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 威
金石善本過眼錄·何紹基收藏、題跋碑帖善本十二種
文/仲 威
上海圖書館館藏碑帖20萬件,經(jīng)過20年的整理與研究,從中發(fā)現(xiàn)2500余件善本碑帖,目前正在開展編纂《中國善本碑帖綜錄》(上海圖書館卷)。適逢湖南省博物館舉辦年度大型展覽“何紹基的書法世界”,茲從館藏中遴選12件何紹基善本碑帖,或?yàn)楹问吓f藏,或?yàn)楹问项}記,略作介紹以饗讀者。
《李孟初碑》,永興二年(154)六月十日刻立。隸書,15行,碑下截漫漶剝蝕,字?jǐn)?shù)不可計(jì)。碑高175厘米,寬73厘米,下截文字剝落約70厘米。碑額文字(標(biāo)題)刻于碑身右側(cè)起首兩行,在漢碑碑例中極少見。碑側(cè)刻有紹興廿七年(1157)八月十四日大梁張顏觀款。
碑在清道光初年(1821)河南南陽白河水漲沖出,為鄉(xiāng)人所獲,見碑中有穿孔,便置于井池旁安裝轆轤來汲水。咸豐十年(1860)莫友芝(子偲)獲知此碑后,向時(shí)任河南學(xué)政的景其浚(劍泉)索要拓本,景其浚轉(zhuǎn)而向南陽知府金梁索拓,金梁經(jīng)多方探訪始獲此碑,遂移至南陽府衙,鑲嵌在二堂東廡壁間,又在碑文下截?zé)o字處刊刻金梁題記,記述獲石經(jīng)過。咸豐十一年(1861)南陽知府繼任傅壽彤又建漢碑亭儲之。
1959年此碑與《趙菿殘碑》《張景碑》一同移置南陽市臥龍崗漢碑亭。此碑上有碑穿(圓孔)如圓月,下截碑文全泐去,無字處(拓片白色處)形狀如山頭,似皚皚雪山,上截有碑文處(拓片黑色處)則布滿細(xì)碎石花,如鵝毛飛雪,故舊時(shí)文人有“明月照積雪”詩句喻之。
《李夢初碑》拓本
2011年4月,筆者在上海圖書館碑帖整理研究中又發(fā)現(xiàn)一冊《李孟初碑》何紹基釋文本,冊中每頁天頭都有何紹基小楷釋文,此本考據(jù)點(diǎn)遠(yuǎn)勝于以往所見“初拓本”,從而推翻以前“初拓本”的判斷,并重新確立“最初拓本”的鑒定方法。現(xiàn)將此本介紹如下:
首行大字“故宛令益州刺史南郡襄陽李”之“襄陽”兩字完整可見,“襄陽”下較以往所見“初拓本”多出“李”字上半(可見到“子”部上半)。
倒數(shù)第3行(在碑之左下側(cè))“劉俊叔艾”等字可辨?!笆灏毕螺^以往所見“初拓本”多出完整“佐敬”兩字。
倒數(shù)第2行(在碑之左下側(cè))“賊捕掾李龍升”等字可見,“李龍升”下較以往所見“初拓本”多出“高”字上半。又下“守京尹甫州”之“京”完好無損,“尹”可見上半。最末1行(在碑之左下側(cè))“亭長張河曼?!钡茸挚梢?,“?!弊窒螺^以往所見“初拓本”多出“亭”字?!巴らL張河曼海亭”下“唐譚伯祖”4字清晰,“祖”字末筆離石花尚遠(yuǎn)。
此冊共9開,冊高32.5厘米,寬17.6厘米,帖心高21.8厘米,寬14.2厘米。館藏號:S2651。
何紹基藏《衡方碑》拓本
何紹基跋
此冊何紹基藏本,系雍乾拓本,附碑額、碑陰。咸豐九年(1859)何紹基主講濼源書院時(shí),曾命縣令將此碑移至汶上縣學(xué)宮保護(hù),故何氏舊藏《衡方碑》別具金石典藏意義。
首行“君諱方”之“方”字右側(cè)已損泐。
首行“因而氏焉”之“而氏”兩字左半已經(jīng)全泐去。
第2行“砥仁厲”之“仁”字底橫右側(cè)已泐,“厲”字全泐去。
第6行“都尉,將繼南仲”之“將”字“寸”部鉤筆末端損泐。
第7行“悼蓼儀之劬勞”之“儀之”二字依稀可辨。
第7行“仍留上言”之“仍”字可見左上一角。
首頁有何紹基隸書題內(nèi)簽:“衡興祖碑”。
后有咸豐九年(1859)何紹基題跋:
《衡府君碑》方古中有倔強(qiáng)氣,自是東京杰跡。昔楊石卿贈(zèng)余古拓一整幅,經(jīng)覃溪、小松題賞者,高懸雪壁,余目近視,苦難臨仿。丁巳(1857)薄游歷下,購獲此本,精彩勃發(fā),又剪裱冊,便于摹取,意甚珍之。嗣復(fù)得黃小松乾隆末年拓本,楮墨極舊有韻味,而得字比此尚少,因思古人石墨顧氈蠟何如,非盡今不如昔也。越歲己未(1859)主講濼源書院,知是碑在汶上縣野田中,屬縣令移至學(xué)宮,精拓四本,然而得碑較易,仍須學(xué)官善護(hù)視之,不可率尓椎拓也。蝯叟。
何紹基藏《史晨碑》拓本
碑文、碑額共31開,碑陰1紙,題跋2開,冊高33.6厘米,寬20厘米,帖心高23.8厘米,寬14.9厘米。館藏號:S2696。
此本僅存后碑,為明拓本,拓工一流,紙墨古舊,故曾熙審定為“宋拓本”。何紹基(惜道味齋)舊藏,后歸蔣國榜(蘇盦、鳳臺鄉(xiāng)人)?!逗蟊饭磐貥O少見,故存在版本鑒定考據(jù)點(diǎn)的盲區(qū)。
此本每行為36字,第2行“春秋”下多“復(fù)”字,第3行“參以”下多“符”字,第5行“守廟”下多“百”字,第6行“國縣員”下多“冗”字。
第6行“惟處士孔褒文禮”之“褒文”二字間泐痕已經(jīng)增大。
第8行“上下蒙?!敝懊伞弊钟遗允钜堰B及字畫。
(注:筆者所見《后碑》舊本無數(shù),但從未見有“褒文”“蒙”字考據(jù)完好者,若有,則必為涂描偽充無疑。)
古錦面板有民國四年(1915)曾熙題簽:“宋拓史晨碑,道州藏本,乙卯嘉平為蘇盦法家額之?!?/p>
首頁有民國三年(1914)七月李瑞清(清道人)、馮煦(篙叟)題記。李瑞清題曰:“《禮器》齊派也,《史晨》魯派也,魯本承成周遺法,廟堂之上從容秉筆,此為正宗,此本乃道州何蝯翁舊藏,平生所見《史晨》未有可比肩?!?/p>
第2頁右面為李瑞清(黃龍硯齋)題記,左側(cè)何紹基題內(nèi)簽,何氏題簽右側(cè)另一舊簽題為:“宋搨史晨孔廟前碑。”(注:此簽經(jīng)李瑞清鑒定為明人題寫,明人誤將后碑當(dāng)前碑)
冊后有道光二十五年(1845)除夕何紹基題跋:“余嘗得百年前拓本,皆前后二碑每行三十五字耳,竟覓下一字不得也。乾隆丁酉(1777)曲阜孔孟戶部請假歸,余屬其命工洗濯精拓,則每行下一字皆入趺,嵌者寸許,是以從來拓者莫能措手,戶部命工人舉而起之,于是戊戌寄來之精拓新本,皆每行三十六字,計(jì)前碑多十字,后碑多出五字,覃溪金石記所言如此。此本每行三十六字,是未經(jīng)嵌入趺時(shí)拓本無疑,當(dāng)立碑時(shí)必?zé)o以字入趺之理,后來重樹碑時(shí)乃深嵌令可卓立尓。”
何紹基抄錄了覃溪金石記舊文,意欲解釋明代以前《史晨碑》拓本每行存字36字,清初以后碑石最末1字嵌入碑趺,拓本每行多為35字本,乾隆四十二年(1777)又經(jīng)升碑,重新得見36字,其實(shí)那次升碑,最末1字雖抬出碑趺,然還是太靠近碑趺口沿,仍舊無法全部捶拓,所見拓本多為35字半,乾隆升碑之后的情況應(yīng)該與目前在孔府西倉漢魏碑刻陳列館所見相近。
何紹基藏《史晨碑》拓本題字及跋文
另據(jù)方若《校碑隨筆》載:“明季至國初拓本每行末一字皆未拓,只三十五字,埋入土中故也。乾隆年間升碑后乃拓全,然末一字皆余半而已。若行舊拓本每行36字、則宋元或明初拓本矣?!狈饺糁赋鏊卧蛎鞒跬乇緫?yīng)該每行36字,明季至國初拓本每行35字,乾隆年間升碑后每行35字半。
根據(jù)每行字?jǐn)?shù)來??薄妒烦勘房此坪啽阋仔校鋵?shí)全無用武之地,因碑底端每行末1字太靠近碑座,不便捶拓,故最末1字能拓而未拓出,與每行只能拓出35字者不好區(qū)分。此外,每行35字半者又往往被裝裱工剪棄最末半字,故筆者在鑒定《史晨》明清拓本時(shí)發(fā)現(xiàn)每行字?jǐn)?shù)與版本鑒定關(guān)系不大,可忽而略之。
民國四年(1915)十二月六日衡陽曾熙題跋,就李瑞清魯派一語展開闡發(fā),并再次強(qiáng)調(diào)此本為“宋拓”。
此冊共20開,其中題記題簽共占4開,冊高31.9厘米,寬17.6厘米,帖心高24.9厘米,寬13.8厘米。館藏號:S2708。
《張猛龍碑》拓本及跋文
圉令趙君碑,漢初平元年(190)刻,原碑在河南南陽,早佚,所見皆為重刻本。隸書,13行,行19字,額隸書兩行,行4字。
此為張燕昌(芑堂)舊藏“明拓本”,卷軸裝,系重刻本中最著名者,清代以后翻刻本多從此本摹出。嘉慶元年張燕昌將此冊轉(zhuǎn)贈(zèng)黃易(秋盫),后又經(jīng)蔣因培(伯生)、易小坪、葛成修(德三)、龐澤鑾(芝閣)、吳雁客等人遞藏。四周題跋與觀款累累。上海圖書館館藏國家二級文物。
拓片右上角空處有乾隆五十二年(1787)十一月錢載(萚石、萬松居士)題跋:
此漢圉令趙君碑舊拓也。今為海鹽芑堂張君(張燕昌)所藏。乾隆丁未十一月十八日訪余于嘉興永豐鄉(xiāng)之九曲里,得所攜以觀之。錢載八十歲記。
拓片碑額右上空處有乾隆五十二年(1787)十二月五日梁同書(山舟)依洪適《隸釋》朱筆釋文。
拓片右下有嘉慶元年(1796)十一月黃易(秋盫)題記云:
海鹽張芑堂收藏,割愛寄贈(zèng)。嘉慶元年仲冬黃易題于濟(jì)寧。(注:此卷軸十一月歸黃易后,十二月寄往翁方綱留題,十二月十九日蘇東坡生日,翁方綱在蘇齋邀請伊秉綬、羅聘、趙懷玉、方楷、金學(xué)蓮等同觀此拓,誠一段金石佳話也)
拓本左上角空處有嘉慶元年(1796)十二月翁方綱題跋:
乾隆庚戌(1790)秋,錢辛楣(錢大昕)攜《圉令碑》大幅至都,因借摹一通。至嘉慶丙辰冬(1796),秋盫(黃易)寄所得顧云美舊藏冊子來,既題其后矣。是歲十二月,秋盫復(fù)以所得大軸全本寄題。此碑世不多有,而秋盫既得裱冊,又得此大軸。董文敏云余亦不勝其妬也。翁方綱。
同年臘月廿日翁方綱又在拓本右側(cè)空處補(bǔ)題:“此本勝錢辛楣之大軸遠(yuǎn)甚。臘月廿日方綱又記。”
拓本碑額左側(cè)暈紋空處又有翁方綱補(bǔ)跋云:
壬子三月(1792)余至濟(jì)寧,與秋盫(黃易)茶話于學(xué)宮欞星門下,梯幾題字于漢碑之額暈間,今日題字于此,仿佛前春風(fēng)味也。方綱。
拓本左側(cè)空處有嘉慶元年(1796)十二月十九日伊秉綬等人在翁方綱家讀碑的觀款:“嘉慶元年東坡先生生日,江都羅聘、武進(jìn)趙懷玉、宣城方楷、吳縣金學(xué)蓮?fù)^蘇齋。寧化伊秉綬題?!?/p>
碑身拓片中段右側(cè)道光十三年(1833)吳榮光跋:
道光癸巳冬十有二月旬有二日,南海吳榮光偕觀并抄入筠清館金石錄。
道光二十一年(1841)梁章巨跋:
道光辛丑長夏,舟過浯溪,從易小坪明府借觀,匆匆題款。福建梁章巨揮汗記。男丁辰、恭辰、敬辰侍觀。
卷軸左側(cè)綾邊上咸豐十一年(1861)何紹基為易小坪令嗣題跋:
此拓自乾隆丁未始有萚石(錢載)、山舟題字。后此覃溪、小松、墨卿諸老俱有鑒跋。而王司寇(王昶)、阮太傅(阮元)侶俱未寓目。收藏主人若芑堂(張燕昌)、伯生(蔣因培)、小坪皆不題一字,何也?癸未甲申間(1823—1824),余與伯生在歷下,談碑甚習(xí),未見此拓,想時(shí)尚未收得耶?壬辰春(1832)曾見單紙本于天一閣,惜其蠹爛,而范氏書帖例不下樓。今始從小坪令嗣借觀此拓,又適借到黃荷汀(黃芳)同年所得于徐紫珊(徐渭仁)之本,即辛楣詹事(錢大昕)舊藏也。并幾飽觀,忽將匝月。時(shí)方酷暑,不敢揮汗鉤摹。新秋欲涼,主人催還,匆匆記之,以見墨緣眼福之非易。荷汀本尚許多看幾日,隸課久荒,老掔無進(jìn),日對名拓,徒增媿嘆。咸豐辛酉七月五日道州蝯叟何紹基記于長沙化龍池寓齋。”(注:跋中提及“錢大昕舊藏”,嘉慶元年翁方綱已經(jīng)校勘,認(rèn)為不及此拓遠(yuǎn)甚。)
《龍藏寺碑》拓本及跋文
卷軸右側(cè)綾邊上粘有民國七年(1918)鄭孝胥題簽:“漢圉令趙君碑,張芑堂藏本。轉(zhuǎn)贈(zèng)黃小松。有梁山舟釋文。戊午人日孝胥題檢。”
另有觀款:“吳縣石韞玉觀”“戊午日閩縣鄭孝胥觀”“大興翁樹培觀(宜泉)”“光緒十二年太歲丙戌夏五月長沙徐樹鈞(叔鴻)偕觀”。
此本卷軸裝,帖心高219厘米,寬97.5厘米。館藏號:88/B2681。
潘寧、何紹基題跋
王存善題跋
此冊阮元(瑯媛仙館)舊藏,后經(jīng)英和、何紹基、何紹業(yè)、李國松等人遞藏,為康雍拓本。
第2行“周宣時(shí)”之“時(shí)”字“寺”部仍可見一橫。
第10行“冬溫夏清”清晰可見,“冬”撇畫中后段已有黃豆大小石花。
第17行“庶楊烋烈”之“庶”前綴筆已連石花,“烋”字下4點(diǎn),已泐去右側(cè)2點(diǎn)。
第18行“蓋魏”二字間石泐已連及“蓋”字左下(長橫)以及“魏”前綴筆(撇畫)。
古錦面板有張運(yùn)民國十九年(1930)題簽:“魏張猛龍清頌碑,冬溫夏清不損本?!?/p>
首頁有“張猛龍碑,北魏正光三年”內(nèi)簽,下鈐“文選樓”印章,雖未落款,但其后英和題跋稱此乃阮元手跡。
冊后有英和(煦齋)題跋。跋云:
嘉慶十六年(1811)阮元以此帖相贈(zèng)。冊中題簽、注釋皆阮元手筆。此跋亦未落款,但據(jù)其后何紹基題跋知為英和所書。
后接道光九年(1829)何紹基題跋:“拓本自佳,惜碑額、碑陰不全,有蕓臺尚書簽注及煦齋先生跋記,亦自可玩?!逼鋵?shí)漢魏碑刻拓本缺失碑額、碑陰正舊拓之特征耳,題跋論及不是缺點(diǎn)的缺點(diǎn),亦是古人題跋之常態(tài)。
后接何紹業(yè)題跋:
此碑縱橫雋逸,由沉實(shí)而得姿媚者,初學(xué)從此入手,一轉(zhuǎn)移間即合唐初矩矱,翁覃溪學(xué)士少時(shí)書頗得力于此,余藏其蠅頭數(shù)冊,后乃棄去,殆急欲自立一門戶耳,此佳拓本當(dāng)日臨半部。
此跋涉及翁方綱早年書學(xué)《張猛龍碑》之事,筆者起初不以為然,翁方綱作為清代歐體楷書的忠實(shí)繼承者,如何會師法《張猛龍碑》,待到得見上海圖書館所藏《常丑奴墓志》之乾隆四十九年(1784)翁方綱題跋時(shí),始覺何氏此言不謬。同時(shí)也為筆者鑒定《常丑奴墓志》冊后面翁方綱題跋真?zhèn)翁峁┝死碚撘罁?jù),此類魏碑書風(fēng)面貌的翁方綱題跋確實(shí)少見。
此冊共19開,冊高34.2厘米,寬18厘米,帖心高27.1厘米,寬13.6厘米。館藏號:S2797
王存善藏《龍藏寺碑》拓本
此冊碑陰、碑額俱全,碑陽系清初拓本,舊為北平殷鐵庵所藏,民國癸酉(1933)冬為龔心釗購藏。碑陰乃吳云、何紹基遞藏本,民國甲戌(1934)夏歸龔心釗,民國丁丑(1937)龔氏將其合裝一冊。冊中留有民國己卯(1939)五月龔心釗批校(與端方藏本互校,民國時(shí)期有正書局有端方影印本)。龔氏審定為“明初精拓本”。
首行“不毀是知涅盤路遠(yuǎn)解脫源深”等字,“路遠(yuǎn)解脫”四字全泐,“知”字“矢”部已泐。
第2行“二諦三乘法門斯起檢粗?jǐn)z細(xì)”等字, “三乘”全泐,“斯”字僅存左上一角,“起檢”全泐。
第3行“釋迦文□說□之□須菩提”等字,“文”字右下角已泐, “之”字裱本中未見。
第4行“維摩詰具諸佛智燈”等字,“燈”字裱本中未見。
第6行“比丘翻同雹草持律”等字,“雹”字裱本中未見(可能僅存右上一角),“持律”兩字全泐。
末行“參軍九門張公禮之”等字,“門”字左下角已泐,“張公”二字泐左半,“禮”字僅存右側(cè)小半。
首頁有民國丙子(1936)七月高振霄題簽,民國丁丑(1937)九月梁鴻志題簽:“隋龍藏寺碑,明初精拓本?!泵駠镂矗?943)臘月龔心釗題簽。
第2頁有民國戊子(1948)十一月龔心釗題記,論及《龍藏寺碑》刊刻嚴(yán)謹(jǐn),書刻必為名家一手,運(yùn)刀如筆隨意轉(zhuǎn)換,毫鐵相濟(jì),同時(shí)批駁了翁方綱“刻石不精”之論,認(rèn)為翁覃溪不察隋唐書法暢進(jìn)之由。
碑陰結(jié)尾處有何紹基題識:
此尚缺碑兩側(cè),碑以兩短壁夾之,有罅以露其側(cè),非不可拓,但須手摸其文氈椎無所施耳。
章壽銜藏《集王圣教序》拓本
程瑤田題跋
何紹基題跋
冊尾有民國丁丑(1937)六月龔心釗題跋:“《隋龍藏寺碑》明初精拓本,‘佛智’兩字微損,末行‘張公禮’三字半損,近世所傳舊拓皆無若此本用墨之精慎者。北平殷鐵庵所藏,癸酉(1933)之冬流至春申,余購得之,復(fù)于次夏在北平購何蝯叟所題碑陰,因并裝成冊?!泵駠咨辏?944)龔心釗補(bǔ)記:“以側(cè)筆運(yùn)中鋒,是此碑之獨(dú)絕?!逼浜蟾秸除徥蟽纱缧≌?張。
其后再接龔心釗題跋一則:
《龍藏寺碑》傳世者有‘張公禮’三字未泐本,此已半泐,然較之端匋齋所藏未泐本,筆法意趣皆遠(yuǎn)勝之,且已泐、半泐之字亦互有不同,諦審之,端本系以拓本湊合,‘張公禮’諸行乃拓之較早者,其他則多后于此本也,端本于民初由張效彬轉(zhuǎn)入寶瑞臣售與日本。又朱幼平所藏三字半損與此本同而拓工粗率。繼在劉晦之(劉體智)處余得見王文敏(王懿榮)舊藏本,神采飛揚(yáng),雖缺失一頁,然海內(nèi)外無與匹儔矣,今藏錢塘汪氏(汪大燮)。
龔氏所言“海內(nèi)外無與匹儔本”——王懿榮藏本,據(jù)張彥生《善本碑帖錄》介紹:“王懿榮舊藏明裝小本,無古人收藏(題跋),王自跋小楷于后,惜在四行下‘坐斯來舍’后缺廿八字(半頁),予經(jīng)手用嘉道黑墨精拓本補(bǔ)全……王氏售出時(shí)索價(jià)高,朱幼平、徐森玉均見到不能收進(jìn),后歸汪大燮,汪亡后其子運(yùn)滬,后不明所在?!睆垙┥€認(rèn)為“王懿榮藏本”與“唐翰題藏本”(今在上海圖書館)同為明初拓本,系《龍藏寺碑》最舊拓本。
此冊龔心釗藏本20世紀(jì)50、60年代購自張彥生慶云堂,售價(jià)240元。共46開,冊高31.2厘米,寬18.5厘米,帖心高22.8厘米,寬12.8厘米。館藏號:S43。
此碑刻于龍朔三年(663)十月十日。李儼撰文,歐陽通楷書。34行,行73字。有額正書7字。碑陰刻北宋《贈(zèng)夢英詩》。碑原在長安懷德坊慧日寺,北宋初移入文廟,后又移至西安碑林。碑石極佳,除考據(jù)點(diǎn)外,舊拓近拓點(diǎn)畫差異較小。
此冊為“北宋拓本”,經(jīng)潘寧、陳琦(元璞)、許增(邁孫)、法嘉蓀(莘侶)、李鴻裔(蘇鄰)、汪令聞、王存善(子展)等收藏。上海圖書館館藏國家一級文物。
碑文31開(每開裝裱80字),佚失1開(在第28至29行間,始于“以四年旋乎益部”下,止“軫慕弟子”上,缺80字)。碑額為光緒二十八年(1902)王存善以明拓配補(bǔ)。
第4行“法師諱道因”之“師”字鉤筆完好。
第10行“法師夏臘雖幼”之“夏”“雖”兩字完好。
第10行“高獨(dú)”之“獨(dú)”字完好。
第11行“渙乎冰釋”之“冰釋”兩字完好。
第13行“咸謂善逝之力”之“善逝”兩字完好。
第14行“邑居隱軫”之“居”“軫”兩字完好。
第28行“銜哀追送”之“哀”字,第29行“蠲邪”之“蠲”字正當(dāng)缺失1開,故未見。
古錦面板上有沈景修(蒙叔)題簽:“精拓道因碑,許益齋珍藏?!?/p>
首頁有民國五年(1916)正月王存善題記:“此拓本除三十三行‘羲’字下泐兩字半外,余無一字泐者,不特《隨筆》所舉之?dāng)?shù)字,其為北宋拓本無疑。”(按:王存善卒于民國五年(1916),此跋堪稱絕筆。所見《道因碑》北宋最舊拓本——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本,“羲”字下亦泐兩字半。)
冊尾有乾隆三年(1738)四月潘寧題跋,論及大小歐陽書體流變。另有何紹基為許增(益齋)題跋:“渤海(歐陽詢)貌怪字亦險(xiǎn)絕,豈知蘭臺(歐陽通)之險(xiǎn)怪過其父耶,智過其師,方堪傳授,其實(shí)何曾險(xiǎn)怪乎?!?(按:何紹基曾經(jīng)力學(xué)《道因法師碑》,故何跋《道因》《爭座位》,如同吳昌碩跋《石鼓》,皆可稱碑帖收藏之美事。)
冊尾另附光緒二十八年(1902)三月王存善“道因碑校勘表”并跋(與翁方綱題跋之吳榮光藏元明間拓本??保?/p>
此冊共33開,冊高35.8厘米,寬22.1厘米。碑文占31開半,帖心高25.3厘米,寬15.2厘米。館藏號:17A331。
《嘉佑石經(jīng)》題跋
此程瑤田父子舊藏“宋元拓本”,屬元代以前未斷拓本,裂紋在線尚未缺損文字或筆畫。字口清楚,精神完足,可惜幾經(jīng)剪裱,原有字距全被打破,少者一二字一剪,多者三五字一剪。后歸章綬銜(紫伯)磨兜堅(jiān)室收藏。上海圖書館館藏國家二級文物。
第6行“于是微言廣被拯含類于三途”之“被拯”兩字完好。
第7行“長契神情”之“神情”兩字完好(“情”字字口略帶毛澀)。
第15行末“故知圣慈所被”之“慈”字泐去右上角(“慈”字右上方石花較大,如大拇指甲,有涂描充?。?,下半漫漶但可辨。
第21行“久植勝緣”之“緣”字左下已連石花,此處涂描飾為不損。
《真草千字文》拓本
第27行“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褥多羅”之“故”字“古”部完好。
第29行“尚書高陽縣”之“尚”字完好,“書”字僅上部與石花微連。
首頁附有蔣衡(江南拙老人)乾隆三年(1738)題簽。
冊后有嘉慶十年(1805)程瑤田(易疇、讓堂老人)題跋:
是本有乾隆三年拙老人題簽,后鈐湘帆拙存諸章。筆端有鋒,肉不露骨,視諸宋拓,雖未能過,豈其不及。吾兒藍(lán)玉有之,亦今日之米氏秘玩矣。
同治九年(1870)立冬何紹基為章綬銜(益齋、逸齋)題跋:
集字為帖,故無渾浩流轉(zhuǎn)之氣,且多湊合掇拾之跡,至其不講六書,渻誤迭出,貽誤后學(xué)不少,可為嘅嘆。余素不耐題此帖,而逸齋強(qiáng)之。見此精拓,亦未嘗不悅目賞心,亦過眼煙云之一事也。
另,鈐有程滿溥、信古堂、麗仲等藏印。
此冊共22開,題跋1開半,碑文20開半。冊高31.3厘米,寬18.2厘米,帖心高25.5厘米,寬12.2厘米。館藏號:76B1740。
《真草千字文》拓本
此碑又名《岳麓寺碑》。開元十八年(730)九月十一日。李邕撰文并楷書。28行,行56字。有額篆書陽文兩行,行2字。碑陰亦為李北海書,字較碑陽略小,嘉靖十二年(1533)遭單北郭氏題刻所覆。碑側(cè)刻有元豐庚申(1080)米芾題名等。碑在湖南長沙岳麓書院舊址,此石舊曾嵌入壁間,故碑陰拓本流傳較少。
此冊為何紹基、何慶涵父子舊藏“南宋拓本”,后經(jīng)姚華、陳敬民遞藏。冊尾所附碑陰拓本原為許瀚(印林)舊藏,咸豐二年(1852)許瀚將碑陰拓本轉(zhuǎn)贈(zèng)何慶涵,何慶涵將其與家藏碑陽合裝成冊。(注:此冊遞藏者中未見陳敬民信息,另據(jù)上圖所藏《麓山寺》“陸恭本”后有陳承修題跋提及此冊此人,故將其補(bǔ)入。)
第3行“地位嘗高者”之“嘗”字左半已泐,“高”字左半亦泐,右半剜挖成“馬”字狀, “與炎漢”之“與”字右半泐。
第16行“若冥搜想”之“搜”字右上角部剜挖成“曲”部。
第17行“牧伯萃止”之“止”字剜挖成“心”字,剜挖處有涂描。
第19行“碩德高闈”之“闈”字“韋”上部剜挖成“車”狀。
第24行“佛日環(huán)照”之“環(huán)”字右側(cè)未損。
第27行“江夏黃仙鶴刻”未泐。
楠木面板有民國六年(1917)姚華題簽:“宋拓麓山寺碑并陰,黃仙鶴本,何蝯叟手疏?!?/p>
前兩頁有咸豐二年(1852)七月有何紹基題跋兩則,其跋云:“余于庚子秋舟泊泲寧,曾于郭氏購得黃小松所藏《宋拓麓山碑并陰》,有小松及覃溪、瘦銅諸題記甚精,隔宿乃為中途人奪去,意甚悔惜,兒慶涵后再訪之于泲寧,已無可蹤跡。老友許印林忽以此拓寄贈(zèng)吾兒,兒因并所藏舊拓碑面本合裝成冊,請加乙記,余適初返都寓,因積受暑雨,患足蹇未得出,古墨照人眼明腕活,檢《授堂跋》先摩挲碑陰,字多虛谷所未見者,回憶小松珍本,亦不過如此,而此碑面古拓則又視小松元遠(yuǎn)勝也。”
同治五年(1866)四月羅汝懷(研生)題跋:“碑在康熙初為茀草所燔,落石三片,凡十七字,吳門詩人勞澄在茲以錦囊之,十三年甲寅吳三桂寇長沙,在茲棄千金裝獨(dú)挈錦囊跳去,至嘉慶七年復(fù)墜邊角,太守沈公別合一石,故今拓本別有一紙,此次之泐載在省志,前說則見吾潭邑先輩秦偉士《涵村詩集注》中,而修省志時(shí)竟未見此集,則藝文未悉采獲也?!?(按:羅汝懷提及此碑?dāng)嚆盥涫掠幸嬗谕乇捐b定。常見拓本其左上角一石多另外單拓。)
碑陰文字漫漶,拓本兩側(cè)有何紹基楷書釋文。
另,冊中天頭有羅汝懷(梅根居士)同治三年(1864)碑文校勘題記若干。
此冊共53開,冊高38厘米,寬22厘米。碑陽30開,碑陰10開,碑額1開。題跋、校記共12開,帖心高27.8厘米,寬14.6厘米。館藏號:17A333。
《真草千字文》題跋
清咸豐七年(1857)夏,丁晏得石經(jīng)391紙于淮安書市中,有《易經(jīng)》《尚書》《詩經(jīng)》《春秋》《禮記》《周禮》《孟子》七經(jīng),共379紙,計(jì)30300余字,裝成4冊。又重出者30余紙裱成1冊,寄京呈何紹基。清咸豐七年(1857)中秋何紹基為題七古1首。光緒二十六年庚子(1900)后,丁氏家藏4冊為族人攜至上海,售予劉世珩。
此卷即為丁晏4冊藏本后之各家所作題跋與題詩,當(dāng)時(shí)未一同售予劉世珩,后歸瞿鴻禨(紫玖),遂以同時(shí)所獲石經(jīng)殘字五紙(每葉8行,行10字)補(bǔ)裝于前。上海圖書館館藏國家二級文物。
卷首為咸豐八年(1858)祁寯藻署端、朱琦題簽。
卷后有丁晏《丁巳夏余得北宋二體石經(jīng)寄都中何子貞太史為賦長歌依韻奉和詩》。
清咸豐七年(1857)中秋何紹基為丁晏藏本題詩并序。另有楊傳第、湯修、孔憲庚(孔憲彝代書)、李汝鈞、孔憲瑴題詩。
清咸豐八年(1858)二月朱琦題跋、清咸豐八年(1858)立夏葉名澧題跋、民國七年(1918)四月丁賜福(丁晏之孫)題跋。
另有丁晏撰、丁祺恭楷書《北宋汴學(xué)二體石經(jīng)記》。
卷軸高32.5厘米,長1265厘米。帖心高27.2厘米,長105厘米。館藏號:49B839。
隋僧智永,號法極,王羲之七世孫,出家永欣寺,善書,曾書真草千字文八百本散諸江東。今傳世者唯“關(guān)中本”最可信。此石原為北宋大觀三年(1109)二月薛嗣昌刻于長安,置于曹司南廳,現(xiàn)在陜西西安碑林博物館???7行,行10字,真草對照。額篆書“智永千字文”橫列五字,尾有大觀己丑二月十一日薛嗣昌跋刻,帖末刻“侄方綱摹,李壽永、壽明刊”兩行。另,此帖書者歷來存有爭議,或謂唐人經(jīng)生書,或謂宋人書,或謂趙孟臨本,且現(xiàn)存日本《智永真草千字文》墨跡本又與關(guān)中刻本差異極大,書者問題已成懸案。
此本乃牛鑒(字鏡堂,號雪樵)舊藏南宋晚期拓本,咸豐五年(1855)牛鑒將此冊轉(zhuǎn)贈(zèng)蘭坡先生。王文治審定為“宋拓致精者”。上海圖書館館藏國家一級文物。(注:此碑考據(jù)點(diǎn)均落在千字文之楷書上。)
第1列第14行“珠稱夜光”一行,雖有斷裂紋但幾乎不傷一字。
第2列第8行“女慕貞潔”之“貞”字皆缺末筆(避諱缺刻末筆)。
第2列第24行“曰嚴(yán)與敬”之“敬”字末筆(捺筆)已經(jīng)添刻出(原本避諱缺刻末筆)。
帖末刻“侄方綱摹,李壽永、壽明刊” 兩行文字可辨。
另,“漆書壁經(jīng)”之“壁”字“辛”部末筆已泐粗;“夫唱婦隨” 雖有斷裂紋但不傷一字。
首頁有陶福恒(松君)為蘭坡題跋及王文治(禹卿、快雨堂)題簽。
第2頁有同治庚午(1870)楊繼震為蘭坡題跋:“此刻自來說者不一,蘇齋老人至謂為宋初人書……近從蘭翁清秘得覩斯拓,紙精墨腴,頗不凡近,詳玩數(shù)日,始恍然悟?yàn)樘平?jīng)生書?!?/p>
第3頁有咸豐十一年(1861)朱昌頤(朵山)為蘭坡題跋:“此跋尾‘侄方綱摹’在右行,并多‘李壽永、壽明刻’六字,豈此帖有兩刻耶?愿博雅君子教之?!焙蠼油嗡哪辏?865)崇恩為蘭坡題跋;“此帖初拓本皆有‘侄方綱摹,李壽永、壽明刻’十字作兩行,當(dāng)時(shí)不以此為重,往往割去,今人專以此辨良楛,賈人乃以此數(shù)字售多金耳,非有兩刻也?!?/p>
楊繼震題跋
朱昌頤、崇恩題跋
另有道光壬寅(1842)何紹基為牛鑒(雪樵)題跋。
同治八年(1869)周壽昌題跋:“近見永師此書真跡,從‘龍師火帝’起,后有董文敏跋,跋甚真。取此相較,彼已成傖夫面目,乃知真跡之贗造,轉(zhuǎn)不如宋拓本之佳,而前賢一時(shí)興到其跋語亦未敢據(jù)依也。”(按:現(xiàn)存日本《智永真草千字文》墨跡本為全本,首葉略有殘損,并非起于“龍師火帝”, 周壽昌所見真跡當(dāng)為另一別本。另,周壽昌書法酷似何紹基,此跋可見一斑。)
刻帖前有同治四年(1865)崇恩為蘭坡邊題,后有同治庚午(1870)楊能格(簡侯)為蘭坡邊題。
冊尾有乾隆五十五年(1790)王文治題跋:“歷代書家學(xué)右軍者,必兼大令,唐之歐、褚、李、徐,宋之蘇、米皆然。至于永禪師則專習(xí)右軍而吐棄大令。此派流傳甚狹,唐惟虞永興,宋惟蔡君謨而已。永師書僅此一刻,今已漫泐,此宋拓之至精者,良可寶也?!?/p>
耆英(介春)為牛鑒題跋:“所見內(nèi)府永師法書千文用筆含蓄,不求媚于人,今雪樵先生所藏永師千文秀媚可愛,千字一律,定為趙文敏臨本,此亦不可易購者,其寶護(hù)之?!?(按:耆英此跋極為不通,關(guān)中本千字文刻于北宋大觀三年(1109)后有薛嗣昌題刻,豈能出于趙孟之手。)
另有道光二十二年(1842)九月湯貽汾、蔡世松為牛鑒題跋,咸豐五年(1855)周爾墉(容齋)為蘭坡題跋,咸豐七年(1857)錢慶善觀款題記,同治七年(1868)李鶴年觀款。(注:蘭坡先生可能是鄭瑛棨,鄭文焯之父。)
此冊共33開,冊高36厘米,寬21.7厘米。帖文27開,帖心高24.9厘米,寬12.5厘米。館藏號:19A381。
王文治題跋
湯貽芬題跋
耆英題跋
周爾墉、錢慶善題跋
蔡世松題跋
此帖為唐廣德二年(764)十一月顏真卿致定襄王郭英乂函稿,又名《與郭英乂書》。原用唐畿縣獄狀磓熟紙,共七頁,禿筆書,有夾行小注。宋代曾歸長安安師文收藏。與《祭侄文稿》《祭伯父文稿》并稱“顏魯公三稿”,與《蘭亭序》有“行書雙璧”之目。
此帖墨跡久佚,2008年有韓國朋友攜一《爭座位帖》墨跡本來求證,逐行剪貼本,其粗體涂改之字底下并無錯(cuò)字,顯系后人臨摹本??烫姸?,宋代單刻本以長安安師文刻本、永興吳中復(fù)刻本、關(guān)中刻本(石現(xiàn)存西安碑林)、北京國子監(jiān)刻石等為主。叢帖本有越州石氏帖、忠義堂帖。傳世宋拓僅關(guān)中本與忠義堂本兩種。關(guān)中本與忠義堂本最顯著的區(qū)別在于:關(guān)中本第42行“尊者為賊所逼”,忠義堂本則為“尊者為賤所逼”。
關(guān)中本系存世最早者,為諸翻刻本所祖??逃谒螇粲⒑蜕小冻呱畟餍颉繁?,上下兩截刻,上截刻32行,旁添小字一行,下截刻32行,旁添小字3行,共1339字。
何紹基題跋
傳北宋最舊關(guān)中本第3行“右仆射”之“右”字口部未損,但未見可信傳本。
此宋拓本,經(jīng)清代崇恩、李國松遞藏。上海圖書館館藏國家一級文物。
第43行“出入王命”之“出”字未損(注:原本有蟲蛀,硬傷非石花,人或疑之,其實(shí)此“出”字字形與故宮博物院王存善題簽宋拓本相同,故宮本完好無損。)此本原被剪裱成小開本,后復(fù)原為大本。
帖尾有咸豐八年(1858)七月何紹基小楷詩跋20行,清代書法巨匠何紹基一生精研《爭座位帖》與《小麻姑》,子貞所題《爭座位帖》尤為難得。冊中還鈐有李聯(lián)琇印章。(注:《爭座位帖》所見舊拓,多為重新剪裁之小本,亦有小本復(fù)原大本者。)
此冊共8開,冊高37.4厘米,寬19.4厘米;帖心高31.2厘米,寬15.3厘米。館藏號:19A379。
(本文作者為上海圖書館研究館員、復(fù)旦大學(xué)特聘研究員)
責(zé)編/唐 昆