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培
皖南旌德縣喬亭村,是千年古村。
喬亭古時因河名“喬川”,村名亦稱“喬川”。《喬川劉氏宗譜》記載,北宋乾德年間,劉氏十四公由涇縣遷來喬川建村。后來,將建于村口的“聚垣亭”改名“喬亭”,村名也隨之定為“喬亭”。建村至今,已有1000余年歷史。新中國成立后,喬亭曾長期作為區(qū)、鄉(xiāng)、公社的黨政機關(guān)駐地。
古建筑多而美
喬亭是我的家鄉(xiāng)。1966年1月,我在合肥讀大三,放寒假回到喬亭,用幸福牌簡易照相機在村口拍照。當(dāng)時下著雪,加上沖膠卷、印相、上光等是用初學(xué)的辦法搗鼓的,畫面不太清晰。后來村口變化很大,古景掩隱,這些照片就成了1960年代喬亭村口景象的歷史照。
照片一的上部布滿積雪的高山名玉屏山,海拔808.2米,是喬亭村北面的天然屏障。山下的村莊,就是喬亭。
呈現(xiàn)在照片下方的水面,是清嘉慶庚午年(1810年)人工開筑的面積約15畝的喬亭湖,又名堃湖。
照片中,湖岸的左邊是一座用工整的花崗巖石塊砌成的石峰。石峰呈圓錐形,高11.7米,底徑6米,頂徑1.5米,頂扣石葫蘆,明嘉靖庚寅年(1530年)夏四月動工,次年仲春建成,至今已480多年。石峰名“石峰文筆”。因其旁溪邊有石如硯,細膩光瑩,硯口常有清泉蓄注,故又名“文筆投池”。當(dāng)年我拍攝時,石峰遍布蘚苔,又有青藤纏繞,乍一看去,峰青水碧,青秀綺麗,渾然天成。
照片上石峰右邊那幢有天井的瓦房是興教庵。再向右,是有八根柱子(照片中重疊成四根)的聚垣亭,亭子建在石橋上,橋名鐘秀橋,橋下有清澈見底的溪水流過。
聚垣亭和堃湖之間,是從喬亭村向西南通往湯村、朱旺村、蔡家橋的石板路。在緊靠堃湖西岸的路上,有一座騎路古廟。廟內(nèi)石板路的兩旁都有長條木椅,供行人歇息。廟的正堂背靠堃湖,中間是神龕,兩邊有石刻。廟的西南不遠處,還有一座寬約一丈、長約兩丈的石橋。
村口的石峰像一支巨筆,聚垣亭猶如筆架,峰下溪邊有石硯,堃湖好比巨幅紙張,聚集一處,儼然文房諸寶,使村口充滿了濃郁的文化氣息。
從亭子右邊向遠處看去,依次是劉氏宗祠、太子殿、文昌閣、槽亭、貞節(jié)牌坊、寶塔山以及山上的寶塔(照片上正巧有白云映襯、烘托)。
照片二把上面的景象拉近約一里半路。從左向右看,喬亭小學(xué)、劉氏宗祠、文昌閣、槽亭、貞節(jié)牌坊依次排列,一目了然。
照片上的牌坊,何時樹立,已無從查考。從村西南的“二里半”到村東的上村口,原先共有九座牌坊,其中包括為村民劉元機妻子汪氏樹立的牌坊。據(jù)清嘉慶《旌德縣志》載:劉元機22歲病故,其妻汪氏“家徒四壁,備嘗艱苦,奉養(yǎng)二姑”,“天子嘉其節(jié),賜金樹坊”。
文昌閣建于明萬歷甲寅年(1614年),位于祠堂南面不遠處。清乾隆八年(1743年)村里成立的文會,就在此活動。據(jù)《喬亭文會碑記》記載,當(dāng)年文會“聚宗人能文者……延名儒飽學(xué)士指點,剖秘抉奧,并分題課藝,評其甲乙?!薄爸v學(xué)以會友,則道益明”。從文昌閣的匾額和對聯(lián)里能感受到從前濃烈的文化氛圍,我上小學(xué)時經(jīng)常到幽靜的閣樓上復(fù)習(xí)功課。
寶塔山上,有一座寶塔。站在寶塔旁俯瞰,全村景致盡收眼底,一覽無余。這座寶塔形狀與各地差不多,特別之處是塔頂長了一棵松樹,樹枝向南伸展,很像黃山迎客松。
寶塔山的西南方山下、文昌閣的東北向不遠處,有一座太子殿(位于牌坊的山背面)。太子殿五開間,前后兩進,中間是天井。正殿在后進,雕梁畫棟,富麗堂皇,浮雕多水波彩云。正殿堂前四根紅漆柱子上,都盤繞著金黃色的雕龍。這四條龍,金光閃閃,各具形態(tài),騰云欲飛,威風(fēng)凜凜。當(dāng)年,人們把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四位“龍王太子”身上。記得有天傍晚鄉(xiāng)親們排著長長的隊伍,打著燈籠火把,游行到太子殿大門前操場上,舉行莊嚴的儀式,祈求“太子”大發(fā)慈悲,普降甘露,滋潤田地,消旱滅災(zāi),確保豐收。
喬亭村里建有八座劉氏祖屋,是劉氏八兄弟分別建造的分祠堂,也稱“分祖屋”,其中五座規(guī)模略小,三座較大,都與通常所見祠堂相似。八座祖屋分布在全村各處,解放初多數(shù)分給比較窮苦的人家住了,剩下的兩座祖屋,位于村子中部,一個是“八分祖屋”,曾改作鄉(xiāng)供銷社的門市部,另一個是“五分祖屋”,留作全村公用,鄉(xiāng)親們經(jīng)常在此聚會,村里的文藝骨干常在此排練節(jié)目,演出用的行頭道具、逢年過節(jié)舞的獅子龍燈,都存放在此。
喬亭村還建有關(guān)帝廟、娘娘廟、橫山館、凌霄館、永慶殿、釋子庵等多座古廟宇,上村口建有嘉蔭亭,白望嶺上建有洞山書屋。《旌德縣志》這樣描述洞山書屋附近秀麗景色:“洞壑谽谺,巖巒峭拔,石筍林立,瀑布飛流,極山水之奇觀。”
令我永不忘懷的,是劉氏宗祠。這是一座古老的祠堂,據(jù)《喬川劉氏宗譜》記載,“劉氏宗祠為明崇禎三年(1630年)建,規(guī)模宏敞,結(jié)構(gòu)精完,木石材料俱是精選”。祠堂前面是用石條、石板鋪成的寬闊平整的操場,面積約有四個籃球場大。操場南沿有十八座能插碗口粗旗桿的一米見方的大柱石,當(dāng)年十八面彩旗升空,一字排開,迎風(fēng)招展,氣勢非凡。從操場北沿上三級臺階,就到祠堂。祠堂正面向南,五大開間,中間三大開間是前庭,兩邊是廂房。前庭南門兩邊是固定的木柵欄,中間開有兩扇木柵欄大門,高約一丈二尺,寬約一丈六尺,終年敞開(照片上是白墻,是1957年后砌的)。前門上方,有一排粗大的橫梁左右連接,橫梁又托起幾層飾梁。再往上,柱子頂端斗拱勾連,交錯層疊,架起屋頂前方的兩層飛檐。遠遠望去,飛檐飄然欲舉,氣勢恢宏,使祠堂顯得高大氣派、雄偉壯觀。進前門再走過前庭一段平整的石板地,就到了祠堂的大門。門額上方懸掛著寬大的“劉氏宗祠”門匾,大門兩旁豎立著扁平的漢白玉大石鼓,直徑約一米多,厚約三十厘米,架在一米多高的長方形石墩上。祠堂前后共四進,每進都是五大開間,雕梁畫棟,莊嚴肅穆。第一進,中間是三大開間的廳堂,兩邊是廂房。一進里面共有三排柱子,每排六根,其中廳堂的四根柱子都是圓形,兩邊廂房靠山墻的兩根為方形,有一半砌在山墻里。廳堂的柱子,每根粗約兩人合抱。柱子下面的鼓形漢白玉柱基,高約兩尺多、直徑約三尺,上面雕刻有人物、樓閣、龍鳳、花鳥等圖案。廂房的南邊,一進與二進之間,是一個五六丈見方的大天井。天井井口開向蒼天,日月直接照射,使祠堂里面十分敞亮。天井底全用平整的石板鋪就,其東、南、西三面的邊緣都用石條砌成兩尺多寬、近三尺深的陽溝,并相互連接。陽溝平整、光潔,出水口隱藏不露,一到下雨時,能承接整個天井以及南北廳堂和東西廊房的屋檐淌下的雨水,即便是連續(xù)下暴雨,雨水都能很快流干淌凈,從不積水,其排水系統(tǒng)設(shè)計得科學(xué)而巧妙。天井東西陽溝兩旁的廂房屋檐下,有六根石柱,均高約五米,整潔光滑。廊房除隔出兩間教室外,其他都敞開著,擺放了各種體育器材。我小時候經(jīng)常在天井踢皮球,在廊房坐滑梯、蕩秋千、踩高蹺、爬桿、跳繩、踢毽子、滾鐵環(huán)、抽打“賤骨頭”(陀螺)、跳“房子”、打乒乓球和羽毛球等,度過無憂無慮、活潑好動的童年。天井向北,經(jīng)過兩級平整的石臺階(臺階橫貫五大開間,砌臺階的石條,每塊約一尺高、兩尺多寬、一丈多長),是二進的正堂。正堂的地面全用一尺見方的磚塊鋪成,整齊、密縫、平坦。正堂的北墻是高大、厚實、平整的木板墻,正中上端懸掛著“懋昭堂”的大匾額。二進正堂的柱子、柱基石比第一進更加粗大、精致。一、二兩進廳堂的棟梁上懸掛有四塊進士匾以及舉人、武魁等十多塊匾額,其中有一塊匾天一黑就發(fā)出翠綠的熒光。整個一進、天井和二進連在一起,顯得非常寬敞。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每逢唱戲、放電影,全村男女老少,以及竹棵里、里村、春嶺、湯村、西陽、東陽等鄰近村落的鄉(xiāng)親們都趕來觀看。奇特的是,人來得再多,也不顯擁擠。還有一件奇特的事,就是整個祠堂,包括墻壁、梁柱、匾額,從來沒有蜘蛛網(wǎng)。喬亭祠堂的這兩大特點,名聲在外。二進正堂的背后是后堂。第三進,比第一進的進深約短一半。往后是天井,比前堂天井的進深小一半多。天井的地面也是用石條鋪成,東、西、南三面也有陽溝環(huán)繞,靠北砌有兩座長、寬、高均逾一丈的石壇,石壇上面除栽了一些花草外,還長著羅漢松樹。兩座石壇的中間以及左右兩邊廂房的過道,分別砌有三路石臺階。臺階都是九級,頂端緊連著地勢高聳的第四進。第四進的進深約兩丈,地面也全用一尺見方的磚塊鋪成。寬大的后堂里,靠后墻架起層次分明、錯落有致的木架,井然有序地置放著歷代祖宗的牌位。當(dāng)年喬亭小學(xué)的辦公室、教師宿舍,都設(shè)在緊靠祠堂西山墻的校舍里,而六個年級的教室都設(shè)在祠堂的第一、二兩進里。我1951年秋進喬亭小學(xué)讀書,此后的六年都在祠堂里度過,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后來,我曾去過不少地方,見過許多祠堂祖屋,還沒有見過像喬亭這樣規(guī)模宏大的祠堂。
喬亭——“橋上之亭”
喬亭村里有兩條河,大體上自東北向西南并排貫穿全村,最后從劉氏宗祠的兩旁流出。這兩條河,多數(shù)河段寬約丈余,河岸也是一丈多高。整條河岸,全是用花崗巖石塊砌成。河底多數(shù)是用石塊、石板砌的。兩條河流經(jīng)村內(nèi)的河段,都搭蓋上了長石條,石條一般一丈多長,一尺多寬。就是說,在河上都架上了石橋。橋的“長”度略大于河的寬度,而橋的“寬”度則差不多是兩條河流經(jīng)村子的長度。如果從高空俯瞰,看不到村里的兩條河,只能看見幾乎蓋滿這兩條河的石橋。這兩座“橋”,成了喬亭村前村和后村的兩條石板路,也就是兩條主街道。這兩條街道,過去并不稱作“前街”和“后街”,而一直稱為“前溪里”和“后溪里”,似乎在提醒人們:走在這兩條街道上,可不要忘記它的下面終年流淌著河水,它是“橋”,而不只是“街道”。這兩條主街道之間,每隔一小段就有橫著的巷道連接,通行很方便。
喬亭村的住房,原先都是粉墻黛瓦、磚木結(jié)構(gòu)的徽派建筑,大多是兩三層的樓房,幾乎都有天井和馬頭墻。樓內(nèi)陳設(shè)古色古香,端莊秀麗。臥室一般用厚木板隔成,室內(nèi)鋪有厚厚的木地板,使人感到干爽而舒適。近20多年來,多數(shù)人家蓋了新房,住房處于更新?lián)Q代過程中。喬亭村的古樓和新房,就建在兩條河的中間和兩旁,猶如三路長“亭”,坐落在兩道綿延數(shù)里的石橋上,成了風(fēng)景獨特的“橋上之亭”。
喬亭兩條河上雖覆蓋著石條,但每隔百米幾十米不等,也留出一段或長或短的空缺,有石臺階可以走下去,河底砌有水壩和石墩,供人捶洗衣物。
喬亭的兩條河,河水清澈,常年流淌。平日里河水潺潺,一清見底。只在下大雨、暴雨時,河水才上漲,傾瀉奔騰,洶涌澎湃。不過,即使連天大雨,山洪暴發(fā),河水猛漲,從來沒漫過河上的石板路,也從未沖毀河岸,既不會泛濫成災(zāi),也無需搶修排險。
我小時候?qū)@兩條河沒太在意,工作十多年之后再回去仔細觀看,引發(fā)許多聯(lián)想:喬亭的兩條河,全程砌有石頭河岸,包括砌河底、河壩,得用多少石塊;在村里的這段河上,覆蓋的長石條橫排在一起有好幾里路長,得用多少石料,而且架設(shè)這些石條的工程又是多么艱巨;喬亭山路崎嶇、步步臺階,單是步行翻山越嶺就很不容易,當(dāng)年全靠肩扛擔(dān)挑,運輸這么多石條、石塊何等艱難;古代沒有什么機械設(shè)備,開采這么多大型石料,不知道會遭遇多少艱難險阻;不說別的,長石條鋪成之后,單單是將表面鑿磨得整齊平滑,就得花費多少時間、付出多少勞動、灑下多少汗水!整個工程之浩大,勞作之艱辛,付出代價之巨大,真是難以想象!
人才輩出的山村
山村喬亭,雖地處偏僻,但人杰地靈,鐘靈毓秀,人才輩出,不僅有許多能工巧匠,還曾經(jīng)涌現(xiàn)出很多優(yōu)秀人物、杰出人才。單是清嘉慶年間出版的《旌德縣志》所記載的,喬亭村就有庠生17人、貢生94人、舉人24人、進士4人、知府1人、知州4人、州同2人、州訓(xùn)導(dǎo)1人、知縣11人、縣丞9人、巡檢15人、序班1人、明威將軍和武功將軍6人、總兵(遇戰(zhàn)事可佩將印出兵)2人、守備7人、千總8人、吏目17人、儒林郎3人、典史15人、教諭5人,還有多人出任理事、理問、省庫官、署州判事、司獄、把總、修職郎、登仕佐郎、修職佐郎、御前侍衛(wèi)、武德郎、營守備等,在各地供職。例如劉潢,乾隆年間曾任御前侍衛(wèi),后歷任福建建寧中營游擊、臺灣中營游擊和中和游擊、山西寧武參將、浙江臺州副將和黃巖總兵等。
喬亭文化氛圍濃厚,人們求知心切,好學(xué)上進,讀書成風(fēng),世代延續(xù)。單我所知,1949年至1957年從喬亭小學(xué)畢業(yè),后來上大學(xué)的就有14人。當(dāng)年像這樣的山村,屈指可數(shù)。這14人中,有2人擔(dān)任中央部門的研究員、2人擔(dān)任大學(xué)教授,其他分別擔(dān)任高級農(nóng)藝師、副主任醫(yī)師、高級工程師、中學(xué)高級教師等,成為各自單位的業(yè)務(wù)骨干或負責(zé)人。另外還有好幾位擔(dān)任市縣的行政領(lǐng)導(dǎo)。1977年恢復(fù)高考制度后,喬亭村的中專生、大學(xué)生,更像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出來。
喬亭引以自豪的,是曾出現(xiàn)過一些杰出的人物。
例如,劉光旸(字雨若),貢生,聰明睿智,善篆刻,對歷代寶器和名賢字畫的真贗都能鑒別,成為明末清初著名篆刻家、鑒賞家。清順治年間,益都太宰馮謐愛其才,攜其進京,令刻《快雪堂法帖》??淌︾澗?,進呈順治皇帝福臨。皇帝召見,以王羲之墨跡相試,其中真?zhèn)?,劉光旸立判無訛。另有一爐,有“金爐”二字,皇帝按其字詢問,劉光旸奏對:“此非爐也,某朝某年乳母進某太子飲乳御器?!被实垠@異,賜號“古董”。授之官,不受。御書“特賜清班”四字賜之,予以贊譽。
再如劉懋吉(字其暉,號雨邨),清乾隆年間生人。幼穎悟,七八歲在家讀塾書時,就能截竹為竿測日影,以定時刻和節(jié)候。稍長,搜集天文、輿地、星歷、象數(shù)等書,晝夜研究,領(lǐng)悟精深,別有神解。他繪制《京省全圖》《蘇揚常州諸圖》等圖,推算地球到北極星的距離,對圓周率的計算也達到較高精度,刊行有《北極高度表》《天地經(jīng)緯象數(shù)要略》《坤輿圖說》等著作。其中《北極高度表》被收入民國初期編印的《清史稿·藝文》中。他還制有“渾天球”、“量天尺”、“日晷”、“自鳴鐘”等天文、計時儀器,精妙準確。所制自鳴鐘有時針、分針,沒有秒針,但卻有“日針”和“月針”,分別對應(yīng)日、月的運行。他成為當(dāng)時著名的天文學(xué)家、數(shù)學(xué)家和畫家。喬亭有一處至今仍稱“自鳴鐘”,足見鄉(xiāng)親們對他的崇敬和緬懷。
又如劉榮,清順治五年(1648年)刻《太平山水圖》,刻工精巧絕倫。該圖于十八世紀傳入日本后,被廣泛翻印臨摹。
喬亭村有不少人勤于著述,例如:劉體攀平生著述甚多,有《一經(jīng)樓制藝詩賦》行世;劉玉喬績學(xué)工書,著有《有斐齋稿》;劉瓊著有《忠孝節(jié)義錄》《鄉(xiāng)約歌》;劉鈺著有《副總兵君常劉公忠節(jié)傳》等等。
在喬亭村的先賢中,有的一身正氣,大義凜然。例如劉統(tǒng),據(jù)《明史·左懋第傳》記載,他抗擊清兵,被俘拒降,臨刑作詩云:“堂堂七尺軀,烈烈心如石。未作千古事,已成萬年節(jié)。平生心事盡,談笑成永別?!睆娜菥土x。
有的品德高尚,樂于助人?!鹅旱驴h志·文獻錄》記載:劉曄“嘗拾遺金八十兩于市途中,守七日候遺者還之”。真正是拾金不昧,助人為樂。
有的先賢在災(zāi)荒之年,捐款獻物,賑災(zāi)減災(zāi)。劉啟培“買谷散賑,備鐵鋤千余具,遍與村鄰山莊掘蕨……后遇荒歉,亦如之”。劉懋侯“合族有不足者,咸給米濟之。年值六旬,寒冬施棉胎七千余領(lǐng)”。劉時可“遇歲祲,捐貲平糶,并置尖鋤散給窶人,俾掘蕨以療饑”等。
還有的鋪路修橋,造館建亭,興辦義學(xué),造福鄉(xiāng)里。劉啟培“于麻園建義學(xué),具寒門子弟讀書。建石亭數(shù)處,以憩行旅。伐石砌路,修建橋梁。建凌霄館,倡興文會”。劉懋侯“助建郡邑各處橋梁,并修剝嶺坑路”。劉元忠“砌大幕前至大嶺路十里,又修整金村嶺、白望嶺諸險途,皆不惜巨費”。劉光章“嘗捐銀數(shù)百兩修橋造亭,又置田畝施茶粥濟人饑渴”。劉建法“遇善舉輒踴躍爭先。曾輸(捐獻)田十畝奇、錢百緡入義興平糶眾以賑貧乏,于白望嶺建洞山書屋,以課子孫”。如此等等,不勝枚舉。
喬亭村的先賢們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值得我們學(xué)習(xí)繼承、發(fā)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