xiàn)不俗,不僅聰明伶俐,有的更是知書達理、才高八斗。探春就是其中的典型。
修身齊家本應是男人的事,但《紅樓夢》中卻叫女人擔起了責。探春作為一個姨娘生的女兒,自身的文化修養(yǎng)已是不俗,更難得的是她治理家事的手段。在王熙鳳生病期間,她與寶釵、李紈共同擔起了管理大觀園的擔子。她進行了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提出了很多那個時代先進的管理方法,如興利除弊、精簡節(jié)約、合理用人等等。甚至現(xiàn)在很多經(jīng)濟學家認為探春“管活了的大觀園”。她明察秋毫,很好地解決了月錢重疊的問題,持家不偏不倚,一絲不茍地按照舊賬辦事。生母趙姨娘因為兄弟死了賞銀多少的問題來找探春鬧,探春也絕不偏頗,活脫脫又一個精明能干的王熙鳳。探春的所作所為給了紈绔子弟們狠狠一記耳光,同時也體現(xiàn)出作者不拘性別、唯才是用的觀點。
(三)母神的崇拜。寶玉對于女性的崇拜與贊美只停留在未婚女性身上,他認為:“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就不知怎么變出許多的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來了,更變得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逼鋵?,《紅樓夢》不單是一部少女的贊歌,更是莊嚴地贊頌了母性力量。從女媧補天的救世形象到警幻仙子安排靈石、仙草歷世的命運掌控,母神的形象深入《紅樓夢》,前者表現(xiàn)出對女性創(chuàng)造力的崇拜,后者則表現(xiàn)了女性生命文化的崇拜。
拋開神話背景,但從大觀園成員本身來看,賈母作為站在家族最頂端的女性,舉手投足自有大家風范,見識品味更是不凡,對于小輩的言傳身教影響是很深的。而對于治理家事,賈母處事不凡,雖為裙釵之輩,卻身負家族命脈傳承使命,盡一己之力,維持家風不墜,幾多顛沛,起伏如一,于國于家,功不唐捐。而在小說的結(jié)尾,作者更是安排了劉姥姥這一角色,出乎意料地成了“救世之神”,帶賈家最后一個女兒脫離苦難,重新?lián)碛衅椒驳纳睢?/p>
三、《紅樓夢》女性崇拜的局限
雖然《紅樓夢》相比起同時代其他作品來說已經(jīng)有很大進步,但受作者自身階級和時代影響不可避免的仍然會有封建殘留。
曹雪芹出身在一個傳統(tǒng)的封建官僚家庭,因此從作者本身來說,傳統(tǒng)教育的根深蒂固畢竟還是對曹雪芹的思維有所限制。如在《紅樓夢》中,一夫多妻制在作者看來十分普遍且平常,潑辣如王熙鳳,也默認賈璉收了侍女平兒當通房,孤傲如林黛玉,也在襲人被收房后前去恭賀。另外,他對于封建社會的等級制度也是十分看重的。如服侍了王夫人很久的金釧,只因口無遮攔地與寶玉調(diào)情,就被王夫人打臉罵做“小娼婦”,趕了出去不說,還要給她配個小子。可見奴才的命是十分低賤的。從《紅樓夢》字里行間中,也可以看出一些局限來。如寫絳珠仙草修煉成形時,寫道“遂得脫卻草胎木質(zhì),得換人形,僅修成個女體。”一個“僅”字,有種說不清到不明的遺憾之感。如果說這里還不是很明顯,那后面寫王熙鳳多次懷孕,最后也只生了個女兒,可見女孩兒只是父母情感的慰藉,不能被視為文明的承擔者。
四、結(jié)語
《紅樓夢》是中國古典小說的巔峰之作,同時也是古代女性主義作品的巔峰之作,對中國女性革命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雖然受階級與時代的影響,《紅樓夢》的女性崇拜意識有一定局限性,但不可否認,曹雪芹對于女性的尊敬與贊美,提高了女性的地位,打破了封建社會男人居于主導地位的傳統(tǒng),對于女性解放有重要推動,對于現(xiàn)代女性也有重要的啟示作用。21世紀的今天,男女不平等現(xiàn)象仍時有發(fā)生,作為新時代的女性,應在《紅樓夢》中汲取力量,學會獨立、自主、自尊、自愛,努力學習,不斷提高自身文化素養(yǎng),提高競爭力,從而實現(xiàn)真正的男女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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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方克強.原型題旨:《紅樓夢》的女神崇拜[J].文藝爭鳴,1990,(1):36—43.
作者簡介:潘云霏(1994-),女,漢族,山東棲霞,本科,西華大學,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
林昕悅(1994-),女,漢族,四川資陽,本科,西華大學,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
劉姝瑤(1995-),女,漢族,四川自貢,本科,西華大學,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